霍灵璧的声音颇有些玩味:“罗知府送的,希望我这个薛阁老的女婿帮着说情,看看能不能往上升一级呢!哎,这就是你所说的家境贫寒?我看他出手可是阔绰的很!”
薛子桢道:“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他若是没点积蓄,只能说他无能,倒不堪委以重任了,不过他送你就收下了?难不成你能说动父亲帮他办事?”
霍灵璧笑道:“这礼送的正合我心意,为什么不收下?如今我就盼着一个孩子呢,只怕岳父见了这礼物,也得收下。”
薛子桢白了他一眼,自去梳洗。
薛家的老宅地方窄小,但胜在每年修葺打理,所以还算是干净整齐,前后总共两进,头一进供奉了薛丹臣的亡父亡母,也就是薛子桢的祖父祖母,薛子桢和霍灵璧刚进来时就拜祭过了,因此两个人只住在第二进,丫头们都住厢房,幸而带的人不多,刚刚好能挤下。
两个人在金华待了*天,罗知府和罗夫人几乎是天天作陪,设宴款待不说,还送了许多土仪礼物,等到霍灵璧和薛子桢启程回京的时候,又一直送出了城才罢。
霍灵璧回头看了看还在笑眯眯招手的罗知府,叹了口气:“看来回京后替他通路子的事是不得不办了,不过也简单,岳父管着吏部,一句话的事就能把他调进京城。”
薛子桢笑道:“我劝你别开这个口,免得父亲又要骂你,回头你把他送的礼物送到父亲那儿,只说是罗知府对他的孝敬,该怎么做父亲就清楚了,到时候提拔也好,贬谪也好,就与我们无关了。”
霍灵璧道:“要送你去送,我若是去送,指不定又要说我收受贿赂了。”
薛子桢道:“真没出息!难道你没收过?”
霍灵璧笑道:“收过倒是收过,不过那都是他们主动孝敬的,也没让我帮着办事啊。”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六月初从金华出发,一直到七月初才回到京城。
只离开了几个月,但总好像物是人非似的,他们走的时候还穿着春衫,如今就都换上夏衣了,霍夫人早就收到了他们派人从金陵送来的一大车礼物,如今见他们又是大包小包,准备了许多礼物,不由越发的高兴,先派人送去了薛家,又派人给二房三房那边送去。
薛子桢把这些都交给了霍夫人处置,自己却简单梳洗后由霍灵璧陪着回了薛家。
陆如英已经怀胎五个月,已经显怀了,她的变化尤其大,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薛子桢险些没反应过来,怔愣了片刻,然后陆如英就哭了:“我就说我变丑了,连桢姐儿都看出来了,你们还骗我!”L
第一百二十章 名字
薛子桢赶忙道:“我是看母亲的肚子鼓起来了,所以才觉得好奇的,并没有觉得母亲哪里变丑了啊。”
陆如英自打怀了孕以后越发的爱哭了,此刻也是眼泪汪汪的:“真的?没骗我?”
薛子桢连连点头,又把那尊送子观音拿出来哄她,陆如英这才算高兴起来。
倒是薛丹臣看到那送子观音觉得奇怪:“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个?”
薛子桢道:“父亲还记得罗维罗知府么?我们这次回金华,罗知府招待我们很是殷勤,还送了这份礼物,只怕是知道母亲有孕,特地准备的礼物呢。”
薛丹臣笑道:“别蒙我了,罗维那个人我还是知道的,既然你母亲有了身孕,还要这送子观音做什么?定是送给你和霍灵璧的,你也别借花献佛了,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拿回去,早点给我生个聪明伶俐的外孙是正经。”
薛子桢笑了笑,果然又把那送子观音收了回来,霍灵璧在旁边不敢吭声,只偷偷冲她挤眉弄眼的。
薛丹臣没看到,还在想着罗维既然送了礼,想必是有所求,他在金华不说无功,倒也无过,若是调进京城来也无妨。
等他一抬眼看到霍灵璧冲着薛子桢使眼色,脸色就阴沉下来了,霍灵璧立刻低眉顺眼,不敢再乱动了。
薛子桢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上前抱住了薛丹臣的胳膊:“父亲有没有给弟弟妹妹取名字啊。”
薛丹臣还没回答,陆如英就先兴奋起来了:“我觉得是男孩,就取了好几个,就从你的名字,叫薛子柳或者叫薛子杉。你觉得好不好?”
薛丹臣温声道:“但我还是想要个女儿,薛子柳这个名字倒是男女都可以用,不过就是不从桢姐儿取名字也可以,当初给桢姐儿取名,便是取桢字的坚贞之意,意思是能肩负重任的人,这是因为她是长女。要为下面的弟妹做榜样的缘故。如今怀的是咱们的小女儿,可以叫子妍,或者叫子容。容貌艳丽,将来她无忧无虑,快快活活的长大就可以了。”
陆如英还是想要儿子的,可薛子妍这个名字也挺好的。她犹豫片刻才道:“若是男孩就叫薛子杉,若是女孩。就叫薛子妍。”想了想又道:“还可以取个小名啊,叫乖乖,不管是儿子女儿都能用。”
霍灵璧听了一口茶差点呛出来,真是无语了。亏她怎么想得到的,估计没有哪个孩子愿意自己的小名叫做乖乖吧,将来长大了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不过陆如英喜欢。薛丹臣就没有反对,薛子桢捂着嘴只是偷笑。陆如英看见了就不高兴了:“难道这个名字不好听吗?你父亲还没给你取名字的时候,我也叫过你乖乖呢!”
这下霍灵璧再也没能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被涨红了脸的薛子桢狠狠瞪了一眼。
晚上回到家,没人的时候霍灵璧就故意喊她的小名:“乖乖过来,夫君这儿有好东西给你瞧。”
薛子桢只觉得难为情,狠捶了霍灵璧几下,霍灵璧只管喊疼却不改口,弄得薛子桢也没法子,只好不理他。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去给霍夫人请安,因为之前两三个月两个人在外面住着,饮食起居时间也都比较自由,有时候胡闹了大半夜,第二天就睡个懒觉,有时候兴之所至,又趁着天还没亮就跑去看日出,回来后再一觉睡到下午,如今让他们按着点早起去请安,霍灵璧还好,薛子桢就困得很,瑶芝给她梳头的功夫就坐在妆台前打起了瞌睡。
霍灵璧一大早起来跑去练剑,满身大汗的回来,一见薛子桢低着头跟小鸡啄米似的打瞌睡,不由笑了,悄悄挥手叫瑶芝退下,过去把薛子桢抱到了床上去。
结果这一动,薛子桢就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还没梳好?快着点,别迟到了。”
霍灵璧笑道:“你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再睡一会吧,娘那儿我去说。”
薛子桢摇头:“还是别了,刚回家就睡懒觉,这也说不过去啊。”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霍灵璧见她坚持,也只好叫瑶芝进来替她梳头,而他也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陪着薛子桢一起过去。
自打霍晓清出嫁,霍夫人一个人在家就很是寂寥,原先霍灵璧在外面打仗,但好歹还有个霍晓清陪着,如今霍晓清一出嫁,她又看不惯霍晓泠,于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如今薛子桢回来了,她自觉有人陪着说话,便十分兴奋,一大早就起来等着两个人过来问安,又让他们陪着一起吃早饭。
霍灵璧见霍夫人如此,也颇有些心疼,便道:“趁着我还没去销假,不如陪着娘去上香吧。”
霍夫人知道这是儿子的孝心,自然笑的合不拢嘴,但还是拒绝了:“之前皇上带领文武百官去甘露寺为太后祈福,我也跟随赵皇后去了,也求了许多平安符来,如今不年不节的,天气又热,出去跑什么?你有这份心就成了。”
薛子桢笑道:“不如我陪着娘去庄子上住一阵子吧,正好也能避避暑。”
霍灵璧却不愿意,毕竟他很快就要销假回衙门当差了,到时候若是薛子桢去了田庄,他们岂不是要分开了?
这一次江南之行,他和薛子桢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如今正好的如同蜜里调油,哪里舍得分开,因此道:“没有人陪着,光你和娘去庄子上,我可不放心,要不然我陪你们去好了,已经告了那么长时间的假,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霍夫人笑盈盈道:“你们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去,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非得叫人陪着,这几日我常和黄夫人钟夫人还有谭夫人一起打牌,就是被家里的琐事绊着走不开,如今桢姐儿回来了,家里的事交给她,我也能自自在在的出门做客了。”
黄夫人钟夫人还有谭夫人具是镇国公麾下副将的夫人,她们同为武将的家眷,有很多共同话题,素日相处的也很好,霍灵璧一听她这么说便放下了心,又叫人取了一百两银子的散钱来给霍夫人做彩头。
霍夫人享受着儿子的孝心,乐的合不拢嘴,意味深长的看着薛子桢:“如今清儿嫁的好,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若是能抱上孙子,就再没有什么不满意了。”
薛子桢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虽然面上不显,心里也有些黯然。
她和霍灵璧圆房也有好几个月了,但她仍旧没有好消息,原先没圆房,听霍夫人说什么子嗣的事只觉得荒唐,如今圆房了,再听这话就觉得心虚了。
霍灵璧看在眼里,笑了笑,等吃过早饭,家里也没什么事,霍夫人又要去黄夫人家里打牌,于是他就送霍夫人到了黄家,然后去了衙门销假。
薛子桢一个人待在家里,处理了几件琐事后就觉得无聊了,不免琢磨起孩子的事来。
当初母亲生下她后迟迟没有身孕,大夫说是损了身子,可如今照样身怀六甲,最重要的便是父亲寻了许多调养身子的方子来,十数年如一日的为母亲养身子,如今她也是没有身孕,倒不如请个大夫瞧一瞧,若是有什么病根,趁早除了,若是没有病根,那就说明是缘分未到,也就不用着急了。
薛子桢打定了主意后就叫沈鸣远悄悄去打听京城有哪位大夫的擅长妇科,她虽然并不讳疾忌医,但这样的事,还是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最好是悄悄解决了,也省的霍灵璧他们跟着担心。
既然注意了,薛子桢读书的时候也有意看些医书,其中也有讲女子如何保养身体的,薛子桢看了,若是觉得有道理,就暗暗记了下来,打算以后照做。
晚上等了许久,霍夫人在黄家用过晚饭都回来了,霍灵璧也还没回来,等快到三更的时候,才醉醺醺的被霍镝和霍钰兄弟俩扶着回来了,说是告假许久,回到衙门后,同僚们摆酒请客,就喝到了现在才回来。
薛子桢看他这样子也挺心疼的,问霍镝:“在哪儿喝的酒啊?”
霍镝支支吾吾的,好一会才道:“在庆湘楼,正好遇到了冯世子,就多喝了几杯。”
薛子桢听瑶芝说起,也知道庆湘楼名字听着风雅,其实就是极其香艳的青楼楚馆了,霍灵璧被同僚宴请去了那儿,她虽然觉得不痛快,倒也没有生气。
说白了这也是应酬,别人请了,你也不能矫情的说怕被妻子知道了生气就不去,若是这样,霍灵璧没有面子,她的名声也要坏了,遂去就去了,这样的事情她都是理解的,看霍镝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便点头道:“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
霍镝悄悄松了口气,赶忙告退了,薛子桢吩咐春暖和秋香扶着霍灵璧去净房梳洗了,回头又帮着灌了两碗醒酒汤。
霍灵璧喝得迷迷糊糊,被这醒酒汤一催,不免哇哇大吐,等他把酒都吐出来倒是觉得好受了,昏昏沉沉睡去,倒让几个丫头忙着收拾打扫,直到四更才各自回去歇下。L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说理
薛子桢睡得也不甚踏实,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些睡意,只是感觉没睡多久,就被人推醒了,等睁眼一看,居然是瑶芝,面色焦急道:“少夫人不好了,惠嘉公主登门了。”
薛子桢心里一惊,赶忙爬了起来:“她来做什么?”
瑶芝摇头:“不知道,不过带了好些人来,看那架势倒像是来打架的,如今夫人正在招待,但是公主只说要见您。”
薛子桢顿了顿,仔细回想了一下,自打她回到京城,除了去薛家一趟,其余时候都在家里,可没招惹过惠嘉公主,但她既然来了,那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侧头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霍灵璧,想起昨天霍镝说他们席间遇到了冯武夷的事,难道这次惠嘉公主登门和冯武夷有关?
薛子桢心里大概有了底,匆匆梳洗后去了花厅,果然花厅外除了霍家的仆妇,还立着不少陌生的面孔,都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等她一进花厅,就看到惠嘉公主面色不善坐在上首,霍夫人在一旁陪着,脸色也不大好看。
看到薛子桢进来,霍夫人赶忙道:“桢姐儿快来,公主说有话要问你。”
薛子桢点点头,正要行礼呢,谁知惠嘉公主已然一拍桌子大骂起来:“薛子桢!你也太阴险狠毒了!如今你都已经嫁人了,为什么还要对着冯武夷欲拒还迎的?你挑唆他纳妾,挑唆他跟我作对,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真是狐狸精!不要脸!”
薛子桢面色一沉,不悦道:“惠嘉公主,我们已经有快半年没有见面了。前几个月我又不在京城,如今刚刚回来,你这样兴师动众的登门问罪,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你就这样叫骂起来,就是衙门审案,也要给人一个辩解的机会。如今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
惠嘉公主冷笑:“我欺人太甚?你敢指天对日的说你没挑唆冯武夷纳妾?那他昨夜从庆湘楼带回去的两个贱人又是哪里来的?如果不是你,冯武夷能喝醉了酒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
薛子桢一皱眉,霍夫人叹了口气。低声道:“昨天晚上冯世子与灵璧一起喝酒,从庆湘楼带了两个人回去,说要纳为妾侍。”
薛子桢又看向了惠嘉公主,她面色通红。手还微微颤抖,显然气得厉害。薛子桢叹了口气,请惠嘉公主坐下:“公主您想想,我劝冯世子纳妾,对我又有什么好处。若是被我的夫君知道了,于我的名声也有碍啊,更何况。自打我回京城,还未见过冯世子。又怎么可能挑唆他呢,估计是冯世子喝醉了酒,一时糊涂罢了。”
惠嘉公主冷笑:“你别狡辩了,以前我得罪了你,你自然怀恨在心,你这么聪明,想要挑拨离间,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薛子桢不由无语:“如果你这样认定了,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惠嘉公主见她如此说,只当她是承认了,登时又是一阵大怒,指着薛子桢的鼻子又要骂,霍夫人赶忙上前拦住了:“惠嘉公主,这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桢姐儿她不是这样的人,自打嫁到我们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故意去招惹是非呢?”
惠嘉公主只是哭闹不休,拉着霍夫人哭道:“夫人可别被她骗了!她在外头的相好可多得很,除了冯武夷还有个庄之嘉,就连恒郡王也跟她不清不楚的!她这几个姘头我哪一个不知道?也就你们还被她蒙在鼓里呢!她那个寄住在家里的表姐秦子瑜,也跟她是一般货色!把兴王的魂儿也给勾了去了,呸,我看这就是薛家的家传!”
薛子桢听她话里不干不净,又是姘头又是勾引的,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道:“惠嘉公主,我敬你是客,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谁的姘头,谁又勾了谁的魂儿?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风言风语,但清者自清,你侮辱我也就罢了,若是败坏我薛家的名声,我也定然不会叫你好过!”
惠嘉公主冷笑:“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法子能叫本公主好看!你再怎么出身高贵,也不过是一个大臣的女儿罢了,我是皇上的女儿,难不成还不如你?”
薛子桢怒极,反倒敛了怒色,淡淡一笑:“你这话说的不错,你贵为公主,从身份上论我自然是不如你,但如今你已经嫁人了,除了是公主外,还是冯家的儿媳妇,武功侯府的世子夫人,出嫁从夫,你这个侯府的世子夫人在我这个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面前只怕还是要矮上一截的!”
惠嘉公主气结:“你!你信不信我回宫告诉父皇,让他抄了你的家,诛你九族!”
薛子桢冷冷道:“即便公主不说,我也是要进宫向皇上皇后讨个说法的,即便是公主,也没有随意诬陷辱骂人的道理!”说着吩咐人备车就要进宫。
霍夫人在旁边赶忙拦住了,喝道:“就是闹到宫里去,还是什么有脸的事不成?你还不消停些?”
薛子桢冷冷道:“婆婆也听到了公主的话,她对我句句辱骂,诬陷我的清白,倘若不把这件事说清楚,只怕我就要以死谢罪了,只怕我的那些姘头,什么冯武夷庄之嘉还有恒郡王,也承担不起这个罪名!”
霍夫人语结,不禁有些犹豫,她其实也很厌烦惠嘉公主,但谁让人家是公主呢,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面上还得恭敬客气些,但薛子桢说的也没错,惠嘉公主这么一场大闹,倘若她息事宁人,知道的说霍家宽容大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都是真的,霍家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呢。
她看着薛子桢,薛子桢的神色却很坚定,有些委屈可以受,有些委屈是一点也不能受的!你退一步,别人就能逼着你退一百步一万步!
想到这儿,霍夫人也慢慢松开了手,道:“既如此,哪有你一个人去的道理,我身为婆婆,连自己的儿媳妇也没管教好,自然也要进宫请罪的。”
薛子桢会心一笑,瞥了一眼惠嘉公主,扶着霍夫人出去了。
惠嘉公主见她们婆媳两个果真一副进宫说理的样子,顿时就慌了,身旁的嬷嬷凑上来小声道:“公主还是快些进宫的好,也省的她们恶人先告状!您是公主,皇上的女儿,难道皇上还会放着亲女儿不管去护着外人的?”
惠嘉公主一想,果真是这个道理,也就放下了心,匆匆出门进宫了。
霍家的下人一见闹的这么厉害,有的跑去薛家报信,有的跑去找镇国公,有的跑去双桂堂把霍灵璧叫了起来。
等霍夫人和薛子桢进宫时,薛丹臣和镇国公以及霍灵璧先后得到了消息,都往宫里赶呢。
惠嘉公主抢占先机,先行一步进宫,找到了顺昌帝哭诉自己所受的委屈,顺昌帝一听说冯武夷纳了两个妾室,自然心疼女儿,也是一阵大怒,及听到惠嘉公主说这是薛子桢挑唆的后,脸色就沉下来了:“你是说薛子桢和冯武夷一直有联系?”
惠嘉公主委屈道:“若不是这样,冯武夷好好地怎么会纳妾呢?薛子桢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这么做来刺我的眼!父皇,您可要替儿臣出气啊。”
顺昌帝慢悠悠的:“不是说她前阵子送嫁去了江南?如今才刚刚回来,怎么就张罗着替冯武夷纳妾,给你添堵了?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惠嘉公主一听顺昌帝这语气不对,心里打了个突儿,说话也更添了几分委屈和小心翼翼:“就是去年百花会的事,儿臣嫉妒她抢了儿臣的风头,所以有些针对她,后来儿臣一出嫁,就把这事忘了,可她却依旧耿耿于怀,几次三番的设计儿臣,她仗着冯武夷喜欢他,几次三番遇到了,不仅不避嫌,还凑上去一起喝茶说话,这都是冯武夷身边的随从告诉的,断乎不能作假的,昨天他喝醉了酒回家,儿臣去照顾她,他反倒抱着儿臣喊薛子桢的名字,父皇,儿臣可咽不下这口气,您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
顺昌帝笑了笑,还未说话,宫女进来通传:“皇后娘娘带着镇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来给皇上请安。”
顺昌帝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去看折子呢,如今倒要断你们这些说不清的公案了,罢了,把人请进来吧。”
赵皇后带着霍夫人和薛子桢进来了,一见惠嘉公主坐在顺昌帝身旁,一副梨花带雨的委屈样子,便知道只怕已经是恶人先告状了。
顺昌帝对着赵皇后还是和颜悦色的:“是不是因为惠嘉的事来的?”
赵皇后点点头:“霍夫人过来,只说受了委屈,要见皇上,本来臣妾也不想来打扰皇上的,可霍夫人却说与惠嘉公主有关,臣妾想着皇上是惠嘉公主的父亲,自然要听一听到底是什么事了。”
顺昌帝又看向了霍夫人:“霍夫人,有什么你就对着朕说吧。”L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怒气
霍夫人一下子跪下了,声音也哽咽了:“求皇上替臣妇和臣妇的儿媳做主!今日一大早,惠嘉公主就登门大闹,说昨日冯驸马纳妾是臣妇的儿媳妇挑唆的,还说臣妇的儿媳妇行为不检,不仅与冯驸马有染,还和庄之嘉并恒郡王不清楚,言辞之难听,臣妇也无颜一一陈述,只是替儿媳觉得委屈,自打臣妇儿媳嫁进霍家,对上孝敬长辈,对下友爱姐妹,又兼主持家中中馈,应酬亲友邻居,谦和有礼,没有人不喜欢的,与犬子也是夫妻恩爱,鹣鲽情深,一向循规蹈矩,不知公主所说的行为不检从何而来,更不知公主所指说她有姘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事不仅关乎儿媳的声誉,更关系到我霍家的门风,还请皇上做主澄清此事。”
顺昌帝倒是不知道惠嘉公主还把庄之嘉和恒郡王扯了进来,再加上什么姘头的话也实在难听,不由沉下了脸色质问惠嘉公主:“你果真是这么说的?”
惠嘉公主委屈道:“儿臣也是怒极攻心才口不择言。”
顺昌帝哼道:“身为公主,言行无状,这也就罢了,你说薛子桢行为不检,可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