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袖儿有些不情愿的点了头。
马车缓缓前进,两个人又随口聊了几句,宁袖儿本还想说说那春深院里面的事情,但司焉却有意回避,宁袖儿问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问题来,她正打算换个问题来问,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音。
宁袖儿神色一凛,终于也认真了起来。司焉盯着她看,似乎也有所察觉,他还未有动作,便见宁袖儿一把朝着他扑了过来,两人一同倒在了马车当中的座椅上,而就在两人扑倒的这同时,一支羽箭自车外直直地射了进来,落在了方才司焉所坐的地方,那箭来势极快,霎时间穿过车壁又不见了踪影。
“有人要杀你。”宁袖儿对司焉低声说了一句,随即又按住司焉,自己则起了身道:“你别动,我出去看看。”司焉却没有当真听宁袖儿的呆在原处不动,而是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宁袖儿的手腕:“别去。”
52、五十二
“怎么了?”宁袖儿回头去看司焉,却见他神色微微有些发冷,连带着脸色也看起来似乎显得有些苍白。
宁袖儿只当是司焉被吓到了,便拉住他的手轻笑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司焉看着她的眼睛,顿了片刻才又道:“有危险。”
“我会武功的,虽然武功不一定是最强的,但我的轻功逃命肯定没问题。”宁袖儿笑了笑,示意司焉放心。而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一会儿,又是一支箭自外面射了进来,宁袖儿连忙拉过司焉避开,拍了拍胸脯才道:“好险。”司焉一副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躲的样子,要不是她反应还算快,不知道这一趟她要是没跟过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而也在这个时候,一直不停往前奔驰的马车终于也停了下来,嬴画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春深院到了,司焉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司焉低声回了一句,还没有等到宁袖儿出去,便拉着她的手,与她一同钻出了马车。
车外就是春深院,整个京城中最大的青楼。但即使是到了目的地,宁袖儿仍是不敢松懈,她沉默的看了四周一眼,只觉得气氛冷肃,这些年在南疆训练出来的直觉告诉她,这里的确有问题。肯定有人埋伏在四周,而他们的目标应当就是司焉。
司焉就站在宁袖儿的身旁,他看了一眼那春深院的大门处,神色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接着他才用只有宁袖儿能够听清的声音道:“小心一些。”
宁袖儿点头,却又忽的顿住。
司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认真到就像是预知到了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司焉……”宁袖儿刚说出这两个字,就看到不远处那边春深院的门口,一名女子正朝着他们走过来,她几乎是与那女子同时唤出了司焉的名字。那名女子很漂亮,宁袖儿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子,她不过是站在那里,朝司焉浅浅笑着,便将身后那些莺莺燕燕都给比了下去。司焉见那女子开口,便也应了一声,接着松开宁袖儿的手,朝着她走了过去。
宁袖儿蹙眉看着司焉朝那女子一步步走近,却又在同时,看清楚了另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朝着司焉而去的羽箭。
“小心!”宁袖儿这般说着,身子已经腾空而起,一把抓住了那支朝着司焉而来的箭。
羽箭来势极为迅猛,宁袖儿这一招也不过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等到接住了箭之后才觉得手心被那箭身摩擦得生疼。她轻咬了下唇,朝着司焉看去,司焉连动也未动分毫,不过是与那女子低声交谈着。而那边嬴画终于也出了手,替他挡住了自另一边射来的箭。
“看起来似乎有人要找你的麻烦。”那女子站在司焉的面前,刻意朝宁袖儿看了一眼。
司焉道:“这段时间找我麻烦的人一直不少,绯玉姑娘应该早就知道了才是。”
“你不必担心?”绯玉轻笑。
司焉挑眉:“为何要担心?”
绯玉却是又多看了司焉身后已经冲出来要对动手的一批黑衣杀手,又看了正在同那些杀手打斗在了一起的宁袖儿和嬴画,刻意放缓了声音道:“我问的是,你不担心那位宁姑娘的安全?”
司焉看来十分淡然,但声音却有些压抑了下来:“这不是绯玉姑娘想要的结果么?”
“哦?”绯玉一笑,“即使是宁姑娘被那些人给伤了,抓走了,或者……杀了,国师大人也丝毫不担心?”
身后传来了交手的声音,司焉丝毫没有回头去看,只道:“为何要担心?”还是那句话,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绯玉掩唇轻笑一声,终于对司焉道:“国师大人,请跟我来。”
司焉跟在绯玉的身后往青楼当中走去,只留□后还在奋力和那些人打斗的宁袖儿与嬴画,而就在司焉走进去的同时,绯玉朝着宁袖儿等人打斗这处看来,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宁袖儿虽是在同那些人交手,但仍是将先前司焉和绯玉的对话给听了进去,一直到司焉第二遍说“为何要担心”的时候,宁袖儿出招的手终于微微一顿,连带着动作也慢了下去,被面前的一名黑衣人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伤口。宁袖儿吃痛微微皱眉,随即抬腿踢在那人手腕上,那人手中的短刀脱了手,宁袖儿便夺过了刀来,一把还到了那人的身上。
那边嬴画本也还在与人交手着,但见司焉进了青楼之后,便也跟着退了开来,应是随着司焉一同离开了。
到了这时候,那些黑衣人也并没有追上去找司焉,更没有追上去杀嬴画,而是一路对宁袖儿紧逼不舍。宁袖儿见司焉离开,本也打算脱身,但只要她一动,那几名杀手就跟着上前,丝毫不给她离开的机会。宁袖儿心中一沉,这时候也终于再清楚不过,面前的这些人武功不弱,且四周不知何处还藏着使弓箭的杀手,这一场杀局根本就不是冲着司焉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
而司焉,他应当也是知道这一场杀局的,但他没有帮她,他带着嬴画离开了。
宁袖儿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只是咬牙与那些人交手,良久之后,且战且退,寻找着逃脱的办法。如今这般打斗,对方人多势众,她虽然能够勉强支撑下去,但打得久了仍旧不是对手。宁袖儿想起方才下了马车之后,司焉对自己说的那一句话,他要她小心一些,那么他如今究竟在想什么?
司焉不可能不管她,宁袖儿仍是这般确定,司焉……一定有他自己的计划。
打斗果真不能分神,宁袖儿思绪万千,这时候又被一名杀手给一剑挑中胳膊,如此一来,宁袖儿连刀也脱手了。若是再不想办法离开,只能是输。宁袖儿打定主意,拼着后背空门大露也终于朝着另一处僻静的巷子冲了过去,她的动作极快,虽然被一人伤了后背,但也终于成功的脱了身,冲进了巷子当中。宁袖儿本想着要找一处所在藏身,但她才刚刚有了这个想法,便感觉到手腕被人给扣住,接着就是眼前一花,她人已经被拖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当中。
后方众人追赶而至,宁袖儿躲藏在角落中没有发出声响,那些人寻了片刻,正打算朝着宁袖儿所在这处走来,眼看着就要寻到宁袖儿,却突然见另一边一道身影掠过,那些人一惊之后立即又朝着那个晃过的人影追了上去。
一直到几名杀手追着那身影离开了,宁袖儿才终于轻轻吐了一口气,朝着刚刚救了自己的那人道谢。然而她刚朝那人看过去,就不禁怔住了。救她的人穿了一身破旧的袍子,一张脸却是干干净净的,此刻他正眯着眼对着宁袖儿轻轻笑着:“当真是好险。”
“……秀书?!”宁袖儿惊讶的看着对方,好在没有将对方的名字给叫错。
秀书轻轻点了头,仍是摇着扇子低声道:“小心别将那些人给引回来。”
宁袖儿盯着秀书的扇子,现在她相信面前的人是秀书了,秀书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把扇子,甚至宁袖儿还怀疑过秀书的本体其实是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焉大人要我在这里等你。”秀书解释了一句,看了看宁袖儿身上的伤口才皱了眉道:“快跟我进来,你受伤了。”他拉住宁袖儿从旁边一扇门进了近前的屋子,屋中摆设十分简单,不过确实十分齐全。秀书从屋子里面找出了伤药和绷带来,全部放到了宁袖儿的面前道:“你先包扎伤口,我在外面等你。”
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失踪多时的秀书又一下子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宁袖儿实在有些没办法理解,她迟疑了一瞬才道:“那些杀手就是那个绯玉派来的人?你会在这里接应我都是司焉安排的?他早知道我们这趟出来会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刚才是故意做戏给那个叫绯玉的人看?”
“袖儿很聪明。”秀书笑了笑,从外面端来了一盆水,又指了指桌上的伤药道:“你快包扎伤口,流血流得我看着都着急了,等你将伤口处理好了我再将事情慢慢解释给你听。”
宁袖儿应了一声,又低头看了面前的伤药,等到秀书出去将房门给合上,她才褪去衣裳小心的包扎了起来。虽然打斗的时候没有觉得,但这时候才发觉那些伤口都流了不少的血,碰一下都是生疼。都说去过战场的人回来都是不怕疼的,但宁袖儿知道像自家爹那样的铁血汉子,其实受伤也是一样疼的,不过是为了面子撑着罢了。
好不容易终于将伤口给处理了一遍,宁袖儿才整理好衣衫又开门走了出去。因为失血的缘故,她面色有些苍白,只是她也不管自己的伤势,只朝门外的秀书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这些天司焉古古怪怪的原因。
秀书看她的模样,连忙扶着她道:“坐着说。”两人一同又进了屋,宁袖儿才问到:“司焉为什么要故意做戏给那个绯玉看?”
“为了撇清楚他和你的关系,以及和将军府的关系。”秀书答了一句,随即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年司焉变了不少?”
“他……”宁袖儿语声一顿,她并未觉得司焉有多大的变化,若说最让她不能接受的,那只有他与太子联合起来,对楚佑,对晋王做的那些事情。
秀书叹道:“司焉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保护小王爷,当初小王爷被贬去了凛州,皇上却并没有真正放下心来。对于他来说,晋王和小王爷永远都是眼中钉和肉中刺,他没有办法明面上除掉他们,便只能使用一些手段。太子想要借这个机会杀了楚佑,晋王暗中派人护楚佑,两方暗中斗了许久也没个结果,恰好这时候司焉假意投靠了太子,太子为了让他以表忠心,便要他出手。司焉便趁着这个时候动了许多手脚,偷偷放了楚佑。”
宁袖儿一怔。所以说她算是误会了司焉,他这样做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对付楚佑,而是在帮他?
“要帮小王爷,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秀书笑到。
的确是好办法,可是对于司焉来说,未免也太过危险了。
宁袖儿默然不言,却觉得秀书的解释虽然清楚,但仍有些事情未曾提起过。为什么司焉不之前就将事情给说清楚,又为什么现在要演这么一出,将他与自己划清界限?
53、五十三
“司焉现在有没有危险?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宁袖儿低声问了出来。
秀书顿了片刻,接着道:“跟我来。”
眼见秀书往外走去,宁袖儿连忙跟上,一面走一面问到:“去哪里?”
“出京城。”
宁袖儿脚步一顿:“出京城?”
“不错,如今凛州似乎出了些事,你知道的,小王爷在凛州,司焉希望我们能够去替他将凛州的事情处理好。”秀书这般道。宁袖儿又问道:“凛州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楚佑有关?”
秀书点头:“有关系。”
提到这件事情,宁袖儿也不能够完全不管,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秀书一路往外走,宁袖儿却又停步问了一句:“那廉贞怎么办,她现在还在国师府。”
“不必担心,她自会回到将军府的,事关紧要我们没有时间去找廉贞了,况且绯玉的人还在找你,我们不能够暴露行踪。”秀书接连回答了宁袖儿的问题,这才回过头对她道:“你在担心?”
宁袖儿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司焉一个人留在京城当真没问题?”
“司焉已经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了,这么久了太子等人都没能动他,他又怎么会出事?”秀书好笑的对宁袖儿道。
秀书说得不错,宁袖儿的确没有理由担心司焉,但是她才刚刚回到京城又得立刻离开,总是有些不大情愿。她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才与秀书一同往外走去。两人买了些干粮,又寻了马匹这才出了城,一路上秀书沉默不语,宁袖儿却问道:“秀书,你可知道那个绯玉究竟是什么人?”
秀书道:“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与太子和商虞公主等人颇有来往,一直以来都待在春深院当中,从未曾离开过,且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她的容貌一直没有变过。”
“什么意思?”宁袖儿听到最后一句不禁一怔,“你是说她比看起来还要老?”
秀书:“……可以这么说。”
“太好了。”宁袖儿嘀咕了一句,宁袖儿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秀书挑眉,却是没弄懂宁袖儿突然一下子心情好起来的原因。
两人一路往凛州而去,终于在十天之后到达了目的地。秀书本是打算在凛州城的衙门里面寻楚佑的踪迹,却被宁袖儿给拉住了:“楚佑不在衙门里,他现在在山上面。”
“山上?”秀书没懂。
宁袖儿将自己从南疆回来经过凛州的事情都告诉了秀书,秀书听罢才是哭笑不得,最后随着宁袖儿一同到了楚佑的山寨门口。
这山寨与之前宁袖儿和廉贞来的时候有了些许不同,宁袖儿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山寨,忍不住微微变了神色,接着快步朝山寨当中楚佑的房间走去。当时虽然是匆匆来去,但山寨当中的结构宁袖儿还是记得七八分的,她很快就带着秀书朝另一边走了过去。而秀书跟在宁袖儿的身后,见她这样急促也是问了出来:“怎么了?”
宁袖儿应道:“这是个大山寨,上次来的时候里面还有不少人,现在这些人都不见了,肯定有问题。”
秀书听罢亦是一怔,立即与宁袖儿一起往前而去,两人没多久就到了楚佑的房间前,敲门却是没人应声,宁袖儿最后直接推了门进去,那房间当中也是空无一人。
整个山寨,似乎都没有一个人存在了。宁袖儿皱眉,不解的看向了秀书:“司焉让你来找楚佑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这里的情况?”
秀书迟疑着道:“说过,说让我们来找楚佑,找到之后,楚佑会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
听秀书这话,宁袖儿一下子也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来之前也不清楚情况?”
“司焉一直是这样,有什么事情也不肯直说,我不过跟着他说的做就是了。”秀书苦笑。
宁袖儿本是一心来替司焉办事,但到了这里才发觉山寨当中一个人都没有,想来若不是司焉计划失误,那就是这里临时出了什么变故。而不管是什么情况,肯定都是十分严重的问题。宁袖儿抬眼看秀书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四处找找看有什么线索。”秀书说了一句,接着开始在房间当中寻了起来。宁袖儿连忙点头,和秀书一起找,找了许久才终于从一处墙角找到了一张被烧了一半的废纸,那纸上用墨迹写了些字,不过如今却看不大清晰了,只能见得其中有两个字是“悦扬”。
“他们的行踪跟这个有关系?”宁袖儿迟疑着问道。
秀书亦是无奈:“这里除了这个没有别的线索了吧?”
秀书说得对,宁袖儿竟无法反驳。她想了想道:“那……这是个什么地方?”
“问了就知道了。”
于是宁袖儿和秀书一起下了山又到了凛州城里面,两人一同在街上拉了行人便开始打听这个叫做“悦扬”的地方,本以为要寻找很久才会有线索,但宁袖儿却没有料到,他们两个人才找了第一个人,就立即将那个地方给找到了。
“悦扬赌坊。”宁袖儿喃喃念了一遍,朝秀书道,“我们去这里看看?”
“好。”秀书点头道。
更叫人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人更是误打误撞的在那赌坊里面直接就找到了楚佑。两个人不过是进了赌坊,然后又问了赌坊里面的老板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楚佑的人,结果楚佑就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与之前不同,这日楚佑又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简单干练,当真有几分捕快的模样。将宁袖儿和秀书两人拉进了赌坊的后院之后,楚佑才问到:“你们到过山寨了?”
看着楚佑的模样,宁袖儿不禁问道:“那纸条是你故意留下来的线索?”
“不然你们怎么能够找到这里?”楚佑反问了一句,神色十分认真,“你知道我的房间在哪,我才故意将纸条藏在了那里,因为你们会选择只从那一间屋子里面找线索,而若是其他人来了,肯定会从整个寨子里面找线索,你们能找到,他们却不能找到。”
宁袖儿听他的语气,想来应该是他们山寨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你说的‘他们’是谁?”
“宫里面的人。”楚佑随口答了一句,又四下看了看,挑了眉道:“就只有你们两个人来?司焉和嬴画他们呢,还没到?”
“他们没有来,还在京城里。”宁袖儿道。
楚佑皱眉:“这种时候他们怎么还在京城里面?不要命了吗?”
楚佑的话让宁袖儿和秀书皆是一怔,秀书连忙问到:“什么意思?”
“说到底是我的问题,当年司焉派人暗中救了我,便让我藏身起来躲过宫里人的追杀,并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以自保。可是那些人欺人太甚,他们找到了我的所在,还杀了山寨当中五十多号人,这个仇我必须讨回来,所以我调动了手中的势力除掉了太子的那一批人。”楚佑说起这话的时候脸色铁青,“如今我和我手中的势力都被太子等人发觉了,而我的手下还有一些人手是当初司焉借我的。”所以一旦暴露,司焉也就跟着受到了牵连,如今他还想要装作与晋王和楚佑毫无来往,根本就是不可能了。
楚佑道:“前段时间我便写了信叫人快马加鞭到了京城,将这事告诉了司焉,所以我才特地留下线索在这里等你们,想来司焉应该会带着你们一起来赶来才是,京城已经不能待了,你们只能跟我们一起离开,寻找时机。”楚佑语声一顿,继而咬了牙沉声道:“夺回这个江山。”
所以这才是楚佑真正的目的,所谓的捕快和山贼……应当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但宁袖儿并不关心这个,她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司焉故意让她和秀书离开京城,想来应当就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故意与她与将军府划清界限,故意让她和秀书一起躲开这一场风波。而她也猜到了司焉没有选择离开的原因,他走不了,他必须留在京城替秀书嬴画他们吸引住太子等人的注意力,争取时间,否则整个国师府,一个人也走不了。
“他竟是连我也给骗了。”秀书无奈的摇了头,说完这一句之后,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楚佑连忙叫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回京城。”秀书一字一句道,“救司焉。”
之前太子皇上等人一直没有对司焉动手,那是因为认为司焉还有可能成为自己那方的人,且司焉的身份特殊,司家人做了那么多年的国师,也不是一下就能够换人的。但如今司焉相助于楚佑的事情暴露,更是借了人手给楚佑造反,这罪名便大了。就算是朝中有人想要替司焉说话,那也是根本说不清楚。
宁袖儿连忙也跟着秀书往外面走去,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去。一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离开京城之时的不安感究竟是为何。
然而楚佑却快步上前拦住了他们道:“你们不能去,即使你们去了也救不了人……且这里离京城至少有十天的路程,等你们到了,或许司焉都已经……”
宁袖儿神色微变,不想从楚佑的口中听到那个字眼,连忙一把挣开了他,然后一拳砸到了楚佑的小腹间。楚佑一个吃痛,手中不稳便放宁袖儿和秀书给离开了。
而与楚佑所料的一般,就在宁袖儿和秀书赶到凛州的同时,京城当中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说是国师司焉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被打入了天牢,将于五日后问斩。宫中派人去捉拿司焉的时候,国师府大部分人已经被司焉所遣走,而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没有来得及逃走,被与司焉一起抓入了天牢,一同处死。然而这些人当中,却是并没有见到大公子司覃,以及被司焉视为心腹的嬴画。
54、五十四
一路上自然是不能慢下来,宁袖儿与秀书几乎都已经算是马不停蹄了,可是离京城的路仍是太远,想要在两日之内赶到京城当中,根本就是不可能。宁袖儿咬着牙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似乎什么也没有想,但面色却青白得可怕。秀书的样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带着宁袖儿往京城赶去,两人不眠不休赶了两天的路,却仍是还差小半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