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拽了他一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私人恩怨…”
“放心,”闫思弦道:“我没想报复他,只想问这儿的大夫借点东西。”
“什么?”
“药。”
“药?”
“给精神病人治疗,少不了镇定类的药物,”闫思弦抬头看了看天,“要是能偷点药,放到那帮雇佣兵的晚饭里,就事半功倍了。”
吴端思索片刻道:“这办法可以试试,我去,把你这身岛民的衣服换给我。”
说着,吴端抬手去脱衣服,却被闫思弦一把按住,“他记得你,你去会被发现。”
“不会吧,我们也就一面之缘…”
“别忘了,是他把你劫持到岛上来的,你跟他只有一面之缘,他对你可是了如指掌。”
安妍道:“我我我,我可以啊。”
“你也不行。”闫思弦的答案不容质疑,绝非抹不开面子的客套。
“为什么?”
“因为你也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猎物,你的生平、各项信息他们不知看了多少遍,这个过程医生不知参与到了什么程度,万一他对你的样貌了然于胸呢?”
安妍没好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事儿还能不能干了。”
“当然要干。”闫思弦道,“不过咱们得等等。”
“等什么?”
闫思弦伸手一指聚居点边缘处的几个人,“看到那三个背着竹楼的人了吗?正跟另外两个人说话的。”
“嗯。”
“看见了。”
吴端和安妍同时点头。
“背着竹楼往聚居点外走,我想,这仨人不是去采野果,就是去拔菜的…我记得…”闫思弦转向安妍道:“被咱们俘虏的雇佣兵说,岛民开辟出来几片不大的菜地,就在他们要去的方向。”
“所以呢?”吴端问道。
“治病我不太行,但要说把一个精神病人搞得犯病,我自认为还是有这个本事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总比让他们在乱枪里送命强吧?”
是这么个道理。
半小时后,三名脸色惨白的精神病人大叫大嚷着跑向了聚居点。
他们的叫声太过凄厉,那是只有疯子发起狂来才能发出的叫声。
“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啊!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啊!亚圣救我啊!他来了!他没死啊!”
他们的脖子上有狰狞的掐痕,似乎是怕被人掐住脖子,便只好用自己的手捂住,一时半会儿倒是让人看不出他们脖子上的掐痕是旁人所为,还是自己掐的。
有同伴迎上前来,试图安抚他们,效果甚微。
吴端看着身旁密切关注几人动向的闫思弦道:“你还挺会装神弄鬼。”
闫思弦道:“一点暗示罢了,每个人心里都有鬼,我不过是把他们心中的鬼放大了点儿。”
“点儿?”吴端对他这个形容的准确性表示怀疑,“就数你下手最恨,差点让你掐晕过去一个。”
闫思弦耸耸肩,“做戏当然要做逼真,我不下死手,他还当我闹着玩呢,怎么会联想到被他杀掉的人其实没死,仇人还是可以像从前那样欺负他们掠夺他们,把他们不当人,甚至是把他们逼疯。”
闫思弦面无表情地总结道:“我就是要让他们被恐惧支配。”
吴端:我现在觉得,我有点被恐惧支配。
这话他没说出口,怕打击士气。
山坡下,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那三个发病的人送进了简易卫生所。
或许是卫生所里已经有太多伤员,三名发病的岛民连屋都没让进。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老外急匆匆出屋,往三人嘴里各塞了一些药,又在岛民的帮助下给他们喂了水。
是爱德华!
之后,爱德华又往一名岛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简单嘱咐了几句,便进屋了。
吴端道:“他给那人的…是药吧?”
“应该是,再等等看。”
闫思弦又看了一眼天色,快到晚饭时间了呢,他心中也是焦急的。
七名岛民簇拥着那发病的三人,进了一间小屋,不多时,有五个人退了出来。
吴端道:“我觉得可以上手干活儿了,那俩肯定是留下照顾病号的,一时半会儿不会走。”
闫思弦点头,“就现在吧。”
他又对安妍嘱咐道:“拿药这事儿,千万不能开枪,开枪就全暴露了,只能肉搏。”
“我知道。”安妍把挂在脖子上的冲锋枪往后一甩,做撸胳膊挽袖子状。
见她会错意了,闫思弦只好又道:“我的意思是,我俩去就行了,你负责瞭望。”
“可是…你俩行吗?”
吴端的一句话打消了安妍所有顾虑。
吴端说道:“他一个人就行,我是去喊加油的。”
这就是默契了,吴端看出闫思弦并未暴露警察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总有自己的理由,便配合地也不提这茬事,说起两人的战斗力,只是一句玩笑带过。
安妍乖乖猫在屋后的树林里,闫思弦和吴端一左一右向着目标小屋摸去。
两人相互照应,一边往前走,一边打着手势,递这眼神。
好在聚居点力走动的人并不多,险之又险地避过三波行人后,两人终于进了目标木屋。
岛民门居住的木屋,条件就没有那么好了,并未通电,只能靠一扇小小的窗户采光,看起来黑黢黢的。
穿着“岛服”的闫思弦率先进屋,两个负责照顾病号的岛民看到他,不等被人问话,闫思弦主动道:“听说有兄弟的情况不太好,我来看看。”
说话间,他已来到了近前,进入了近身攻击的最佳距离。
不由分说,闫思弦一个肘击,捣向了其中一人的下巴,又拽向了另一人的领口。
吴端紧跟其后,在那被捣了下巴的人脖子后就是一拳,那人瞬间昏倒在地。
被拽住领口的人,瞬间又被闫思弦捂了嘴巴,发不出声音。
两人的目光迅速在屋里逡巡了一圈,没发现药瓶之类的东西。吴端又搜了两名岛民的身,并未发现药品。
闫思弦便拎起那还有意识的岛民问道:“药呢?”
那人又惊恐又迷茫,似乎在用眼睛诉说着:“什么药?我不知道啊。”
吴端自腰后拔出刀来,抵在那人脖子上,警告道:“你敢喊,小命立马就丢。”
那人点头如捣蒜。
闫思弦捂着他嘴巴的手慢慢松开。
谁知,刚松开一点,他张口就要叫。
哗——
吴端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割破了他的喉管。
那人大睁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呕喽呕喽的声音。
闫思弦吓了一跳,松手,那人便仰倒在地。
吴端道:“不能让他喊。”
他说话时,手微微抖着,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
闫思弦一把扶住吴端道:“对!不能让他喊。”
他不敢去看吴端的眼睛,那双神采飞扬,无论做任何决定时都写满笃定的眼睛里,此刻满满的全是自我怀疑。
闫思弦觉得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心脏。
但他得撑住,他要是撑不住,吴端怎么办?
闫思弦双手强行搬过吴端的肩膀,让他背对那将死之人。
他看着吴端的眼睛道:“你必须这么做,他喊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我必须这么做。”
吴端机械地重复着。
闫思弦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找药!咱们是来找药的!得完成任务。”
“任务…”吴端又是机械地重复,他的表情呆滞,仿佛丧失了思考能力。
闫思弦入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恨不得在屋里乱窜一通。
药八成被刚刚离开的岛民带走了,怎么办呢?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三人。他们已经睡着了,打斗并未让他们醒来,看样子睡的挺沉。
闫思弦干脆拽起一人来,左手捏住下巴,右手将食指中指探进了那人喉咙里。
原本熟睡的人这下醒了。
刚一醒来就是剧烈的呕吐。
他们常年以鱼肉为食,呕吐物格外难闻,但闫思弦却不在乎,伸手就去他的呕吐物里扒拉。
“嘿。”
终于被他找到两个小半片的药片,再晚上一会儿,恐怕就要消化干净了。
闫思弦去抠第二个人的喉咙时,吴端也有所行动了,他去抠了第三个人的喉咙。
一边在呕吐物里翻找药片,闫思弦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吴队,你没事吧?”
吴端“嗯”了一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是经历了巨大打击后的白。
像是怕闫思弦不信,他又补充道:“我没事。”
闫思弦诧异于他那迅猛的自我调节能力,明明刚才还在崩溃边缘。
两人总共找到了七个小半片的药片。
闫思弦用屋里的床单轻轻把药片擦干了,又扯了一块干净床单,将药片包好,给吴端揣进口袋。
他做这些时,吴端已经将除了死者以外的四人捆住手脚,并塞住了嘴巴。
做这些时,吴端始终没去看那倒在地上的死者。
如果他看了,便会发现,闫思弦用床单将那人的脸盖住了。
第335章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1)
天色已暗了下来,时候着实不早了,已经有煮鱼汤的味道飘进了屋。
透过门缝,闫思弦看到有人陆续端着那种简易罐头盒出了屋,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看样子是去打饭的。
闫思弦低声道:“奶奶的,这帮人倒是早早实现共产主义了,大锅饭集体生活。”
吴端一边换上其中一人的“岛服”,一边道:“你也想试试?”
“不了不了,”闫思弦连连摆手,“我们有钱人对集体生活过敏。”
吴端换好了岛服,两人相互检查一番,有岛民的样子了,没什么不妥,闫思弦又从屋里的简易木架上拿起三个罐头盒,递给吴端一个。
“走吧,趁着人还不太多,去食堂看看。”
两人一出屋,恰好碰上等不及的安妍混在星星点点的人流中,向着这边走来。
闫思弦不动声色地将一只罐头盒递给她,她有些紧张地低声问道:“怎么样?”
“还行。”闫思弦道:“不多,但是搞到药了。”
三人拉开了一点距离,随着大流走。
路上的人们相互打着招呼,全都是面带微笑,很友好的样子,三人便也照做,主动跟人打着招呼,并学着岛民的做派,在问候语中加上“愿伟大的亚圣保佑我们”“今天真是不顺,听说伤了不少人,亚圣保佑”之类的话,以矫饰身份。
这一路倒也顺利,没人发现异常。
终于,三人远远看见一间屋子门口排起了队,每个排队的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罐头盒。
看来那就是这处聚居点的食堂了。
队伍很整齐,人们甚至还相互谦让,都想往后面站。
吴端就发现,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接连三次从队伍比较靠前的位置出来,重新去最后排队,跟三人曾经见过的任何的排队都大不一样。
若是不了解岛上的真实情况,乍一看还以为真到了人人向善的天堂,民风淳朴得令人自惭形秽。
三人相互使着眼色,都没有凑上去排队。
普通岛民认不出三个生人,尚且可以理解,可是负责打饭的厨子门每天都要跟这处聚居点的岛民打照面,新面孔是瞒不过他们的。
三人一整天水米未进,早就饿了,去打点饭充饥的念头就没断过,可他们很有默契地选择了不去冒险,只是在“食堂”附近逡巡着。
不多时,只见一个人端着木质托盘,从里食堂走了出来。
那简易的木托盘上有五只军用饭盒。
没错,就是那种军绿色的猪腰子饭盒,跟岛民门所使用的罐头盒明显不同。
那人端着托盘,向聚居点边缘老傣的木屋走去。
就是他了!
三人默默跟上,没有贸然上前。
看起来五只饭盒一模一样,哪个是老傣的呢?搞不清这个问题,就没法下药,毕竟他们手上的药量恐怕只够放倒一个人。
还是闫思弦率先打破了僵局,他对吴端道:“把药给我,我去。”
吴端便不多问,只管将包在床单布料里的几粒药倒在闫思弦手中。
拿了药,闫思弦快走几步,到那端着托盘的人身边,面带微笑地与他搭话,一边说着话,一边对那五个饭盒指指点点。
端着托盘的人没注意,吴端却眼尖地看到,闫思弦将药下在最中间的那个饭盒里了。
不多时,闫思弦回到了吴端身边,他没说什么,只是冲吴端挑了下眉毛,意思是事情办妥了。
三人寻了一处岔路,先后摸上高处的树林,重又趴回草堆里。
吴端低声问闫思弦道:“你知道哪个是老傣的饭盒?”
“刚开始当然不知道,不过…”闫思弦胸有成竹地点点头,“那送饭的告诉我了。”
“怎么做到的?”
闫思弦狡黠地一笑,“我就跟他搭话呗,我说我是新来的,对这儿不熟悉,你这是要给老傣送饭啊?没想到老傣人这么好,跟咱们同吃同住,我还以为他要开小灶呢。
然后那人就说你知道什么,表面上看是鱼汤,其实那伙人碗里面有青菜,地里种出来那点青菜,全让老傣他们吃了,普通岛民是吃不上的。
而且,别看他们喝的也是白花花的汤,看起来跟岛民的鱼汤没踉跄,却是的的确确的小灶。
岛民门吃的是一锅乱炖,只有鱼。
老傣和他身边几个雇佣兵吃的可就不一样了,都是几个会水的岛民抓上来的鲍鱼海参,用现成的鱼汤一炖,会享受着呢。”
“嗬,顿顿那个,够奢侈的。”吴端道。
闫思弦笑道:“你喜欢啊?那爸爸以后也包你顿顿都有鲍鱼海参,你别怕窜鼻血就行。”
吴端丢给他一个“这都什么时候了少扯淡”的眼神,继续问道:“那也没说哪个是老傣的饭盒啊?”
“我就继续跟他瞎扯呗,我问他那些雇佣兵们看起来挺团结的,老傣总不会再搞什么特殊了吧,结果他就告诉我,老傣的饭盒里还有一样别人绝不可能有的东西。”
“什么?”
“鹅颈藤壶。”
“什…什么…胡?”
吴端表示听都没听说过。
闫思弦解释道:“是一种特别珍贵的食材,一般米其林级别的餐厅才会有,没在世界上拿过几个顶级奖项的厨师,都没资格做它。”
“那…究竟是什么啊?”
“具体的我也没了解过,只知道那东西没法人工养殖,只能是野生采摘,而且只有常年被海浪拍打的岛屿礁石缝隙里才有。
采摘起来很危险的,一个不留神,采摘者就会被海浪卷走。”
安妍插话道:“我好像知道这种东西,以前在一个纪录片上看过,那万一是不是长得…挺奇特,有点像…爪子?”
“就是那玩意儿,”闫思弦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从前吃鹅颈藤壶时的滋味,评价道:“也没觉得有多好吃,海鲜么,不都是鲜甜的,反正就是…物以稀为贵呗。”
吴端道:“你的意思是,这岛上还专门有人给老傣采摘这什么胡的?”
“有,说起来也正常,雇佣兵嘛,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当然要及时行乐,在吃上尽量不委屈自个儿。
再说,这些疯子都被洗过脑,一个比一个爱奉献,有牺牲精神,骗他们隔三差五去采摘点珍贵食材,不难。”
“虚假繁荣,邪教要不得。”吴端感慨道:“这岛上看似共产主意,那也只是在岛民之间罢了,这种靠信仰维系出来的关系,好处在于当信仰在大部分人中形成,那么大部分人就可以影响少数人。
坏处在于,要是有人从一开始就不信,比如这帮雇佣兵,再比如咱们,那是真没辙。
有人的地方就有压迫啊。”叹了一声,吴端道:“不过对咱们来说,这是好事,至少咱们分清哪个是老傣的饭盒了。”
停顿了一下,闫思弦又道:“不对,这完全就是运气,万一老傣对吃的没那么高要求,跟大家一块凑合大锅饭呢?”
“我可不喜欢靠运气办事,当然有B计划。”闫思弦道:“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只能靠引导了,比方说告诉送饭的人,医生要求岛上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饭盒固定一下,不要混着用,眼下情况不比从前,有伤员,有死者,一不小心就会爆发病疫,固定一下饭盒可以避免疾病传播。”
吴端点头,“嗯,理由充分,说得过去。”
“当然了,光说是没用的,我还得找块石头,帮他在饭盒上划出来12345,以示区分。还要不断暗示,老傣是这儿的头头,只有他能用那个1号饭盒。
我也不能保证这办法百分百有效,不过有不少心理暗示相关的实验表明,大概率还是会起作用的。咱们得相信科学。”
如此,闫思弦的思路便清楚了。
对吴端来说,他已经习惯了闫思弦的博学和机智,见怪不怪。
对安妍来说,却是更加确信了闫思弦有钱人这一身份。
大约只有在钱堆里泡出来的人,才能如此博闻强识,并且在谈论起劳苦大众不曾接触过的冷门奢侈品——鹅颈藤壶时如此的举重若轻。
三人眼巴巴地盯着那送饭的人,只见他先将四只饭盒分别递给了屋外的“保镖”,最后才进木屋给老傣送饭,等再出来手里便只剩下一个托盘了。
因为有房屋遮挡视线,三人并不能看清他给老傣送去的究竟是不是那下药的饭盒,只能祈祷别出什么岔子。
闫思弦学着吴端的习惯,将一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查漏补缺。
突然他一拍脑门道:“擦!我怎么把那茬事儿给忘了!老傣女朋友呢?不会也在屋里吧?别老傣没吃两口,都让他女朋友吃了,那咱们就白…”
吴端道:“放心,让你签文书那女的…”
他顿了一下,缓缓吐出两个字:“死了。”
闫思弦一愣,简短地问道:“你?”
他没敢问出整句“你杀人了?”
他还记得刚刚吴端杀人后那魂游天外的模样,那种对同类下手的罪恶感,恐怕会如影随形地跟着吴端一辈子。
表面上他不会让你看出来,就如刚刚,他迅速控制住了情绪,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没事儿人,这才使得行动没出什么大乱子。可是谁也不知道独处的时候那种自责和恐惧会不会冒出头来。
吴端只答了一句“是个意外,完事儿了跟你细说。”
像是猜到了闫思弦的顾虑,他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出岔子。”
当然不会,闫思弦心想,你最擅长不就是保证事情有条不紊地按计划进行吗。
夜幕降了下来。
聚居点倒也不算特别黑,有几处屋里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也不知是点了蜡烛,还是烧了什么东西。
其中有两间屋子,明显亮堂得多。
简易卫生所,和老傣的住所。
有两拨雇佣兵先后从树林回到聚居点,他们先去了老傣的住处,待了没一会儿,便转去食堂吃东西了,想来是在向老傣汇报搜索进展。吃完东西,这两队人便又匆匆返回了树林。
风平浪静,显然搜索没什么进展。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天彻底黑了。
三人又饿又累,草丛里的露水弄湿了他们的衣服。
一向能吃苦的安妍也有些吃不消了,忍不住道:“我真不行了,再趴下去,得找根木棍把眼皮支起来了。”
闫思弦道:“差不多了,药起没起效果,就看现在了。”
吴端看了看天道:“今儿晚上可不适合偷袭。”
闫思弦也看看天,“是啊,满月,今晚这月亮真亮堂,但也只能试试了。”
三人悄悄爬起,又悄悄摸向了老傣的屋子。
不多时,他们停在了隔壁屋子后,均是背贴着墙,像极了电影里偷偷摸摸的毛贼形象。
老傣的屋外共有四名保镖,其中两人就守在屋门口。
门口竖起的圆木上绑着两张吊床,其中一人躺在吊床上,另一人站在那躺着的人旁,正在抽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另外两人则是在外围巡逻,走来走去,十分警戒的样子。四人均是荷枪实弹。
闫思弦和吴端摸出了腰后别着的刀子,悄悄潜道了老傣的屋子后,只等这两个巡逻的雇佣兵转到屋后时各个击破。
很快便有一人转了过来。
吴端一把将那人的脖子勒在了臂弯里,那人显然没想到突然遭遇这样的变故,抬手就要开枪。
噗噗噗——
闫思弦手里的刀又快又恨地戳进了那人胸口,三刀均是照着心脏招呼。
吴端一愣,他没想到闫思弦会下这样的杀手。一秒后吴端意识到了,闫思弦好像是拿出了“老子陪你一起下地狱”的气势来。
情况不容两人就此事进一步探讨,因为有脚步声近了。
是另一个巡逻的雇佣兵!
两人缓缓将那已经死透了的人放在地上,蓄势待发准备解决下一个。
谁知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个更加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还有一段距离,便有人喊道:“找着了!逃跑的猎物照着了!他们也不好过,死了几个,伤了一大半!可惜没找着那俩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