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8年,吴端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整个人丢了魂儿一般。
最后,他甚至给了自己一巴掌,出声道:“忘了忘了,赶紧忘了,那些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闫思弦找出来。”
吴端深呼吸了几下,再次拨通冯笑香的电话。
“我这边没什么收获。”吴端道。
“哦。”
好在,冯笑香没起疑。
吴端赶忙又道:“你呢?查到什么没?”
冯笑香道:“我在查昨晚闫哥的行驶路线,已经从监控上找到他的车了。”
“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得话…好像有个老外跟他同乘一辆车,但看起来两人应该是朋友,因为开车的是闫哥,老外坐副驾驶位置上,有说有笑的样子。”
冯笑香说完了,却不见吴端接话,便又问了一声:“吴队?”
吴端回过神来,只好装作信号不好的样子“喂”了几声。
“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冯笑香问道:“要不我再…”
吴端道:“你刚刚说什么?一个老外?”
“是啊,特征很明显,留着大胡子呢。”
一听大胡子,吴端立马道:“有照片吗?发张照片。”
“交通监控拍的,不是很清楚啊…”
“不要紧,你只管发。”
“好,已经发你微信上了。”
吴端便将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查看微信收到的照片。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吴端对爱德华那满脸大胡子的印象十分深刻,因此虽然照片不清楚,吴端还是能肯定,这人就是爱德华不会有错!
吴端道:“你查一个人。”
“谁?”
“一个四医院的医生,从国外交换过来的,算是医院之间的相互交流吧,名叫爱德华。”
吴端说话时,电话那头敲击键盘的声音不断。
他话音落下,冯笑香便答道:“确实有这么个人…呃…大胡子,就是车里这位?”
“应该是,”吴端道:“我需要他的联系方式。”
“好,我发你手机上。”
“多谢,还有…”吴端想了想道:“查查这个人吧。”
冯笑香并未询问缘由,只道了一句“有什么发现我电话你。”
看来,即便吴端不说她也会去查。
吴端很快便收到了爱德华的联系方式,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爱德华的电话。
出乎预料,电话通了,并且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喂?”
这老外接电话的方式倒是非常中国化。
吴端道:“爱德华吗?我是吴端,就是昨天和闫思弦一块…”
“谢天谢地,”电话那头的老外情绪有些激动,“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闫让你找我的吗?”
吴端正想回答,老外又道:“我觉得,闫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吴端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努力克制着情绪问道:“你们昨晚上是不是见面了?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不不不,是我跟他说的。”爱德华努力让自己的话能够被人理解,“我跟他说了一些事,我觉得他听完以后情绪很不好。”
吴端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保险柜里的照片。
他深呼吸一下,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爱德华明显犹豫了一下。
“闫说你是他最信任的人,”爱德华道:“应该没错吧?”
吴端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好在,爱德华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你方便吗?我们见一面吧,我这儿有点东西,想给你看。”
“当然!没问题!”吴端已经夺门而出,并道:“你在四医院吗?我去找你。”
“不不不,我去找你吧,我在闫的公司附近,来办点事。”
吴端心想这下可好了,便与对方约道:“不如停车场见?”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
地下停车场很大,分许多快不同的区域,每个车位都有编号。
吴端下到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坐进车里等着,给爱德华发去了自己所在的区域及车位编号。虽然只等了不到10分钟,但对吴端来说,这10分钟简直度秒如年。
一辆车驶来时,吴端老远就看到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大胡子。
他立马下车朝对方招了下手。
周围已经没有车位了,大胡子便也向吴端招手,示意他上自己的车,同时还拿起一个文件夹向吴端晃了晃。
吴端顾不上多想,爱德华刚一停车,他便伸手去拉副驾驶位置的车门。
可就在他的手触到车门把手的瞬间,一股电流袭来,吴端的意识里刚刚出现“不好”二字,整个人便已经翻倒在地。
浑身都没了知觉,意识却还模模糊糊地有一些。
吴端想要往起爬,却仿佛已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
爱德华下车,他的身影挡住了灯光,吴端看不清他的表情。
脖子上剧痛,似乎是被踢了一脚,吴端觉得颈椎可能要断了。
一翻白眼,终于失去了知觉。
爱德华三下两下便将吴端捆好,掏出他身上的电子设备,将人丢进了后备箱,动作利落。
半分钟后,爱德华的车悄悄驶离地下停车场。
又过了约莫15分钟,一辆车驶上了长寿桥,两只手机从车窗飞出来,噗通噗通两声,掉进桥下的水里,没人注意到水上两团小小的涟漪。
第321章 有朋自远方来(6)
吴端醒来时,脖子疼得要命。
他抬手摸了一下,发现脖子右侧和肩膀连接的位置肿了个大包。
“嘶…”
呻吟声尚未发出来,吴端便感觉有一只手摸到了自己身侧。
吴端霎时便绷紧了浑身的肌肉,进入了防御状态。
“是我。”
声音响起的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吴端没敢乱动,怕碰到脖子上肿起的位置。
他只是闷哼一声,又在那人手上拍了一下,示意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了对方身份。
那人松开手,吴端张口刚想问出第一个问题,那人却又道:“你什么都别说,听我说。”
好吧,吴端沉默着。
“北极星对他们来说应该很重要,旁人碰都不能碰,我查北极星,惹恼了他们。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疯子团伙比我们想象得要庞大,我们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而且…”
说话的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如果我没搞错,我家好像也跟这个团伙扯上了某种关系。”
吴端又想到了闫思弦保险柜里的一纸投资合同,以及那一沓照片。
这使得他的思维有了短暂的停顿。他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闫思弦。
好在,他现在并不需要面对。
因为周围实在太黑,伸手不见五指,即便闫思弦的脸就在他鼻子前一寸的位置,也算不上面对。
吴端深吸了一口气,学着闫思弦那样将声音压低,问道:“你也被电晕了?”
闫思弦发出一声闷笑,吴端觉得应该是苦笑。
吴端又问道:“我们会死吗?”
闫思弦:“我觉得不会。”
吴端翻了身,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
“你确定不是在安慰我?”
“你需要安慰?”闫思弦的话里又带上了笑意,这让吴端觉得安心了些,“不过,你要是真需要,我不介意暂时充当一下爸爸的角色。”
吴端决定省点力气,具体的表现是没去反驳。
“抓了咱们,而不是杀了咱们,为什么?”吴端道。
“我查北极星,的确碍了他们的事,但他们又想要我的钱——把手伸到闫氏集团的事,他们不是没干过。所以,杀之前应该会想跟我谈谈。”
吴端叹了口气,“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哦?”
“为什么要抓我呢?”吴端反问。
闫思弦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又道:“显而易见,我们一直一起查案,这帮人没法确定你究竟知不知道北极星,了解多少,所以干脆连你一块抓了。”
“那照这个逻辑,一支队的人都该被抓来,赵局也该被抓来,所有知道疯子团伙的人,都跑不了。”
吴端这例子举得虽说不那么恰当,但有一定道理。
“走一步看一步吧,”闫思弦道:“现在什么都说不好。我只知道那帮人暂时不会要咱们的命,不然趁着咱们昏倒,就该下手了。”
吴端也苦笑了一下,“还算有个好消息。”
他觉得脖子上的疼痛缓解了一些,便坐了起来。
手触及身下的“地面”,发现那种冰冷的触感一点不像“地面”,倒像是金属质地。
吴端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儿啊?”
闫思弦道:“你刚昏迷的时候,我用步子丈量了一下长宽,长将近6米,宽在2米3左右。
这种尺寸的铁箱子,你觉得是什么?”
吴端抬头捂住了额头,不知是不是因为脖子上的伤牵连,他觉得头有些发懵。
“这种时候咱就别你问我答循循善诱了行吗闫老师?”
吴端这么说,闫思弦便利索地给出了答案。
“是集装箱,我们在集装箱里。”
“集装箱?那…我们在船上吗?”
“不在,至少现在不在,没感觉到摇晃或者移动。”
吴端站了起来,只觉得一阵头晕,这种情况下,他对摇晃或移动的感觉变得迟钝了很多,但他还是道:“我听说,那种万吨巨轮很平稳的,在上面感觉不到摇晃的。”
“很遗憾,你的小道消息…”
这时,两人明显感到脚下一颤,闫思弦一伸手,稳稳扶住了吴端。
吴端本就有些头昏,便反手抓住了闫思弦扶他的那只手臂,着实稳当了不少。
闫思弦道:“现在八成是要上船了,你也感觉到了吧,吊起来了,是码头上那种起重机,专门挪动集装箱用的。”
两人很快便适应了轻微的抖动,吴端挪动脚步,想去摸集装箱的箱门。
“没用,我检查过了,从外面锁上了。”
吴端“哦”了一声,有点迷茫。
两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这移动大概持续了不到2分钟,感觉集装箱被放了下来,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吴端道:“也不知道我昏了多久。”
闫思弦抬腕,习惯性地想要看看手表,再次发觉手表被人摘走了,不由骂了声娘。
“老子的全球限量款!”
又是沉默。
吴端心里有很多问题,但他知道闫思弦此刻的信息也很有限,只好闭口不问。
他在黑暗里迷茫地四下张望,“你觉得这里的氧气够咱们呼吸多久?”
“这个不用担心,有通风口。”
“什么?那能不能…”
吴端又开始四下摸索,想要去看那通风口。
“看不到外面,喊也不会有人理你。”闫思弦将他引到一处地方,拉起他的手向前探去,吴端摸到了一处圆孔。
闫思弦问道:“气流,感觉到了吗?”
“嗯。”
“这孔是S形的,外面应该还蒙了东西东西,一点儿光都透不进来。”
“好吧。”
“别那么沮丧嘛,”闫思弦和吴端一起,靠着集装箱侧壁坐下,“就像我跟你说的,至少那些人现在不想咱们死,这个好消息足以碾压眼下所有坏事。”
“可是,留着我们有什么用呢?”
两人隐约听到了某种类似号角的声音,紧接着,集装箱又动了起来。
吴端问道:“是不是…开船了?”
“好像是。”
吴端苦笑一下,“这好像是我这辈子头一次坐船。”
“那可惜了,”闫思弦也笑,“早知道应该请你出趟海的,怎么着第一次也该给我啊。”
吴端喷出一口老血。
闫思弦又道:“这趟咱们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就…”
他话没说完,就被吴端打断道:“嘘,别说,千万别说!”
吴端紧张的语气,令闫思弦也紧张起来。
“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立flag死得快。”
…
两人贫了会儿嘴,倒一点看不出惊慌失措,或许因为闫思弦的字典里本就没有大惊小怪这一说,又或许,吴端原本的目的是找闫思弦,既然人找着了,也就没什么可慌的了。
吴端刻意回避着自己找过闫思弦这一话题,他实在不想让闫思弦知道他看过那些照片。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闫思弦。
被人当面撕开难堪的伤口,闫思弦这样骄傲的人,一定无法忍受吧。
闫思弦却突然问道:“你都知道了吧?”
吴端心里咯噔一声,还装模作样道:“什么?”
“保险柜密码是我入职市局的日子,如果是你,猜几次应该是能猜到的。”
事实上,并没有“几次”。
闫思弦继续道:“那些照片,你都看到了吧?”
吴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过了两秒钟,他便意识到:坏事了!
闫思弦明显是在试探。自己表现出的犹豫便是答案。
吴端想要挽救,“你这…都是些什…”
“你看过了。”
这回,闫思弦的语气十分笃定。
吴端知道,狡辩没用,以对方的智商,狡辩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于是他沉默不语,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此时的安慰不仅苍白,而且荒诞可笑。
又是闫思弦先开口,他沉沉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吴端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至少应该表现出自己并没有窥探闫思弦隐私的猎奇心。
于是他道:“如果你不想说…不要紧的,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我想告诉你!”
闫思弦说话时,似乎压抑着某种人类无法忍受的痛苦,只听到了这一句简短的话,吴端便知道,他整个人都十分不好。
说话的同时,吴端感觉一只手试探地伸过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臂。
握得很轻,那只手剧烈颤抖着,似乎怕弄伤了吴端。
“让我跟你说说吧…我要说…我要死了…”闫思弦压抑的声音被淹没在浓重的鼻音里。
吴端浑身都僵了一下。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幸好这么黑。
幸好周围足够黑,黑到哪怕闫思弦泪流满面哭得五官扭曲,也不会被人看到。
这样,他便可以痛快地哭,淋漓尽致地哭。
吴端伸出手去,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向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闫思弦像一个听话的小朋友,顺从地将脑袋放在了吴端肩膀上。
几乎是瞬间,吴端就感觉到肩膀上的衣服湿透了。
别这样哭啊,我们还要保存体力,前面不知还有怎样的困难等着我们呢…
吴端是有这样的想法的,可他一句也没说出来。
潜意识里,他竟然有种解脱感。
爱咋咋地吧。
好像…有个人作伴,死也不是很难接受。
闫思弦嘴上虽说着想要倾诉一番,但实际上一哭起来,他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他也并不需要向谁倾诉,他只是需要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他背后,不会离去,可以和他一同承担这些不堪。
这就够了吧。
吴端一直保持揽着闫思弦肩膀的动作,也不知闫思弦哭了多久,最后吴端的手臂都要酸得没知觉了,闫思弦也好像哭累了,竟沉沉睡了过去。
“骗子!”吴端在心里暗骂:“谁他娘的说海上不颠簸,爸爸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晃挪位了。”
好在他腹中空空,并没有什么可吐的东西。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处在于,吴端已经感觉到了饥饿和口渴。
两天,顶多三天。
食物还好说,如果没有水,三天后他们就会虚脱,别说逃跑了,能不能站起来都不好说。
睡觉吧。吴端想道: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有睡觉。
——————————
市局,重案一组办公室。
冯笑香抬手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珠。
就在几分钟前,吴端也失联了。
根据定位,他失联的位置也在长寿桥。
冯笑香的脑海里出现了一种非常不好的设想:闫队和吴队不会是…先后被人沉河了吧?
这个想法令她不寒而栗。
看了一眼办公室里进进出出的刑警,该告诉他们吗?
冯笑香摇了摇头,不能慌,眼瞎群龙无首,没搞清楚状况之前,最忌讳人心惶惶。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取吴端失联前后长寿桥上的监控查看起来。
很快,一辆车引起了她的注意,确切地说,是开车的大胡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爱德华!又是那个爱德华!
只是这回,看起来车里只有爱德华一个人。
怎么办?怎么办?
查案并非冯笑香的专长,此刻没有吴端和闫思弦商量,她捉襟见肘。
恰在此时,貂芳探进来个脑袋,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吴队人哪儿去了?有案子!电话都打我们法医办公室了!”
冯笑香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拽住貂芳就往走廊僻静处奔去。
“怎么了,我说你慌什…”
“闫队和吴队,可能被人绑架了。”
“什么?!”貂芳瞪圆了眼睛,嘴巴也张成了O形,“那个…绑匪要什么?钱?还是啥啊?先把人弄回来,保证人的安全啊…”
“不是不是,”冯笑香压低了声音,“我可就跟你一个人说了,这事儿…好像跟疯子团伙有关。”
“怪不得,”貂芳倒是出奇的平静,她也压低了声音,对冯笑香道:“我刚不是说有案子吗,是疯子,疯子做的案。”
第322章 有朋自远方来(7)
市局,局长办公室。
赵正看着眼前两名显得有些局促的女警,两名女警也看着他,似乎在观察这位局里最大的官儿会不会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击得再次中风。
嗯,就是那样的目光,非常明显。两名从事技术工作的女警虽然性格迥异,但都很直爽,不懂得乔饰心中想法。
老实说,这样的目光让赵正有点受伤。
真老了啊!
但他只恍惚了一秒钟,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解决。
他的得意门生、心目中的接班人吴端,已经失联一个多小时,在他之前,闫思弦这位在市局游戏人生的公子哥也失踪了,截止目前,闫思弦已经失联超过12小时。
貂芳道:“情况还没敢跟一支队的同事说,不过还是找理由让人分别去闫队和吴队家查看了一番,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队长和副队都不在,一支队一时有些运转不开,怎么找人,还是…有经验的人主持工作比较好。”
显然,两人是想搬出赵正来统筹全局。
赵正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沉吟片刻,对貂芳道:“你接到的那通电话具体是什么情况,先说清楚。”
“是这样,大约半小时前,有人把电话打到法医办公室。那人说自己是南城分局的,说建民路上发生砍人事件,多人死亡,多人受伤,请求市局过去支援。
这通电话里,还专门强调了是精神病人砍人,我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就是李八月那件事…”
赵局点点头,示意他明白貂芳的意思。
貂芳便继续道:“接了电话,我赶紧就去一支队,本想找吴队派一组人跟我一块赶往事发地,结果…”貂芳看了一下冯笑香。
在赵局面前,冯笑香的社交恐惧症愈发强烈,整个人几乎都是缩在貂芳身后的,还偷偷伸手拽着貂芳衣服后腰。
见此情景,貂芳决定还是不提冯笑香了吧。
“…结果,我就听说闫副队和吴队先后失踪。
我想着这边一支队暂时恐怕派不出人手,就去二支队找人吧。等找来了人,给南城分局回了电话,通知他们市局这边立即出发去事发的建民路。
可奇怪的是,南城分局那边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根本就没出事!
无论南城分局,还是110接警中心,都没有接到关于砍人事件的报警。
咱们的人联络建民路上的巡逻车,也可以确定没发生砍人事件。
我们以为这是个恶作剧电话,可电话里偏偏又提到了疯子,让人不安,所以还是查了一下电话号码,发现是个匿名号码。
就在我们刚查完号码时,110接警中心突然来了消息,说是建民路上发生砍人事件,要求市局派人去现场配合。”
赵局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匿名号码,事先预告了这次事件?”
“对!”貂芳道:“二支队已经赶往建民路了,一支队这边,因为吴队他们失踪的事,大家没出外勤,都等着您指挥工作呢。
不过,失踪的事我们还没对大家透露,还是您来说比较稳妥,免得军心乱了。”
“军心没那么容易乱,小吴带出来的队伍,我有信心。”赵局道。
他已起身快步向办公室外走去。
三人乘坐电梯下楼时,赵局始终沉默着,显然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待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简短地对两名女警道:“你们,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