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胖子正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沙滩服,脚踩人字拖,嘴上还叼着一根雪茄,像个销金的土财主。
“怎么是你?”
“在餐厅那会儿发现你们是警察,我就开始留意你们了,只有你们能帮我。”
“帮你?怎么帮?”
“我要回国!”说起这件事,胖子的情绪无比激动,脸上的肉打了三颤,眼圈儿也红了。
明辉喵了一眼在附近搜寻的水手,深知现在不是老生常谈的时候,拿胳膊肘捣了胖子一下,示意他控制情绪,然后问道:“换个地方吧,对了,在哪儿能找到衣服?这身礼服太显眼了,我得换下来。”
胖子伸手指了指泳池旁的更衣室。
“那里面倒是有衣服,只是储物柜不好开,得用游客的手环儿。”
明辉已注意道,泳池里的游客手上大都套着一种粉红色的橡胶手环,那便是开储物柜的电子钥匙。
她环顾一圈,发现泳池边的一处躺椅上放着一只手环,于是不动声色的靠近那躺椅,在胖子的掩护下,顺利拿到手环,直奔更衣室。
当明辉从更衣室出来时,她下身是一条牛仔短裤,上身是一件白t恤,看起来青春,干练。
她还剪了头发,及腰的长发被修剪成了假小子一般的短发。
头发显然是自己剪的,有些凌乱,却已足够让她换一个人。先在,任谁也认不出她了。
在她拿凉水洗了一把脸以后,她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
组长,闫哥,还有那个禽兽,他们只能靠她了。
她不能怂!
“我还需要一部手机,住处是回不去了,只能靠偷的。”明辉冷静道。
第255章 皇后启程(12)
几小时后,一处隐秘的机械船舱内。
明辉和胖子坐在轰鸣的大型机械之间,明辉的眉头紧锁着。
她已弄清了两个问题。
第一,船在公海上,即便小白此时联络海警部门协助,增援赶到也需要十几个小时。况且皇后号是一艘外籍船只,即便追上了,中国海警也没有执法权,一切只能依靠协商。
最妥善的办法是等待48小时,到时皇后号在香港码头停靠,可以由香港警登船搜救。
小白已将问题上报,并通过上层路线联系了香港警方,问题是,吴错等人能不能撑过48小时。
第二,不仅吴错等三人有危险,船上还有两名越南籍的偷渡者。
据胖子说,这两名偷渡者是与他一同上船的,算是被胖子从黑煤窑里救出来的。
“你是怎么被骗到黑煤窑去的?”明辉问道。
“我家就在中越边境,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反正前些年管得不严,偷过边境线去越南玩那是家常便饭,还有好多走私的。
过了边境线没多远就是一个越南村子,我跟我发小经常去村里跟老越买东西。咖啡,香水,零食什么的,村子里还有几个老猎户,打来的野味儿一边用小火熏,一边往上抹调料,一层一层,烤出来的肉干真不是一般的美味。还能找女人,三十块钱就能找个水灵的姑娘…”
胖子见明辉脸色不好,知道自己跑题了,赶紧继续道:“那回我跟我发小一起去村里,他老娘快过60大寿了,我们就想买点儿肉干儿回去,让老太太高兴高兴,顺便,找两个姑娘过一晚。
就在那天晚上,一伙儿人突然进村子,那个阵仗…我觉得当年鬼子进村也不过如此了,他们手里还有枪,抓了青壮男人就往卡车上扔。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专干买卖人口的生意的,往黑煤窑里送人,按人头收钱。我跟我发小就是被他们卖到黑煤窑去的。
我还算沉得住气,知道这些山沟里的黑煤窑狠着呢,不能轻举妄动。我那发小不行,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家里的老娘,到黑煤窑的当晚,就撺掇我跟他一起逃。
我劝过他,这里头水深得很,先观望再说,可他不听。
结果,那天晚上他就被…”
胖子低头抹了一把眼睛,“不是人呐!好好的一个人,硬是戴了项链。
哦,你还不知道什么是戴项链儿吧,就是把灌了汽油的轮胎套在人身上,点火,把人活活烧死。
到现在,我一闭上眼睛就能听见他的惨叫声,太可怕了!
我在黑煤窑干了半年多,多亏身体底子好,皮实。那些人看我是个干活的好手,对我管得稍微松了点儿,还让我带着另外两个越南劳工——就是跟我一起上船的两个人。
他们以前也逃跑过,被割了舌头,还有一个砍了胳膊,都是可怜人,所以,有机会逃走的时候我就把他们俩也带上了。”
“你们是怎么逃走的?”
“黑煤窑有两辆破卡车,隔三差五把煤运出去,那天其中一辆卡车坏了,好像是留在附近的镇上修理。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在白天他们看守比较松懈的时候偷偷上了卡车,开着车冲了出去。
有人上来拦,还有人骑着摩托追,都被我给撞翻了,那会儿也顾不上会不会撞死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逃不掉,回去就是死。
我都不记得那一路是怎么开过来的,踩油门的脚狂抖。
好在,唯一的一辆车被我们开走,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真被我们给逃脱了。
之后我们又辗转了几天,到了码头,看到皇后号可以回国,就偷偷上了船。”
明辉眯了一下眼睛,“你逃上船,我能理解,那两个不是越南人吗?为什么跟你一起上船?”
“他们不仅是越南人,还是两兄弟,其实我们从黑煤窑逃出来以后先去了他们家,发现他们的父母已经死了,老大的媳妇儿也改嫁了。
这一种事在当地很丢人的,他们的老家肯定是混不下去了,两人就想跟我到中国来。
毕竟共患难过,我也不好丢下他们不管,只能带着,走一步算一步。”
明辉皱眉道:“那到中国以后为什么不下船?”
“别提了,一上船就被大副他们抓住了。船在中国停泊的时候,我趁乱逃了,本来有机会下船回国的,还不是为了那两个倒霉蛋儿…”
“为了他们?”
“哎!…好吧,也不全是,主要是我害怕…
我怕…哎!万一我家和他们情况一样呢?父母思儿成疾早早去世,妻子改嫁,还有我儿子,我被抓的时候那年他才4岁,从小就体弱,三天两头的头疼脑热…我真害怕…我…不敢回去啊…
真恨自己啊,以前我媳妇总说我,让我别去越南胡搞,说那个国家不太平,她不放心…我不听,总觉得她是怕我去嫖…呵呵,这下可好,有家都不敢回去看一眼…”
“好吧,你的事儿大概清楚了。”明辉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等把他们救出来,还是回家去看看吧…现在的问题是,大副究竟想怎么处置他们?”
“得做最坏的打算,我听说一到了公海,这些船员什么事儿都敢干。”
“船这么大,他们究竟被关在哪儿了…”明辉面前的地面上铺着十余张图纸,是平面图,每一张对应皇后号上的一层。
不多时明辉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一下,“大副!咱们只要盯住大副,就能找到他们!”
半小时后,某处船员休息室。
四名船员幺五喝六地打着牌,牌局挂着赌,有的人身前的桌边已经码了一摞钱,10块的,20的,大面额的是几张红票子。
其中一名船员手边摆着一只对讲机,伴随着吱吱啦啦的声音,不断有航海术语从对讲机里蹦出来。
明辉敲了敲敞开的舱门,探进去个脑袋,对几名水手报以略显尴尬的微笑。
“不好意思…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海鲜…好像吃坏肚子了。”
“没问题啊美女。”
明辉道谢进屋,夹着小步直奔向卫生间。
等她进了门,四人才收回了黏在她屁股上的目光。
“啧啧,小妞儿长的真水灵啊…”
“八成是有钱人的小蜜…”
“啧啧啧,艳福不浅啊…”
水手们肆无忌惮地大声评价,似乎是故意想让明辉听到,言语上揩个油也能让他们心情愉快。
牌局继续,几局过后有人想起了卫生间里的明辉。
“我说,那小娘们儿进去有一会儿了吧,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有人提出质疑。
四人对视一眼,有人起身去敲卫生间的门。
“喂!美女!用不用我给你送纸?”有人走上跟前,敲门戏谑道。
没有回应。
第二个人也凑到了门口,“美女,你没事吧?”
依然没有回应。
四人面面相觑,终于,最后那两人也凑到了卫生间门口。
“不会是昏倒了吧?…”
…
四人又是敲门又是讨论的时候,一个胖子悄悄潜到桌边,拿了对讲机就溜,深藏功与名。
几分钟后,明辉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担心了,你们可真是…大好人啊。”
明辉几步挪到门口,闪身走人,留下几个被发了好人卡的水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256章 皇后启程(13)
“咦?看这个!”
吴错从一艘快艇跳下来,朝闫儒玉和秦守如晃动着手中的东西。
“对讲机?”闫儒玉欣喜道:“我看到皇后号有些船员也在用这东西,能调到他们的频率吗?”
“我试试。”
吴错打开对讲机,先是一阵刺耳的吱吱啦啦。
他坐在船舱一角,一边转动对讲机上的旋钮,一边仔细去听,试图从杂音中辨别出有用的信息。
这是个细致活儿,秦守如有些紧张地看着吴错,却也耐下性子没有催促。
闫儒玉蹲在被绑起来的大副身边,沉声道:“如果皇后号到了香港,香港警方登船搜救,你却依然和我们一起困在这儿,那可怎么办?”
“呵呵,不可能,距离到达香港还有至少48小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说话时,大副的眼睛瞟了一下天花板上的某处。
“你这么确定?”
“当然,很快他们就会救我出去,到时候你就完蛋了。”大副又瞟了一眼天花板上那处。
“从那儿?”闫儒玉指了指他所看的地方,“我就说嘛,你也太淡定了,原来还有一条路。
不用诧异,我在渔船上办过案,虽然不及皇后号豪华程度的十分之一,但四处联通的暗门让我印象深刻。”
闫儒玉一边说,一边爬上一摞货物,果然在天花板上找到了一处暗门。
显然,通过暗门可以直达上一层的甲板。
“禽兽!来帮个忙!”闫儒玉喊道。
“来了!”秦守如很乐意有人能使唤他,无聊的等待和未知的命运让他几乎抓狂。
两人找来铁棍、缆绳,将天花板上的暗门死死固定住,又推来货物,堆在暗门下方,将那门顶死。
大副眼看着两人忙活,肠子都快悔青了,谁能想到那个瘦弱的小子心思如此深沉,仅凭观察他下意识的眼神,就看出了端倪。
“我说,除了这次偷渡的三个人,你以前还逼人跳过海吗?”
见这小子又来搭话,大副干脆不去看他,委委屈屈地低着头,一副受骗小媳妇的模样。
“怎吗?随便聊聊都不敢?反正你是在公海上犯罪,船只也不是中国籍的,我们能对你展开执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聊聊怕什么的?”
大副打定了主意不接茬儿,闫儒玉只好耸耸肩,无聊地四处翻找。
这将是一场拉锯战,但愿船舱里有食物和淡水。
很可惜,食物和淡水没找到,吴错那边也传来了噩耗。
“找不到他们的频率,他们使用的应该是某个加密的波段。”吴错无奈道。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闫儒玉试图与门外的人沟通谈判,至少要点淡水。但外头的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熬着他们,谈判要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久,天花板上传来响动,显然是有人试图从外面打开那暗门,可惜失败了。
闫儒玉乐了,冲那暗门喊道:“孙子!还不拿吃的来?等会儿我们渴急了,就放大副的血来喝!饿急了就割他的肉来吃!
万一得救了,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暗门外的人咕咕蛐蛐一番,说着没人能听懂的外国话,不久又没了动静。
“奶奶的!”秦守如骂了一句,低声对闫儒玉道:“不知这些人说了什么,别是给大副递什么暗号吧。”
“那才好呢,只要他们想救他,咱们就有希望。最怕的就是大副成了一颗弃子。”
“老闫,你来!”角落里,吴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闫儒玉匆忙赶过去,留下秦守如看守着大副——自从吴错徒手挣脱了绳子捆绑,三人便不敢大意,始终留有一人看守着大副。
“你听。”吴错将对讲机递给闫儒玉。
依旧是吱吱啦啦的杂音,杂音中却混杂着…
“这是…敲击声!有规律的敲击声!”闫儒玉也激动起来,他已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还记得当年咱们玩过的电码吗?”吴错问道。
密码学是公安大学里十分冷门的选修课,毕竟现在不是战争年代,谁会用密码传递信息呢?
偏偏有段时间闫儒玉痴迷于解码,他强烈要求吴错选修这门课,还拿着吴错的学生证跑去旁听。
有段时间两人发短信都是用的密码,像两个神经病。
“摩斯码!会是明辉吗?”闫儒玉惊喜道,“难到她也选修了那门课?”
吴错耸耸肩,“兴许她是我的迷妹呢?跟着学长的选课单来了一遍,毕竟我可是以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
“得了吧,赶紧解码,等你渴到喝尿的时候就没心思吹牛了。”
“靠!老闫你真恶心。”
“实话实说。”
“没有代码表,怎么解码?”吴错挠头道。
“我来。”
闫儒玉一边仔细去听那敲击声,一边断断续续道:“l…i…c…e…z…m…h…p…o…l…i…c…e…z…m…h…p…”
“听出来了!”闫儒玉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写道:“是不断重复的一组单词。
police,警察。
zmh,张明辉的英文首字母缩写。”
“卧槽!没有代码表…你怎么听出来的?”
“这不难,如果是明辉,她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应该还记得大学教材里的那套代码表,眼下没有可替换的,她只能用那个。”
“快十年了吧?你还记得?”
“我可不像某些人,学完就还给老师,老师给你退学费吗?…得了,还是先想想怎么回消息吧。”
“我觉得,得先弄清咱们在哪儿,把位置报给她,她才能想法营救。”
“营救?就她一个人?我看悬。外面指不定是怎样的天罗地网,兴许那些人正想拿我们当诱饵,吸引明辉上钩呢。”
闫儒玉略一思考,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也开始敲击甲板。
他敲出的字母组合是:
safe,安全。
wc,吴错的英文首字母缩写。
一边敲,他还一边吐槽道:“头一次发现,你这名字缩写还挺有迷惑性,万一密码被拦截了,兴许人家以为咱们找厕所呢。”
第257章 皇后启程(14)
闫儒玉将对讲机交给吴错,“我猜她接下来会问咱们在哪儿,然后就是不顾危险地过来营救。”
“那怎么办?”
“不能让她来,至少咱们的局做好之前不能让她来。实在不行,就先别理她了。”
“什么局?”
“你就看好戏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撬开大副的嘴,放着这么一位对船上各项信息都熟悉的人不用,实在是浪费。”
闫儒玉回头看看,只见秦守如正在跟大副打商量,这位富家公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有来有往地个大副相谈…呃,不能说相谈甚欢,但至少是聊了起来。
“五百万,不能再多了,我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想啊,有了五百万,你就可以在东南亚这些小国随便选个舒舒服服的地方颐养天年,再也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地跟船走了…我听说啊,这些国家有的还是一夫多妻制呢…那可是神仙日子啊…”
“不行,至少一千万,你秦大少爷的命,不会连一千万都不值吧?…”
两人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不愿被他人听见,闫儒玉需得躲在距离他们最近的货物后头,屏住了呼吸,才能隐约听见谈话内容。
此时两人所在的方向安静着,显然秦守如正在犹豫。
“好!一千万就一千万!不过…他们怎么办?”
他们,显然是指吴错、闫儒玉、以及那两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偷渡者。
“那就不用你管了,秦大少爷,我劝你一句,这世上哪儿有真正的朋友,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
“这儿没有吃喝,两天时间可不好挨。等你们因为缺水而虚脱的时候,我的人就会冲进来控制局面…呵呵,那两个傻子真以为两根铁棍就能把门别死?太天真了…到时候,我会让他们对你手下留情,我不喜欢等,所以…”
“一出去我就会联系家里准备钱,我下船的时候就是给你转账的时候。”
“好,一言为…”
“呦,聊得挺欢…”闫儒玉人畜无害地从货物后面走出来,看那样子他仿佛刚过来,什么都没发现,“果然还是有钱好啊,看看,秦大少爷的面子你就得给几分,跟我们这些臭警察就摆足了谱儿,爱搭不理。”
秦守如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叫了一声“闫哥”。
闫儒玉报之以友好信任的微笑,转而又对大副道:“你看,咱们现在陷入了僵局,你总得让我们死个明白,究竟为什么抓我们?我们仨合计了半天也没搞明白。”
秦守如附和道:“是啊,我也不明白。”
“你们真没看见?”
“看见什么?”
“草!”大副拿脑袋磕了一下身后的木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哎,说话就说话,咱别骂街行吗?”
大副叹了口气,“我们那会儿正带人处置两个偷渡者。”
“怎么处置?”
“你应该没注意到,你们误打误撞闯进的船舱有一道门,打开就是船体外沿。”
“船体外沿?…所以你真的想逼他们跳海。”
“不是我逼他们,这是海上的规矩,你去打听打听,哪艘船没干过…”
闫儒玉摆了摆手,“你们的规矩我不懂,我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呵呵,就算是吧,谁管得了我?”大副将头靠在身后的箱子上,“你自己都说了,你们能对我展开执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不怕我们也按船上的规矩办事,杀了你?”
“你不敢。”大副笃定道:“敢不敢杀人我看一眼就知道了,你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
“呦,还懂心理学呢,”闫儒玉挑起嘴角一笑,“好吧,就算你的心理暗示有效,我们不杀你。”
闫儒玉起身,往吴错的方向走了两步,驻足,回头,“哦,对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找到水了,就几瓶,落在一个木箱里,还有几盒罐头,看来曾经也有人躲在这儿,不知是不是偷渡者,真应该感谢他们保佑。
水食物不多,却也足够撑过两天,等船到达香港。
坏消息是,我们不打算跟你分享食物,你是大副,有海上生存经验,撑过两天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不可能!”大副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我骗你干嘛?走,禽兽,咱们吃东西去。”
秦守如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闫儒玉只当没看到。
一分钟后,秦守如失望道:“骗他的啊?我还以为真有吃的…哎!”
吴错不解道:“你骗他做什么?”
“别傻了,你不会真以为凭一根铁棍儿就能把那些水手挡在门外吧?人家是等咱们渴到脱力,再进来收拾咱们。”
闫儒玉几乎复述了大副说给秦守如的话,秦守如脸色又变了变。
“所以咱们得打乱他们的计划,大副肯定得想办法把计划有变的消息传递出去,咱们务必配合他。等这群人乱了计划咱们才有机会。”
“问题是,他能相信吗?”吴错问道。
“那就看咱们装得像不像了。你们刚才不是检查过这些箱子了吗?”
“只是些医疗急救箱,还有救生衣,没吃的呀!”
“急救箱…急救箱…有了!”
闫儒玉打开了所有的医疗急救箱,每个急救箱里都配有一瓶约100毫升的酒精喷雾,总共约有三十瓶之多。
他又从摩托艇侧面拽下了一个储物用的金属盒子。
吴错已明白了他的用意,与他一起拧开酒精喷雾的瓶子,将之倒进金属盒子里。
倒了10瓶左右,闫儒玉道:“差不多了,点火?”
吴错掏出打火机——早在被抓时他们身上的所有物品就都被搜走了,这只打火机还是从大副身上搜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