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子也抱着电脑走进了审讯室,“查牌照是吧?我现在就查。
这辆货车2个月前还在姜雪华名下,应该是姜雪华死后,车辆过了一次户,现在在一个叫刘常的人名下。
这个刘常…稍等,我看看…他开了一家运输公司,叫常安运输,公司名下共6辆大货车。
6辆车里…哈哈,被我查出来了…4辆车曾经都在姜雪华名下,2个月前这些货车陆续转到了刘常名下。
看起来,姜雪华死后,刘常接管了他的运输生意。”
“刘常…我记得在团伙成员名单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不过,他只是个团伙底层的小弟。”闫儒玉问道:“能找到这个刘常吗?”
“应该不难。”金子多道:“运输公司的运营执照上留有地址,可以先去那儿看看。”
“我去勘察情况。”吴错道。
“叶兴盛是我负责的,现在调查有了眉目,我也去。”闫儒玉不甘示弱。
金子多夹起笔记本电脑迅速撤离,小白和明辉则很有眼色地进屋接管了王芳。
常安运输公司,位于城西的一处建材批发市场旁边。
看起来这是一家十分普通的运输公司,靠着紧邻建材批发市场的优势,帮市场门口专卖沙子水泥的商家拉货,每天生意不断。
六辆货车每天大约凌晨3点出车,到周边的水泥厂、采沙场拉上水泥、沙子,再赶清晨6点左右回来,这一趟活儿雷打不动。
8点以后,建材批发市场里陆续有了生意,常安运输公司虽然才开不久,但看起来已经有了不少熟客,六辆货车一整天忙不停,帮着市场内的建材店送货。
直到下午6点,司机师傅将车停回公司小院里,大家陆续下班。
一连蹲守了半个月,公司里天天如此。
除了六名司机师傅,还有一个年轻姑娘朝九晚五地在公司里出入,看起来像是出纳之类的文员。
这半个月里,明辉、小白对另外两名死者的调查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不过,另外两名死者与刘常之间并无关系。看完小白和明辉总结的资料,闫儒玉决定先将这两人放一放,专注于盯守刘常的公司。
吴错大概也是这样想的,让两人先放下调查,也加入到盯守刘常的工作中。
除了闫儒玉和吴错依然互不搭理,一切都好。
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2点40分。
一辆小轿车悄悄停在了常安运输公司门口。
车停以后,过了约莫10分钟,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是刘常!”
数十天里每天都对着刘常的照片,吴错早已将他的体貌特征印在了脑子里,此刻虽只能在黑暗中看到模糊的轮廓,却也足够他确认此人的身份。
从下车到公司大门口,短短几步距离,刘常左顾右盼,不断环顾四周,十分谨慎。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手提袋,看样子手提袋里有沉甸甸的方形东西。
开门,公司大铁门的门轴显然经常上油保养,开合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刘常进门,迅速将门关上,坐在车内的四人就无法看到院内的情况了。
吴错和小白正准备下车靠近了去打探情况,六名货车司机陆续来上班了。
两人只得按捺下来,继续在车内等待。
几分钟后,六辆卡车相继驶离公司。
“跟不跟?”吴错问道。
“跟哪辆?”闫儒玉用问题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知道该跟哪辆,还是别费力气贸然去跟了。
5:30,第一辆货车回来了。
货车一进院,就听见了窸窸窣窣,像是…拿铁锹铲沙子的声音。
蹲守这么多天以来,众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声音。
吴错当机立断,带着小白翻上了常安公司的院墙。
5:53至6:01又有4辆车相继回来。
刨沙子的声音仍在持续。
6:39,最后一辆货车也回来了。刨沙子的声音停止。吴错和小白回到了车里。
“靠!钱!好多钱!”小白一上车就激动地比划道:“沙子里刨出了这么多钱!”
第208章 打黑(6)
“这么长,这么宽,这么高,这么大的两坨钱。”
钱这种东西,如果以坨来做为计量单位,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多!
闫儒玉拍了拍小白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一下情绪,问道:“钱是从第一辆回来的货车里挖出来的,对吧?”
“没错,满满一车沙子,就藏在沙子里。”
闫儒玉道:“现在已知的情况是,以往6辆货车都是在清晨6点左右回来,昨晚刘常出现,一辆车提前半小时回来,还有一辆晚了半小时。钱是从提前回来的车上挖出来的。”
“没错。而且,除了迟到和晚到的两辆车拉回来的是沙子,其余准时回来的四辆车拉回来的都是水泥。”
“既然有钱回来,就说明六辆车中有一辆携带了毒品——我们暂且叫它a吧——a赶去交易地点,送货拿钱,完成了交易。
按理说,携带巨款的a既要完成毒品交易,又要去采沙场进货,应该会最后回来,可它却是最先回来的。为什么?”不等别人说话,闫儒玉自己又分析道:“因为中途掉包了!
有一辆车专门负责接应a!我们暂且叫这辆车为b吧,b先去采沙场进了货,载着沙子赶去指定地点与a汇合,将a车里的钱藏进b车的沙子里。
之后,b带着沙子和钱回来,而a赶去采沙场进货。
我想,车上带着钱的b一定抄了某条没有交警检查的小路,所以回来得早,而a因为交易耽误了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关于抄近路,以前跟交警部门联合办案的时候略有了解,许多大货车会在进城以后抄小路逃避检查和罚款。
毕竟超载是普遍现象。不超载,跑一趟车赚的钱连成本都不够,超载了,只要不被罚,还有赚头,万一被罚了,也只能认倒霉。
倒是常安运输公司的车,每次都老老实实走大路接受检查,还一次超载罚款记录都没有,这就奇怪了。”
金子多道:“没错,我调了检查点的监控,今天与以往不同,常安运输公司的6辆车里,走检查点回来的只有5辆。”
“接下来怎么办?”小白问道。
明辉皱眉道:“毕竟涉及毒品,咱们要不要联系缉毒组?还有,用不用跟上头报备一下?总觉得有点…跨权限了。”
“不行!”
“绝对不行!”
这次,闫儒玉和吴错倒是异口同声。
说完,两人同时赏给对方一个白眼。
吴错解释道:“先盯住刘常吧,我们需要了解他的一切动向,他每天去了哪儿、见了谁、与谁有联系、银行账目往来,总之,关于他的一切,必须一清二楚。”
“交给我!”金子多已完摩拳擦掌地打开了电脑。
吴错点头,继续道:“接下来,盯住a车和b车的司机,找个机会跟他们好好聊聊,最好能让他们介绍我入伙。”
“什么?!”
这回,不仅明辉,其余几人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连闫儒玉都诧异地看了吴错一眼。
“不打入他们内部去看看情况,怎么能揪出刘常的上线?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铲除黑恶势力团伙,不仅仅是抓几个运毒的。牵一发动全身,现在让缉毒小组介入,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可是…这么大的事儿…真的不用上报?现在不上报,等遇到危急情况再叫支援未必来得及。”
明辉坚持自己的想法,做为女孩,一进组她就负责起了文件处理和一部分对外协调沟通的工作,她自然清楚来自上级领导的支持有多重要。
这个女孩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却很倔强,认定了的事儿,别人一定要说个一二三出来,否则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既然说到这里,我就把我的想法全说了吧,”明辉继续道:“先是一份来历不明的黑社会性质团伙资料,接着是贩毒团伙,组长不叫支援,不让上报情况,就这么深入虎口,太草率了吧?!
土山下埋的四具尸体你们都忘了吗?咱们是在跟什么人打交道?那是普通的犯罪分子吗?!会死人的!
恕我直言,我觉得,我们还不具备深入敌营的条件,如果组长硬要去,就是对自己不负责,还拿大家的安全开玩笑。”
“哎…哎…啧啧,别说了。”小白一个劲儿地拿胳膊肘碰明辉。
明辉梗着脖子反问:“我说得不对吗?
出任务,要么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小心,要么,干脆别出。
这是组长教的,我就想问问,组长这回拿出了多少小心?”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实话不好听。
尤其是,当这种不好听的实话从一个资历比你浅职位比你低的人口中说出来,直击你的薄弱环节。
吴错心里最不是滋味。
理亏,憋屈,有口难言。
闫儒玉看见吴错被一小姑娘怼得哑口无言,他也难受,自从两人配合,还没受过这种训斥。
吴错能猜不到那份资料的来源吗?他知道是维少给的资料,也知道打黑的事儿是维少的意思。他必须按那个意思去办,因为卓叔还在维少手上。
关心则乱。
好在,两人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吴错刚想解释,金子多却先开口道:“我觉得组长这么做有道理。
越是大型的行动,越要避免走漏风声。反正,我相信组长绝对不是瞒着咱们的人,我倒觉得是上头要求组长保密。
以前在网监科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一级一级地保密,上头只管指派活儿,一句解释都没有,太正常了。
况且,最危险的事儿是组长自己冲到最前头,可没指派给咱们,咱们有什么好抱怨的?
至于那份资料,不用想,肯定是上头给的,不然,谁有本事搞到那么详细的黑社会团伙资料?
我猜,要么是团伙里有人叛变投靠警方,要么有人落网,无非这两种情况。既然是上头搞来的团伙资料,就不存在向上报备的事儿了。”
金子多的解释有板有眼,一时还真找不出漏洞。
闫儒玉和吴错迅速对视一眼,暂时放下争执,达成了意见统一。
顺着金子多的意思来!
好不容易把明辉的追问搪塞过去,几人继续在常安运输公司附近蹲守。
不久,刘常出来了,有人帮忙往他车子后备箱里抬了两箱东西。
“钱!绝对是钱!”小白说道。
闫儒玉驾车跟上。
金子多已在天亮前偷偷在刘常的车上安装了定位装置,所以闫儒玉跟得并不紧,两人之间隔着大约半公里距离。
对留下蹲守的四人来说,这一天又是漫长的等待。
直到傍晚时分,货车司机陆续下班,其中两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吴错一指那两人道:“这两个就是今天开车运沙子的人!跟上!”
两人也并未走得太远,先是在夜市摊上吃了一回烤串,又就近找了一间小酒吧。
小摊小店恰好适合刚刚得了一点不义之财的人摆一摆阔气,所以两人喝得很尽兴。
走出酒吧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对于凌晨3点还要出车的货车司机来说,已经很晚了。
“龙哥,合作愉快!咱们下次再喝!”其中一人大声嚷嚷着。
“一言为定!”另一人也大声回应。
两人正欲分道扬镳,突然一辆商务车驶来,在两人身边急停,开门。
紧接着,有人下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两人推上了商务车。
“干什么?绑架了!救…”
“警察!老实点!”
有匕首顶上两人的脖子,两人立即闭口,老实了。
“组长,回市厅吗?”开车的明辉问道。
“就在车里聊。”
第209章 打黑(7)
“叫什么?”
“葛得龙。”
“李凡。”
“年龄?”
“45。”
“32。”
“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年轻一些的李凡道:“警察同志,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了?逼你干什么了?”
“刘常啊,他逼我运毒!我真是迫不得已,要是不听他的他非杀了我不可!”
“哦,原来你犯法都是刘常逼的。”
“是,是,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
“那你他娘的还合作愉快?!”吴错提高的音调:“别兜圈子!耐心有限!”
此刻,葛得龙就表现出了一个老江湖的临危不乱。
他观察了一会儿形势,见李凡吃了瘪,才开口道:“警官,我是干了运毒的事儿不假,究竟是我自愿的,还是刘常逼得,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你把刘常和其他几个司机抓起来一审,就都清楚了。
现在落在你们几位手里,我也是个识时务的人,让我交代什么,我就交代什么,让我供谁,我就供谁,包你满意,往后判我的时候,诸位也给我说几句好话。”
吴错皱眉道:“听这意思,有经验?以前犯过事儿?”
葛得龙苦笑道:“交通肇事,别提了。
责任真不在我,不信你们可以调当年的案宗,行人违章过马路,全责,被撞死了,我却赔了个倾家荡产,没坐牢,也比坐牢好不到哪儿去。
前些年的交通法不像现在,只要撞了人,无论谁的责任,司机都得赔个倾家荡产,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抚恤性民事赔偿。
妈的,要抚恤政府抚恤啊,我一个老板姓,我哪儿有钱恤别人?!谁来抚恤抚恤我?!
刚买的一辆大货车,想着以后自己当老板,能轻松点,挣得也多点,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这家伙,一纸判决下来,只能卖车卖房地给人家赔钱,老婆也跟我离婚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如果这算是案底的话,呵呵,那我就是有案底。
打那事以后,我算是想明白了,绝对不能跟政府衙门对着干。当年我被判得那么惨,就是因为指责法官的暗示,让大家面上都不好过。
要是乖乖照着他的暗示花点钱,送点礼,肯定不至于倾家荡产。
所以,现在落在你们手里,你们是大爷,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错看向金子多,金子多点了点头,并将笔记本电脑递给他,意思是葛得龙所说不错,在多年前的交通事故上他并没有撒谎。
吴错粗略过了一遍电脑上的案宗,交通肇事案判得的确重了,十几年前40万的赔偿款可不是小数目。
吴错叹了口气,“以前的错,我没法帮你纠正,权限如此,但现在有个立功的机会,可以给你。你也知道,但凡跟毒品沾边的,都是重罪,弄不好命就没了,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给你记重大立功表现,轻判是肯定的。”
“警察同志,我也愿意立功!”李凡赶紧道。
“行啊,那先说你。从现在开始,你去安全屋呆着,直到任务结束,别让任何人看见你,就算你立功。”
“可是…”
“怎么?连这个你都做不到?”
“当然能做到!可你说话能算吗?你耍我怎么办?”
“那你最好想想自己运的毒品够判几年的。”
吴错摆手,小白和明辉将李凡押进了另一辆车,这就要带他去只有重案一组成员知道到一处安全屋。
吴错嘱咐道:“盯紧,万一这小子跑了肯定得坏事。”
明辉犹豫了一下道:“组长,今天我说得不对,我…”
错本就不在明辉,吴错亏着心呢,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吴错哪儿还能让她道歉,赶紧道:“是我的问题,以后一定告诉你们真相。”
“我们一定盯紧李凡,放心吧组长。”
吴错看向葛得龙,“接下来,该说说你的事儿了。”
——————————
第二天下午,不到5点,刘常再次来运输公司。负责跟踪他的闫儒玉也回来汇合。
“他昨天跑了将近20处存取款机,把现金分批存自己卡里了。”闫儒玉一回来,就对金子多道:“好在最后跟到他的一处老窝了。”
闫儒玉将一个地址和几张女人的照片发给金子多,照片是从一栋楼房的某扇窗户拍摄对面楼房的某个房间。
“这女人是个瘾君子,刘常向她提供毒品,两人应该是情人关系,贩毒的事儿或许她知道什么。”
金子多递给闫儒玉一只耳机,“大神,快来听听。”
闫儒玉接过,戴上耳机。
只听一个男人咆哮道:“跑了?娘的没出息的家伙!才赚了几个钱?够给自个儿买棺材的吗?!跑个鬼!…都他娘的是麻烦事儿!以后丫偷鸡摸狗被抓了,敢连累老子弄死丫的!狗日的!”
金子多指着耳机道:“刘常,正发火呢。”
只听另一个声音劝道:“常哥,消消气,不光您,我们这些天天跟李凡混在一块儿的人也让他给骗了,昨天他还跟我配合出货,谁知道今天不声不响就跑了,我刚去他家看,连租的房子都退了。真是一点儿苗头都没看出来啊。”
说话的正是葛得龙。
葛得龙劝完了,又有人道:“那咱们怎么办?那小子不会投案去了吧?要真是这样,可就坑爹坑大发了。”
“是啊是啊。”葛得龙巴不得有人提起这个,赶紧接话道:“咱们要不要先避避风头?”
吴错攥着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老小子在这儿给我耍心眼儿!”
他好不容易做通了葛得龙的工作,让他同意回去给警方做线人,还在他身上安装了监听设备,若是这个运毒团伙就此蛰伏,吴错可耗不起。
“投案?他不敢,他自己参与的运毒数量足够枪毙了,又不傻,去自投罗网?”刘常给出结论,“你们该干嘛干嘛,照常把沙子水泥往回拉,咱们正常开门做生意,怕什么?我会想办法把李凡揪出来。
背叛的下场,不用我再强调了吧?”
这话一出,众人赶忙应和,也听不出是出于真心还是慑与刘常的厉害。
之后就都是些吹牛打屁的声音,货车司机们聚在一起讲着荤段子。从他们的对话中,监听的三人隐隐能感觉到,葛得龙是这些货车司机中的老大哥,他们都服他。
刘常则独自进了女文员所在的办公室,不多时,他就走了出来。
他似乎不愿在公司里停留,一出办公室就直奔大门。
葛得龙也跟了上去。
“常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有个哥们儿,以前也是跑运输的,最近车坏了,车老板可能是不想干了,都半个月了,也不张罗修车,我这哥们儿就想换个地方,儿正好您这儿缺人手…”
“我这儿是有一个空缺,可你也知道,咱们这种脑袋别裤腰上的事儿,不是人人都敢干的。”
“他敢!我确定!那家伙胆子大着呢。”
刘常眯起眼睛盯着葛得龙,“怎么?你把咱们这儿的情况告诉他了?”
“没有没有,”葛得龙连连摆手,“没经您点头,我哪儿能乱往外说,规矩我懂。”
刘常的眯起的眼睛就舒展开了,“你那哥们靠得住吗?”
“人品我能保证,靠得住!”
“呵,你拿什么保证?要是他跟那个李凡一样,赚两个钱就跑,我就把你手砍下来,你敢答应吗?”
刘常顿了两秒没说话,正在监听的三人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他会露馅。
“常哥,我就是多嘴一问,人心隔肚皮,我哪儿敢给他打这个包票,您只当我没说。”
吴错已经摘了耳机,垂头丧气,闫儒玉却仍紧盯着公司门口的两人。
“你等等。”
在葛得龙走出去2步以后,刘常又道:“约个时间吧,我见见他。”
“成了!”金子多兴奋地一拍手,“如果不是走了狗屎运,那就是这个葛得龙对刘常颇为了解,这招欲擒故纵,啧啧啧…”
第210章 打黑(8)
金子多感慨时,闫儒玉和吴错却没有说话。
吴错此去危险重重,不说别的,若葛得龙临阵倒戈,把吴错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刘常,他就得凭借一人之力与运毒团伙正面交锋,其中危险可想而知。
“约在晚上了,9点钟葛得龙带你去见刘常。”金子多道。
“好。”
应完这一声,吴错下车,点了一根烟。闫儒玉犹豫了一下,也下了车。
两人并排站在一处抽烟,谁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吴错先道:“这次行动严重违规,瞒不了多久,上面就会有人介入。”
闫儒玉看了一眼车里的金子多,“怕什么?有人帮你圆谎。”
吴错又道:“名单是维少给的。”
笃定的陈述。
“是。”
“条件的是什么?让你跟卓叔见面?”
“他只说这个黑社会团体跟当年的事有关,让我们自己去查。至于卓叔…他不愿意见我。”
“呵呵,你也有受制于人的时候,”吴错苦笑道:“那接下来怎么办?上报,我怕受到来着上层的阻挠,毕竟,当年究竟有没有高层牵涉其中还是个问号,不上报…”
“所以得先从内部下手,”闫儒玉捻灭了烟,狠狠道:“正好,我也受够了受制于人,是时候反击一下子,给他个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