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已经死了,再说啥也没用了。”吴错道:“你说,她会不会是因为欠了太多钱,压力太大,所以精神失常了。”
“应该不会,”周天道:“李姐跟我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是用一种…怎么说呢…半开玩笑的口气吧。
她还自嘲说,实在不行她就去开一间总统套房,点一堆好吃的,好好享受几天,然后去坐牢,反正钱已经还不上了。”
“那李秀霞的家人呢?对这事是什么态度?她应该已经结婚了吧?”闫儒玉问道。
“是结婚了,还有个上小学的儿子——现在想想,小孩儿真是最无辜最可怜——她根本没敢跟老公说这事儿,说出来还不得闹离婚啊。”
“对了,她报警了吗?”吴错问道。
“没有!”周天回答得很确定,“我劝过她,可她不听啊,她说即便报警也未必能把钱追回来,再说了,一旦报警,说不定就会把事情闹大,弄得家里人也都知道,这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啧啧啧,纸里能包得住火?”吴错摇头,“殡仪馆到了,去看看这位李秀霞吧。”
殡仪馆,某遗体告别厅内。
李秀霞躺在被鲜花环绕的棺材内,棺材摆得很高,明显比其它告别厅内的棺材高出许多,当真是“瞻仰“遗体,即便扬着脖子去看,也看不清李秀霞的长相。
“有点儿意思啊,老吴。”闫儒玉站在一众宾客最后方,轻轻说了一句。
“嘘——”
吴错拽了他一把,“什么话?!你想引起众怒啊!等会儿挨揍了我可不帮你!”
闫儒玉耸耸肩,问周天道:“你能看出什么来?”
周天摇头,“我…这尼玛啥也看不见啊!”
“走!去前头!”吴错不由分说,拉起周天就到了宾客区第一排。
此时,一位殡仪馆工作人员正声情并茂地念着悼词。众人皆是肃穆地半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死者的丈夫和儿子站在一旁的独立区域,披麻戴孝,有别于衣着都是深色的宾客,大人哭得像个小孩,小孩哭得已断了气。
吴错和周天纵然挤到了前头,却也不敢造次,只能学着别人的样子半低头。
等到工作人员念完悼词,众宾客可以排队围绕棺材走一圈,以示瞻仰。
转圈时,到了棺材能挡住死者丈夫视线的角度,吴错和周天偷偷踮了一下脚尖,却依然徒劳,只能看到死者耳朵处一小块区域。
站在门外的闫儒玉眼看着念悼词的工作人员走出来,赶忙上前,闻见那工作人员身上有股烟味,他便递上一根中华——打探消息时,他总是随身携带一包好烟。
见那工作人员接过烟,闫儒玉便问道:“您受累,跟您打听一下,这家的棺材摆得格外高,是有什么讲究吗?”
“你算是问对人了。”
那工作人员怕犯死者忌讳,示意不方便在死者眼皮子底下议论人家,向闫儒玉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闫儒玉直跟着他走到一片跟遗体告别厅颇有些距离的小山坡上,那工作人员才继续道:“一个疯子,还是撞墙自杀的,你想啊,那死相能好看吗?我听化妆师说,脑袋都瘪下去一半。
这种情况,就是再厚的粉,也遮不住啊。”
闫儒玉直跟着他走到一片跟遗体告别厅颇有些距离的小山坡上,那工作人员才继续道:“一个疯子,还是撞墙自杀的,你想啊,那死相能好看吗?我听化妆师说,脑袋都瘪下去一半。
这种情况,就是再厚的粉,也遮不住啊。”
第324章 疯子在右(3)
“自杀?…脑袋瘪下去一半儿?”闫儒玉又给那工作人员递上一根烟。
那工作人员意识到自己所说并不合理,接过烟笑了笑,“我也是听化妆师说的,可能有点儿夸张吧。你要真想知道,我领你去见化妆师。”
“好。”
有人主动帮忙,闫儒玉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你可得快点儿,”那工作人员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20分钟以后,我还有一场。”
显然,他的意思是,20分钟后还有一场追悼会等着他去主持。
遗体化妆间。
化妆师是个20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自己也化着得体的淡妆,远不像人们想象中的殡仪馆工作人员哪般呆板冰冷。
看到陌生人来她的工作间,她有点诧异,对引着闫儒玉来的人道:“今儿新鲜了嘿,什么风能把人吹到我这儿来?”
那人一笑,“你跟他说说,那个李秀霞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可吓人了?我说的人家不信。”
姑娘瞪了那人一眼,“少拿死者开涮,不怕缺德啊?!”
那人一笑,指着自己的手表道:“缺不缺德,我都得去挣钱了,你们聊着。”
等那人走了,姑娘又看了一眼闫儒玉,“你打听林秀霞干什么?一个可怜人罢了。”
闫儒玉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亮出警官证。
“我是她的…医生,听说她是自杀的…不太相信而已。”
“医生?我倒是听说了,她这儿有毛病,”化妆师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是那方面的医生?”
闫儒玉点头,“我帮她治疗过一阵子,她的病情有明显改善,甚至已经和正常人无异,所以…不太能相信她是自杀。”
“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来这儿工作的一年半载,你就知道了,人啊,怎么死的都有。”
闫儒玉契而不舍地追问道:“听说她是撞墙自杀的?脑袋变形很严重,是吗?”
“可不是,我听送尸体过来的同事说,半夜四点钟,死者的丈夫打电话预约运尸车,一大早就拉过来了,毕竟是自杀的,停在自己家实在是——当然了,这一种讲究因人而异——据说,自杀的人比较晦气。
对了,李秀霞脑袋上的确有伤,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刚才那家伙跟你说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
“哦?那你的话我能信多少?”
“我?你可以直接看照片儿。”说话间,姑娘从手机里翻出了一张照片,“这是我的工作习惯,有特别难化的死者,我会把化妆前和化妆后的照片拍下来,我这种工作…你知道的,基本不会得到人家认可,有个对比,自己还能有点儿成就感。”
“理解。”闫儒玉一边看照片儿,一边点头。
照片上,化妆前的死者脸上、头上有大量血迹。
血将她的头发粘成了一大片,像一顶帽子,扣在前额。脸上一片深红,五官都有些难以分辨。
化妆之后,除了清洗掉血迹,还能看到死者前额上有一道被缝起来的伤痕。似乎是想要遮住伤痕,死者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嘴唇上擦了淡色口红,不能说栩栩如生,去至少没了死者可怖的感觉,五官也是明晰可辨。
“她头上…只有这一道伤?”
“就这一道。”化妆师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过,尸体送来的时候浑身发青,跟一般的尸体不太一样。据我这两个月的工作经验——哦,对了,我才刚刚上岗两个月——通常病死的人是蜡黄蜡黄的,外伤死的人发白,毕竟失血过多,至于发青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以前听师傅说说过,有些中毒死的人尸体就会发青。”
“方便加个微信吗?”
闫儒玉的问题令女化妆师一愣,“你…你你你…”
这倒也能理解,殡仪系统的工作人员面临着和法医差不多的尴尬——找对象难。被异性,尤其是长相工作都还不错的异性要微信,的确是破天荒的事儿。
姑娘嘴上虽然结巴,手上却很利索,已经打开了手机上的微信,“我扫你吧?还是你扫我?”
“呃…别误会,我就是想请你把这两张照片发我。”
“那可不行!”姑娘立即从幻想回到了现实,“这样…对死者也太不尊重了!”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闫儒玉上前一步,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眼含桃花,“我的确找了个最烂的搭讪理由。”
一听这话,姑娘简直小鹿乱撞,脸也红了,“我我我…还是我扫你吧。”
几分钟后,闫儒玉笑眯眯地走出化妆间,还不忘回头对站在门口的女化妆师道:“好好工作哦,休息了来看你。”
“嗯。”姑娘站在门口,羞涩点头。
走出50步开外,闫儒玉总算松了口气,要是让吴错知道他为了拿证据而出卖色相,还不知要怎么笑话自己呢。
抽根烟,压压惊吧。
烟刚抽了一口,就听吴错喊道:“你跑哪儿去了老闫?害我们好找!就差没去焚尸炉里找你了!”
“咳咳咳…”闫儒玉还是头一次被烟呛到,无奈,他只能用恶狠狠的目光反击。
吴错嘴上最狠,却还是帮他拍了两下后背。
闫儒玉掏出手机,打开李秀霞尸体化妆后的照片,递给周天,“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李秀霞?”
周天只看了一眼,就很确信地点头,“没错,是她!”
“你确定?”
“她又没毁容,我当然确定啊!”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一注意到刻意被摆在高处不让人看的尸体,两人的第一反应是狸猫换太子。
会不会死的不是李秀霞,而是另有其人?
对身负高额债务的李秀霞来说,假死是个不错的选择。
现在看来,死的的确是李秀霞,如此一来便没了疑点,闫儒玉对周天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周天的想法与两人一样,如今看到尸体照片,也不得不相信现实,“应该是吧,不好意思,因为捕风捉影的事麻烦你们。”
“没事没事。”吴错摆手,“既然弄清楚了…咱们回去?”
吴错和周天说话时,闫儒玉却一直盯着李秀霞的照片,他想起了化妆师的那句描述:颜色发青。
“别介啊,家属订了酒席,我连礼金都付了,你们两个不做饭的单身汉,有饭,不蹭白不蹭啊。”
“我们毕竟跟死者不认识,还是不去了吧。”吴错道。
“不!我们去!”闫儒玉道。
吴错诧异地看了闫儒玉一眼。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殡仪馆停车场,周天突然一愣,看着一人道:“嘿,他也在,奇怪了,刚刚的追悼会怎么没他?”
第325章 疯子在右(4)
她对两人道:“看见接电话的家伙了吗?李秀霞的亲弟弟,没少受李姐接济,以前有好几次,正上班呢,李姐接到她弟的电话,就请假去给他送钱,他还来我们公司问李姐要过钱,听说是个赌鬼。”
三人走近,恰好听见了几句电话内容。
“强哥,再给我点时间吧…钱我肯定能还上,最近家里办丧事…不不不,我哪儿敢触您的霉头,我的意思是…办了丧事,这不是就有礼金了嘛…没骗您,我姐真死了…是是是,死得及时,死得好…”
最后几句话,让三人眉头皆是一皱。这弟弟也太混账了!
挂了电话,他回头,看见周天。
先是一愣,随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道:“哎呦!美女!我见过你!在我姐单位里。”
“嗯。”周年没什么好脸色,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就往三人的停车处走。
“美女有空来家里玩儿啊!”
…
周天几乎是一屁股将自己砸进了车里。
“混蛋!这小子真是个混蛋!”她骂道:“因为给他钱的事,李姐还跟老公吵过架,可是有些白眼狼,怎么都喂不熟!”
“这么严重?”闫儒玉接话道。
周天叹了口气,“不过咱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嘛。我也跟李姐聊过,她说小时候她家在农村,条件不好,家里只能供一个孩子上学,本来要供她弟弟的,结果她弟弟死活不想再上了,非要出去打工,父母没办法,这才供了她。
据李姐说,是她弟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她的,让她改变了命运,所以她一辈子都感谢弟弟,他有什么要求李姐都会尽量满足,她总觉得自己欠他的。
可是,在我看来,什么把机会让给她,分明就是她弟自己不爱学习!
哎!咱说了也不算,反正,李姐就是三天两头接济她弟,尤其是,前两年她家里父母相继去世,他弟没人管束,更是无法无天,你们刚刚看到的还算正常,有一回他光着膀子就来公司找李姐,身上真是…左青龙右白虎啊…因为这个,李姐被人议论了好一阵子…
后来有一阵子,李姐的工作状态不太好,领导还找她谈了话,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我跟她聊起来,才知道她家里正闹离婚呢…”
“这个李秀霞倒是什么都肯告诉你。”闫儒玉道,“你俩真的只是普通同事?”
周天正讲得顺畅,被闫儒玉打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女人之间的友情,你不懂!”
闫儒玉挑挑眉,“好吧,我承认,你们女人之间的友情,的确是建立在…相互八卦上的,这也正是老吴不想找女朋友的原因,有点招架不住啊。”
“喂喂喂,这种话题别往我身上扯啊!毕竟…萌妹子小萝莉什么的,谁不喜欢。”
闫儒玉伸出一只手,在吴错下巴下方虚晃了几下,“快擦擦口水,收起痴汉脸,好好开车,乖。”
某酒店,小型宴会厅。
总共五桌,菜品也算简单,与中国人传统的婚礼、葬礼宴席的铺张浪费之风不同,李秀霞的葬礼宴席可以算得上朴素。
一桌十个人,15样菜,不至于剩下,又刚好够吃。
席间,没见到李秀霞的儿子,或许是孩子太过悲伤,先回家了吧。她的丈夫倒是起身三次向众人敬酒,以表感谢。
这个男人给闫儒玉的第一印象是不太会说话,三次敬酒的说辞几乎一模一样。
酒席吃喝过半,已有宾客陆续离开,李秀霞的弟弟这时才偷偷摸摸进了宴会厅。
一进门,他先是自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埋头吃喝起来,吃得差不多了,一抹嘴来到姐夫跟前,凑到他耳边不知低声说了什么。
一看到他,李秀霞丈夫的脸色就不太好,碍于宾客在场,不好发作,两人似乎低声争论了几句什么,看起来最终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弟弟有些急躁地挽了挽袖子,拽着姐夫,几乎是硬把姐夫拽了出去。
姐夫总不能在众人面前与这个无赖扯皮,只好跟他一起出了门,看样子两人要好好说道说道。
在场的宾客中,认识李秀霞弟弟的,脸上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周天愤愤然道:“肯定是为了礼金!这个混蛋!”
她和众人一起抱怨惋惜的时候,闫儒玉和吴错已经悄悄跟了出去。
只见两人推推搡搡进了酒店卫生间,李秀霞的弟弟还不忘将一旁“正在清扫”的牌子放在卫生间门口,显然是要避人耳目。
恰有送茶水的服务员路过,闫儒玉顺手从服务员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个玻璃杯。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将玻璃杯口贴在门上,又将自己的耳朵贴在玻璃杯底。
这是十分古老的窃听方法,原理闫儒玉并不清楚,但的确管用,玻璃杯能起到放大声音的作用。
他趴在门口听着,吴错凑上前来,点起一根烟,装作等卫生间的样子,实则是在替闫儒玉打掩护。
几分钟后,闫儒玉突然收起玻璃杯,拽住吴错向一旁紧走两步,同时掏出一根烟来,对吴错道:“借个火儿。”
吴错会意,帮他把烟点上,点烟的同时,卫生间们开了。
两人克制着,谁也没往卫生间的方向看,吴错还一手搭上闫儒玉的肩膀。
“咱们说点啥吧,显得自然。”吴错道。
“好,”闫儒玉点头,“呃…你挺丑的…”
“去你大爷的!”吴错无奈地哀嚎一声,“咱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
“下次人身攻击的时候,你能不能先给个暗号,太扎心了!有点受不了。”
“这算什么人身攻击,实话实说而已。”
“你妹的!”吴错作势要揍闫儒玉。
闫儒玉一闪身,躲开。
“我这不是为了伪装效果吗,你刚才表现得多自然啊,肯定没被发现…人已经回去了,说正事儿吧,他俩刚才的谈话还真是…有些干货。”
“哦?你听见什么了?”
第326章 疯子在右(5)
“第一,两人的主要矛盾的确是围绕礼金,弟弟想问丈夫要全部的礼金,用来还债。对这个弟弟,丈夫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可是他好像有什么把柄在弟弟手上。”
“把柄?”
“嗯,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两人的谈话中,始终用‘那件事情’带过,那件事情不仅能够要挟丈夫,还牵涉到一大笔钱。
本来丈夫的态度很强硬,他已经放出话来,一分钱都不会给弟弟。
可是,弟弟,一提起那件事,他就犹豫了,最后不仅答应6万块礼金全都给弟弟,还答应把那件事情相关的一大笔钱也都给弟弟,不止如此,还…”闫儒玉皱眉摇头,“我真是不能理解。”
“还怎么了?究竟还怎么了?”
“还答应以后每个月给弟弟3000块钱生活费。”
“什么?!”吴错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哪有这样的?他姐一死,他跟姐夫还有毛关系!凭什么养着他?吸血鬼!简直是不平等条约!”
“对呀,所以我很好奇,这个弟弟究竟掌握了怎么样的把柄?能让他姐夫让步到如此程度。”
“会不会是…违法的事儿?”吴错道。
“那我干脆全告诉你吧,据殡仪馆的化妆师透露,李秀霞的尸体浑身发青…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你想继续追究下去吗?”闫儒玉道。
“浑身发青?你的意思是…中毒?”吴错问道。
闫儒玉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证物袋,其中一个装了一根针,另一个里面装了极快带有血迹的纱布。
“尸体已经烧了,这根针是从化妆师那儿拿到的,它缝合过李秀霞头上的伤口,至于纱布,清理过李秀霞头上的血迹,”
吴错拿过证物袋来仔细看,能看到针尖部位依稀有皮肤组织,“运气够好的话,独立检验应该会有结果。
查!涉及到人命,当然要查!只不过…”吴错看了一眼小宴会厅,“我觉得,最好别让周天知道。”
“我也这么想的,”闫儒玉深以为然,“正好,她现在已经相信李秀霞的死没有任何疑点,我们只要吃完饭,把她送回家,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没错,之后的调查,还是别带着这条尾巴得好。”
“喂,你们俩,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两人被电打了似的猛然转身,恰好看到周天狐疑的目光。
“我们…呃…等厕所!”
“抽烟!”
异口异声的回答,更可疑了。
“等厕所的是先抽根烟。”闫儒玉赶忙解释。
周天围着两人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上下打量两人,还不时凑过鼻子来闻一闻。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我可都听见了,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
两人对视一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除了明辉,他们浑身的每个细胞都拒绝带着女人查案。
“哼哼!你们肯定在背着我搞基!”
“啊?——”
“哈?——”
周天这话一出口,两人差点喷饭。
还是闫儒玉反应快,他往吴错身上一靠,满脸不好意思道:“被你发现了。”
“握草!握草!握草!”这就是吴错此刻真实的心理反应。他只觉得被闫儒玉这么故意一挨着,差点半身不遂。可是,脸上还要配合闫儒玉,做出淡定的样子。
“我吃好了,你们继续,我自己打车回,不用送了。”
周年刚走,闫儒玉撒开吴错,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就干呕了起来。
吴错紧跟其后,“不是吧你?搂一下就…怀孕了?”
“去你大爷的!”闫儒玉透过镜子瞪了他一眼,“我把自己恶心到了。”
“噗…”
一天后,猫在未侦破案件档案室里打游戏的闫儒玉接到吴错的电话。
“毒理检验结果出来了,迅速下来看。”
…
“纱布上的血液没有检验出毒理反应,但缝合针上提取的检材中检验出:有青霉素过敏现象。”
“青霉素过敏?这种药物使用前不是应该先做皮试的吗?”闫儒玉道。
吴错揉着额头,“你究竟有没有听明白重点?”
闫儒玉摊手表示不解。
“重点是,为什么纱布上的血液没有毒理反应,而缝合针上发现了青霉素过敏现象?同一个人身上提取的检材,为何检验结果不同?”
“很简单啊,”闫儒玉看着吴错的脑袋,叹了口气,“智商啊智商。
李秀霞的头部受伤流血,医生处理伤口的顺序应该先止血,然后清理伤口,最后打上抗生素及破伤风类的药物,防止伤口发炎感染,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