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可是夏姑娘?”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突然走到她面前,向她询问着。
“啊?夏姑娘?”她指了指她自己,似乎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称呼。来清朝这么久,从来都是被叫死丫头、臭丫头、小贱蹄子,或者就是连名带姓的一叫,一下这么正经的称呼,搞得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脑袋,“嘿嘿……嘿嘿……我是姓夏啦……呃……你想怎样?”
“那主子说得就没错,要是碰上一个牵着母鸡散步的夏姑娘,要奴才把这东西给您……”小厮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掏出一方白帕子。
“……”白白白……白帕子……什么东西,这种东西只能让她联想到三尺白绫,干吗,要她上吊谢罪吗……她又没有红杏出墙……也没找人研究春宫图,她是坚定的孩子来着……
小厮将白帕子塞进她手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这不算干净的白帕子,上面还沾着黄土点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把这什么屁东西交给她:“你家主子谁啊?”
“我家主子,不就是今天的新郎倌,十四爷吗?”
“……”
“那是我家爷擦手用的帕子。”
“……”
“也不知爷从哪儿弄了一手的土,用这帕子擦过后,就不准下人洗,一直这么带着……”
“……”
“呃……奴才话多了,先行告退。”
“……”她拿着手里的帕子,开始想弄清楚,昨儿个他到底捂着自己的耳朵说了什么屁话……死十四,什么毛病,说话还特意捂着别人的耳朵,这么喜欢对牛弹琴,也别找她来当这头牛嘛!诅咒他洞房花烛不举!哼!
话说,才过完大年的紫禁城,因为皇十四阿哥的婚事,又染上了一片喜气的红,准备宴席、新房、规矩上的麻烦事,每个人都忙碌得不可开交。环顾了周围忙碌的情景,却哪儿也不见今儿个的正主,九阿哥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与他一同进宫的八阿哥……
后者也不急,只是指了指外头,示意分头找找。九阿哥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提着步子跨出了前庭。八阿哥在前庭顿了顿,招来一个下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如有人问起十四爷,就说同八爷我在一起,知道吗?”
“奴才知道。”
他挥了挥手,让下人退了开来,这才提着步子走出前庭,也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往十四宫里的湖边走去。轻笑着发现他果然又赖在湖边的假山石上看月亮,正想调侃一声,叫他下次躲人也换个他八哥不知道的地方,却见站在假山石下的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块十四从假山石上随性地丢下的白帕……
“去帮爷把差事给办了。”十四不改傲慢的声音,从高处抛了下来,而他则站在一边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儿……
“奴才遵命。”小太监跪在地上,将手里帕子小心叠好,塞进袖口,“爷还有话要奴才带吗?”
“带什么,就是带了,爷也不指望她能听懂,下去办差吧!”他不耐烦的声音,继续从高处掉下来。
“喳!”小太监从地上起身,刚走了两步,却看见一直站在一边没出声的八阿哥,又跪了下去,“奴才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
他没应话,只是淡扫了一眼小太监的袖口,白帕的一角挂在外头,沾着黄土点点……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转头向上看了一眼还躺在那里的十四,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不就成个亲嘛,哼!”一声不屑的声音从假山石上丢下来,“是吧,八哥!”省去了招呼,略却了寒暄的声音,只是径自自上而下地丢下来……
“……”他背靠着假山,脸上的笑并没有因为没有人看见而褪下,头也没抬向那把声音,倒是继续把玩自己手里的玉扳指儿。
“爷将来还要三妻四妾,子孙满堂呢!”说完,从假山石上翻身跳了下来,站定在悠闲地靠在假山石上的八阿哥面前,“走,娶媳妇儿去!”
八阿哥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头,笑意继续扩大了些,只是随着他往前庭走。十四走得飞快,他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直到听见一片喧闹声,十四的靴子才在地上顿了顿,将头微微偏向身后的八阿哥:“八哥,你说,要是老十四我偷跑了该怎么办?”
他看着十四一脸调笑的脸孔,只是悠闲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你会吗?”
十四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正要张口说什么,却听见后面飘来的一阵声音:“你不会……在这紫禁城里长大的人,都不会。”
十四猛地怔了怔,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正要回头去看身后的八阿哥,却见他轻甩了一下袖子,已然走到自己的前面,回过头来,轻笑地看向他:“走吧,各宫的主子也该是到了,别失了礼数。”
“……”十四使劲地皱了皱眉头,却随即又舒展了开来,嗤笑了自己一声,跨着大步子跟上了不远的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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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9:41:55 PM《穿越文合集》第八章 十四的白帕子
清空万里1作者:星野樱
第九章 八八生日快乐
“夏春耀!”泰管家的怒吼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在九爷府的上空飘荡,完全顾不了某人的名字根本搬不上台面,而且严重影响九爷府的名声……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自从十四爷大婚来也有好些日子了,可是也不见十四爷来领了这丫头回府,他都已经照着九爷的吩咐,鞭炮都买好了,只等着送走了这个死丫头,就放它个三天三夜。好几次提醒九爷,该清除这外来人口了,可九爷竟是什么都不说,只叫他把鞭炮收了,该搁哪儿搁哪儿去,于是乎,这个死丫头的去留便成了历史遗留问题……
“啊?”她从厨房里爬了出来,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着面前的泰管家,使劲地想用眼神跟他沟通,可是泰管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一巴掌拍她的脑门心上。
“啊什么啊,夫人的安胎药快给端过去!”泰管家竖了竖眉头,十四爷一句交代也没有就把这奴才给搁这儿了,九爷对这丫头也还没个主意。以前多少还看着是别人家的奴才,不好使唤,可如今估摸着十四爷也不会要这奴才了,那也不能让她闲待着,既没个固定的去处,就哪有需要就支援哪儿吧……
“哦!”她摸了摸鼻上的黑,将火炉上的汤药罐子用纱布滤过了药渣,倒进了碗里……
“一天到晚做事也不上心,难怪做主子的都不要你这奴才了!”
“……”
“看什么看,十四爷这府都建了,也不把你这奴才给带走,不就摆明了不要你这奴才了吗。天天也不知道想什么东西,就想着往外头跑!”
“……”
“药好了,叫丫鬟给送过去,我也不指望你,别在夫人那儿惹了祸,伤到未来少主子,有你好果子吃!”
“……”
大家看到了吧,她现在是不是很有“灰姑娘”的前途?只不过充当虐待她的角色的不是后母和姐姐,而是管家和大肚婆。呜……想到就好凄惨,八爷,赶快骑着白马来救她出魔窟啦……
自从十四抛弃她以后,她就天天受到所有下人的鄙视,还有泰管家不时的巴掌,抽在她脑袋瓜子上。这时候她才觉得,十四的扇子拍在脑袋上,其实也不是一件那么让人讨厌的事。不过那个死小孩现在正在蜜月中,估计正拿着春宫图,天天HIGH到极点,将她这个用和番薯一样价格买来的人忘到西伯利亚去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没想到这年头还有比她见色忘义的道行更高的人,不得不叹服一下……
说到色,她再愤愤地瞪了一下泰管家。自从十四结婚以来,他就让她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从一大早忙到晚上滚被窝,累得她连做春梦的时间都没有,一点也没有在饭庄里帮忙来得可以假公济私。呜呜……她好久没有见到八爷了……
泰管家啰唆了一堆,终于心满意足地滚开了,而她也眼珠子一转,充分发扬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原则和概念,一溜烟也飞出了厨房。鬼鬼祟祟地来到墙根边,利落地爬上了围墙,翻身,跳下来,完美落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却看见某个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小鬼打着阿嚏看着她……
“嫖姐姐,你好慢啊!竟然让我等那么久!”弘晖双手环胸看向她,“不过,这翻墙的技术倒是练得不错了嘛,不会和第一次一样,摔得趴在地上几刻钟都动弹不了了,哼哼!”
“往事不堪回首岁月中!”她一边揉了揉因为跳下来还有点痛的脚,一边看向了一边的小鬼。人的第一次总是会有那么点蹩脚的,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地下。所以就算是大清皇阿哥,结婚前也得研究春宫图不是,呃……怎么又想到那里去了,回正题。“喂,你没让你府里的人发现吧?”
“哼,你以为我是谁?岂能同你一般德行,“弘晖向她丢去一个白眼,“不过,我看你难得逃出来,真的不去嫖我八叔?”
“不嫖!”她恶狠狠地从牙缝里飞出两个字,配合着额头上滑下的汗珠子,充分显示身为一帖春药要说“不嫖”两个字有多么艰难……
“哦?变心了?”弘晖捂着嘴巴偷笑了一下,扬了扬眉头,考虑要不要再给八叔送一束红杏。但是转念一想,要再送一次,估计阿玛这次就会直接把他倒吊在房梁上,把非礼勿视念上一千遍……
“你懂什么!”她拍了一下那颗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点子的脑袋,“哼哼,我这叫欲擒故纵,等我消失个几天,然后突然华丽出现,这个效果绝对是……嘿嘿嘿嘿……”
“……”小鬼无奈地耸了耸肩。可怜的八叔,估计正在为最近的清静开心得跳脚,也不用半夜担心清白问题,每天好眠到天亮……
“走了!”她一把拽起小鬼,将他拖离九爷府的后墙。
“你又要去研究那个什么……生……生……”
“生日蛋糕!”
“对对对,那生日蛋糕,你说过很好吃的哦!”某个一听到吃就开始流口水的小鬼,立马一改先前的不合作态度,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我说,弘晖……”
“怎么啦?”
“你捅过蜜蜂窝吗?”蜂蜜蜂蜜,她要蜂蜜……
“……”
“喂,死小鬼,不准跑,你说过为了吃什么都愿意做的!”
“……”本来还以为可以捞到点什么好东西,才把八叔的生辰透露给她,现在他越来越怀疑,做这个决定的正确性了……
“八爷,奴才给八爷请安了。”泰管家眯着眼,却还是拭了拭满头的汗,看着面带笑容跨过门槛走入的八阿哥,心里直叫苦……这十四爷大婚以后大半个月都没再来过九爷府了,可如今,却是换了人来报到了?
“起吧。”他手也没扬,撩了撩刚下朝的朝服下摆,径自往里走……
“八……八爷,我家主子还没回呢,您看这……”
“我知晓九弟还没回府。”脚步没做停留……
“呃?”泰管家愣了愣,不明白这位阿哥爷又是怎么了,“那……那……您这是……”
“我来散步。”他回头丢给泰管家一个好大的微笑。
“啊?散……散步?”这什么毛病?跑到人家府里头来散步,呜……八爷,别再玩他了……
“没办法,八爷我想看的风景被锁在九弟这儿了。”他回头看着张着嘴的泰管家,露出一张笑得无辜又无奈的脸,还耸了耸肩,脚步却不作任何停留地往里走。
“呃……呃……不知八爷想看的是……”泰管家张眼顺着八阿哥的视线走,却没瞧见什么特别的风景。虽然他家主子也着实喜欢砸钱在这些鱼鸟院林上,可这些年,八爷该瞧的该看的应该也都看过了吧……他都已经审美疲劳了,八爷还能挖掘出什么新东西来不成?
“满院春色。”他的步子不带停留,也不介意身后跟着的人,走了几步,忽然顿住……
看着眼前的主子停了下来,泰管家也只好顿住了脚步。抓了抓脑袋,二月的天,虽是这雪已经开始有些化去了,但离春色,还早吧……而且八爷逛得怎么都是下人走来走去的地方,没瞧见什么好景致啊……呜,八爷果然又在耍他……
“八……八爷……”看着前面的人有点不爽地挑了挑眉头,他恶寒地在后面把脖子缩了缩,“您要看的东西……”
“跑了。”他摇了摇头,淡笑了一声,转身看向抖在一边的泰管家。
“呃?”
“看来,这春色着实是关不住的。”他转身,朝服被一阵凉风带起了下摆,径自向门口走去……
而站在一边的泰管家只得往下咽了一口唾沫……呃……这位阿哥爷不去修仙实在是太可惜了。明明一身仙骨仙风,还有口吐天书的能力,怎么就投成个阿哥了呢……刚刚那飘逸的一转身,差点没把他的魂给飘散了。他终于能体会到那些个小丫头为什么看见九爷只是脸红,而看到八爷都要集体晕倒了……唔……这个级别实在是太望尘莫及了……
话说,九阿哥的府门没有锁住满院春色,红杏翻了个墙,靠着自己的后门关系,屁颠颠地溜进了四爷家的厨房。终究是熟门熟路,再加上有个作威作福的小地主阶级,管事的只好点头哈腰地苦笑了一声。
怎么又来了?这几天他家的小祖宗带着九爷家的死丫头天天滚进他家的厨房大闹天宫,这样下去,他们一向规矩严明的四爷府不是要乱套了?一边想着,眼神一边往门外瞟,现在就让他们狼狈为奸嚣张至极吧,等四爷回来,一个两个全部挂房梁上,当腊肉晒!虽然他是这么想着的,但是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还是让他额头上不时冒冷汗珠子……
“错了,打蛋哪儿是这样的啊!你拿筷子的姿势暴丑!”不愧是地主阶级的死小孩,连个蛋都不会打,生活不能自立,夏春耀在心里又附赠了一记鄙视!
“我阿玛只教我拿毛笔来着,没教我拿筷子,哼!”死小孩不知悔改地冷哼一声。
“那你下次叫他用毛笔吃饭给你看!光会写字有个屁用啊!”雍正大人拿毛笔吃饭,场面应该蛮壮观的……
“你那么厉害,你去叫啊!”一挑眉头,死小孩毫不怜惜地再次戳破她这个纸老虎。
“我随便说说嘛……呃……”纸老虎立马恢复原形,“那个,你别碰我的面粉啦!不准偷吃蜂蜜!那是我用命换回来的!”
“我也有被蛰到啊!屁股上还有几个包呢,昨儿个洗澡的时候,色诱了伺候丫头好久,才让她不同我阿玛说。哎,说好了啊,做好了生什么蛋糕,可得让我多吃两口!”
“你说为什么那些蜜蜂就只蛰你屁股,却老是蛰我的脸呢?”简直是TNND的种族歧视,莫非清朝的蜜蜂也这么有阶级意识,太让人鄙视了!
“我怎么知道,估计是它们觉得我的屁股和你的脸差不多呗……喂,你拿着菜刀靠过来干什么!”
“……”她只是突然想体会一下谋杀皇亲国戚的刺激后果,而且好久没去午门逛逛了,有点想念……
“嫖姐姐,好像有股煳味耶……”弘晖努了努鼻子,手指了指锅子。
“哇!都是你,叫你不要勾引我分心的,我的蛋糕,我的蛋糕……呜……煳了……”
“又煳了啊?”毫无同情心加幸灾乐祸的死小孩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那留下来给我。”
“你要这玩意干吗?”虽然蛋糕不是全煳了,这颜色也不太好看……
“拿给我阿玛吃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你要……给你阿玛……”给雍正大人吃煳掉的蛋糕……午门,她只是随便想念一下它,不是真的想和它有什么瓜葛……
“阿玛,弘晖今儿个特地去学做了一个点心孝敬阿玛,阿玛,这是弘晖的一片孝心,一定要吃完哦!”一声嗲到极致的声音扬了下来,再配合弘晖乱眨动的大眼睛,水波萦绕,波光粼粼,“只要用这个表情,今儿个又可以蒙哄过关了。如何?”
“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低头做活,雍正大人,自己自求多福吧,自己造的孽要自己摆平,不要祸及他人就好。
为了避免看到会让人长针眼的小正太撒娇图再次在她面前悲情上演,趁着四爷还没回府,她一扫手里的面粉,踢了一脚弘晖开满小红包的屁股,贼笑了一声,从门口溜了出去。
天气还是暖和不到哪里去,从春桃没出去偷情和自己口里飞出来的白气就能说明。手里提着几个装着失败作品的食盒,不能把手放进口袋,只得把手放在唇边哈了一口气,眼神下意识地往右边的府门口偷望。呃,虽然她的欲擒故纵才刚刚开始,但是,要是来个不期而遇,效果大概也蛮华丽的吧……
正在想得满心飞舞,却见一顶轿子正应着她的心情摇曳而来,停在了八爷府的门口。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她正考虑着是流着口水扑上去,还是躲起来偷窥两眼,却见轿子上的人弯身走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吞下提到嗓子眼的唾沫,却只是看着那一身淡灰色冬装的十四走了下来,跨过了轿梁,视线只是下意识地四下环顾了一圈,提着步子就要往八爷府里走。
她眨了眨眼,没来由的尴尬让她把视线给拉了开来,转过身就想逃跑。估计这意图表现得太明显,让那个本来就心情不是很好的人彻底不满了,一声凉凉的声音刺了过来……
“看见爷就跑,这样的奴才也真委实难得。”
她一愣神,背着身子立在那里,好半晌,抓了抓脑袋,转过身子来,嘿嘿笑地看着他……她有点窝囊,本来已经想了八百多遍的计划,等死十四一出现就勒着他的脖子,问问他到底居心何在。不要她也就算了,把她一个人丢在龙潭虎穴是什么意思?太不尊重人权了,看来有必要给这个大清皇阿哥上一课,让他了解一下先进的人权意识!
呃……本来啦,本来她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她现在这副傻笑、苦笑、呆笑的窝囊相……唉……
他站在原地,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只是任由她站在距离自己几步之远的位置抓着脑袋傻笑。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却发现那个家伙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也不认输,紧闭的唇不再说话,连一丝冷笑都懒得扯出来,一瞬间的安静,让她充斥出来的笑声变得有点刺耳……他却仿佛习惯似的任由那噪声钻进他的耳朵里,渗进胸口里,就像懒得冷笑一般,也懒得反抗了。
几名下人只是面面相觑地看着自家的主子不知怎么了,只是盯着一个丫鬟在那儿傻笑,没表情、没言语、没反应,就这么盯着。对那个被盯得头皮发麻的丫鬟投去了一个同情和崇拜的眼神,能被主子这样盯着,还能笑得出来,这也是难得的实力啊……
好了好了,她认输了,干什么大傍晚的不去吃饭,跑来这里练眼神对峙。她没前途地扬了扬手,很狗腿地指了指回去的路,示意他,她要落跑了:“呃……我……”
“又是要抢饭,还是忙着给人送什么东西?”她的话才只丢出两个字,根本连句子都没形成,他就彻底断了她的话,毫不避讳地告诉她,她现在没资格跟他讨价还价。应该说从头到尾,她都没这个资格……他只是再提醒她一遍。
“……”一阵抢白让她无语地看着他,乖乖地闭上了口就这么僵在原地。要比发呆,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反正她食盒里的蛋糕可以当晚饭,抢不到饭拉倒,不就是饿肚子吗?拉着个皇阿哥陪着她饿肚子,多嚣张,她还流芳百世呢!哼,还是个刚度完蜜月就恢复恶魔本性的皇阿哥……这也可以算是对抗地主阶级的斗争手段,怎样!
他看着她的嘴巴咕哝着,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皱了皱眉头,不喜欢有人用他的招数对他还治其身。视线微垂了些,悠闲地用脚尖拨了拨旁边的小石块……再次向她显示,他今天就是要让她饿肚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但是她感觉到肚子的抗议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正想举手投降,硬着头皮承受一下他不痛不痒的鄙视,却见对面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也饿得撑不住了,竟然提着脚步,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子,朝着她走过来。每踢一脚,都仿佛是不经意地靠近,直到他的黑影笼了下来,她才看出来,他只是想走到自己面前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