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不要急,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以奇风对风儿的宝贝程度,有什么事会惹得她这样方寸大乱,司徒今的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如风揪紧他的衣裳,以此来平定内心的慌乱,“我怀孕了。”

司徒今脸上一喜,连忙扶开她,急切的看向她的肚子,“真的吗?医生也确认过了吗,是男还是女?”说到这儿,又自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我这什么脑子,孩子这么小哪里能看出来。几个月了?医生说状况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如风的眼泪却扑漱漱的掉落,所有的人都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是,她能怎么做?

“爸爸,二哥来的时候,我正在做流产。”

司徒今脑中“轰”的一声炸响,一片空白,他怔怔的看着如风,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问得有些艰难,“流产?”他喃喃的重复着,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的意思。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反应过来,脸上血色褪尽,又问了一句,“你是说,流产?”

如风点了点头,心被剧烈的拉扯着。

司徒今后退了一步,有些站立不稳,连忙扶着旁边的桌子,支撑着半边身体,他茫然的看向如风,“你刚刚说了,流产!”

如风看见父亲的样子,仿佛一刹那被抽去了生气,连忙抹抹眼泪,伸手去扶。

“你别过来!”司徒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缓缓看向她,像是突然间不认识了一样,“风儿,你真是我们家的宝贝风儿?她从小便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朝不保夕,可是她那么坚强,哪怕心脏痛到窒息她也勇敢的挺了过来,医生说她只能活到十岁,她却硬是咬着牙活到了成年,我以为,她会比谁都懂得生命意义。她的重生,是她的二哥以命相换,我以为,她对生命会比谁都尊重;可是现在,她却告诉我,她要将自己的血脉生生扼杀在腹中?”他摇着头,一步一步,离她越来越远。

“不是,爸爸,你听我说…。”

“什么话我都不想听,”司徒今打断了她,“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剥夺一个孩子生存的权利,即使你是他的母亲。也正因为你是他的母亲,人生有很多劫难,他可以自己选择退缩,自己放弃,也或许有别的人伤害他,但是唯独你不能。现在,你是他唯一的保护者,你们心跳一致,呼吸与共。”

如风泣不出声,“爸爸。”

司徒今握紧了手掌,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更何况,你该知道奇风幼年时曾受重创,那段经历在他精神和**上留下的后遗症谁也不知道,我曾经以为他不会有孩子。而今,你们好不容易有了,你却要放弃,你可知道,这或许有可能是你们唯一仅有的孩子?你不要这个孩子,对爱你如命的奇风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否定,你连他的骨血也不要,你让他怎么想,怎么接受?”

一字一句,打在她的心上,滴滴全是血泪。

如风缓缓蹲到地上,抱住了自己。

她是母亲,所以她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生来便要注定煎熬,难道,这也错了吗?

她真的,错了吗?

看着女儿无助的模样,司徒今的手微微一动,却强迫自己生生调开了视线,她这一次,真的错了。

迎风一回家便看到了这一站一蹲的诡异场景,两步并作一步的跨到如风面前,扶着她的双臂,“风儿,这是怎么了?”

如风抬起眼来,看进大哥眼里浓浓的担心,“大哥!”只叫了一声就抽泣着再也说不下去。

迎风半抱半拖的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这才一边擦着她的眼泪,一边看向司徒今,“发生什么事了?”

司徒今偏过了头,“让她自己告诉你。”

“风儿?”迎风轻声问道。

如风咬了咬唇,“我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

迎风的手一僵,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探她的额头,“风儿你发烧了?”

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如风使劲摇着头。

迎风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是怕自己照顾不好吗?别担心,还有爸爸和哥哥呢!”

“不是。”

“那是为什么?”迎风有些想不通,“莫非你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司徒今的目光也冷冷的暼了过来,如风垂下了眼睛,良久之后,才道,“我在本宅看到了一本书,我本是二哥施了禁咒才换来的重生,那么这惩罚就会落到我和他的血脉身上,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都是命盘中不该出现的人,他们会代替二哥,承受夜夜烈火焚心之苦。”她抬起头来,看向司徒今,“就因为我是母亲,所以我才不能让他来这世上受苦!”

司徒今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走了过来,然后,在她面前蹲下,“风儿,那只是你的想法,不是吗?你不是他,你怎么能代替他来决定生死,生来便注定要受苦固然可悲,但是谁断定这样的人生就没有别的精彩?因为生命中痛的部分而否决了生命本身,这是最不明智的。更何况,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你怎么能,抹杀了这份赐予?”

“爸爸,对不起,我只是心疼,所以我…。”她再也说不下去,“对不起,爸爸。”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如果今天你放弃了他,那么以后,你会永远留着对这个孩子遗憾和自责,并且,再也没有机会弥补。”

“好了,”迎风走过来,“别再哭了,要不然以后生个孩子是个爱哭宝。”

如风吸着鼻子,安静的坐回去,“不哭,我不哭了。”将手放到肚子上,本来就一直左右为难无法取舍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她轻声道,“对不起,宝宝。”

迎风摇摇头,“就这么个事,早说清楚多好,爸爸,你用得着那么激动吗?还站那么老远,你和风儿搞冷战?”

司徒今“哼”了一声,“我这不算,还有一个,还没回来了,说不定这个还搞离家出走。”

迎风很快反应过来,“奇风也知道了?这个小子,展览会不是还没开完吗!”想到这里,他突然皱着眉头,“那他会去哪里?”

奇风的性格孤僻,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他也没有别的爱好,每天除了在家里就是公司,他哪有地方可以去?

如风紧张的站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二哥会去哪里,怎么办?”

“别急,我先问问看,”迎风安慰着她,一边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最后,打到公司时,眉毛才慢慢舒展开来,他捏着电话,对如风说,“在办公室呢。”

司徒今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真是个乖孩子,离家出走都不乱跑的。”

如风扭着手指,“万一他还生我的气怎么办?”

司徒今拍拍她的手,“好好把理由说给他听,他会明白的。”

“还说呢,”如风小声嘀咕着,“爸爸和二哥一样,都没有问我原因就立刻开始生气。”

司徒今看着她,“你以为我就原谅你了?我现在还生着气呢,无论有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理由。”

如风不敢再争了,只得说,“我去找二哥。”

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回头来,“爸爸,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我,之前吃过避孕药的,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司徒今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提高,“什么?”

如风咬着唇,只觉得自己的地位猛地下降成全家的批判对像了。

司徒今铁青着脸,喘了一会儿气才道,“你把药拿下来给我,我会叫人查查成分。”

“那,我先去接二哥?”

“去给我拿药,现在,立刻,马上!”

等如风折腾完去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推开门,办公室里黑漆漆的一片,她打开灯,屋内没有看到人,“咦,人呢?”不是说二哥在办公室吗?

她狐疑的看了一圈,转到办公桌后,刹时呆住了。

奇风坐在地上,头埋在曲起的膝盖上,一动不动。

“二哥!”如风扑过去,只觉得他浑身上下又硬又冷,顿时就被吓住了,“二哥,你怎么了,你回答我啊?”

连忙去拉他的手,想探他的脉,可是他的手紧紧的压在头下,根本拉不出来。

如风慌忙摇着他的手臂,“二哥,你别吓我,你听我解释啊,我不是不要宝宝。你不觉得奇怪吗,你最近晚上都没有再受烈火焚烧之苦,那是因为宝宝,我舍不得宝宝受苦,所以我才不要他的,我不想他以后认为父母是因为自私,才生下他来代父亲受苦。二哥,二…。”

奇风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是说,你不是不要我的孩子?”

如风点点头,“二哥,我没有不要,我就是因为太爱才舍不得。”

奇风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宝宝代替了我,在受苦?”

如风拉着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是的,因为有了他的存在,所以,你才没有痛的。”

奇风的手,轻轻的颤着,虔诚的看向手按着的地方,“他那么小,就这么懂事了?”

“是的,二哥,所以你不要乱想,我不是故意不想要的。”

失去的知觉一点一点回来,身上的温度也慢慢恢复,奇风定定的凝视着她,声音里,带着不可错认的沙哑和不安,“你不是不要我,才不要他的?”

如风伸出手去,紧紧的抱住他,“傻瓜二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二哥,我怎么会不要你。”

奇风环住她的腰,抱着她,一言不发。

如风动了一动,他的手立刻收紧,“风儿。”

“二哥,这个姿势不舒服,我们先坐下,好不好?”

奇风将她整个人抱起坐在沙发上,然后,把头埋在她颈间,什么话也没说。

良久之后,奇风才放开她,伸手,在她肚子上轻抚了一会儿,“风儿,我们去医院吧。”

“二哥?”如风一惊。

奇风却笑了,笑得格外凄凉,“你说得对,我们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孩子受那样的苦。”他亲身体验过,更能明白那份生不如死的煎熬,他尚且难以承受,更何况那么小的孩子?他的眼眶慢慢红了,“风儿,你是对的。”

室内一片寂静,如风却看得分明,他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显然是强自压抑着什么。

如风终于做了决定,轻轻抱住了他,“不,二哥,我是妈妈,我要保护他。”

奇风神色一痛,“可是…?”

“没有可是,”如风说道,“爸爸说得对,生命应该得到尊重。我们虽然是他的父母,却不能代替他决定生死,而应该在他没在自保能力的时候,做他的保护者。他能够出生,是生命中的奇迹,是格外的恩赐,他这么辛苦才能得到的生命,我们怎么能够剥夺?”

她抓着奇风的手,“他痛,我和你跟着心痛,谁能说谁比谁更痛。”她笑了,“痛也要一起,我们是一家人。”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吧,尊重和珍惜每一次生存的机会,不轻言放弃和抛弃,或许每一次的磨练都是在创造奇迹。

“好!”奇风抱紧了她,“既然是我们的孩子,这就是他的命。”

 


世事静好(正文完)

“二哥,你是怎么知道的?”晚上回家的时候,如风终于想起这个问题来,她可不以为他那么神通广大真的和这个孩子有什么心电感应。

奇风目不斜视,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哼出来一声。

“二哥!”她小心翼翼的蹭过去,拉着他的手,摇了摇。

奇风不理她,明显对于她先前对他隐瞒的作为还是余怒未消,虽然,情有可原。

“二哥,我保证下次什么事都要告诉你了。”她举起右手作发誓状。

奇风这才瞟了她一眼,“从你离开家开始,就有人将你一举一动报给我听了。”

如风霍然起身,“你监视我?”

“怎么是监视,那是保护。”

“我没有人身自由了,那就是监视,二哥,我讨厌你。”

“等你不要三天两头受伤了,你再来和我讨论这个人身自由的问题。”

“二哥,商量商量,别叫个人再跟在我身后了,有个尾巴的感觉不太好!”她抱着他的手臂,将脸靠上去,打算色诱之。

奇风看都不看她,“幸亏有人跟着你,不然咱们儿子就差点没有了。”

如风语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嘀咕道,“谁说一定是儿子!”

奇风慢吞吞的来了一句,“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差点全都没了!”说完这句话,脸色却慢慢黯了,“我希望是个儿子。”

如风抬头看他,他别开了眼,“女儿的话,我会更心疼。”

如风没有再说话,轻轻的抱住了他。

几天之后,司徒今拿着什么东西,神情古怪的找到了如风,“风儿,你确定你吃的这个就是你说的避孕药?”

如风不明所以的接过了化验单和药瓶,顿时呆住了,“维生素C片”?

忽地想起什么,她抓过一旁的包包,翻开了最里层,然后,东找西找的拿出了另外一个瓶子,看看司徒今,又看看坐在旁边一脸不可置信的司徒奇风,咬了咬唇。

“风儿,你不会说,你连这个药都吃错了吧?”奇风问得很艰难。

如风笑得更艰难,“我那天去买药的时候,你在催我,我又怕被你看到,我就塞进包的最里面,以后吃药的时候,我也是匆匆忙忙的,没仔细看,所以,就,我…。”声音越来越低,她终于说不下去了。

奇风摇了摇头,抱过了她,对着司徒今道,“爸爸,看来偶尔我们也得感谢一下她的马虎。”

司徒今却是看着她的肚子,笑得意味深长,“这个孩子,真的是奇迹!”以如风细心敏感的性格,居然会犯这种弱智的错误,实在是不能想像。

奇风的手轻抚在她肚子上,“看,这个孩子,是注定的。”

“嗯!”如风应了一声,将手盖在他的手背上。

有了这个孩子的过程,实在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奇妙和感动。

怀孕到二十周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如风突然从梦中醒来,她大大的惊叫一声,吓得本来就一直神经紧绷的奇风差点没掉到地上去。

他连滚带爬的过来,紧张的搂住她,“风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这样的问题,他每天都要重复很多遍。

如风每次都是回答他没事,但是今天,如风张着嘴半天没有回应。

“风儿?”奇风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如风半天才有了反应,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地,泪水就掉了出来。

奇风吓得手都在发抖,“风儿,你别哭,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啊,痛吗,哪里痛,我们马上去医院。”说着,就去拉旁边的衣服。

如风却一把拉住了他,“不是,二哥,我感觉到他在动了。”

“在动?哪个他在动?”奇风一头雾水。

如风把他的手,拉到肚子上,“你摸摸看,他又在动了。”

果然,手掌接触的地方,有一下一下不太规律的动弹。

于是,准父亲紧张了,“风儿,咱们儿子在干嘛?他一动一动的,不舒服吗?不对不对,他在你肚子里动来动去,你会不会痛啊?”

如风在他一连串的问题里晕头晕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已经单手撑着床,从一边跃向了另外一边,“风儿,我上次书上看到过的,我再翻来看看。”

如风于是无语的看着准爸爸趴在床头,仔细的对照着书上写的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就这样,几个月过后,如风被推进了产房。

“风儿,书上都说很痛的,很痛你就使劲掐我,或者咬我,嗯,一只手给你咬,一只手给你掐,好不?”

“…。”

“风儿,你怎么不咬?”

如风咬牙切齿,“现在没有痛,你让人把我推进来是什么意思?”

奇风抬头望望,果然医生护士都一脸无辜却又小心翼翼的望着他,他干咳着又把人推了出去,“不是你说你梦到要生孩子了吗?”

“你都说我那是做梦梦到的,梦啊,梦你懂不懂?”

奇风讪讪的笑着,没办法,预产期到了,他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的。

人还没推出去呢,如风突然抱着肚子,皱了眉头。

一直注意着她脸色的奇风连忙顿住了脚步,“风儿?”

如风脸色苍白的看向他,“我想,这次是真的了。”

“医生,快!”接下来就真正的是一场极大的混乱。

奇风不知道自己嘴里都叫了些什么,只知道看着风儿痛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时,他心痛得发绞,甚至于如风的指甲掐进他肉里去,他都一点没有感觉到。

产房里很热,再加上穿上无菌衣,奇风觉得整个人都被紧紧束缚住,喘不过气来。

“啊!好疼!”如风手上一紧,跟着叫了一声。

奇风慌了,抬头看向医生,“医生,我们不生了,让她别生了。”

如风缓过神来,重重的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司徒奇风,你给我闭嘴。”

“风儿,”他不知所以,只得弯腰下来安抚着她,“我们不生了,不生了就不痛了。”

二哥,你不是懂医术吗?不懂医术不是还有常识吗?孩子能说不生就不生了?如风奇怪自己在那一刻居然还有力气来想这些,她大喊了一声,“你给我闭嘴!”

奇风被这声大喊吓得立刻闭了嘴,只是身上的汗水一直没停过。

猛烈的撕痛传来,如风握紧了拳头,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之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

助产士将小孩抱了出来,“恭喜,恭喜,是个胖小子。”

奇风呆呆的看着那血淋淋皱巴巴的一团,半天没动。

“先生?”

“扑通”一声,奇风倒了下去。

“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如风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幕,该晕的是她吧?她都还好好醒着,他晕个什么劲?

“把我儿子抱来我看看!“她说。

于是,这一家,完全颠倒过来了。

五年后,司徒念再一次从梦中醒来,很无辜的望着躺在身旁的女人,“妈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痛,一点也不痛,事实上,晚上如果您能不来打扰我的话,我会睡得很好!”

“儿子,你真的不痛,也不热,半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不痛,不热,一点都没有不舒服,可是每次被妈妈吵醒,这样下去我会得黑眼圈的。”

五年了,这样的对话,在每一个夜晚都会重复一遍。

司徒念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妈妈总会固执的认为他晚上要被痛醒,热醒,不舒服醒呢?

他身体好得没有话说,一年到头,连感冒都很少得一次,最近一次感冒,还是爸爸说他长久不生病,对身体的免疫力不好,把他提着丢到游泳池里,又在大冬天的吹了一个晚上,他才勉强意思意思感冒的。

如风似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抱紧他,“不痛就好,念儿乖,好好睡。”

司徒念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觉得很温暖很舒服,他也很喜欢妈妈的怀抱,可是前提是…

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了,男人走进来,二话不说,直接抓起他便往旁边一丢,然后抱起如风,“我都给你说了,他没事,不用管他了。你是我老婆,不是他老婆。”

“我是他老妈!”如风推他,一边紧张的去看司徒念,“念儿才五岁,你摔着他可怎么办?”

“放心,他皮实得很,经打!”

司徒念无声的在黑暗中叹气,接着说完开头想说的话,他也很喜欢妈妈的怀抱,可是前提是他抢了妈妈的怀抱后,爸爸不要伺机抱复。

明天,他的训练会加倍的。

黑暗里,小小的孩子背着手,抬头望天。

果然,第二天开始例行的练习武术的时候,力道加重了很多。

“老爸,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他一边躲一边问。

“你敢让别人当你老爸?”

糟了,阴风阵阵,杀气浓浓,司徒念闭着眼睛,完蛋了,这回铁定屁股开花了。

“司徒奇风,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如风一打开门便看见了自己宝贝儿子被欺负的小可怜样,情急之下,一掌就拍了过来。

两个男人都愣了,奇风被她一掌打在脑袋上,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而司徒念则被她一把拖过去,牢牢抱住,上下检查了一番,才抱进怀里,“走,儿子,我们去看电视。”

过了好一会儿,奇风才揉着头进来,“你刚刚说什么,你要跟我拼了?”

如风瞪着他,“你敢再打我儿子试一试?”

奇风走开,过了好一会儿,又凑了过来,“我现在知道了,我在你心目中,就不及你宝贝儿子十分之一,打得这么狠,我现在脑袋里还嗡嗡的叫。”

如风抱着司徒念,“我们不理他。”

司徒念只能望着司徒奇风,对着自家老爸寄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再过了一会儿,如风把司徒念放下,看着一直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明显情绪低落的某人。想了想,倒了一杯水过去,“二哥,真的很痛吗?”

“哼!”有了儿子忘了丈夫,他现在很不满。

如风给司徒念使了个眼色,儿子,上!

司徒念于是屁颠屁颠的过来了,直接爬上奇风的膝盖,“乖,爸爸不痛了,念儿给你吹吹!”

如风“扑哧!”一声笑了。

奇风也有些忍俊不禁,“臭小子,你以为我是你?”

司徒念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的亲了一记,又转回头,在如风脸上亲了亲,“我不是臭小子,我和爸爸一样,都是妈妈最爱的男人,对吗,妈妈?”

如风点了点头,笑颜如花。

奇风抱紧了儿子,另一只手,悄悄的拉住了如风。

他曾经以为,他这一生便只能永坠黑暗,永远不懂悲喜,可是,他遇见了她,她将他从恶梦中唤醒,她陪他每一个漫漫长夜,她让他看见,这世界原来如此缤纷;

他曾经以为,她会陪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因为她看着那个人的时候,如此甜蜜。他远远的看着,真心的祝福;即使他知道,他会一个人孤独而冰冷的走完这一生;

他曾经以为,他永远的失去了她,所以,他疯狂的以命换命,要她异世重生,即便,要他受尽烈火焚身之苦;

可是,原来真的有奇迹,将她还给了他。

现在,他有妻有子,他拥紧了怀中的一大一小,满足的微笑,“我有家了。”我终于也有家了,我终于,也得到了属于我的温暖!

“爸爸,你抱得我不能呼吸了!”小小的抗议声。

“司徒奇风,你又在欺负我们母子,放松点啦。儿子,快点反抗!”

“好的,妈妈!啊,爸爸,妈妈脖子都红了。”

手臂顿时一松,司徒念跳开老远,得意的歪着头笑,这一招对付爸爸,屡试不爽。

“司徒念,你敢骗我?”怒气腾腾的声音。

“你这么凶我儿子干嘛?”女人的声音。

男人哼一声,委屈的坐了回去。

“司徒念,你敢撒谎?回头写一百遍‘我再也不撒谎’”,司徒念笑到一半的笑容垮了,他垂头丧气的走回去,小小声的说道,“是的,妈妈。”

于是乎,大小两个男人都搞定了,如风神清气爽的坐回沙发,“二哥,给我倒杯水,刚说太多话,口渴了。”

阳光洒进来,屋内一片金黄,那是,幸福的颜色。

这个世界上,只要活着,便有出现奇迹的时候。

谁能说,最最猛烈的暴风雨过后,不是最绚烂的彩虹?

那七色彩虹下,有执手相看,世事静好!


59

59、子非鱼(栖梧番外) ...


“栖梧,痛吗?”每天,栖凤姐姐给我擦药的时候,都会这样问我。
我那时还很小,身上也很疼,可是,每一次,我都摇着头,“不痛。”
大长老说的,我要文武双全,才能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她,是司徒家命定的家主,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
我知道她的名字,他们说,她叫如风。
如风,如风,每一次很累很痛的时候,我就会念着这个名字。我知道,我是为着拥有这个名字的那个人,在不断的努力着。
那个人,是我坚持的理由。

我早已父母双亡,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里长大,她,就是我所能感知的外面的一切。于我而言,外面的世界就是她,她就是外面的世界。
所以,我对书上所描述的花花世界并不向往,也没有好奇。
她既是我命定的妻子,我只要等着她,就会有等到她的那一天。

心里,有了这样的笃定,每一次想着她的时候,心里,便会微微泛起暖意。
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家!

拜本宅中四通八达的消息网所赐,我小心翼翼的收集着她的一切。
她身体不好,没关系,我会学习医术,以后我要照顾她;
她天性善良,这很好,我有不错的身手,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
她喜欢吃甜食,也不用担心,我会努力的钻研出和蛋糕一样可口却不会含有那么多糖分的东西来;
她喜欢温柔细致的男子,我暗自开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长老们会选择我了。
按照她喜欢的样子,我一天一天的长大。

可是突然有一段时间,关于她的消息断了。
我惶恐不安,长老们那段时间见着我,总是欲言又止。
有一次,我听到大长老轻声叹息,“不是说天命所归吗,怎么会出这种事!”可是一看到我出现,他们就再也不肯说了。
无论我怎么问,他们都不给我半点消息。

我很害怕,尤其是晚上坐在竹林里的时候,听着林里沙沙的声音,又黑又冷,我想像着,要是永远等不到她来了,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
我在竹林里,打了一个冷颤,把自己紧紧的抱成一团,似乎这样,心里,就不会那么不安。
“你这样,不行的!”二长老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二长老?”
他只丢了一句话,“她也怕黑,如果你也害怕,谁来陪她?”
我抿紧了唇,“如果她来了,我就不怕了。”
是的,只要她来,我就什么也不怕。

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大长老突然对我说,“栖梧,你去接她进来!”
我猛地跳了起来,“哪,哪个她?”喜悦到了极致,便会成为恐惧,恐惧刚刚得到的喜悦原来不过是一场虚幻。
大长老笑眯眯的看着我,“你有几个她?”
我飞快的转身,踏草而行。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好奇的打量着梧桐树,我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本来我应该喘口气整理一下仪表再出现的。可是我没忍住,我一下就跳了出去,我怕她等不及,走掉了。
我比谁都明白,等待的人要忍受的煎熬。
因为我明白,所以不舍得让她等。

她看见我,似乎吃了一惊,眼里有了淡淡的欣赏之色。
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脸上又热又红,我猜,我一定表现很不好,因为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心里,很失落,我要是再长好看些就好了。

一路上,我偷偷的打量她。
她跟我想像中一模一样,娇俏可爱,灵气逼人,她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好像有光。
二十多年来的想像,终于与眼前的人慢慢重合,成为一体,在我心中,重新塑成一个新的形象。
那是活生生的,会笑会动的,我司徒栖梧的妻子。

她一路上东张西望,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的树,我心里一急,连忙伸手拉住她。她的手,好软好小,跟我的手,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紧紧的握着,再也不肯放开。

见完长老之后,她的心情很不好,我也很难过。
她不好好吃饭,我很心疼,我安慰她,可是她根本不理我。我觉得自己真没用,所以,明明已经被告诫过,这是她必须经过的考验,我还是告诉了她,“他们让我来接你,便是已经认定了你的身份。只要通过了考验,你便是名副其实的家主。”
她的眼睛一亮,终于肯吃饭了。
我从来不知道,只是她愿意吃饭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也可以让我快乐至此。快乐到,我在祠堂中受罚的时候,也不觉得疼。
我拒绝了栖凤姐姐要为我包扎伤口的举动,我告诉她,“我是如风一个人的,别的女人,不可以再和我这么亲密,姐姐也不可以。”
栖凤姐姐的眼里,有了淡淡的心疼,“栖梧,你,但愿你不要受伤。”
我想说,受伤也没关系的,我不怕。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说,因为栖凤姐姐不是她,我不用说。

可是,幻境里,她拒绝了我。现实里,她也要离开了,不带半点留恋。
我捂着心脏跳动的位置,只觉得那里,很痛很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明明是我命定的妻子,为什么她不要我了呢?
被人丢弃,所以我才会这样痛吧,我这样猜想。

我不想她走,这样想着,我便朝她走的方向追去。
远远的,便看到她倒在地上,我几步便跃了过去,探了她的脉,我才渐渐安下心来。
居然是饿晕了,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啊,幸好,还有我!
我抱着她,无限满足。
我想照顾她,保护她,让她永远快乐幸福!

她闯了书阁,废寝忘食。
我日日守在门口,陪着她。
心,在她进门的那一刻提起,又在看着她疲倦而出的时候,悄然放下。什么也不能为她做,我只能想方设法的做好吃的,让她补充一点体力。

最后那一天,我还记得,她心情很好的一大早就起来了,还做了早饭。
那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好吃最好吃的东西,我觉得世界上,不可能再有比这更好吃的了。
是她亲手为我做的,我吃的时候,觉得连白米饭都带了芳香,如果可以,真希望我可以一粒一粒的吃,这样,就可以吃很久回味很久了。

可是,心里的甜蜜还没有散去,就听说她居然上了三楼。
三楼那是什么地方?据说,是有去无回的绝地。
我不顾长老的阻拦,硬冲了进去。
即使是死,能陪她死在一起,也是好的,那个时候,我这样想。

可是,我们终究没有死在一起。
她受了重伤,然后,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是她心心念念,并且甘愿为他勇赴险峻之地的人。
她想为他解咒,却让我隐瞒了一切,我不愿意,可是,我仍然答应了她,她明知道,对于她的请求,我永远拒绝不了的。
小姐,你已经为他弄致如斯境地,还要把自己的孩子也搭上吗?
善良如你,该有多心疼!我忍着眼泪,将头埋在她的双膝上,我告诉她,那个人既然这么爱她,一定不舍得她难过的,请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一定不可以再受伤了。
她笑着说,“好。”
她答应我了,可是我知道,她为了那个人未必能做到。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会保护她的,无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保护她的。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坚持,并永不可能改变的执念。
她问我,“你会试着给别人机会,也给自己机会吗?”
我看着她,她的眼里含着愧疚和心疼,我不想看见她这个样子,所以我笑了,笑得格外灿烂,我说,“好!”

我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我给别人机会,也给自己机会。
只不过,我在本宅里,没有别人,所以后来的后来,我仍然只有我自己的时候,我还可以说,不是我违约。

长老与司徒今有约,我知道那个约定,我不想她为难。
我告诉司徒今,“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我和她的孩子。”

现今医术这么发达,我很容易的,便取到了她的卵子。
“对不起!”临走之前,我这样对她说。
她不明所以,却仍是笑着说,如果是我的话,做什么她都可以原谅。
我就当作,她原谅我了。

我们的孩子,很可爱,也很聪明。是我见过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我骄傲而自豪。
我为他取名司徒铭宇,铭记着我永远无悔的过去。
只是,小宇自幼身体不好,在他两岁的时候,我又用了司徒家的转移之咒,将那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身上本该承受的痛苦,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我保护了我心爱的女人,却注定亏欠了我唯一的儿子。
当他小小的身躯缩在我怀里,疼得嘴唇发青的时候,我心痛得无以复加。只是可惜,这疼痛,只能在相同血脉的人身上转移一次,要不然,我宁愿自己痛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愿看见他如此痛苦。

“对不起,小宇!”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等焚烧之苦过去,他才睁开了澄亮的眼睛,慢慢的抬起小手,拭去我脸上的汗,“没关系,爸爸。你说的,小宇保护了妈妈和弟弟。小宇痛了,妈妈不痛,弟弟也不痛了。”
“小宇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和弟弟的。所以爸爸,你不要难过。”
我抱紧了他,“是的,小宇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男子汉。”
他苍白着小脸,咧着嘴笑了,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幸好,他是未来的家主,长老们想了很多办法来解他身上的反噬,本宅中世代珍藏的药物,也都用在了他的身上。终于在他七岁那年,找到了解决之道。
只是,还差一道引子,那是,他母亲的血。
只要他能吮一口他母亲身上带着温度的鲜血,便可以解去所有痛苦。

小宇知道了这件事,一向乖巧的孩子,终于控制不住心里小小的期盼,“爸爸,我能看一眼她吗?”他仰着头,眼里,有浅浅的希冀,“我就想看一眼,看看妈妈和弟弟。”
我没有说话,他绞紧了手,“爸爸,我知道不能让妈妈知道我的存在,我不会让她知道的,好吗,爸爸?”
怎么能不好!我俯身抱起了他,“好,我们去看妈妈。以后,小宇就不用再受苦了。”
他欢呼起来,小脸上,尽是喜悦。

她对于我们的到来,很是诧异,但还是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她身边的那个人,一直冷着脸,一双眼睛,却在小宇身上看来看去,最后,他问,“你的?”
我的心,微微一缩,有些紧张,“嗯。”
他看了看我,又将视线放回小宇身上,没有说话。
如风也笑眯眯的凑过来,捏了捏小宇的脸颊,“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宇咬着唇,笑得有些腼腆,“我叫司徒铭宇。”
如风抱着他,大大的亲了一记,然后对我说,“栖梧,你儿子真可爱,和你一样啊,还会脸红!”
她往我身后望了望,“铭宇的妈妈呢?”
我没敢回话,小宇扯着她的衣裳,轻声道,“妈妈在很远的地方。”
如风一愣,但是很快的又露出了笑容,对着小宇的时候,明显的多了几丝怜爱。我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可是,我不打算解释。
她说,“铭宇,没关系,阿姨带你去玩,好不好?”

小宇伸出双手,轻轻的搂着她的脖子,低声应道,“好!”
“妈妈!”一个男孩清脆的声音响起,司徒今牵着男孩走过来,他的脚步,略略有些急促,只对我点了点头,视线,便停在了小宇的身上。
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他知道。
所以我明白,他的急切是为了什么。

“妈妈,你也抱小念啦!”男孩跳着脚,扁着嘴。
如风蹲□来,“小念,来,这是哥哥哦,叫一声。”
“哥哥!”男孩叫了一声,好奇的看过去,然后,猛地大叫着扑上去,“哥哥你的眼睛,和妈妈一样漂亮。”
小宇略略有些局促,但还是接着了他,“弟弟,你小心点。”
那声弟弟叫得如此自然,我移开了视线。
却与司徒奇风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个正着,我慌忙将目光放回原处,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小念和小宇相处得很好,到后来,他拉着小宇走到如风面前,“妈妈,哥哥没有妈妈,你也做哥哥的妈妈,好不好?”
如风睁大了眼睛,哭笑不得的望着两个孩子。
小念拍着小宇的手,安慰着,“哥哥,不要难过,我的妈妈分你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哦,你就也有妈妈了。”
小宇红着脸,小心翼翼的看向如风。
她看了我一眼,才蹲□来,盯着小宇的眼睛,“小宇,你想妈妈吗?”
我看见小宇攥紧了衣裳,好半响,才鼓足勇气说道,“我想和弟弟一样,也有一个妈妈。”
如风笑了,只当是孩子说傻话,于是摸了摸他的头,“好吧,如果小宇觉得阿姨还行,阿姨就当你妈妈吧。”
“那,我可以叫你妈妈吗?”他小声的问。
如风点头,“可以啊。”
“妈妈!”他叫了一声,忽然投进了她的怀抱,哽咽着,“我也有妈妈了。”
如风顿时就红了眼眶,抱着小宇吸了吸鼻子,“小宇真乖!”
“哈哈,我有妈妈,也有哥哥了。”小念高兴得手舞足蹈,冲上前去,挤到两个人身边,大声的嚷道。

后来我说,小宇会是司徒家下一任家主,需要如风这个前任的内定家主以鲜血作传承,他才能名正言顺。
如风没有任何怀疑,就割破了手指。
我知道,司徒奇风心里肯定起了疑惑,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感激他的沉默,现在这样,对我对小宇,还有对她,都是最好的了。

或许真的是母子天性,如风很喜欢小宇,我们走的时候,她还依依不舍,抱着小宇亲了又亲,“小宇,你一定要经常回来看我和小念啊。”
“好的,妈妈。”
“哥哥,你要天天给我打电话哦!”小念在旁边连声说道。
“好的,弟弟。”

司徒今也抱了抱小宇,“你和小念这么投契,你可以把这里当作你的家,经常回来玩。”
“好的,爷爷。”小念不停的抹着眼睛。

我抱着小宇走了很远,他还在不停的回头。
“爸爸,我见到妈妈和弟弟了。”
“嗯。”
“爸爸,妈妈说,让我到这里来读中学,还有大学,可以和弟弟一起。”
“嗯。”
“爸爸,可以吗?”
“嗯。”
“爸爸,你怎么哭了?”
“我很高兴,所以哭了。”

“栖梧,你快乐吗?”栖凤姐姐这样问过我。
那个时候,我正听着小宇和如风打电话,那边在不厌其烦的交待他,冬天快要来了,给他寄了衣服,一定要记得穿,小宇不停的答应着,小脸笑成了一朵花。
我微笑着转回头来,“这就是我的快乐。”

“这样,也能快乐吗?”她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儿子端过来的茶杯,轻轻笑开了。
你不是我,你怎么会懂得我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又一次陪我走过了这一段风景。二哥的故事,就此落幕,也终于了却我心头最大的遗憾,算是,圆了我想让二哥得到幸福的心愿!

新坑预告:3月8号妇女节再与大家相见
《何妨吟啸且徐行》
文案:
苍雾山顶,万里冰雪,终年不化;
白衣翩然的少年,站在峰顶,等了整整一夜。当黎明的曙光亮起,他垂了眼眸,嘴角有凄怆的弧度。
等不到他想要的,只能选择他必须承担的,良久,他淡然一笑,绝然转身。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身为男子,他无疑是成功的,权倾朝野,笑掌天下。
只是,他终究不是他,层层青衫下,那纤纤素手,谁可紧紧相握,笑看花开花落?

一句话简介:女扮男装,风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