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八道菜两个人吃的干干净净的,摸了摸鼓鼓的肚子,蓁蓁靠在椅背上觉得都动弹不了了:“怪不得这么这么贵,原来是因为太好吃了。”
郗俊杰给蓁蓁倒了一杯消食的茶,眼里满是笑意:“我觉得看你吃饭是一种享受,你每当吃到美味的时候,表情特别可爱,特别让人满足。”
“真的吗?”蓁蓁拿着手帕擦了擦嘴上残留的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郗俊杰:“我都吃成这样了你看我还可爱?眼神是不是不好使?”
郗俊杰笑的格外开心:“所以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两人又小坐了片刻便离开了帝都饭店,本来蓁蓁打算的是饭后和郗俊杰一起去看电影,但是因为吃的太饱,蓁蓁实在不想窝在电影院里了,临时决定去附近的商场转一转。如今结婚男女都比较流行穿西装,但是蓁蓁还是觉得穿裙子比较好看,两人逛了一下午最后选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上面搭了一个精致小披肩,即喜庆又漂亮。
等吃完浪漫的烛光晚餐后到家已经晚上九点来钟了。车停在了李家门外,郗俊杰下车给蓁蓁打开车门,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忽然觉得九月底结婚还是有点晚,要是明天结婚就好了。”
蓁蓁踮起脚尖在郗俊杰脸上亲了一口,笑着把他又推回车上:“趁着此时你还不归我管,允许你最后享受一下单身青年的快乐。”郗俊杰抓住蓁蓁的手,努力把嘴撅的高一点:“亲这里才行。”蓁蓁笑着凑过去“啵”了一声,郗俊杰这才满足地松开了蓁蓁的手。
蓁蓁朝郗俊杰摆了摆手,一边哼着歌,一边转着圈跑进了正院,李老太、王素芬她们平时晚上八点就睡觉了,可蓁蓁一进正院才发现李老太屋里到现在还亮着灯。
李老太坐在窗户底下打瞌睡呢,猛一低头忽然惊醒,睁眼正好瞧见蓁蓁进了院子,李老太连忙开门喊了一嗓子:“咋才回来?赶紧过来。”
蓁蓁讪笑着看着李老太:“奶,你还没睡啊?”
“这五更半夜的不回来,我哪儿睡得着啊?”李老太打了个哈欠:“你赶紧进屋,我有话问你。”
“行,我把东西先放屋里的。”蓁蓁手里的玫瑰花早在蓁蓁抱起来的时候,所有的刺就消失了,蓁蓁进了屋一时找不到东西放这么多玫瑰,只能先放在空间里。
蓁蓁进正房的时候,李老太正抱着水杯猛灌水呢,看见蓁蓁忙拽着她到自己睡觉的屋里,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和俊杰定下结婚的日子没?”
“定下来了。”蓁蓁让李老太和王素芬坐在床上,自己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定的九月二十六日,农历是八月初十,是个礼拜日。”
果然李老太和王素芬一听这日子就笑了:“这日子好,都是双数。”
“那啥,你们听了日子也放心了,我回屋睡觉去了。”蓁蓁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李老太连忙扯住她,使劲压低声音问道:“今天俊杰是不是和你求婚来着?”
蓁蓁笑眯眯地看着李老太,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奶,你电视没白看,都知道求婚了。”
“可拉倒吧,电视上又不演这玩意。”李老太翻了个白眼:“我是听你婆婆说的。那啥,俊杰真跪下了?”
一想到白天的情景,蓁蓁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她看着眼前两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时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奶,你咋啥都问呢?多不好意思呀?”
“这就是跪了。”李老太笃定地点了点头,又转头和王素芬嘀咕:“你说这帝都人真和咱们小地方的不一样啊,要是搁咱那,要是老爷们对媳妇低三下四的都不太好意思,这里没结婚就就先跪下了,我看她婆婆还挺乐呵。”
王素芬琢磨了下:“估计她婆婆心大吧,我看她平时性子就大咧咧的,不太注重这些事。”
李老太点了点头,立马又和蓁蓁说:“虽然你婆婆性子好,可你也不能光欺负俊杰,人家多好的孩子啊,长的那么人意,性子也好,下回可别让他跪了知道不?”
蓁蓁哭笑不得地看着李老太,重重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李老太松了口气,又忍不住乐了起来:“咱家蓁蓁就是有福的,跑这么远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居然还住在隔壁。你不知道蓁蓁小时候我可为她的婚事发愁了,当时还想呢,等蓁蓁嫁到别人家我整天看不着的可咋整啊,要是被人欺负了可咋办啊?”
王素芬很实诚地打断李老太的回忆:“娘,我觉得要是有人缺心眼的想欺负蓁蓁,那指定被蓁蓁一脚就踹墙上去了,没啥可担心的。”
蓁蓁点了点头:“或者直接踹树上也行。”
李老太看了王素芬和蓁蓁一眼,瞬间所有感慨都没了,把鞋踢到一边,李老太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睡觉,我不爱和你们唠嗑。”
蓁蓁忍着笑帮着李老太关上灯,这边她和王素芬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已经听到李老太的呼噜声了。王素芬轻轻地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和蓁蓁说道:“你奶早就困了,就是惦记你结婚日子的事。”
“我知道。”蓁蓁笑了笑,捏了捏王素芬的肩膀把她送回屋:“妈也赶紧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行。”王素芬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明天蓁蓁要上班,连忙问道:“你明天几点上班?我好起来给你做饭。”
“不用,我到街道口吃大饼油条就行,你今晚睡的晚,明早别惦记我了。”怕王素芬不乐意,蓁蓁又补充了一句:“俊杰和我上班顺路,我俩一起吃。”
“那行。”女儿女婿一起出门,那就没啥可担心的了,王素芬嘱咐了句:“那你骑自行车慢点啊,别摔着啥的。”蓁蓁应了一声,走到门口把灯关上,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时间虽然已经不晚了,但是今天发生的事,蓁蓁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到玫瑰花还丢在空间里,蓁蓁索性坐了起来,从空间里取出十来只明清时代的古董花瓶,每只都装上半瓶水,把玫瑰花修剪了以后分别装在不同的花瓶里。
床头柜子上摆一瓶,梳妆台上摆一瓶,书桌上摆一瓶,画案上摆一瓶,屋里的各个窗台上也都摆上。闻着玫瑰的香味,蓁蓁躺在床上,很快地睡着了。
***
华国社作为国家级通讯社,可是华国的喉舌,能一毕业就进入这么重要的通讯社工作,蓁蓁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虽然比上班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但已经有不少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奋笔疾书了。蓁蓁班里的学生,一半分配到了华国社,其中就包括蓁蓁宿舍的几个女孩子,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紧张感消去了不少。
有个记者将这些学生们领到了一间空着的会议室,魏玉锦、许佳佳她们早就到了,蓁蓁把包放在桌上,轻声问道:“你们都搬到华国社的员工宿舍了?”
“嗯。”许佳佳兴奋地说:“环境比咱大学时候还好呢,我和魏大姐、孟晓然、韩小茹一个屋,屋里就有卫生间,每个人还有个衣柜。”
蓁蓁宿舍八个女生,只有魏玉锦是结了婚的,当年魏玉锦来帝都上大学的时候孩子都两岁了,如今也快到了上学前班的年龄。
“大姐,你有没有想过把孩子接过来?毕竟帝都教学环境都比西北好太多了。”蓁蓁看着魏玉锦有些走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嗯,我也琢磨这事来着。”魏玉锦一想起这事就有些发愁:“我这刚上班,还申请不到家庭宿舍,男人孩子就是过来也没法住。要是在外面租房子,这吃住啥的都不少钱,回头再说吧。”
蓁蓁和魏玉锦在一起住了四年,特别喜欢这个老大姐,在学校的时候魏玉锦为宿舍的几个姑娘操碎了心,冬天上课前都得挨个摸一摸她们穿的衣服,生怕她们爱俏穿少了冻着,夏天晚上遇到天气热的时候,挨个帮她们扇扇子,弄的几个姑娘都不太好意思。
以前因为大家都是学生,蓁蓁也不太好去问人家家里的事,如今大家都毕业参加工作了,蓁蓁便想帮魏玉锦一把。
蓁蓁见时间还早,便扯了下魏玉锦,把她拽到了院子里的长廊下头:“大姐,我真心实意问你个问题,你可得老实和我说啊。”
“啥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魏玉锦看着蓁蓁一本正经的样子直乐:“你说吧,你问啥姐都说。”
蓁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是真想让姐夫带孩子过来啊,还是有别的想法?”
“那指定是真想让他过来。”魏玉锦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像我们这些知青,有的为了回城、有的因为考上大学,不少人都和乡下的男人离婚了。可我想着既然都在一起生儿育女了,哪能为了自己过好日子就不好男人和孩子了呢?如果那样做了,和过去的陈世美有啥区别?你说姐说的对不?”
蓁蓁笑了笑,魏玉锦继续说道:“没事,你别为姐发愁,等过几年姐工作好了,有机会申请房子了,就把他们接过来,你姐夫木工手艺挺不错的,又肯吃苦,咋也能找到个活。”
蓁蓁点了点头:“我记得以前听大姐说你男人木工活好,是这样的,我认识咱腾达家具厂的孙厂长,等我和他说一说,直接安排姐夫去上班。”
“腾达家具厂?”魏玉锦睁大了眼睛:“就是现在咱华国最大的那个家具厂?我听说那里的师傅都可厉害了,那能要我男人吗?”
“可以先从小工做起,如果手艺没问题就可以直接参与家具生产了。”蓁蓁虽然不去厂里,但是对厂里的运作模式还是了如指掌的:“而且厂里建了几栋家属楼,本地家里住不开的,外地来的都可以申请去住,里头家具都给配齐了。我记得今年春天又刚建好了一栋,我和孙厂长说说也给你批一套。”
魏玉锦闻言激动的不知说啥才好,她拉住蓁蓁的手眼圈都红了:“蓁蓁啊,这事不管成不成姐都谢谢你,不过我也知道那个厂子特别难进,要是人家不乐意你千万别为难,姐不愿意你为我低声下气的。”
“你想哪儿去了。”蓁蓁秀想了想说道:“这样,反正家具厂离着也不算太远,晚上下班你就和我直接过去,等领了房子的钥匙,你也好放心的给姐夫打电话。”看着魏玉锦眼泪都掉下来了,蓁蓁狭促地推了推她:“是不是想到夫妻团聚不用独守空房就高兴的喜极而泣了?”
魏玉锦破涕为笑道:“看出是快结婚的人了,脸皮越来越厚了。”
看着快到上班的时间了,魏玉锦擦干眼泪和蓁蓁一起回了会议室,两人刚坐下来没多久,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夹着一个笔记本走了进来。会议室里立马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男人等着他安排工作。
“大家好,我是国内新闻部的总编郁守敬,欢迎各位来到华国社工作,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工作中大家要是有什么困难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会积极为大家解答。”
简单的开场白后,郁守敬先把华国社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后又强调道:“大家都是帝都大学新闻专业的高材生,新闻的重要性我想大家通过四年的学习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在今后的工作中,我希望你们能学以致用,第一时间把我们华国的方针政策、国内外的时政、军事、外交等新闻报道出去。”
郁守敬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白纸,上面有这一批所有新近学生的名字,是按照四年来的学习成绩排序的。
“和地方的媒体相比,华国社的报道要更严肃、更理性、更冷静,所以你们进了华国社首先就是要学习,下面我带你们去国内新闻部转一下,给你们每个人都找一名老师。”
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跟在郁守敬后面来到了一个特别大的办公室,郁守敬打开白纸,指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姐说:“张笑冉、许佳佳,你们两个跟王玉春老师学习;魏玉锦、郭小桥,你们跟着张名函老师学习…”
念了一圈,所有人都有老师了,只有蓁蓁一个人还默默地跟在郁守敬后面,郁守敬回了自己办公室,一抬头发现把这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给忘了,赶紧让蓁蓁坐下:“差点忘了你了,总编看过你的档案,说你的法语和英语水平都很不错,所以先让你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以后准备把你调到国外新闻编辑部。”
蓁蓁看着郁守敬:“那郁总编,您看我现在先做点什么?”
郁守敬递给蓁蓁一张纸:“我们国家改革开放已经有四年了,国内经济有了很大的变化,我想让你去采访一些国企和私人企业,通过改革前后的对比和变化,来写一篇报道。”
蓁蓁对这样的内容也十分感兴趣,她将纸装进了自己的包里,认真地回道:“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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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采访

郁守敬就喜欢年轻人充满干劲充满活力的样子, 对于这个帝都大学新闻专业蝉联四年第一名的学生,他有心想好好培养, 因此也愿意多提前她几句:“这个稿件不是消息,所以你不必急着发稿, 最重要的是做好采访工作, 多收集素材和数据, 这样你的稿件写出来才不会言之无物。”看了下日历, 郁守敬说:“我给你的纸上有五家国企和五家私企的名字, 他们涵盖了百姓们衣食住行各个方面, 都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这样我给你一个星期, 你合理安排好采访和写稿的时间,下周一把成型的稿件拿来给我看。”
“好的, 总编。”蓁蓁连忙应道:“我知道了。”
郁守敬笑了笑,递给她一个临时的工作牌:“这几家厂子有的近有的远, 你也不用每天来报道,直接去你的采访地点就行,若是遇到什么难题也别一个人发愁, 来单位找我, 我帮你想办法。”
蓁蓁感激地鞠了一躬:“多谢您, 郁总编。”
郁守敬轻轻笑了一声:“行了,赶紧快去忙吧。”
蓁蓁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郁守敬的办公室,路过编辑部大厅时,见魏玉锦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看文件。蓁蓁悄悄走过去轻声说道:“魏大姐, 我今天有采访任务,估计就不回单位了,晚上你下班后直接到腾达家具厂就行,我在那里等你。”
因为前前后后都是同学,魏玉锦也不方便说太多,只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骑自行车小心点。”蓁蓁应了一声,快步地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自行车棚底下,蓁蓁摘下背包拿出郁总编给的那张纸,只见上面写了五个国企和五个私企,腾达家具厂赫然就排在第一的位置。
蓁蓁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己名下家具厂的名字,决定先去采访别的企业。用意识扫了一遍帝都,几个企业的位置已经出现在脑海里,蓁蓁决定先去一家国企的服装厂,再去一个食品厂,最后顺路去腾达家具厂。
把纸塞包里,蓁蓁用意识看到附近没有人注意这边,快速地从空间里拿出一顶凉帽来戴在头上。把自行车推了出来,蓁蓁长腿一迈上了车子,一脸兴奋地直奔帝都的老国企——百姓服装厂。
百姓服装厂也是一家老国企了,帝都人当年穿的海魂衫、绿军装基本都是这家服装厂生产的。可自打改革开放以来,百姓的穿衣服有了很大的变化,原先蓝色的灰色的衣服已经激不起人们购买的欲望了,小年轻们更喜欢颜色靓丽一些的衣裳,若是能穿上和电影里女主角一样的衣服,那走出去绝对能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约二十来分钟,蓁蓁来到了百姓服装厂,看门的大爷看着她穿的怪洋气的,忍不住出来问道:“你是干啥的?找谁啊?”
“大爷,你好。”蓁蓁掏出自己的临时的工作证:“我是华国社的记者,想采访一下咱们的厂长,不知方便吗?”
看门的大爷不知道厂长方不方便,但是他知道华国社的记者可不能怠慢,这可是华国最重要的报纸。他打开大门一边让蓁蓁进来一边啧啧称赞了声:“女娃子怪年轻的就能当记者了,可真了不得。”蓁蓁笑了笑,道了声谢,直接进了办公大楼,找到了厂长办公室。
百姓服装厂的厂长司亚任正坐在办公桌前愁眉苦脸看着工资单,库存积压了上万件的衣服卖不出去,清不了库存就意味着资金没法回笼,厂子没办法正常运转,也没钱进新的布料。眼看着已经形成的恶性循环,司亚任愁眉哭脸地叹了口气,难道厂子得黄在自己手里?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司亚任把工资表一扣放在旁边的一堆文件上,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这才喊了一嗓子:“请进。”
蓁蓁推开办公室的门,面带微笑地问道:“你好,请问是司厂长吗?”
司亚任见一个年轻貌美打扮时髦的女子找自己,立马满怀期待地站了起来:“你好,您是来订货的吗?”
蓁蓁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是华国社记者李明蓁,我们社最近想做一个通讯稿件,通过研究分析企业现状,来看一下在改革开放快速发展的形势下什么样的企业才能发展的更好。”
一听这个命题,司亚任顿时苦了脸:“那我们厂指定是负面典型了,频临破产的那种。”
蓁蓁已经掏出了纸和笔:“请问你觉得如今做企业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司亚任挠了挠头:“过去我们就按照国家的指示生产绿军装、列宁装啥的,反正一年四季都是这些玩意,也不愁卖不出去。现在也不知道该生产啥,我们仓库里积压的服装一件也卖不出,连过去一直合作的供销社、商店也不愿意进我们的货,说是颜色样式和石墙一样单调,我就不明白了,过去穿了那么多年,人人都以穿这样的衣服为荣,咋现在就单调不时兴了呢?”
蓁蓁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和以前自己接受的家具厂的原厂长一个脑回路,总是墨守陈规,没有丝毫的创新意识。
压抑了许久的心里话终于有个人倾诉了,司厂长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三个小时,从过去的辉煌讲到今天的落魄,足足灌了五杯水才终于闭上了嘴。蓁蓁此时已经记了满满的十页纸了,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基本上都了解了,她合上本子,笑着问道:“不知道方不方便看看你们库存积压的衣服?”
“行,这有啥不能看的。”司亚任爽快地站了起来:“你们记者接触的人多,说不定还能帮我推销出去呢。”
司亚任带着蓁蓁来到仓库,里面堆着一包又一包衣服,司亚任随意地打开一包抽出来一件:“你看我们这白衬衣质量多好,以前这大姑娘小媳妇的不都喜欢买一件配军装裤穿,多气派啊。”
蓁蓁看着肥的没型的衬衣,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现在都不流行穿军装裤了,就是衬衣女孩子也不喜欢这种样式的了。”司亚任又挠了挠头,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蓁蓁想起马上要在国内上映的日本电视剧《血疑》,当年这部电视剧火了带热了幸子衫,基本上年轻的姑娘人手一件,还得减掉长发梳一个幸子头才好意思说自己是时髦的。
蓁蓁微微挑了下眉毛,若无其事地问道:“司厂长,你们这衬衣往出批货多少钱一件啊?”
司亚任叹了口气:“一块钱一件,其实这个价格也不算贵,你看我们衬衣质量好啊,你看看这布料这质量,多少年都不带穿坏的。”
蓁蓁点了点头,这个价确实不算贵,外面卖的衬衣只不过略微得体一些,都得卖三块钱呢。拿起一件衬衣,蓁蓁打着自己的小盘算:“司厂长,如果这些库存都有人要,但是需要改一动一些样式,一件得加多少钱?”
司亚任惊喜地看着蓁蓁:“你知道有人愿意买我们的衣服?需要加什么样的东西,改动大不大?”
蓁蓁拿起笔快速地在本子上画出一件短袖“幸子衫”来,拿给司亚任看:“需要把翻领改成立领,上面有飘带需要系花,胸前有一对刺绣,肩上需要带一些褶。”
司亚任微微皱起了眉头:“等于要翻新重做了,不过我们反正现在也没活,资金也运转不起来,要是能马上签订合同并预付一半的定金,我一件只加三毛钱就行。”生怕生意做不成,司亚任连忙又解释了一句:“这三毛钱完全是因为刺绣的原因,人工水电啥的都没算里头。但凡厂子情形好一点,我也不能出这么低的价格。”
蓁蓁笑着收回了本子:“我知道司厂长的意思,不过我也是听我一个亲戚偶尔提起,我回家和他说说,成不成我也拿不准,得让他来和你详谈。”
“哎呀,多谢你啊小李同志。”司亚任激动地握住了蓁蓁的手:“我们厂子的生死存亡就拜托您了,请您一定得费心。”
蓁蓁笑了笑:“只要能保证质量,这种双赢的生意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蓁蓁客气地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谢谢您能接受我的采访。”
“别走啊,这正好到饭点了,在我们食堂吃吧。”司亚任对华国社这个小记者印象特别好,一个劲儿的热情邀请她尝尝厂里食堂的菜:“今天中午我们食堂应该有肉菜,我让师傅单给你做一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