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肃捏紧了拳头。
“若是我…”八公主表情陡然变得狰狞道:“早就一次弄死他了。”
肃肃差点一拳打在八公主脸上,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
“姐弟情深嘛…既然如此,你们就都待在这里吧。”八公主站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道。
“你们想做什么?”肃肃深吸一口气问道。
八公主像听到一个笑话道:“父皇是绝对回不来了。你说我们想做什么?父皇一不在,纯哥儿明儿就要死了,定王世子又下了大狱,军中那么多父皇的忠臣良将都以定王世子的名义除去了,剩下的还有谁?还能支持谁?”
“毛家!!该死!”肃肃还是忍不住骂道。
“不不不,世人都以为定王世子伙同叛军意图谋反,陷父皇与危难,夏家满门早已投靠定王世子,纯哥儿因为担心父皇病重不治,至于贺皇后,父皇已然查出她与杀害曾经怀孕嫔妃以及后来的崔娘娘有关,便留下密旨,一旦他遭遇不测,便立即废后。”八公主越说眼睛越亮,接着再一指肃肃道:“敬宜公主,你说,外头人会如何说你?”
肃肃垂下眸子。
“哈哈哈,敬宜公主通敌卖国,若是你识时务,将虎符交出来,那毛家说不定还能容你,若是你不识时务…说不定菜市口就是你的归宿。”八公主整个人就像吃了毒品,双眼迷离的笑道。
“胡言乱语!”肃肃再也没想到自己会扯到通敌卖国,这些人竟然将她守护梅都的功绩一笔抹去,还要泼她脏水。
“一个女人,年纪那么小的时候就能守住梅都,鬼才信!更何况五公主都被你送给了胡族,我从来都不信你与胡族没有联系,李肃肃你就认了吧,你要是不认,守住梅都的安鑫等人可就要变成你的替罪羊了。”八公主说完这些,很满意的看到肃肃的表情终于扭曲了一下。
“殿下…”门口春芬低着头不敢看肃肃,快步走了进来,在八公主耳边说了几句。
八公主嘴角含笑,对着肃肃道:“你好好想想吧,虽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毛妃介意你手里那八千多人,可既然毛妃想要,你最好还是妥协。”
肃肃顿了顿,认真的说道:“那你呢,你为毛妃做那么多,你又能得到什么?”
“哈哈哈哈…这还用问?”八公主中指和无名指压住腕上的袖边,一撑广袖,让它变得更平滑,浓浓的野心在她的双眸中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来,“做公主做到头又能怎么样?可是做长公主却是不同,凭什么你做的我不能做,等毛妃做了太后,二皇子做了皇上,那我就是长公主,我也可以手里带兵,我也可以参与政事…到时候这大晏谁不知道我,谁敢不臣服与我?我想要谁给我做面首就做面首,想要惩治谁就能惩治谁,再不用战战兢兢的讨好谁,这种滋味…美得让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
肃肃就这么看着八公主,看了好久,最终才摇头道:“我以为我看错你了,你一直埋藏很深,心机很重。可是我现在才发现,你只是心眼不好,可是依旧还不成熟,天真的可怕。”
八公主再忍不住,一巴掌甩了过去,却被肃肃抓个正着。
“我们走着瞧!”八公主一肚子火在看见肃肃眼中的杀意时,一股凉气熄灭了怒火,她狼狈的甩开肃肃的手,强撑着扶着春芬的手,扔了句狠话,便匆匆离开了。
“殿下…咱们怎么办?”听到了太多秘密,小梁子也不觉着自己能活了,他只希望大皇子可以好转,事情还有转机。
肃肃重新看向纯哥儿,淡淡道:“等吧。”
毛妃觉着今儿肯定是她这辈子最运气的日子,她从半个月前接到父兄的消息,就知道要成事儿了,所以她赶紧招来毛家人还有愿意依附于毛家的其他世家,再加上伪造的圣旨也拿到了手,事情顺利的让她不敢相信,又喜出望外。李孝琰是个将才,只可惜他搞不懂后宅女人的阴毒,一碗药茶,一场铺垫已久的陷害,很快就将他送进了大牢,夏丞相哪怕谋略再多,也只是个文臣,手里更没有兵权,只要拿住夏家做要挟,夏丞相也不过是没了翅膀的小鸟,说关也就关了。
如今大皇子也被三公主毒的快死了,她和毛家还都没有沾边,只要将这事儿做为把柄,甭说三公主,就是一直在她身边蹦跶的八公主都要乖乖听话,毛妃搂着儿子,看着肖似自己的小脸,想着儿子穿上黄袍,自己变成太后,原本阴沉的天气也看起来明媚起来。
不是好多人都说他们毛家马贼出身,大字不识一个么?不是有人说她心狠手辣不得善终么?不是有人谣传毛家就要倒了,功高盖主只等皇上清算么?
“毛家就要成为外戚,本宫就是太后,清算我们?哈哈哈,现在恐怕连骨头都被人啃了吧!”毛妃狠狠亲了亲儿子,大笑出来,她再也不用忍了,再也不能憋着气在后宫里等着皇上施舍了,现在她想杀谁就能杀谁!那些曾经给过她脸色的女人们,她要她们统统下去陪着皇上。
“娘娘,敬宜公主已经被送进大皇子的寝宫,被看起来了。”贴身嬷嬷听了传话,走过来道。
“她手里的虎符呢?”毛妃摸着儿子的发顶,凉凉的说道。
“她身上已经搜过了,并没有虎符。”贴身嬷嬷继续道。
“找,公主府也不能放过。”毛妃心里有点不安,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守军三十万,虎符分成三分,五万在他们手里,五万在唐家人手里,另外二十万则应该是在皇上手里,谁都不知道这二十万的虎符会在谁手里,虽然军营里他们已经运作过,将那些只看虎符不看人的忠将除了大半又安上了自己人,可难免下头的兵士不会忠于皇上。虎符终归是个心腹大患。
“唐家那头还要逼一逼么?”贴身嬷嬷又问道。
“那五万人我们势在必得,告诉他们,若是他们想要定王世子活着去封地,就得顺着咱们的路子来。”毛妃点点头,他们现在虽然拿下了皇宫,可明日一早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世家老臣来宫里查探情况,军中也一定不会太平,她一定要将如今的胜局保持到最后,她和毛家,还有站在她家身后的楚家薛家甘家等等都输不起。
“那明儿…”
“八公主不是能人么?能者多劳,那些老臣就由着她去说好了。反正到时候骂名又不是我们来背。”毛妃想好了就是不出头,她只要做一个表面低调的后宫妃子就好。
贴身嬷嬷也赞同,他们都是经过事的人,也只有八公主这种利益熏心的人才急迫的想要抓住眼前的权利,殊不知被人当成了出头鸟。
“不好了,娘娘,敬宜公主身边的那个面首不见了。”门口突然跑进来一个大太监,一脸雨水忐忑的说道。
毛妃脸色一下就黑了,一拍桌子道:“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指不定虎符就在他身上!”
漆黑的夜里,雨渐渐停息,被水洗过的路面形成一个个小的水洼,天色阴沉,没有月亮,无光的黑暗里只能听见奔跑的马匹声,一人一马迅速的穿越过一条条小巷,之后再转过一条小道后,就彻底的不见了踪影,却隐约还能听见马匹的嘶鸣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行了行了,散了吧!”
启明星刚刚升起,倚红楼正是打烊的时候,老鸨子打着哈欠挥着帕子不耐烦的叫着小丫头们。一些行色匆匆的人也从各个屋子里出来,扔下一些银子便往外走,楼子里好些龟公讨着赏赐,笑眯眯的将这些客人们送出门外。
老鸨子见人都走了,她捶了捶腰,转身准备上楼,边走还边给身边的小丫头道:“等会给我烧好洗澡水,老娘要好好泡泡,这没日没夜的,累死人了。”
“钱妈妈,咱关门咯?”大门口有人喊了这么一嗓子,在黑夜里格外的响亮。
“这作死的玩意儿…”钱妈妈回头甩了帕子笑骂道。
众人一通笑,也带着一身疲累回去自己的房间,只留几个守夜的待在门房里,不一会儿门口的大红灯笼也跟着熄灭了。
好半天,整个倚红院都像陷入了沉睡一般,接着也不知从哪里窜出数道人影,接二连三的从围墙上翻了出去,很快融入到黑夜里。
“妈妈…”站在窗边钱妈妈身边的小丫头害怕的说道。
“干什么?白天不累啊,还不去睡觉!”钱妈妈若无其事的瞪了小丫头一眼,转身脱了外衣上了床。
那小丫头也不敢再往外瞧,扭过身就快步走到一旁软榻上,钻进被子里。
随着太阳一点一点从地平线里被扯出来,整个兴州就跟被瞬间注入了活力一般,小商小贩开始出来叫卖,路边的摊子铺子也开张迎客,低层的百姓还不知平静下的波涛汹涌,他们更关心每日能挣多少铜板又能带多少粮食回家,给孩子捎上一根头绳或是一块粗糖。
当阳光染上皇城一角的时候,皇宫的宫女太监们早已上差许久,如今正掐着点等着后宫的主子们派人传膳。
“今儿要的菜色不少啊,大殿下能吃的完么?这么大早上的。”掌厨的太监故意玩笑道。
“别问,问多的要出事!”原本平日一直爱与这些厨子们嘻嘻哈哈的小太监,突然换做一副严肃的面孔,到把对方弄的一愣。
“我是为你好。”那小太监叹了口气,拿了食盒就匆匆离开了。
“什么人啊,说变脸就变脸。”被他摆了脸色的太监不满的嘟囔着。
可他身边的老太监却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不要命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你不是我徒弟,我才不管你死活。”
那掌厨的太监顿时灰了脸,缩缩脖子就躲进御膳房了。
拎着食盒的小太监重新走进大皇子的寝宫,外头已经有人开始清扫打理,可里头却安安静静似乎没有一点声响。小太监觉着奇怪,只好推门而入,前殿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这让他心头突突乱跳,几乎快跑着来到大皇子的寝室。此时,原本在大门口站着守门的太监与宫女都不见了踪影,房门紧紧闭着,看不到里头。
“殿下…殿下?奴才来给您送饭了。”小太监白着脸,尖着声音喊道,边喊边推开了房门。
房门未锁,里头还是静悄悄的,小太监抖着手领着食盒走进去,咽了咽唾沫来到放下的帐帷跟前,闭了闭眼,伸手猛地拉开了帐帷,就见帐帷里好几个太监和宫女都被捆得严严实实,每一个人都闭上了眼睛,不知死活。
“啊啊啊啊啊!!!大皇子不见了,敬宜公主不见啦!!来人啊啊啊!”
食盒落在地上,里头的吃食散落满地,随即又被许多人践踏的泥泞不堪。
眼瞧着成群结队的太监宫女从寝宫里跑出去,肃肃躲在隐蔽的花墙后头提着心不敢动,直到感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转身道:“等会你们将大皇子送到冷宫去,不用管我。”
“可是,那您怎么办?”说话的是个小宫女,昨儿正是她混在大皇子的寝宫里,夏瞻在进来之前有将宫里隐藏的暗线告知肃肃,肃肃这才能找出离开大皇子寝宫的路线,躲避追兵。
“你莫担心我,我自有去处。”肃肃说完也不再耽搁,直接带着人从花墙后头的狗洞往外钻,这里出来是墙外相对应的另外一堵花墙,所以并不担心有人发现。
肃肃如今身上已经换上了宫女的服饰,几人带着小梁子还有大皇子小心的绕过众人,又趁着大皇子寝宫外一片混乱,以及小宫女带路的本事,很快就七拐八弯的靠近了冷宫。如今外头的人都在嘚瑟一时的胜利,皇后被一纸圣旨贬到冷宫,自然就脱离了众人的视线,看管也肯定比不上大皇子寝宫来的严格。
看着魄星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冷宫一处缺口外的守卫,肃肃眼眸闪了闪,就让小宫女带着小梁子将人送了进去。
“走!”肃肃再不看那冷宫,只转身就带着两个宫女立刻离开了此地。
八公主站在皇上曾经议事的大殿上,感觉血液都能沸腾起来,她看着那把金灿灿的龙椅,还有大殿内肃穆庄严昭显尊贵的摆设,以及台阶上或老或少,或文或武的朝臣们。一种藐视众生,尽在掌握的感觉让八公主几乎飘飘然起来,她觉着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此刻的尊贵才是她最应该拥有的。
“众位想好了么?”等着八公主欣赏够了众人焦躁不安的表情,她才慢悠悠的问道。
“八殿下,此事是不是要请皇后娘娘来解说一二。”其中一个老臣忍不住道。
“皇后娘娘?”八公主冷笑道:“昨儿个已经宣了密旨,你难道不清楚?已经没有皇后娘娘了,娘娘已经被废了。”
“那大殿下呢?论嫡论长也算不得二皇子!”又一人再道。
八公主绷起了脸道:“皇后已经被废,敬宜公主通敌卖国已经被俘,有这样的生母还有胞姐,大皇子还有什么资格立为太子,更何况大皇子如今病重,恐怕也没那个福气了。”
“你们这是排除异己,陷害手足!”之前那老臣痛心疾首道:“皇上还生死未卜,你们这些人居然为了一己之私不顾皇上的安危只想着自己的利益,你们对的起皇上,对的起大晏么?”
八公主几乎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她哪里被这般羞辱过,气恼之下她环顾四周,这些朝臣都有自己的打算,谁会真正看的起这位从小就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公主,看她的眼神满是嘲弄。
“敬宜公主绝不可能通敌卖国,你们这是陷害…这是无耻…”那老臣越发不忿的说道。
不提敬宜还罢,一提敬宜,八公主就觉着自己抑制不了怒火,不由大声喊道:“来人,将他给本宫押下去,他要抗旨不尊!”
门外立刻进来两个侍卫,眼睛却不看八公主,反而在瞄过殿内某个人时,才迅速的将那老臣往外拖去。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汤家三代文臣,忠于皇上忠于大晏,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老臣被侍卫拖出门口,还没来得及再喊什么,就见那侍卫迅速拔出刀,手臂一挥,当场血溅三尺。
大殿里顿时没有人说话了。
八公主显然没有想到外头的侍卫会如此的凶残,她刻意不去看外面的鲜血,梗着脖子强撑道:“还有没有人对二皇子立为太子有意见?”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瞧瞧外头阳光下仍旧滴着血的佩刀,大多都低下了头。
趁此机会,以楚家薛家为首,连带依附于毛家或是想分一杯羹的世家纷纷走了出来,力挺二皇子成为太子,见那架势几乎恨不得明儿就能得知皇上的死讯,后日就能扶着幼主坐上皇位。对于他们来说,毛家愚蠢也好糊弄,若是毛家想要撑起大晏还不是要依靠他们这些世家,那样的话,对付一个小毛娃娃还有一个并不聪明还很自负的外戚,显然要比对付一个已经南征北战颇有主意还想着踹开他们这些功臣掣肘的皇上容易。
既然有人走了出来,那跟着的不论是本就想要投靠二皇子,还是见风使舵,临时变卦的,总之,殿内三分之二的人都向前表了态度,其中齐大老爷站在甘大人身旁一起表了决心,丝毫没有犹豫,前方的路早就没有选择,只有二皇子登基,齐家才有机会再重新站起,齐之舟也能顺利回到家中,至于四公主…齐大老爷暗恨还不如送她与敬宜公主一起,早早死了干净。
“看来,大家都不会反对了。”八公主稳住心神道:“那么立储之事将会在三日后举行,昭告天下。”
这一次,殿内几乎齐声应是。
八公主仪态万千的离开了大殿,除去刚刚突然死了人,其余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直让她回味,岂料她还没走去毛妃寝宫,就听得有人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大皇子与敬宜公主不见了!!”
“不见了?”八公主想都不想就给那人一个耳光,然后歇斯底里的喊道:“给本宫找,就算把整个兴州翻过来也要找到,生死不论!”
宫里一阵翻腾,却无人知晓肃肃已然偷偷从夏瞻布置的路线里混出了皇宫,等到她真正脚踏实地落在宫门外后,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只是这一路太过顺利,到让她起了疑心,再想来的前一日夏瞻再三与她确认宫里的暗线还有出宫的通道,莫非他早有准备?
从怀里摸出一个出宫的令牌,令牌是那个小宫女给她的,肃肃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八公主身边大宫女的令牌,现在其他宫里的令牌估计已经不好使了,所以八公主的令牌在关键的时候起了大作用,要不然绝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出了宫门。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弄来这个令牌。
“走!”已然知道形势,在宫里已经没法起到作用,肃肃当机立断直奔自己带来的守军大营,她相信夏瞻一定还另有准备。
皇宫里翻找了一天,就连毛妃都差人寻找,所有的宫殿都找遍了,大皇子与敬宜公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虽说有人发现了花墙后的狗洞,然后顺着狗洞出去岔道太多,最终还是失去了线索,一群人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找,却连两人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发现。
毛妃心头慌慌,原扣留着敬宜公主还有大皇子,她心里还踏实一些,可是现在重要的砝码一夜全然不见,虎符还没有下落,这让这段时间一直兴奋过头的她感到了一阵阴寒。
“不,我不相信他们不见了,找,肯定还在宫里,对!还有冷宫没有找,来人!!给我搜一搜冷宫,若是还没有人,就把贺氏那个贱人给我带过来!她的女儿总不会一点都不顾及她吧!”
城外,肃肃已经骑上一匹快马带着两个宫女直奔营帐,谁知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路上还有密林需要穿越。肃肃只好慢下速度,穿梭在密林中,俯□子以防被树枝刮倒。
突然,肃肃只听耳边有嗖的一声飞过,好像有什么东西钉在了大树上,传来嗡嗡的颤响。
“不好,有追兵!”魄星极有经验的低声道。
肃肃不敢回头,只能加快了马的速度。肃肃不知道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盯上她们的,不过他们选择了在这个时候下手,显然是希望密林可以挡住她们的速度,在密林里也更容易下手,且不易被人发现。
“要不,我们分三路走吧。”晚疏骑马到肃肃身边说道。
“胡扯,要走一起走。”肃肃极不赞同道、
说话间又是三四支箭矢飞了过来,差点贴着肃肃的头皮过去,吓得肃肃一身的冷汗。
“谁都不许掉队,只要穿过密林,再往上走就能到山上,到时候山上隐秘,总能甩掉他们,只要过了那座山就可以到军营,无论如何不可以断在这里。”
魄星没有说话,将马催的更快,甚至超过了肃肃,肃肃心头一热,这分明是想将自己当成活靶子,就连晚疏都慢慢往肃肃身后靠。
三人三马在越来越密的箭矢中艰难的通行,黑夜已经覆盖了大地,林中没有一丝光亮,虽然影响了后头追兵的射杀,却也同样影响了肃肃三人的视野,肃肃已经多次被树枝打到身上或是脸上,刺痛刺痛的也不知有没有流血。
“唔!”
身后一声闷响,肃肃这才回头去看,黑乎乎的隐约能瞧见晚疏歪着的身子。
“晚疏!”肃肃心一紧,却突觉手臂疼痛,她再一回头就见一直箭矢从她的衣袖中穿过,划破了皮肤和衣服,好在她穿的不少,不然胳膊绝不是流点血那么简单。
“殿下,快看前面!”魄星这时又忽然叫道。
肃肃抬起头,下意识的想要闭眼,前方似乎有人提着灯笼,还有点着火把,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只觉着人影攒动,都背着光站在密林里,分不清敌我。
“殿下小心啊!!”魄星身子一斜就想挡在肃肃跟前,肃肃只见对面不知是谁向她射出一支箭矢,那方向似乎是她的脑袋,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双手都僵硬的握紧了缰绳。
嗖——啪——
肃肃双眼一闭,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痛感,可等到她再次小心睁眼的时候,她已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肃肃…肃肃…肃肃…”不知重复多少次的呼唤,肃肃觉着她被身后的人勒得死紧,就好像她要飞去,他拼命阻拦。
“谷雨…”肃肃下意识的喊道。
“是我…是我,我是谷雨,没事了,没事了…”夏瞻在肃肃身后抱着她道,刚刚他的心脏差点吓停了,若不是他下意识射出一箭,肃肃恐怕会被身后的人射中后脑,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是你啊…”肃肃往后一靠,缰绳都握不住了,整个人瘫软下来。
“有我在,别怕!”从后头环着肃肃,夏瞻一勒缰绳,那马儿嘶鸣之后渐渐慢了下来,逐步朝着那灯光处走去。
当肃肃无力的被夏瞻抱在怀里,下了马匹的时候,肃肃才借着光看清了火把下的众人,一看之下略有些尴尬,还都是熟人。安鑫自然不用说,当年可以说一块儿混了多少年,苗将军更是老当益壮,一点没看出长了年纪,至于霍军破…肃肃有点心虚,之前霍军破那么追求她,她都没有答应,后来听说霍军破被调去办了差事,结果人家还没回来,她非但没有嫁了驸马,反而找了面首。
如今看着霍军破那复杂的眼神,肃肃撇开脸,吓尿什么的一点都不丢人,她还是在夏瞻怀里做个安静的美少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