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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话她倒是能说,就不见得龙辰轩能不能听。
“这么难以启齿吗?”见苏若离面容纠结,龙辰轩单手捂住胸口,缓慢起身。
难以启齿?
苏若离忽想到近日大街小巷那些传闻,她虽没亲耳听到,可就后厨那些下人们描述时的眉飞色舞来看,多半是能以假乱真的。
“是不是只要我说了,皇上就不会再有顾虑?”苏若离抬眸看过去,咬了咬牙。
见龙辰轩点头,苏若离把心一横,“我爱沈醉,很早很早以前就爱,爱了很久很久。”
明明已经猜到是这样,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心里某处似是裂开,隐隐作痛。
“若你爱他……又怎会背叛?”龙辰轩暗咬皓齿,紧噎了下喉咙,漆黑的明眸里蕴染出淡淡的悲伤。
“因为他不爱我,他爱权。”苏若离也在酝酿情绪,她要尽力把自己渲染成一个求而不得的悲情小寡妇模样。
龙辰轩沉默,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问什么。
苏若离却不管,既已开口她就要把话说的彻底,“那一向师傅表白,师傅狠心拒绝了我,还叫我不要痴心妄想,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我知道师傅想什么,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想当皇帝,可是不行,皇帝都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我受不了,师傅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让任何人跟我抢师傅,我要独占他,所以我想,如果有朝一日师傅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就只剩下我了。”苏若离脸色略白,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我是不是很傻?”
龙辰轩无语,他能告诉苏若离,傻的不是你是朕,是朕明明知道你喜欢沈醉,却还是动了心……
“傻有什么,只要能得到师傅,我宁可傻到底!”一番抒情之后,苏若离把中心思想牵回来,“若想师傅不能当皇帝,就一定要有这么一个人把皇帝的位子坐稳,凤穆不行,他与师傅是死对头,我若帮他跟自掘坟墓有什么两样,所以……”
“所以,你选择了朕?”龙辰轩艰涩抿唇,抬起的眸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凄楚。
“不知道这个理由,皇上可否接受?”苏若离看不清自龙辰轩那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愫代表什么,她亦不想细究。
“朕如何保你……哪一日不会后悔?”龙辰轩强忍神伤,漠声开口。
“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也没想过回头,我只想待他一无所有时,与他一起离开皇城。”苏若离摆出一副向往的神情,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你这个理由,倒是极充分。”心里所想与苏若离所言不谋而合,龙辰轩如何不相信。
“我助你,别无他求,只想功成之别为难师傅,放我们离开……”见龙辰轩胸前绷带有些褶皱,苏若离伸手过去,莞尔一笑,“求你成全。”
“沈醉……该死。”龙辰轩强自压制住心底的愤恨,抬起头,黑目如渊,“但朕,成全你们。”
空气中夹杂着几许莫名的气息,肃冷孤寂,萧索无依。
龙辰轩将身子朝后退了退,这使得苏若离原本触及绷带的手,停在了半空。
“谈正事。”龙辰轩别开苏若离诧异不解的目光,转移话题。
他不得不承认,苏若离的这个理由很好,好到让他没有理由怀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苏若离对自己的师傅,不可谓不是真心。
洛清风一直劝他,莫让爱情蒙蔽理智,可真正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是谁!
有这样的宝贝徒弟,沈醉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什么正事?”龙辰轩既是相信这个理由,只怕以后都不会再怀疑。
如此,苏若离狠狠舒了口气。
“朕私下里找过紫鹃,她并不知道你飘带上那块残缺的布料是怎么弄的,什么时候弄的。”龙辰轩言归正传。
提起飘带,苏若离眸色渐冷,寒光刺目。
“起初我也不知,可这几日细细回想,倒也让我想出几分可能。”苏若离收回手指,将床头木柜上的药瓶跟纱布攥在手里,起身走向墙角的壁柜,顺带着听了听声音。
“那与温玉瑶在国师府门外争吵了几句,倒也没像外面传的那么激烈,之后入府,便见五师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苏若离转身走回去,“后来师傅去了书房,五师姐找我闲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中间不乏有肢体接触……”
龙辰轩皱眉,“你怀疑顾如是?”
“或许吧。”苏若离坐回到床榻,伸手拿起龙辰轩的外袍想要给他披上,却被龙辰轩接过去。
“朕自己来。”
“其实那块残缺的布料是谁弄到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怎么到温玉瑶手里的。”即便知道外面没人,苏若离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你什么意思?”龙辰轩不解。
“皇上还记得若离曾说过,炎冥是个麻烦吗?”
“你……你想借此机会除掉他?”龙辰轩狐疑问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人事尽
“人事尽而听天命,能不能除得掉是一回事,可我总要努力一下,毕竟机会难得。”苏若离知道炎冥对沈醉的意义,除掉不那么简单,若能让他们主仆之间心存芥蒂也是极好。
“你想诬陷炎冥杀温玉瑶,嫁祸给你?”龙辰轩恍然,但又觉得此事难办,“案发现场找不到有关炎冥的半点线索,而且他身为沈醉的暗卫,不应该一直呆在沈醉身边吗?”
“以师傅的武功,炎冥只在白天守在师傅身边听凭吩咐,晚上的时间还是自由的,至于线索……”苏若离扭头看了眼窗外,之后自袖内抽出一枚细针。
细针通体纯白,比一般银针略短,两头尖细,十分特别。
“这是……”
“这是炎冥惯用的冰魄针,皇上别小瞧了它,炎冥用此针隔空封穴,此针入体,会随血液游走,最终横在左腕处,十日后自行消散。”苏若离将冰魄针搁在龙辰轩的掌心,
“皇上只须想办法把这玩意刺入温玉瑶左腕,再由仵作‘检验’出来,别人不认,师傅却是认的。”
“这不难。”龙辰轩看了看手里的细针,“听你刚刚的意思,顾如是对你不善,你何不借此机会……”
“不可,顾如是对我不善,却从未在师傅面前表现出来,而且她于师傅而言是枚不可或缺的棋子,这么说吧,在沈醉眼里,若真有扛上的一日,他未必会为了我舍掉顾如是。”
龙辰轩点头,将细针小心收起来。
门外有人,苏若离忽然伸手抚上龙辰轩的肩膀,替他整理衣袍,“皇上放心,伤口已无大碍。”
房门开启,顾如是浅步而至,待其行近,俯身施礼,“如是叩见皇上,晚膳已经准备妥当,不知皇上可否留下来用膳?”
苏若离闻声,扭头给龙辰轩递了眼色,不要留下来。
“也好。”龙辰轩装作没看懂似的,点点头。
某人无语,你是不是瞎……
府的膳食与皇宫相比,偏肉。
龙辰轩吃的食不甘味,心思亦不在饭菜上,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坐在旁边的苏若离。
不得不说,身负命案还能吃的这么欢实,也是没谁了。
晚膳之后,龙辰轩起身离开,沈醉与众人自是出府相送。
明月夜,月色皎白,洒落下来的光芒如轻纱披洒,又似掉了满地的碎银,绝美如画。
轿子里,龙辰轩终是忍不住掀了掀侧帘,入目便见沈醉与苏若离的背影靠在一处,心底微涩,滑过淡淡的忧伤……
无话。
翌日清晨,苏若离还在赖床便听下人禀报,说是有人来看她。
某人躺在掰了掰手指头,朋友甚少,她实在想不出谁会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肯来关心一下。
不过能被沈醉放进府的,应该是熟人。
于是苏若离草草收拾一下,去了正厅。
入厅便见一身藕荷色的身影背对而立,长发及腰。
“这位公子是……”
“是我。”待看清来者,苏若离心弦倏然绷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猜到自己出事楚林琅不会坐视不救,却没想到她竟然把卯宿儿给派来了。
彼时她诓沈醉说放卯宿儿归山,这会儿卯宿儿突然出现沈醉不会多想?
只是这会儿人都来了,多说无益。
想必楚林琅也是着急,才会出此下策。
也难怪,打从自己出事到现在,一个消息也没传回去,换作她也得急死。
可也不能怪她,在沈醉眼皮子底下,她半点不敢冒险。
“怎么,想通了?”苏若离缓身迈步走进正厅,“跟着本宫,自比你在荒山野岭来的舒服是不是?”
“不是,我是来恭喜你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终于轮到你了。”卯宿儿来时楚林琅嘱咐过他,府里眼线众多,万不能轻举妄动,实在不行便惹苏若离跟你打一场,打到无人处也好说话。
卯宿儿这是有多听楚林琅的话呵!
苏若离一声‘哈!’
“所以老娘给你配药治你家小师妹,错了呗?”苏若离意会到卯宿儿的路数,走过去时挽起了袖子,嘴角挑的特别有深意。
“药……”卯宿儿愣了愣,“那药差点儿没要了小师妹的命!苏若离,你是故意的!”
“是啊是啊,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毒死你家小师妹,也好让你死了那条心,一心一意的跟着我。”苏若离走到卯宿儿身边,手指趁其不备在其下颚勾了两下,“多日不见,又嫩了呢!”
哎我靠!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有木有!
卯宿儿自觉尊严被践踏,猛然出手,挥出月牙刺!
角落里,顾如是正想着要不要走近些,不想厅门突然‘啪’的一声,待她抬眸,两抹身影赫然飞射出来。
打起来了?
人不是才进去么!
“不用去。”顾如是正想飞身跟上的时候,身后炎冥现身。
顾如是蹙眉,不解。
“卯宿儿与苏若离两看两相厌,去了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炎冥顿了顿,“刚刚刑部传来消息,有人自首了……”
府后园,苏若离跟卯宿儿打的正欢。
眼见卯宿儿入戏太深,苏若离抬手射出两枚银针,待其躲闪之时,脚踩凌波,瞬移到卯宿儿身边,封了他的穴道。
“林琅让你跟我打架来了?”
卯宿儿不语,扭着看向别处。
“放心吧,没人跟来。”苏若离索性又封了卯宿儿几处穴道,也好让他脖子别扭来扭去,弄的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主……林琅姑娘想问你,若她助你,从谁下手。”卯宿儿被迫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
“你们查到什么了?”苏若离料到楚林琅会有此一问。
“除了当晚温华去过温玉瑶房间之外,没有任何线索。”卯宿儿据实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能动手就别瞎吵吵
温华?
苏若离美眸凝蹙,她倒是想起来,那日温华带人闯府的时候,脸上不见半点愤恨之色,讲的多半都是大道理。
这事儿若换在别人身上,基本都是能动手就别瞎吵吵,杀人偿命这种事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有,我们查到温玉瑶占着温府半数家财,依照温氏一族的规矩,温玉瑶这一死,她手里的家财当分给旁支几户,其中温华上一辈的三叔父所占份额最多。”卯宿儿把楚林琅想要带进来的消息,尽数道出。
“有这种事……”苏若离略惊,想了想,“告诉林琅,我想扳倒温华。”
卯宿儿愣,斜眼过去,“温华是首富,林琅如何能扳倒他?”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还有……告诉林琅,我身上的命案自有沈醉摆平,她不必出手。”苏若离不是不想楚林琅出手,只是连她都不知道温玉瑶到底死在谁手里,连个头绪都没有。
而且就沈醉的脾气,他绝逼不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安置的棋子,就这么毁了。
反倒是由这件事滋生出来的机会,实在难得。
由龙辰轩替她除了炎冥,由楚林琅替她除了温华,如此看,她当真要给温玉瑶烧点儿纸钱。
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之后,苏若离方才注意到卯宿儿一身藕荷色的长袍,“衣服不错哟,自己买的?”
“别碰!”卯宿儿极珍惜这身长袍,眼见苏若离扯来扯去,他怕给扯坏了。
苏若离诧异抬头,竟见卯宿儿那张干净白皙的脸泛起两抹绯红,“脸红什么?从实招来,这件衣服是楚馆里哪个相好送的?”
近墨者黑,卯宿儿净天呆在楚馆里,耳濡目染那些事儿,多少也能学到一点儿。
起初苏若离还犹豫,这么个好少年莫别再长歪了,若哪日见着楚林琅商量着要不要给他换个环境,现在看,怕是来不及了。
“你才有相好,你们全家都有相好!”面对卯宿儿的咬牙切齿,苏若离笑了,笑的分外妖娆,嘴角也翘的特别高。
不得不说,比起卫无缺,卯宿儿真是半点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没学来,反倒是这股子倔强劲儿,早晚害死他。
“我们全家就我一个,至于我有没有相好……我怎么会有相好,别忘了我可是嫁过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记月牙刺刺出了阴影,苏若离只要逮着机会便想逗一逗卯宿儿,看他吃瘪的样子,自己就特别开怀。
然尔这一次,她没看到卯宿儿吃瘪的样子,自己也没怎么开怀……
“你别这样,装纯情什么的不适合你。”卯宿儿一本正经看向苏若离,希望她能采纳自己的建议。
毕竟眼下大街小巷尽是你跟沈醉的传闻,你若说你没嫁过人,或许还能挽回些颜面。
苏若离愣了半晌,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几分,“好……好啊!”
‘嘶——’
随着锦缎的声音,卯宿儿双目陡寒,“你住手!”
苏若离哪肯,你丫叫我不舒服,我还能让你自在了?
这般想着,苏若离下手力道愈发狠了,好好的藕荷色长袍被她扯裂了好几处。
“呃——”
苏若离做梦都没想到卯宿儿居然逆气解穴,血气倒涌至喉咙,溢出唇角。
“离儿,莫要太欺负人。”不远处,一身雪白的沈醉束手而立,眉宇间泛起愠色。
苏若离暗惊,她与卯宿儿这般说话,竟未发觉有人靠过来,幸而她这会儿也没说什么,索性解了卯宿儿的穴道提醒他,“别坏了大事。”
卯宿儿眼珠子都红了,哪是苏若离一句‘别坏事儿’就能平息的。
该怎么形容卯宿儿的滔天大怒呢!
在他被穴道的下一秒,竟然拼尽所有力气整个身子撞过去,这分明是要与苏若离同归于尽的节奏!
奈何某人轻功了得,飞身一跃躲过,卯宿儿就没那么幸运了,活进亭下碧湖里。
湖面发出‘砰’的声响,溅起的水花落在苏若离身上,惹的她身子一抖,好凉……
依着某人的意思,府里的下人将已经昏厥的卯宿儿打捞上来之后在其身上揣了几两银子,扔去了楚馆。
别问卯宿儿怎么会晕倒,他使出的力气真是太大,落水之后脑袋直接撞到了河底的岩石上,晕也正常。
待处理好卯宿儿,苏若离飞身至对面的杨柳岸边,“师傅!”
“为什么要把他送到楚馆?”沈醉转身,朝柳林深处而去。
“那里的女人见了银子还不把他伺候的好好的嘛。”苏若离颠儿两步跟在沈醉身后,熟悉的柳林,而她亦如儿时般成了沈醉的一条小尾巴。
“你倒是学坏了。”沈醉微愣,清眸溢出一丝责备。
“师傅误会了,离儿说的伺候只是伺候穿衣服,我可没想让那些女人把他给……”苏若离瞪着天真无害的大眼睛,心里却对卯宿儿的话十分赞同。
装纯情什么的果然不适合她……
沈醉不语,复又启步。
苏若离吐吐舌头跟在后面。
气氛有些尴尬,苏若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说点儿什么,“师傅,外面那些传言……您别放在心上。”
沈醉又是一愣,“什么传言?”
“就是……就是诬陷离儿与师傅有染那些传言啊!他们竟然说师傅当初收养我们做徒弟其实是把我们当小老婆养,养到大了直接收到自己房里!”
因为知道沈醉是一个多么尊崇礼教的人,苏若离便想着拿这些话刺激他,“他们还说离儿嫁到皇宫之前已经不是清白之身,被师傅玩……”
“住口!”沈醉终于听不下去了,陡然止步,转眸看向苏若离。
漆黑明目,好似破冰湖面上的道道裂缝,寒蛰入骨。
有那么一刻,苏若离还是真怕了,她怕沈醉会一掌劈下来,赏她一个一命呜呼。
然尔,沈醉却只那么紧盯着自己却不置一词。
第二百五十五章我不恨你
“这些话都不是离儿说的……是他们……”苏若离避开沈醉的视线,埋头于胸,嚅嚅开口。
“他们胡乱说你也跟着胡乱说?”沈醉愠声抿唇,清眸渐渐冰冷,如深潭,荡起幽幽寒色。
“离儿不敢了……”见好就收是苏若离一贯的宗旨,物极必反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沈醉深吁口气,转眸继续前行,“外面那些人不过是收了银子,胡乱诋毁府,你若与他们一般计较,便是输了。”
“徒儿明白。”苏若离绞着手指上的锦帕跟在沈醉后面,“师傅,温玉瑶的事……”
“那件事你无须操心。”沈醉漠声开口。
“哦……”苏若离漫无目的的跟在沈醉身后,直至走出这片柳林。
柳林的尽头,一扇月牙形的拱门赫然呈现,中间挡着两块残破的门板,门板上挂着锁链。
府里鲜少有人知道,越过这道拱门,便是府的别有洞天,影园。
那里,承载了苏若离太多的童年记忆。
因为不想为外人道,沈醉在这扇拱门外布下了奇门遁甲,这会儿只须他轻轻一挥,阵眼被破,拱门处那两块门板忽而消失。
步入影园,苏若离脚步渐缓,踌躇着不敢迈脚。
“怎么?”沈醉回眸。
“师傅带离儿到这里做什么?”苏若离勉强笑脸,重抬玉足。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沈醉没有回答,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轻缓,背影寂寥。
跃过前面一座石桥,便是府十大首徒自小一起长大的地方,苏若离跟上了脚步。
是呵,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苏若离犹记得初来府的时候,这里如此时一般冷清,除了大师兄,再无他人。
后来越聚越多,这里成了府里最热闹的地方。
再后来,府里的徒弟一个个被师傅调走,这里,便又成了初来时那般模样。
彼时她还庆幸,自己是唯一一个留在府的徒弟,可以长长久久的陪在师傅身边。
现在想想,她情愿那时没有被留下来……
走过石桥,对面是一片宽敞的空地,左右竖着各种兵器,周围种着百余株腊梅。
二十个春去冬来,这里的腊梅也开了二十载。
深秋时节,腊梅含苞欲放,与外面萧条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片生机勃勃。
苏若离跟着沈醉的脚步,慢慢走到空地,“比一场?”
“呃……”苏若离没想到沈醉会停下来,更没想到他会转身,整个身体毫无预兆的扑过去,撞的鼻子有些酸疼。
沈醉垂眸时薄唇浅勾,眼角上挑。
久违的微笑,刺痛了苏若离的眼睛。
曾几何时她觉得这当是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离儿打不过师傅……”苏若离说的十分诚恳,如果打得过,她便要揪着沈醉的衣领揍的他连家门都找不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做的倒是极好!
沈醉笑而不语,抬手间竖在兵器架上的青剑飞射向苏若离。
无奈之下,苏若离只得接过青剑,沈醉却是空手。
“师傅,小心了!”苏若离气运丹田点足跃起,身姿如雏燕般轻盈,剑尖直对向沈醉的胸口!
沈醉束手而立,眼底温和如水,面对寒光凌厉的剑尖,却半点没有躲开的意思。
他这是有多自信,以为自己不会下狠手?
苏若离横下心,若此剑刺过去,生死由命,你我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
不想剑尖贴近的刹那,沈醉忽然一闪,侧身瞬间手指叩在苏若离腕间死穴。
麻痹!
所有的义愤填膺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力上的差距让苏若离彻底打消了武力解决问题的念头。
“师傅……”苏若离只盼着自己刚刚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否则她烂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你恨为师吗?”沈醉叩在苏若离皓腕上的手没有松开,自那双眼睛里溢出的情愫太过复杂,苏若离一时辨不出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离儿不恨师傅,离儿爱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