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完颜洪泰是你什么人?”
作者题外话:谢谢大家的支持!

师娘的眼泪(三)

“完颜洪泰正是我的父王,我是他的儿子完颜烈。”完颜烈如实回答。
可是此话一出,抓着我的师娘,突然“啊”了一声,昏死过去。
“师娘,师娘。。。”我顿时吓得哭起来。季冠霖见我哭了,急忙上前几步,将师娘放平,用手掐住师娘的人中。过了好一会,师娘闷哼一声,慢慢醒了过来。
师娘睁开眼睛,虚弱的用枯瘦的手了指完颜烈,示意让他过来。完颜烈有点犹豫,我立刻向他投去恳求的目光。
完颜烈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走到了床边。师娘看着完颜烈忍不住哭泣起来。
“你的父亲恨我,你也恨我,你们匈奴人都恨我!”想不到师娘醒来后竟和完颜烈说这些。
“可是我如今就快死了,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恨我。”师娘的表情很痛苦,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我轻轻的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渍,听她接着说:“我自幼生长在中原,根本不记得我的爹娘,我只是一个准备嫁人的女子,你们却连夜把我带到匈奴,非要说我是你们的仇人,你们毁了我的一生,居然到死还都不肯放过我,我好恨,我好恨。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过,为何到头来,却亏欠了这么多人?”
师娘说着说着,竟然用双手摸向完颜烈的脸颊,眼底蓄满了泪水,哽咽道:“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你病得那么重,娘却狠心的抛下了你,你一定在怨娘亲对吗?无数个夜里,娘亲都梦见,你伸着小手,哭着找妈妈。一双小手拉着妈妈的衣襟不肯松开,妈妈把你的小手使劲的掰开,妈妈每往前走一步,你的哭声就更大一些,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
“师娘。。。”我哭得泣不成声。
完颜烈似乎也有点傻了,怔怔的看着哭作一团的师娘与我。
师娘又去拉完颜烈的手,“孩子,你长得真像你的父亲。”我心中一惊,那个匈奴王我是见过的,只记得他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这一点,就足以吓得人不敢直视,在他的身上很难找到完颜烈英姿俊朗的影子。
完颜烈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半晌低沉地说:“我不是你的孩子,你认错人了。”
师娘的手象深秋的落叶般,滑落到床榻上,苦笑道:“是呀,你不是我的孩子,我走的时候,他病得那莫重。如果他还活着,完颜洪泰也不会让他来见我的,除非。。是来唆命。”
我慢慢的止住了抽泣,对师娘说:“师娘,别说这些了,身子重要。”
师娘突然脸上变了颜色,大声说:“我好恨,我好恨。。我恨当初带兵血洗草原的那些人,明明是一群男子欠下的血债,为何要让一个女子和她的女儿来还?只恨我,这一生终究是一个弱智女流,不能查出真相。就这么苟延残喘的活了一辈子。”
完颜烈不解的问道:“你丈夫沐清风不是知道真相吗?我父王找了他这许多年,他不肯讲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不肯告诉?”
师娘顿时大笑起来,接着就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咳嗽,我轻拍师娘的背,有点埋怨的看向完颜烈。
师娘的呼吸有点急促,强忍住咳嗽说:“我丈夫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有人拿他当幌子,更何况,即便知道什么,我也不会问,我这一生欠他已经够多了。可是王子,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吗?”
完颜烈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想。每一个匈奴人都想。”
“豆儿,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你帮我告诉他,让他一定要查出那个带兵攻打草原的人是谁,然后亲手杀了他,所有的悲剧,都是他造成的。”
“好,师娘,我答应你。如果你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就替他去找。”
我的话音刚落,却瞥见季冠霖与完颜烈正都同时看着我,完颜烈满目的惊奇,而季冠霖则是一脸阴霾,他的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作者题外话:这几天的收藏和投票好少呀,晓月很伤心。。。。。

初知结发(一)

我的心随着师娘的哭声被狠狠的揪起。一时之间仿佛一年前在匈奴禁地石墓中的壁画就在眼前。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被无情杀戮的场景刺得眼睛生疼。或许匈奴王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那场血案是草原上每一个人心中永远的痛。但是师娘更没有错,她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却要承受着莫名其妙的罪孽,本来一切与她无关,却偏偏又毁了她的一生。而这个悲剧的缔造者却一直隐藏在幕后,如果他已经死了,即便是他的后人,是不是也应该出来把事实讲清楚?匈奴这个民族是一个团结暴戾的民族,偏偏也是最执着的民族。如果不能解开心结,这种仇恨依旧会在草原上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
我暗下决心,这个真相我一定要查清楚。
师娘执意不肯随我回宫医治,而且让我也不要再来看她。我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师傅,提及凤凰山。我怕刺激她,因为我知道,师娘心里是有师傅的,而且把师傅看得很重很重。
当时师娘的这种感情我一直非常不理解,可是很多年后当我明白师娘那时的心情后,才发现,这种感情真的让人好痛。
回宫的路上,我想起师娘哭着思念她的孩子,眼泪又流了下来。
完颜烈皱着眉问我:“好好的,怎么又哭了?你夫君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白了他一眼,他似乎早知道我会有这种反应,冲我挑了挑眼眉:“等有一天我死的时候,你再好好哭吧。我活着一天,就见不得你掉眼泪。”
“呸呸呸,青天白日的,瞎胡说!什么死呀活的。”
“小豆豆,也知道关心我了?既是关心我,就不要再哭了。”
我还是忍不住掉泪:“我只是看见师娘喊自己的孩儿,心中难过,其实我也不记得自己娘亲的样子。”
完颜烈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把我揽在怀中,他的眼中充满怜惜,额头抵住我的额头,鼻尖挨着我的鼻尖,慢慢的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唇就又朝着我的唇吻下来。我一侧脸,却刚好被他抱个满怀。他的脸颊贴着我脖颈,肌肤相触的地方,让我感觉到他的肌肤一瞬间滚烫起来,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
可是嘴上却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豆豆既嫁了我完颜烈,别人就都不需要了,你夫君我保管比你爹娘对你好。”
一句话说的我,破涕而笑。
车帘挡住了外面的艳阳,我在他的怀中又听他说:“当年你从草原离开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死生是死,人在哪里,于是我就不停地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希望你能感受到我在想你。可我念了无数遍,你却一直没有音信。
我知道,你并不晓得我在等你。更不会和我想念你一样,想念我,可是我不在乎,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找到你,然后娶你为妻。嫁给我完颜烈,实在是你的福气。”
忽然我感觉,他在我的发间,拨弄了一下。我抬起头,看见我头上的木簪正被他拿在手里。
“你拿我簪子干什么?”
作者题外话:写文有时好寂寞,谢谢大家!

初知结发(二)

“你拿我簪子干什么?”
完颜烈的眼中,眸光璀璨,幸福的笑着说:“这是你的随身之物,把送给我吧,我日日戴着它,就好像,你每天亲手帮我束发一样。”
我听了他的话,顿时睁大了眼睛:“怎生的一根簪子还有这样的说法?”
完颜烈似是越来越有兴趣,滔滔不绝地对我说:“真是个孩子!
你们中原的文人不是一直将青丝比作情丝吗?有一句诗难道你也没听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个结发说的就是“束发托身”、“投丝慰情”
我脸上一白,完颜烈只道是我不明白,又继续解释道: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你们中原人,新婚之夜只有夫君才能来解开新娘子盘着的发髻,然后再行夫妻之理。夫妻互相结发,青丝缠绕.就成了结发夫妻.
如今你我尚未成亲,所以我戴着你的簪子,就好像你的双手天天为我束发一样。
我的心好像被重物狠狠的捶了一下:
青丝,情丝,送簪之人让我戴着他亲手做的簪子,每日用它绾起我的青丝……难道也好像他每日为我亲手盘发一样吗?他心里也曾这样想的吗?日后我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娘,可他却偏要继续留着这种梦想。。。
马车驶进了宫门,一路行至深宫.不知哪处宫殿传来伶人的戏文声,语*深婉转: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壁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这韶光贱.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惹下蜂愁蝶恋,三生石上缘,非因梦幻,一枕华胥,两下遽然。…..
车子停了下来.
“完颜烈,把簪子还给我,这个..不能给你.”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完颜烈却抱着我跳下了车,把我放下后。所问非所答道:“你父皇让我今日去见他,我先走了。”
“还给我。。”他大概以为我是在不好意思。笑着看了我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我嚷着,一路追赶他,前面再走就是父皇的御书房。远远的见到两个人,刚从御书房内出来,听见我的喊声,同时看向我。带我看清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心中一顿,抓住完颜烈的手,使劲去抢那簪子。
完颜烈大概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似乎被我吓了一跳。手一松,木簪竟落到了身旁的碧池之中,我顿时惊呆了,口中不敢相信的怔怔念道:“簪子,我的簪子。。。。”
眼见那木簪随着曲水,漂入藕花深处,渐渐的离我而去,越来越远。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我扑通一声跳入池中,双手向着木簪伸去。。。。。
作者题外话:一场幽梦同谁近,千古情人独我痴.
过年了吗?越来越冷清了.


落水 失簪(再次修改)

水触及身体的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识水性。眼看着簪子就在眼前,只好硬着头皮挣扎着扑腾过去,不多时就已经呛了好几口水,长发很快散落下来,一身衣裙沾水后紧紧裹在身上,直拖着我往下沉去。
“豆儿!”岸上,完颜烈一声惊慌的呼喊骤然传入耳朵,有如平地惊雷。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噗通”一声水响,这个傻小子已经直直砸在我的身后,激得水面一阵颤荡。
顿时心惊。
这个匈奴王子从小生长在大漠,水性又能比我好倒哪里去?这样突兀地跳下来,只怕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徒增麻烦。才一楞神,刚刚还在手边的木簪已经不知去向。心中陡然一阵绝望。
碧池中的水和着搅混的泥沙铺天盖地而来,直冲入口鼻之中,浑浊难忍。冰凉的池水中,我感觉身体已经是越来越冷,不由得阵阵懊恼,明明是一点小事,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无能为力?
岸上好像来了许多人,我听见他们纷纷跳水的声音,近在咫尺。可是手脚却渐渐瘫软,意识也逐渐模糊…
片刻后,感觉身子突然一轻,好像有人将我托着抱了起来,之后,我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彻底失去了知觉。
恍惚记得自己以前也曾经这样落水过,然后也是这样被人救起……
“豆儿!豆儿!…”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阵阵焦急的呼唤。那样熟悉。
后背上,一阵拍打不断,刚刚喝下去的水不停上泛。吐着吐着,肺里渐渐有了空气,我急剧咳嗽起来。费力地睁开眼睛。
那个抱着我的人,一身银色的衣袍,同我的衣裙一样,也是湿漉漉的.额边一缕青丝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珠,脸色苍白,脸颊上沾着水渍,却越发显得五官精致,英俊不凡.
刚才的呼唤,明明那样担心,可看到我睁开眼睛后,这个人却突然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甚至眼神还有点恨恨的.
而他眸中的我,一张俏脸上,杏眼圆睁,樱唇半张,娇喘微微.
救我上岸的是他?居然又是他,是何子衿.我愣住了,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我还在惊讶之中,他却咬牙说:“玩得这么高兴?竟掉到了水里?”
他在生气,整个池边的人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此刻隐忍不发的怒意.
他以为我刚才是和完颜烈在打情骂俏,然后失足落水?
他的表情告诉了我答案.心中的暖意顷刻间被抽干了,鼻子一酸,眼泪就要落下来.
这个久违的怀抱还是那样温暖,让人舍不得离开。
我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生生的将眼泪逼回去,然后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已经挤满了人,除了宫人外,太子哥哥正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看着我,却似乎忘记了走上前来.
而不远处,几个宫人拖着完颜烈从池边爬上来。他此刻也是一身的水,狼狈不堪.
只是这片刻之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若还是留恋这份不该留恋的温暖,好像会让完颜烈很丢脸,很难堪.我不能这样做.于是挣扎了一下,试图慢慢直起身来,可是才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何子衿还在生气,却用不容辩驳的口气说:“别动,已经派人去抬软塌了。”
大概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我抽动了两下嘴角,声音轻不可闻:“那就有劳王爷,扶。。本。本宫起来。”抱着我的何子衿身上一僵。
我心中一痛,别过脸,就看见完颜烈正大步朝我走过来。
他一脸懊恼,眉头紧拧:“不就是一根破木头簪子吗?下回我不要就是了,丢了就丢了,也值得跳下水去找,你这么聪明,怎么却做出这种傻事,到底是人重要,还是簪子重要?
“簪子没了。。。”我低低地吐出这句话。
“豆儿,原来你是。。。”抱着我的男子一下子愣住了,犹豫了一下,突然将我紧紧搂在怀里,让我贴着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也许是。。我错了。。”
这短短的几个字他说得无比艰难,似是挣扎着要做出什么决定.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身上陡然一轻。原来是完颜烈从何子衿的手中接过我,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把我抢了过去。
秋风瑟瑟,和煦的阳光自空中洋洋洒下。树叶经不起风的撩拨,缓缓起舞,伴着几分悲戚地缠绵旋转着掉落。
再看向何子衿。他的眸光幽远高深,似乎连睫毛都冻住了。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和完颜烈,可是又好像不是我们,而是连他自己也不能确定的未来。


我的母亲(一)已修改

回到瑶华殿,混混谔谔的听任宫女帮我梳洗更衣,洗漱完毕后一头栽倒在床上,脑袋象被锤子砸过一样疼痛,在这漆黑的夜晚里,心中空荡荡的,茫然无助.晚上偏偏又发起烧来.我吩咐不许传御医.随师傅学艺多年,也略通医术.知道自己不过是有些着凉,并无大碍.若是此刻宣御医来,被父皇知道了,必定会怪罪服侍我的人未曾尽心,到时又将搅得这整个深宫不得安宁.
皇宫,这个天下极尽奢华的高墙内真是我的家吗?
自我回宫后,这些日子经历让我身心俱疲,内心苦楚不堪。无由大师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若不是他劝父皇送我出宫学艺,我哪会有凤凰山上的十年虽然简单平静,可又快乐的生活呢?传言无由大师已经涅磐了,我暗下决心,一定去祭拜一下他。
想到这心中一动,另外一件事涌上心头:匈奴人一直认定无由大师将一个锦盒交给了师傅,开始说锦盒里是关于当年匈奴惨案的真相,后来又说锦盒里装的是什么天下至宝,正是这个传言将师傅推上了风口浪尖
可是师傅真的知道真相吗?自从云南一别,师傅就杳无音讯.他明知道师娘在相府,为何却仍只身前往草原?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脑海里灵光一闪,难道是师傅知道自己此去大漠凶多九死一生,所以才故意成全师娘?若这是真的,莫不成爱一个人也可以用这种方式?只是这样的爱也太无私了吧!不知道师娘能不能体会这份深情。可我总觉得师娘对宰相的感觉并不像我看到的、听到得那样简单。
可若是换作我是师娘能体会师傅的良苦用心吗?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又联想到了自己,还是又再为那个人找什么美丽的借口?我不是盈弱的师娘,即便是,只要我一息尚存,无论事实有多么残酷,也希望能和他一起去面对。而不是这样从头到脚的被蒙在鼓里。
世上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明明猜不透一个人的心,却还是忍不住去猜,真的让我痛苦不堪.我开始讨厌自己了,我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对自己说:再想你就是小狗。
虽然这些事情我可以不想,但是今天对师娘的承诺,我却一定要做到.匈奴惨案距今已经几十年过去了,匈奴人查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真相.我应该从何查起呢?
躺在床上,透过纱帐,看着窗外,今晚皎洁的月光自窗外挥洒在床前,举目望去,弯弯的月牙竟像是宣纸上画着的一抹无奈的微笑.我虽然喜欢秋天,可是却一直觉得秋天的月色太过清冷.今日更是如此.
今日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皆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空中的这弯新月,必定知道所有的一切,却不能亲口告诉我.
淡淡的月光,又让我想起季冠霖送我的那枚发光的碧寒珠,那次在石墓之中何子衿说它本是匈奴人的圣物.却出现在了相府,这季家又和草原有什么样的关系?若说季冠霖上次请命出兵攻打匈奴是为了我,可他的父亲之前也不止一次的建议攻打匈奴,这为的又是什么?季家会不会和当年的血案有什么连系?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季盛芳。那日三师兄假扮何子衿与她见面。好像是为了从她手中骗取什么东西,而且貌似是很重要的东西,否则五皇兄与三师兄也不会这样费尽心机。这个东西,何子衿必定也是知道的。否则季盛芳也不会对三师兄深信不疑。
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季盛芳聊聊,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毕竟上次“正德门兵变”她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有了些盼头,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只盼自己快点好起来,明日再往太子的东宫走一趟。

我的母亲(二)

“公主殿下,您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下人吧,您就别出宫了。”秋芬一边服侍我更衣,一边央求到。
“为什么?”
“昨日公主殿下落水,陛下龙颜大怒,我们昨天被总管狠狠地责罚过了,若是陛下知道公主殿下今天又往外跑,我们这些作下人的可没有活路了,殿下可怜可怜我们吧。”
我看着她一脸的可怜状,忍不住逗她:“咳,听你的话,好像伺候本公主很委屈呀。”
“公主殿下?奴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她低着着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笑嘻嘻的说:“一会儿我去东宫见了太子哥哥,让他从御林军里给你找一个英俊的小女婿。你放心,有我在看哪个敢责罚你”
“公主殿下,昨天前半夜还长吁短叹的,今早上倒有心情捉弄人了。”秋芬小声嘟囔着
我冲她挑眉哼了一声,走出寝宫。
还没走两步,秋芬等人就拿着伞跟了上来:“公主,今儿若是再淋了雨,可就了不得了,公主慢点走,就当可怜可怜奴婢们了。”秋芬叫着。
瑶华殿外,溪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落在石板路上,发出连绵的轻响。像是轻叩着心房的声音,让人满怀希望。
雨中漫步真实很浪漫,只是身边少了些什么,不知不觉来到了东宫。只见一群太医、公公、嬷嬷、宫女在内殿急匆匆地穿梭着,不知在忙些什么?
就在我诧异之时,却见太子哥哥从内殿里走了出来,见到我后,走到我身边,一如平时那样温和的对我一笑:“豆儿何时来的,怎么站在这?”
太子哥哥的笑容虽然依旧淡如清风,脸颊上却被我发现尚残留着的一抹红晕,再细细打量,他眉宇之间竟平添了往日少见的一丝喜色。
于是我笑着问道:“今日,太子哥哥的宫中莫不是有什么喜事?”可是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难不成是太子哥哥就要迎娶那丽国的公主了?如果是的话,又怎能算作是喜事,不过是哥哥怕我难过,才替何子衿与那丽国联姻的。哥哥对我的好,岂又怎止这一件?我顿时心生愧疚。
太子哥哥捕捉到我眼底的变化,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象往常一样宠溺的抚了抚我的头顶,柔声说道:“刚才太医为丽君诊脉,说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我抓着哥哥的衣袖,兴奋的说:“原来我就要当姑姑了。”
“我还有事,豆儿来得正好,不如进去替我陪陪丽君”。
“好”我忙答应着,太子哥哥笑了笑,然后带着身旁的两个小公公走向殿外。
太子妃的寝宫内,一对铜铸的麒麟兽袅袅的吞吐着香烟。重重曳地的帷幔之中,一个女子,云鬓微斜,侧卧其中。一个老嬷嬷坐在床榻前,不知正说些什么。
宫女见我连忙要上前通报,被我摆手拦下。
我屏退众人轻轻走上前去,却听那老嬷嬷低低的说:“陛下派老奴前来侍奉太子妃,老奴自是不敢怠慢,今日起您的起居饮食都要由老奴安排。”
我细细打量那老嬷嬷,年纪少说也有六十上下。虽皱纹满面,但眉目中又有一股难隐的精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