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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餐饭吃到了晚上七点十几分。
裴星和初旭收拾碗筷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裴星探个头,是温远星的妈妈,他们几户人家饭后总是聚在一起,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裴星走出去喊人,温妈妈笑着说:“今天怎么回来吃饭了?”
“带男朋友回来的。”裴妈妈淡淡的说,眼里却带着笑。
温妈妈惊讶的看着裴星问,“小星星都交男朋友啦?”
裴星点点头,温妈妈立刻问:“哪的人?人怎么样?”
“别问了你也认识的。”裴妈妈说,“就初旭。”
“初...初旭?!”温妈妈更惊讶了。
初旭在这时走出来,看见温妈妈,弯腰鞠躬说:“温妈妈好。”
温妈妈愣了好一会才回神,之后和裴妈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走了。
温远星家。
温妈妈一路晃神回到了家中,新闻联播正播完,尾音还在持续,她走进去,对着温爸爸说:“致迎,我记得远星早几年前是不是托我给一样东西给小星星和初旭来着?”
“没有吧。”温爸爸沉默一会仔细一想,“好像真有,我记得是两封信,我放起来了,我去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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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旭洗完碗之后坐在客厅里和裴爸爸下棋。
两个男人无声的注视着棋盘,裴妈妈在和裴星的外婆电话唠家常,而她则接到了温妈妈的电话,让她出去去她家里一趟。
裴星走到了温远星的家里。
还是和旧时的院子一摸一样,包括那刻在墙面上的温远星三个字尽管经历过风吹日晒也一如既往的清晰无比。
她走进去,温父温母热情的很,温妈妈牵着她走到了一个房间里,这里是温远星的房间。
似乎是许久没有人进来,空气中夹杂着一些潮湿闷热的味道。
她走到里面转了转。
时隔这么多年,里面还有她以前喜欢的芭比娃娃和各种小说。
裴星脑海里浮现了温远星的模样,她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在这时,温妈妈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你和初旭在一起了,温妈妈也没什么能给你。”温母边说边打开了盒子,拿出了一个白色润玉质地的玉镯子,笑着说:“这个是我家上一辈传下来的,温妈妈把这个送给你。”
裴星回神,立刻说:“不能的温妈妈,这么贵重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温母小声呵斥,“这个不贵重,这是温妈妈给你的礼物,不单单温妈妈给了你礼物,远星也有一个东西要给你和初旭。”
“远星?”裴星疑惑,“他送礼物给我们?”
“对啊,八年前最后一晚,他交代我的,说是只要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了,就叫我把手上的这封信交给你们。”温妈妈边说边将保存完好的信封交到她手上,“或许是他认为你们始终会在一起吧,所以临走前还交代我,一定要你们两个说你们在一起了,才叫我给你们这个信,你们没有说在一起就叫我永远别给,我也没看,你看看?”
裴星接过,低低的说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温远星的信就是一切谜底的答案了。
明天大结局见。
爱你们。
☆、大结局·完
曾经年幼的小孩子们都长大了, 大院里少了些许的欢笑声哭闹声和争执声, 原本热热闹闹的大院,此刻不过八点,却像是农村, 早早的关门睡觉了。
裴星绕着院子走, 手里攥着两封信。
她本想回去再看的, 远处一盏昏黄的灯映下来, 照在那一圈有些亮, 她有点想远星, 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写的信,她干脆直接倚靠在那块斑驳的墙上,在那盏灯下站着, 纤细的手拆开了那被蜡封起来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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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星。
我是远星, 还记得我是谁吗?
今天是2010年的8月1号,我独自一人在医院,今天下了雨。
你看这封信时,是什么时间,什么季节?
春?夏?秋?冬?
你现在多少岁了,过的好吗?
我爸妈...他们好吗?
小伙伴们也还好吗?
我有点自恋,我觉得, 你们肯定都很想我。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见这封信的,或许是在我死后的第一天,亦或许是在我死后的许多年,但是我希望又不希望你看见这封信。
我希望是因为不想你和初旭错过。
我不希望是因为我自私的不想你们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此刻的我在哪里, 是在天堂的游乐园,还是在十八层的地狱里等待鞭策。
我觉得,我在哪里,取决于你看完信后,是否会原谅我。
容我再一次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自私到在我生命的最后尽头,我和初旭说我喜欢裴星。
他当时的表情是难过的,伤心的,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可是我却是开心的,幸福的。
我喜欢你,裴星,好多年了。我终于说出口了。
在你还是小娃娃的时候,我记得,小时候你喜欢黏着我,长大后却渐渐的和我保持距离了,当我发现时,你已经喜欢上了初旭。
当你第一次告诉我你喜欢初旭时,我虽然笑着,但是内心的痛却没人能懂。
我三番两次阻止你和他告白,但是你都不听我的。
日渐,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嫉妒初旭了,特别是当你告诉我,他拒绝了你时,我更嫉妒他了。
这份嫉妒持续了好多年。
直到2010年的夏天,我知道或许我不能活长了,在病房里我看见你和他坐在一起温习作业,而我却只能睡在床上吸着氧气。
我又一次嫉妒他了。
所以当你拿着情书告诉我,这是你写给初旭的告白信时,我和你说了谎,我说“这封信不够感觉,你换一个。”
你深信不疑,我叫你晚点再送给他,而你估计是在可怜我亦或许是真的听我的话,真的答应我了。
当你把那封信随手一丢时,我的嫉妒心在这时达到了顶点。
我撒谎了。
当初旭暑假假期在医院守夜那晚,我告诉他,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这也罢了,我和他说,我喜欢裴星很久了。
当他难过时、不可置信时,我卑鄙的说:
“你相信我,我死后,在裴星的心里,远远比你这个活人来的有地位。”
“初旭,求求你了,离开她,把她给我吧。”
“初旭,你记住,活人是斗不过死人的。”
这些话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初旭。
你在我身边和往常一样,我知道,初旭没告诉你我和他的谈话。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看见这封信,就代表你和初旭已经在一起了。
我很后悔伤害了他,他现在在你身边吗?
如果在的话,让他别生气了。
对不起,裴星。
裴星,我如果在天上人间,我想祝福你。
就算在地狱熔炉里,我还是想祝福你。
祝福你和他。
不知道我这封信是否多余,不知道你是否恨我。
但是,请记住我吧。
毕竟,远星很爱你。
这一生,远星的生命很短,我听见了医生告诉我活不过这几天,可我却用了这几天做了坏事,我死后会下地狱吗?
小星星会原谅我吗?
我还是或许还会有点不甘,但我想告诉你。
我在十八岁的夏天结束了我的生命。
我在十八岁的夏天,爱了一个女孩整整一生。
裴星,我这辈子就开心的事,就是名字和你一样有个星字。
真的,你不能懂我这种感受。
就像你不能懂我我爱你那样。
爱你这件事是我做过最好的事。
再见,愿来世有缘相见。
我希望看见这封信的女孩能幸福。
祝福裴星和初旭能携手同行直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十八岁温远星献上。
2010年8月1号,夜里12: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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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旭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裴星回来,心中有些不安,站起身往外走。
大院里安静无声,沿途只剩下树叶簌簌作响。
初旭从裴星家走出来,差不多走到温远星家的那一边时,忽然听见了墙角传来细微的哭声,声音细弱,像是小兽的鸣哭。
他顺着望过去。
路灯下,小女人蹲在地上,双手怀抱着膝盖,手上还攥着两张纸,哭的一抽一抽的,让人看了直心疼。
大院没人来,六户人家围成一个院子。
这女孩明显就是裴星,哭声,服装,和给他的感觉。
裴星说不出来看见这封信后的感觉,总归是不好受的。
但更多的是心疼初旭。
她想起温教授曾无意间提起对初旭的评价,说他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扛,默不作声,在外人面前,装的轻松自在。
裴星边哭边想,可不就是这样吗?
他什么都自己扛着,什么都不说。
裴星想到这,又想到这些年他所经历的一切,哭的更难受,耳膜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把外界的声音都隔绝了。
以至于,初旭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她也不知道。
直到他将她揽入了怀里,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薄荷香,她才蓦然回神。
初旭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端,安静的没说话。
对于初旭来说,她少有哭成这样的时候,所以他选择了安静的聆听。
没问她为什么哭。
也没叫她别哭。
裴星含着水雾的眼眸闭上,眼泪啪嗒的掉了下来。
伴随着她哽咽的声音响起:“初旭啊......”
初旭轻轻的“嗯”了声,“我在。”
“我都知道了。”裴星没打算瞒着他,哽咽说:“那年温远星对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
院子里的树叶簌簌作响的更为厉害,像是狂风肆虐一样。
初旭身子忽然僵硬了下,被他抱在怀里的裴星明显感觉得到。
她微微的支起身子,细臂抱住了他。
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啊初旭。”
“嗯?”初旭将她搂紧。
“我一直觉得你的不告而别让我难解释怀,却没想过你怎么会忽然不告而别,也没去问你,也没去想过。”
“没什么事了,都过去了。”初旭柔声说,“乖了,别哭了,哭得我难受。”
“初旭,我问你。”裴星吸了吸鼻子,“如果不是远星的这封信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告诉我这件事?”
空气中夹杂着他身上的薄荷香,头顶上的天繁星点点。
他安静了半晌,低低的“嗯”了句,“我做不到他死了之后还去说他的坏话,做不到。”
“本来他去世这件事我就很难接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又去掀开这个伤疤,就让他走的安稳点吧。”初旭说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你生气了?”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裴星自嘲的笑了下。
“不是生气。”裴星说,“是心疼。”
裴星看着初旭,眼眶红的像小兔子,眼眸含着一层雾气,惹人怜。
她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觉得心脏位置,哭过后的声音略显的嘶哑,她说:“就这,疼。”
“我一想到他说的那些话我就心疼你,凭什么啊,凭什么什么都要你承受着,凭什么他在死之前都还和你说这些啊。”
她在为他打抱不平。
初旭浅笑了下,觉得压在心里头好几年的委屈忽然没了,像是云雾逐渐消散,终见的天光。
他伸出手将她抱紧,“乖,让他安息吧,别说了。”
还能说什么呢?
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总归一切误会都消除了。
“初旭。”裴星喊他的名。
初旭抱着她,下巴放在她单薄的肩上,轻轻的嗯了声,柔声说:“我在。”
“这么多年,你都在等我的吧。”裴星问,“是不是?”
“在的,一直在等你。”初旭说,“10年刚走的时候没两天就想回来找你了,谁知道刚好被提前召进了学校,更没有想到,一忙起来,六年没回过家。”
“所以。”裴星问,“你从来没有不要我?”
“从来没有。”初旭将她抱紧,“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嗯,我永远都是你的,只是你的。”
“嗯,我也永远只是你的。”
夜空中繁星点点,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
风轻,月明,星满空。
初旭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忽然问了句,“你当医生真的是因为远星吗?”
裴星:“不是啊,那年你不是要说要入伍吗?我听人说,可以当军医的,我就想着当军医去你部队那里陪你。”
可惜你一声不吭的走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牵着彼此的手更紧了些。
“老婆。”初旭喊她。
裴星轻轻的嗯了一声。
初旭问:“你还记得在汤溪看见的那封没署名的情书吗?”
裴星记得,有两封情书,一封写了她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但是另一封没署名,但是字迹却是她的。
“那封情书当年是给我的吧?”初旭轻声问。
“是。”裴星应的很快。
那封情书的确是给他的,只是她担心自己写的不好,去问了温远星,没想到他居然把她写给初旭的那封情书说成是写给他的。
以至于让误会变得更深。
听见她的答案,初旭垂眸抿唇笑了下。
“初旭。”裴星问,“你吃醋了?”
她虽是疑问却很肯定。
初旭耳根有些红,牵着她的手的那个大掌用力的捏了下。
他看了她一眼,像是在问:怎么总是明知故问啊?
裴星明白了,莞尔一笑不说话了。
快到家里时,她喊他。
“初旭。”
“嗯?”
裴星看着他,“你相信我,我只爱过你一个人,对于远星,我只是把他当哥哥。”
“好,我相信你。”初旭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很开心,裴星感觉得到。
回到家洗完澡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裴星因为哭过,头发被初旭吹干之后沾上枕头就睡了。
初旭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来。
见她卷着被子,初旭将空调的温度升高一点,吻了吻她的额,踩着棉拖往客厅走。
他在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罐啤酒,刚想扣开易拉罐的环时,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裴星的脸。
算了,不喝了。
不然她又要担心他的嗓子了。
初旭转头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客厅上坐着。
桌面上还放着两封信,都是温远星的,一封是给裴星的,一封是他的。
他伸手,拿起裴星的那封看了下,过了几分钟,他放下,又拿起自己的那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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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
对不起,在我最后的人生里,我做了坏事。
你恨我吗?
就算恨,也请好好的照顾她吧。
对不起,哥。
真的对不起。
新婚快乐,哥。
十八岁的远星是个坏人,但远星心里永远有哥哥。
我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很早就喜欢小星星了。
所以。
哥哥,我祝福你和嫂子。
她虽有不足,但
长路漫漫,细心多于感叹。
哥,谢谢你教我写字,教我读书。
更谢谢你,曾经推着我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看许多好看的风景。
哥,谢谢那些年,你在黑暗中陪伴我的时光。
十八岁温远星献上。
2010年8月1号,夜里一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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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旭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单薄的眼望着水晶灯。
他没记错的话,温远星在住院时曾说过,“哥”这个字,他叫不出口。
但是信里却写了好几个哥。
时钟到了夜里一点整。
空荡的客厅忽然响起初旭低沉的嗓音:“既然你都叫我哥了,那我和你嫂子就原谅你了。”
话说到这,他红了眼,想到他毫无血色的脸庞,又想到他写给裴星的信,问他们好不好。他沉默片刻,轻声低喃。
“我们都很好,只是很想你。”
—
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眼到了十二月末。
清市的冬天比别的城市要冷许多,特别是外头此刻下了雪,白花花的一片,雪堆踩上去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午。
裴星下班,将初旭装在包里给她的围巾和手套、护耳、口罩一系列东西穿戴整齐之后才往门口走。
不然那人见她光着手和脖子又要不高兴了。
出去的意外却没有看见初旭,她拨打了他的号码,得知他在医院旁边的那家咖啡厅。
她疑惑,这人今天怎么想喝咖啡了?
边这么想着边走到了咖啡厅,门上按了小铃铛,她开门,铃铛就“叮铃铃”的响起。
许是咖啡厅本就安静,铃铛声有些突兀,她一进去就看见了初旭,他也正在看着她,对她眨眼和招手。
裴星走上前,初旭站起身将她的围巾手套护耳和口罩自然的接过拿在自己的怀里。
他问:“冷吗?”
“还好。”裴星说:“这么多装备,冷不着的。”
初旭低头笑,知道她在抱怨他给她穿太多。
“你怎么想着来喝咖啡了?”裴星问。
而且看了他一眼,他现在坐在她对面,这一点让她有些疑惑,毕竟这人出去外面吃东西最爱的就是和她一起挤,一般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和她坐在一起的,而不是坐在她对面。
他肯定有话要说,裴星猜测。
但没想到,没听见他说话,却听见服务员站在点单口那里喊:“初太太,请上来拿您的咖啡。”
裴星眨了几下眼睛,呆呆的看着初旭。
服务员加大音量又喊:“初太太在吗?拿一下您的咖啡。”
裴星看过去,初旭坐在她对面,也不去帮她拿,只是开口像是提示她一般,嗓音带着一股子零星的笑意,说:“叫你呢初太太。”
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的小心思后,裴星弯起眉眼笑。
裴星端着咖啡往门口走,初旭跟在她身边,她挽着他的手臂,他撑着伞。
漫天大雪,他的伞往她那边倾,自己的肩被雪花沾湿了一片。
裴星喝了一口咖啡笑的眉眼弯弯,声音轻软:“初先生,谢谢你的咖啡哦。”
初旭顺势低头吻了她一下,眼里是温柔,“不客气,初太太。”
·
雪花掉落在伞端,化成一滩水。
裴星和初旭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并肩而行。
春暖会花开,而你也会一直在。
曾错过过,也曾翘首以盼过。
等待也无疑是最难熬的,但一想到彼此,所有的苦痛都不值一提。
八年里几千个日夜。
曾夜里想你想到无声的哭泣,也曾漫无目的地找寻过你的消息,也曾堕落自己,但却从未想过要放弃你。
因为我知道,有你等我,无论多久,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只要一场重逢,我们便可赎回岁月里所有的错过和蹉跎。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番外·一
2008年八月份夏季, 艳阳高照。
恰巧是北京奥运会开幕,一首“北京欢迎你”响遍大江南北。
大院里响起狗吠声, 隔着门窗传入了正在看电视直播的裴星的耳朵里。
她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
电视机里, 她看见刘国。梁吻了手里的金牌,五星红旗在迎风飘扬, 一种自豪油然而生,她也跟着笑出声。
她手里抓着一包红黄色的零食袋,上面写着“咪咪”, 她抽出一条放进了嘴里, 嘴里响起咯嘣脆的声音,比她电视声还大。
楼梯口响起脚步声,裴星眨巴了几下眼睛, 待确定是脚步声时, 她立刻弹跳起来,将电视机关掉,又飞快的将“咪咪”全部一口塞进了嘴里,小嘴顿时鼓起了一个大包, 坐在了窗户边的书桌上背对着门, 假模假样的看书。
裴母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欣慰的笑了下。
“星星, 妈妈等下就走了,你自己确定可以吧?”裴妈妈问。
“可以的,不就是自己住几天吗, 没关系的。”裴星边说边嚼,嘴巴里的咪咪香气十足。
“那就好。”裴妈妈问:“你在吃东西吗?”
裴星将最后一口咽下去,摇头:“没有啊。”
“那我走了,我已经和初旭说好了,你要是有作业不懂的,可以去问他,你初妈妈和初爸爸和我们一起去北京,你要是实在害怕就去他们家先住几天。”
裴星的那句“我才不害怕”在听见初旭的名字时,话到了嘴里变成了:“那我还可能真的挺害怕的……”
裴母:“你给我收起你那个小心思,人家根正苗红的三好少年你别带坏人家。”
裴母倒不会害怕初旭和裴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初旭对她女儿那话不多说的样子,她还是看在眼里的。
“知道了知道了。”裴星敷衍。
她倒是想,人家理都不理她。
裴星初旭的爸妈坐上了汽车驶出了大院。
一直到晚上裴星才舍得把电视关掉,也没管自己穿着颜色亮丽的花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她哼着小曲下了楼,在自家的沙发上看见了初旭。
“……”
空气有短暂的窒息。
他坐在沙发上,头往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他留着寸头,脸庞虽然带着少年的稚嫩感,五官的棱角却也刚硬。
一看就是个酷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