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道理?”严绾不解“你对珠宝的感性和理性认识,是一步一步深化的。而她,则跳过了所有的环节,一步登天的梦,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成。”

严绾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她对珠宝有一种天然的喜爱,这是她能够成功的原因。”

陈晓蓉会成功的,事实上,她在多年以后,就已经是陆氏的首席设计师。

这一次,我不会输给你。

严绾的唇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扬着眉轻快地说:“走吧,等我拿到大奖,请你吃大餐!”

闫亦心微微勾唇:“唔,看来我可以去预订座位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荆棘
斑彩石的切割因为硬度底,难度不大。闫亦心和严绾都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神态都十分轻松。准备工作也很顺利,严绾甚至乐观地认为,在晚上十点钟,就能完美收官。

严绾轻轻地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谣,她很少听流行歌曲,会的旋律也不过颠来倒去那么几句。闫亦心则微笑着倾听,既不发表意见,也不打扰她的兴致。

“绾,你拿放大镜来给我。”闫亦心忽然神情一凝。

严绾因他的严肃,吃了一惊,怔怔地问:“怎么了?”

闫亦心的眼睛,盯着那抉斑彩石,眉头微微地皱起:“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啊?”严绾急忙拿过放大镜递给他,操作台上的斑彩石,仍然得绚丽夺目。严绾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闫亦心神忙严肃,对着放大镜仔细观察。

“怎么了?”严绾看他把放大镜收起来,连忙夺过来自己看。

“你着这里的光线,有一点转折,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闫亦心用手虚指,怕指甲把斑彩石的表面刮花。

严绾看了半天,才苍白着脸点头:“是啊,难道…这里有一点裂隙?如果照我的设计方案打磨的话,是不是会从中间裂开?”

“让我测算一下。”闫亦心捞过了自己的笔记本,十指如飞,不知道用什么模型,模拟着斑彩石的各种方案。

严绾觉得仿佛有一桶水,从头浇到脚,说不出的凉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巨大的快乐,忽然被冰成了失落。

“那…怎么办?”她自言自语,有些失魂落魄。对于她来说,这个设计正是为这块斑彩石量身定做,而且得到了来自闫亦心的肯定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别急,不是世界末日。”闫亦心虽然全神贯注,但是严绾的失神,他还是看在眼里,“你先坐下来,我来我一个解决办法。斑彩石和一般的宝石不同,即使在那里下刀,也不会让整块宝石裂开。”

“但是会破坏它的色泽和火焰的流动啊…”严绾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瑕疵。

“嗯,把宝石再拿给我看一下。”闫亦心一只手还不断地操作着鼠标,另一只手则向严绾伸了出来。

“哦…”严绾连忙把斑彩石从操作台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交到他的手里,“我觉得这里的光源,似乎有一个打旋的过程,似乎这里的衍生光,特别的亮丽。”

“如果我们在侧边下刀,这里作为整个宝石的中心,也许效果会更令人惊艳呢!”闫亦心开着玩笑,严绾却神色一动,把头凑到了他的脑袋边。

“我觉得这样的方案可行,我把设计图稍作改动,以这里为中心火焰的焰头可以呈莲状展开。”严绾考虑了一下,“等等,我改一下草图。”

“好。”闫亦心点头答应,用游标卡尺,把精确的数字都标给了她。

严绾把负面情绪努力撇出去,却仍然在半个小时以后才进入状恋。

“这样改行吗?“她把图纸拿给闫亦心.他正在给斑彩石重新划线。

“在切割打磨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失去了你之前设计上的那点灵气。”闫亦心摇头,“你只要改换一个中心位置,其他方面还是按照你以前的思路设计。火焰和莲花的视角,非常巧妙,放弃了就等失去了整个设计的灵瑰。““可是,我总觉得不趁手。”严绾泄气地坐下来,把头侧靠在他的肩上,“之前设计的时候觉得下笔如有神,刷刷刷几下就画好了。

可是现在画起来,总觉得哪里滞涩着,怎么画都觉得不太对味似的。”

“因为你有心理负担,刚才的设计臻于完美,而你既觉得斑彩石不帮忙,又想要超越前次的设计,所以才会太刻意,反倒不能放开手脚。”

严绾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道理我当然明白,可是人的情绪,哪里能够随自己的想像啊…我每次想到之前的设计,再想想这斑彩石给我出的这个难题,唉!”

“不能让情绪被它所左古,现在你心里还堵着呢,我们出去赏月吧。”闫亦心忽然“啪”地一声把笔记本合上,牵过她的手就往外走。

“哎…现在我哪有心情去赏月啊…”严绾苦笑,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掌却握得很紧,根本挣脱不开。

“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画图。”闫亦心很自然地接口,不由分说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我拿自己的衣服就行了。”严绾对他偶尔的霸道作风哭笑不得。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觉得冷。你不是总喜欢把我当成超大型热水袋吗?我天生是燥热型的体制,不怕冷的。”

那例也是!

看着是文弱的,可是衣服底下的肌肉,却很有看头。虽然不至于去当健美先生,但也修长优美。大冬天的,都只要穿一件衬衫,再外加一件西装,手掌心还是温暖的。

严绾没有再反对,跟在他的身后出了石屋。相对于翠屏山南麓的热闹非凡,北麓则要安静得多。月亮从密密的树叶间隙里洒下来,落在脸上和身上,都显得斑斑驳驳。

夜色凄迷,月光朦胧,偶尔有鸟的鸣叫声,似乎在远远的树巅传来,却越加显得整个山坎的静谧安详。

北斗星指向东方,却在月亮的银辉下,显得有点晦暗不明。月光和星光照在高大道劲的树干上,勾勒出了树的影子。仿佛是墨色的笔,画出来的浓淡有致的中国画。牵牛花的藤蔓,婉转细致地玩在乔木大挺板的树干上,已经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花骨朵。

“闭上眼晴,听…”闫亦心的声音,带着蛊惑人的力量,轻轻地在她的耳边低喃。

严绾果然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站在大树底下。

“听到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吗?小草和树根在呢喃…花草树木的芳香,从你的鼻端钻进来,一直沁到了肺腑…”闫亦心的声音,柔和得像是一根轻细的羽毛,在她的心尖尖上,轻轻地一点点抚过。

严绾微微动容,脸色放松了下来,连被那块斑彩石绷紧的神经,也一同放松了下来。

比起美容院里鼓吹的各种精油,比如保加利亚玫瑰、普罗旺斯薰衣草,都要来得清气扑鼻。这些自然界散发出来的味道,要沉心静气,慢慢地体会。

“大自然赐给我们安定的力量,不要太执着于成败得失。”闫亦心在严绾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才含笑劝慰。

严绾仰头,看着他温柔的面容,双手忍不住勾上了他的脖子:

“谢谢你,亦心。你总是会在我暴走的边缘,适时地唤醒我的神智。

我明白了,不会再执着于那比赛的结果。我成为设计师,并不是想要不断地获奖来肯定自己的能力,而是希望能让更多的人,特别是普通人,能拥有最适合自己的首饰。”

“我知道你很快就能想通的。”闫亦心的笑容加深,在月光下看起来,温雅得让人恨不能把这朵微笑,永世珍藏。

“有你在我的身边,我还会有什么想不通呢?”她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声音微大。

只听一声“扑楞楞”的声音从树巅传来,严绾一愕之后,才懊恼地说:“我太得意忘形,把鸟儿们都从睡梦里惊醒了。”

闫亦心却朗声大笑了赶来,惊起更多振翅的声音。

“呀,你是故意的!”严绾鼓着腮帮子叫,雪肤花容,却是浅嗔薄娇,让闫亦心看得忍不住俯身揽住她的腰,微一用力,就把她压到自己的胸膛上。

“绾…”他眉眼含笑,声音轻浅,仿佛是在她耳边的呢喃。

“亦心,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老天,让我今生能够遇上你。”严绾睫羽下垂,唇角上勾,露出一个纯美的笑靥。

“这也是我想要说的。”

严绾轻轻摇头:“不,你不会像我这样感受这么深。”

错过了一世,她还能有这样的机会遇到生命里的真命天子,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幸运的人吗?

比赛和大奖,都只是她生命里可以承受之轻。

再仰起头的时候,严绾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如光华般灿烂。

“亦心,我们回去吧,我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不比之前的设计差呢!”严绾忽然再度神彩飞扬。

“今天晚了,我们明天再开工吧。“闫亦心握住了她的手,摇头拒绝。

“我真的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看我画出来给你看!”严绾笑着挣脱了他的手,返身就朝石屋奔去。

闫亦心哑然失笑,看到她恢复了活力,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覆满月光的大铁门,连同台阶下细细的野草,都是一幅静谧的图画。连微微的风声,都显出了几分温柔。

严绾侧头,看着走在自已身后的闫亦心,莞尔微笑。一股暖意,从心底里升起。他的柔情密意,在清冷的月光里,把她缠绕得结结实实。

她有无限的勇气,面对所有的荆棘。

“今天,我会画出更好的图。”笑容里,她自信而骄傲,如同一尾涅槃的凤凰。
第二百七十二章 彻夜奋斗
午夜十二点,严绾还伏案工作。手里的铅笔,握得很**紧抿的唇线,十分坚毅。

“不行!”严绾又揉掉了一张纸,凌空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用铅笔在额头上敲了敲,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吐出来。

“明天再画吧,没有思路,现怎么努力,效果也只是事倍功半。”闫亦心把一杯温热的茶放到地的左手边。

严绾画图的时候,习惯铅笔不离手,所以一般用左手拿茶杯。这个习惯,倒和闫亦心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右手握鼠标的时候居多,所以也习惯用左手握茶杯。

“我不是没有思路,我有思路的!”严绾理直气壮地纠正他的说法,喝了两大口茶,“哇,这是什么茶叶,好苦啊!”

“…”

严绾的眉皱了起来:“不能换龙井和碧螺春什么的吗?干嘛自己找不自在,要喝这种苦得要命的茶啊!”

“苦味养生,良药都是苦口的!”闫亦心替她在怀子里又续了开水。

“可是,喝药是为了治病,我好好儿的跟自己过不去干嘛呀!“严绾有点心烦意乱,“我看你平常喝的,大部分是龙井,我也喜欢喝。”

“绿茶能够防电脑辐射,所以我平常喝那个。你用电脑不多,最近有点心浮气躁,天气又渐渐地开始热起来,所以我给你买了一点苦丁茶。”

严绾知道他一番好意,其实她发牢骚只是为了发泄设计的不顺利,并不是真的对苦丁茶有多么大的意见。

“好吧,喝习惯了,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严绾放下杯子,右手的铅笔还握在手上,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己经半夜了,明天再设计吧。”闫亦心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替她捏了捏肩。

严绾转过目光,看到笔记本还在运行.知道他并没有闹着,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闫亦心也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见缝插针地关注公事,是他的一贯作风。

“我明明觉得思路很清晰,可是画出来却总是不尽如人意。”严绾摇头皱眉,“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完成设计图,要等到明天.也许就连线条都不见了。

我只是…没有办法把握脑袋里想要表达的东西。”

闫亦心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她的执拗,没有再劝。

“你先睡吧,好不好?”严绾握着他的手央求,“我画好了就来陪你。”

“你明知道的,我会等你,不管有多么晚。饿不饿?我替你热两个派当宵夜。”闫亦心用手勾着她修长的脖子,指腹留在锁骨处。

“不用,泡一杯方便面…”严绾说了一半,立刻噤口,“呃…说顺口了,其实泡面没有你说得那么没营养啦!”

“不许吃那个。”闫亦心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给我记住了,以后一个人在家,也不许泡碗面就打发。”

“知道啦!”严绾讨好地晃了晃他的手,闫亦心也就一笑作罢。

“啊,我想到了!”严绾忽然神色一振,回转身在纸上刷刷刷地画了起来。

闫亦心没有走开,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笔一划,把草图画了出来。

她画得很快,仿佛灵感忽然如泉涌,笔在纸尖毫无滞涩感,行云流水一般地画了出来。她画得十分认真,眼睛因为兴奋而眸光如水。上身微微前倾,让闫亦心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想把生命也倾注到她的笔端。

闫亦心始终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默地看着,目光随着她的笔而移动,看着她的设计,在笔下露出雏形,然后再进一步细化。

铅笔急速地移动,甚至没有一秒钟的停顿。严绾画得十分顺利,抿着的嘴唇微微上勾,显然心情极好。

“好了!”她欢呼一声,兴奋地放下笔,对上了闫亦心同样兴奋的眼晴。

闫亦心忍不住取过了设计稿,严绾的头几乎凑到了他的胸前,食指如玉,随着线条急速地划动。

“这样处理,既避开了这个裂隙,又能充分利用这里衍生光的特点,表现火焰内部的活跃和流动感,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你想的…果然不错。”闫亦心凝神细看,才点了点头,“和我标的线差不多,几乎不用什么改动就可以下刀了。”

“你明天再处理吧,我先把三视图和效果图画出来。”严绾把图纸收了回来。

“还画?”闫亦心的手掩在她的手背上。

“让我画完吧…不然的话,我肯定睡不着啊!至少…让我画完三视图,效果图着色我没有办法,只能明天去办公室完成。明天要把设计图寄出去,今天不赶工不行啊!亦心,让我画完吧,好不好?”

她软语央求,闫亦心毫无办法抵挡。

颔首的结果,为他带来了一份奖赏。严绾主动送上香吻,笑盈盈的眸子近在咫尺。在他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她的唇却一触即走,没有烧成干柴烈火。

闫亦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画图,我把宝石打磨好,陪你一起开个夜工,明天可以让工人去镶,也让你安下心。”

严绾抱歉地笑了笑,还没有开口,闫亦心对她摇头我只是怕你熬夜吃不消,我自己倒无所谓,反正已经习惯了。”

“以后不许经常熬夜。”严绾含糊地说了一句,就转身继续和白纸铅笔亲密为伍。

严绾的三视图画得很快,闫亦心的宝石处理也相当顺利。所以在两个小时后,双双放下了手,隔着机器,相视一笑。

“过来看看我的成品。”闫亦心对他招了招手,严绾立刻喜孜孜地跑了过来。

“哇,跟我预想中的简直一模一样!”她惊叹着,从闫亦心的手里接过斑彩石,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好了,今天总算完成了目标任务,天都快要亮了,灰姑娘早已经失去了水晶鞋,总该安分守己地睡觉了吧?”闫亦心好笑地拥过了她,“明天就交给工人去镶,这个精细的活儿我没有能力做。”

“这种技术含量低的活儿让你做,那也太大材小用了。啊…今天好累,怎么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呢?”

“别说是你,我都快累趴了。”闫亦心笑着说。

“那不一群啊,你干的是体力活,我干的是脑力活,坐着又没动,怎么也会这么累呢?”严绾反驳。

闫亦心笑骂:“好啊,你是骂我四肢发达,头脑筒单啊!”

“哪有啊,你自己要对号入座!”严绾吐了吐舌头,给出了一个如花的笑愿。

“睡吧,明天是周末,你先把设计图纸寄去组委会。”

“想!”严绾点头,用手掌掩下了一个呵欠,动作利落地就钻进了被窝.“为什么要先送图纸?我看,用不了几天,实物就会出新鲜出炉了嘛。到时候,一起寄去不就行了吗?”

“这是为了避免设计师的理念被别人剽窃,所以以设计图纸为准。

“哦,有理…在首饰加工的多个环节.都会出现这种泄密的可能。”严绾点了点头,“组委会想得倒真是周到。”

“这也是惯例。”闫亦心替她把斑彩石收好,“明天早一点下班,你的设计任务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我们就去度个假吧。”

“啊?”严绾意外地偏头,“去哪里?”

“你喜欢哪里?明天再研究线路吧,反正是自己开车,就在附近走走。”

严绾想了想,觉得最近的工作强度真的有点大,自己青春了七岁的身体,都无法负荷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休息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地点…“我觉得没有必要跑出去啊,开上三五个小时的车,就算不累也会觉得腰酸背痛。这哪里是去休闲啊,简直是出去受罪嘛!不如我们就在山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了,狠狠地睡上两天,什么疲劳都被赶走了。”

闫亦心失笑:“这里的景色看够了,也该出去养养眼。”

“哪里的山都差不多嘛要说山多水秀,倒是…”严绾愣了愣,把“浙江”两个子生生地吞了回去。

“你想去见凌伯父吗?”闫亦心知道她未竟的话,温和地问。

“算了吧…去了又要提起给妈妈迁坟的事,我不知道妈妈是不是希望回到浙江。”

“我想凌伯父其实是了解你妈妈的。”

严绾惊讶地抬头:“你是说,你同意迁坟吗?”

“我只是觉得,你爸爸不会对你妈妈不利。他对你妈妈歉疚于心,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对她的愿望不会有一点点违拗。”

严绾沉默了一会儿,又向闫亦心的身畔挪了挪:“也就是说,妈妈还是希望能够叶落归根的吧…是吗?”

“在这里,她只是牵挂着你。但是在浙江,她的朋友、亲人和家人,都在那里。”闫亦心实事求是地说。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严绾叹了口气,“好吧,下次他再开口,那我就.同意吧。让妈妈回外公的身边安葬,我想她一直觉得愧对外公的。”

“至少,那里还有你爸爸照料。”

“这里也有我照料啊…不过,也许你说得对,妈妈…更喜欢他的照顾吧!唉,只是这样一来,我在这个城市里,真的可以算是举目无亲了…”严绾不舍地说。

“怎么会呢?不是还有我吗?”闫亦心伸出一只胳膊,把她圈在怀里,静静地说。

“感觉不一样啊,我们虽然这么…嗯…亲密,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是最亲近的两个人。”闫亦心的声音含着笑,听不出有丝毫的睡意朦胧。

“是的。”严绾把头侧滚在他的胳膊上。

“如果你想去浙江的话,我们不如就去南浔吧。上次只去了一个小莲庄,还有很多值得一游的地方呢!”

“那里养老倒是不错,妈妈喜欢,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一个古典女子,又深受外公国文功底的熏陶。我虽然读的中文系,但是古文功底很浅的,偶尔小住两天倒还不错,多住几天会被磨了斗志。”

“你现在斗志就是太昂扬了,要好好磨掉一点才好。明明是个女孩子.却像个拼命三郎似的。”闫亦心叹息了一声,“你一年的设计图,可以抵得过别人两年…”

“不是有句老话吗?笨鸟先飞,我起步得晚,又没有渊博的家学,只能靠笨工夫了。”严绾说着,睡意袭来,语气也渐渐地模糊。

“悠着点儿好…”闫亦心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手指在她的颈侧停住.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睡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嗯。”严绾闭上眼睛,脸侧在他的颈边。

有一句话,她谁都无法说。前世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大学四年,混在图书馆,多少还能算得上博览群书。虽然对于就业后的经历没有什么大用,至少还能算得上腹有诗书气自华啥的。

可是,自从嫁入陆家,更是醉生梦死.除了购物逛崭,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所以,她才会更觉得时间的珍贵。

恨不能连做梦,都做到设计的灵感。事实上,她似乎真的有时候能从梦里得到一些灵感。

闫亦心闭着眼睛,听着严绾浅浅的呼吸,还在想着严绾今天刚刚完成的设计图。那些流畅的线条,点和面的完美结合,已经显示出她深厚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