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勾唇一笑,不搭话。
不多时,厚重的大门打开,封云起披着他那拉风的红色披风,出现在大门口,双后环胸,扬了扬下巴,道:“还敢来?”说着,视线往胡颜的双-腿-间一扫,眸光说不出的放肆和轻浮。
二货……哦,错了,是人间绝色花青染,知道自己被耍了,心情有些复杂地策马返回到胡颜身边,看向封云起,见其眸光放肆,忍不住眉头微蹙,十分突兀地张嘴口胡颜道:“姐姐,他那么看你,你怎不掴他几个大嘴巴子?!你要是懒得动,青染来!”说着,就要挽袖子。
“嘶……”胡颜觉得后脖子冒凉风。
花青染怎么突然变成这幅调调儿?好……怪异啊。不,也不能说怪异,就是……哎呀,怎么说的,就好像他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成熟的花道长,一个顽劣的孩童,结果,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花道长消失了,顽童出现了。
这种症状,以前不明显,却也露出了端倪。
每次花青染叫胡颜姐姐,都他娘地没有好事儿!
果不其然。
花青染见胡颜不动,突然就开始使坏。一脚踹在胡颜的马屁股上。司韶看不见,马儿却躁动起来,跺着蹄子踢向封云起。
封云起一拳头打在马脖子上。
马死。
司韶抱着胡颜飞起,落在地上。
所有人,一同看向花青染。
胡颜咬牙道:“花青染?!”
花青染缩了一下脖子,转头看向其他方向,却又慢慢转回头,会胡颜抱了抱拳,沉声道:“惊扰了胡姑娘,见谅。”
呃……
胡颜觉得,她这颗聪慧的头脑,有些跟不上花青染的变脸速度了。
花青染目光诚挚地邀请道:“不如,共乘一骑?”
胡颜突然邪笑道:“花青染,我和你还没有熟到共乘一骑吧?”
花青染微微垂眸,道:“也不算不熟。”
胡颜瞥了花青染一眼,没再说话,转头看向封云起,摊开双道:“怎么办?你把我的马,打死了。”
封云起双抱胸,一扬下巴,反问:“你说怎么办?”
胡颜:“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打死我的马,就肉偿好了。”眼神在封云起的身上放肆地一扫,顺带在某个位置停留了片刻。
实话,胡颜那眼神,轻挑得不像样,就好像在打量一个小倌。
封云起发现,胡颜还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刚才,他那样打量她,现在,她加倍打量回来。得,这回还真是遇见硬茬了。你踢她,她就跑;你打她,她加倍打回来;你骂她,人家完全不当回事儿。
封云起觉得,哭笑不得啊!
李大壮急得满头大汗,跺脚道:“胡护卫啊,胡护卫,大人呐……咱得找大人……”
胡颜点了点头,对封云起道:“给我一匹马。”
封云起知道胡颜有事,便不耽搁,直接打了个响指。
无涯牵出一匹马,送到胡颜身边。
胡颜拍了拍马,说了声:“凑合用吧。”飞身上马后,又喊了声,“司韶。”
司韶飞身坐到马背上,接过了胡颜的缰绳。
封云起道:“这就走?”问过这话,他就郁闷了。干嘛问这个?!
胡颜眯了眯眼睛,垂眸看向封云起,轻挑道:“对,这就走。知道你舍不得,却也不能久留。”
司韶不悦地收紧臂,胡颜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
这回,轮到司韶不自然了。某些躁动,悄然而起。
封云起眸光不善,声音低沉,道:“你哪里看出我不舍?深夜叫封某出来,就为了换一匹马?”封云起明知她在寻曲南一,却刻意不放行,竟闲聊上了。这人,也是够坏的。

第二百二十九章:谁来救红尘?

胡颜信誓旦旦道:“怎么是为了换一匹马?你的马,便是我的马,还有特意来换吗?我寻你,自然是因为有件历史性的大事要与你共享!”抬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喏,今晚的月亮极圆,你抬头看看。过了今晚,此月不再有。”
封云起一拍向门板,将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印,冷声喝道:“放肆!”
胡颜勾唇一笑,轻挑道:“放肆的你还没见过呢。别眼界那么底,把那两个字吞回去,留着日后再用,岂不显得你还有几分深度?”
司韶勾起唇角,笑了。胡颜总归是胡颜,就算心悦一个人,也不会任其伤害自己。这样的女子很自私,却……令人心安。
李大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是来找曲大人的,还是……来打情骂俏的?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儿呢。
花青染扫了胡颜一眼,没做声。
封云起眸光深沉,泛起杀意,伸往身后一探。
胡颜嗤笑一声,道:“又要拔刀相向啊?你可真没新意,整来整去就那点儿套路,俗得狠。”笑容一收,正色道,“我今晚来,就是告诉你,我想你了,随时会来看你;厌你了,会随时来找茬打架;恨你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好了。”
封云起僵着嘴角,眸光沉沉,竖起两根指头:“两遍,此话你说过两遍。”
胡颜的唇角轻轻抽搐了两下,终是一拍脑门,轻叹一声,感慨道:“人上了年纪后,忘性就大,一句话不交代个五遍,怕是留不下印象。得,我就那么个意思,你能记多少算多少。没准儿,过几天我还能再和你唠叨一遍。”
封云起觉得哭笑不得,却将一张脸绷得死紧。
胡颜突然露齿一笑,模样十分讨喜:“别生气,我还没有厌你恨你。今晚来,我有公务在身,绕道过来,就是看看你是否睡得不安稳,有没有蹬被子。知道你没有,我也就放心了。”拍了拍司韶的,“走!”
司韶没动。
胡颜扭头看向司韶,问:“不走,还要留下打架吗?”
司韶点头:“正有此意。”
胡颜坦言道:“你打不过他。”
司韶的抿了抿唇,道:“不会永远打不过。”
胡颜揉着额头道:“你又来劲儿了。走走走,别磨蹭,还得巡街呢。”
司韶这才策马离开。
胡颜连忙叫道:“哎哎哎!错了,方向错了,往右往右!”
封云起眼见着胡颜和司韶在自家门口折腾,一张脸面沉似水,好像随时有暴发的危险。
花青染看向胡颜和司韶,觉得二人之间似乎有种默契,让人说不清道不明,却……令人不舒服。
李大壮哀嚎道:“胡姑娘,司公子看不见,你还是自己执缰得了。他那马背你也敢坐,太胆肥了。”
司韶终于确定好方向,仿佛不服别人瞧不起自己是个瞎子,简直就是策马狂奔了出去。
花青染望着二人的背影,心震撼。他没想到,那个执缰绳,策马而行的男子,竟是个……瞎子!
李大壮轻叹道:“胡姑娘真是艺高人胆大,让我坐司公子的马背,我是决计不敢的。”
花青染浅浅一笑,道:“是司公子信任胡姑娘。驾!”若非极度相信一个人,谁会放心让其当自己的眼睛,将自己的性命、安危,全部交付?胡姑娘的胆子固然大,但那司公子又何尝不是付出了全身心的信任?
这**县,自从他离开后,竟出现了此等人物。他没有结交之心,却有一窥究竟之欲。
李大壮见众人都走了,自己一个人也不敢留在封云起的门口。被封云起杀的那十一人,还是他安排人埋的呢。此地不宜久留,李大壮一抽马屁股,撒腿便去追胡颜。
十九骑的小头目无涯,抱拳道:“主子,需要属下去一探究竟否?”
封云起道:“无需。”转身,回了内院。抬头看了眼月亮,喃喃道,“是挺圆的。” 唇角悄然弯起一下。
封家大门再次打开,封云起骑着他的千里名驹,策马去追胡颜。既然无心睡眠,有些热闹还是要凑一凑的。
胡颜听着身后有马蹄声追来,且速度越来越快,探头一看,发现是封云起,竟是有些不敢置信。她忙收敛了那些诧异,打趣道:“封公子,这是要追着砍我吗?”
封云起勾唇一笑,霸气十足道:“追来看个热闹。”
胡颜笑吟吟地道:“定不负君意。”说着,就想扭身跳到封云起的马背上。
司韶的臂变得僵硬,好像用石头垒成的宝塔,困着胡颜,坚不可摧。
胡颜这才想起来,司韶看不见,若自己一抬屁股跑到封云起那里去,司韶可能会一头撞到别人的马屁股上。这个……好为难啊。
胡颜望着封云起心痒难耐,却不能扔下司韶不管。她气司韶不珍惜自己的眼睛,所以一直不曾问他被谁弄瞎的,可以后总不好让他一直瞎下去,实在太耽误自己勾搭封云起了。
胡颜轻叹一声,对封云起道:“什么时候咱俩能共乘一骑?”
封云起邪魅一笑,看着胡颜道:“以你的厚颜,此时何须问我?不过,我这奔雷,可不喜生人靠近。”
胡颜扫了眼封云起的坐骑奔雷,道:“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它喜欢我。”
封云起朗声一笑,不再言语。
胡颜开始无话搭话:“它为什么叫奔雷啊?一心冲着雷奔去?这不是脑残,等着挨雷劈呢吗?”
封云起觉得,那声脑残骂得好像是自己。
胡颜也不介意封云起不搭理自己,又自顾自地道:“依我看,它如此膘肥体壮,奔跑如飞,简直就是千里名驹。此等千里马,就应该起一个大智若愚的名字。就好比越是命贵之人,都怕不长寿,于是都会起个低贱的小名,什么狗剩啊,臭蛋啦,大饼呀……”
封云起心有底,等着胡颜的毒舌攻击。
司韶本不想和封云起并骑,但凭借他对胡颜的了解,还是决定留下来看场好戏。
果然,胡颜不负众望地道:“你那匹马,就叫……‘封云不喜’,最为合适。”

第二百三十章:何者为卿狂?

司韶的胸膛震动,笑弯了唇角。
封云起眯起了眼睛,突然策马靠近胡颜。他有种冲动,想要将这个肆意妄为的女子揽进怀里,用力……揉搓!
不想,身后马蹄声响起,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胡颜和封云起的间穿过,惊起了一阵风。
这是挑衅,*裸的挑衅!
封云起眸子一眯,大喝一声“驾”,策马狂追出去。
一黑一白两骑,你追我赶,动若奔雷,竟不相伯仲。
胡颜用后肘怼了怼司韶的胸口,道:“你看他们这样,般配吗?”
司韶冷冷道:“看不见。”
胡颜恨声道:“活该!”
司韶的身子一僵,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胡颜嘟囔道:“怎就不知你竟如此没用?那眼睛,是谁伤的?”她的人,也敢下去伤,简直是……不想轮回了!
司韶的身子回软,周围的冷空气又回升了几分。
胡颜骂道:“闷葫芦!”
司韶嗤道:“谁像你,八婆!”
胡颜抬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敢置信:“我,八婆?”
司韶点头:“对,你,八婆。”
胡颜眯了眯眼睛,恶狠狠地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听响?!”
司韶淡淡道:“有何不信?你又不是没做过。”
胡颜想到过往,突然没了脾气。她一撇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现在可是十分面慈心善的。”
李大壮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喊道:“等等……等等我……”
胡颜诧异道:“也没让你跟着跑,怎么累成这样?你这是在替马喊累吧?”
李大壮瘪了一下,努力吸了吸鼓出来的大肚子,尴尬地笑了笑,道:“胡姑娘,依你看,曲大人可是被人劫去了?”东看看,西看看,小声道,“依姑娘看,那花公子和封云起,可有嫌疑?”
胡颜摸了摸下巴,道:“有嫌疑,但……不是。”
李大壮惊道:“怎么不是?”
胡颜反问:“为何要是?”
李大壮磕巴道:“他……他们……花公子去而复返,有古怪;封云起就更不用说了,他与大人有仇。”
胡颜笑道:“他们既然能跟出来,就说明曲南一不在他们那儿。这不,都好奇呢吗?人的好奇心只因未知的事情引起。”
李大壮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胡颜道:“到了。”
李大壮惊讶道:“胡姑娘来赌场做什么?”
胡颜道:“牛鬼蛇神,各有各的路。白子戚在**县,是地头蛇。有些事,你不知、我不知,许他就知道。”
李大壮觉得有理,用力点了点头,跳下马,就要去拍门。可这抬起来后,却没拍下去。他转头,一脸纠结之色:“胡姑娘,咱家大人可从没善待过白子戚,这找他帮忙,怕是不行。他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胡颜只给出两个字:“敲门。”
李大壮无法,只要硬着头皮去敲门。
咚咚咚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就像用鼓槌敲在心上,让人莫名心慌。
门房打开门,探头不耐烦地嚷嚷道:“谁啊?这都宵禁了,要赌明天再来!”
李大壮转头看胡颜,等她说话。他怕自己嘴笨,把事搞砸了。
胡颜道:“把白子戚叫出来,就说胡颜找他。”
门房不悦道:“你个娘们家家的,说找我家爷……啊!”
司韶一鞭子抽过去,将门房抽了一个跟头,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一摸脑袋,出血了。他尖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杀人啦!”
白子戚正在洗漱,听了这身吼,直起腰,脸上的水珠沿着瓷白的肌肤滑落,竟性是分靡丽分惊艳。他不紧不慢地拿过帕子,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又涂抹了一些味道清淡的香脂,这才穿上外袍,走出去。
门外,一干打持棍棒,将胡颜等人围在其,却并没有动。他们倒不是怕胡颜,毕竟还不知道胡颜是何许人也,他们是顾忌李大壮,这毕竟这是衙役头,不好轻易得罪,举棍就打。
僵持,花青染和封云起策马回到胡颜身边。
封云起仰头大笑,赞了声:“痛快!”
花青染额头隐约见汗,面染红潮,唇瓣微张,犹如天界里的牡丹绽放,当真是我花开罢百花杀。
白子戚身穿玄色衣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悄然无声地出现在门口。他扫了眼眼前的阵仗,也不惊慌,只是挥挥,示意众属下回去。然后独自一个人,走向胡颜,问:“要我做什么?”
胡颜喜欢和聪明说话,就凭借白子戚这一点,就招人稀罕。她打了个响指,道:“找曲南一。”
白子戚点了点头,转身又回了赌坊。
胡颜指着那大门打趣道:“这是第位去而复返的主儿。”
司韶冷冷地嘲讽道:“这是胡护卫有面子。”
胡颜抱拳道:“承蒙各位看得起,今日事了,区区摆上一桌,宴请各位。”
封云起眸光深邃,道:“无醉不归。”
胡颜抱拳道:“一定。”
花青染瞥了胡颜一眼,道:“定会赴约。”
胡颜抱拳道:“随意。”
花青染的眸子闪了闪,终是瞥开了脸,不再看胡颜。胡颜不喜他,他看得分明。
白子戚策马而出,竟是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
封云起的眼睛一亮,赞了声:“好马!”扭头又扫了眼花青染的坐骑,道了声,“名驹。”
胡颜伸拍了拍自己的坐骑,一匹杂毛土马,感慨道:“别人屁股底下不是名驹就是好马,你这匹土马应该觉得骄傲,毕竟你身上坐了一个尊贵无比的屁股。”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在土马打了一个响鼻后,司韶的胸腔震动,花青染的肩膀颤抖,封云起畅快大笑,白子戚勾起了唇角。
胡颜虚点白子戚,道:“怎么笑得阴测测的?”
白子戚难得真笑,却被胡颜如此点评,当即收了笑,眸光阴冷地瞥了胡颜一眼,道:“跟我走。”一马当先,策马狂奔。
封云起和花青染紧随其后。
司韶不甘示弱,骑着土马紧追不放,这回都不用胡颜指路了。幸好此时是已经夜深,路上无人,不然还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
李大壮抽着马屁股,在气喘吁吁跟在司韶身后,吃了一肚子的灰。心却啧啧称奇,不知道胡颜是什么时候结识的白子戚,竟能将其唤出来任意使唤,实在是太不可以思议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娇红倚绿阁里抓奸

众人一路狂奔,在一家名为“娇红倚绿阁”的门口停了下来。
白子戚下了马,率先走了进去。
此时,万物俱籁,唯有“娇红倚绿阁”里歌舞升平,热闹非凡。男男女女在丝竹声戏谑,一副纸醉金迷的样子,仿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若死不后悔。
一行仪表出众姿容不凡的人出现在楼里,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侧目。一身粉红色衣裙的老鸨看见白子戚,巧笑颦兮地迎了上来,柔声唤道:“爷。”那样子,既不谄媚,又不生疏,就像一个女子仰望着心仪男子那般,几分柔情、几分羞涩、几分渴望。别说是一般男子,就连胡颜都觉得通体舒畅。
胡颜拿眼睛在周围扫了一圈,在心里赞道:果然是个销金窝,好去处!只不过,此地玩一会儿还行,时间长了有些闹腾人。哎……人老喜静,果然不是没有原由的。
面对紫苏儿的款款柔情,白子戚视而不见,只吐出个字:“曲南一。”
老鸨紫苏儿心领神会,也不多做打量,几多乖巧地柔声道:“请随奴家来。”行走间,紫苏儿小声道,“曲大人有客。”
白子戚点头,却并不停留。
一行人随着白子戚走上二楼,绕过一些包间,走进一间摆放着多宝阁的雅间,紫苏儿给守在门口的小丫头使了个眼神,那小丫头便动转动多宝阁上一个小巧的玉石貔犰,多宝阁缓缓分开,露出一间垂挂着珠帘的内室。
内室里曲调悠扬,人影曼妙,于清丽透出一股子若有若无的**之气,十分诱人。
珠帘内,是一扇屏风,绣着女子轻歌曼舞图。
胡颜掀起珠帘,发出叮咚悦耳的声响。想然,此珠帘的作用是在于提醒屋内寻欢作乐之人,有人来了。
闻听珠帘声,屋内有个女子媚声道:“大人,想必是怜儿来献舞了。”
曲南一懒懒道:“哦?怜儿之舞,柔弱扶风,无尽缠绵意。妙哉。”
胡颜脸上泛起冷笑,一脚踹翻屏风,负而立,扬下巴,吊眼去看曲南一。
屋内,曲南一衣襟大开,正揽着一位大胸尤物在喝酒。他对面还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正抱着两位娇小的女子在上下其。另有名女子,一人抚琴,一人吹箫,一人在为曲南一斟酒。
屋里人正在寻欢作乐,突然听见一声巨响,都吓得不轻。
女子们花容失色,纷纷做鸟兽散。
那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正是曲南一的上峰潘秀闵。他误以为自家母老虎来捉人,竟吓得一头钻进几下。只可惜,他那肚子太圆,屁股太大,竟只探进去一个头,剩下部分都露在了外面。看起来既华丽又可笑。
曲南一是万万没想到胡颜会找到这里来,乍见之下,他竟然也慌了!扬起袖子,遮着脸,扭头就要开溜。那动作,十分敏捷,就跟一条油滑的泥鳅似的。
胡颜冷笑一声,道:“曲大人,不知属下这刚猛之踹,可有将士百死身不屈的气魄?能不能得大人一声善哉?”
曲南一的屁股刚从席子上抬起来,又落了回去。他头疼地沉吟片刻,放下袖子,笑吟吟地望向胡颜,本想说两句软和话,却在看清楚她身后跟来的众人后,改了心思,挑眉道:“胡护卫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本官出来应酬,你作何喊打喊杀?实在有失护卫的本分。”转而冲着花青染点了点头,“青染,又见了。”
花青染回礼道:“叨扰了。”
潘秀闵听身后的声音不是自家母老虎,脸色一阵涨红,将头从几下拔出来,厉声喝道:“大胆!竟敢叨扰本官取乐?!你……”一回头,看见众人那风格迥异的绝色姿容,瞬间没了脾气,一颗怒不可遏之心,瞬间变得柔情万千。心不禁暗自叫道:呀呀呀,好多个绝色美人啊!
潘秀闵虽然惧内,却是个浑冷不忌的主儿。他看看胡颜,看看花青染,又看看司韶以及白子戚,整个人就好像吃了灵丹妙药,差点儿就飞身成仙了。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得到山魈腹的天珠。虽也想过要自用,但若能将其献给天家,自己的高官厚位岂不是唾可得?到时候,如花美眷、红颜知己、泼天的富贵,岂不是都是自己的?想想就觉得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
胡颜也不搭理潘秀闵的犬吠,径直走到曲南一面前,弯腰,盯着他的眼睛,道:“属下这可是来贴身保护大人的,哪里失了本分?”
曲南一见过胡颜的流氓样、无耻样、戏谑样、调笑样、深情样、神伤样、受伤样,无聊样、却偏偏没见过她不怒而威的样子,这一个照面,还真令曲南一有些发憷,心肝脾肺肾地都跟着拧把了起来,有些……胆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