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万万不可传出去,否则她颜面何在?然,让人着脑的是,李大壮这个不成气候的狗东西,除了空有一身蛮力,却连一点内力都没有。她控制了他的身体,反倒成了自己的拖累。
思及此,李大壮拔出了佩刀,要杀李大壮。
曲南一立刻向后退了一步,道:“这是要羞愤的自尽吗?你放心,你若死了,本官定会将告示贴满大街小巷,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所谓的狗屁本尊,死于粪坑里。”
李大壮嘎嘎怪笑着,道:“曲南一,你不用激本尊,你这些手段,在本尊眼里都是小儿把戏。你如此有恃无恐,想必是看明白本尊受制于这蠢笨的身体。如此,本尊就让这蠢笨之人早日投胎转世吧。”说着,就要抹脖子。
“且慢!”曲南一大喝一声。
李大壮诡异地一笑,道:“怎么?”
曲南一道:“阁下深更半夜寻到本官,就是为了抹脖子给本官看?你这样……很是让本官瞧不起啊。”
李大壮嘻嘻一笑,道:“曲大人,我们来日方长。”说着,就要抹脖子。
曲南一突然一脚踹翻粪桶,那些肮脏物直接倾泻到李大壮的身上。
李大壮用那粗哑的嗓音发出女子般特有的尖叫。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粪坑里。
曲南一捂住鼻子,探头去看李大壮。
李大壮晃了晃脑子,用鼻子使劲儿嗅了嗅,喃喃道:“这是谁家的臭豆腐,怎如此香?”
“……”曲南一想吐了。
李大壮砸吧了一下嘴,看样子还以为自己的在梦里。
曲南一真怕他嗷呜一口吞屎当臭豆腐,当即捏着脖子喊道:“呀,谁掉粪坑里啦?!”
李大壮虎躯一震,伸手在周围摸了摸,当即发出震天吼:“粪坑?!”

第四百六十一章:火起人失

曲南一一溜烟跑了。
有些颜面,还是要给属下留的;有些糊涂,还是要装的。当然,有些疑问,无论如何也要等李大壮清洗完毕再问。缓冲这种东西,是必要。
曲南一急忙赶回到县衙,站在后院门口时,突然有些胆怯。
当县太爷当成他这样,也着实有些憋屈。身边没有得用的人,遇见高手就只能缩着脖子当王八,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坏了。
如今,胡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李大壮又被那所谓的神控制,他的后院里很可能住着幕后黑手,怎么看,这小日子过得都像在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士。
然,曲南一甚是喜欢。这种危险,令他双眼变得盈盈明亮,一种超乎寻常的灼热,在里面跳动着。
若他能替胡颜整死那所谓的神,也不枉自己曾信誓旦旦地对绿腰说,要护她周全。
曲南一回到县衙后院,略等片刻,却不见展壕和搜侯出现,他心知有异,摸了摸袖兜里藏着的毒药,敲响了大门。
王厨娘提着灯,隔着厚重的门板,问:“谁呀?”
曲南一道:“我。”
王厨娘欣喜道:“大人回来啦?”
吱嘎一声打开门,将曲南一迎了进来。
曲南一第一眼看得是王厨娘的额头,见上面没有红色血点,这才将心下,问道:“如颜呢?可睡下了?”
王厨娘立刻绷起了脸,怒声道:“那花如颜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今天本是她大喜的日子,可那花道长一来,她却跟着他走了!奴要留下她,让她恪守本分,那白草却像个疯子,一把将奴推倒在地。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曲南一若有所思道:“走了?”
王厨娘眼冒火气,用力点头,恨声道:“对!走了!就在刚刚,与大人也就是个前后脚。对了,那花道长也不知道穿得是什么,看起来就像裹着一块大布。”嘟囔道,“他们姓花的,都是怪人!”
曲南一微微皱眉,不知花青染来这一手是何意。今晚,本是他留下照顾胡颜,可他偏偏又赶在自己之前带走了花如颜,这是为何?若他不想让花如颜成为自己的妾,早就可以将人带走,为何要等到现在?花青染走了,留司韶一人照顾胡颜,是否稳妥?
曲南一心中有些乱,一边向花如颜的房间走去,一边询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可发生了什么事?”
王厨娘提着灯笼跟在曲南一身边,思忖道:“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大人离开后,奴给另外两名衙役每人灌了一碗醒酒汤,他们二人醒酒后,也就走了。倒是……倒是天快擦黑的时候,白草出去了一趟,寻来个老郎中,给花姨娘诊治了一番。说花姨娘身体虚得厉害,必须好生调养。白草送老大夫离开后,那屋子里的人又没了动静。奴怕她们饿到,做好饭送过去,竹沥开得门,却没让奴进屋去。再后来,白草招药回来了,花道长也跟来了,她们就都走了。”
曲南一伸手推开花如颜的房门,道:“没有其他异样?”若白草是那所谓的神,她出去一趟做了什么?为何回来时会带个老郎中?
王厨娘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奴想起来了!那花姨娘原本还好好儿的,可从这里出去时,却是被竹沥背着的!”
曲南一微愣,转头看向王厨娘:“背着的?”
王厨娘道:“对,背着的,好像走不了路的样子。”
曲南一问:“花青染带走花如颜时,可说了什么?”
王厨娘道:“花道长是翻墙而入的,然后直奔花姨娘的房间,拍开房门,就只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曲南一点了点头,推开了花如颜的房门,结果手刚搭在上面,那门板便缓缓倾斜,然后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曲南一的眸光闪了闪,道:“小染?”
王厨娘问:“啥?”
曲南一道:“回去休息吧。”
王厨娘关心地问:“大人饿不饿?”
曲南一道:“吃过了。你且休息吧。”
王厨娘道:“诺。”将灯笼留给了曲南一后,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曲南一提着灯笼走进花如颜的房间,用火折子点亮了蜡烛,然后在屋里转悠了起来。
他发现,屋里收拾得十分规整,鞋子衣帽等物都被带走了。看样子,这三人是打算今天就离开的。
就这一点而言,曲南一就感觉十分不解。既然今天是他纳花如颜为妾的日子,而花如颜也是点头同意的,为何会悄然准备离开?若想要离开,为何不提前一天说明白?
此女,怕是没那么简单。
花如颜这一走,按理说曲南一应该觉得轻松才是。实则,曲南一非但没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忧心忡忡。倒不是担心花如颜是否有安身之所,而是……将猛鬼放出了牢笼,唯恐她去祸害胡颜。
眼下,他不但怀疑白草,也怀疑花如颜,以及……花青染。
他明明吩咐展壕等他回来,如今他却不见踪影,想必又出了意外。
曲南一走到床前,刚要伸手摸了摸床上是否有遗漏之物,却发现床上竟留有一封信。
是的,信,由纸写成的信。
此时纸张是金贵的物件,就连曲南一这位县令大人还在每天捧着厚重的竹简看书批示找乐子,花如颜却用纸写信给他,当真是大手笔啊。
曲南一展开信笺,只两眼就看完了。
花如颜写着:南一,如颜知你不是好色之人,对容貌并不在乎。然,每当如颜揽镜自照,都过不了自己心中那关。本想与君白头,奈何妾身羞。思前想后,忍痛与君诀别。山水总相逢。待它日如颜求得神药,恢复容貌,再与南一续前缘。
信的落款是如颜二字,以及……几滴风干的泪滴。
曲南一攥着信,视线落在信纸的暗纹上,心中竟升腾起了几分茫然与酸涩,以及浓浓的不舍。
他好像明白了花如颜为何会有离去之意,以及她为何会突然病倒需要人背。如此厚重的感情,哪里是常人能背负得了的?这一刻,曲南一竟为自己怀疑花如颜而产生了愧疚。
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突然萦绕在他心头。他竟有种冲去,去追回花如颜,与她厮守白头!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然而,这种想法刚起,就惊出了曲南一一身冷汗!
他忙合上信纸,将其扔回到床上,然后大步走出屋子,打了冷水,狠狠地揉搓了两把脸。
他缓缓滑坐到地上,突然攥起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信笺有问题!”
他对胡颜是什么心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不认为自己属于那种因为感动便会生出感情之人。若他是这种人,早就娶花如颜为妻了,哪里会用个妾挤兑她?与其说挤兑花如颜,莫不如说是试探胡颜来得更准确一些。
曲南一自认绝非善类。也许,他的心压根就是黑的!花如颜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确实感动过,但若为胡颜,他宁愿做那寡情之人,将花如颜推拒到三尺之外。世人骂他、毁他、辱他,又何妨?!这芝麻大小的破官,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他这番心里话,原本打算今日和胡颜说,却不想,胡颜竟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
也正是因此,曲南一绝不相信,他在看了花如颜的信后会突然改变主意。
很显然,那封信里一定有猫腻!
思及此,曲南一突然坐起身。既然那信中有猫腻,就足以证明那所谓的“神”,并不想让李大壮杀死他,而是另有目的!
难道,是为了调走他,然后对胡颜不利?他有何能耐,值得那所谓的“神”分出精力收拾一下?呵……真是可笑!
眼下,迫在眉睫的是,一定要告诉胡颜,防范那花如颜三个人,以及……花青染!
曲南一顾不得拍身上的尘土,大步跑向花如颜的房间,要去取那信笺给胡颜看,却发现,床上已经起火!
为何会起火?有人纵火?可是,那人在哪里?
曲南一顾不得那么多,冲进了屋内,想去取那封信,却发现,那信早已烧成了灰烬。
此时,王厨娘尚未睡下,听见曲南一的匆忙的脚步声后,忙从被窝里爬出来,向着花如颜的房间冲去。因为,那里有火光。
站在门口,王厨娘一眼便看见曲南一的背影,在火光里变得模糊不清。她当即捂着鼻子,冲进屋内,将曲南一扯了出来,颤声道:“大人呐!那花姨娘走了便走了,你怎么还……还要殉情啊?!你你你……你真是!哎……”一跺脚,去取木盆救火了。
曲南一也没注意听王厨娘都说了些什么,望着燃烧起来的房间,他突然心中一惊!一慌!一乱!
一颗心里,只震动着两个字——胡颜!
他不再多想,也顾不得自家走水,掉头就往外面跑。他有种直觉,那所谓的神,最终要对付的人是胡颜!虽然,那所谓的神,从未言明要对付胡颜,且每次出手对付的人不是封云起,便是司韶和自己。现在想来,她对付的每一个人,都是胡颜身边的人!

第四百六十二章:为你奔忙

竹沥背着花如颜跟在花青染的身后,白草则是托着花如颜的腰肢,亦步亦趋。
花青染裹着床单,攥着三界,样子看起来有些怪异,但表情却仍旧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浅淡模样。
竹沥累得气喘吁吁,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儿?”
花青染不搭理竹沥,只是不停前行。
竹沥无法,只好咬咬牙,背着花如颜继续前行。
白草低垂着头,神色木然。
又走了片刻后,竹沥的双腿开始颤抖,汗水湿透衣襟,抿了抿唇,壮起胆子,再次开口道:“公子,奴……奴唯恐摔到小姐。”
花青染停下脚步,目露悲天悯人之色,淡淡道:“如此,你与白草换着背吧。”
“……”竹沥无语了。还以为,花青染会亲自背起花如颜呢。
白草被花青染点名,也不多话,伸手抱住花如颜的腰,就要将她从竹沥的后背上抱下来。
竹沥已是强弩之末,待后背压力一减轻,立刻放松了下来。
白草却并未抱住花如颜,手劲儿一松,花如颜又落向竹沥的背上。结果,花如颜直接压着竹沥趴在了地上。
竹沥一声痛呼:“哎呦……”
花青染目露狐疑,上前一步,去看花如颜。这人从县衙后院出来时虽然有些头晕,但也不至于昏睡至此。
竹沥知道自己摔了花如颜,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小姐?!”
花如颜幽幽转醒,在白草和竹沥的搀扶下,垂着头,站起身,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花如颜垂着头问:“堂哥,我们可是回花云渡?”
花青染看着花如颜的头顶,道:“我们去司家。胡颜找你”
花如颜咯咯怪笑一声,道:“我们不问红尘多烦事的花道长,何时当起了胡颜的走狗?”
花青染突然低头,看向花如颜的脸,道:“难道你不想要她的一块皮了?”
花如颜缓缓抬起头,眉间一点褐色的血,看向花青染,幽幽道:“如颜看堂哥的皮比那胡颜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话音未落,诡异地一笑,突然拔出花青染手中的“三界”,刺向花青染的腹部。
若是以往,花如颜必定伤不到花青染。可今天,坏就坏在,花青染裹着一个大被单,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和灵活性。再者,他虽然觉察出花如颜不对劲儿,去没想到她会提剑便刺。
“三界”入肉不深,却寒气逼人。
花青染急忙后退,花如颜却并不罢休,扬剑再刺。
花青染扯下床单,扔向花如颜,然后抬起脚,隔着床单踢在了花如颜的胸口。
花如颜的身体飞出,撞在树干,滑落到地上,脸和身子被床单盖住,半天不动一下。
白草和竹沥看傻了,这是惊叫道:“小姐!”站起身,就去看花如颜。
花青染捂着腹部,走到花如颜身边。
就在这时,花如颜攥着“三界”破开床单,直奔花青染的面门而来。
花青染眸光一凛,“三界”发出一声龙吟,开始震动。
花如颜分了神,下意识地攥紧“三界”。
花青染直接夺过“三界”,然后拍出一掌,打在花如颜的胸口上。
花如颜身体后仰,背靠着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花青染迅速出手,点了花如颜的几大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白草和竹沥看样子是吓坏了,颤抖着齐声道:“公子……”
花青染抬手,示意二人闭嘴。然后捡起床单,撕扯下两条,缠在了腹部。整个过程,他都面无表情。
待做完这些,他才看向花如颜,问:“你是谁?”
花如颜猖狂一笑道:“本尊是神!”
竹沥道:“公子,小姐这是怎么了?奴婢……奴婢心里发慌。小姐……小姐好像鬼上身呀。”
白草抱着胳膊,垂着头,不语。看样子倒像是吓得不轻。
花青染直接抖出一张黄符,啪地拍在花如颜的额头上。
花如颜对花青染嘲讽道:“怎么?又拿你那不成气候的黄符出来逗本尊开心?”诡谲地一笑,“想要抓住本尊,除非……杀了花如颜。”
花青染也不说话,又抖出一张黄符,啪地拍在了花如颜的左脸上。力道之大,将花如颜的脸都打偏了。这哪里是贴黄符啊,简直就是掴巴掌啊。但是,不得不说,花道长的掴巴掌方式,还是别具一格的。若不细思,谁知道他也会使性子,在泄愤?
花如颜缓缓转回头,目露震惊之色,看向花青染,恶狠狠地道:“你困住了本尊的神识?!”也就是说,她的神识暂时脱离不了花如颜的身体。
花青染道也不搭理花如颜,又抖出一张黄符,原本打算拍在花如颜的右脸上,但她右脸已经毁容,虽覆着面纱,也着实令人不喜触碰,于是同样的一张黄符,被花青染再次拍在花如颜的左脸上。
那声音清脆无比,听着都觉得疼。
花如颜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一双眸子都染满了恶毒。她呵呵一笑,幽幽道:“本尊咬舌,让花如颜自尽,如何?”
花青染这才回应了一句:“咬吧。曲南一说咬舌不能自尽。我本不信,如今正好亲眼见证一下。”言罢,也不看花如颜,对白草和竹沥道,“抬起她,我们走。”
白草和竹沥一脸为难的表情。
花青染冷冷地撇了二人一眼,道:“抬不动,就是同谋!”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谁还敢说抬不动?
百草和竹沥咬着牙,靠近花如颜,却不知道要如何下手抬人。
花青染支招道:“拖。”
白草和竹沥齐声疑惑道:“拖?”
花青染淡淡道:“一人扯着一只脚,拖。”
花如颜突然暴怒,喝道:“大胆!尔等小辈,胆敢如此对本尊?!”
花青染裹着床单,攥着“三界”,施施然走了。
白草和竹沥互看一眼,只能将花如颜背到背上,尾随在花青染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动作慢得不是一星半点。
浓重的夜色中,唯有竹沥的喘息声变得越发粗重。
花如颜趴在竹沥的后背上,幽幽道:“红莲烈火焚九朵,血涂往生地狱开。”
竹沥被吓到魂飞魄散,只觉得花如颜就像被鬼附体的恶魔,事实会将利爪探向她的脖颈,割开她的喉咙,然后大口饮用她的鲜血。她越想越害怕,就在花如颜冲着她吹气的时候,突然松开手,撒腿就跑,口中还尖叫着:“公子!救命啊!”
白草原本扶着花如颜的后腰,竹沥这一松手,白草就直接成了垫背的。花如颜压在白草倒在地上。
好巧不巧,地上有一截破木头。
白草摔倒在破木头上,一截一寸长的木刺,刺进了白草的胳膊。
白草浑然不觉,只顾着搀扶起花如颜。
花青染折返回来,却见花如颜冲着自己缓缓一笑,随即道:“本尊还有事,便不陪你玩了。”言罢,那诡异的笑再次重新,随即却消失不见。
花如颜呆愣了片刻后,就好像睡醒了一般,眨了眨眼睛,身子动了动,却动弹不得,瞬间急了,问花青染:“堂哥,为何我动不了?”
花如颜一张嘴说话,贴在她额头的黄符就会飞起,看起来格外搞笑。
花青染自然而然地道:“你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花如颜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什么?!”随即道,“你在我额前贴了什么?!”
花青染大义凛然道:“镇妖符!”
花如颜怒道:“我只不过昏厥片刻,你竟然给我贴震妖符?!”
花青染冷冷道:“不贴镇妖符,难道贴驱鬼符?”
花如颜无语,磨牙,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后,道:“堂哥,劳烦你解开如颜的穴道。”
花青染询问道:“怎知你是如颜还是邪祟?”
花如颜怒道:“你问我?!”
花青染反问:“不问你,难道问我?”
花如颜咬牙道:“你可是道长!”
花青染抬手扯下贴贴在花如颜左脸上的符咒,拿在手中看了看,轻叹一口气,幽幽道:“道长也画不出完美的符啊。”
花如颜冷哼一声,道:“你学艺不精还好意思感慨?!”
花青染看向花如颜,轻声道:“你又是如何知晓,我学艺不精?”
花如颜微愣,扭开头,不语。
花清染也不吭声,继续做他安静的美男子。
花如颜忍不住了,咬牙道:“堂哥,你倒是帮我解开学穴道啊。”
华清染淡淡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你怎知道我学艺不精?”
花如颜道:“花云渡有多少画废的黄纸,堂哥心里没数吗?”
花清染脸不红气不喘地道:“那说明我勤而好学。”
花如颜有些扛不住了,阴沉沉地道:“堂哥是不是要一直封着我穴道?”
花清染却抬起脚,在花如颜的小腿处快速踢了两下,然后又在她的胸口处点了四下,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道:“封你穴道,然后背着你?你还是自己走吧。别一天到晚想那些美事儿。”
花如颜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恶狠狠地扯下脸上剩余的两道符咒,扔在地上。
花清染悲天悯人地一叹,道:“你应该如此生气的。”
花如颜不搭话。
花清染道:“我们花家,速来以容颜为傲。你本就姿色一般,若再生气,唯恐会被怀疑,到底是不是花家人。”
花如颜一张脸拉得老长,恨声道:“你是想刺我一剑报仇吧?”
花清染看了看“三界”,摇了摇头,认真道:“这剑,不能弄脏了。”
花如颜喝道:“你!”
花清染道:“走吧。”
花如颜的不解地问:“去哪儿?”
花青染不答。
花如颜扭着脸,道:“表哥不肯说,想必就不是回花云渡了。白草过来被我!我们自己走!”
白草垂着头,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花如颜骂道:“你个死丫头,耳朵聋了是不是?!”
白草立刻惊慌地抬起头,求饶道:“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主子息怒。”
花青染打量了白草一眼,本也没在意,可就在收回眼睛的那个瞬间,发现白草的鞋尖竟然开始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