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指将那戒指戴上,照着他的下巴就咬了一口:“笨蛋!当这是二婚啊?”

段翼的笑容爬满眼睑,即使他的半面脸被烧毁了肌肤原貌,但看在我眼里,依旧如此可爱。

他就好比一只凶狠的大型犬,只对我一个人忠诚,亦享受我的爱昵。

如果,他不幸福,那我又怎么能找到自己的快乐?

依偎在他的怀里,娇嗔道:“小翼翼,你是不是天天练习捏戒指了?还会捏些其他东西给我看看吗?”

段翼又从一个兜子掏出一块橡皮泥,问:“你要什么?”

我想了想:“捏只大型犬吧。”

段翼灵活而粗糙的手指翻翻转转掐掐按按间,一只憨态可掬的大型犬便被捏造了出来,送至我手心,乖巧得令人想下手蹂躏。

发自肺腑的笑颜倾泻而出,腻歪在他的怀里,享受着劫后重生的短暂快乐。不晓得,当下一个毒瘾发作时,我是否还能这样感受到幸福。

这个男人,是一池包容的海,也许没有惊天巨浪的动人心弦,却有博大的胸襟包容着我的一切任性。如果……如果当初不是我手欠,拿了那个杀手的电话,今天的他……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他的容貌毁了,但那吸引人的气质却如同沉淀多年的佳酿般,愈发香醇浓烈、悠泽绵长。

萃取他衣衫上的肥皂香,傻兮兮的笑着,脑袋转了很多的圈子以后,终于还是问出口一个埋伏性的问题:“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段翼回道:“从我跟来‘吧抓国’开始,就一直留意宫廷的动静,怕你遭人暗算。这几天……你和鸿瑭外出游玩,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便发现有人伺机行动,被我暗中解决掉两个后,今天他们突然攻击。

我用枪支改变了狙击手射杀的子弹方向,打中了你手中的砖头,给你们示警。又担心你出事,才尾随你一路流窜,干掉两名杀手。

不想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所以,我躲了起来,直到鸿瑭出现,我才走开。

为了看见你安好地回到宫廷,我终是不放心,超近路赶到皇宫入口处,却只等到了鸿瑭,当即认识到事情不对头,又返回枪杀地点,去寻了各项蛛丝马迹。

他们很狡诈,故弄玄虚,若不是我先前就一直做杀手,了解他们的伎俩,怕是再过个四天也未必能找到你。”

我心有余悸地战栗着:“幸好你来了,你若再不来,我真的要疯掉了。”

段翼安抚着我的颤抖:“有小米的地方,一定会有翼。”

我扑入他的怀中,放声痛哭:“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不值得,不值啊……”

段翼酷酷的眉峰皱着心痛的痕迹,沙哑道:“在衡量值于不值面前,有人爱财,胜过生命;有人爱势,罔顾生命;但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衡量的可比性。小米,你看着我,会知道,你就是比我自己性命都要重要很多的价值拥有。”

七头八脑的泪水全部稀里哗啦的涌出,有这几天的害怕,有这段时间的迷茫,有这个过程的担惊受怕,有这一刻的幸福泉涌,有这一瞬的醉心温柔……

所有的感觉充斥向大脑,让神经变得敏感如弦,一触即动。

嚎啕大哭间,我放纵自己的一切罪恶,想洗刷掉体内流淌着的毒素血脉,多想……重新塑造个我。

并非自厌,只因……渐渐由体内升起的欲望,变成了钩子一样的毒素,不但要残忍地勾出我的血肉,更是想要索取我的灵魂堕落。

毒瘾渐渐发作,我的眼泪恍惚地挂在脸上,有种凄惨的悲凉。

段翼发现我的异样,紧紧抱住我的身体,眼中闪过种种复杂的神色,最后还是哑声问道:“小米,你……要药吗?”

我使劲摇头,用力的摇头:“不!把我捆起来,我可以的。”

段翼没有动,只是收紧了手臂,沉稳有力道:“我来抱着你。”

我在电视上见过那些犯毒瘾的人发作时的样子,有些不敢恭维地扫向他:“别,到时候我发起疯来,没准挠你个血肉模糊。”

段翼眼含坚决道:“就这样,抱着你。”

身体一点点投降,意志寸寸消沉,无尽的渴望如同蚂蚁啃噬着我的身心,有种不达目的则死亦必然的极端。

当我在段翼的怀里歇斯底里时,当我咬破红唇忍耐时,当我苦苦流泪哀求时,当我想将自己撕裂时,当我痛苦万分自残时,当……段翼不忍时,我的胳膊上再次注射入了dupin,让我崩溃的灵魂在飘渺的极乐世界里……哭泣……

风云际会翻江龙(一)

再次醒来,当看见段翼那深深自责的脸庞时,我伸出无力而苍白的手指,单薄地抚摸她那狰狞烙印,气若游丝的笑道:“别自责,小翼翼,罗马不是一天建立起来的,小米的毒瘾也不是一天能戒掉的。”没出口的话确实:如果你要自责,那么我对于你,是不是就得以死谢罪?

段翼包裹住我手指的大手在微微颤栗,让我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大男人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支撑起身体,依靠在他的怀里,虚弱道:“小翼翼,我觉得,我有件关于鸿塘的事情想不起来了。”

段翼身体微僵,大手掌轻拍着我的背脊,回道:“不急,慢慢会好的。”

我说:“我要给鸿塘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的安好。”

段翼点头:“好,你打。”

我却皱眉。

段翼关心的问:“怎么了?”

我无奈道:“可是神经被拉扯到极限,我有些东西记不住了。包括......鸿塘的电话。”

段翼厚实的唇畔落在我的鼻梁处,轻柔的如同蝴蝶的羽翼:“小米,等你的身体恢复好了,一切都会清朗。”

我点头,沉默了。

天色很黑,段翼给我熬了碗小米粥后,将我抱到床上,眼波忽明忽暗地望着我,低声问:“小米,你想回到鸿塘身边吗?”

我望着他的脸,变得呆愣而无言。

段翼抱起我的身子,用薄被将我裹紧,往外走去。

我拉住他的衣襟:“翼,你要做什么?”

段翼若深潭的眸子望向我,苦涩道:“这个药是新研发的品种,我......除了从救你处搜来一只外,再......没有其它可用。也不想用其他dupin来控制你的情绪,让你产生新的依赖。”他将眼投向远方,缓缓道:“今天,我不忍你痛苦,为你注射了药剂,明天......又会怎样?”

我知道他仍旧被组织追杀,却又要照顾我,很吃紧,可面对他如此的落寞与哀痛,我却是觉得如果自己离开了,更不晓得他会怎样不珍惜自己。紧紧抓住他的衣衫,猛地摇头:“不!不!不要把我送走,我可以挺住的!真的可以!翼,你不可以没有我,我不可以没有你,不可以,不可以......”

段翼低头亲吻着我的唇畔,终是染了笑意道:“我会留下的,即使鸿塘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

得到承诺的我终于放了心,却突然皱起了眉毛。仔细想想,好像那个杂碎说要......如何?陷害鸿塘?还是......什么?我应该给鸿塘打个电话啊!可......鸿塘的电话是......多少号了?隐约记得,鸿塘曾点着我的脑袋,让我一遍遍背诵他的电话号码,那可是滚瓜烂熟地。

可......现在......

心下一惊!糟糕!我怎么会变得这样?难道......真如那杂碎说的,会健忘失忆?然后......白痴?不要!坚决不要!

心事重重的我被段翼一路开车送至皇宫,按照段翼分析,娜汐磊轩一定布置了很多眼线等着将我捕杀。不过,既然我在逃出去的前两天里没有给鸿塘打电话举报他的行径,也许娜汐磊轩会猜测我是否因注射过量导致死亡。而最大的可能是,娜汐磊轩等着我去给鸿塘通风报信,然后再鸿塘的自乱阵脚暴躁中悄然瞄准,一举歼灭。

无论段翼给了哪种假设与可能,我们都决定见招拆招,以最有效的方式去找鸿塘。因为,如果化妆隐藏,想必连皇宫边都靠不上,就被守卫打发走了。

果然,当我的车子驶入皇宫地界,守卫便不让进入,而我又记不起鸿塘的电话,只能狐假虎威的伸出脑袋,咆哮道:“开门!别让我踢你屁股!”

守卫对我和鸿塘平时的咆哮功印象应该极为深刻,当即眼神一亮,明显见到半裸美女的流哈拉样子,无比亢奋道:“太好了,您回来了。”

气派的大门被一群欢天喜地重获阳光的侍卫打开,段翼的车子驶入期内,在我的指点下,直接开到鸿塘的小二楼前。

我心情雀跃地碰上草坪,抬脚就往鸿塘屋子里钻,想在第一时间让他知道,我回来了。

示意侍卫噤声,掂起脚尖悄然贴近,由客厅向二楼的里屋爬去,在接近主卧室的一刹那,耳闻的声音令我如坠冰窖......

鸿塘充满嘲弄的语气回道:“被那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甩掉,你以为我等着不是今天的报复快感?凭借她孤儿院里的低贱身份,怎么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父亲和母亲之所以配合我纵容她,不过也是想帮我出口恶气。想当我的女人,她还不够资格。”

脚步有些轻浮,眼神变得涣散,耳朵里充斥着某种痛楚,声声扎入神经,刺痛了不堪负重的身体。

一遍遍告诉自己,鸿塘说的不过是谎话,用来骗娜汐颜,用来麻痹自己,用来躲避现实,用来......伤害我......

身体瑟瑟发抖,脑袋混沌不清,身体却固执地一直向前,在门的缝隙处看见娜汐颜抬起缠绕了纱布的藕臂,娇嗔道:“这么消失真的便宜她了,她还咬了我一口哦。”

鸿塘把玩着她的手指,享受着肌肤的触觉,讽刺道:“得打狂犬育苗。”

娜汐颜娇俏地笑红了桃花面,软软地依偎进鸿塘的怀里,喃喃道:“看着你对那个贱人那么好,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鸿塘环绕住她的腰身,用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你的身体更和我的口味。”

一句话,将门外的我弃入敝履。

我也许,应该冲进去狠狠地掴鸿塘两个嘴巴子!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他的是非?一场游戏里,最先输了心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倒霉鬼。

尽管我一再警告自己,但却仍旧跨牌行进,将自己曾经的教训踩进了脚下的泥泞。

身体不堪负重,精神拢不住抨击,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转过身,不让自己有过多的想法,也许,放弃并不是很难,难得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放弃。

不小的当初我甩开鸿塘的手时,他又是以何种心情承受下的......涣散。

对,就是涣散,整个人如踩到倒刺般痛着,不知该如何下脚,但却必须前行,离开,离开,我得离开......

脚步有些苍凉,但抓住扶梯的手指却异常有力,仿佛是理智与直觉的挣扎,想让这个变得混沌不清的脑袋可以转送出清晰的画面,可惜......不行......

浑浑噩噩地下了楼,段翼等候的大手包裹住我的战栗,并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将我让进了车里,然后,启动,开走......

我窝在软座里,仍旧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鸿塘不要我了?是鸿塘故意对我好,然后抛弃我?是......这样吗?我的脑袋有点混乱,思维变成重负压迫了神经,所有的感官只剩下......痛。

头痛,心痛,好痛好痛。

席卷住身子,咬住薄被的一角,不忍这难以压抑的痛楚宣泄而出,不想......对,是不想让段翼陪着我痛苦。

当车子在侍卫的错愕中驶出时,我回头望向那灯火阑珊处,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视线慢慢变得模糊,dupin把我的神经搞得一拉即断,以为能撑起这个残破的肉身的,却只剩段翼烧伤的脸庞,给了我一个可以抚平的愿望。

深吸一口气,从后视镜中出碰上段翼那忧虑的关切眸子,我扯开笑颜,表示自己很好,问:“你想问我为什么不留下吗?”

段翼摇头:“从你上楼那一刻,我就开始后悔,不想让你依靠其他男人。”

我眼含水渍,痴痴笑着:“可巧,我自己下来了。”

段翼转开目光:“所以,我不可能再将你送走。”

我隔着座椅抱住他的脖子:“不走了,不走了,我们就这么靠着吧。”

段翼的唇角缓缓勾起,笑弯出幸福的弧度,任我亲昵着他的身体,享受着肌肤触觉上的爱抚。

突然,段翼低咒一声,告诉我道:“小米,坐好。”

我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仍旧忙着配合他,将自己安置好。

段翼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如张开羽翼的大鸟般飞扑出去,在极致的夜里划出银色的轨迹。

我回头张望着,发现后面跟来一亮炫红色跑车,如同奔驰的流星般耀眼夺目。看不清楚里面驾驶的是什么人,但明显我们是被人跟上了。

段翼极力甩开后面的追赶,而后面的跑车更如同疯了般往前抢道,就在前面一辆轿车呼啸而来时,将我们两辆车从中间冲开后,那红色跑车又玩命地靠了过来,伸出一脸恨意的脑袋,瞪着若刺般锋利的眸子,龇着雪白银亮的牙齿,咆哮道:“操!给老子停下来!!!”

我呼吸一紧,趴在窗口望向那叫嚣的鸿塘,有点不可置信他竟然会追出来?

段翼理都没理他,就这么目不斜视地继续飚车,但那紧抿的唇,也宣誓出他的愤怒。

鸿塘见段翼不理他,当即一拳头砸向车厢,然后再落败中继续狂追。

惊险刺激的追逐场面在夜里上演,若非他们没有一人一只枪地对着开射,我都要开始怀疑,这难道实录电影?

看着别人飚车是一种狂放的热情,但作为身临其境的人,我可以肯定的说一点,若非你就是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人,你一定得有一颗强悍的心里,才能承受得住这要人小命的惊险刺激。

我在车子的急速穿趟间,渐渐有了想吐的感觉,却还得强行压抑着,不让自己呕出难闻的气味儿,怕到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但段翼的样子,他是不会停车的;看鸿塘的意思,他是不会放弃的;看我的想法,有种无法决策的纷乱。

车子呼啸间,转过一个个艰险的圈,没能甩开不要命的鸿塘,却也保持着永远无法拦住的距离。

就在我以为这场追逐最终将油的保有量为最终胜利时,一辆白色银翼愣是从斜差角的方向直撞过来!

我冷吸的空气填充了整个胸膛,段翼的黑色车子在一个急刹车中被迫停下,极其危险地靠在白色银翼车子五厘米处......


风云际会翻江龙(二)
我还诶来得及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后座门便被大力拉开,鸿塘那被风吹成狂乱的眸子闪烁着几千瓦的激动情绪,当即一把将我抱入怀里,狠狠地,压挤着。

这一刻,我犯浑的脑袋终于冒出些苗头似的觉悟,还没等彻底分析清楚鸿塘的怪异,便硬是被他强行扯了出去,抱起,就要往自己的车里塞。

段翼半眯着眼,堵在鸿塘的车门口,就这么不说不让地打量着彼此。

鸿塘的毛发有些竖立的迹象,抱着我的手也越收越紧,仿佛生怕被抢了宝贝似的。

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我夹在两个人中间,也变得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遭遇炮灰级别的待遇。

就在我敏感地神经感觉到硝烟乍起时,一个慵懒的声调不紧不慢地从旁响起,说:“鸿塘,你抱着我的老婆,看起来感觉不错嘛。”

我一直进行备战的神经豁然一荡,眼睛瞬间转移阵地,便看见依靠在白色银翼上的白毛狐妖,如此依然自得地望着我,笑着......

只是,这笑,怎么让人感觉心惊肉跳呢?

我极力安抚着自己的神经,在瞬间为感官套上防弹保护层,这才发出一声久违的问候:“白狐,你买车了?”

白狐那优美得如同艺术品的唇角有隐约的抽筋迹象,脸色更是由原来的温润从容变成紧绷狰狞,终是在呼吸起伏间,两大步走近,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咬牙切齿眼冒凶光地吼道:“白米!!!”

我被他恨不得食我血肉的样子吓到,当即往鸿塘怀里缩了缩,惹得白狐严重杀气四起,让鸿塘的嘴角嗖嗖弯笑。

白狐紧紧攥着我的手臂,笑得越发温柔道:“白米,你好啊,很好。”

我坦白地摇头:“其实,不是很好。”

白狐微愣,鸿塘豁然皱眉:“什么意思?老子对你不好?”

我望向一直沉默的段翼,没有再接话。

段翼伸出手臂,欲将我从鸿塘怀里抱出,鸿塘手臂一收,摆明了不会放手。

白狐笑眼一眯,让开位置,看样子是准备让二人大打出手,然后坐收渔人之利,不过,当那笑眼转向我时,愣是生生刺出几根令人痛楚的光束。千言万语,仿佛都融到那眼神中,刺入我的身体里,炸开了......涟漪。

接下来的场面是爱有够可以,鸿塘见我与白狐眉来眼去,当即爆发了海啸般的脾气:“操!看什么看,都当我私人啊?”

白狐不甘示弱地一挑眉梢:“如果你这个奸夫能放开抱着我老婆的手,你也许不会成为死人。”

鸿塘声线一沉:“你老婆?白狐,这个称谓让人听着想给你挖坟墓。”

白狐优雅地挽起袖子:“那就来试试,看看最后躺下的那个人是谁。”

鸿塘还没打算将我放下,段翼便伸手来抱,只对我说道:“小米,我们走。”

我下意识的脱离战乱,刚将手搭到段翼手臂上,白狐的枪头就掉转了方向,冲着段翼再度宣布自己的领土权:“难道我的老婆是用钻石堆砌成的?竟然这么多人要抢?”

段翼目中寒光一射,非常肯定道:“小米,是我老婆。”

一句话,如同水入开油,炸开一整锅。

然而,爆料的不止是段翼,鸿塘更是喷射着愤怒的气体,一吼定音道:“老子刚和蠢货结婚!”

这句话,炸开的何止是锅?怕是连炉灶都飞灰湮灭了。幸好,他没吼:老子刚和蠢货上床!不然,炸开的一定是我。

顷刻间,三道刺目的光线直直袭向我,如同针扎令我难受。

心中的惶恐不安开始扩大,自责、懊恼、焦躁、烦乱、痛苦、郁闷等不同情绪袭来,最终令我产生了极度鸵鸟的心理,竟将头一缩,不去理会任何质疑。

三人见我无视他们的存在,只能恨不得撕烂的心思中,将战火延续到彼此身上。

白狐倾斜四十五度角的犀利眼神射向段翼,在无声中尖锐地质疑。

段翼掷地有声到:“在教堂,我们完婚。”

白狐一挑眉峰,不屑道:“私下订婚?”

段翼转目对视:“两情相悦。”

白狐一个红本子抽出,豁然展开:“看好,结婚证书。”

这一惊,不但段翼和鸿塘被震撼到了,就连我也如同一觉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怀胎九月一样匪夷所思。

白狐笑眯眯的望向我,亲昵道:“老婆,您躺在别的男人怀中,感觉甚好?”

我浑身上下打了个大激灵,有种想从鸿塘身上跳下来的冲动。

可鸿塘却偏偏不放手,更加收紧道:“这蠢货刚来‘吧抓国’,老子就当着王室面前与她互咬了耳垂。你们不会不晓得,在‘吧抓国’,这就是婚姻仪式吧?”

我抬眼望向鸿塘,鸿塘亦低头看我,那眼神就好像是说,你若不承认,就等着变成拆骨肉吧!

在事实面前,我继续......哑然......

结果,我的乖巧与沉默却换来了三个男人的暴怒,纷纷将不善良的俏脸对向我的弱势,不求甚解,只求一招毙命!

无声的对视中,我非常清晰地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沉默是金。

于是,我相当知情懂趣的就是不开口,任你是眼神凛冽如刀,或者是笑颜蔓延暗毒,再或者是凝聚窒息气氛,我就是打死也不开口!

滚刀肉,可能就是我现在的代言。

在种种高压眼下,段翼最先开口道:“小米身体不好,我们选个地方再谈吧。”

众人复议,鸿塘动作迅速地将我扔进自己的车里,然后再呼啸中将不可外视的车窗关合,一路狂飙而去。

在车里,我将脸转向窗外,看见左边病架着段翼,转向右边,看见齐驱着白狐,整条马路都被着三辆车X级别刹住,皆以为是玩什么赛车,引得不少机车男女吹口哨叫好。

地垂下头,交织着手指,有些不知道要什么才好。

气氛一直持续降压,鸿塘的眼每瞟向我一回,就愈发地暴躁一分。

半晌,他终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情绪,可一开口,立刻变成咆哮:“操!若不是门卫打电话给老子说你回来过,老子还傻乎乎地到处去找!”

我用鼻子轻哼一声:“用得着去找吗?娜汐颜的身体不适更和你的口味,我不过是你闲暇时的玩具?”

鸿塘一口气憋在胸口,恨的牙齿都痒了,眼睛折射出切割似的激光,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嘶吼道:“老子若不那么说,能套出你的下落吗?你当老子牺牲色相为的什么?不就怕你个蠢货让人灭口都不知道丢尸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