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人晃了晃头,恢复了清明,却还是那幅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矬样,慢声细语地道:“我和秋月白的关系很好的,怎能算是善进别人的书房?你们呢?你们现在站在哪儿里?你们这才叫擅入别人的书房!”
秋彩凤气急,直接向前一探身,就要去抓唐佳人的肩膀,像给她一个教训,口中还道:“我是他姑姑!”
唐佳人脚底抹油,以巧妙的身法躲开秋彩凤的恭喜,气死人不偿命地道:“嫁人了吧?”
秋彩凤被噎了一下。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确实没资格回来管秋月白的家务事。
秋江滟见姑姑败下阵来,立刻扬声道:“我是哥的妹妹!”言罢,也出手袭向唐佳人。
唐佳人灵巧得就像一只猴子,直接跳上桌子,道:“也得嫁人吧?!”
哎呦,这是要气人吗?

☆、第二百四十章:败北

美男榜正文第二百四十章:败北秋江滟和秋彩凤对视一眼,一同袭向唐佳人。
唐佳人干脆抱起古琴,对着二人便拍。
秋江滟和秋彩凤知道那把琴的重要性,哪敢硬碰硬,立刻向一边躲去。
唐佳人正得意,突然看见秋月白走进书房。她就像遇见老鹰的兔子,立刻双腿一蹬,就要跑。然,一左一右都被秋江滟和秋彩凤守着,门口又被秋月白占领,她逃无可逃啊。
唐佳人灵机一动,单手抱琴,用另一只袖子擦拭着琴弦,道:“怎么都是灰啊。”
秋月白走进书房,视线从秋江滟的身上扫过,落在秋彩凤的脸上,道:“姑姑。”
秋彩凤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月白回来了。”
秋月白微微颔首,走向椅子。
唐佳人跳下桌子,将琴放回到琴架上,道:“你们叙旧吧,我去找休休了。”言罢,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秋月白道:“你为何私自进书房?”
唐佳人回头,一手抚着腰,一手抚摸小腹,讨好地一笑,道:“你也没说不让我进啊。你们聊吧,我走啦?”
秋月白瞧唐佳人那造型,心中好笑,面上却冷着脸,道:“过来。”
唐佳人一脸不愿意啊,却还是挪呀挪地挪到了秋月白的身边,站定,不动。
秋月白看向秋彩凤,道:“姑姑若是为了郑舟之事前来,无需再议。”
秋彩凤急道:“月白,我是你亲的姑姑,舟儿是你的亲表弟,你不能为讨女子欢心就断我们生路!”
唐佳人开口道:“不对。不是为了女子,是为了一名男子。”
秋江滟不信:“胡说!”
秋彩凤目露不悦之色,道:“我与月白说话,还请姑娘不要插言。”目光在唐佳人的小腹上一扫而过,目露鄙夷之色。
唐佳人耸肩,摊手道:“当我没说。”
秋彩凤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道:“唐姑娘说得没错。”
啊?这是几个意思?为了一名男子?此事可大可小,还不如为了一名女子呢!
秋江滟和秋彩凤一同看向唐佳人,又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素来惜字如金,且没有解释的意思。
不得已,秋彩凤只能看向唐佳人,求个解释。
唐佳人却变成了锯嘴葫芦,啥也不说了。
秋彩凤这个气呀!她一生顺遂,生来好强,最不喜欢求人。如今,被一个小丫头如此那捏,心情可想而知。
再者,通过这件事,她也看出来了,秋月白对那小丫头真是护着呢。
秋彩凤为了自家铺子,酝酿了半晌情绪,终是笑道:“唐姑娘,你且说说看,我家舟儿到底哪里做得不对。若真是他犯下大错,我这个当娘的,决计不饶他!”
唐佳人没有继续为难她,而是直接道:“你儿子的走狗,脚踹滚烫油锅,泼人。不幸的事,他泼得是端木焱和唐佳人。幸得是,没泼到。重点是,端木焱是六王爷,唐佳人是不休门女侠。两人都不好惹。”
秋彩凤第一次听见有人站在第三人称讲述身为第一当事人所发生的事。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惹怒了王爷。
秋彩凤心惊胆战,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求秋月白给自家一条生路,“月白,你也知道,姑姑一生好强,从不肯轻易求人。你表弟虽蛮横了些,但心肠不坏。咱都是至亲之人,你做事得给我们留条活路不是?”
秋月白淡淡道:“六王爷要得是人头落地。”
秋彩凤双腿一软,差点儿没跪地上去。
秋月白道:“姑姑养而不教,注定要酿成大祸。如今事已出,姑姑取其轻,选一个吧。”
唐佳人在旁边煽风点火道:“你们不知道,六王爷可凶了。一言不合,便要砍头的!人家六王爷看不见,你们家的奴才就用热油泼人家。这事儿,能轻易算了吗?”摇头,一脸怒意,“不能!”
秋江滟搀扶住秋彩凤,道:“唐姑娘和六王爷关系莫逆,想必能说得上话。”
秋彩凤抬起满是希望的眼睛,看相唐佳人。
唐佳人绕梁三日般一叹,道:“若不是我求情,你儿子早就脑袋落地了。你回去后,多拍拍他那脑袋,别总往里面塞稻草,偶尔也得想象为人处事的道理。王爷那么尊贵,是咱们惹得起的吗?”
秋彩凤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唐佳人道:“别忘了,今天得将商铺都交上来。万一六王爷怒了,改了想法,非要人头,这事儿我可拦不住啊。”
秋彩凤含泪看向秋月白。
唐佳人道:“别看他了,他也是自身难保。他现在,不但得罪了六王爷,还得罪了二王爷。你们家出去后,别拿你是秋月白他姑姑说事儿。一个不好,被人套了麻袋仍河里去,你都不知道是哪位王爷下得黑手。”
唐佳人的表情太认真了,而秋月白则是眉头微锁不言不语,这套组合下来,让秋彩凤想要怀疑都无法怀疑喽。她捂着心口窝,对秋月白道:“下午,便让舟儿将那些铺子的账本和商契送来。”言罢,身子还晃了晃。
秋江滟喊了声:“姑姑。”
秋彩凤一咬牙,站稳身子,沙哑道:“扶我出去。”
秋江滟看了看秋月白和唐佳人,搀扶住秋彩凤,向外走去。路过院子时,正好与端着碗走出房间的唐不休擦肩而过。
秋彩凤头痛欲裂、双眼赤红,本是自顾不暇,但当唐不休从她身边走过时,她还是下意识地身体一僵,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唐不休的背影。
秋江滟问:“姑姑,您看什么?”
秋彩凤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边走边问道:“那位是谁?”
秋江滟回道:“那便是不休门主唐不休。武功甚是了得。”
唐不休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拐入厨房的方向。
秋彩凤又走了两步后,再次回头去看唐不休,却哪里还能看见他的背影?
秋江滟疑惑地问:“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秋彩凤收回目光,嘀咕道:“瞧着有些眼熟。没事儿,走吧,应是眼花了。”
秋江滟垂眸一笑,道:“姑姑先宽宽心,待缓解一二,再来秋枫渡里坐坐。”
秋彩凤无暇顾及秋江滟的小女儿心思,只想快快回到家里,拍那畜生几下!

☆、第二百四十一章:腥风人死

秋江滟和秋彩凤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唐佳人和秋月白。
秋月白站起身,走到古琴旁,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拨弄出一串悠扬琴声,道:“此琴名叫梧桐,是我姨母生前最爱之物。”
唐佳人道:“我分不清琴的好坏,却也知道,任何物件放久了,都会老化。唯有人精心爱护,时常摆弄,才能见其华彩,平添几分主人的神韵。”
秋月白用眼尾看向唐佳人,道:“你这是在为自己辩解?”
唐佳人笑嘻嘻地道:“我这是在讲自己的感受。经我今日一阵抚弄,这琴弦明显光亮不少。至少,没灰了。”往门外一望,抻着脖子喊道,“休休,你吃什么呢?”撒腿便追了出去,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唐不休拎着只鸡腿,慢悠悠地走着。被唐佳人拦住去路后,直接将鸡腿塞进她的嘴里。
唐佳人咬着鸡腿,屁颠颠地跟在唐不休的身边,眉开眼笑地问道:“你昨天去哪儿了?为啥不带我?”
唐不休回道:“为师不在,你玩得岂不是更尽兴?”
唐佳人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你不在,心慌慌。”
唐不休的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眯起修长的眼,望向院内的一棵树,幽幽道:“蘑菇,你要学会独立了。”
唐佳人咬着鸡腿,含糊地道:“我已经很独立了,不需要学。哪位女子能像我一样,独自一人走出群山,闯荡江湖呀。”
唐不休将目光远眺,落在墙外的某处,道:“你这次出山,肩负着历史重任,不能马虎。”
唐佳人咽下口中鸡腿肉,回道:“我已经出色完成任务。休休,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振兴……”左右看看,靠近唐不休,耳语道,“唐门!”
馨香柔软在唐不休的耳朵上一擦而过,好似一只火折子,落在了油桶上。然,他不等大火蔓延,便将其扑灭。唐不休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唐佳人,道:“为师……年纪不小了。”
这时,秋江滟送走了秋彩凤,从外面回到院子里,听到唐不休这句话,一颗心便是一抖。
唐佳人点头,附和道:“对,确实不小了,所以有话吞吞吐吐,说不明白。”
唐不休真的很想笑,很想为唐佳人的这份机敏赞叹一声,但是,他不得不将她推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上。唐不休一狠心,干脆道:“为师想寻个情投意合的女子,当你师娘。”
秋江滟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躲到树后。一颗心砰砰乱跳,差点儿没蹦出喉咙。
唐佳人攥着鸡腿骨,愣了愣,道:“干嘛那么麻烦?我觉得,我就挺合适給自己当师娘的。”
秋江滟在心里唾了一口,骂道:不要脸!
唐不休真是万万没想到唐佳人会给出这么一句。他愣怔了一会儿,才摇头一笑,道:“为师这个年纪,都能当你爹了。”
唐佳人直接喊道:“爹!”
唐不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将自己拍地上去。
唐不休强作镇定,道:“与你这劣徒真是说不清了。算了,你且记下有这么回事儿便是。为师要继续游历江湖,你自己回去吧。”甩甩衣袖,竟要走了。
唐佳人这回事真懵圈了。她上前两步,一把攥住唐不休的衣袖,急切地问道:“休休,你怎么了?是心情不好,还是脑子不清楚?要不,咱这就走,马上回家。”
唐不休低垂的眸光中闪过挣扎之色,终是道:“好,回家。”
二人二话不说,一同回屋打包行李。唐不朽将衣裤抓起,直接扔进大包裹中。唐佳人从窗台上抓起两只绣花鞋,随手一抛,投到大包裹中。唐不休将包裹系好,背在身上。
门外,秋江滟仿佛踩着棉花,走进秋月白的书房,看见秋月白站在窗口,负手而立。她走到秋月白身旁,与他一同看着唐不休推开房门,背起巨大的包裹走出房间,唐佳人紧随其后,手中还抓着挂着两口肉的鸡腿。唐不休一回手,捞起唐佳人的手,攥在手心,大步向院外走去。这二人,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便离开了秋枫渡。
直到人去楼空,秋江滟才颤了颤唇,声音沙哑地道:“他们……就这么走了?”
秋月白收回目光,抱起梧桐古琴,放在桌子上,轻轻弹奏起来。
一首,听不到任何深情纠缠,却如同月夜下独撑一叶扁舟,独饮一壶烈酒,独醉一人清欢。故人远行,剩下一人,独枕月光。
琴声悠扬,浅浅淡淡。
唐不休听到琴声,脚步放慢,神情有些恍惚。
唐佳人探头,问:“想听完再走?”
唐不休回道:“不,即刻便走。”
唐佳人攥紧唐不休的手,笑得一脸璀璨,道:“走得太匆忙,真是便宜他们了。端木焱答应给我油,秋月白答应给我准备吃食。”
说话间,二人出了大门,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望东守在马车旁,看见二人出来,立刻抱拳道:“不休门主,唐姑娘,这是城主给二位准备的一辆马车和一些薄礼。”
唐佳人看向唐不休。
唐不休将大包裹往车里一扔,对唐佳人道:“上车。”
唐佳人一个高蹦到马车上,坐在了车板上。
唐不休充当车夫,扬起鞭子,架马车前行。
唐佳人对着望东摇了摇手臂,挥手告别。
望东学着唐佳人的样子,挥了挥手臂。
马车渐行渐远,望东收回目光,将一声叹息咽进心里。他走回院落,来到书房,对秋月白道:“主子,唐姑娘已经走了。”
秋月白停止抚琴。
秋江滟的眼圈一红,咬着唇,小跑出书房,回到自己的闺房,一头扎进被子里。
书房里,望东低声询问道:“可要派人跟着?”
秋月白将梧桐古琴放到架子上,道:“唐不休何其警觉。”
望东抱拳道:“属下鲁莽。”
秋月白用手指轻轻抚摸琴弦,问道:“可有吴桂消息?”
望东皱眉回道:“有消息说,昨晚,吴桂来到秋城,直奔花船而去。属下已经派人去请,想必一会儿便有消息。”
秋月白拉动一根琴弦,发出低沉的一声。
望东压低声音道:“花娘子醒了,说要见主子。”
秋月白道:“让她等。”
望东应道:“诺。”
秋月白动了动手指,望东退出了书房。
不多时,有随从来到书房门口,对望东耳语几句。
望东目露震惊之色,当即重返书房,对秋月白道:“主子,吴桂死了!”
秋月白正在练字,闻听此言,笔下不停,只是问道:“可验看死法?”
望东回道:“属下派去的人,已经验看了吴桂的死法。他被人一击毙命,直接割断了喉咙。从伤口处能看出,那是一柄既锋利又轻薄的暗器。”
秋月白放下笔,问:“是否还有伤亡?”
望东回道:“陪睡的烟花女子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至今不敢开口说话。”
秋月白道:“去看看。”抬腿向书房外走去。
望东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停播花船的码头,直接登上昨晚吴桂入住的花船——魏紫坊。
老鸨齐妈妈因得了吩咐,没敢声张,只是心神不宁地守在被吓傻了的烟花女子门前,与秋月白的人一同站岗,阻止任何人靠近。
她见秋月白来了,竟是嘘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儿没跪地上去。她一叠声地道:“城主大人,您可算来了,这……这真是天降横祸啊,我们老老实实做生意,哪能想到,会出现……出现这么一码子事儿啊……城主大人呐,您……”
秋月白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老鸨齐妈妈立刻闭嘴不语。
守在吴桂房门口的随从道:“城主,请看。”言罢,推开房门。
房间里飘散出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恶。
秋月白走进去,面不改色地察看了一下死亡现场。
吴桂大约四十五岁的年纪,光着身子横尸床上,看样子连个反抗和挣扎都没有,便被送去见了阎王。
秋月白顺着吴桂的伤口方向,向墙面望去。但见由木材拼接而成的墙面上,有一些裂痕。这些裂痕是木材在拼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出现的细微裂痕。
秋月白道:“将床移开。”
望东和守在门口的随从得令,便要动手移床。
这时,老鸨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道:“城主大人、城主大人,二王爷派人来请吴老爷。”
秋月白道:“让他过来。”
老鸨一溜烟跑出去,眨眼间便引领着赵胜武来到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赵胜武并不是自己来的,他带着两名护卫和一位头戴幕篱的神秘男子。神秘男子是谁?自然是华粉墨。
赵胜武一见眼前的情景,便知出事了。他抱拳道:“秋城主,二王爷派赵某来请吴英雄。”
秋月白抬手一指床铺,道:“昨晚被杀。”
赵胜武已经猜到,却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一头扎进屋里,开始查看现场。
华粉墨也走进屋内,悄然无声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
他蹲下身子,看着吴桂脖子上的伤口。
视线顺着伤口一路向前,来到木墙上。他站起身,一指木墙。

☆、第二百四十二章:烟花女子口中的杀手

赵胜武知道华粉墨有几分能耐的,当即询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华粉墨刻意变了声调,用不再沙哑如同破锣般的声音道:“搬开床。”
望东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没有言语,任由二王爷的人折腾。
望东有些想不明白秋月白的心思,不知他为何处处退让,让二王爷的人在秋城逞威风?但他跟随秋月白多年,知他心思甚远、算无遗漏、运筹帷幄,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当即收敛心神,尽量减少存在感,同秋月白一样,主动让贤。
赵胜武一抬手,命人搬开床。
华粉墨来到床边,用手点了点一处细小的裂缝处。
赵胜武拔出佩刀,探入细小的缝隙中,从中拨弄出一枚比暗器大许多,比匕首小许多的武器!
那枚暗器好似压扁的箭头,回弯处略带勾,薄如翼,锋利无比,光可鉴人。
赵胜武目露欣喜之色,道:“看来,这便是杀人利器!”言语间,不无得意。
望东低垂着眼睑,看不出表情,心中却暗道:得意什么?城主早已发现了暗器的存在。
这枚暗器,秋月白曾见唐不休用过。只不过,他用来逼退陆野踪和红霞子的暗器,比眼前这只小了一半。除此之外,如出一辙!唐不休的眸子沉了沉,却并未将心中的怀疑说出。
赵胜武看向华粉墨,将暗器收入怀中,这便有了三分抢功的意思。赵胜武敢这么做,是笃定华粉墨不会告状。二王爷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中。同样,华粉墨躲着二王爷,也是众所熟知。若没有二王爷传唤,华粉墨从不轻易出现在二王爷眼前。即便出现,也会打扮一番,刻意变丑。
望东见赵胜武要拿走凶器,当即就不干了。若没有这个证据,就算拿下刺客,也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定罪。若事情办得太过拖拉,会影响秋城主在江湖中的威望。为此,望东道:“大人,此命案发生在秋城,城主定要给吴家一个交代,还请将凶器留下。”
赵胜武却道:“二王爷派赵某来请吴英雄,赵某如果空手而回,怕是不好交差。若秋城主执意要此凶器,还请到东风客里和王爷说说。想必,王爷不会为难城主。”
望东还想再说些什么,秋月白开口道:“既然二王爷接手此案,那便烦请二王爷多多费心,早日抓到凶手,还吴桂一个公道。”言罢,微微颔首,竟要离开。
赵胜武懵了一下,立刻反应过味儿,秋月白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将此命案留给二王爷处理。姑且不说二王爷是来游玩的,且现在还身染重疾。就说吴桂手握水路,他这一死,不知道要闹腾出怎样的乱子。若他主动担任下调查此时的重担,二王爷一定会踢爆他的头!
赵胜武立刻拦下秋月白,扬起热情的笑脸,道:“赵某就是来看看,怎能越俎代庖?秋城主勿怪,此事既然是江湖事,还得仰仗秋城主主持公道。”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枚暗器,就要送还给秋月白。
秋月白却道:“既然吴英雄是二王爷要见的人,总不好给二王爷一个说法。阁下姑且将此暗器带回去,给二王爷过目。”
赵胜武一直觉得秋月白孤芳自赏、不好相处,如今看来,倒也会为别人着想。他心中一喜,客套道:“那便给秋城主添麻烦了。”
秋月白道:“不敢。”
赵胜武问:“不知秋城主可能通过这枚飞镖,确定凶手为何人?”
秋月白回道:“还需谨慎,不敢妄断。隔壁屋里有位烟花女子,目睹了事发经过,不如一同问问。”看向华粉墨,“二王爷身边有此心细如尘之人,待抽丝剥茧,定能查到真凶。”
赵胜武扫了华粉墨一眼,道:“城主客套,此事还需城主多多费心。毕竟,这是江湖事,最终还要江湖了。当然,这是赵某个人的浅薄之见,做不得准。”来来,请。
赵胜武反客为主,竟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望东真是半个眼睛都看不上赵胜武,秋月白却没表现出异样,只是对望东道:“你处理一下这里。”
望东应道:“诺。”
秋月白向隔壁走去,赵胜武和华粉墨紧随其后。
隔壁的房间里,受到惊吓的烟花女子位于房间的一角,抱着双腿坐在地上,看起来就像一只受到生命威胁的小兔子。秋月白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忙报紧身体,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蛋,不停地哆嗦着。
秋月白等人坐在椅子上,垂眸看着烟花女子。
这一次,赵胜武学乖了,不再擅作主张,而是等着秋月白发问,而秋月白却不急着问话,而是慢慢打量着烟花女子。
过了半晌,待烟花女子不抖了,秋月白才开口询问道:“琼姿,昨晚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