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真有一样,是他想捞在手中揉捏两下,都抓不到的。那便是,果树开花。
唐佳人和孟水蓝合伙坑了银子后,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威风凛凛。二人挺着胸脯,各持一剑,在街道上阔步而行,就差横晃。
孟水蓝道:“今日得了这么大的菜头,我们应该好好儿庆祝一番。”
唐佳人道:“妥!”
孟水蓝道:“普通的货色,不能吃;普通的烟花,不能看。总要吃些珍肴,赏些极品烟花,喝上几壶百年佳酿,再寻几位艳姬歌舞一曲,方不枉此生!”
唐佳人道:“妥!”
孟水蓝看向唐佳人,问:“真妥?”
唐佳人点头道:“妥!”
孟水蓝摇头一笑,道:“算了,艳姬怎如果树开花姑娘的风情万种。不如某来父抚琴,你来唱,如何?”
唐佳人道:“妥!”
孟水蓝诧异道:“如此好说话?”
唐佳人道:“刚才便说过,快到中午了,你想吃什么、听什么、看什么,我陪着便是。以往不知道为何烟花女子一陪客就笑得花枝乱颤,如今看来,这确实是一份不错的行当。你看,我陪王爷吃了一只鱼眼睛,就得了三千六百两。一碗鱼肉面,才十个铜板。你算算,我这一会儿的功夫,赚了多少碗鱼肉面。”
孟水蓝愣怔住了。
唐佳人掰了掰手指头,皱眉嘀咕了两句,轻叹一声,道:“算不明白,估计够吃一阵子了。”
孟水蓝道:“够吃……十辈子了。”
唐佳人兴奋得两眼发光,攥拳激动道:“如此说来,就算我一顿吃一锅,也是可以的?!”
孟水蓝按住直蹦哒的眉角,问:“你还有这想法呢?”
唐佳人意味深长地道:“人……得有理想。”
孟水蓝远目,无语。
唐佳人伸手拍了拍孟水蓝的肩膀,问道:“你需要我陪你吃饭吗?”
孟水蓝警觉道:“你不会像对二王爷那样对我吧?”
唐佳人正色道:“怎么会?我会很认真的陪你吃饭。”
孟水蓝刚觉得心中甚慰,便听唐佳人继续道:“你给一千两就行。”
孟水蓝瞪眼道:“你怎么不去抢?!”
唐佳人咧嘴一笑,道:“怕打不过别人。”
孟水蓝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某心甚慰。”
唐佳人嘿嘿一笑,一溜烟向着码头跑去。
孟水蓝望着唐佳人那蹦蹦跳跳的背影,眯眼一笑,撒腿便追,口中喊道:“你等等!那银子好歹是我们配合着得来的,你一人独占,不好吧?”
唐佳人回头看了孟水蓝一眼,立刻加快动作,边跑边喊道:“你又不是烟花女子,这银子你拿不得!”
孟水蓝喊道:“吃独食,长白毛!”
唐佳人回道:“白毛,那多漂亮呀。”
孟水蓝吼:“你站住!”
唐佳人嘿嘿一笑:“不!”
二人,一个跑一个追,一路来到了码头。
唐佳人站定,气喘吁吁。
孟水蓝伸手拍在唐佳人的肩膀上,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你太能跑了!”
唐佳人回头看向孟水蓝,道:“没……没想到,你腿受伤,也跑得这么快。”
孟水蓝面色一僵,问:“受伤?”
唐佳人垂眸看向孟水蓝的下袍,但见那里已经血红一片。唐佳人两眼一翻,向地上倒去。
孟水蓝一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他垂眸看着唐佳人那张好似婴儿般细嫩的小脸,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脸蛋,嘀咕道:“这是什么毛病?晕血?”
抱起唐佳人,笑着咬牙道:“非得提醒某,你若不说,某都不知道腿上这么疼。若是扔了你,你可别怨某,懂?”
“哎呦,我说客观呐,您这是要将人带哪里去啊?”昨晚,唐佳人一夜未归,白晓冉心中惦记,一早爬起来,便派人去秋枫渡的门口转悠。秋枫渡出来人,询问了缘由后,赶走龟奴,并禀告了秋月白。待龟奴回来说了经历,白晓冉这一颗心便提溜了起来。她一早起身,守在船板上眺望着。这不,一见到唐佳人,她便登岸了。虽想不明白,为何带走唐佳人的是秋月白,送其回来的却另有其人。
孟水蓝知道白晓冉是谁,倒也客气,回了句:“妈妈不用担心,某与怀中人关系匪浅,不会害她。”
白晓冉笑容不改地道:“竟然是熟识,还请登船一叙。想必公子也知道,你那怀中人是奴认下的女儿,既不卖身也不卖艺,奴还指望她养老送终,不好让公子就怎么抱着离去。”
孟水蓝眯了眯眼睛,打量了白晓冉一眼,觉得她对果树开花倒也还算有心。他不想为难老鸨,便道:“既然如此,某便将她送回吧。待她醒来,某再来看她。”他也得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了。嘶……真疼!果树开花下手是真狠呐。
白晓冉伸出手,要抱唐佳人。
孟水蓝却躲开了白晓冉的手,忍着痛,迈步跳上花船。
白晓冉见孟水蓝甚是不凡,又如此执着,心中有了计较,禁不住为唐佳人又担心了三分。情之一字,最是令人心动,却也最是害人不浅。昨晚出现了秋城主,今天却又多出来一位贵公子,真是……命犯桃花啊。
白晓冉捡起软剑,指引着孟水蓝将唐佳人送回到房里。
孟水蓝将唐佳人轻轻放到床上,看了两眼后,转身对白晓冉道:“她许是晕血,妈妈多照顾一二。”
白晓冉微微一愣,随即呵呵笑道:“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女子怎会晕血?”
孟水蓝反问:“女子怎就不会晕血?”
白晓冉抿嘴一笑,不答。
孟水蓝略一思忖,闹了个大红脸。女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要见血的,若果树开花晕血,她那几天……咳……
孟水蓝在想明白的瞬间,脸色爆红,满抱了抱拳,道:“妈妈先照看着,某去请大夫来诊治一番。”言罢,也不等白晓冉答话,快步走了出去。
白晓冉喊道:“公子的伤口也需处理一下。”
孟水蓝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藏在床下的男人

白晓冉坐在床沿,垂眸看着唐佳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一叹。
不多时,一位大夫和药童赶来,登船给唐佳人诊治一番,确定无碍。
白晓冉拿出银子给大夫,大夫却只是笑着摆摆手,带着药童离开了。
与此同时,窗口开合了一下,再无动静。
白晓冉也躺在床上小睡片刻,直到太阳西下,花船上热闹起来,白晓冉不得不爬起身,离开唐佳人,锁好门,到前面去应酬。
白晓冉一走,床底下发出一声*,小声地道:“哎呀妈呀,我这胳膊腿啊……”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孟天青从床底下爬出来,表情呲牙咧嘴,十分痛苦。
他抚着床沿,颤巍巍地站起身,一屁股坐到了床边,揉着酸麻的胳膊腿,又捶了捶腰肢,扭了扭脖子,这才晃着脑袋转过头看向唐佳人,一手指向她的额头,怒声道:“我拼了性命帮你,你却任由孟水蓝欺负我!不帮我!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唐佳人一张嘴咬在了孟天青的手指头上。
孟天青发出高亢的惨叫声:“啊!啊!啊!”
唐佳人吓了一跳,立刻睁开眼,坐起身,看向孟天青,吐掉手指,唏嘘道:“你的手指为何在我的嘴里?”
孟天青攥着手指,狠狠地瞪了唐佳人一眼,呲牙咧嘴地吼道:“你属狗的,怎还咬人?!”
唐佳人吧嗒一下嘴,道:“我好像听见谁在说吃狗肉。”嫌恶地扫了孟天青的手指一眼,“没有一点儿狗肉味!”
孟天青气结,瞪眼道:“我哥有狗味,那就是一条爱咬人的恶狗,你去吃他!”
唐佳人横了孟天青一眼,肚子响起饥肠辘辘声。唐佳人感慨道:“这种声音,真是犹如。”
孟天青夸张地道:“你还真能捧自己。”
“咕噜噜……”孟天青的肚子也传出饥饿的咆哮。
孟天青揉了揉腹部,道:“咱俩吃点儿东西吧。”
唐佳人盘腿而坐,老神在在地道:“挺着!你得减肥了。”
孟天青不敢置信地道:“减肥?我哪里胖了?”
唐佳人皱了皱眉,突然问道:“哎,你怎么在我房里呢?你哥呢?”
孟天青不悦道:“我怎么就不能在你房里?你管我哥在哪儿!你和我哥串通一气将我赶走,是不是干了什么背着我的事儿?要不是我机灵,特意去西巷口李家看了看,见到他家那傻丫头还在门口抠鼻屎呢,真就被你们糊弄了!”
唐佳人道:“那是你哥糊弄你,与我无关。我哪里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什么,我一直昏死得情真意切的。”
孟天青道:“能不能不要乱用词儿?”
唐佳人反问:“怎么的,我乱用你还肝肠寸断啊?”
孟天青捂着心口,道:“别说,你这个词儿用得还真是怪准确的。”
唐佳人和孟天青的腹鸣声就如同两个人对骂,一声高过一声。
最后,孟天青终是扛不住了,道:“我出去找些吃的去。再这样下午,我没被我哥折磨死,就得先被你饿死。”
唐佳人轻叹一声,道:“算了,还是我去把。”
孟天青笑得一脸阳光璀璨。
唐佳人推了推门,没推开,于是从窗口跳出,直奔厨房,取了一些吃食端了回来。
孟天青要抓烤鸡,却被唐佳人一巴掌拍开了爪子。
孟天青不悦道:“你干什么啊?!”
唐佳人道:“你等会儿,我先活动一下。”言罢,竟跳起了舞。
孟天青看得目瞪口呆,一颗少男心怦怦乱跳。
他没想到果树开花会给自己这种待遇,实在是……太惊喜了!
唐佳人平时有些娇憨,但跳起舞来却是顾盼生辉,别有一番风流滋味在其中。那一双猫眼熠熠生辉,眼尾在随意的一瞥中上挑着几分动人心魂的妖冶,仿若暗香蚀骨,别具一格。她的身体轻盈,仿若一片风中飞舞的叶子,反转出一个季节的美丽。她的腰肢柔韧、四肢修长,舞姿流畅,举手抬足间别具一格,竟是比最柔的舞蹈更轻柔,比最充满气势的舞蹈更有力道。
孟天青看得痴了。
待唐佳人跳完,肌肤上竟是出了一层细汗。
空气里飘散出一股子幽幽暗香,十分特别。不艳不烈不浓,若有若无,令人无比舒畅,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想要贪婪地多吸几这种特别的清香。
孟天青情不自禁地下了床,走向唐佳人,着迷般靠近她的脸。
唐佳人一巴掌拍歪孟天青的脸,道:“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孟天青回头看向唐佳人,揉着脸,委屈地道:“我就是想闻闻,你身上那是什么味儿?”
唐佳人两步蹿到床上,道:“汗味儿!还能有什么味儿?”一抬手,扯下一只鸡腿,送到唇边,一口咬下。
孟天青盯着唐佳人的唇,眼神有些火热。
唐佳人招呼道:“来吃啊。”
孟天青挠了挠鼻子尖,走到床边,做好,扯下一只鸡翅吃。
没人说话,只顾着吃。
在吃这件事上,二人是难得的能保持一致,极是认真。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那叫一个香。
孟天青偷偷看着唐佳人,发现她不但十分好看,且是越看越难看。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真是太好闻了。他靠近她,多吸入几口味道,整个人都觉得格外舒畅。就像……就像在青山绿水间练功,吐纳间都是天地灵气。
这么一想,孟天青把自己逗笑了。
唐佳人问:“你笑什么?”
孟天青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怪异,当即摇头道:“没,没什么。”
唐佳人不搭理他,继续啃鸡腿。
孟天青又开始偷偷打量着唐佳人。她总觉得和果树开花相处的感觉十分熟悉,就像和“假六王爷”在一起一摸一样。只不过,果树开花的食量明显不如唐佳人。
想到“假六王爷”,孟天青的眸子暗了暗,狠狠咬了一口鸡翅膀,用力吞咽着。口中的鸡翅味道不变,却没有第一口那么好吃了。
孟天青抬眸看向唐佳人,问:“你和唐佳人都是不休门的人,应该彼此认识吧?”
唐佳人咬着鸡腿,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
孟天青扔下鸡骨头,道:“她可比你能吃多了。”
唐佳人笑了笑,道:“她胖。”
孟天青抿了抿嘴,表情落寞地道:“嗯,确实挺胖的。”
唐佳人用鸡腿骨捅了捅孟天青的胸口,问:“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孟天青扫了唐佳人一眼,终是道:“我和她之间,有些误会。总之,等你见到她,你……你记得和她说,我……我……算了,我自己会和她说的。”
唐佳人迷眼一笑,伸手拍了拍孟天青的肩膀,道:“唐佳人心宽体胖,最是大肚,你若诚心认错,她一定既往不咎。”
孟天青一扬脖子,道:“我没错!”
唐佳人盯着他不语。
孟天青横了唐佳人一眼,道:“我们那是误会!误会两个字,你懂不懂?”
唐佳人慢条斯理地道:“懂啊。只有蠢货才会误会。聪明人,都知道何为真相。”
孟天青被噎了个倒仰,伸手指了指唐佳人,道:“你……你你……”
唐佳人一张嘴,作势要咬孟天青的手指头,吓得他立刻收回手,翻着白眼道:“别学我哥,动不动发疯咬人!”
唐佳人诧异道:“你哥真喜欢咬人啊?”
孟天青道:“那还有假?”
唐佳人唏嘘道:“你哥应该是被狗咬过,所以……”
孟天青好奇地追问道:“所以什么?”
唐佳人一本正经地胡诌回道:“所以,他总想咬狗抱负回来,奈何狗跑没影了,他就只能拿人出气。”
孟天青听得认真,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点了点头道:“嗯,很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儿。我哥那人,最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哎,你说,要不我整条狗回来,让他咬个痛快?”
唐佳人道:“狗得罪你了?”
孟天青道:“算了。”
二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孟天青突然道:“不对啊!你和我哥不是水火不相容吗?怎么这一天的工夫就替他说话了?”
唐佳人眯眼笑了笑,道:“我和你哥的账两清了。”
孟天青一拍床,怒道:“你和他的账两清了?!我和他的账还得好好儿算一算!这百川阁,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眸光灼灼地看着唐佳人,“你说吧,你到底帮谁?!”
唐佳人皱眉疑惑道:“这事儿,和我有关吗?”
孟天青瞪着唐佳人不语。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表达着明显的想法。其意是:我帮过你,你就得帮我。
唐佳人想起孟天青为了救她,用剑鞘砸了孟水蓝的脑瓜这件事,终是道:“我今天用发簪给了你哥一下,扎在了大腿上。”
孟天青微愣,问:“真的?”
唐佳人回道:“极是认真!”
孟天青的眸子突然就是一颤。
唐佳人伸手在孟天青的脸前挥了挥,喊道:“喂!你愣什么神儿?”
孟天青一把攥住唐佳人的手,表情晦暗不明,隐隐透着几分急切和激动。

☆、第一百七十九章:其中三车在我这儿

唐佳人用力扯回手,不悦道:“别拉拉扯扯的,一手的油。”
孟天青收回手,用眼睛扫了唐佳人一圈后,再次问道:“你真用发簪扎他大腿了?”
唐佳人挺胸,扬起下巴,道:“我最是够意思,怎能不替你报仇血恨?”实则,和替孟天青报仇雪恨有毛关系?!她为什么扎孟天青,她心里最清楚。这蔫坏心口不一,却任谁也不能剖开她的心看看真相。
孟天青还真信了她的鬼,当即抚掌笑道:“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伸手拍了拍唐佳人的肩膀,“你果真够义气!”
唐佳人拍开孟水蓝的手,嫌弃地道:“有油。”
孟天青这会高兴,也不和唐佳人计较。他攥紧拳头,开心地道:“我就躲在你这儿先不回去了,姑且让他误以为我跑远了。哼哼……待我神出鬼没,给他使使绊子,让他明白一下我的重要性!”
唐佳人略一思忖,道:“我这可没你住的地儿。”
孟天青大咧咧地道:“没事儿,我就在你地上铺张褥子。现在天热,不碍事。”
唐佳人道:“那我下床时,一脚踩到你怎么办?再者,我是和娘一起住的。”
孟天青为难道:“那我就住你床下,等那妈妈出去,我再出来。”
唐佳人皱眉看着孟天青,道:“你回去吧,你哥没准儿会挂记你的。两个人总打闹,都不将对方当回事儿,但若分开了,一定会很想对方。”
孟天青诧异道:“你竟然劝我?不像你啊!说吧,我哥给你什么好处了?!”
唐佳人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待你们彼此分开,又偏偏寻不到对方,才知我今日之言,那是言之有物的。”
孟天青的嘴角抽了抽,道:“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唐佳人托腮道:“我也不习惯。”
孟天青推了唐佳人一把,道:“我和孟水蓝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和你说哦,我也是诗词歌赋样样通,玉树临风一蛟龙!住你床下,你不委屈。”
唐佳人的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你诗词歌赋样样通啊?”
孟天青自负地一扬下巴,道:“那是。你当只有他孟水蓝学富五车呢?我告诉你,其中三车,在我这儿!”
唐佳人开心地道:“太好了!娘一直说要弄来几个会诗词歌赋的男子撑撑场子。要不你来这儿吧,帮帮我娘?”
孟天青恼羞成怒,一个高蹦起,吼道:“什么?让我当小倌?!!!”抬手指着唐佳人,颤呀颤地,“你……你你……”
唐佳人道:“你别激动呀。你不知道这活计多好吗?我今天陪二王爷吃了一只鱼眼睛,就得了三千六百两呢。”
孟天青忘记表达愤怒,咂舌道:“三千六百两?!你开玩笑呢吧?”
唐佳人伸手进怀,掏了掏:“我拿给你看。”
孟天青靠了过来,等着看银子。
结果,唐佳人并未掏出任何一张银票!就连她那本都不见了!
唐佳人看向孟天青,孟天青意识到什么,忙道:“我可没拿你东西。不信你翻翻。”
唐佳人觉得,应该不是孟天青。孟天青见过她的秘笈,若是他拿走了银票和秘笈,一准儿不会像现在这样,还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唐佳人稍做回想,便确定了目标,当即咬牙道:“孟!水!蓝!”
孟天青疑惑地道:“孟水蓝?他确实爱财,不过……不至于吧……”
唐佳人一个高蹦到地上,怒声道:“一定是他!”
孟天青劝道:“这事儿还得分析分析。虽说孟水蓝动手的可能性最大,还是问清楚的好。”
唐佳人在屋里暴走,一挥手,道:“除了他没别人!”
孟天青怒声道:“太过分了!他身为百川阁阁主,竟做出鸡鸣狗盗之事,天理不容!”咧嘴一笑,觉得好戏即将开场。
唐佳人道:“对!最过份的是,那是我的辛苦钱!你不知道,二王爷他们对着一桌子饭菜口若悬河,都不知喷出了多少口水,恶心死人了!我吃毒药都没皱一下眉头,面对着满桌子的酒菜愣是下不去筷!若不是为了拿银子拿得心安理得,我能吃那颗鱼眼?!孟水蓝知道我多难,却还是动了我的银票,此仇不共戴天!他就是欺负我!”
孟天青没反应。
唐佳人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立刻回神,道:“是啊,吃颗鱼眼,多大的事儿呢,不能饶他!”
唐佳人呵斥道:“真诚点儿!”
孟天青立刻攥拳,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怒声道:“不能饶他!”
唐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琢磨道:“我得拿回银票,然后給他一个教训,让他比脸划花了还皮疼、肉疼、心疼、骨疼!”
孟天青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果树开花。他沉吟片刻,充当起狗头军师的角色,道:“你说得对。咱得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必要让他长个教训!”恶意地一笑,“我知他小金库在哪儿。咱俩,给他搬空好不好?”
唐佳人问:“那里有三千六百两吗?”
孟天青夸张地道:“何止三千六百两?!走,我带你见识一下,何为金库!”
唐佳人挽起袖子,抓起软剑,气势磅礴地道:“走!”
二人前脚刚离开码头,立刻有人将唐佳人的行踪报告给了秋月白。
秋月白独自静坐片刻后,走出房门,看着那只已经做好的巨大孔明灯。
唐不休从孔明灯后探出头,随手扔下毛笔,甩了甩不曾扎起的长发,道:“稍等。”转身进屋,眨眼间又走出房门,这次却是换了身衣袍不说,还将头发高高束起,佩戴了一颗龙眼大小的东珠,一看便知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