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效果逼真,孟水蓝在黏假牙的时候下了一番功夫,被唐佳人如此粗鲁地一拔,痛得嗷呜一声。
唐佳人看了看假牙,心里明白孟水蓝这是要吓唬自己,却没吓唬到。她将假呀扔到孟水蓝的枕边,装出惊讶的表情,道:“呀!我听你弟说,你要病死了,这咋还长出了狗牙啊?我听说,唯有那些能幻化出人形的妖孽,在死之前,才会献出现出原形。”向后退了一步,一抖手中软剑,摆出驾驶,对孟天青道,“此人不是你哥,是一条狗精!待我用手中这把抖呀抖不停软剑将他制服,你速速取来童子尿,逼他现出狗尾巴!”言罢,大喝一声,就往床上冲。
孟水蓝确实病了,却没到活不成的地步。他只是躺着床上,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凭什么他躺在这里受罪,果树开花却陪着秋月白瞎溜达。这不行!
是的,孟水蓝得到消息说,秋月白登上花船叫走了果树开花。他拖着病歪歪的身体一阵折腾,想要先博得果树开花的同情心,然后再吓她一吓。没想到,自己差点儿被她吓个半死。
孟水蓝哪里还敢继续装病?当即做起身,举着手道:“误会误会!”
唐佳人将一把软剑抖得密不透风,将孟水蓝困在床上动弹不得。她道:“给个无懈可击的解释,否则杀无赦!”
孟水蓝急道:“某就是孟水蓝。好好好,算某怕你了。某确实病了,真经不起这种折腾。”
唐佳人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道:“你看我干什么?且去降妖伏魔!”
孟水蓝闻听此言,怒骂道:“孟天青,谁给你的胆子,刚对本阁主不敬?!”眼睛突然瞪了瞪,哈哈笑道,“你怎么了?被狗撵了?”
孟天青眼珠子一转,对唐佳人谄媚道:“他骂你是狗。”
孟水蓝的脸色一变,忙道:“息怒息怒……收剑收剑……”
唐佳人学着孟水蓝的调调儿,道:“某是认真的!快点儿给某一个无懈可击的解释,让某相信你是人,不是狗精。否则……哎呀,手有些酸。”
孟水蓝立刻用手护住脸,求饶道:“姑奶奶,某错了还不行吗?”
唐佳人摇头:“你错是一定的。某只要一个无懈可击的解释。”
孟水蓝发誓,他这辈子再写任何东西,都不会用到无懈可击这个词儿。太悲痛了!
孟水蓝被逼得无法,只得道:“某脱衣服给你看,某不是狗精。”
孟天青鄙夷道:“真不要脸!”
孟水蓝吼道:“你给我滚!”
唐佳人道:“下流!”
孟水蓝陪笑:“文人墨客之间的事,那都是气节和风骨,怎么谈得上下流呢。”
唐佳人道:“下流!”
孟水蓝的笑脸一僵,硬气地道:“你若非要这么说,我……”讨好地一笑,“我承认还不行吗?姑奶奶,您可那好手中软剑啊,某这张令万千女子心动的脸,可不能有任何损失。”
唐佳人停下软剑。
孟水蓝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唐佳人换了一只手攥住软剑,又开始抖了起来。
孟水蓝哀嚎道:“这是闹哪样啊?!”
唐佳人回道:“累了,换只手。”
孟天青哈哈大笑,道:“姐姐第一次拿剑,便抖得如此密不透风,堪称奇才啊。”
唐佳人转脸,用眼尾瞥了孟天青一眼,道:“嗯,你说得对。”
孟水蓝立刻道:“天青,你所言不实。开花姑娘……”
唐佳人纠正道:“果树开花。”
孟水蓝的面皮僵了僵,终是道:“果树开花姑娘,惊才绝艳,美绝人寰,武功盖世,天下无双!”
唐佳人道:“嗯,你说得对。”转而问,“美绝人寰什么意思?”
孟水蓝的眼皮跳了两下,终是回道:“就是说,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唐佳人的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略显羞赧地笑,道:“嗯,你说得对。”
孟水蓝的嘴角抖了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道:“您看,您这纤纤玉手,是不是酸了?放下吧,别太执着了。”
唐佳人轻叹一声,道:“某在等一个无懈可击的解释,怎么就那么难?!”
孟水蓝想哭了。他皱着眉头,道:“到底,如何才能证明某是人?!你说吧。”他是看来了,这一劫,逃不过。
唐佳人嘿嘿一笑,道:“明日正午,你蹬高处,大喊三声,不休老祖,凶猛如虎;不休女侠,艳绝天下!”
孟水蓝僵了僵,问:“这样……好吗?”
唐佳人正色道:“好。”
孟水蓝的眼睛紧紧瞪着晃动的剑尖,问:“有没有觉得一点点儿的不搭调?用不用改改?”说完这话,他就想抽自己俩嘴巴!
唐佳人问:“你有好的想法?”说着,剑尖又往前送了一点儿。
孟水蓝吓得立刻往后躲了躲,后脑紧贴在墙上,生怕唐佳人手上没有准头,刮花了他的脸。口中道:“仔细些仔细些,把软剑拿稳喽。”
唐佳人道:“晓得了。你说,可有好的提议?”
孟水蓝忙正色道:“你想得话已经十分好,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唐佳人皱眉思忖道:“我怎么觉得差强人意了那么一点点儿?”
孟水蓝努力表现的十分认真:“你看看某脸上的表情,多么认真。”
唐佳人将软剑移开一些位置,打量了孟水蓝两眼后,才道:“还差一点儿认真。”手腕微转,剑间又转回到孟水蓝的面前,晃得那叫一个哗哗作响。
孟水蓝又向后靠了靠,眼睛望向孟天青,示意他见机行事。
孟天青为了倒了一杯水,嘀咕道:“是你让我找她过来的。”
孟水蓝恨恨地收回目光,看向唐佳人,攥拳道:“不休老祖,凶猛如虎;不休女侠,艳绝天下!”
唐佳人得意地一笑,赞道:“好!”收剑。
意想不到的是,发生了意外。
唐佳人初次拿软剑,虽悟出了一些门道,但却因太过贪玩,导致手腕突然酸麻了那么一下下。射箭讲究的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软剑扭动起来的不可控性更大,力道稍有不妥,剑锋便会扭到意想不到的地方。
就因唐佳人手腕的这么一个小酸麻,软剑偏离了她的掌握,在孟水蓝的左脸颊上割开了一条一寸长的小口子。
血,涌出。
☆、第一百七十章:发飙不是人呐!
孟水蓝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看向唐佳人,还算淡定地道:“不是答应你了吗?”干嘛还出手伤人?
唐佳人紧张地望着孟水蓝,直接两眼一番,昏倒在地,连个招呼都没打。
孟水蓝瞬间暴起,跳下床,一把扯起唐佳人的衣领,怒吼道:“装死?!你给某起来!某要杀了你!”
唐佳人毫无反应。
孟水蓝扔下唐佳人,抓起软剑,学着唐佳人的样子,使劲挥舞着手软剑,吼道:“你起不起?!哎呦……”软剑扭得太狂躁,竟在他的左脸颊上割开了第二条伤口。同样,一寸长,并排在第一条伤口的下方。
孟水蓝的身子僵了僵,一点点转动目光看向孟天青,用自以为十分冷静的语调问:“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声音叫一个颤啊,颤得人都心慌。
孟天青瞥了孟水蓝一眼,用真正淡定的语调回道:“哥,你破相了。”垂下头,忍不住嘴角上扬啊,心里那叫一个舒爽啊!暗道:孟水蓝,你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呐!哈哈哈哈……
孟水蓝暴走了。
孟水蓝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对自己的相貌那是相当看重。如今,他的孔雀翎被活生生拔掉了两把,露出了光秃秃的屁股,不,是血淋淋的屁股,让他如何忍得?不疯才怪。
孟水蓝气得不轻,在擦干净脸上的青色胭脂后,仔仔细细处理好伤口,这才将唐佳人拖到地中间,开始围着她开始绕圈圈。看那样子,真像一只成了精的孔雀,正在研究着,要如此将这该死的人类吞下腹。
孟天青躲在墙鸟,尽量较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孟水蓝发飙时波及自己。
孟水蓝盯着唐佳人半晌,目光阴森森的令人打心眼里恐慌。他终是怪异地一笑,大步走出房门,开始绕着客栈外围快走。
孟天青大惊失色啊!他哥,可许久不曾这么愤怒过了。以往,他气得狠了,会绕小圈走路。如今,竟围着客栈绕起了大圈!
孟天青悄悄靠近唐佳人,蹲下,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声道:“喂,醒醒啊,你再不醒,我哥真能把你碎尸万段了!”
唐佳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孟天青又推了推她的肩膀,焦躁地道:“喂,你再不醒我可跑了?我哥发飙不是人呐!你快醒醒。”
唐佳人还是没有反应。
孟天青一咬牙,道:“我……我可先走了?”
门口出现孟水蓝的身影,他淡淡地问:“你要去哪儿?”
孟天青呼吸一窒,慢慢转头看向孟水蓝,立刻表现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老老实实地道:“想去寻你。外面风大,你还病了,不能见风。”
孟水蓝抬腿跨过门槛,三步走到唐佳人身边,垂眸看着她半晌,才道:“一张堪称绝世佳作的珍贵画卷,被撕碎了;一张无比珍贵的伏羲古琴,被扯断了弦;一只骄傲无比的凤凰,被薅掉了雀翎……哎……谁能饶了谁呢?”
孟水蓝蹲下,手在唐佳人的身上摸索着。
孟天青惊道:“哥,你……你要干什么?”
孟水蓝看向孟天青,道:“你是帮凶。”
孟天青立刻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是听你吩咐行事的乖弟弟。”
孟水蓝收回目光,淡淡道:“饶你不死。”手,继续在唐佳人身上摸索着。
孟天青捂住眼睛,道:“哥,我提醒一句,你若动了果树开花,后果不堪设想。”
孟水蓝轻笑一声:“呵……”
孟天青张开手指,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道:“你不要我家人嫂子了?”
孟水蓝的手抖了一下,抬头看向孟天青。
孟天青立刻闭嘴,装乖巧。
孟水蓝轻笑:“呵……”低头,将手探入唐佳人的胸口。
孟天青炸毛道:“哥!你到底要干什么?!人家果树开花没准儿是大姑娘呢!”
孟水蓝抓到的一角,阴狠地一笑,道:“某要剥她的皮,吃她的肉,看看她到底是何……”
唐佳人做起身,揉着眼睛问:“吃啥?”
孟水蓝和孟天青都愣住了。
唐佳人感觉胸口有些异样,低头,看向那只探入她怀中的手,而后慢慢抬起头,看向孟水蓝,非常直接地问:“摸啥?”
孟水蓝松开了攥着的不知名本子,慢慢拔出手,竟是回了句:“随便摸摸。”
唐佳人摸了摸怀里的,一拳头打在了孟水蓝的鼻子上。
孟水蓝嗷呜一声后仰,却没有摔倒在地。他费力地直起身,看向唐佳人,两行鼻血哗啦啦地流淌而下。他道:“果树开花,你太凶了。”
唐佳人两眼一番,又躺地上去了。
孟水蓝用手抹了把鼻子下的血,站起身,对孟天青道:“你看着她,某出去转两圈。”言罢,也不废话,直接冲出门口,向客栈外大步走去。
掌柜和店小二等人躲在暗处,看着孟水蓝一圈圈地暴走,一个个儿吓得噤若寒蝉。
店小二小声道:“阁主这是……怎么了?”
掌柜道:“嘘……小声点儿,小心他咬你。”
店小二噗嗤一声笑道:“你当阁主是什么了?还咬人?”
掌柜的目光落在店小二的身手,竟充满恐慌。
店小二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孟水蓝,当即腿一软,差点儿跪地上去。
但见孟水蓝一脸血地站在幽暗的烛火旁,冷风一吹,发丝那个飘啊飘的,别提多瘆人。
店小二费力地扯动脸皮,颤声道:“阁……客……客官,您有何事?”
孟水蓝直接扑上去,照着店小二的肩膀就是一口。
店小二惨叫:“啊!!!”
孟水蓝松开店小二,道:“回去洗洗衣服,一股子油捻子味!”抬腿,向后院走去。
店小二捂着肩膀,望着孟水蓝的背影,吸着凉气磕巴道:“真……真咬?”
掌柜拍了拍店小二的另一只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小,经历得还是少啊。”
店小二挪开捂着肩膀的手,哀嚎道:“都咬出血了。”
掌柜道:“给你放一天的假,回去养伤。”
店小二开心地应道:“谢谢掌柜。”一溜烟跑到客栈门口时,一拍大腿,恼火道,“明天本就休息!”
姑且不管掌柜和店小二的想法,孟水蓝又回到了后院,抬腿跨过门槛,走进屋里。然,却不见唐佳人和孟天青。
孟水蓝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寻到人,气急败坏的他从床头抽出一把长剑,又冲了出去。
床下,孟天青使劲儿掐了掐唐佳人的脸,咬牙低声道:“你倒是醒醒啊!我哥真发狂了,会咬人的!”
唐佳人仍旧人事不知。
孟天青恼火地道:“就不应该帮你!你这头猪!”骂完,愣了愣,又仔细打量了唐佳人两眼。桌子上的一盏油灯忽明忽灭,床下的光线再亮也亮不到哪儿去。孟天青看不清楚,干脆就趴在地上,歪着脑袋,一点点的看着唐佳人。
死肥婆和唐不休走后,他心里一直别扭着。原本,他挺喜欢假王爷的。那人爱吃,也会吃,还喜欢和自己一起吃。当然,最后一点特别重要。那人不但能欺负孟水蓝,还挺逗。后来,他误会了假王爷,导致两个人结仇。可说到底,都是他误会了她。等她和唐不休走后,他心里就结了一个疙瘩,总想和她说点儿什么。
孟天青用手指捅了捅唐佳人的脸蛋,道:“你们不休门的人,是不是都一个性子?你要是胖成球,一准儿和死肥婆一样!”
“什么一样?”一个声音问道。
孟天青立刻屏息,闭嘴,慢慢转头,看向那双停在自己眼前的蓝布靴。
孟!水!蓝!
孟天青吓得不轻,一双眼睛滴溜乱转,想着对策。
可惜,没给孟天青想出应对之道的机会,但见孟水蓝一剑劈下,将整长床一分为二!
孟天青在愣怔过后,一个高蹦起,大吼道:“你放什么疯?!万一砍中我,你就成孤家寡人了!”
孟水蓝吹了吹剑上的木屑,淡淡道:“躲开。还有第二剑。”
孟天青掐腰,吼:“不就划花你的脸,又给你一拳吗?你是男人!又不是靠脸吃饭的男人!哥,冷静点儿,别小家子气。”
孟水蓝举着剑,看向孟天青,扯动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齿。
孟天青伸出手,道:“给你咬一下,这事儿过了。”
孟水蓝问:“为何?”
孟天青扭头看了唐佳人一眼,皱眉道:“不为什么。她也是不休门的,死肥婆也是不休门的。我……我欠死肥婆一个人情,这次,还了。”
孟水蓝道:“好!”一拳头挥出,打在了孟天青的鼻子上。
孟天青的鼻血流出。
孟水蓝扬起长剑,道:“还有一剑。”
孟天青直接抱头蹲在了地上,道:“算了,你还是咬她一口吧。”
孟水蓝眯眼道:“咬她一口?呵……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儿?”他扔下长剑,掏出铜镜,擦干净脸上的血,然后打开箱子,取出一套水蓝色的精美华服换上,又梳了梳头发,在手上涂了些香膏,这才一转身,将唐佳人从倒塌的床下扯出来,放到地中间……
☆、第一百七十一章:绝了
孟水蓝用脚尖踢了踢唐佳人的肩膀,见她并没有清醒的迹象,这才骑到她身上,按着她的肩膀,恨恨地一笑,张开了血盆大口,照着唐佳人的脸就扑了上去。
唐佳人张开眼,看着孟水蓝,问:“干啥?”
孟水蓝张开的大嘴巴停在唐佳人的面前。
唐佳人想到秋月白曾这样探过头,啃了她的嘴巴,立刻变得警觉起来,一伸手捂住孟水蓝的嘴巴,道:“不许啃我嘴巴!”
孟水蓝的眸子颤了颤,一把攥住唐佳人的手,将其压在了头顶一侧,呲牙靠近唐佳人的脸。
唐佳人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孟水蓝的嘴巴,将其推开,喊道:“不许啃我嘴巴!”
孟水蓝伸出右手,抓住唐佳人的手腕,将其压在地面上,用左手按着。
唐佳人扭着身体,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孟水蓝伸出右手,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水壶,倒在唐佳人的脸上,然后扯出帕子,对着她的脸一顿猛擦。
唐佳人喊:“疼疼疼……”
孟水蓝冷笑:“你也知道疼!”
唐佳人脸上的姜黄色胭脂被擦掉,露出瓷白的肌肤。
孟水蓝舔了一下牙齿,满意地一笑,盯着唐佳人的眼睛,低下了头。
唐佳人见孟水蓝要用强,立刻挣扎道:“你放开!放开!不许啃我嘴巴!”
孟水蓝哈哈大笑:“别说是嘴巴,你这张脸都是某的!喊吧!你就算喊出血,都没用!”言罢,再次张嘴袭向唐佳人的脸。
唐佳人觉得,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最起码当此事追究起来,旁人也会说,是不休门女侠啃了百川阁阁主的嘴巴,而不是被啃。
思及此,唐佳人撅起了嘴巴。
一张肉嘟嘟的小嘴巴,透着干净的肉粉色,那是任何胭脂水粉都涂不出的色彩,柔软得令人怦然心动。
孟水蓝微愣,心随之不受控制地猛烈一跳。
此刻的他,就好似狂风暴雨,要摧残整片森林,却被一棵刚刚舒展出嫩芽的小草吸引,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与此同时,孟天青举起剑鞘,砸向孟水蓝的后脑勺,骂了声:“禽兽!”
孟水蓝挨了一下,却没有昏迷。他转回头,去看孟天青。
孟天青立刻扔掉手中的剑鞘,讨好地笑道:“禽兽脑壳都硬。哥,你不用练铁头功喽。”
孟水蓝送给孟天青一记“你死定了”的眼神,又回过头,看向唐佳人。
迎接他的,却不再是嘟起的小嘴,而是一记铁拳!
孟水蓝脑中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昏倒在唐佳人的身上。
孟天青冲着唐佳人伸出大拇指,赞道:“干得好。”
唐佳人看向孟天青,见他挂着鼻血,两眼一番,又昏死过去。
孟天青嘀咕道:“这是什么病?怎么动不动就晕?”他伸手攥住孟水蓝的脚踝,像拖一条死狗般将其扔到一边,然后蹲下,拍了拍唐佳人的脸,见她始终没有反应,只得站起身,洗了把脸。手指揉过鼻子下方,沾了血,他灵机一动,暗道:不会是晕血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好玩了!
孟天青兴致冲冲地跑回到唐佳人身边,用沾水的手拍她的脸,口中还喊道:“醒醒!醒醒!”
唐佳人睁开眼睛,尚未看清楚眼前是谁,便一拳头挥了过去。
孟天青的一行鼻血流下。
唐佳人两眼一番,再一次昏死过去。
孟天青刚要傻笑,却是眼前一黑,也昏倒在地。
三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起来就像一场入室行凶的惨案现场。
所谓互相伤害,被这三个人诠释得淋淋尽致。而起因,不过就是秋月白……的……一把软剑。果然,剑在谁手里,很重要。
月亮落下,日头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当第一缕光束照进屋里,唐佳人揉了揉眼皮,伸个懒腰,缓缓睁开眼,转个身,看见躺在自己不远处的孟水蓝正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唐佳人咧嘴一笑,道:“早啊。”
孟水蓝的睫毛轻颤一下,唇角勾起一个性感的弧度,道了声:“早。”
唐佳人伸手到身后去摸软剑,孟水蓝同样伸手到身后去摸自己的长剑。结果,什么都没摸到。却见孟天青坐起身,一手抓着软剑,一手抓着长剑,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二人问:“西瓜熟没?”
孟水蓝经过一晚上的冷静,早就过了疯魔的状态,这会儿见孟天青梦魇,哪敢与其针锋相对,当即哄道:“没熟没熟,大侠您先休息片刻,待西瓜好了,小的给您送去。”
孟天青满意地一点头,却仍旧挺着胸脯横道:“唱小曲的呢?!”
孟水蓝看向唐佳人,唐佳人嘀咕道:“看我干嘛?我是蘑菇,不能动。”
孟天青一举手中长剑,指向孟水蓝。
孟水蓝立刻从地上爬起身,摆开架势,咿咿呀呀地唱着:“万里黄沙、风餐露宿,一剑走天涯……”
孟天青喝道:“换!”
孟水蓝狠狠地瞪了孟天青一眼,看样子是要撂挑子,不想竟在转身间捏起了兰花指,一边走着小碎步,一边捏着嗓子唱道:“春风头,洗水流,姑娘家家望村头……”
孟天青满意地点了点头,闭上眼,身子后仰,脑袋磕碰到地上,放出咣当一声,将他疼醒了。他闷哼一声,呲牙咧嘴地坐起身。一抬手,发现自己左手攥着软剑,右手攥着长剑,当即就懵了。他看向孟水蓝,问:“这……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