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愈演愈烈,围观人群也越来越多,纷纷对执法者的行为指指点点…城管恼羞成怒,有个头头模样的男人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这帮人一哄而上,把势单力薄的李兴龙围在了当中…
想到当年惊险的一幕,李兴龙至今心存余悸。
以为要挨上一顿暴打的他,万万没想到拳头落下的关键时刻,是素不相识的以默和小秋手牵手站了出来,他们冲进城管的圈子,不是帮他打架,而是把一堆堆不堪入目的影碟扔给了城管。
“都收了吧!他以后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许是被两人的气势震撼到,又或许是周围支持弱者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城管最终只是收了他的影碟摊子,扬长而去。
他瘫坐在江堤上,绝望、愤怒和悲伤一下子打倒了他,不顾四周同情的眼光,他第一次像个无助的婴儿一样,放声痛哭!
是以默最后在他面前蹲下,用清澈无畏的目光凝视着他的狼狈,鼓励他说:“大叔,我可以帮你。”
小秋彼时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偎在以默的身边,甜甜的笑着附和:“是啊,大叔,我们可以帮你的!”
天使般至真至纯的微笑,神祗一般俊美的容颜,李兴龙几乎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他木讷口拙的说:“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事,我们可以摒弃过去,重头再来!”是以默,是他的这句话,让他十余年来,从未敢有过忘记的念头。
后来,他被以默和小秋安排进了李家铺子里学厨,或许是天生对厨艺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他竟然在五年前接下了年迈师傅的衣钵,独挡起一面。
十年了。以默和小秋仍然是那样引人注目,所到之处,客人们无不纷纷侧目,短短的一小段路,他跟在后面也成了焦点。
以为今生再也没有可能和昔日的故人,忘年交,亲亲热热的坐在一处把酒言欢,没想到,世事无常,千变万化皆天机,以默竟然没死…
他好好的和小秋坐在他的眼前,向他微笑…
“以默…”李兴龙的心里真是百感交集,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终身不嫁(2050字)
苏荷香到的有些晚。
她穿着朴素的深灰色呢料衣服,绾了头发,进门的时候,忐忑局促的看着包厢里面多出来的两个男人,把求救的目光望向安静秋。
“姆妈…来这儿坐!”安静秋的脸上发散出柔和的光彩,看得出,她见到姆妈,开心的不得了。
李兴龙见状起身,高兴地说:“今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几样好菜尝尝鲜!以默,小秋,你们坐啊!我去去便来…”
他风风火火的走了。
留下苏荷香对着夜以墨好奇的窥探梭视着。
夜以墨好整以暇的端正坐好,礼貌的叫了一声:“苏姆妈。”苏荷香激动地半天不敢答应,她把手中的瓷杯攥得像要碎掉…
她紧张的看看安静秋,呐呐的应了一声…
“你就是以默吧…”
夜以墨半抬起身体,拿着手中的茶壶为她的杯子注满青碧的茶水,应声说:“我是夜以墨,苏姆妈。”
苏荷香的脸上呈现出龟裂的痕迹,她不解的看着他,说:“不都是以默吗?加了姓就不同了?!”
安静秋喝茶吃瓜子,听到这儿噗的一声喷笑出声…
这一笑不打紧,一颗瓜子壳方向没落好,正黏在夜以墨如玉般的面颊上…
包厢里顿时一片寂静。
安静秋倏然收起笑容,有点紧张的看着他,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啊!以默,我…”
她伸手去帮他拿掉,他却闪到一边,自己用餐巾纸拨拉下来,口气无谓风轻的说:“没事,只是一颗瓜子壳罢了。”
安静秋认命的闭了闭眼睛,垂下了头。
可以想象,把黏了她口水的脏物吐到一个洁癖成瘾的男人脸上,无疑于让回回子吃猪肉,这不是存心找死吗?
她把瓜子盘坚决推到一边,不再光顾它。
苏荷香却对夜以墨的印象好了几分。不论大小姐对他的感情深到了何种地步,仅凭着初见时的第一印象,便让她始终吊在嗓子眼的一颗心,慢慢归到了原处…
接下来,苏荷香更是对夜以墨好感倍增,一顿饭吃下来,她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李兴龙的手艺不是盖的,南瓜羹比之以前更加的软糯绵甜,安静秋整整吃了一盅还不够,苏荷香正打算让出她的一份给小姐解馋,却没想到有个人比她更快的把一盅几乎没动过的南瓜羹推到了安静秋的眼前…
“以默…你吃啊!我吃饱了的…”她的眼睛快埋进金黄色的美食里出不来了,口中却还说着违心的话。
夜以墨淡淡笑笑,说:“我今天不太想吃甜食。”
安静秋还想退还给他,苏荷香却笑着拦了下来…
“好了,小姐…以默让你吃,是心疼你,照顾你,你吃就是了,那里有那么多的闲话!”
安静秋被堵得哑口无言,她唔了一声,低头专心吃起南瓜羹。
不一会,她的额头上便出了汗…
夜以墨再自然不过的拿起她带来的专用湿巾,侧过身体,轻轻地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安静秋一口气堵在喉管,顿时呛咳起来…她夺过他手中害人的东西,捂在唇边咳嗽不止…
苏荷香见她难过的两眼泪汪汪,鼻涕横流的模样,提出要陪她去盥洗间收拾一下。安静秋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起身独自去了。
装修简单典雅的包厢里,只剩下了夜以墨和苏荷香两人。
苏荷香的脸上此刻却再也找不见先前一丝一毫的笑容…她盯着夜以墨同样瞬间变冷的俊颜说:“夜先生,你不是真的想要和小姐在一起,对吧?”
“是的。”夜以墨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忠心于安静秋的奶妈。他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适用于她和府内的陈永春再恰当不过了。
“她不能再受打击了,夜先生!再来一次的话,她会死的…不是我吓你,而是真的,她真的会死。”
夜以墨一笑,放开手中的青瓷茶杯冷冷的说:“她死了与我又有何干?”
苏荷香的眼睛里升腾起喷薄的怒意,她死死地盯着他,想不通拥有这般出色外表的俊雅男子怎么会有如此阴暗毒秽的心灵…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夜先生!你不信,就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把小姐从你的身边拉走…”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小姐,她拼死也不允许这样一个禽兽把小姐给无情的毁掉…
“三年-----我和她有个三年约定…”夜以墨说。
苏荷香一怔,盯着他的眼睛更加的愤怒…
“夜先生!你还嫌小姐这一生不够凄惨吗?你虽然没有了腿,可是小姐却用了十年来还债!十年啊,你以为她过得是什么日子!夜夜哭泣,日日疲累,你只知道她有胃病,可你知不知道,她的眼睛,右眼!曾在几年前做过角膜移植!医生说了,她随时都可能再次失去光明!她的身体是被失去你的现实给拖垮的,她的眼睛是日日哭夜夜哭哭瞎的,你们全都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她偷偷的死过几回了,若不是我看着她,护着她,跪在地上求她!夜先生,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再回来折磨她三年?!”
“不仅如此,她进你们夜府之前还准备…”苏荷香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说不出话来。
“准备什么?!”夜以墨变得幽深晦涩的目光迅速闪耀了几下火星…
“小姐她准备永远跟着你,终身-----不嫁!”苏荷香几乎是用喊的,才把憋在心口的话说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交出我要的东西(2098字)
夜以墨的脸色和无边夜色里的深沉幽暗差不了多少。他默然了半响后,依旧是冷然的微笑,残忍的说:“那正好,可以让我好好的折磨她,不用顾虑那短短的三年之期!”
“你-----混蛋!”苏荷香从位子上猛然站了起来…
夜以墨深海似的眸子盯着她,字句说道:“苏姆妈,不如我们今天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苏荷香的身子发颤。
他冷笑一声,漆黑的眸子盯视着她略显慌乱的脸,说:“你,只需交出我要的东西便可以在三年后带着小秋安然离开…”
“什…什么…东西…”她的脸色刷然变白。
他淡冷一笑,手中握着的青瓷杯宛如他的玩物,在手心里打着旋转。
“当年梧城名动一时的茹夫人,临终前难道…”
“什么都没有!没有!夫人去世时,只有老爷在身边!”
他盯视着苏荷香的视线倏然间变得锐利无比,像一面密不透风的高墙压了下来。
“苏姆妈,你最好想想清楚,是死去的人重要,还是现在你真心护佑的小姐重要!”他用手指挑起杯中的桂圆,握在手中,毫无怜惜之心的捏碎,然后丢弃。
苏荷香的肩膀颓然垮下,她跌坐在椅子上,感觉从头到脚被淋了一层透骨寒冷的冰水…
安静秋回来时,夜以墨正扶着苏荷香从座位上站起来。
她惊愕的望着他们,说:“要走了吗?”
苏荷香表情略微有点异样,她笑着喊安静秋过去。然后拉起夜以墨和她的手叠放在一处,不合时宜的说:“夜先生,我把小姐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照顾好她,别让她再伤心难过了…”
安静秋目光动了动,冲着苏荷香说:“姆妈…你瞎说什么呢…”她有点担心夜以墨的态度,没想到撞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温和浅淡的面容。
他竟似浑不在意。
苏荷香坚持不肯让他们送,她匆匆忙忙的上了门外一辆出租车,冲安静秋他们挥挥手,走了。
李兴龙拿着一个食盒,里面盛满了他们爱吃的小菜,追上来塞给了安静秋。
“小秋,好好照顾以默,龙叔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李兴龙知道了夜以墨残疾的事情,他不能为他们做得更多,只能默默的支持这对受尽磨难的情侣能够长久厮守在一起…
夜以墨今晚兴致很高,他不想回夜府去,提议去江堤上坐一坐。
安静秋一切都听他的,没有反驳,只是拉住他,细心地帮他翻起了西装的领子…
她搀扶着他,另一只手拎着食盒,走在乾江边的观景道上。
“坐那边!”夜以墨指着前方一处空出来的连椅,带着她慢慢踱过去。
江边的水带着初春的寒冷和潮湿,随着晚风轻轻地拂在脸上。她穿的单薄,不禁迎风打了个哆嗦…
“冷吗?”他作势要脱掉他的西装,被安静秋拦住。
她呵呵笑着,把手塞进他的肘弯里,侧头小心的挨在他的胳膊上面,喟叹了口气说:“以默,有你在身边,我一点都不冷…”
他没有说话,而是抽出手臂从旁把她揽在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江面上影影绰绰的人间灯火,抵不过他眸光中的闪烁,她整个人融在他清冽温暖的气息里,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太不真实了,她阖上眼睛,感慨的嘟哝。
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他略略低下头,用微凉的唇在她的额头挨了一下。
“就这样吗?”她的声音隐隐透着失望…
头顶传来他揶揄好听的笑声,她稍稍仰头,蹙着眉和他视线相对…
他笑起来的样子好看极了,整个人都发散着惑人的光彩,像年轻时的以默,所有人都喜欢的温煦男孩…
她意乱情迷的贴上去,用鼻尖挨在他的下颌,目光不敢看他的眼睛,直直的盯在他浅粉色的薄唇上。气息不稳的呢喃…
“以默…”
他很好闻,鼻间呼出的气息透着淡淡的杏仁薄荷味…同样是二氧化碳废气,为何他的就和自己的不一样呢?她思想抛锚了。
“唔…”他忽然出声答应她。
唇瓣微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里面粉粉的舌尖…
她晕了…
不敢再看,闭上眼睛的瞬间,却被他伸手箍住了尖尖的下颌,抬高,对准了他的唇…
“想让我亲你?”他说。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依然闭着美丽的眼睛,心如鹿撞…
未等思维回归正常的思考,他的微凉已经落在了她的温软上…有片刻的不能够呼吸,她被他的气息笼罩着,根本找不到自己身处在何方…她攀附着他线条优美的颈项,用心的回应他逐渐加深的吻…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他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沾染了朦胧的意味,转向静静流淌的乾江水…
“眼睛是什么时候坏掉的?”他忽然问道。
安静秋身子一震,潋滟的眸中多了一丝痛楚恐惧的光芒。
她把黑发的头靠在他的肩窝里,苦笑着说:“姆妈告诉你的吗?”
然后又说,“已经没事了,我做了手术。”
看他抿着唇不发一言,害怕他因此生气,赶紧捂着健康的左眼,用右眼视物,指着江对岸的巨大霓虹招牌说:“那上面写的:中国移动!沟通从心开始…我说的没错吧!我能看见的,比近视的人看的还清楚百倍!”
夜以墨目光沉幽的看了眼对岸闪烁的霓虹广告牌,伸手阖上了她波光粼粼的水色双眸。
他把唇吻在她的左眼处,久久…久久的…不肯放开…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万物静观皆自得(2070字)
入夏前夕,夜清川的动作愈发的大起来,他联合了英伦资本屡次在董事会上提出增发扩股的议案,明里是为了支持黄金区项目,实际是为了摊薄永夜集团最大的股东夜以墨的股本,稀释他目前占有的股权份额。
自上周永夜集团两位大股东兼非执行董事已经发公告以适中的价格转让了手中的永夜股份给英伦资本之后,昨日,夜家的亲戚也在左右摇摆之中,做了决断,同意出让手中所有的永夜股份给英伦。
这样一来,月末增发成功之后,英伦资本将超越夜清川一跃成为永夜集团第二大股东。而夜以墨手中持有的永夜股份将由之前的46%摊薄降到41%,虽然还是第一大股东,但英伦如果不放弃在二级市场上的收购行为,再加上远华副总安静柔手中5%的不可定数,谁能笑到最后还不可妄加推测。
这一段时期风云变幻的形势,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巨大压抑感。
儒家有云,静观,皆自得也。
安静秋虽然没有夜以墨来的淡定和从容,可也明白万物静观皆自得的道理。不急不躁,静待其变,才是亘古不变应敌处事的法宝。
“你觉得你妹妹可能把股份卖给英伦吗?”夜以墨坐在办公桌后,视线盯在电脑屏幕上有关永夜内讧的财经八卦,问一旁安静收拾东西的安静秋…
她被问到,抬眼不赞同的说:“她不是我的妹妹。”
“噢…忘记了,她只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恨她和她的母亲还来不及,怎么还可能认她们?”他的话意带着淡淡的嘲讽,她迅速的抬头凝视他一眼,然后收好了手中的册子,说:“夜总,你想让我怎么做。”
夜以墨深邃淡冷的目光看着她,用手指轻轻的勾了勾,说:“来…过来。”
她不解的走过去,刚要问他需要些什么,夜以墨却忽然箍住了她的腰身,把她带到了腿上,圈进了怀里…
清冽好闻的气息顷刻间灌注了她的所有感官,她心悸的微眯着眼睛,窝在他的怀中,轻呼道:“别坐在你的伤腿上…”
“没关系。只要是你,坐那儿都没关系…”他话里的暧昧让她咬紧了下唇,他不许她虐待自己,略微强硬的托起她的下颌,俯下身子,亲吻上她印着齿痕的粉色唇瓣…
这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安静秋半响喘息着都无法平缓下来,口腔身体里沾染的全都是他的味道。她窝在他的怀里,脸颊紧贴在他挺括的衬衣领子,满面绯色的盯着他凸起的干净喉结,暗暗吸气…
他用光滑的侧脸摩挲着她的发心,语气缓慢的说:“我想让你劝服安静柔把手里的股份卖给英伦…”
安静秋身子一震,在他怀里的**,渐渐变得僵硬。
她不动声色的退出他的怀抱,低头敛目说:“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帮你做。”
安静秋约了费亚飞喝咖啡。
两人坐在梧城大厦108层高的空中花园里,和各地富有观光客一道,品尝来自美国纽约正宗的哥伦比亚咖啡。费亚飞依旧深咖色的装束,短款的牛皮短靴,加上浓黑的短发和眉眼,看起来极其的俊朗阳光。
他望着同样打扮知性优雅的美人,笑着说:“小秋,你别卖关子了,把你的想法一下子说完,别让我猜来猜去的。”
安静秋笑着端起精致的金边杯子,说:“亚非,安静柔是喜欢你没错吧。”
费亚飞朝后一靠,乐了。他说:“你的小脑瓜里又想些什么呢?”
她笑得粲然,但是温暖却始终到达不了眼底。
她说:“我想请你帮个忙,刺激安静柔卖出股份给英伦…”
“为什么找我?!”费亚飞翘起长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底似掠起一丝愠怒。
安静秋眉眼弯弯的笑开,“因为她喜欢你呀!为了你,她什么都肯做的…”
“又是为了以默?”费亚飞的聪明,实在是令人叹服。
安静秋淡淡一笑,轻啜一口浓郁味苦的咖啡,不予正面回答。
有些事注定了便是一辈子的心甘情愿,不论结果好坏,也不论是非对错,只要是他,她就可以义无反顾…
费亚飞低头猛喝一口黑褐色的汁液,霎时,口中蔓延的苦味令他蹙起了眉心…他该怎么说,答应或者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的。难得她还能抽空想起自己,还能在需要他的时候,没有把他晾在一边。
咖啡的苦抵不过他此刻心中的苦涩,他在考虑着成全这两字。
“别怪我,亚非,我不过是想找一条捷径…”她歉疚的望着他。
他摆摆手,神色变得萧索难看。
“不用说了,我全都明白的。”
他扬手叫侍者结账。
不意卷起的衣袖里隐隐露出一根红色的丝线,上面绑着一个梨形的黑玉,手腕起起落落之间,煞是好看…
她的目光被吸引,隔着桌子指着他问:“亚非,你戴的什么?古玉吗?很别致呢…”
他面色忽现一丝不自然,用袖子遮掩了一下说:“嗯,是我前段时间寻回的宝贝,据说高僧早年曾开过光,可辟邪护佑人平安…”
“恭喜你了…”安静秋笑着起身,准备走…
“等等…”费亚飞微顿,思虑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把红绳卸了下来,不顾安静秋的反对,硬是箍住她的手绑在她皓白的手腕上。
“亚非,我不能要!亚非…”
他的神色却极其认真,语气坚定,不容她再拒绝:“我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件,就权当我这些年补偿你的,小秋,别拒绝我…”
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杀(2168字)
一转眼来到夜府已经有大半年了,这期间,内务被安静秋治理的井井有条,再没有出现过私吞贪污,偷摸乱占的行为。家仆中说闲话的少了,无所事事的人也几乎绝迹,他们卯足了劲认真做工,期望着红包能尽快轮到自己头上。
可在夜府这一片和谐欣荣之下,还有一丝令她不安的因素在隐隐作祟。那个导致她心生惶恐的人就是管理花房苗圃的陈永春。
他从秘密被揭露离开流云苑之后,整个人变了个样。他足不出户,整日介呆在花房配置的宿舍,对着花花草草摆弄收拾不停。贺泉派去监视他的家仆,也从未曾带回过关于他异动的信息。
他宛如重生,以一副全然陌生的面目把自己隐藏了起来…
令安静秋觉得不安的原因也正是在此。她从不认为,背负着家仇雪恨的陈永春就此偃旗息鼓,做起了良人。反而是他太过正常的生活方式,让人心生疑窦。
回流云阁的小路上。
月圆花好,空气中透着微甜的气息。感觉到腕间的清凉,她不禁抬起手腕对着月光凝神看着那枚梨形的黑玉…
沉著而丰润的质感以及温暖的光泽,是腕间这块远古时期成形的美玉最显著的特点。梨形的外观如婴儿的脸,美人的肌肤般,细腻温润,灵性十足。
她对着月光细细望去,美丽的光泽,经历数千年的岁月磨砺也未见褪色。对于这枚黑玉的完美,阅历无数奇珍异宝的安静秋,眼中也闪过惊诧之色,要知道这样一块黑玉,价值不是她的能力敢去妄加揣测的。
她没有拒绝费亚非,全因她对母亲茹梦玉的怀恋。母亲在世的时候,有一条黑玉的项链坠子,时刻不离其身。她有次顽皮卸下来玩耍,被母亲发现后责骂了一番。记忆里,那是母亲唯一一次对自己发脾气。从那以后,她才知道,黑玉坠对母亲的重要性,她从此不许自己再碰它。后来母亲逝世,她正年幼懵懂,悲怮凄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等到年长些想起那条镶着黑玉坠的链子,在母亲留下的珠宝盒内翻找时,却发现独独少了那条随身的黑玉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