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迦逽用内力挨着梅天骁背后的衣裳砍断他背后的箭,扶着他对靳棋德道,“德叔,帮我一起把他扶到车里。”
“好的,小姐。”
德叔上车把梅天骁抱进马车,放好,走了出来,坐在驾车的位置,静静的,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城楼上。老人家眼明,看得懂局势,他家的小姐不想弄得事情无法收拾,只不过想应正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就是这样的公平公正都需要她亲手染血才讨得到。
梅迦逽走出马上,忍下眼中的湿润,站在车帘外,长姐、三哥,林诗乐和虞文,他们欠她的两条人命,必定要还。
白衣飘飘,情愫渐远。
长阶尽头,青灯古佛,我以为终有一日,可掬一束梅花,念一世长情。奈何山河转变,你贵为九五之尊,款款而来,情深不移,我又以为再有一日,千山层叠,执你眉间一抹深情,供我人间轮回无数。奈何?缘灭无痕,情真不知何处为归路。
林诗乐被放到城门外,看着眼前的场面,花了好一会儿来理解,她不是将军,放她到阵前有什么用呢?
德叔转头看着梅迦逽,请命。
“小姐,让我去为大小姐和姑爷拿回公道吧。”
梅迦逽轻声拒绝了德叔。
“德叔,不必您亲自去。”
长姐一案早就出了公断,既是大理寺判了,就该依法执行,让他们梅家的人出手,只会脏了他们的手,她要的是公道,不是让后人将来说梅家仗势欺人。
梅迦逽走下马车,朝着林诗乐一步步走过去。
“小姐?”
德叔奇怪,既然小姐不让他动手,难道她想亲自动手吗?亦或是让林诗乐自刎?那姑娘看上去可不像会自觉结束自己性命之人。
见到梅迦逽朝自己走来,林诗乐眼中瞬间就升起了恨芒,不知道是不是太后娘娘让她来的阵前,如果是,她就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了,这个眼盲的弱女子,今日就是她的死期,有闲的真心还不够,居然敢率军来攻城,大逆不道的叛军将领,杀了她,一点罪责都没有,还能落得一个免除后患的好处,她真是逮到好机会了。
不带梅迦逽走近,林诗乐抽出身边一个士兵的佩刀纵身一跃,飞到马背上,策马朝梅迦逽冲了过去,她今天就让这个女人尝尝她的厉害。
可是,让林诗乐始料不及的是,眼看马冲到了梅迦逽的面前,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地上再无梅迦逽的影子,待她寻梅迦逽时,骑在马上的身体忽然凌空被拽起,一道麻人的劲力从被抓住的地方朝她体内四肢百骸流窜,整个人完全都使不出力气,更别说什么武功招式了,活生生的成了一个被拎起来的小鸡,毫无反抗之力。
见到梅迦逽抓着林诗乐朝城楼上飞来,文武百官都慌乱起来,有些胆小的都趴到了地上,连虞文都吓得站到东方闲和东方潜的中间。现在的她,已经不信自己能战胜梅迦逽了,若她的两个皇儿联手,说不定有胜机。
一阵带着清幽香气的风吹过,大家抬头找梅迦逽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飞到了城楼的西角台,左手抓着林诗乐,右手抓着大理寺卿袁正刚。
梅迦逽看着一身正气无畏无惧的袁正刚,轻轻笑了下,“袁大人好定力。”“本官为官几十年,未做对不起天地良心之事,素问梅姑娘亦是讲理之人,不信你会对老夫不利。”
“嗯。小女确不想伤害袁大人,只不过想大人来做一个监斩官。”
林诗乐被梅迦逽用手摁住,跪在了地上,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无处逃脱。
袁正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林诗乐,面露难色,“这……”
“她杀了贞康帝和韩莲皇后以及东方葶长公主是不争的事实,柳尚书之子和梅娉婷也是她杀的,既然大人都查得清清楚楚,为何还有疑虑?普通之下,莫非没有王法了。如果是这样,要大理寺和官府何用?民之冤,民之命,到何处申?由何人护?”梅迦逽停顿了一下,“袁大人,徇私枉法,是您为官之本吗?”
“本官没有徇私枉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梅迦逽轻轻的吐了口气,道:“你说你没有徇私枉法,你不斩林诗乐,徇的不就是皇帝的私吗?你不斩林诗乐,枉的不就是嘉德年的法吗?”
“我……”
梅迦逽凌光掠过袁正刚落到稍远处一袭龙袍的东方闲身上,“袁大人,行刑吧。天下,无人敢说你斩错了人。”
袁正刚转身看向东方闲,见他依旧保持着冷面,不支持亦不阻拦的姿态,遂从了自己判案的原则。
“来人!对罪人林诗乐处斩首之刑。”
林诗乐看着梅迦逽,愤然道:“梅迦逽,你有什么资格斩我?你什么都不是,我的命是太后娘娘的,是皇上的,皇上都下旨赦免了我的死罪,你算老几。有本事,你亲自杀了我啊,要袁正刚动手,算什么东西。你不就是怕亲自杀了我闲会恨你吗,你不就是怕我抢了你后位吗?我告诉你,梅迦逽,你要是当了皇后,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梅迦逽淡淡的扫了眼林诗乐,不言不语。
林诗乐又对着袁正刚大喊了,“袁正刚,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刚杀我,皇上和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娘娘,救命啊。太后娘娘,救我。”
两名拿着大刀的守城侍卫看到袁正刚的手势走了过来,脸有不愿,行刑可不是他们的职责。袁正刚只得小声解释,特殊情况下特殊执行,眼前的局面难道还看不清楚吗,皇帝都没意见,若是牺牲一个小宫女能换来帝京的平安,可不是坏事,何况这林诗乐命早就该绝,若非当初太后娘娘求情,哪容她多活这么些天。
梅迦逽轻盈飞入空中,留下几句话给死至临头的林诗乐。
“我本非不能杀你,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至于后位,从不在我眼中。说到成鬼来寻我,林诗乐,我不防告诉你,你就是成了厉鬼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梅迦逽嘴角冷冷勾起,当年从西楚天牢里救出涅槃,能连夜疾飞,尚且耗费不了她一半内力,这百人中掠一两个官员对她根本不在话下。江湖传言,有人可于百万军中毫发无损的离开,并非是神话,而是她亲身实验过的事。只不过,无人知晓那是她十五岁那年一场战事指挥失策,不得已而乔装深入敌营,亲自杀了对方统兵三将,扭转战局。从那之后,她再不敢轻敌,人人都道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其实也是吃过亏才长的记性。
看着梅迦逽从西角台飞下,东方潜叹服。
“这身轻功,当真是极其俊啊。”
刚才这么多人在站,她竟然可不费吹飞之力就掳走袁正刚,手中还带着一个林诗乐,这等轻功,只怕天下难出第二个了。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皇上,皇上救我,皇上……”
林诗乐凄厉的声音传来,听着甚是骇人,免不得人皮肤上起一层怪不舒服的麻意。
虞文转向东方闲,“皇帝?”
东方闲面无表情道:“她该。”
袁正刚眼前的侍卫,手起刀落,不少的文官都闭上了眼睛。
林诗乐死后,虞文越发的恨起梅迦逽来,起初她想让林诗乐死的时候,她偏让她活;她放低身段求了皇帝之后,她却又想林诗乐死。这个梅家女子,从来就和她不对杠。
一直静坐马车上的德叔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梅迦逽说不必他亲自动手,他家的小姐,心思果真不一般。
看着梅迦逽回到了她的马车,东方闲的眼睛一瞬未眨,这恐怕才是她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开端吧。真的一点情分都不留给他吗?那是他的母后,生他的女子,如何让他能允许陨命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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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一章放不下,不得不拆开先传了,后面的剧情,今晚别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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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被绷到了一个不得不正式相对的时候,东方潜主动请命。
“皇上,微臣下去和她谈谈吧。”
东方闲侧目看着东方潜,现在还能和她谈什么呢?除了他,她还愿意听别人说无关紧要的话吗?
“皇上,为今之……”
东方潜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黑衣女子从城楼口的地方跑了过来,东方闲身边的侍卫立即警觉嬖。
“什么人!”
黑衣女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虞文认出自己的属下,连忙挥手退了身边的侍卫,转身对着东方闲道:“此人是龙翼的副统领,寒玉。朗”
东方闲抬手退下身边的侍卫,看着地上的寒玉,声音冷然无比。
“为何私闯城楼?不知擅闯城楼是死罪吗?”
“启禀皇上,寒玉实有不得已的缘由非来见皇上和太后娘娘不可。”
“说!”
寒玉抬起头,看着东方闲,“太后娘娘得知京中梅府人去楼空后,派龙翼所有人等四处搜查梅府人的下落,果不负我等有心,在城外三十里的一个林子中找到了梅府人的藏身之所,虽未是全部的梅府人,但有一个人,皇上和太后娘娘听了必然十分高兴。”
虞文紧张道:“谁?”
“梅府老爷,梅仁杰。”
什么?!
东方闲和东方潜一怔,迦逽的爹?
虞文幸喜不已,“你们可抓到人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林中房屋四处皆是潜伏的侍卫,我等唯恐失败,放了倍量的毒气,最后只成功救活了六个人。其余人等,全部死了。”
“梅仁杰可活着?”
“寒玉第一个救的人就是他。”
虞文追问道:“人呢?”
“都在城下。”
“压上来!”
“是!”
亲眼见到林诗乐死后,虞文心有忐忑,害怕梅迦逽会忽然来偷袭她,虽然有东方闲和东方潜在她的身边,依旧阻挡不了她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在死亡面前,再跋扈的人都会产生一种眷生的渴望。可等到梅仁杰被抓到的消息,那份心中的害怕荡然无存。
“皇帝,这下不必着急了,有梅仁杰在我们手里,不怕她梅迦逽不退兵。”
看着梅仁杰出现在城楼的一刻,梅迦逽确实吃了一惊,她不是派了人在林中保护爹吗?为何……
德叔紧张的回头看着梅迦逽,“四小姐,老爷他们……”
看着王伯和其他四名家仆被一字排开的压在城楼上,梅迦逽已经猜到林中藏身之处所遭遇的事情了。虞文,她果真不曾放弃过对爹的追杀。若无意外,很快她就能听到他们让她退兵的喊声了吧。
果不其然,梅仁杰和家仆五人被压上城楼,守城的将领立即对着梅迦逽大喊。
“梅迦逽听着,限你即刻退兵,归复原驻军之地,可免尔父及家奴一死,若抗旨不尊,六人的性命皆难保,必以叛党之罪定论。”
叛党?
梅迦逽冷笑,他这样看待她的吗?
“梅将军。”陈子进打马上前,对城楼上的做法唾弃非常,“不要和他们废话了,命大军攻城吧,救下您的父亲和家奴,让这群只知道吃白饭的人看看我们铁骑的厉害。”
“陈将军,城上和城中的人并非我们的敌人,尽管我对他们挟持我爹等人作为人质的做法不敢苟同,但大军一旦攻城,便如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一人之名,毁不足惜。尔等将军之威和我西线大军之德,便一去无返。”梅迦逽蹙眉,“我不能拿大家多年积累的军德来实现一己之私。”
其实,梅迦逽对动了五十万大军直逼帝京已然后悔。如果一开始她不顾及自己的名声,独身深入,要取林诗乐和虞文的向上人头并不难,只是若做了,她与小七怕是结下终生的宿怨。可而今看来,事态越发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陈庭汉和李然走到梅迦逽身边,朗声道:“梅将军,我等不惜自身之名,愿为你肝脑涂地拼死一战。”
梅迦逽摇头。
知错便改,她不能再错下去。从公了说,她却不该动五十万大军,当时她定然是气得糊涂了。从私了讲,爹在他们手里,她不能冒险,小七和东方潜不会伤害爹,可虞文未必,这个女人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和爹,爹一点儿功夫都没有,她不能冒险,三哥刚走,她不能再失去爹了。
“陈子进将军,陈庭汉将军,李然将军,以及韩立将军。”
四个铮铮男人同时看着梅迦逽。
“梅将军请吩咐。”
“你们立即带兵撤回到各自的驻地,严防西楚借此机会偷袭我边境地区。帝京之事,我自会一一处理好,一定不会让嘉德帝降罪于大家,更加不会让他剥了大家的军职。”
四将不同意梅迦逽的做法。
“梅将军,我等若撤,太后娘娘和皇上必然不会放过你,还是让我等在此保护你吧。”
“众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爹在他们手上,即便我们攻城,也不可能瞬间就拿下,可他们取我爹的性命,只需抬手间。而且……”梅迦逽扫了一众,“将军们不必为我担忧,若无后顾之忧,我必可救出我爹。”
说完,梅迦逽别含深意的看着陈子进。
“子进将军,一将不可领百年,西线的将士们,以后就拜托您了。”
陈子进明白梅迦逽的意思,重重点头。
“梅将军放心,我陈子进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西线的将士们丢您的脸。”
梅迦逽点头,用千里传音将自己的声音播散到每一个将士的耳中。
“众位将士们,记住,你们不是单单是西线的铁骑,更是东凌的铁骑,你们不止让那些昏官庸贵门忌惮,更要让敌国忌惮,东凌的疆土,是你们的家乡,守卫好它,守卫好你们的家。”
忽然之间,五十万大军齐呼。
“誓死守卫疆土!守卫家!”
看着大军整齐的后撤,梅迦逽心中的负担开始一点点放下,没了五十万的负担,她单个人行事起来,便捷不少。望着大军后撤,东方潜不得不叹。
“皇上,臣以为,西线交由这群人护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东方潜知道,东方闲不是不顾忌西线的军力,从他登基就感觉到那是隐患,西线的人马最精锐也最难臣服,梅迦逽是他们唯一服的人,如果她进宫成了皇后,必然交出军权,派谁去统领他们是一个大问题。他甚至猜测东方闲最初做出了想分化西线人马的打算,让他们撤离原驻地,派南线自己的人马过去镇守,只是一直没有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为何?”东方闲问。
“你看他们撤退的样子。五十万人,后撤竟然一点都不乱,阵型保持的如此之好,现在就算有人偷袭他们,他们也能马上战斗,这说明什么?”东方潜叹,“训练相当有素的军队啊。这样的人马,放在西楚的门前,才能换得帝京的安心啊。而且,您刚才也听到了迦逽的话,这些将士心中,服她不假,但他们更明白自己的职责。皇上何不信任他们一次,一次信任,也许能换得百万将士的忠诚。”
东方闲蹙眉,信任百万之军?
“信任一次,也许获得他们的忠诚,可一旦信任错了,输掉的,可就是朕的皇位了。”
东方潜忽然就问了一句,“皇上,你在乎你的皇位吗?”
东方闲默然,不答。
一旁的梅仁杰中的毒虽然被解,但他不比王伯等人有功夫,精神和力气都恢复的极慢,被人架着软塌塌的身子,耷拉着头,浅浅的呼吸着。
大军撤后,梅迦逽让德叔将马车驱近城门。
看着与自己缩短距离的东方闲,恍然间想起几句话。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小七,你我情缘,今日一断,该是了无痕迹了吧。我们的感情,能在历史里,却不能在携手相伴的江储花灯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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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城下身边仅剩德叔的梅迦逽,虞文脸上的自信逐渐高涨,她再聪慧又能怎样,她爹在她的手里,谅她也不敢乱来。
“弓箭手准备!”
虞文忽然下令让东方闲和东方潜都惊了一跳,东方闲下意识的想让弓箭手收回弓箭,话到嘴边碍于眼下的情况终究没有说出来。深知太后娘娘从心底憎恨梅迦逽的东方潜忍不住出了声。
“母后。这……怕是不妥吧?”
虞文冷眼看着东方潜,“有何不妥?纩”
“她已退兵,对帝京没有威胁了,何况梅仁杰又在我们手中,她不会不顾念她爹的性命的。”
“退兵能说明什么问题?”虞文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她的轻功你们都看到了,没有五十万大军,她只是不能攻城,但要杀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轻而易举。哀家明白你们的心思,你和皇帝与她相识已久,感情颇深,舍不得下手,但你们想想,你们不忍心,她会心软吗?刚才杀诗乐你们都瞧见了吧,丝毫不手软。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你们对她还有什么仁慈可讲?”
“母后……徂”
虞文宽袖一挥,“好了,潜儿,你别再说了。梅迦逽,非死不可。”
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她夜不能寐。
“凤凰,你带人下去将梅迦逽抓了押进天牢,没朕的圣旨任何人不得进天牢看她。”
“是。”
凤凰转身朝城楼下跑去。
对于东方闲的安排虞文一听即明,他这是在维护梅迦逽,刀箭无眼,免不得伤了她的性命,关进天牢却不许任何去探视她,不就害怕别人暗中做什么手脚吗。他倒还真是对梅家姑娘有心了,人家都要颠覆他的帝位了,他还舍不得要她的命,痴情对于九五之尊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梅仁杰听到虞文和东方闲的话,虚弱的看着城下的梅迦逽,努力发出声音。
“四儿快走,走啊……走……”
梅迦逽仰头看着梅仁杰,他的声音她听不清楚,可他扭动的身子她似乎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可是爹,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怎可放心的将您留在虞文的手中。
凤凰带着守城士兵走出城门想抓捕梅迦逽,德叔长鞭一挥,震退他们数步。
“想抓我家小姐,先问问老夫手中的长鞭。”德叔盯着凤凰,对身后的梅迦逽说道,“小姐,您去救老爷,这些人,我来对付。”
凤凰带着人再度围上梅迦逽的马车,与此同时,虞文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梅迦逽,你若再顽抗不从,休怪皇上不念旧情将你主仆二人乱箭射死。”
虞文话音未落,梅迦逽白色的身影倏地腾空而起,似乎想直上城楼救梅仁杰。
“放箭!快放箭!”
见梅迦逽飞入空中,虞文吓得惊声连连直叫。
东方闲紧跟着出声制止,“不要!”可惜已经来不及,城楼上的弓箭手对着梅迦逽和德叔密如雨点的齐发利箭。
看着梅迦逽和德叔纷纷用自己的兵器扫开箭雨,虞文单手挥了下,龙翼组织里的几十名女杀手顿时从城楼跃下,围攻梅迦逽一人。顿时,城下打斗一片。
龙翼的女杀手虽单人武功远不如梅迦逽,但几十人一起围困梅迦逽,还是让她不得不退回到地面与她们纠斗在一起。德叔又被凤凰带着人困住,没法抽身来助她一臂之力。
看着自己的属下一个个被梅迦逽打晕,虞文恨自己的人不中用,从旁边的侍卫手中夺过弓箭,对准梅迦逽,连发三箭,没想到都被她灵巧的躲开了。
东方闲看着一心想置梅迦逽于死地的虞文,忍不住了。
“母后,此处危险,朕命人送你回宫吧。”
“哀家不回去,不亲眼看着梅迦逽死哀家哪儿也不去。皇帝,你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眼下不是你心慈手软的时候,你不杀了她,将来总有一天她会杀了你。”
东方闲蹙眉,“母后,回宫吧。”
她在这儿,他和梅迦逽的问题便只会变得更加复杂。
虞文固执的不肯离去,冲着城下的梅迦逽大声喊道:“梅迦逽,你若再不停手,哀家便让人将你爹和梅府的五名家仆都扔下城。”
德叔一鞭打死一名守城士兵,边骂道:“这个狠毒的妇人,老夫非杀了她不可。”
“梅迦逽,你再不住手,哀家便让你看看结果。”
梅迦逽长绸用力扫开围攻自己的杀手,站在圆心中间想再出手迎战对她杀过来的龙翼杀手,余光看见虞文竟真的将梅府的一名仆人点穴之后扔下了城楼,凄厉的声音划过晴空,逼得她不得不停下手,飞入空中躲开刺杀自己的人。
“哈哈……”
看到梅迦逽停手,虞文大声笑了起来。
“梅迦逽,你现在知道了吧,和哀家斗没什么好处,你还不乖乖就擒,若不然,扔下城的人,就是你的父亲。”
德叔见梅迦逽放弃了反抗,急的大喊,“小姐。”
靳棋德的声音还未落下,又一名梅府的家奴被虞文扔下了城。看着惨死的同伴,德叔终于妥协了,手中的长鞭慢慢的垂下。在虞文的冷笑声中,凤凰带人控制住德叔,龙翼的杀手们则将长剑架了梅迦逽的脖子上。
看着俯首的梅迦逽,虞文笑了,将手中的弓再度拉满,箭尖直对梅迦逽的心窝。
“母后!”
东方闲出手夺下虞文手中弓箭的一瞬间,她身边的龙翼副统领寒玉劲射出三支利剑,速度快得东方潜都来不及反应箭便飞了出去。
“逽儿!”
东方闲大喊一声,本能反应一般的飞身纵入空中去拦截三支箭,情急的一瞬间他求那傻姑娘别真的顾忌城楼上的家奴而不躲开。
劲弓飞箭,速难追。
三支箭两只被梅迦逽用内力震开,还有一只偏了道,射入她的肚腹,鲜血顿时染红白色的衣裳。
“逽儿!”
东方潜亦惊呼,“迦逽!”
东方闲朝梅迦逽飞过去,却不知身后发生了让梅迦逽双目圆睁的一幕。
见梅迦逽中箭,虞文将剩下的四名梅府家奴和梅仁杰一起点了穴道,同时从城楼上扔了下去,她要对梅家,斩草除根,永不留后患。“爹!”
梅仁杰的身子飞出城楼的一刻,梅迦逽整个人的血液直冲头顶,强劲的内力震飞那些押着自己的龙翼女杀手,提气朝梅仁杰飞了过去。
东方闲不知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见梅迦逽飞入空中,担心她的他连忙迎面去拉她。
“逽儿?!”
梅迦逽几乎是用十成的功力将东方闲伸过来的手生生打开,巨大的冲击险些将他甩落,那一瞬,他才发现她的功夫有多深,近乎到了让人恐怖的境地。
无奈,梅迦逽和龙翼杀手打斗本就拉开了和城楼的距离,加之东方闲从中挡了一下,还未等她飞到梅仁杰的身边,年老的身子已落了地,竟是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梅迦逽便去了。
“爹!”
梅迦逽落到梅仁杰的身边,抱起七孔流血的人,撕心裂肺般的喊着。
“爹!”
“爹!”
痛苦的喊声直钻人心,连城楼上的众臣都忍不住摇头叹息,敢怒不敢言,太后娘娘实在太过于心狠手辣了,便是真叛党也不该如此啊,总得按章法办事,让人死得心服口服才不落人诟言。
东方潜实在忍不住,从城楼上跃下,落到梅迦逽的身边,眉头紧蹙。
要如何告诉你,我的心,亦痛彻心扉。
“迦逽……”
听到东方潜的声音,梅迦逽收住眼泪,用手砍断箭身,抱着梅仁杰的身体忽然拔地而起,直入高空,飞上城楼。
原本要赶到梅迦逽身边的东方闲顿觉不好,大声的叫道:“逽儿,不要!”
梅迦逽飞上城楼,单手抱着梅仁杰,另一只手飞舞长绸,将虞文身边的侍卫和众臣全部打开,不同于之前和龙翼女杀手的打斗,她只是打晕他们,这一次,她像是杀红眼的女魔,眼中的恨意让她出手毫不留情,柔软的绸缎仿佛是一把利刃,一刀封喉,不给人眨眼的功夫。
感觉到梅迦逽滔天恨意的虞文开始害怕了,不停的朝后退,见到东方闲和东方潜飞上城楼,如见救星,大声喊着他们。
“闲儿,潜儿,快救母后。”
梅迦逽长带如蛇舞,缠住虞文的腰肢,在东方闲和东方潜出手前一瞬将她拖到自己的跟前,对着准备冲过来的东方闲和东方潜大声喝道:“站住!”
东方闲和东方潜站在丈余外,看着对他们已无半点情谊的梅迦逽,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了。
梅迦逽只手掐住虞文的脖子,一点点的加力。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见虞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东方闲急道:“逽儿!”
梅迦逽转头看着东方闲,一字一字道:“东方闲,你我情缘,今日断绝。”
咔嚓一声,虞文再没发出一点声音。
“母后!”
放开虞文后,梅迦逽抱起自己的父亲,飞入空中。地上,德叔驾着马车追随其后。两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母后!”
“母后!”
三个月后。
炎夏已过,入了深秋。
在东凌西边境的一座深山中,梅迦逽站在四块墓碑前,静静的,任秋风扫过她清瘦的身子,吹起身后的长发。
三个月前,她将梅仁杰和梅天骁带到这里安葬,随后把她母亲和梅娉婷的坟墓也搬了过来,一家人在一起,不再分开。在三个月中,她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找涅槃。帝京城外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不想涅槃担心她,可是让她不解的是,她找不到涅槃,也找不到姑苏默。从西楚查来的消息称,姑苏默三个月前就离奇失踪,不见踪影。莫非,他们俩人远走高飞,远离世事了吗?
夜幕将临,梅迦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轻声道:“你陪我一天了,还不打算现身吗?”
过了会儿,一个男声轻笑。
“呵……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
一袭青衣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从树上飞了下来,站到梅迦逽的身后。
“不!”
梅迦逽看着眼前的亲人,她累了,太累了,这三个月,她把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回望了一遍,发现所有的快乐都停止在十四岁那年。之后的七年,苦不堪言。现在,她竟找不到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
“要不,你随我去南罗吧。”
南罗,西南边陲小国,以奇门怪道纵蛊之术而闻名天下。
梅迦逽转身,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如果我猜的不错,当初在东凌官道上用肺音功拦截我和祁邙关用蛊虫攻击我军的人,就是你吧。”
“哈哈,正是在下。”
青衣男子看着梅迦逽,笑道:“当初你用箫声破了我的音功,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心纯而音粹,恐怕没人知道,实质是你的内功十分了得吧。”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屡次为难我?”
“呵呵,无冤无仇不代表就不能有交集,不是吗?”男子的声音轻而润,“素问天下第一奇女梅迦逽非同一般,我不过是想见识见识你的本事。再说,我们还有一个赌约,不是吗?”
他们曾赌,如果她能按自己的意愿生活,他便护梅家上下的安全。
梅迦逽转身看着梅仁杰的墓碑,声含无尽的悲伤。
“我输了。”
一入人世,无人可按自己所想生活。修身,修性,修心,凡此种种经历,都不过是这一轮回里的磨练,躲不过逃不掉。
“想知道他的情况吗?”
“不必了。”
男子笑,“真不想随我去南罗?”
梅迦逽不再言语,转身朝不远处的小屋走去。
“梅迦逽,若你哪年哪日想出门走走,到南罗来。我叫,星辰。”
梅迦逽默然,心中却已知他的身份了。星辰,南罗国最富传奇色彩的国师,脾气十分怪异,纵蛊之术出神入化,传闻世间无人见过他的容颜,有传丑陋之极的,亦有人说他美如神祇。
星辰,我想,我今生应该没有机会去南罗国找你了。十日后。
东凌皇宫,乾坤大殿。
文武百官退朝之后,东方闲依旧坐在龙椅上,静静的看着殿中,这是他近两月来的习惯。帝京城被围攻一事结束后的一月,他任何官员都不见,连东方潜都没见一面,朝中事务交由东方潜打理,把自己关在太极宫里,直到汉中发生严重的蝗灾才恢复理政。
可谁都看出来了,嘉德帝再不是之前的那个帝王了,爱民虽如子,可似乎少了一丝血肉的感觉,不再有表情变化,终日面冷心静。众人皆明白,梅迦逽和虞文是他心头永远的无解之痛。
一阵淡淡的幽香吹过,站在东方闲身边的重洄忽然惊恐的看着大殿门口朝里走的身影。
“皇……皇……皇上……”
重洄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一步步走近他们的女子,翠绿的衣裳,不似深秋的萧索,带着一股春天的清新气息,与时节之色一点都不合,却是配得她的绝色容颜。
东方闲慢慢回神,眼中一丝波澜划过,速又恢复到木然。
梅迦逽站在殿中,看着消瘦的东方闲,三个月又十天,他们分开百日了,也恨彼此百日了。这百日,让他们终得勇气相对了。
东方闲慢慢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这百日,他没有下令追捕她,不是不恨,不是不怨,而是不知道要怎么恨怎么怨,发生在他身上的痛苦同样也压着她,因为感同身受着,他只得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他恨各自的命,为何如此不得善。
“还想知道吗?”梅迦逽轻声问。
久久的,东方闲才说出一句话,“你愿意说吗?”
“梅幻儿。幻儿,幻字,空虚,不真实之意。梅家五女,梅幻儿,在她出生不久后就死了。她的字,是我母亲取的。所谓她去仙霞山静养,不过都是欺瞒世人的幌子。梅幻儿这个人,一直都不存在,世人看到的梅幻儿,都是我。”
退朝后又会乾坤殿找东方闲的东方潜在门口听到了梅迦逽的话,心中不免了然,难怪北齐代善公主来东凌时的宴席上不见迦逽,原来她和梅幻儿是同一人,那会梅幻儿击退代善公主的功夫让不少人惊叹,只是谁人都没想到,面纱下面竟是一张平日里熟悉的脸。
“不过,我的功夫不是仙霞山静安师太教的。我娘有一师傅,也曾有一师姐。师伯学武,我娘学制毒。后来我娘的师傅见她对武学领会能力不低,教了她不少功夫,师伯心存嫉妒,和我娘打了一场之后离开了师门,决心靠自己的本事变成武林高手。我娘师傅死前把她八十年的修为都传给了我娘,而我娘,在她离开时把她的毕生功力都传给了我,还留下了满屋的制毒之书。世间传说我娘生我难产而死,并非那样,而是在我六岁的时候因为试毒配不出解药才离开的。”梅迦逽的声音在大殿里轻轻的回响,“我娘传给我的功力,百年二十有余,加之我从小就习武,这普天之下,我若称第二,恐无人敢言第一吧。”
“你骗朕,骗的好苦啊!”
第一次,东方闲在梅迦逽的面前自称‘朕’。
一个字,断了情,止了意。
梅迦逽面色平静,娓娓而道,“嘉德帝,对我,你就真没一点愧疚吗?”
看着东方闲的眼睛,梅迦逽的声音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情。
“你是不是还想知道,我的眼睛什么时候复明的?”梅迦逽淡淡一笑,“我告诉你,我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瞎过!”
如一道霹雳劈在头顶,殿内的东方闲和殿外的东方潜都惊到了。
“我娘留下的制毒之书,我无一不熟。市井之人传我杀戮太多被天罚,真是那样吗?嘉德帝,你下的那些致我眼瞎的毒对我来说,根本不足畏惧。”
重洄和东方潜顿时诧异,东方潜甚至都跑进了大殿,什么?!他竟下毒想迦逽眼瞎?!
东方闲心尖猛然一扯,看着梅迦逽,“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是!我知道。我知道贞康帝忌惮我越来越厉害的领兵能力,也知道他害怕我的名望越来越高,怕有一天我功高盖主,让你亲自对我下毒。我还知道,你下毒的时候心软了,毒药的剂量每次都不够。我更加知道,琼清池的池水里你每次都偷偷放了几味药,不让我失明的时候很痛苦。”梅迦逽锁着东方闲的眼睛,“只是我不知道,你这么做,到底几分是心善?几分是为了留下我的命给你夺天下?”
“你恨我吗?”
梅迦逽笑着摇摇头,“以前心疼你,理解你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不想再想关于你的一切。”
“东方闲,看着我亲手要了你母亲的性命,如若不弥补你,恐你我这辈子都不得安然。”
忽然之间,东方闲似乎从梅迦逽的眼中读到了一丝什么,刚想说话,腰间藏在腰带里的紫芒软剑忽然被梅迦逽凌空吸出,她强大的内力缠绕在剑身四周,紫色的光芒分射,剑尖直对梅迦逽的心窝飞来。
东方闲惊恐的飞身扑向梅迦逽。
“逽儿不要!”
软剑刺穿梅迦逽心脏的一刻,她的身周被一波七彩光芒围绕,翠绿的身姿慢慢升到空中,紫色的软剑变得异常绵软,像一条长蛇般的向她的手足两端缠绕,越收越紧。
东方闲几次想靠近都被光芒挡了回来。
梅迦逽的声音空灵婉转,像是越飘越远的天音。
“小七,我不悔,爱过你!”
一道绿光忽然从梅迦逽的身体里破开四散,刺得殿中之人不得不闭眼,待众人睁开眼时,梅迦逽的身体已经不见了,一张近似透明的浅绿色绢帛慢慢的飘落。
东方闲张开手,接住飘下的锦绢,绢头赫然写着三个字。
璇玑图!
“逽儿!”
世间传,得梅迦逽或璇玑图者便可得天下,并非虚言。
只是无人知晓,梅迦逽或璇玑图,永远只能得其一而不可兼得。梅迦逽心语:
小七,原谅我。
我累了,太累太累了,累得已经没法撑下去了,疲惫的无法与你共看着世间繁华。
不是不知道只要我们活着,心中总有一份牵挂;不是不知道你的心里,依旧有我的位置;原以为我能在经历沧海桑田之后,仍然可伴你身边看潮起潮落。只是,我终究高估了自己。
只为那惊鸿一眼,
和你承浮世万重难,
那一年那一眼,早已不知是缘还是劫。
清冷月画出无悔的流年,
倾国倾城的容颜,
坚定不移的深情,
抵不过你心中的九州天下,
喝千杯,醉不眠,你说你只醉月光。
皓月雪,深藏我与你的画面,
离别后,盼相逢,金戈铁马为谁踏,
笑无言,千帆过尽再难回头,
舞长袖,飘长袂,心心颤颤为谁疼。
泪湿巾,等在下一个奈何桥。
挥别后,不思念,陌路绵绵绕轻袖,
纹棂窗,愁断心肠亦不觉,
离人颜,飞梦中,素手相执泪丝弦,
世无常,等在下一个三生石。
影成对,等在下一个忘川路。
蓬莱仙岛,春日晴好。
留书相约,紫藤花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抛却累世烦恼。
思君切切,音讯杳。
春色年年,催人老。
不畏红尘,路迢迢。
却难相认,咫尺天遥。
残生好比,花事了。
携手相依,向晚照。
犹记多情,湖畔琴声绕。
佳人舞罢。
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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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乱世四国,百川归一,名:大逽国。
大逽朝皇家墓园内。
换下龙袍一袭月白锦服的东方闲挥手退了所有的随从,慢慢走到一座高大的白玉墓碑前,背靠着墓碑坐了下去。
轻叹一记。
随后,东方闲从腰间抽出一直随腰而缠的软剑,指尖细细的抚摸着剑身,剑柄的端面上,因为光线的折射清晰可见两个字。
扶苏。
东方闲头靠着墓碑,嘴角慢慢的翘起。
逽儿,我告诉你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吧。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母后、林诗乐或者复仇才急不可待的登基为帝。没有人知道,包括东方潜,我登基是因为——有个女子在战场上做了我的女人,我怕她肚中会有我的骨肉,未婚先有孕,为了保她一世英名,我不得不谋划一个名正言顺的家给她!
逽儿,你若知道看着她被世人指责杀戮太多遭天谴时我又多心痛,就会明白我有多不忍世人再对她苛责唾弃一分一毫。她是我心中,这世上最干净最美好的女子。
她,是我宁可背负一生弑兄夺权之骂名也想保护好的女子。
为她,不当活佛。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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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闲心语:
逽儿,若累了,便先歇息吧。我们两人的世间修为,我一人承担便可。
来世,我不为皇子,你不是将军,执手相看,终不厌。
焚香操琴,悠然如画江山。
只羡鸳鸯不羡仙。
曾言,满目山河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年少不懂真滋味,这才恍觉,锥心刺骨。
华赏里,
你闲看一世淡泊虚名,
乱世雄,
覆你今世善缘,
藏戏谑,
无泪挥遒斯人疼。
美人恩,
疏离多情少年,
不宣相思泪,不抵世间情,
剑舞花海,
春秋花谁一生来牵挂。
仗剑,风花雪月烟雨泪,
风舞斗权破苍穹,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
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惜往初,
寻花望水情似倦,
绝色戈,,
踏九华君临天下。
琴弦尽,
拨九天爱已无言,
芊芊痴,
相濡以沫梦不尽,
烟云蔽目,千场不回头的殇。
执心,曾经沧海难为水,
偏爱逽颜,除却巫山不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