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来,上马。”
姑苏默扶着涅槃上马后,自己翻身上另一匹马,两人马不停蹄的赶赴祈邙关。
第二天夜里。
姑苏默将涅槃送到祈邙关东淩和西楚交界的地方,远处东淩的守卫关卡,勒住缰绳。
涅槃也将马停住。
两人静静的坐在马上,良久良久。
最后,姑苏默开口了,“涅槃,回去吧。”
涅槃觉得自己的鼻头发酸,“姑苏默,谢谢你。”
姑苏默伸手拍到涅槃的肩膀上,想说什么,终究被他压住。
“以后对战,不要那么不顾一切,刀枪无眼。”不是每次她都能全身而退,他真很怕有一天……
“姑苏默,以后我们再在战场相遇,你别心软。因为,我……不会心软。”
姑苏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不需要心软。”
“你也是。”涅槃嘱咐他。
“去吧。”
涅槃看了姑苏默一会,愈发觉得自己心头难受,这次分别比上次难多了,她……
“姑苏默,我会记得你在姑苏府对我的好,如果有一天,天下没有战争,我一定……”
嫁给你!
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 11
梅府。
一连三天,东方闲都没有到梅府看望梅迦逽,表面平静的梅迦逽心中不免有些猜测,他……真出什么问题了吗?
梅仁杰看着自己的四女,从三天前提过东方闲后再没有说起他的名字,好像一下就不记得有‘闲王爷’这个人物。
又休息两天之后,梅迦逽见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换上了朝服,早早的等在前厅,准备和梅仁杰一起去早朝。
“四儿?”
梅仁杰惊讶的看着梅迦逽,今天她去早朝?
“爹。”
“皇上能体谅你。”
梅迦逽笑了笑,“身为臣子,我已有太多特权。身为将领,我得向皇上述上一战的职。”
梅仁杰心疼道:“你身体刚好,就不要出去吹风了。”说完,为了打消梅迦逽心中的坚持,又道,“最近几天皇上让太子到乾坤大殿参政,太子对你的情谊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他碰到你,恐怕又是一番牵扯不止。若你要见皇上,等早朝后吧,到时爹陪着你一起去,进退都有人照料你。”
梅迦逽想了想,点点头,“嗯,这样也好。”
现在的她,着实不要见太子恪,病中列为臣公送的礼物中,太子东宫送来的物品比皇上和皇后娘娘送的还要多,恨不得像是要把东宫的宝库都移到梅府来一般,恪虽残废,太子之位却一直没有被废,他嘴里出来的一句话,依旧具有储君的分量,现在的她和闲王爷,惹不起,只得躲。
只是……
梅迦逽蹙眉,他已有三天未来,为何?
梅府。
午饭时。
凤凰在一旁伺候着梅迦逽,见她胃口不佳,轻声问道:“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梅迦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闲王爷。”
梅迦逽一怔,过了会儿,摇摇头。
“不必。”
话音刚落,梅仁杰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爷。”
梅迦逽放下筷子,站起身,“爹。”
“四儿。”梅仁杰的声音有些急,明显能感觉到他心绪不稳,“涅槃是个什么情况?”
咯噔一下,梅迦逽心中另一个担心的问题终于爆出来了,她左怕右怕就怕贞康帝抓住涅槃做文章,看来还是免不了了。
“怎么了,爹?”
梅仁杰轻轻叹了口气,“今天在早朝,也不知道左权晋从哪个人口中听到了涅槃的消息,说她被西楚姑苏默抓了去,现在生死不明,说不定她已经背叛了东淩。”
梅迦逽肯定道:“涅槃不会背叛我。”
“是,爹也知道涅槃不会成为叛徒,但是,朝中有人怀疑,如果涅槃完好无缺的回来,必定和西楚有什么勾结,否则,她必然会被西楚挟成人质,乃至……杀死。”
凤凰看着梅迦逽,这次,恐怕小姐真的难办了,姑苏默和涅槃的感情肯定不能被曝光在大家面前,但姑苏默不会伤害涅槃,到时要如何为涅槃解释呢?
“小姐?”
梅迦逽摆摆手,涅槃不能回来,以现在贞康帝和朝中人员对她的猜忌,回来是死路一条,不公开和姑苏默的感情,是死,说出真相,必然还是死,东淩不会容一个爱慕西楚指挥大将军的女侍卫跟着她,更忌惮涅槃会不会因为爱上姑苏默而泄露军事秘密。
梅仁杰拉着梅迦逽慢慢坐到椅子上,“四儿,爹觉得……”
“爹,有什么事,你直说。”
“今儿不要去见皇上了。”
梅迦逽沉默着思索片刻,这个点去见贞康帝确实很麻烦,他若拿涅槃来责问她,她又该如何说呢?边关的将士虽是她带领的部队,但两军交战时,涅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姑苏默带走是不争的事实,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难保军中有些不懂朝政的波谲云诡的人说些什么话,被文臣或者对她早就不满的他军军将听到,再添油加醋的传到皇上耳朵里,愈发复杂。
凤凰也为涅槃的事情担忧起来,眼下的情况小姐进宫也难说出真相,涅槃若被他们救回来,后果……
“小姐?”眼下她们该怎么办?
面对越来越敏感的时局,梅迦逽不敢轻举妄动,午饭后,静静躺在床上,思索着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
留在梅府,任何事情都不管,继续因病而躲避着一切事情?看似,这是很好的法子,坐以待毙,等待所有的事情聚集在一起,然后潮水般的冲她涌来,能挡多少是多少,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毫无反手之力。
又或者,回到辅国将军府,与他……情深不移,继续周.旋在朝权之中,为带他去辰州继续抗争?
很快,梅迦逽就否定了这个打算。现在的她,纵然身体完全好了。但心,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一时半会是肯定不能回到当初的心境。即便回得了辅国将军府,还回得了曾经的‘梅迦逽’吗?她的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他,这个认知无人可以改变。但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同她的心一起交给他了,这个疙瘩,她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解开,又或者,一辈子都解不了。现在,只能让时间来帮忙了。
梅府不能长待事事不管,辅国将军府也不能回去,而今涅槃的事情又跟着过来,她留在帝京,只会被贞康帝拿住,倒不如……
“凤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凤凰走了进来。
“小姐。”
“马上密令下去,今晚离京。”
凤凰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梅迦逽,“小姐,去哪?”
“祈邙平原。”
祈邙平原?
凤凰问,“为什么?”
“留在帝京,无用。”
凤凰急道:“但我们若离开……”
“我离开反而能拖延时间。”梅迦逽微微叹了口气,“说不定还能……救涅槃。”
“可是……”
梅迦逽阻断凤凰的话,“不必再说了,就这样决定。”
“是。”
寒风肆意,夜沉如墨。
一辆由轻骑侍卫保护的白色马车从城东门离开,在茫茫无际的夜色里,像一点微弱的光,好似想在看不到光明的黑暗中撕开一条缺口。
马车里的梅迦逽端端坐着,面色静淡的仿佛一个人。
是了,东方闲!
到此刻,梅迦逽不知道自己仅仅是梅迦逽,还是梅迦逽和东方闲的综合,面对现在的情况,如果是年初的她,一定不会此般安静,而现在的她,却能理性的决断,为她,为他,也是为他们,还为那些是她责任的苍生。相处的时日长了,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上有着他某些特质,这,也许就是那一个词吧。
潜移默化。
她潜入他的生活。
他默改了她的内韵。
两天后。
梅迦逽的马车到了驿站,人马停下来休息片刻。
突然,站在外面护卫的墨卫跑了进来。
“大将军。”
梅迦逽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何事?”
“远处跑来一匹骏马,看样子,是……涅侍卫。”
涅槃?
梅迦逽和凤凰同时一怔,凤凰快速的跑出察看,很快就快步走了进来。
“小姐,是涅槃。”
梅迦逽惊喜的站起来,“走。”
凤凰连忙扶着梅迦逽出房间。
马背上的涅槃还未到达驿站的门口,见到梅迦逽和凤凰的身影,心中大喜。迦逽!凤凰!太好了,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她们!
“迦逽……”
“凤凰。”
梅迦逽喜色满脸,和凤凰相互捏着彼此的手,传递着对妹妹回家的高兴。
“涅槃。”
“迦逽。”
凤凰伸手拉住从马上飞下来的涅槃,“涅槃。”
“凤凰。”涅槃高兴道,“太好了,居然在这碰到你们,你们是来接我的吧?”
“哈哈……”梅迦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团人正欢喜时,一匹快马冲了过来,见到梅迦逽,大喊道:“小姐!”
梅迦逽闻声诧异,“王伯?”
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 12
(一团人正欢喜时,一匹快马冲了过来,见到梅迦逽,大喊道:“小姐!”梅迦逽闻声诧异,“王伯?”)
王伯打马冲到梅迦逽的面前,神情凝紧不已,额头上布满汗珠,翻身下马之后一个喘息的停顿都没有,站到她的面前,连续的说道:“小姐,总算追到你了。”
“出什么事了?”
梅迦逽语气里也有不少的担心,王伯是她安排在闲王爷身边保护其安危的人,他此刻赶来,八成是他出什么问题了。
“小姐,我本以为你会在帝京留下过年终节,没想到你一次都没有回辅国将军府。先前我请人送信到梅府,好几次都不见你回信,昨日从老爷的嘴里得知你离京,左思右想放心不下便赶来了。”
梅迦逽紧声问道,“王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什么时候让人送信给我了?”
“好几天前。”
“什么信?”
“小姐,闲王爷被皇上召进宫,好些天都没有回府了。”
梅迦逽心尖一颤,什么?!七郎被皇上宣进宫了?
“什么时候的事?”
王伯想了想,答道:“十六那天起。”
十六?!
梅迦逽回忆了一下,那……不是他第一次没有到梅府看她的日子吗?也就是说,他没有梅府是因为被皇上叫进宫了。那天晚上爹不是派人去辅国将军府查探情况吗?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一瞬间,梅迦逽反应过来了。
梅仁杰肯定是查到他被贞康帝叫进了宫所以才不告诉她,而且,也不让王伯的信息送到她的耳中。因为,爹不想她再因为七郎与皇上起冲突,爹为了保护她,看着七郎在皇上的掌中挣扎。
“现在情况怎么样?”
“回小姐,闲王爷还是没有回来。我实在没法子得到七王爷的消息,又怕你去边关太久都不回来,这才追出来城来告诉你实情。”
听完王伯的话,梅迦逽的眉头深锁。
这个时期贞康帝将七郎叫到宫中,所为何意?
涅槃看着王伯,猜测道:“皇上把七王爷软禁在宫中了?”
凤凰低声止住涅槃的话,“涅槃。”
“怎么了?”涅槃不明所以,她说错什么了吗?
梅迦逽轻轻叹了口气,“涅槃,有些话,现在不能乱说,皇上也许只是‘请’闲王爷去宫中小住阵子。”
“嘁。”涅槃不屑道,“你信?你们信?太子是残废,皇子争储厉害,迦逽没有完全拿下西楚,这个多事之时将闲王爷‘请’到宫中,谁信皇上安的是好心?新太子待立的时局,把王爷关进宫中不放,藏的什么心思,还难看出来吗?”
凤凰眉头锁着,低声道:“也或者,有另一个意思。”
“什么?”涅槃问。
凤凰将目光投到梅迦逽的身上,也许皇上想再用一招‘二保一’的手段,逼小姐在闲王爷和涅槃之间选一个,又或者,皇上这次是打算‘一箭双雕’,去了闲王爷这个心患,又用涅槃收了小姐。
梅迦逽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现在她该如何选择?
“小姐?”王伯看着梅迦逽,“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涅槃快人快语道,“回去救出闲王爷再说。”
梅迦逽没有说话,救他,她很想,但是……
凤凰问涅槃,“怎么救?”
“拿什么救?”王伯问。
梅迦逽问,“王伯,当初皇上请王爷进宫,用的什么借口?”
“说是……”
王伯仔细回想着,道,“说是顾念到闲王爷身体虚弱,宫内御医和药材都方便,特召他去静心宫静心养身。”
什么!
梅迦逽震惊了,诧异的问道,“你说什么?静心宫?”
“是的。”
涅槃不解的看着梅迦逽,“静心宫怎么了?闲王爷不能住在静心宫吗?”
听到东方闲住在静心宫,一贯神情不易表露的凤凰都出现了极为诧然的表情,皇上怎么会让闲王爷住在静心宫?那里无论如何都不适合一个王爷居住啊,皇上到底是怎么想?
王伯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觉出情况很严重,“小姐,闲王爷住在静心宫是不是有问题?”
“静心宫是离皇上寝宫储心殿最近的宫殿,平时给妃子侍寝用的,各嫔妃以住到静心宫为荣。皇上召闲王爷进宫,安排到别宫就能让人猜忌了,现在让他入住静心宫,越发让人猜测不透。”
涅槃大惊,“妃子侍寝的地方?闲王爷怎么能住那种地方呢?”
梅迦逽眉头锁如深川,忽然,下令道:“凤凰,涅槃,马上回京。”
“是!”
一行人不敢再多耽搁,从驿站很快折回帝京。
一天半后。
梅迦逽的马车刚刚进城,没多久就被梅仁杰的八抬大轿给拦了下来。
涅槃骑马走到梅迦逽的窗边,说道:“迦逽,老爷来了。”
“嗯。”
梅仁杰大轿的轿帘已经被轿夫给掀了起来,看着前面的白色大马车,脸上甚是不悦,这个傻丫头,走都走了,怎么又回来了,真是……还有王伯,让他好好在辅国将军府照顾四儿,他倒好,居然还给她偷偷送信,难道就真不想想闲王爷这个烫手山芋有多麻烦吗?能在四儿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除掉,对梅府和四儿来说,都算是不错的结果,真是人老了,心也跟着老了,一点都不知想事,生生把这丫头又拽了回来,气人。
忽然之间,马车里传出一个轻轻的声音。
“德叔,绕过去。”
靳棋德有些为难的捏了捏手里的马鞭,“这……”
道路两边的行人好奇的看着梅迦逽的白色马车和梅仁杰的大轿,这梅大将军和梅相怎么会相互停着较劲呢?
“德叔。”梅迦逽又唤了一声。
“是。”
德叔应了声,扬起了手中的长鞭,“驾——”
马车徐徐移动的时候,梅仁杰大声一喝,“站住。”
一身朝服的梅仁杰从华轿中走了下来,站到梅迦逽的马车前,“今天你要能从本相的身上踩过去,你就去。否则,回府。”
梅迦逽静静的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有着靳棋德将马车驱赶着跟上梅仁杰的大轿,进了梅府。
梅仁杰书房。
“胡闹!”
涅槃刚将房门关上,里面就传出梅仁杰大声的斥责声。
“都离开了,怎么还回来?你回来有用吗?他都被关几天了,你出了京城就直走,再折回来,你当皇上会不知道?”
梅迦逽淡淡的问道,“知道又如何?”
“你越在乎他,皇上握着的筹码分量就越大。”
“我回不回,他都知道他拿着的东西对我来说多重要。”说着,梅迦逽气愤道,“倒是爹,你第一晚就知道他出了事,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进静心宫,难道你不知道他进去有多危险吗?”
“此种时局中,他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而今的危险,只不过是他人生的必然,你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梅仁杰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和皇上理论?是从皇上手里抢人?还是,和他一起被囚禁?别忘了,四儿,你现在还有一个涅槃的问题没解决,此刻闲王爷再成为你的包袱,你要如何脱困?你想过没有!”
梅迦逽为东方闲在静心宫待了几天而弄得心情有些郁燥,情绪颇为不稳的说道,“至少我早知道几天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想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被人拦截着从途中折回,爹,你知不知道我多被动!”
“你想着怎么解释涅槃的问题吧,闲王爷,你别再管了。”
梅迦逽神情一紧,“爹,你是不是知道静心宫发生什么?”
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 13
(梅迦逽神情一紧,“爹,你是不是知道静心宫发生什么?”)
梅仁杰冷漠着声音道:“静心宫不是爹能进去的地方,我怎么可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闲王爷是皇上的弟弟,皇上为了他的身体考虑将他接进宫中,我们当臣子的,无需置喙什么。”
“爹,你觉得皇上有几分真心?”
“不管皇上真心多少,都不是你操心的。”梅仁杰的口气越来越强硬。
梅迦逽也来了脾气,顶道:“闲王爷的事情,我管定了!”
“你这次管不了。”
“管的了要管,管不了我也要管。”
梅仁杰浓眉一瞪,“我不许!”
“爹!”
“你要认我这个爹,就不要管这次皇上怎么对闲王爷,你好好想想怎么向皇上解释涅槃的事情,爹或许在旁还能为你们说几句话。其他的人,你不必管,也管不了了。”
梅迦逽听出梅仁杰话中有话,紧张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管不了了?爹,皇上对闲王爷做了什么?”
“皇上什么都没有做。”
“那他打算做什么?”
梅仁杰将话题轻轻松松的推开,反问梅迦逽,“圣上的心思,谁能猜的到?”
“爹,你肯定知道什么,告诉我,他在里面,到底怎么了?”
“四儿,闲王爷的事,真就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他命定是皇家的子嗣就不能怪自己的一生要经历种种。太子身体情况摆明在那儿,皇子之争风起云涌,皇上便是再怎么维护太子也免得要重新册立新东宫之主,这是谁都改不了的事实。”
梅迦逽听出关键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在册封新太子前要处理闲王爷?”
梅仁杰反问,“闲王爷和俊王爷不除掉,皇上敢随便换储君吗?”
当年两个王爷都年幼,一切局面都在皇上的掌控里,现在则不同了,两个王爷虽然一个有断袖之癖,一个心善虚弱之体,但是龙椅就一把,谁都想坐稳,也都想自己的儿子能高枕无忧,面对两个有一分篡位可能的皇弟,贞康帝宁愿用九十九分的精力将他们斩草除根,以保自己的江山世世代代永不颓败。
“皇上顾忌六王爷和七王爷,难道他就不担心,逼急了,他们也会反抗吗?”梅迦逽直言道,“皇上既然忌惮他们的现在,那也该知道,凡事别做的太过火。”
梅仁杰蹙眉,“所以,皇上先下手为强了。”
梅迦逽心中陡然紧张起来,如此而来,他在静心宫真是遇到问题了,别的不说,肯定是被软禁了,而且是被囚禁在贞康帝的眼皮子底下,他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若七郎稍微有点逆反的迹象就会被他抓住不放,各种罪名只怕不愁压不倒他,到时放出一个闲王爷感染什么病症突然暴毙,此种了结人的方式在皇宫里,熟悉且屡试不爽。
“爹,俊王爷怎么样了?”
梅仁杰轻轻叹了口气,“六王爷在前几天闯静心宫见闲王爷被皇上罚在俊王府不得出门。”
什么?!
梅迦逽大吃一惊,贞康帝居然用这样幼稚的理由将六王爷也囚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四儿,你在朝为官也不是一日两日,有些事情,不需爹教你,适当要服软的时候就得软下来。就算爹不怕死,你也想想梅府上上下下百条人命,两个王爷,自有他们命定的命数,你不要妄想和天作对,龙颜大怒可不是闹着玩的。”
面对梅仁杰的亲情教导,梅迦逽沉默了。
是了,有些事,她不是一个人,她身后牵连的,是整个家族,她一度是梅家的骄傲,她不能让梅家所有人都陪着她一起犯险,现在涅槃的命她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若再为了两个王爷和皇上对上,只怕,再多的功绩也会被贞康帝忽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