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皇姐不是很希望看到那样的场面吗?”东方恪不屑道,“恐怕你巴不得我现在就死无全尸吧。”

东方渟哽了下,“太子弟弟,你实在是……”

“呵呵……”东方恪冷笑,“弟弟?呵呵,皇姐,你知不知道,从你嘴里出来‘弟弟’两个字,比你直接喊我‘东方恪’更可怕。你不用假惺惺的来看望我,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别当我不知道,人人都盯着我这个东宫,个个都在算着我什么时候从这里搬出去,然后你们再挤破头的钻进来。”

东方恪慢慢打开眼睛,看着被他气得不轻的东方渟,“怎么?觉得我说错了?觉得受了委屈?不爱听,请离开。”

“皇弟,我……”

“你?你是东淩长公主,你喜欢权力,你想当女帝,这满皇宫,谁人不知?不必惺惺作态了,我这个东宫你能不能进来,看你的造化,巴结我,没用,父皇想给谁就是谁的,现在想着对我好,让父皇觉得你是个善人,恐怕迟了。”

东方渟只觉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东方恪踩到了脚底下,看着他像只受伤的刺猬一样拒绝她的关心,她的心,生生做疼。他真的误会她了,她真是真心想来陪他说说话,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宁愿看到那个与自己作对的弟弟,此时的他,她有太多的不忍。

“皇弟,我不管你信不信,现在的你,不适合出宫。若你担心梅迦逽,我派人去梅府打探。或者我亲自去看也行。”

说完,东方渟转身朝殿外走。

“站住!”东方恪叫住了东方渟。

“东方渟,我警告你,迦逽重病,你别想伤害她。”

“皇弟,我虽希望梅迦逽支持自己,但我更明白她对东淩的重要性,西楚之战打了一半,梅迦逽病重不醒,现在所有人都担心西楚借此机会攻打祈邙关,我若想当亡国公主才会在此时对梅迦逽不利。”

东方渟转身看着东方恪,“在你的心目中,难道我真的很昏滑平庸?”

东方恪的目光和东方渟在空中对视了许久许久……

大殿的门拉开,东方渟欲跨出去,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带着补品过去。”

东方渟平静着脸色走了出去。

皇弟,当初争帝位,是觉你玩世不恭,难当大任,现在争帝位,则比胜不可。因为,整个东淩,只有我称帝,你才会有命活下去,为了母后,也为了让我的心不那么难受,这把龙椅,皇姐一定要全力以赴,谁都不能阻挡我成为东淩第一女帝。

冷风从门口灌了进来,吹到东方恪的脸上,冻冻的疼,无感的四肢像是会嘲笑人的小丑,刺痛着他的神经。

“啊……”

东方恪仰头大叫。

“迦逽!”

“迦逽……”

一声声的呼喊从东宫的屋顶里冲到空中,旋在翘飞的廊角上,传得很远很远。

 

梅府。

东方闲早餐后由王伯陪着来到梅府,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老爷,老爷,老爷。”

梅仁杰不悦的看着莽莽撞撞冲过来的家奴,“嚷嚷什么,没看到闲王爷在那,惊扰到王爷,看我怎么办你。”

家奴连忙施礼,“小的见过闲王爷。”

东方闲点点头,脸上并无责怪。

梅仁杰说道,“何事惊慌?”

“老爷,小姐醒了!”

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 7

(“老爷,小姐醒了!”)

梅仁杰和东方闲皆是一怔,相对于梅仁杰的反应,东方闲可谓快了许多,快步朝梅迦逽的房间走去,步步如风中,梅仁杰和王伯对视了一眼,纵然一个人是否真心关心对方可以假装做出来,但一个人乍然听到一个消息时眼底的波动骗不了人,近似本能反应的一瞬间会泄露很多平时见不到的东西。

看来,闲王爷是真的在乎四儿(小姐)!

东方闲进梅迦逽房间时突然的让婢女都没来得及行礼,待她们看清他时,颀俊的身姿已经到了床边,看着眼睛睁开的梅迦逽,声音关切得直钻人心。

“逽儿……”

早就为自己的心脏做了一层又一层防护的梅迦逽听到东方闲的声音,一刹那,痛得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经过多天的挣扎,誓要打造成铜墙铁壁的心房在他面前竟不堪一击。

泪,毫无预警的从梅迦逽眼眶滑落。

东方闲急了,坐到床边握着梅迦逽的手,温柔如水,“逽儿,我在。”

梅迦逽的泪,涌得更厉害。

她当然知道是他,就因为是他,她才会痛,会哭。

东方闲的指尖碰到梅迦逽脸颊一瞬,她好像被惊醒一般,用力从他的掌中抽出手,并将头撇到一边。

事到如今,她怎么能让他碰呢?

东方闲怔了片刻,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指,这是……?

随后走到的梅仁杰看着梅迦逽,神情中一点看不出他昨晚就知道她醒了,又惊又喜道:“四儿……”

“爹。”

梅迦逽将从东方闲手中抽出的手伸向梅仁杰,正好缓解了她不知如何与东方闲相对的尴尬。

“哎,爹在,在呢。”

梅仁杰抓住梅迦逽的手,站在她的床边弯着腰,慈声心疼道,“四儿,你刚醒,让张御医检查检查,你这次睡的可够久的。”

“嗯。”

闻言,东方闲和梅仁杰一起退开,让张汤为梅迦逽把脉。

众人的心悬了一阵后,张汤直起腰身,脸上轻松许多,顿时让大家的心情也跟着放了下来。

“张御医,她的情况怎么样?”梅仁杰问。

“右相大人,不必担心,梅将军的身体恢复的很好,用不了几个时日就能完全恢复了。”

梅仁杰脸上染上笑意,“太好了,谢谢张御医。”

“不敢当,不敢当。”张汤连连摆手,“梅相大人太客气了,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

张汤将注意事项对梅府的婢女交代一番,和另外一个御医终于放心的离开梅府。回御医院的路上,两人依旧不解为何梅迦逽没有按时醒来,她虽身虚,但却不至让人沉睡不醒,难道是有什么东西他们没有查出来?

“张御医,你还在担心什么?”

张汤皱眉,“梅将军病重回京,按理说,她该在我们预计的时间醒来,现在迟了这么些天,我真担心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没有查出的,若是留下什么遗病难根,将来出了问题,咱们俩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啊。”

“啊!”

同行的御医被张汤吓得脸色发白,脸说话都有些抖,“那,那,那张御医,咱们再回去检查检查。”

张汤拉住他,说道,“算了,你现在回去也查不到什么,我刚才仔仔细细的号了梅将军的脉,没有问题,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她需要这么久才醒,也许,是我想多了。”

“哎哟,我的张御医,你这担心可就不是多余的啊,现在谁人不知梅将军对皇上、对东淩的重要性,若她有什么闪失,我们可就会被圣上治罪,到时别说什么治好了辅国大将军的奖励,恐怕连惩罚都得是吃不了兜着走。”

张汤一脸惆怅的看着同伴,这些他岂会不懂,但……

“哎,王御医,先回御医院吧,你我现在回去,只怕梅相和闲王爷会很担心,倒不如在日后为梅将军的检查中更加仔细查探。”

“也只好这样了。”

 

梅府,梅迦逽的房间。

听到梅迦逽醒了,梅家几个孩子都赶了回来,午饭时,一家人全部都坐在一张桌子上,东方闲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梅仁杰,右手边则是身体还有些虚的梅迦逽。

梅苍云看着对面东方闲细心照顾梅迦逽的模样,口如嚼蜡,食不知味,第一次竟想涅槃出现在梅迦逽的身边。

“逽儿,怎么了?”

东方闲看着梅迦逽饭碗里没吃几口的饭菜,“你大病初愈,得多补点。”

梅迦逽鼻尖发酸,不知道如何回应东方闲的关心,事实上,从她醒来后,她与他说的话,寥寥可数,大部分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话才能忘记‘那一晚的事情’,好像怎么努力都忘不掉,那件事情像被烙铁狠狠烫刻在她心底上一般,时时刻刻提醒她,警告她没有资格再继续和他亲密的处在一起,警告她不要再做什么美梦,警告她已不是七郎的逽儿,分分毫毫的刺痛着她的心,痛得无人能说。

“是啊,四儿,你多吃点,补补身子。”梅苍云的母亲王萝之看着东方闲关心梅迦逽,像一个慈母一样关切着说话,连称呼都模仿着梅仁杰。

“谢谢二娘。”

梅迦逽勉强又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唤道:“凤凰。”

“小姐。”

“我吃饱了,扶我进房。”

凤凰看着梅迦逽少刻,伸出手扶住已经站起来的梅迦逽,“小姐,你……”

“四儿,就好了?”梅仁杰蹙眉,看着梅迦逽。

梅迦逽的声音很低,低得让人有些不忍,“是,爹。”

“那好,凤凰,扶小姐进去,好生照顾。”

“是,老爷。”

一整天,梅迦逽的情绪都不高,多半的时间都是在闭目睡觉,尤其在东方闲陪着她时,越发沉默,好在大家都没多想,只当她大病初醒,没有精力。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三天后。

东方闲刚走进梅府,里面闪出一袭粉色。

“哎呀呀,小七七。”

东方潜高扬的声音直接窜过假山钻进东方闲的耳朵,躲都躲不掉。

“哎呀呀,小七七,可算是见到你了,本王可真真是想你的很哟。”

东方潜从假山后扭着腰肢走到东方闲面前,抬手弹了弹他肩膀上的大氅绒毛,“哟,这大氅真不错,赶明儿本王也去做件粉色的。”

东方闲皱眉,“你这么咋呼,刚吵到她了?”

“哪有。”东方潜不高兴的白了眼东方闲,“瞧小七七你怎么说话的,本王前阵子那不是忙么,你看,一闲下来就马不停蹄的跑来看小迦逽,本王这心思啊,真是苍天可鉴明月可表。本王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怎是吵到小迦逽,你都不知本王逗得小妮子笑得多欢乐呢。”

东方闲质疑,“她笑了?”

从她醒来后,他就没见她笑一次,她能对着老六笑?

“笑了,当然笑了,本王来看她,她能不笑?”

说着,东方潜伸手揽过东方闲的肩膀,带着他朝府深处走去,余光憋了下周围的情况,压低声音,直到彼此两人能听见。

“怎么搞的?”

“嗯?”

“她情绪很低落。”

东方闲低语,“身体没复原。”

“别以为本王没智商。”

东方潜心有担忧,梅迦逽病了,身体是会有些受影响,但不至于将一个人的情绪折腾那般低落,近乎是一种无望后的沉默,安静的有些可怕,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梅迦逽,像是一只丧失方向的战船,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儿,就那么随意的飘着,和她说什么,都心不在焉。

前方走来两个相府侍卫,东方闲微微凝了下眉头,睨着东方潜。

“你这胭脂味不如以前的好。”

东方潜站住脚,闻闻着的衣袖,“是吗?本王以为这个好闻些。”

 

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 8

(东方潜站住脚,闻闻自己的衣袖,“是吗?本王以为这个好闻些。”)

东方闲微微勾了下嘴角,“俗。”

东方潜的脸一下黑了。

“俗?!”

“本王俗?!”

东方闲斜觑了一脸不敢置信的东方潜,心情忽有小好的朝前走去。累

“哼,讨厌,竟嫌弃本王的香味。俗?本王要是俗,天下没雅人了。哼,就你不俗,你还不是还俗了,你不也俗人一个,敢说本王俗。”东方潜一跺脚,“青山,咱们去胭脂铺。”

看着东方潜一连串的动作,梅府的侍卫和婢女都惊得差点走不动路。这……这这这……俊王爷果然如坊间传说的那样,是一个有严重断袖之癖的人啊。

一身雪白衣衫纹紫边的东方闲朝着梅迦逽的房间慢慢踱步,心中隐隐藏着疑惑,她……确实有问题!

逽儿,再等等!

当东方闲进了梅迦逽的房间,原本和婢女说着什么的梅迦逽忽然没了兴致,不多久脸上便出现了疲倦之色。

“凤凰,扶我休息会。”

“是,小姐。”

躺下后闭上眼睛的梅迦逽知道东方闲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他的气味一如曾经的清幽淡雅,清清的紫竹香,让人心安神宁,好像再大的事情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浮云,轻轻一挥手就过去了,宁和的气质与日俱增。她也以为自己足够道行与他一起面对所有事情,却不想,只一件,就止步了她对他的勇敢和坚持。闷

面对沉睡中的梅迦逽,东方闲有些欲言又止,她变得如此,他未必是一点缘由都不知道,只是有些事儿明面上根本无法和她说清楚,不是所有的事情她都能担得起,也并非任何事情都无法攻破他们之间的感情,他纵知她对他有很深的感情,却更知梅家的家教与她的秉性,尤其在某些经历后,他不想她有朝一日……恨他。

“逽儿……”

东方闲伸手轻轻抓住梅迦逽的手,掌中的小手有隐约抽退的感觉,他便知,她没睡着。

“逽儿,你想‘睡’,我便‘等’。”

她逃避多久,他就等多久。只是,他不会让她逃避一辈子,那个时间,他心中有限定。

东方闲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岂会感觉不到梅迦逽从醒了之后就避着他。不与他说很多话,能少则少;不爱单独和他处在一起,便是梅仁杰交代下人多给他们独处的时间她也不要,不是说累,就是让婢女们在一旁伺候着,似乎很不想和他亲近。一日两日还没什么,待到她的身体都恢复不少时还疏远着他,怎会不明显?

梅苍云进来时,见到东方闲握着梅迦逽的手,轻轻咳了下。

“下官见过闲王爷。”

东方闲微微点了下头,“嗯。”

梅苍云走到梅迦逽的床边,看了看她的脸色,放下心来。

“闲王爷,你身子骨弱,每天这般来回奔波,甚是辛苦。”

东方闲将梅迦逽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放着,轻声道:“本王平日无事,陪逽儿便是唯一的正业。”

“其实,梅府的下人们照顾她多年,闲王爷不必太担心。”

“呵……”

东方闲浅笑,“世间,哪有夫君不挂忧自己病中妻的。”

梅苍云被东方闲的话堵得半天寻不到话说。

“闲王爷,四妹好像……还未过门?”

东方闲转头,对上梅苍云的视线,语气如清风吹过,便是字里行间的分量大得让梅苍云心中暗叹。

“普天之下,谁还敢不认逽儿是闲王妃!”

东方闲的眼中没有杀气,可让梅苍云心底发颤的是,为何他总觉得闲王爷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狠劲,那股力道直直的冲着他而来,好似他当着他的面对四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梅苍云暗暗给自己鼓劲,瞎想什么呢,闲王爷虚弱人人皆知,你是来看四妹的,何必管一个外人的态度,现在他们没成亲,什么关系都还没有定论。

“闲王爷,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和我四妹的感情,但梅家是大家,四妹一介清白女子,未出阁,闲王爷多少该是要考虑她的名声。”

东方闲微微一笑,“梅二少的意思是……催我和逽儿赶紧成亲吗?”

“当然……”梅苍云笑笑,“闲王爷的婚事岂是我等下官能言论的,一切都有皇上来定夺。”

‘沉睡’中的梅迦逽心间因为东方闲的某一句话久久不能平静……

普天之下,谁还敢不认逽儿是闲王妃!

这句话,她之前多么想听到,可现在,这句话却比任何一句话都能刺痛她的心。十四年那年,她梦想有一天能成为闲王妃,当时自傲的她以为自己有家世、有容貌、有智慧,区区一个王妃之名,手到擒来。却不想,那一个梦,竟做了六年,时日越长她越觉得无望。北齐一事,临着要失去他的边缘,她被刺激得想争上一争。胜利的前端,她的梦被黑灵珠打碎,碎得她的心再怎么坚固都扛不住。

闲王妃!

她多想问苍天,是不是,她这辈子都只能仰望那个位置。求而,不得!

“梅二少说的是,我与逽儿的事情,不由外人置喙。”

一个‘外人’,将梅苍云与梅迦逽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仿佛梅迦逽就是东方闲的私有物品,旁人多说半个字都是错误的。

“梅二少,本王说的,对么?”东方闲挑起眉梢看着梅苍云。

房间里出现短暂的安静……

“闲王爷所言极是。”

东方闲稍稍的笑了下,将梅迦逽的手握得更紧了。

在房中待了片刻觉得甚是无趣的梅苍云很快走了出来,心中不免有些难以抒泄的闷气,愈发对东方闲不待见起来,明明就是个无权无势还无命的落魄王爷,弄得自己像权势倾天可宰人生死一般,装腔作势。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最后,东方闲都不确定梅迦逽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俯身而下,落了一个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

“逽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本王的闲王妃,唯你莫属!”

随后转身离开的东方闲不知道,他那句话给了梅迦逽多大的震撼,在他出门后,梅迦逽眼角涌出一颗又一颗泪珠,无法自抑,仿佛她心中所有的郁结他都看得到一样,他用所有的包容告诉她,不管她经历了什么,他都不嫌弃她,她都是他的逽儿。

七郎……

有很长一段时间,梅迦逽觉得自己无法真实的感觉到东方闲对自己的感情,但在这一刻,她却有种触及他心房的真实,她似乎一瞬间明白他对心上女子感情的态度,那便是——

一旦他真的爱了,饶是女子为任何模样,他都爱,他都愿意包容和接纳她。

七郎,以前从觉得自己是不了解的你的,你总有神秘的面纱,任何人都难以走进你的心,更加无人能看到你对感情的态度。可今天,我看到了。走进你心里的路,是一条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路,但若入了你的心,便任她横冲直撞、刁蛮骄纵、跋扈不贞,恶习种种,你都容。

他心若爱,随她永驻!

很久的后来,当梅迦逽回忆东方闲时,仍为他这句话而心潮澎湃不已,那是她活了那么久,唯一遇到的一个男子,一个只要他认了谁,谁便可在他的世界里毫无忌惮挥霍他感情的男子。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幼时到青年都活得那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男子竟深藏如此炽烈无双的爱情观念,而进入他心房的路,艰难得让人望而生畏。终其他的一生,竟只进了唯一的一个女子!

当夜,梅迦逽睡的很安稳。

第二日。

梅迦逽的精神比前几天都好了不少,到晚上吃饭时,一向都准时到梅府的东方闲竟然一天都没有出现,免不得引起梅仁杰和梅迦逽的怀疑。

“四儿。”

饭后准备回房的梅迦逽站住脚步,转身,“爹。”

“四儿,昨日你可与闲王爷说了什么?”

梅迦逽摇头,“没。”

梅仁杰深深的拧了眉头。

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 9

(梅仁杰深深的拧了眉头。)

闲王爷一向淡泊,情绪也平和得让人惊叹,这些日子他对四儿的态度也能看出他感情的一星半点,为何今日突然不来梅府呢?如果不是四儿对他说了什么,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啊。难道是……

“四儿……”梅仁杰略有忧色的看着梅迦逽,“爹派人去辅国将军府看看。”

“爹,不必吧。”

梅迦逽知道自己的心,她现在还没法恢复到以前对东方闲的态度和心境,纵然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是闲王妃,但失贞之事非同小可,他或许并没有想到她已不是处子之身,若他得知真相,未必还有此番坚定,毕竟他是皇家之人,有些东西,违背不得。而她,亦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将心头的伤痛完全放下,说不准她这辈子都放不开。

梅仁杰有些诧异,四儿怎会对闲王爷如此……冷淡?

“四儿你……”

“爹,我先回房休息了。”

梅仁杰稍有疑惑的看着梅仁杰走远,还说没有问题,这明儿就是出了问题嘛,四儿的态度完全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不在意闲王爷了呢?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梅仁杰转身准备去书房,翻来覆去的想了想,到底不放心东方闲,派人去查看了。

 

西楚,皇宫。

姑苏默站在西楚皇帝楚萧的面前,姑苏复已经声讨了他半天,甚至连八百年前他做的错误决策都拿出来说了,仍旧不见楚萧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