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说是白,黑也白;天子说病,不病也得病。”
良久之后……
涅槃伸手握住梅迦逽的手,迦逽,命运太捉弄人了,你与他同宿一晚,代价就是他满身的伤,你出战一月,这样的喜欢,多么的如履薄冰。
“小姐,你确定皇上现在满意了么?”
梅迦逽笑了笑,“应该会。北齐十城的守军一共十万,每个州郡的领将都是京畿之地过去的皇上信得过的人,他该很欢喜。”
涅槃恍悟,“我说为什么你调动的都是京畿之兵,原来是给皇上吃定心丸啊。”
“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猜得太准是死,猜不中也是死。不能比皇上更聪明,但是也不能办不好他想办成的事。”
“哎……”涅槃叹气,“好了好了,这次事情算是圆满完成了。太子的情,迦逽你别求;与闲王爷的距离,从此能多远就多远,再扯出点什么,只怕你和闲王爷怎么被皇上阴死的都不知道。”
梅迦逽的脸色黯然下去,闲……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44

第二日,进京的路上,马车里的东方闲与梅迦逽一路无话。

路过九龙寺山下时,东方闲轻声道,“琼清山已到。我于此回寺中即可,一路有劳梅将军照顾了。”

上山的路并不平坦,梅迦逽顾忌到东方闲有伤在身,建议道,“我送你回寺吧。”

“不必了。”东方闲掀开车帘,“停车。”

“闲空大师……”

东方闲起身,看着梅迦逽,“梅将军,抓紧时间进宫面圣才是。”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浇透梅迦逽的心。

是了,皇上知她回朝,入了京畿地界,任何事情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倘若自己坚持送他回九龙寺,免不得皇上一个不悦,那时,又要折腾一番了。只是,长坎的山路,让他如何走得回去,便是走到了,也会耗掉半条命。

听着东方闲下车的声音,梅迦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捂着,越闷越紧,直到她的耳中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才叫人重新上路。

 

东淩皇宫。

梅迦逽从御书房内述职出来,等在门外的梅仁杰立即走了过去,“四儿。”

“爹。”

梅迦逽惊喜不已,“您怎么来了?”

“听到你进宫见皇上就赶来了。”梅仁杰上下打量自己的四女,“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

“呵呵……没有啦,凤凰和涅槃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伤到我。”

梅仁杰看了看梅迦逽身边的凤凰和涅槃。

“右相大人。”

“梅大人。”

“嗯。”梅仁杰对着凤凰、涅槃点点头,拉着梅迦逽的手,“走,今晚回相府住,你大姐,二哥,三哥都在家等你。”

梅迦逽欢喜的笑应下,“好。”

父女俩正走着,太子太傅章天卓快步走了过来,“梅将军,梅将军。”

梅迦逽停了脚步,太傅大人?

章天卓对着梅仁杰施礼道,“见过右相大人。”

“太傅大人。”

“梅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不知太子殿下的事……”

梅迦逽微微笑了笑,“太傅所说之事我知道,不过,我不求情比求情更能帮到太子殿下。请太傅大人无需过多担心,皇上关殿下在北苑是为了他好,太子殿下该多多明白皇上的苦心才是。”

章天卓不放心道,“梅将军确信太子殿下不会有事吗?”

“嗯。过段日子,等殿下明白皇上的用心,自然就会被放出来的。”

纵然梅迦逽的话不能打消章天卓心中所有的担忧,但她的回来给了东宫莫大的信心,梅迦逽与太子恪交好,有她在京城,便是长公主一方真弄出点什么动静也不那么容易伤害到太子,毕竟,皇上对梅迦逽可是十分倚重的,她若支持太子,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有梅将军这话,我的放心了。”章天卓笑道,“恭喜梅将军大胜回朝。”

“呵……谢过太傅大人。”

出宫后,梅仁杰上了梅迦逽的马车,白色马车朝右相府走去。

“四儿。”

“爹。”

梅仁杰想了想,颇为担心道,“太子殿下和长公主较劲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子被关之后,长公主一方的人好几次上奏给皇上,虽不至于闹到废储,却将两方矛盾挑得更明白。”

“爹,你想说什么啊?”

“四儿啊,你从小和两个殿下都玩的好,若是他们争夺起来,你该如何自处?”

梅迦逽端坐着,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似在战场上排兵布阵时的严肃,如娇花绽放,笑着挽过身边梅仁杰的手臂,宽慰着他道,“爹,皇上现在正当壮年,储君已立,即便将来真有什么大的变化,也是在几十年之后。到那时,或许女儿已不掌六军了,没了兵权,两个殿下争夺之事便与我没有多大关联。”

“这也只是你的猜想,世事无常,谁能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呵呵……爹也说,世事无常,说不定太子殿下和长公主以后不争权夺势呢。”

梅仁杰被女儿堵了话,“你……,你这是狡辩。”

“事物总有两面性,有夺,也就有弃。”

话虽讲的好听,只是梅迦逽与梅仁杰都清楚,东宫太子和长公主,哪一方都不会轻易放弃。已是储君的太子怎会甘心交权,而夺权之势犹如司马昭之心的长公主东方渟又岂会善罢甘休。贞康帝此人疑心病虽重,对国对民却是极其认真,倘若东方渟真比东方恪更有治国之才,传帝位于她,并非不可能。

“四儿,爹……真是后悔当初把你带进宫与殿下们一起学习。”

宽敞华丽的马车里顿时安静下来,梅仁杰连续的两声叹息清晰的传进梅迦逽的耳朵,挽着他的手越发的紧了些,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出生,母亲便离她而去,是爹一手拉扯她长大,小时候自认聪慧,又得皇上和殿下们的喜欢,活脱脱的一个娇气大小姐,什么臭脾气一个都没少有,隔三差五的就被爹爹训斥。若不是亲眼见证过战争的残酷和无情,恐怕她与达官贵胄家的那些小姐们无异,吟诗作画,学学女红(gōng)。待及笄年后,嫁于太子恪,享受一世荣华与安稳。哪成想,她思想成熟到无需爹操心的代价是让他常常挂心她的命,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走在他的前面。

不多久后,马车停了下来,梅仁杰牵着梅迦逽下马车。

“四小姐。”

右相府管家李西欢喜的从高大的朱色大门口走出来,迎到梅迦逽的马车边,“四小姐,您回来了。”

李西看着先出马车梅仁杰,愣了下,反应过来,“老爷,老爷您回来了。”

“嗯。”梅仁杰转身去扶梅迦逽,“四儿,来,爹扶你。”

“谢谢爹。”

朱门高坚,门口两个家丁护卫着,两头巨大的石狮子分立在门外两旁。高高的院墙将右相府围合起来,瞧不见东淩第一大家所拥有的富贵与奢华,与周围隔绝一般的庭院走出了东淩最传奇的人物,让那方天空下的屋廊显得越发神秘和高贵。府门上,一代东淩书法名家题写的‘梅府’笔力遒劲,字锋凌厉,有如行龙穿梭云间的气势。

梅仁杰牵着梅迦逽朝大门里走,早有人进去通报了梅娉婷,梅苍云和梅天骁。一行人刚走进梅府大门,从正厅里走出几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爹。四妹。”梅娉婷首先开口唤道。

梅天骁跟着喊道,“爹。四妹。回来了。”

梅迦逽微笑着,主动叫二娘所生的二哥,“二哥,我回来了。”

因为是庶出,官为朝议大夫的梅苍云对梅仁杰似乎总有种疏意,很多时候,他宁愿睡在官署里也不愿回梅府。只是说来也怪,梅苍云虽然和梅仁杰有距离感,和梅迦逽的关系却很好,甚至赛过她的同胞哥哥梅天骁。

梅迦逽先招呼自己的意外让梅苍云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四妹。”

“管家。”

李西连忙上前,“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晚饭好了吗?”

“已经好了。”

梅仁杰满意的点点头,“那好,吃饭。二夫人呢?”

“回老爷,二夫人在祠堂诵经,已经派人去叫了,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嗯。”

一群人到膳厅时,梅府的二夫人王萝之穿着浅灰色的简单服饰走了进来,“老爷。”

“嗯,坐吧。”

梅迦逽闻声站了起来,“二娘。”

王萝之笑着走到梅迦逽跟前,“哎,迦逽你可回来了,知道你去征战,二娘这心,就一刻不踏实。”

“呵呵……谢二娘关心。”

梅娉婷斜眼睨了下王萝之,若非四妹回来,真不愿与她一起吃饭,假惺惺。

王萝之坐下后,看了看桌上的人,略带遗憾的说道,“若是幻儿也在该多好。”

满桌人的脸色,一瞬都暗下来。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45

(满桌人的脸色,一瞬都暗下来。)

幻儿,梅幻儿,梅家老幺,梅仁杰五女,由三夫人所生,与梅迦逽的母亲一样,当年生她时难产走了。梅幻儿比梅迦逽小半岁,让人唏叹的是,梅幻儿五岁时,右脸上突然长出一块黑色胎记,随日而大,六岁时被梅仁杰送到百里外的仙霞山跟随静安师太修心习武,终年到头极难见到她一次。

梅幻儿是梅仁杰心头的一个遗憾,就连梅迦逽都不会轻易在梅仁杰的面前提起。

果然,梅仁杰的脸拉下来。

“爹。”梅迦逽连忙将气氛往回挽,“很久没在家住,今晚我不回辅国将军府了。”

梅仁杰听后,脸色逐渐变好了些,“好,好好好。晚上陪爹下盘棋。”

“好。”

晚饭时,梅家饭桌上的交谈不多,偶有两句话响起也是梅仁杰劝梅迦逽多吃点,涉及朝中和军营里的事务话题完全没有。

 

东淩皇宫,欣和宫。

东方渟坐在贵妃椅上悠闲的吃着瓜仁,掀起眼帘看了下前面站着的雅颂,“你说今儿梅将军去御书房向父皇述职并没有替太子殿下求情?”

“回长公主,是的。”

东方渟将悠落在椅子上的双腿放到地上,认真的看着雅颂,“真的?”

“奴婢确定是真的。”

“这就奇怪了……”东方渟思索着,“章天卓很早就快马加鞭的给梅迦逽送信,她回来怎么会只字不提太子被关北苑的事呢?”

雅颂猜测道,“莫非梅将军对东宫的支持有点动摇?”

“不可能。”东方渟肯定道,“梅迦逽与我们一同长大,虽然和我关系不错,但她与太子是和各皇子公主关系中最好的,这些年,她看似对朝政兴趣乏乏,实际却将东淩乾坤殿里的关系看得很清楚,她没兴趣过多的参与朝政,正是她极为聪明的地方,明哲保身的道理她可是做到了极致。只是,本宫敢肯定,若是太子有难,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奴婢不懂,如果梅将军有心帮助太子殿下,那为什么不多加参政呢?”

“呵……”东方渟冷冷的笑了笑,“雅颂,这就是梅迦逽聪慧的地方。”

“梅家号称东淩第一大家,一品右相梅仁杰,二品辅国大将军梅迦逽,五品六品的梅苍云和梅天骁,你看看一般的达贵王孙,父子同朝为官的有,父子同时上阵杀敌的有,可家中两文两武的,普天之下,除了梅家,可还寻得出第二家?”

“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会允许某一家永远权势倾天?富过君,权超帝,这样的家族,一旦皇上动了铲除之心,必定是连根拔起,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雅颂疑惑道,“如果按公主这样说,那为什么我们还要拉拢梅将军,梅家终究会没落的不是吗?”

东方渟从贵妃椅上站起来,慢慢踱着步,“错。在父皇这一代,梅家没落不可能。”

“奴婢不懂。”

“说了梅迦逽够聪明啊。她不过多的参政,只是率军打仗,且次次都尽心竭力,这样忠心又看得清自己身份、懂得不让自家权贵过盛的将军,哪一个皇上会不喜欢呢?”

雅颂笑道,“梅将军如此看得清形势,若她肯真心实意的支持公主,当真是极好。”

“是啊,聪慧,明事,又有无双的谋略和军权。天下任何一个想称帝的人,都会想得到她。”

“但是……”

东方渟自信的笑道,“不用但是,就算她和太子殿下关系再好,也肯定有可以钻的缺口。”

 

东淩皇宫,北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东方恪不耐道,“说过很多次了,不想吃,不要来烦我。”

“太子殿下。”

太傅大人?!

东方恪迅速转身,站起来,“太傅大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太子殿下。”

东方恪神情落寞,复又坐回到椅子上,“不好。”

“好。”章天卓笑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怎么能不好呢,好,很好,现在好,将来会更好。”

“被关在北苑这么久,父皇还不放我出去,有什么好的。”东方恪赌气道,“不就是出京追了迦逽嘛,我还不是好好的回宫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父皇没准就是打算趁此机会将我打压,好让皇姐上位。”

“太子殿下。”章天卓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放下心来,“殿下切莫再这样说了,此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那定是大不敬啊。”

“父皇都敢做,还不让我说吗?”

“太子殿下,皇上关你这么久,你怎么就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呢?”

章天卓语气里透着沉沉的无奈,看着自己从小教到大的孩子,实在不忍苛责他太多,只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皇上让他教太子,除了信任他以外,更是包含了一个父亲希望儿子成才的期望,而且,这个父亲是天子,他的儿子,不成才不行。可他教了太子这么久,他却总是像个孩子一般,让他甚是头疼。

“我知错了,下次我绝不敢再擅自出京了。这,还不够吗?”

章天卓摇头,“殿下你最错的地方不在离京。”

“那是为何?”

“错在不该把儿女私情看得比江山社稷更重。你的命,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也不仅仅是皇上皇后的,你的命,是东淩百姓的,你是他们的希望。皇上对你寄予厚望,你却因为自己担心梅将军而鲁莽出宫追她,此次安全回来,幸得梅将军派了两千轻兵护送,若是梅将军心不细,有可能你就回不来。”章天卓晓以利害道,“殿下你是安全回来,但是抽调两千轻兵却影响了梅将军对战局的部署,若是白燕关因少人而失守,殿下你就是最大的罪人。又或者,殿下你半路被北齐或者西楚人劫去,梅将军是不是又得费心费力的调兵救你呢?如果那时,抓到你的人威胁皇上,又该怎么办?”

东方恪低头道,“本宫只是担心迦逽,想去帮帮她,她眼睛看不见,又不会功夫,我真的很不放心她。”

“殿下~,梅将军身边有凤凰和涅槃,她们都是高手,还有二十名随身侍卫,岂能那么容易就被人伤到?”

“迦逽她……还没有回来么?”

章天卓看着东方恪担心的模样,“梅将军已经回来了。”

“真的?”

东方恪的眼睛忽然之间放出光芒,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不停的朝外面走去,兴冲冲道,“我去看看她。”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章天卓小跑的追上东方恪,拉住他的手,“殿下你不能去,你现在被关在北苑,皇上没下旨,你不可以出去。”

“我……哎……”

“今天下午我见过梅将军了。”章天卓说道,“她说殿下会没事的,只需安心在北苑好好思过,皇上很快就会放你出去的。”

“我都思了十天了。”

章天卓反问东方恪,“那殿下思清楚什么了?”

“我……”

东方恪语穷无可答之。

“太子殿下,若你想早日见到梅将军,真心悔过方为正法啊。梅将军已经回京,想必,她也很想见到你。殿下你好好想想吧。”

东方恪看着章天卓,许久都没有说话。

 

右相梅府,梅仁杰房间前的院落里。

涅槃牵着刚从梅仁杰房间下完棋的梅迦逽走出来,没多远,一个身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四妹。”

梅迦逽清婉如娇的笑了,“二哥。”

梅苍云走到梅迦逽的面前,眼底闪着清清的光泽,声音温柔到,“看了会书,随便走走,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梅迦逽毫不掩藏的笑出声,“二哥的偶遇,果然很偶然啊。”

一句话,梅苍云的脸,悄悄的红了。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46

(一句话,梅苍云的脸,悄悄的红了。)

“为了与极少来爹房前院子散步的二哥的偶遇,我们到花园里散散步,如何?”

梅苍云咧嘴笑了,“好。”

青灰色长衫的梅苍云走在梅迦逽的左边,看了两眼牵着她右手的涅槃,梅迦逽看不见也就罢了,涅槃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却故意不理解梅苍云的意图。

他想和迦逽单独散步,不行!倒不是说梅苍云会陷害迦逽什么,而是,花前月下,古代人可不兴什么近亲不可结婚,她都看到好几对表哥表妹成亲的了,迦逽这么漂亮,梅苍云斯斯文文一派书生气,每次看他望着迦逽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同寻常的兄妹之情,她不得不为迦逽考虑,在古人还没研究出近亲结婚产畸形儿多的时候,她就是专家啊。

见暗示不行,梅苍云不想浪费掉梅迦逽回梅府为数不多的机会,直接明说了。

“迦逽,我能和你单独走走吗?”

涅槃快速的代答,“不能。”

“为何?”

“迦逽眼睛看不见,我不在,她不安全。”

梅苍云脸色十分温和道,“我可以牵着她走。”

他牵?小子,暴露你暗藏的心思了吧。

“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涅槃挑衅的看着梅苍云,“迦逽的手,不是人人都可以牵。”

梅苍云略显得不高兴了,“我乃迦逽的二哥,并非外人。”

“如果以迦逽的心为范围,你,就是外人。”

梅迦逽忽然间就想到在北齐时,她与手某人同房而寝,便是他一次次牵着她的上.床的。

“二少爷,你虽是迦逽的亲哥哥。”涅槃故意把‘亲’字说得明显,半玩笑半正经道,“但若给此刻正想她的男子知道了,怕也是会不高兴的。”

梅迦逽暗道,他会在想她吗?

梅苍云惊讶的看着梅迦逽,不可置信道,“迦逽你……”

“二哥?”

“你有心上人了?”

“呵呵……”

梅迦逽脸上浮现一抹桃纪女子的娇羞,“二哥你别听涅槃瞎说。”

已在官场混迹几年的梅苍云岂会那般没有城府,看着梅迦逽的表情,隐约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藏的再好,男女之情却是世间最难掩藏的情感,太多的细节会泄露蛛丝马迹,也许在外面四妹能掩饰的毫无痕迹,但在家人面前,她的防范之心到底是少了些。

梅苍云似是开心的笑了起来,问道,“不知京城哪家的公子如此好运,竟能得到四妹的欣赏?”

“呵……”

梅迦逽笑了笑,不语。

见她不答,梅苍云将目标放到涅槃身上,“涅槃,你可知?”

“具体是谁,恐怕只有迦逽自己心底最清楚。”涅槃也狡猾,笑道,“但是我想,一般公子哥怎可入得了迦逽的心。”

不是京城各家公子?那……

梅苍云突然就想到了地位极高的一家——

皇家!

难道是……他?

“迦逽。”梅苍云关心有加道,“你今天去宫里,见了太子殿下吗?”

“没有。”

“太子殿下擅自离京,这事……”

梅迦逽微微笑道,“我知道,恪太莽撞了,追我到了燕北江边实属不该,被关北苑,理所应当。”

“因为你在太子殿下的眼中超乎寻常的重要。”

“或许再历练一些时日,他便不会做出这样草率的事情。”梅迦逽心中带着隐隐的忧虑道,“皇上对太子殿下寄予了厚望,但愿他能从这次的事情中明白过来。”

梅苍云似是随意的聊天,心底却在试探梅迦逽对东方恪的心意,说道,“有你在太子身边,就算他偶尔出点小问题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