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古的脸色十分凝重,看得诀衣的心情莫名的变得很沉重,仿佛下一瞬帝和就要羽化了一般。
“诀衣啊,你是知道的。佛陀天里娶妻生子的尊神有三个了,往后娶媳妇儿的男神只会更多,说不定,没多久我会请你去喝我的大婚喜酒。你想想,帝和与我们交好,日后我们一个个搂着自家那口子,抱着我们的儿子女儿,外交里能的帝和看着得多自卑呀。哎……”
帝和:自卑你个头啊自卑。说话也不怕风太大闪舌头,你想娶勾歌,人勾歌可没答应嫁你,还喝大婚喜酒,你先爬上她的绣床再来说大话。
“我们家帝和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连媳妇儿还没娶上就要被毁容了。”
诀衣坚定无比的道:“我要他!”
河古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帝和:你不装能死啊!我都听清了,你那么近你听不到?!
听到诀衣的话,帝和的心咯噔一记,差点儿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动,若非与诀衣离了三丈远,恐让她发觉他其实一直就清醒着。
“我说,我要他!”诀衣很郑重的向河古再说了一遍。
“不管帝和变成什么样子,外焦里嫩也好,缺胳膊少腿儿也好,只要他想娶妻,只要他不嫌弃我,我嫁他。”
河古狠劲儿的憋着笑,脸色依旧沉重,“诀衣,你不用这样。嫁给被累劈过的帝和很委屈你,你的内疚,我们理解。但是,夫妻间需要的不是内疚,相信我们家不俊美的帝和也不要这样的施舍。”
帝和:谁不俊美?
“不委屈。嫁他,是我之幸。”
河古挑起眉梢,“噢?真的吗?”
“字字肺腑。”
“这么说,你喜欢上我们帝和了?”
“也许吧。”
“也许?”
诀衣问,“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河古思索了片刻,看着帝和,心里乐了,问诀衣,“我问你,要是我们家帝和这次被雷劈掉了小兄弟,你还愿意嫁给他么?”
一个不悦的男声从结界里面传来。
“你是嫉妒我的比你的威武才趁机诅咒我的吗?”
诀衣惊喜的看着帝和,“帝和!”
河古噗嗤一笑,好生惊讶,“呀,你醒啦,帝和哥哥。”
“带着你的小兄弟马上消失。”
河古翘着兰花指隔空戳了帝和一下,“讨厌。有女人就不要兄弟了。”
看着劲墙外面衣裳粉嫩的河古,帝和忽然感觉这货比千离还让人烦,他嘴毒脾气臭,可他不会主动招惹人。河古这小子,没事招事来
,身份何其尊贵却怎么贱成这幅德行。
“你走不走?”
河古嘿嘿一笑,看向诀衣,“走吧,帝和家的小猫猫。”
“我不走。”
河古朝着帝和耸了下肩膀。无可奈何,姑娘不走,他总不能抱着她走吧,在他面前抱着他女人,他没什么不开心,可是他愿意么?
“猫猫,跟河古回宫去。过几天我就回了。”
诀衣抬起手想推结界,顿住了,放下手,“你回宫我就回宫。”
为了让帝和能安心,河古从旁劝诀衣,“他死不了的。”
诀衣有些嗔怪的看了一眼河古,对帝和心疼不已,他自然觉得算不上大事儿,天雷没有劈到他的身上,九月亦不算长。恨天台上的惩罚非同小可,天雷一记便要损去十几万年的修为,若是被天雷劈的狠了,几十万年也难说,虽有结界护体,可终不敢确安到最后。挨得住恨天台上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天火的尊神在天界不算多,帝和算一人,但因护她而遭此劫,他即便是受得住,她的心里也疼惜。
“猫猫,军中将士可有人在上战场的时候不听你的调遣?”
“你不是主战之神,我不是你的将士。”
想到帝和定然不想自己留在这儿,诀衣又道,“我跟御尊回去可以,但你一个时辰不回,我便在自己的手臂上用尖刀划下一笔,直到你回宫。”说完,转身欲下恨天台的长阶。
“猫猫!”
河古笑了。帝和这小子了解诀衣不错,看来这姑娘也是抓到了他的弱点呀。
“行了,你们俩口子在这儿俩俩相对过上八日吧,我若在这儿,会是一颗太明亮的珍珠,不好不好。”
话落,河古飘然飞走了。
“猫猫。”
诀衣站在长阶前,背对着帝和,固执的不肯转身。非不想转,只为看不得他在里面因她受罪,她不愿欠他的恩情,越欠越多,将来要如何还得清。
“猫猫你何时喜欢上我的?”
原本像尊石雕的诀衣想也不想的转身,回道:“我不喜欢你。”看着帝和,觉得还应该多解释一句,“刚才不过是说给御尊听的。”
“呵。”
帝和轻笑,“是么?”
“是啊。你既不像世尊那么会烧菜,又不像帝尊那般独一朵桃花儿,我怎么会喜欢上你。”
一句淡淡的,他道:“那便甚好。”
诀衣看着帝和,听清了他的话。
那便甚好。
是呀,他怎会缺她一人的喜欢。
“我留下来,只不过是因觉得歉疚于你,你莫要多想了。”
帝和看着劲墙外面的诀衣,目光清润,不含柔情亦未有异,神情平静。在盯着诀衣看了会儿后,敏锐的目光发现了她一个小小的动作。那只藏在广袖里面的手悄悄的捏紧了。
微微的,帝和勾起唇角,“不会多想的。”
“嗯。”
坐在恨天台上,诀衣抬头看着天空里的星辰,大约是恨天台格外的高,连一个个的星也似乎比平时看着大了许多。她看着亮星,而身后盘坐的男人,看着她。
河古与她说那番话的时候,他自然晓得河古是在揶揄她,可她却没在玩笑。他变成什么模样她都要他,虽是因她愧疚才对他百般包容,可那话听着心里挺舒服的。在霏灵山,他污了她的清白,需要对她负起责任。她对他有愧心,愿嫁他。如他们俩这等尊神,行事可随心所欲,竟然在成亲这件事上如此被动无情。
“猫猫。”
双手托腮放空自己的诀衣听到了帝和在叫她,却因河古走后他们的对话变得不知要与他说什么,也不想听他跟自己说话。
“猫猫你睡着了吗?”
诀衣的身子一动不动,帝和看了一会儿之后,当她睡了,闭上了眼睛。
-
帝亓宫第二日。
幻姬去找诀衣,不见人。问神侍,皆没有看见。心想,坏了。说不准是晓得了帝和去受罚,寻过去了
。可又想,没人告诉她帝和去了恨天台,她从哪儿晓得的?
几人在一块儿商量着寻找诀衣的时候,河古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话,坐下后边用早膳边道,“别担心,她这会儿正陪着挨劈的那个人呢。”
“你告诉她的?”幻姬问。
河古品着嘴里的吃食,咽下后,悠悠道,“我这般守口如瓶的人,怎会说于她。应该说,我是被她胁迫的。”
飘萝斜眼,“有差么?”
“当然。我告诉她的,那是我对帝和不够义气。她用伤害自己来威胁我,我是受害的。”
星华笑了下,帝和交代过他们,他禁了诀衣的仙术,即便她晓得帝和在恨天台也上不去。河古这小子还真是不嫌帝和事多,把人给他送过去了。
“你日子很闲,嗯?”星华问河古。
“一般一般。”
吃着早膳,河古忽然想到了异度世界的事儿。
“幻姬,异度世界,他俩什么时候回?”
“帝和许是两月后。诀衣……”幻姬与自己的夫君千离交换了眼色,才道,“我们得想法子留她在天界。”
河古问,“有法子了么?”
幻姬无奈的摇头,这便是她现在担心的事。日子一天天过去,法子他们却仍旧没想到。
-
恨天台。
第二日,诀衣是被天雷惊醒的。
天雷天火之后,仔细的查看帝和结界的是否完好,若是被天雷劈开了裂缝,那不用多久他便要用肉身来承受天雷了。
“帝和。”
“帝和,你还好吗?”
劲墙外的诀衣心里着急,无计可施。
打坐的帝和闭着眼睛,没有回答诀衣的话。
第二道天雷再下。
诀衣仍旧紧张且仔细的查看金色的结界。被帝和用结界困住的时候,她希望他的结界是虚灵可破的,但此时,她太想要他的结界无坚可摧了。若是能挨过九天的天雷天火才是真正的好,不必伤他分毫。
一整天的九道天雷劈过之后,诀衣在确定结界尚无毫损后,心稍微的安了些。
一日过去,他们也一日都没说过话了。
站在结界外面深深的看了一眼帝和,诀衣转身坐到长阶边,想前一晚一样,安安静静的坐着,陪着帝和。不说话便不说话吧,本也无话可对他说,只要确定他没事,即可。
第三日,诀衣睁开眼睛的刹那,天雷劈了下来,惊了她的心,也让她心疼帝和心疼的狠了。他不言语,她不晓得是不愿意与她说话,还是天雷天火虽然被挡在了结界之外,可结界里面的他还是在承受着无形的痛苦。
她担心着他,坐在结界的外面看了他一天。
第四日时,诀衣感觉到身体虚了很多,被禁掉仙术的她,并非不食烟火,她已经有整两日滴水未进了。白日里,烈阳高照。夜晚凉冷的大风兮兮而刮。
九道天雷落下之后,诀衣看着双目紧闭的帝和,像过去两日一般,轻声的问他,“帝和,你还好吗?”尽管她知道他不会睁开眼看她,不会回应她的问话,可她总觉得要问出来,才能放心的坐到旁边睡着。
诀衣转身的时候,帝和慢慢睁开了眼睛。
“猫猫。”
诀衣立即睁大眼睛看着帝和,“帝和,你怎么样了?”
“等会儿跟河古回去。”
诀衣摇头,“我不回。我说要在这儿陪着你。”
“猫猫,听话。”
“我不回宫!”
帝和看着她,她身体开始虚弱了,还有五天,没有仙术的她,熬不过去。他如今的仙法尽数用在了抵御天雷天火上,不可能送她回宫,也无能帮她解开禁术,只能用意念神灵帮她叫来河古。
“你在宫里等我,我定会回去。”帝和的目光很清亮,“不可以伤害自己。”
“我们不是一起回宫,我就会伤害自己。说到做到。”
帝和浅浅的蹙眉,她这是何必。
诀衣自知任性妄为了。可她不想独自回宫,在这儿陪着他,当真就让他这么不喜欢么。
一笑一尘缘122
“让你回宫当真如此不愿么?”
看着帝和,诀衣想了想,微微的点了两下头。即使不能为他做什么,可陪在这儿,能看到他,她心里能安然一点。在帝亓宫只能胡思乱想,她宁可在这儿风吹日晒。
见帝和面露难色,诀衣问,“你是不是很不想看见我?謦”
“我担心你身子熬不住。凡”
“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让你回宫?”
她这阵子晚上睡觉不踏实,他晓得是在霏灵山见到了紫红蟾蜍造成的,引起了她年少时的伤痛记忆,这种梦魇要散尽需安宁的过一段日子,心病无药可治,只能心药慢慢抹去她的伤痕,眼下看,她心里的痛苦还深得很。唯一庆幸的是,她心不安的时候,还愿信任他依靠他。最悲哀的心病莫过于谁人都帮不得,只能独自面对。他不在她身边,若说一点儿担心没有,委实自欺欺人,他自然也是想她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我挺得住。”
熬不熬得住滴水不进的日子再五天,不是一句话的事。帝和不想与诀衣辩驳耗费她的体力,她性子太倔了,想做的事,不容人反驳。为主战之神,她的脾性倒是适合,耳根子软的人难以统兵征战。可她不说了么,他不是主战之神,她不是他的将士,他只想此时的她是只温顺听劝的小奶猫,言语争执的输赢对他们此时来说没有一丝意义,她莫要比他先倒下就好。
劝不了诀衣,帝和默了。
为了多存些体力,诀衣亦不再多言,在长阶的边缘坐下,静心打坐。
第五日的天雷劈过三道之后,诀衣的心悬了起来。帝和受惩之前布下的结界出现了裂痕,过不了几次他便要用自己的肉身去承受天雷天火,多一道天雷劈在他的身上,她的心便深感欠他多一分。真真儿打在他的身上,疼在她的心尖。
提着心,整日的九道天雷终于劈完了。可让诀衣揪心的是,帝和的金色结界破碎了。从明日起,他不得不用自己的肉身去挨落下的天雷。
“帝和。”
诀衣唤帝和的声音十分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他一般,双眸紧紧的盯着他,刚想迈脚走过去,听到他说了声。
“去长阶下等着我。”
“帝和?”
“不然我便叫河古来带你走。”
“我下去便是。”
诀衣的声音低低的,尽管她极力的掩饰,可声音里仍旧有着细微的疲惫之意。走下长阶的脚步无声且慢,到了长阶的最后一个,诀衣慢慢的坐下来,无力的睡在了长阶上。她又饿又渴,还有四天帝和的惩罚才能过去,她得再注意保存体力才行。
幸,天无绝人之路。
晚上近子时,一场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恨天台心坐着的帝和全身湿透,在雨中睁开眼睛,看着不见尽头的长阶,眼起忧心。叫她下去是错,让她留在上头也是错,终归两全不得。早知瞒不住她,他当初就不该来恨天台受罚。若是不来,不过是损他万万年修得的佛果,不至连累她。
他原不想损耗佛果,只因佛果难修得,果位不满不可渡劫入圣尊位。他不在意是否为圣尊,可想了想,若能入了再娶猫猫,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圣后娘娘名份,总是好的。星华那些个人每每总想给自己的媳妇儿最好的东西,他和猫猫的感情虽比不得他们那些个生死大**,可他亦是个男人,作为情圣的媳妇儿,风风光光才像样儿。
大雨落到地上,飘起一层层的水雾,夜里原本就瞧不得多远,这会子越发看不到什么了。帝和担心长阶下的诀衣受不住这样的大雨,四天没吃没喝的她此时正虚,让一个女子为了他风吹日晒雨淋,曾经想都不曾想过。
如不是他无法离开恨天台,大雨下了半个时辰后,帝和心已不宁,甚想起身去长阶下看诀衣。哪怕此时要损去他万年佛果亦不在意了,果位不满他可再修得,只他受不得有女人为了他吃这般罪。
-
冰冷的大雨浇醒了睡着的诀衣,异于帝和对她的担心,她反而扬起嘴角笑了。真是一场及时雨,虽然这雨大了点,将就着用雨水解了渴后,诀衣抬头向上看恨天台,无奈雨势太大,又是大晚上,根本看不到上面。
不知道帝和怎么样了?
在长阶上被大雨落了半个时辰后,诀衣
转身朝长阶上面走,就算帝和不想她上去,她也要上。她想好了,只是上去确定他好不好,若没事,她再下来便是。
诀衣走上恨天台后,只能很模糊的看到帝和盘坐在那儿,并不能确定他怎么样了,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近他。
看到帝和的气色没有变化,诀衣心安了,转身欲走。帝和睁开了眼睛。
“猫猫?”
乍见诀衣的帝和,刹那间差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只是上来看看你怎么样。这就下去了。”
“猫猫你好不好?”
诀衣低头的看着帝和,她想说自己不好,被雨淋湿成这样,哪里可能好。可想到他比自己还要不好,她的不好再说出口就变了。
“好。”
“你在心里叫我的名字。”
诀衣不解,“嗯?”
“在心里想我。”
“不要。”
她在他的身边了,还想他做甚?
“猫猫听话,在心里想我。”
“我不喜欢听话。”
“好,不听话。想我。”
诀衣闭上眼,在心底默默的想着帝和。忽而,她左手手腕上的麒麟心发出了翠绿的光芒,待她睁开眼睛,一只墨绿的仙光麒麟将诀衣笼罩,为她撑开了一片无雨的天空,恨天台霎时被一片绿色的光芒照亮。
看到帝和还在淋雨,诀衣又在心里想了一遍帝和,却发现召唤不出另一只麒麟。
诀衣蹲下身子问帝和,“我要怎样才可把第二只召唤出来?”
“要两只做什么?”
“给你一只。”
“没用的。”
“因为你在受罚吗?”
帝和道,“猫猫你快下去吧。”
“你不让我待在这儿,是不是担心我被天雷天火伤到?”
帝和默认了诀衣的猜测。
“我不怕。”
“我当然知道我家猫猫是勇敢的姑娘。”但他无法接受身边的女人受到伤害,除了显得他无能之外,还有什么呢。
诀衣突然站起来,当着帝和的面将自己的腰带扯开,脱下外袍,双手将衣裳撑开在他的头顶。
“猫猫。”
“你别赶我走。雨停了我会下去的。”
这一场雨,一直下了两个时辰。
诀衣撑着自己的衣裳一动不动,虽然没有雨水落到她的身上,可湿透的中衣贴在身上,风吹过来,冷得她皮肤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猫猫,放下手,淋雨对我来说没什么。”
“这样撑着对我来说也没什么。”
帝和话到了嘴边忍住了,他想告诉她,他素来不喜欢接受女人的帮助,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她日后即便是他的圣后,他亦不需要她帮助他。作为女子,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照顾呵护即可,莫要想着给他还恩情。可这样的话说出来,怕是要伤她的心。他家猫猫的心性多高傲呀,能为他这样不顾身份的褪下衣裳为他遮雨,他怎舍得惹她不悦。
“你看,雨停了。”
诀衣看了下,雨变得很小了。没多久,停了。
诀衣放下手,将湿透的衣裳用力拧了几把,一阵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浑身感觉很冷。
帝和当下觉得不太好了,她身体这几天本就不好,淋了那么久,又穿着湿透的衣裳两个时辰,恨天台不能生火,也没有干衣裳给她换,保不准要生病的。
看到帝和身上浮现金泽,诀衣急忙对他道:“你不要用意念叫御尊来。”
“你若是坚持叫他,我现在就从恨天台跳下去。”
帝和身上的金光消失了,看着诀衣,无奈得好想起身将她……哎,能怎么样呢,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无可奈何却又感动这姑娘的傻。
“猫猫,你信我?”
“信。”
“你若是信我,扒开我的衣裳,脱掉你身上的衣裳,坐入我的怀中来。”
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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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帝和自然是信的,可信他和光溜溜的坐到他怀中是两回事,她脸皮得多厚才能作出这样的事?
见诀衣犹豫,帝和道:“你若不愿,下去后可趁着夜色将身上的衣裳褪下来,天亮后再穿上。你若愿,我闭上眼。”湿透的衣裳莫要穿在身上,容易着凉生病,她是该晓得的。
诀衣暗暗咬了咬唇角,转身朝长阶下面走去,数步后,脚步愈渐慢了,最后停下来。在长阶上面站了片刻,诀衣倏的转身走回恨天台件。
“你,不许睁眼。龊”
诀衣刚准备褪下自己的衣裳,想到帝和的衣裳得扒开,停下手,蹲下来先扒他的衣裳。他坐着并不能将全身的衣袍都褪尽,只是将胸口的衣裳全部敞开了。见帝和的衣裳湿的厉害,诀衣把他后背的衣裳尽量扯开些,不让衣料贴着他的肌肤。随后将自己褪下的衣裳展开铺在了仙光麒麟的身上,想着被风吹一个时辰许会干不少。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许打开眼睛。”
“嗯。”
浑身冰冷的诀衣忍着内心的羞赧坐入了帝和的怀中,后背贴上他的胸膛时,立即感觉到他的体温传到了她的身上,像他的笑容一般,暖暖的,温热着人。
诀衣看了下自己的姿势,觉得不妥,万一有人来了,岂不是要把她全看光了去?
于是,在帝和的怀中转了个身,扯过他的广袖盖住了自己的双腿,前身朝他的胸膛躺了进去,将头靠在他的肩窝里,两条白皙的玉臂轻轻的搂上了他腰身。
诀衣不知道帝和能不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她自己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要蹦出来似的。他每次牵她的手,大手总是微凉的,可他的胸口好暖和。
诀衣贴进帝和胸口的时候,她不曾发现,他的眉头蹙了起来,尤当她抬手抱住他的身体,前胸整个儿贴着他的时候,他的眉心蹙得很紧。
渐渐的,诀衣感觉到帝和的体温越来越高,从他身体渡给她的温暖越来越多。
从帝和的肩膀上抬起头,诀衣不满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在用法术为我驱寒?”此时他在受罚,不可将自己的法术分散出来,更不能分心,他难道不晓得吗?“我之所以接受你的建议,是因为……是因为我下去也要褪衣裳晾干,与其一个人坐着,不如在这儿两个人在一块儿更温暖些。而且,你还能为我遮些不便。可你若是用法术,我立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