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不爱哭,尤其不爱在他面前哭,胆大包天的她更不可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吓的哭,除非,她的委屈已经让她透不过气来......

渐渐的,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无声的落泪成了低低的吟泣,泪珠像是断线的珍珠,一发不可收拾。

“呜……”

看着安曦倔强而悲恸的泪颜,秦玄阳渐渐松开抓她的力道,良久,才慢慢抬起另一只手臂,轻轻绕到她的背后,将她拥进怀中。

为什么,看到她哭,他的心房会感觉有些闷?为什么会这样?

鼻息见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安曦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索性敞着嗓子大哭,她很委屈,很难过,很自责,很痛苦……可是,全部都没人知道,没人懂。

秦玄阳将怀抱收紧,下颌抵着安曦的头顶,哑着声道,“不准哭了。”

哭泣中的女人是无所畏惧滴!

安曦跺着脚,双手胡乱的拍打水面,她要哭,要哭,就是要哭。

激溅的水花将两人的发丝和脸都打湿,却无疑是给秦玄阳火上浇了一把油,她的身体摩擦的让他差点直接行动了。

秦玄阳手指挑起安曦的下巴,“他亲了你没?”

安曦却是用嗖嗖而落的眼泪回答了秦玄阳的问题,他以为,君临墨那个混蛋亲了她,狠狠的吻了下去。

“消毒”

“唔唔……”

本就呼吸不畅的安曦没过多久就缺氧晕眩,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了秦玄阳的身上,眼底氤氲一片。

片刻,秦玄阳放开她,指腹摩斯着微微张开喘息着的红肿粉唇,怎么还不知道接吻的时候换气?

凤眸幽暗的深不见底,赤焰在其中猎猎燃烧,她此时的样子太诱.惑了,天下没有哪个男人会经得住此刻的她,该死的教训,该死的怒气,都滚一边去,他只想要她,此刻,再无他想。

精壮颀长的身姿猛的将安曦压在墙壁上,沉着声问道,“他碰你这里没有?”

秦玄阳的手掌在水下拢住她的柔软用力揉捏,他不准任何人碰他的东西,她的一切都属于他复仇的对象,她只能归属在他的世界。

他记得自己在君临墨扯开她肚兜的瞬间射灭了灯,毁了床,可是,他不确定君临墨的手法。

“疼……”

安曦皱着眉心用手去推秦玄阳侵犯她的手,他的力气太大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每次被他侵犯的时候,她总想杀了他。

“回答朕,他碰你没有?”

安曦低声否认,“没有”。

她实在不喜欢水深到锁骨的感觉,呼吸太压抑,身子也像没有着力点,直得勾着他的脖颈,求得一丝稳妥。

秦玄阳轻轻咬住她的耳垂,“听着,你的身体是朕的,不准再让其他男人碰你,否则,朕就杀了他。”

胸口又传来一记捏痛,安曦蹙起了眉头。

“好疼。”

“疼是为了让你记住,你是……朕的,这些……都是朕的。”

浑身炙热的秦玄阳在水下生生扯裂安曦的亵裤,一手托着她的后臀,压在自己的火热上。

几缕**的发丝顺贴在秦玄阳的脸侧,纤长如刀削般完美的容颜逼近安曦,与她额头顶着额头,看着她迷蒙的水眼,声音沙哑而磁性无比。

“说,你是朕的。”

安曦摇头,“我不是你的,我不是谁的,我是我自己的。”

薄唇重重咬在她的粉唇上,痛的安曦眼睛清亮不少,看着秦玄阳愠怒的凤眼,却不想屈服。

“你是朕的。”

“不是,我只属于我自己。”

秦玄阳还想再咬,安曦伸出手掌捂住他的唇上,“别咬了,好痛。”

凤眸微微闪过流彩的光芒,秦玄阳的湿滑舌尖轻轻瘙痒她的掌心。

该死的小东西,肯定不知道刚才说话的样子差点让他冲了进去,他知道她不是刻意对自己撒娇,可是,那种呢喃的神情,让他想疯。

安曦惊的一下收回了手,被秦玄阳抓住机会,俊脸迫近她,额头顶着她的,诱.惑的嗓音低哑隐忍,“我想……要。”

秦玄阳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安曦,不管她怎么摇头拒绝,他都按捺不住了。

“现在,我要。”

水面的波纹忽的浪起一个大波,水下的贴合已经完美无缝,安曦轻哼一声,头不由得向后仰了些,秦玄阳将她挤压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两人的体温不停的攀升,身边的水花溅的越来越高……

活泉房内的雾气弥漫的更甚,近在池边的躺椅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池中交叠的身影贴的越发紧密,似乎要合为一体一般。

终于,秦玄阳将自己释放。

拥着她柔软的身子,潮红让她的容颜更加娇美了,无法对她餍足,反倒更觉饥饿。这样的她,他绝不许再逃出宫,她要他永远都走不出自己的世界。

将安曦抱出泉水放在躺椅上,秦玄阳的唇角轻开轻合,悠悠道,“爱闯祸的女人,总得要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才会长记性。”

随即转身,冷声朝门外吩咐道,“来人,更衣。”

待安曦穿好宫服来暄日宫的内殿时,看着殿中跪着的众人,身子一怔,急忙走到殿中,“阿娅,木莲姑姑,还有……”那些西宫门的侍卫,推粪车的小公公。

安曦胸口高低起伏,猛的转身,激愤的朝内殿的上座看去,刹那,眼底乍现惊艳,秦玄阳一身紫袍绝色优雅,竟宛如天神临世,彰显无双尊贵,帝王之姿倾天倾地。

那一刻,安曦忘记了呼吸,停止了思考。

看着殿下的安曦,秦玄阳唇角微微一勾,放下支在额侧的手,一步一步走下龙椅,向着她走来……

第七十七章:我的世界,不许你逃走(2)

绝世芳华的紫色身影在安曦面前停住,指腹有着薄薄轻茧的修长手指微微抬起她的下颌,凤眸里好像倒映进整个浩瀚的星琼,波光璀璨。

“你喜欢朕穿紫色?”

朕却喜欢你此刻只看得见我的目光,眼底,再无其他。懒

看着失神的安曦,秦玄阳薄唇扬起,手指轻抚她细滑的脸,“那就一辈子在宫中看着朕。出宫,此生,休想!”

那片柔融的星琼突然变的清冷,安曦乍然醒来,挥开脸上的手,惊恐的退了几步,看着跪满内殿的人,急道,“他们……你想怎么样?”

凤眼里是惯常的冷漠和凌厉,悠悠道,“护主不利,不该死吗?”这些人若有一个严谨办事,她便不会成功逃离,落进君临墨的手中,险些给……吃干抹净。

又是杀人,又是和她扯上关系。

“不!他们不该死!该死的,是我!”

安曦的眼中出现一丝决绝和坚定,这一次她绝不会让别人再因她而死。

秦玄阳反剪着双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安曦,是,她是该死,早在他登基当日她就该死,可恨的是,他却从未真想赐死她。甚至,看过她脱臼、溺水、碎骨、昏厥、吐血……到了现在,他居然该死的不想再见她受任何的伤了,否则,她被追回之后,迎接她的就不是一场泉水浴。虫

秦玄阳轻轻阖目,安曦每次受虐后眼底的倔强不屈中一次比一次强烈的厌恶和恨意让他的心越来越压抑,他恨她,她恨他,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何,他不想见到她眼中的恨。

“秦玄阳,放了他们。”

安曦坚定的声音响彻在暄日宫的内殿,唤开了秦玄阳的眸子,“出宫的是我自己的主意。而且,你知道,若我真想出宫,他们拦不住我。”

“所以他们无能,该杀。”

纤细的身子一颤,如果他非要这样,她只得……

安曦抬脚一踢,将身边一个侍卫的佩剑踢出鞘,跃起抓在手中,架在喉咙处,冷眼看着那一身紫。

“你现在就可以下旨杀了他们,不过,这次,我不会再看见有人因我而死。”

“公主……”

“别过来!”

安曦厉眼一喝,叫住了想扑过来的阿娅,看着冲进来的禁卫军,“谁再动一下,我就死在这。”

秦玄阳反剪在身后衣袖中食指正轻轻旋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凤眸里的冷焰出现一点零星的波动,“天下敢威胁朕的,你是第一个。”

“秦玄阳,我知道,你一向很自信,可是,我们打个赌,赌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刀锋更快?”

秦玄阳袖中的食指一停,微不可闻的轻轻叹息,“朕,不杀他们。”

安曦一惊,眼中已然带喜,“真的?”

“君无戏言。”

安曦长长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手中的长剑眨眼就被侍卫快速的夺去,警备的看着她。

嘁,她又不是‘抢剑帝’没事谁要玩那破剑啊。

“过来。”秦玄阳冷冷的唤她。

安曦极不情愿的慢慢走到秦玄阳的面前,她知道威胁他的后果肯定不小,可是,只要那些人能活,她吃点苦头又算什么。

“啊!”

安曦轻呼,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被一只长臂用力一勾,锁在紫色的胸膛里。

秦玄阳抬起手,指尖擦过安曦被剑刃划出血痕的脖颈,好决绝的她啊,刚才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为了一些不值钱的贱命,竟敢以他都不舍要的命来胁迫他。

忽然,紫色衣袖一甩,秦玄阳单臂搂着安曦的腰腹,转身走上阶梯,坐在龙椅下,睨视殿中众人。

“汝等护主不周,监察渎职,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秦玄阳说着朝怀中的安曦看了一眼,别含深意,凤目似乎还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处,木莲、阿娅断肢之刑,其余人等,剜去双目。”

安曦一口气生生提在喉咙里,怎么都缓不过来,什么?她是不是在做梦?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求皇上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秦玄阳!”

安曦用力抓着他的衣襟,现在的她出离的愤怒,他是怎么一个恶魔她都不管了,太残忍了。

“再喊一句朕的名讳试试!”

“秦玄阳!你TMD就是一冷血无情的暴君!”

嘶……

秦玄阳大力扯开安曦一边衣襟,将她压在椅背和自己的胸膛间,凤眸冷鹜,“再闹,信不信朕会在这要了你!反正在你的心底,朕就是莫名其妙阴晴不定霸道残暴冷酷无情卑鄙变.态的人,这样处决他们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好好看着,他们是因为你逃宫才这样的。所以,别再逃了。”

耳边的惨叫声让安曦根本无暇理会秦玄阳的警告,放肆捶打着他的胸口,声音尖锐,“放了他们!你放过他们!你看清楚,老娘才是逃宫的人,有本事,冲我来啊,你伤害无辜的人做什么!你杀了我啊!”

看着怀中歇斯底里的小人儿,秦玄阳胸口猛的起伏,大吼一声,“你以为朕不想杀了你吗!”好几次话都嘴边,却怎么都下不了决心杀她。

“你来啊,来啊,杀了我,放了他们,我……唔唔……”

秦玄阳突然将怀抱收紧,俯首吻住安曦,不杀她,谁都不能杀她,不准她死,也不准她再这样歇斯底里的哭泣。

“唔嗯……秦……”

安曦觉得自己要被勒死一样,他的手臂收的奇紧,不容她反抗一丝一毫。

她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她不要这个嗜血成性的魔鬼碰她,小巧的齿锋狠狠咬下,瞬间,口中便传出腥红的鲜血味道。

深邃的凤眸陡然打开,对上她水意盈盈的翦瞳,近在毫厘之间,他的睫毛轻轻扫着她的睫羽。

薄唇却依旧覆在她的粉唇上,不离,不闪,由她咬着,任鲜血流出,染红两人洁白的皓齿。

安曦的眼泪无声的流下,看着那对美不胜收却让她恐惧的凤眸,秦玄阳,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你知不知道,我背负不起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和那么多个残缺不缺的人生。

咬他的齿贝渐渐松开,原来,他是不怕痛的人。

她的唇再次被秦玄阳撷住,却感觉他哺什么东西到她的嘴里,逼迫她咽下,一股腥味……

啊!

安曦猛然睁圆眼睛,看着他,他居然给自己喂了一口他的鲜血。

安曦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刚才喝了他的血,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喝他的血?冷,她觉得好冷,铺天盖地的冷意和腥红在朝她扑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爆喝,传遍了整个大殿,所有的声音全部都安静下来。

秦玄阳凤眸中翻腾的流光瞬息淡去,清冷再次浮现,放开安曦的唇,直起腰身,将她搂在臂弯里,朝殿下看去。

戴蓉雅暴怒的像一头母狮子,凤冠剧烈抖动,谁来告诉她,她眼前发生的叫什么!

安曦颤抖的身子霍的抽搐一下,惊恐的看着整个内殿。

她惊不是戴蓉雅的出现,而是,满殿人的目光,被处罚的宫人,行刑的刑官,维护安危的禁卫军,还有随着戴蓉雅一起进来的妃嫔们,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惊世骇俗恐慌的眼神看着她。

哥哥吻妹妹!皇.兄亲吻皇.妹!足够惊世骇俗!

一抹紫色闪过,秦玄阳优雅如斯的换了一个姿势,慵懒的倚着龙椅,看着下面,而那姿势恰好挡住了安曦的容颜,将她整个人都融在他的怀中。

“好大的胆子,见了皇上竟不行礼。”

李晋山的声音突然响起,拉回所有人的神志,众人齐刷刷的行跪拜之礼。

“臣妾参见皇上”

“奴才参见皇上”

“平身”,秦玄阳的声音慵懒的没有一丝温度。

戴蓉雅却再也等不及的甩开殊嬷嬷的手,朝龙椅疾走过去。

今天,她非要了秦合钰的命。

第七十八章:你是我无法诉说的离殇(1)

戴蓉雅走到秦玄阳跟前,看着他怀中的安曦,柳眉横凌,眼神犀利,没有一句废话,“来人啊!将这个妖女打入宗人府死牢,明日午时处斩!”

“是!”应声上来两名侍卫。

也不知是心底被秦玄阳和安曦之间的不伦亲密震撼了,还是被戴蓉雅的气势影响,两个侍卫雄赳赳的伸手朝秦玄阳怀中抓去。懒

两人的手指尚未触及到安曦的衣裳,便见眼前闪过炫目的紫色,身体同时飞出丈外,撞在雕龙玉石圆柱上,跌落在地,口吐鲜血,再没动弹。

殿内一片哗然。愤怒者有之,惊恐着有之,羡慕者有之……

安曦瘦小的身体颤抖不止,眼中是稍近一个侍卫的死状,他口中鲜血还在往下流……

秦玄阳忽然起身,断绝了安曦所有的视线,对着太后戴蓉雅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戴蓉雅冷哼斥道,“哀家以为,皇帝的眼中早没了我这个母后。”

他刚才的行为无非是告诉所有人,包括她这个母亲,谁想动他怀中的人,他就杀谁。

“母后息怒”

秦玄阳态度恭敬,语气温和,只是凤眸冷的有些彻骨。

“你想母后息怒吗?她死,母后的怒才能息?”

戴蓉雅看着秦玄阳怀中的安曦,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今日,她非要办了这个小贱.人。虫

秦玄阳的声音清淡而睿朗,“母后不问青红皂白,不管是非对错,就要处决她吗?”

戴蓉雅怒目陡然一瞪,大声喝道,“她既非妃嫔亦非宫女,她乃你父皇御笔亲封的一品合钰公主,一个公主在皇兄寝宫的内殿衣衫不整,公然诱.惑皇上,凭她的身份和做法,哀家无需再要是非对错。来人!将妖女打入死牢!”

这次,侍卫们都没有即刻行动,看着戴蓉雅,再看看秦玄阳,不知如何反应。

秦玄阳感觉到怀中的娇躯轻轻挣扎,纤眉一敛,俊容略略的一紧,若此时他许她挣脱,出了这暄日宫,她,必死无疑。

秦玄阳收了臂弯,悠悠道,“恕儿臣不允!”

戴蓉雅脸色忽的变白,身子险些站不稳,“皇帝是什么意思?”

“暄日王朝自先祖打下江山日起,便有一说,若有人得天子亲笔血书,即便是弑君大罪也可求得赦免,敢问母后,可知?”

戴蓉雅点点头,“确有此事!可是,从古至今,无一人得。”

秦玄阳唇角轻扬,看着戴蓉雅,复又看了一眼底下的众人,笑意更甚,“母后说的不错,暄日王朝从未有人得过天子亲笔血书,可是……”

众人皆是呼吸一窒,等待着秦玄阳后面的话。

秦玄阳凤眸看着怀中的安曦,“如今,有一人,饮天子血,她体内流着天子的血,是否还要被打入死牢!”

嗬……

所有的人惊呼出声,全部将目光投向安曦,无法置信她竟然喝了秦玄阳的血,若将她打入死牢不就是暗喻将真龙天子打入死牢,暄日亡国吗?

戴蓉雅站立不稳,朝后退了好几步,幸得后面的宫女搀扶才没有倒下,嘴角抽搐的看着秦玄阳和安曦。这个女人……如此一来,她便永世不得除掉,而且,竟然是被她一手养大的儿子保住,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空口无凭”

不知殿下谁轻轻说了一句,大家的情绪被推向了另一个**,小声的议论声渐渐大起来,大抵就是无凭无据不足为信,而血书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证物。

秦玄阳冷锋扫视殿下,淡淡道,“不错,很不错,竟敢质疑朕的话。”,轻缓的声音却让人浑身打寒颤。

众人顿时噤声,全数跪倒在地,再不敢嚼舌头。

“好!你们要证据,朕,就让你们看到证据!”

忽见秦玄阳抬起手,手掌对着门口微微弯曲五指,带刀侍卫腰中的佩剑嗖的一声破鞘而出,在空中旋转翻飞朝他射去,利剑划过秦玄阳的食指指腹,铛的一声,钉在墙中。

“皇上!”

妃嫔们惊恐出声,看着秦玄阳鲜血急涌的手指。

秦玄阳凤眸看着指尖滴落的血液,勾起一抹清隽的冷笑,指腹入口,薄唇染血,妖娆鬼魅的像是地狱修罗。

“皇上不要啊。”

“快宣御医。”

掰过怀中轻颤的身子,秦玄阳俯首吻住两片他不知餍足的粉唇,将口中的鲜血全部喂给了安曦,听到她喉间发出的轻响,凤眼里带着极微妙的笑意,灵舌舔着她唇内每一个白齿,让它们不带一点艳色,宛如她喝下的不过是一口清水,少了可怖的惨景。

秦玄阳抬起头,睥睨众生,“这个证据,够不够?”

所有的人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再无一人敢出声。

戴蓉雅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好半天才能呼吸一次,由殊嬷嬷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下台阶,她悔,悔今夜她为何要来暄日宫为秦合钰出宫的事情找他,让她看到了那出不堪入目的景象,最悔的,是她竟然低估了他的执念……

阳儿,母后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谁想她死,朕就让谁死无全尸,她的命,是朕的。”那句话,果真真是一句绝无更改的帝王誓言。

“母后”

秦玄阳看着戴蓉雅的背影,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抬手挥退其余人。

殿内剩下殊嬷嬷扶着戴蓉雅,李晋山侯在门口,安曦被秦玄阳轻轻放在龙椅上。

“母后,恕儿臣不孝。”

偌大的大殿内,秦玄阳走到戴蓉雅的前面,一甩衣摆,重重跪了下去。

戴蓉雅雍容华贵的身子终于忍不住的轻轻颤抖,她想除了安曦,他有他的帝王誓,他不杀她,却让她再也不能动那个女子,这,与杀她有何异?

戴蓉雅睨了一眼秦玄阳,绕过他,不再理会。

“母后”秦玄阳再唤,“儿臣知道今日伤了您的心,儿臣愿自断一臂,承下母后两年来对她的恨意,请母后成全。”

言毕的一刹那,秦玄阳紫色衣袖已经砍在了殿中铜铸麒麟头上,只听得骨骼咔嚓一声,生生断裂。

“皇上!”李晋山惊呼的奔了过去,“快,宣御医。”

戴蓉雅的步子陡然一顿,忽的转身,看着秦玄阳,老泪纵横,他竟然自断一臂只为消散她与她之间的恨意。

“皇帝!你这臂真是为哀家而断吗!”

凤冠抖颤,雍容的身姿转身之后再也没有停顿。

秦玄阳任断臂垂着,看着戴蓉雅离开的背影,很久都没有动,直到身边走过一个纤细的身影,才收回远处的目光。

紫色长臂一伸,抓住安曦的手,猛的将她拉转过来,眸眼清隽而深邃的看着她,她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安曦看着他,灵动的眸子里除了凉薄没有其他,又想怎样?莫非他想听她感激的话?可是抱歉,她并不想喝他的血,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入狱也不想用他的血救自己一命。只要他稍微仁慈一点,今晚的暄日宫便不会成为炼狱,也就不会出现他们拥吻的场面。而她,也不稀罕他断臂和解自己与太后的矛盾,只因,那些罪孽不是她种下的,她不欠他任何。

唯一让她不解的是,秦玄阳并不是行事鲁莽之人,为何今晚在内殿会忘记宫婢和行刑官在场就吻了自己?

“启禀皇上,太医来了。”

李晋山额际隐约可见细汗,担忧的看着秦玄阳的断臂,领着御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看着安静的一动不动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