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接过女儿抱在怀里,随口回道,“不是,那是我姐姐领养的孩子。”
“啊?领养的啊?”
众人面面相觑,褚桐掂了掂怀里的女儿,指着其中一人道,“宝贝,这是舅奶奶,以后要记得喊哦。”
那舅奶奶立马伸出手要抱,李静香跟旁边的几个亲戚说着话,褚桐依稀听到,“是啊,年轻人,搞不懂…不过这小女孩也怪可怜的…跟我们有缘…以后啊,再说吧…”
褚玥晴一直跟在褚桐身侧,她不善于面对那些人,酒席很快开始了,褚桐带着姐姐和爸妈都去入座,今天简家的亲戚都没来,就连蒋龄淑和简天承也没来。说是怕褚家这边觉得拘谨,反正那边办过了,来不来也都无所谓。
简迟淮坐定,目光不经意扫过褚玥晴怀里的孩子,他视线定定落在她脸上,褚桐看到后,凑向他说道,“很可爱吧?”
男人漫不经心应声,她盯着那宝宝看了片刻,这才将目光别开。
褚桐说得没错,那女婴是很可爱,而且五官特别好看,这样看来,一点都不比他的宝贝差。
大屏幕上播放着两个孩子的写真照,照片是一起去拍的,穿的衣服也都一样。还有两人的合影,两个女宝都趴着,吃力地抬着小脑袋,就连很多小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简迟淮不由看的心神微软,忽然贪心地想到,如今这两个都是他的女儿,那该多好?他可以一手抱一个,一条腿上坐一个,午睡的时候,身侧一边躺着一个,多好啊?
他沉浸于这样的画面中,忽然难以自拔,目光不知不觉就被她们吸引过去。
褚桐看在眼中,心头也是暖暖的,简迟淮目光从投影仪上收回,不由又落向了褚玥晴怀里。那女婴忽然咧嘴一笑,嘴角出来个大大的泡泡,那目光分明是看着简迟淮的。他不由失笑,褚桐见状,忙抽出纸巾替她擦拭,“咱玥玥又开始吐泡泡了,是不是饿了呀?要不要小姨抱你去喝饭饭?”
“她就喜欢这样,”褚玥晴抱过女儿,狠狠亲了口,“像条小鱼似的。”
正式开席,按照规矩,主家要有人上去说两句。褚桐轻推简迟淮,“你去。”
“你去吧。”简迟淮抱着怀里的女儿,“都是你认识的亲戚,你总不至于怯场。”
“那你的家庭地位可就不保了啊。”
简迟淮一笑,“话多,去吧。”
简迟淮推开椅子,褚吉鹏一看,还真有些着急,“桐桐,你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褚桐做了个鬼脸,一仰头,“我也是当家人啊。”
她转身就往台上走,褚吉鹏就差起身追过去了,简迟淮朝他看眼,“爸,不就是说几句话吗?没那么大的规矩。”
褚桐刚站到台上,拿过的话筒还未放到嘴边,下面有掌声如鸣,有几个年轻的小辈笑着嚷嚷,“姐,你威武霸气啊,女人上台,是不是在家做老大啊?”
“姑奶奶,好腻害,好腻害——”这嗓音,连四五岁的娃娃都进来凑热闹。
褚桐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安静,还真有几番女主人的风范,“各位长辈、晚辈,很高兴大家过来参加我女儿的百日宴,同时呢,今天也是我外甥女玥玥的百日宴。我呢,是借着这个机会上来露露脸,总之,大家吃好喝好,酒不怕喝多,代驾已经全部到位,今儿个,咱们一醉方休!”
“好!”有人起哄笑道,“姐姐,咱家姐夫在家是不是很怕你啊?”
“是耙耳朵吗?妻管严吗?”
褚桐双手握着话筒,看到简迟淮坐在台下,他脸上有从容淡定的笑,听到这种话,也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反而是李静香和褚吉鹏,脸色都变了。
褚桐嘿嘿笑了声,轻易将这个话题化解,“世上是存在一种男人,他愿意将自己的女人推出去,共享尊荣,不是因为他怕她,而是因为他爱她。要问我在家的家庭地位么,那必然是高高在上的。两手不沾阳春水,风吹雨打…都没我的份,这都要谢谢我家老公——简迟淮!”
一溜的目光刷刷落向简迟淮,褚桐交还了话筒下台,男人面上的表情还是那样,褚桐挨着他入座,“我是不是以后都能代表我家上去演讲了?”
“没规矩。”李静香在旁说了句。
简迟淮见女儿睡着了,将她放回小推车内,两辆小车并排靠着,玥玥也躺在了车内。同桌的人开始敬酒,简迟淮喝了红酒,说是白酒味道太浓,待会还得抱女儿。
酒宴过去一半的时间,有两个亲戚端着酒杯过来。他们站到简迟淮身后,说要敬一杯,其中一人走到小推车前,“桐桐,你家闺女长得真漂亮啊,这嘴巴跟你老公一模一样!”
褚桐刚要说,那是,也不看看谁家女儿。却见那亲戚蹲在了玥玥的小车前,她不由挥下手,“小阿爹,那是姐姐的女儿,她叫玥玥,我家是这个。”
简迟淮的目光也随之望去,那男人直起身,啊了声,“这个啊?那我真是老眼昏花了。”
简迟淮面无表情,视线扫了眼玥玥,哪里像?又不是他的女儿,怎么会像?
李静香忙打圆场,“是啊,灯光原因吧,又穿着一样的衣服。”
褚桐倒是没放在心上,她端着酒杯起身,“来,小阿爹,我们敬您。”
敬过酒,简迟淮看了眼婴儿车内,女儿还没醒,浓密的眼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似乎是有些热,鼻尖还淌着汗,他替她将外衣的扣子解开。
酒店被包了整整一层,大厅的门关着,室内温暖舒适,这个二十七层是宴会厅,再往上就是客人居住的地方。今晚的不少亲戚也被直接安排在这,毕竟散席后,时间也不早了。
门口,一辆黑色的豪华跑车稳稳停下,男人推开车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往后一甩,随着砰地一声,冷风猎猎而起,掀开了男人原本紧贴在小腿处的大衣一角。他快步往里走,门口的服务员朝他一个鞠躬,男人将车钥匙丢向对方,示意他去停车,“待会把钥匙放在前台,我是2808房的客人,明早下来取。”
“是。”
傅时添进去时,挟裹着一股冷风,整张面容透着肃冷和嚣张,他走进电梯,黑色的手套按向二十六楼。
褚桐坐在桌前,饮料一杯杯下肚,有人来敬酒,她都照喝不误,只是她还要喂奶,不能喝酒,大家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厅内的气氛越来越热,褚桐脱掉大衣,小车内的女儿忽然哇得一声,褚桐忙将她抱起来,见她小脸通红,汗水淌过脸颊,应该是这儿温度太高。
“我抱她出去走走,热得难受。”
简迟淮轻点头,“快去快回。”
“好。”褚桐抱着女儿出去,服务员替她将门打开,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的样子,除了上菜的服务员,根本见不到其他人。
褚桐抱着女儿往前走,到了外头,小家伙立马就止住哭声,褚桐替她擦着额角的汗,“看把我们宝宝热的。”
此时,傅时添走出了二十六楼的电梯,他顺着楼梯往上走,他平时就喜欢走路,来到二十七层的转角处,远远看到有个身影在走动。男人嘴角扯开抹笑,迈起步子过去。
褚桐站在电梯门前,正跟女儿说着话,“宝贝你看,这叫电梯,看,它正在往上走呢。”
“褚桐?”一阵声音传到耳中,她侧过头,并未看到男人的脸,然后抬了抬下巴,总算看清对方的五官,“傅,傅先生?你怎么在这?”
“我住在这。”
“噢,”褚桐张望下,“但这不是宴会楼吗?”
傅时添视线落到她怀里,“你的女儿?多大了?”
“一百天。”
“那就是在这办酒了。”
褚桐点下头,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相处时间,生怕待会被简迟淮看到,“里面还有客人,我先进去了。”
“我怎么觉得,你女儿跟你一点不像?”在她即将擦肩离开之际,傅时添轻声说道。
若是寻常人说,那还好点,可这话从傅时添嘴里说出来,褚桐心里就是漾起股莫名的不快,“她跟我老公长得比较像!”
“简迟淮吗?”傅时添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浓烈,他目光落到女婴脸上,肆无忌惮地扫了圈,“真没觉得哪里像。”
褚桐气不打一处来,“不像我们,难道像你?真搞笑。”
“你气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五官本来就未长开,现在说长得像谁,更是为时过早。你这情绪,未免太激动了。”
“傅时添,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告辞。”
傅时添站在电梯前,褚桐抱着女儿刚要迈步,就看到简迟淮出来了,她脚步微顿,男人很明显拧了下眉头,他大步走来,“出来这么久,也不怕冻着。”
褚桐迎上前去,“还好,这儿也不冷。”
傅时添转身,率先同简迟淮打招呼,“原来今天是你女儿的百日酒,恭喜啊。”
“谢谢,”简迟淮从褚桐手里将女儿接过去,他目光对上傅时添,两人有着旗鼓相当的气势,简迟淮淡定如初,手掌一下下在女儿背部轻拍,“只是里面全都坐满了,又是些寻常的亲戚,不然的话,肯定请你进去喝一杯。”
傅时添莞尔,目光不偏不倚落向褚桐,“这事,要说怪,该怪褚桐才是,凭我们的交情,你要是早点邀请我,我会不来吗?”
褚桐脸刷地冷下去,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
“交情?”简迟淮轻轻笑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些什么交情?”
褚桐站在简迟淮身侧,“傅先生,外面这么冷,我们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电梯在您身后,慢走不送。”
傅时添摘下手套,一手捏着那手套,在掌心内敲打两下,“难道她没告诉你吗?我在追求她,我一早就跟她说过,她跟我逝去的未婚妻长得很像,我对她有一份特殊的感情。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特别关照她姐姐,让褚玥晴在文海上班呢?”
26叫出一声爸爸
褚桐开始着急起来,这傅时添真是,长了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而且这种谎话还真是信手拈来,什么叫做他正在追求她?这事,怎么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傅时添,”褚桐急忙喝止,生怕他再捅出什么篓子,“我跟你不熟,更加没有知道你在追求我,你别胡说八道。”
“简太太,你这一句话,撇得干干净净,倒像是我在自作多情。”
褚桐挑了挑嘴角,毫不客气道,“这样看来,还真是你在自作多情。”
简迟淮抱紧怀中的女儿,目光不冷不淡落向对面的男人,“追求一个有夫之妇,傅时添,你身心够健康吗?”
方才,褚桐就是想不出形容词来,这会经简迟淮这么一提醒,她总算了然了,是,傅时添肯定心理上有某种疾病,而且病得太重。
傅时添端望着两人,“那是你认为,自己的妻子不够好?既然这样想,何不让位?”
褚桐就差倒吸口冷气了,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她小心翼翼朝简迟淮看眼,男人俊脸映衬在走廊的灯光下,形成一种迷蒙,他总是这样,即便在面临危险和不喜欢的人事跟前,都是不动声色,潭底却有暗藏杀机的凛冽,“看来你不止身心不健康,脑子也有问题。”
“简迟淮,我们也算老交情了,我想要做什么,你阻止不了我,我今天告诉你一声,我在追求她,我也不怕你从中拦着挡着。”
趴在肩头的女儿觉得无聊,蹬了蹬小腿,简迟淮忙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那你就追着吧,开着你的私人飞机追,就怕速度早就慢了,坐上导弹都没用。”
傅时添失笑,性感醇厚的嗓音从他喉间溢出来,他视线再度落向褚桐,“上次在草莓园,我跟你讲过我的故事,也跟你表明过我的意思,你现在这样的态度,让我很失望。”
“傅时添,你——”褚桐气得都快失控了。
男人的目光又落到简迟淮怀里的孩子身上,“我知道你觉得难以置信,就像你说的,我条件优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觉得,最大的障碍应该是在孩子身上吧?不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那根本算不上什么障碍。”
褚桐听着这句话,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奇怪感觉,傅时添并未转身,只是往后退了两步,满含深意的目光紧锁在褚桐面上,他修长手臂伸出去,看也没看,直接按了上行键。
电梯很快来到二十七楼,叮的一下打开的瞬间,傅时添人往后退,进入电梯中,按了28的数字。
门合上的瞬间,他勾了勾唇角,简迟淮摸着女儿脑袋的手掌似乎忽然抽筋了下,宝宝点着头,两条小腿也不安地踢动起来。男人二话没再多说,抱着女儿转身就朝着大厅走去。
褚桐大步跟在他身后,坐回到原位后,李静香朝两人看眼,“怎么出去这么久?外面有点冷,当心把宝宝冻生病了。”
简迟淮一句话不说,褚桐只好开口,“妈,外面也不是很冷,正好透透气。”
女儿啃着自己的小拳头,一看就是饿了,褚桐朝面无表情的男人看眼,她伸出手去,“我抱她去休息间喂奶吧。”
简迟淮望眼女儿的样子,带来的妈妈包放在了休息室,男人抱着女儿起身,褚桐见状,只好再度跟他过去。
偌大的休息间内,就只有一家三口,简迟淮将女儿放到床上,褚桐忙抱过来,她调整下坐姿,正好有胀痛感,也省了去泡奶米分的时间。趁着女儿大快朵颐的时候,褚桐开口说道,“你不会是真信了傅时添的话吧?”
“那你觉得,他完全是在瞎说。”
“那是当然,”褚桐到了这会,其实是有口难辩的,完全看简迟淮相不相信她了,“他今天忽然那样说,我也吓了一跳,我和他平日里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就变成他在追求我了?”
简迟淮双手抱在胸前,“你跟他单独见过面。”
“也就是我挺着个大肚子去采访草莓园,没想到那片地是他的,但当时他很正常,你想,我肚子都那么大了,他怎么可能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再说,他跟我接触的过程中,从没有透露过类似喜欢我、想追求我的意思。简迟淮,我本来就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我要真察觉了,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
“你倒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褚桐觉得自己冤枉,不过要换成是她站在简迟淮的立场来看,她也不会相信。一个男人对你有企图心,说要追求你,怎么可能事先不露出一点痕迹呢?他至少是表白过的,即便没有明着来,但肯定有所暗示。可关键是,傅时添真没有啊,他就是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出,事先不给人任何招架的余力。
这个男人,可比殷少呈要阴的多啊。
“反正我对他没感觉,不就成了?说到底,他也只能嘴上说说。”
简迟淮搭着长腿,目光出神,傅时添这样出现在他女儿的百日宴上,奇奇怪怪,表白不像是表白,挑衅又过于单薄,他也是闲时间多不出多少的人,忽然来这么一出,肯定是有意思在里面的。只是这还需要简迟淮去参透。
褚桐抱着女儿,时间维持的久,手臂有些酸,简迟淮起身走向她,“还没喝好?”
“没呢。”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姐姐还在文海上班?”
“是。”
“那你觉得现在开始,她还应该在文海上班吗?”简迟淮反问道。
褚桐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会好好劝她的。”
简迟淮弯下腰来,盯着女儿的小脸看了眼,抬起的视线尔后落向褚桐,“傅时添完全可以藏着掖着,不当我的面说破,他接近你的计划不是更能成功吗?”
“简迟淮,你是真不相信我吗?”
“他说他上次在草莓园,跟你说过他的故事,还向你表露过…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褚桐真是哑口无言,可越不解释,就越黑,“他没有向我表白,真的,就说我跟他死去的未婚妻长得很像,然后我摔了跤,他就带我去坐了会。”
“摔了跤?”简迟淮眯起眼帘,“那时候,你还大着肚子。”
“也不算摔跤,就是滑到了。”
简迟淮对那一天,根本没什么印象,“我怎么不记得?”
“我换了裤子。”
“在哪换的?”
褚桐张张嘴,“简迟淮,总之,真没什么事,再说,你看我像是做得出红杏出墙那种事情的人吗?”
男人越发凑近她的小脸,“我问你,在哪换的?”
褚桐抿紧唇瓣,不说话了。她忽然哎呦声,痛得低下头去,简迟淮朝她怀里一看,起身往外走时说了句,“咬得好。”
褚桐扭头看着他的背影出去,她忙将女儿抱起身,“你还真是妈妈的小棉袄啊,你都帮着你老爸,是不是?”
女儿一双大眼骨碌碌直转,褚桐拉下上衣,还真是痛,火辣辣的。
一直到散席,李静香和褚吉鹏招呼着住夜的亲戚朋友们上二十八楼。酒店外面候着代驾,以及简迟淮派来的几辆车,男人抱着女儿站在外头,宝宝的身上披了件米分红色的斗篷,小小的人儿钻在里面,就露出张圆乎乎的小脸。褚桐将几位长辈送上车,她回到简迟淮身侧,司机开了车过来,夫妻两人相继坐进后车座内。
回到半岛豪门,女儿方才在酒店睡过一觉,精神倍儿好,简迟淮将她交到月嫂手里,让她带她去洗澡。
褚桐将手里的包放好,来到浴室,听到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
月嫂将宝宝放在洗澡盆的网架上,她挥舞着两个拳头,脚不住在水里踢,地砖上湿了一大片,就连月嫂的袖子都湿掉了。“看小姐这两腿多有力,跟跑步似的。”
简迟淮坐在旁边的浴缸边缘处,他两手习惯性抱在胸前,脸上的严肃全然消失不见,也只有面对女儿的时候,他才会这样。
而简迟淮呢,泡奶、换衣服、换尿片,他都能做到,而且信手拈来,只有这个洗澡不敢。月嫂曾经想手把手教他,让他体验下这种乐趣,可他每回都是坐在旁边看。他总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要说换尿片换不好,顶多就是身上脏了,可洗澡不一样。要万一呛着他的小公主了,他不得心疼死。
褚桐倚在门口,女儿冲着旁边的简迟淮咧嘴轻笑,褚桐只觉被她咬过的地方更疼了。
洗完澡出来,月嫂抱着宝贝去穿衣服,简迟淮走出来,拖鞋都湿了,他看眼褚桐,“杵在这做什么?偷看?”
“简迟淮,我不把话跟你说清楚,我心里不痛快。”
“说什么?你有没有红杏出墙,我心里最清楚,你没告诉我,就是没把傅时添放在眼里。”
褚桐一听,开心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你怎么忽然想通了?”
“我没有想不通过。”
“那你还怀疑我和傅时添?”
简迟淮拉下她的手,“我倒是很好奇,傅时添接下来会怎么追求你,真金白银?钻石首饰?还是送车送房?怕是你已经被我养叼了,他再怎么白费力气,都拐不走你。”
“是啦,”褚桐再度抱住他的手臂,“拐不走,也赶不走,这下总该你放心我也放心了吧?”
“我以后还是得防着傅老三,不阴不阳的,居然偷偷惦记上了我的老婆。”
今晚的事,也是褚桐没想到的,这感觉,就好像你原本觉得这个人不错,可还没等你回头仔细看呢,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头猛兽。
翌日。
褚桐趁着女儿睡着,开车去了趟褚家。
李静香正在整理,客厅内堆满纸箱,里面摆满了一瓶瓶的饮料和各种酒,都是没喝完的,有些甚至还有大半瓶。退货没法退,简迟淮办完酒席后肯定是不要了的,昨晚他们在酒店收拾到老晚,愣是全给搬回来了。
褚桐看几乎没有落脚的地,“妈,怎么拿了这么多啊?”
“不拿难道扔掉?多浪费?”
褚桐看了眼脚边的白酒箱,“待会,我帮你一起收拾吧,我先去房间看看姐。”
“好。”
褚桐推开房门,看到褚玥晴坐在电脑桌前,这个房间其实空间挺大的,不过摆了张婴儿床,电脑桌只能往角落移了。褚桐过去,先看眼熟睡中的玥玥,她坐向床沿,“姐,你待会还要去上班吧?”
“是啊,”褚玥晴将U盘拔掉,“有些工作,刚起早赶出来,累死我了。”
“要不,你就在家带带玥玥吧,别去文海了。”
“为什么?”褚玥晴将U盘放进自己的包内,“我做的很开心啊,再说,不还有月嫂帮我吗?”
“昨天在酒店碰到傅时添了,他跟简迟淮乱七八糟说了一通,总之挺尴尬的,姐…”
褚玥晴秀眉微蹙,“简迟淮多心了是不是?但总不能因为他心里不舒服,我就要放弃掉工作吧?那些业务和同事,我都是好不容易熟悉过来的,就算你让我去易搜,那也要重新开始。桐桐,傅时添对你有别的意思,但也不妨碍我在那上班,他如果要把我开除,那我没办法,但他如果没有那个意思,我又何必辞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