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鬼头,还挺会说好听话,我淡笑不语,旁边的沈天峰和陈允中已同声道:“我们是为了独立(好玩)才来参加报名的…”
方郁耸了下肩,“我是觉得还蛮有意思的,而且报酬也挺高的,如果能得到的话可以买很多需要的东西,比如说性能好一点的电脑等等。”
沈宁点了点头,不说话。
彭阳感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好。“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我轻声说道,看来这个彭阳来参加花季少年模特征选的理由不简单,在这么多人里也就他的生活环境比较艰难,其他人最低也有小康生活的水准。
他摇了下头,继续吃东西,边若无其事地道:“也没什么,我姐住院需要钱,所以我就来了。”
我还以为是为了学费的问题呢。“你姐得的什么病,我懂得一点医术,也许能帮她。”
彭阳阴沉着俊美的脸,冷道:“她不是病,她是被恶人污辱身心崩溃才住的院,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帮我筹学费…”
啊,说到底还是学费。我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皱眉,怎么搞的,电视剧里千篇一律的情节搬到了现实中竟是那么地令人难以接受。我安慰他,“等广告拍好了,我跟你到深圳一趟吧,看看你姐。”
他低着头不说话。
“大家吃饭吧,这种美食平时想吃也吃不到,允中这小子说的不错,这是百花宴呢,哈哈。”沈天峰率先埋头吃了起来。
“对嘛,有饭吃,有钱拿,以后想杀人才容易。”沈宁慢理斯条地说,挟了块鸡脯肉给彭阳。我微愕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最狠的居然是他!彭阳横了他一眼,把肉塞进嘴里,大口嚼着。
“这样吧,如果你们广告拍得好的话,除了酬金外我另送你们一件礼物,对你们的将来很有好处。”这么好的男孩子如果不帮助他们成才,还真的说不过去。
“太好了!!”
“耶——”
“采灵姐,我们以后能跟你写信或来广州见你吗?”陈允中渴望地瞅着我问。
“好啊,我给你们我的联络邮箱。”我微点了下头。
“采灵姐,你有男朋友吗?”冯敏小心问,立即引起其他人的关注,都停下了筷子看着我呢。我好笑地睨了他们一眼,“你们说呢?”
“笨!采灵姐这么漂亮温柔怎么可能没有人追?!”陈允中赶紧机灵地说,接着又嘻嘻问道,“采灵姐,我有没有机会啊?”
“小鬼,你才多大?”我似笑非笑地睇了他一眼,心里不可避免地想起纳兰白。虽然上午听宁青那么说,放心了一些,但是焦躁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对着这群青春飞扬的少年,我以为可以开心一些的,但…真的是我多心么?纳兰白离开我还不到一个月啊,每天睡前又都有通电话,实在找不出焦躁的理由,难道这就是相思?可相思是这样的感觉吗,好像不太对呀!
“小龙女也比杨过大啊!”他反驳道,“年龄不是问题。”
“你是杨过吗?”
他挺了挺身,昂着头:“我比杨过好。”
“吃饭吧你。”方郁敲了他一下,“采灵姐有要好的男朋友了。”
“你怎么知道?”这下连彭阳都抬头盯着他了。方郁瞄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喝着汤。“用脑袋想。”
“采灵姐,他乱讲是不是?”陈允中和冯敏哀号,美梦破灭般可怜兮兮地瞅着我。
“我有男朋友了。”我挟了块鱼肉放到他碗里,“你还小,学习比较重要。”也许找个时间去看看纳兰白吧,他会不会笑我?
陈允中哀怨悲凄地吃着鱼,无视其他人的妒视。过了一会儿,他又凑近我乞求道:“那我当你弟弟吧,姐姐一辈子爱护弟弟——哎哟!”猛搓着大腿,他怒瞪了身边的沈天峰一眼,“干么掐我?”
我失笑,原来沈天峰看不过他的无耻掐了他一下。
“掐得好。”沈宁眯着眼说。
“掐得妙。”冯敏兴灾乐祸地接口。
“再掐一下。”彭阳作结束语。
沈天峰作势地举起手,陈允中跳了起来抱头鼠窜。“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啊,姐姐认了我作干弟弟,还跑得了你们吗?”
所有人对望了一眼,颇为心动的样子,却没人敢像陈允中那样厚着脸皮央求。
“没把你们当弟弟就不会请你们来家里吃饭了。”我浅笑地看着他们,算是允了他们。
“太好了——”他们欢呼起来,吓了我一跳,有这么高兴吗?
眼看他们都没心思吃了,我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狼籍,见不得这些凌乱摆着不动。肖令夷几人见了便挤了过来,七手八脚地争着收拾,我劝也劝不住,心想有这些勤快的弟弟倒也不错。
弟弟…呵,对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少年,我要付出关心倒比家人容易多了,不知是什么原因,难道就因为他们的长相气质讨我喜欢?
虽然性格别扭,不善交际,练了功以后气质更是变是清灵淡冷,但我却心知自己内心曾是多么地孤独寂寞,爱讨自己喜欢的人欢心、照顾自己喜欢的人的习惯还是存在的,就算受过多次拒绝,受过多次伤害,这种习惯变得淡了、付出变得谨慎了,可它还是存在。我对着这几个青春飞扬的少年,第一次感到自己内心的这种波动和变化。
我的性格里有着追根究底的习惯,小时候想啊想,替自己的亲人、替所有人找各种借口——让他们不爱我不喜欢我的原因。自我欺骗也好,总要告诉自己一个原因,就算这个原因再荒谬再不合理。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得有希望,活得心安理得,我心忖着,这种认真的个性到底好不好?这种内里的执着到底好不好?自己一直以来好像都在追寻着别人的脚步、别人的认同过着生活,真正是自己想要去做的好像很少…
“采灵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笑笑,突然想到,要是有人清楚我的这种个性,一定能对我予取予求…咦,纳兰白他是不是有察觉到了我的这种个性?所以才采取蚕食的方式亲近我,让我习惯他的陪伴,进而更深地将他刻进心里?我没办法肯定,但我敢肯定一点,当初如果他待我如张峻山一样保持着男女距离的话,我不一定爱上他。
“采灵姐一定是在想她男朋友。”陈允中嘴快地说,言语酸得要命。
现在的小孩,真是…
“采灵姐,你额上那个紫色的水晶花钿是怎么弄上去的,好漂亮!”肖令夷忽然问道,望着我的眼光里有着好奇与孺慕。
我摸了摸额头上遗忘了许久的紫晶,突地好像有一道如丝的电光从里面劈向我的手指,令我的指头一麻,心里也一颤,“啊!”我轻呼了一声,一瞬间竟感觉到小小的紫晶里广阔无垠,一种有别有灵力的能量充斥在里头,仿佛有灵性,我怔怔地盯着举在眼前的手指,刚才说是电击的感爱并不正确,更接近一点地说,我有种被宠物咬了一口的感觉,怎么会这样?!我把手再重新按在紫晶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刚才不会是幻觉吧?
“采灵姐,你怎么了?”
“哦,”我回过神来发现他们全都关心地看着我,手指掠着发丝,轻柔道:“这个,是忽然长出来的。”
“长出来的?不信。”陈允中睁大着眼,逼近我想看清楚的模样,我轻推了他一把,把他送回单人沙发上坐好。他惊愕的看着我,其他人也是。
“怕不怕我是妖怪,把你们吃了!”我拍了拍手。
“这世上还有妖怪吗?”肖令夷有点傻地看着我说。“说不定是魔法。”陈允中却眨了眨眼,“你没有念咒语。”
哈里·波特看太多了。
方郁摇了摇头,比较实际地问我:“你会武功吗?”
真是的,都不怕,现在的小孩啊…
“会一点,”我淡笑地睇着他们,“想学吗?”
“这就是你要送我们的礼物?”彭阳惊讶地说,与其他人面面相视,怎么也没想到的样子。“武功?”
“现代居然还有传说中的武功?”陈允中抚着刚才我推他的地方喃喃说道。“小说中描写的居然是真的…”
这个陈允中,小说真的看太多了!
“不喜欢?学了这个除了可以强身健体外还可以提高你们的学习能力哦,它其实并不算是武功,只是一种简单的心法。”这是我自从发现了修真可以大幅度地开发人脑、提高人的学习能力后,一直潜心研究出来的一种简单的练功心法,当初研究它的动机有点不纯,基于自身受到的不平待遇,我想让全天下的笨小孩有变聪明的机会…现在当然不那么想了(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嘛),不过把这个聪明心法当礼物送人也不错,我也不禁止他们要不要传给其他人。
“学,怎么不学?姐姐送的礼物当然要收了。”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方郁和沈天峰,“我们要怎么做,盘腿吗?”
“不用,跟我背文就好了…”
望着尚美派来接他们的车子消失在黑夜的车潮里,我返身走回顶楼,轻轻跃上双杠,闭目调息运功。
体内莹灿灿的一片,脉络更是有如九天银河般晶亮,两尺多高的元婴一直闭目调息着,小银龙也盘绕在她身边,时不时地变成纳兰白的小小模样…自HG镇回来后,功力一直没什么进境,不过我并不强求。
睁开双眸,仰望着虚空,禅心还是未能平静,怎么办呢?我想飞身到纳兰白身边,但一种莫名的原因又使我停留在这里…要不,去找颜露和苏雨诗她们,到东陵堂一趟吧。
不行,我收回迈出的步子,以她们的功力去的话可能有危险,算了!我走回房里,蓦地又停住,为什么我不能一个人去呢?一个人的话容易掩蔽行动,若有必要逃走那也比三个人轻松…对,就这么办!
正想得好好的呢,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我庆幸地拍了拍胸,还好刚才没先走,不然纳兰白打电话回来没人听就惨了。
第四十六章 暗访
“纳兰。”
“你今晚请几个小鬼到家里吃饭?”
我们几乎同时说道。
“纳兰,我、我好想你。”我忍不住说道,说完才觉得脸上热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不安,你那边没什么事吧?”
“我也想你,亲爱的,我这边没什么事。”他顿了一下,努力抑制声音里的愉悦,严肃地继续刚才的话:“你不应该随便请人到家里做客。”
“我才没有随便请人到家里做客呢,我很喜欢他们。”他消息可真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我请人到家里吃饭的事。“我认他们做弟弟了。”
他头疼地叹了口气。“那些小鬼央求的?”
“你怎么知道?”他可把我的个性摸得很准啊,为什么还不回来?我有点委屈地想,眼好酸啊,快要流泪了,我觉得自己好脆弱,太依赖他了。“纳兰,你不要太快回来。”我脱口说道,我要习惯没有他的生活,这种情况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我以后就得绑在他裤带上过生活了。
“该死的,你说的什么话?!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后不许再接近那些小鬼!”他怒气勃发地在那头吼着。“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呢。”我这阵子太不正常了,突地,我反应过来地呆了一下,“你在吼?”他也不正常了吗,脾气变得这么坏?昨晚来的电话还都是情意绵绵、一派温柔。
“对!”
“你生什么气啊?工作不顺利?”
他哼了哼,“你只要专心工作等着我回去就好了,不要乱跑。”
“我没有乱跑,今天是张大哥问我要不要去尚美的。”不过待一会儿我就要“乱跑了”,我不会告诉他的,我需要做一些事,才不会失魂落魄。失魂落魄?我皱了下眉,挥开这个不可能出现的字眼。
“灵儿,你想我吗?”
“想。”完了,眼睛不听指挥。
“爱我吗?”
“爱。”珍珠断线了,都是这个白痴害的。
“我也想你,好想好想。”他的声音悦耳又磁性,“我好爱你…我就快回去了。”
“好——不,你不用这么快回来,你不是还有许多工作吗?”差点就应了,我举手抹泪,下定决心要坚强,我爱他,可我不能一离开他就软弱成这样。“纳兰,我没有央求你回来,你不用特地为此赶回广州。”我安抚他,自以为很体贴。
“该死的!你不想我吗?”他在电话那头猛地提高音调,像炸雷一样,从我的耳朵处直落入心里。“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你。”我说,“我没事,我只是有点不安,纳兰你一定要小心…”真的,心一直跳,焦躁,不知名的,能让我不安的会是什么?真的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么?!
“我马上回去。”他立定决心地说。
我一惊,“不,你不用特地为我回来。”心里其实很想他回来,可要是因此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哎,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有点迷信。但我更相信命运,它总让我措手不及。
“你有事。”他肯定地说。“我要在你身边。”
“纳兰,这只是一种感觉,也许它无关紧要。”我解释地说,“你只要保重自己就好了。”
“我瘦了不少。”他忽然说,“恐怕保不了重。”
有一瞬间我不知如何反应,他是在说笑?!我有点生气,“我是认真的,你不要乱讲话。”
他无声地叹口气。“我不是说笑,我想你,想你做的菜…我想爱你,想得要命!”
“你、你说什么!?”我娇斥,脸倏地火辣辣,反射性地瞄了瞄左右,放下心,在家里呢。
“你不想?”
我娇羞地啐了一口,“你不要跟我说这种话。”
“害羞?”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我吸了口气。“纳兰,我们挂电话好不好?”
“为什么?”他不满地责问。“你不想跟我说话?”
“我恐怕要哭了。”我诚实地说,眼泪已经掉得厉害了,而且快忍不住要破声哭了,我必须哭一哭,我心里有这个强烈的愿望。
“为什么难过?”他柔声问。
“不知道。”我呜声道,对着电话哭了一阵子,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觉得不好意思,“纳兰?”真希望他已经挂电话了。
“好受一些了?”他在那边温柔地问,我的眼泪又冒出来了,我生气地抹去。“嗯。”
“我想要你快些回来,我想你,可我又觉得不应该叫你回来,我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低声说道,心头一片茫然。
“你只是想我。”他很轻柔地说。“你只是不习惯爱一个人会这么深…”
是吗,想一个人是这样吗?“你不用特地为我回来。”
“我们不争这个。”他冷静地说,“我想回去就回去。”
我听出他话里的生气,真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我吗?“我要挂电话了。”我说,心里有点沮丧,不知为什么不想跟他这样谈话。
“好吧,马上去睡觉,不要胡思乱想,乖乖地。”
“如果可以的话。”我喃喃地挂上电话,呆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
快速地换上我那千年不变的夜行衣,我轻巧地遁入浓浓的夜色里。我需要做一些事情,需要振作,才能让我患得患失的不宁心绪平静下来。
比起上一次,这次光临东陵堂就轻车熟路了许多,我谨慎地观察了一下,觉得与上次来时没什么变化,但不知为什么,心跳反而更加剧烈。一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我肯定地想,这阵子被莫名的心绪弄得忽上忽下,原本也觉得自己的直觉不再那么可靠,可现在却很清晰肯定。
死气沉沉,感觉不出有什么高手在里面,只有四五个睡得跟死猪似的保安和门卫。看来不是东陵堂不把颜露和苏雨诗她们看在眼里就是觉得她们不会再来了…但,可能吗?小心地收回辐罩住整个东陵堂的思感,顿了顿,我决定还是进去试一试,不然永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现在的功力比起上次来时不知要高了多少倍,经验(打斗和逃跑)也丰富了许多。
睨了一眼没多少变化的九阴离魂阵(只是类似,权且就这么叫吧),我衣袖一挥,整个人淡闪着灵辉,轻如羽翼地以一种韵律般的弧度斜掠向对面的办公楼,不想浪费时间在那个小阵上,没想到才至半空,一股古怪的声音破空传来,细细哑哑,好像千万只虫在嘶咬着虚空中看不见的墙、急着爆破出来一样——我悚然一惊,身子挣脱突生的吸力快速倒飞了回去,眼光才瞄到阵角五行阴阳的七个结点上不断地鼓胀凹凸,我的思感速迅地与之接触了一下,一种熟悉的、诡谲阴森的立时像只饥饿了许久的野兽又或面对天敌似地紧追着我的思感扑盖而来,我骇然散去思感,看到小阵渐渐起了蒙蒙薄雾,那蒸腾的韵律…我倒吸了口气,那薄雾竟似活的一样,随着那魔魅般似有若无的幻音而飘动着,直觉地,我联想到上次让我受伤的红光,那个造型诡异的木雕,同样的诡谲阴邪、魔气森森,那种邪气天生与我的灵气相克,对对方的感觉也异常地灵敏,所能给予的创伤也会更难愈合。我望着那阵阵蒸腾飘卷的雾气,它虽被局限在阵中,但死气随着那惹人心烦欲狂的魔音透了出来,笼罩了整个东陵堂,只怕一有生物靠近转眼便会销魂蚀骨,当真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这么厉害的阵如果只镇守那么一个方位根本就是浪费,我伸手贴在墙壁运功一试,果然分毫不动,不知这是什么大阵,竟然能将整个东陵堂凝结成一个整体。
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九阴离魂阵的范围了,怪不得东陵堂托大,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我打了个寒颤,幸亏我先来了,要是颜露她们不听我的劝迳自前来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原来的九阴离魂阵不但有了巨大的改变,只成了一个阵中阵的阵眼阵心,其复杂难解的程度比之原来繁复了向千倍不止,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再加上那控人心神的魔音,真是神鬼难入,的确是最好的防守阵法。
无上尊教还真是看重东陵堂啊,下了这么大的本,该不会是经济危机到了吧,我撇了撇嘴忖道。
换了别人定会找其他的入阵之法,我却知道唯一的通路定是这里。
要怎么破去此阵呢?
想了想,我返身到附近折了截树枝来,把其中的两片树叶弹向阵中,只见那两片树叶几乎在触着那薄雾的霎那便被无声无息地蚀光,连点渣都不剩。我又弹了两片过去,这次叶片灌注了我的灵气在里面,在暗夜中闪着莹光犹似两只会发光的蝴蝶,翩翩飞进了雾里,我极目望去,那叶片虽被翻卷着的雾气吹得东荡西荡,却悠游快乐得有如两个不知忧烦的小仙童,一点事也没有…直至灵气被散蚀光。
以我身上的灵气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能够支持到回来,问题是我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通过那个繁得要命的阵…可是如果我不试的话,我是说服不了颜露和苏雨诗的,我更不能肯定只是基于经济上的原因,无上尊教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在东陵堂这里设上这么一个怪阵…
真是,越想我越觉得该进去。
纳兰,你一定要原谅我的“不听话”,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旋身跃进阵中。
一进里面,才知道推测的和真实的境况永远是差了那么一大截,这绝对是会使人发疯的一幕,我强忍着阵阵翻涌上心头恶心,明知是幻影,仍旧出手把那些不住朝我狰狞扑来的妖魔鬼怪挥开,简是地狱,到处是残缺不全的尸体,流血、流脓、流不知的东西,层层叠叠的恶臭让人就算捂住鼻息仍感受得到…每踏出一步,便是一场难以想像的惨剧与磨难,或天雷如雨,或是地狱烈焰、枯骨群舞…不多时,我已累得够呛——当女人就是惨,天生讨厌恶心难看的东西,想要保持清洁就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再这么下去,我会累死,既要护住身体不让魔气魔音入侵又要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架,这个阵又在不停地转动变化着,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打得出去…一个双眼流着血的小鬼挥着青白的手骨尖叫着向我扔来一团团黑色冥火,我不知哪根神经错乱,竟真以为幻影就不具威力而没有在意,等到发现时,已被打中了一团,像是找到了缺口的堤,阴寒的魔气流水般往我体内渗透…我心知不好,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体内竟自动地泛起清凉灵气将入体的魔气逼退了出来,我松了口气,从未如此鲜明地感觉到我体内的灵气是一个有意识的整体,能融合吸收的便吸收,不能吸收且有害的便排斥,完全不给一丝空隙让敌人钻入,反应比我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