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闹,就算心里觉得再委屈。她怕她一闹,说不定她做的事就会被所有人知道,她怕她会连命都没了…
梅姨娘见安敏被撂了牌也没什么反应,心知以她的性格定是做了什么事才不敢闹,失望之余也不敢多说什么。不过…她勾起唇笑了,看着章佳氏和苏宜尔哈的眼神充满嘲讽,看你们母女得意,报应来了,最疼爱的女儿也要给人当妾了!
“好了,大家都散了,她们两个刚从宫里回来也要让她们回去梳洗休憩一下,晚上再一起用膳。”
留了凌柱和章佳氏两人在正厅里等消息,老太太抱着小毓淇回了桂院,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苏宜尔哈被春雨和桂嬷嬷等人拥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是泡了澡,洗了发,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后,才吃着秋实端来的莲叶粥,吃完了还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秋实知道我的口味,宫里的饭菜倒不难吃,就是吃不惯。”
秋实红了脸,直傻笑。这姑娘其实也不挑食,就是喜欢清淡原味的,热腾的饭菜。
“姑娘还不知道,”春雨说道,“您和大姑娘进宫选秀后太太给秋实和林山办喜事了,以后的要叫她林山家的了。”
苏宜尔哈这才发现秋实已做了妇人打扮,直看得秋实脸红得像秋天的秋果才笑眯眯地吩咐春雨去拿了副赤金头面、几匹锦布并二十两银子来,“算是我给你的喜礼。”
“谢谢姑娘。”秋实行了个大礼。
“值什么,你跟春雨自小在我身边伺候,多少苦乐我看着呢!”苏宜尔哈扶了她起来,“以后跟林山好好过,早点生个大胖小子,我就开心了。”
又看了看旁边的春雨,她的脸上也是一副为秋实开心的微笑表情,心中暗叹了声。她也发现了春雨改了少女打扮,便趁着秋实下去的功夫拉了她到一边细问了起来。
原来章佳氏也再三确认了她不愿嫁的心意,便为她想了个方法,先是透出话说春雨早先有跟李嬷嬷早逝的三儿子林岭有过口头亲,章佳氏现在要为秋实和春雨配人,秋实配了林山,春雨则梳起了发髻不愿另嫁他人…一时间知道的人都纷纷赞叹春雨坚贞。
章佳氏趁机将春雨送到了房山庄子里,征得林旺和李嬷嬷的同意,算是将春雨入了他家的门,以后春雨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在林山和林峰的儿子里挑一个继嗣…
“春雨,你以后改主意了就跟我说,我会给你想办法的。”苏宜尔哈认真的对春雨说道。春雨为人细心,做事敏俐,对苏宜尔哈的照顾更是尽心…苏宜尔哈不想看着她空抛如花年华,一辈子不能体会家庭和美之乐,但一想起她幼年的遭遇及古代女人低微的社会地位,又想成全她的愿望,实在矛盾。
春雨眼眶一润,低声道:“多谢姑娘为我考虑,奴婢已经下定决心了,这辈子就跟着姑娘了,姑娘好我自然好,姑娘不好我也陪着姑娘。”
这段时间桂嬷嬷狠抓了几个小丫环规矩的同时也给她补了很多皇亲宗室内宅生活的弯弯道道,原来她还有些犹疑,如今看来桂嬷嬷的眼光却是极准,姑娘果真要被指进宗室里去了,身边若没个明白人照看帮衬着可怎么过?
苏宜尔哈的性子她是明白的,明打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幌子,心却是极软,若不是欺得狠了是不会同人计较的,表面上疏淡守礼,内里却甚是舒懒,对身边人也好…
桂嬷嬷说过,这后宅斗争从来不是你不争别人就会放过你的,若是一味懵懂着过,被别人当了枪作了牺牲品也是有的,姑娘并不是多细心的人,她定要替姑娘多长眼睛,护好姑娘。
哎。苏宜尔哈无言了,这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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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指婚(下)
()“我先睡一觉,你将这些水果装起来,等我醒了一起拿到桂院给老太太和吃…”春雨见苏宜尔哈凭空拿了几大串乌黑乌黑的葡萄惊得目瞪口呆,苏宜尔哈神秘地朝她笑了笑,“可不许说出去哦,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你出去买的。”
春雨呆呆地点了点头,早怀疑姑娘有什么秘密了,总会出现一些不明来历的水果,却没想到真正看到会这么震憾,这是…变出来的呀。她看了看接到手中的葡萄,上面还沾着霜露呢,还有那果子的清香味,都在告诉她…这不是假的。
苏宜尔哈又拿了十几串出来,放到桌上:“这些摆在屋里,你跟桂嬷嬷还有芳茶她们吃,这些你拿了给赵嬷嬷送去…”
说完自己进了里屋补觉去了。
话说在宫里真是连睡个觉都有一堆子规矩,还不安稳,现在总算是回来了,她要回空间里睡个饱…
到了下午申正,苏宜尔哈总算吃饱睡足地从空间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大碗水果榨的汁急哼哼地带着春雨和芳茶淡墨赶往桂院,好久没跟淇哥儿玩了,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自己这个姐姐。
“姑娘,这些葡萄真是好吃,跟咱们庄里送来的一样好吃,就是没籽…”芳茶提着一篮子葡萄说道。
“庄子里送来的葡萄还是姑娘种的呢。”淡墨一边跟着说道,她的篮里则放着两个哈密瓜。“这葡萄跟庄子里送的品种看来不一样,可惜了,若有籽的话说不定姑娘也能种出来——”
“胡说什么!”春雨微怒地瞪着两个丫头,呵斥道:“主子的事也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吗?”姑娘对她们好些,就将姑娘的好心当成应该了,是不是她们喜欢吃什么水果姑娘就要紧着种出来好让她们长长久久地吃到?!
芳茶和淡墨因苏宜尔哈回来心里高兴,偏苏宜尔哈对她们这些小丫环还十分友善,不免有些越了规矩,这时见春雨俏脸含怒,不由有些惧悔,忙跪了下来:“姑娘,我们不敢了!”
苏宜尔哈院里的几个二等丫环平日都是桂嬷嬷和春雨在管教,因此她们怕春雨比苏宜尔哈这个主人还甚,这时对着苏宜尔哈说不敢眼睛却在偷瞄春雨。
“说笑也要看地方,要是这话被什么人听了去告到太太、老太太那里,我到时罚你们不罚?若是又有人将这话歪曲了又传出府里去呢,姑娘我的名声岂不更响了?你们若要长久跟着我的最好将这嚼舌的习惯改了,不然日后…可别怪我心狠。”
苏宜尔哈淡淡地说着,算是借此给她们提一个醒,以她的身份,陪嫁的人数肯定不多,到时身边服侍的这些人总有些要被留下来。“起来,回去后再向春雨领罚。”
她虽不在意被人说爱种地什么的,却不喜欢身边的丫环拿着她的事在外头乱说话,无心的也不行。
要说苏宜尔哈进宫的这段时间还是有些成果的,她这么一副疏离淡冷的态度出来,无形中竟带出一种皎如明月、清贵优雅的气质,令人不敢侵犯。芳茶和淡墨心头皆是一悸,忙不迭地低下头应道:“是。”
“走。”
来到桂院,仆妇丫环一见苏宜尔哈无不行礼问好,知她关心淇哥儿不免在路上多赞了几句,听得苏宜尔哈十分高兴。
老太太正在南面的厅里拿着小鼓铃逗小毓淇,见苏宜尔哈来了还带着水亮的水果便道:“人来就好,我这里难道没吃的?”
苏宜尔哈挨了过去,道:“老太太有是老太太的,苏宜尔哈带的是苏宜尔哈的孝心…您也知道我爱吃水果,叫了春雨去买,竟遇了个走卖的老头儿,卖的可能是新品种,与咱们平日吃的不同,我想着带些过来给老太太尝尝,阿玛和额娘那里也送去了些。”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竟比我们这些长辈的还会照顾人…”老太太看着苏宜尔哈细心地给淇哥儿喂果汁,叹道。淇哥儿看到苏宜尔哈也不生份,似乎还记得这个以前常陪他玩儿的姐姐般在她身边爬来爬去,对送到嘴边的果汁也很感兴趣,喂一口吃一口,喂慢了还“啊咿啊咿”地叫。
“老太太、太太和阿玛还有淇哥儿都是苏宜尔哈不可或缺的亲人,苏宜尔哈当然要用心了…”苏宜尔哈给淇哥儿喂完最后一口,又拿出巾帕给他拭了拭嘴,将空碗递给一边的春雨,然后抱起淇哥儿晃了晃他圆嘟嘟的小身子:“我们淇哥儿快点长大就好了!长大了要孝顺老太太、阿玛额娘…还有姐姐,知道吗?”
淇哥儿挥着小手“啊啊啊”地回应着,老太太看得直笑…
“老太太,宫里来人颁旨了,老爷太太请您快些过去正厅…二姑娘也在?正好一道过去。”苏嬷嬷快步走了进来,不待行礼便急急说道。
这么快?难道——
老太太不可置信地望向苏宜尔哈,第一天指婚的只有皇子…
跟着老太太来到正院大厅,苏宜尔哈一看,宣读圣旨的竟是康熙身边最得用的李德全,心中不由有些忐忑地看了看章佳氏,一个“格格”有必要这么大张其鼓的吗?
她不知道凌柱心中更是紧张。
香案什么的都已摆齐,凌柱恭敬地对李德全道:“李公公,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不是可以颁读圣旨了?”
“嗯。”李德全放下手中茶盏,道:“贵府有福了,养了位好姑娘啊。皇上下了两道旨意…”
李德全悠悠起身宣旨,凌柱等人赶紧跪下听旨,心中却在打鼓,不是说安敏撂了牌子么,怎么有两道圣旨?
“…四品典仪钮祜禄.凌柱忠于王事、立身持正…即日起擢升为…护军参领…”
忠于王事、立身持正?在一堆八股文里听到这两个词,苏宜尔哈愣了。
全家人更是愕然,这当口凌柱升官了?还是正三品的护军参领?
凌柱低下头,掩住内心的激动,苏宜尔哈这是…
李德全可没管众人的心思,拿出了第二份圣旨:“…正三品护军参领钮祜禄.凌柱之嫡女钮祜禄.苏宜尔哈秀外慧中,德容兼备…今赐婚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为侧福晋…钦此。”
不、不会,侧福晋?!历史上不是说初入潜邸是个格格吗,怎么会是侧福晋?而且凌柱还升官了…这、这命运到底算是改了还是没改啊?她有在选秀中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吗,苏宜尔哈苦苦思考起来。
屋内众人听了大喜,皇子侧福晋呀,老爷还升了官…真是喜从天降,祖坟冒青烟了!
章佳氏更是喜极而泣,她关心的不是升不升官,更不是指给皇子与否,她开心的是她的宝贝女儿至少是个侧福晋,而不是个可有可无的格格…至少,她能有一个婚礼!
“奴才谢主隆恩!”凌柱深吸了口气,双手接过圣旨,放好。又取了喜钱给李德全,李德全笑嘻嘻地受了,他在康熙身边自是知道康熙对这位新出炉的四阿哥侧福晋很有好感,特别是在他看了钦天监送来的关于她的生辰八字之后。
这是一位福禄极厚、得上天恩宠之女…
恭送了李德全,凌柱一家人仍久久无法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做皇子侧福晋而我就被撂牌子?!嫡女和庶女差别就这么大吗,我不服…”安敏突然嚷了出来,脸上满是泪痕,恨恨地盯着苏宜尔哈。每次她在不如意的苏宜尔哈身上找回一点平衡的时候总会发现上天更厚爱苏宜尔哈一层,她的努力不过是一场笑话…
“你乱说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老太太大怒,这话传出去一家子的前程都没了,“来人,将她押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扶不上墙的东西!”
“老太太,您饶了她,她还小…”梅姨娘跪下哭求。
“还小?我看她胆子可不小,连皇上的旨意都敢质疑。”老太太咬牙切齿,钮祜禄府这是教出了一个什么东西,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吗。
“她不敢的,她怎么敢质疑皇上的旨意呢,只是我也想问问二姑娘,大姑娘的才貌也是好的,就算入不了皇子府第…这差别也不应该这么大啊?”
这梅姨娘是在暗指什么?苏宜尔哈无奈地说:“姨娘怎么不问问安敏姐姐在宫里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以为只须在贵人面前表现出她的才貌就可以进入贵人的眼么,哪个秀女不会这么做?做得比她好的多了去…她平日里言语不谨,嫉贤妒能,以为在背后说论两句就没人知道么,她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呢,没丢了命是好的。何况,她还做了不能说的亏心事…”
安敏脸色惨白,苏宜尔哈怎么知道…
凌柱一见她的模样立即知道苏宜尔哈说的是真的,厉声喝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安敏一想到苏宜尔哈知道她做的事如今又没事地站在这里,这其中…不由浑身打颤,万分懊悔一时冲动答应了丹珠做下那事儿。
“阿玛你也别问了,宫里面的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姐姐能安稳出来已是老天保佑了。”苏宜尔哈望了望厅中众人。
“你做得很对。”凌柱顿时知道人多口杂,万一走漏出去又是一场官司。他对大女儿失望至极,连带地对梅姨娘更加没好脸色,“还不带她下去!没听到老太太的话吗?!”
梅姨娘战战兢兢地带着安敏下去了,带着对苏宜尔哈的嫉恨和对安敏的恨铁不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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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家庭会议(上)
()晚膳后,大家心情都平静了不少,因着还有许多疑问,凌柱和抱着毓淇的章佳氏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老太太的桂院,当然,还有苏宜尔哈和端海…
苏嬷嬷和赵嬷嬷等人严守在门外。
若单单是看中苏宜尔哈,想将她指给阿哥,皇上也不必费这么多功夫,又是提升凌柱的官职又是赐封她为侧福晋…这是隆恩,消息一旦传开,不知多少人会趋之若鹜,多少人会眼红。
苏宜尔哈也很是疑惑。她细细地将她和安敏进宫后的情况一一描述,抱括了她和鹤兰的谈话及出宫前一晚的那场闹剧。
“毓儿和那位丹珠姑娘都是德妃娘娘看中的,丢了珠宝首饰中的一人更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儿…这其中…”章佳氏蹙着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德妃在里面起了作用,可是这样做她有什么好处?
苏宜尔哈指给了四阿哥做侧福晋,那么德妃对苏宜尔哈怀抱的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所谓长者赐不敢辞,有时候长辈比后宅的对手更难对付。
“那位伊尔根觉罗.丹珠就是二等护卫石保之女?”凌柱忽然问道。
苏宜尔哈点了点头。
“伊尔根家族在红带子里势力不错,石保更是在皇宫护卫中有着不错的人脉关系…”凌柱迟疑道,“只怕这位丹珠姑娘是德妃娘娘给十四阿哥的补偿——”为了完颜伯爷的嫡女。
“从一开始德妃娘娘对苏宜尔哈虽说没太喜欢至少也无恶意,若说是她在背后想要破坏苏宜尔哈的指婚或者说让苏宜尔哈名誉受损那么也是在最后一轮的挑选后…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想要改变主意?”老太太想了想说道,“还是她误以为皇上想要——”纳苏宜尔哈?
“可能她是觉得皇上对我太过关注印象过于好了些。”苏宜尔哈苦笑,若非来自未来,了解到德妃偏心的程度,她也猜不出她这么做的理由。“我们这些秀女,到了复选,哪些个要指给皇子阿哥后宫的娘娘和皇上心中怎可能没数…”
凌柱皱紧了眉,“那她?”
“阿玛,您了解德妃娘娘么?”苏宜尔哈笑了笑,“德妃娘娘出身不高,她的第一个儿子四阿哥却是甫出生便抱给了当时的孝懿仁皇后养…四阿哥可以说算得上半个嫡子。”见凌柱一怔,苏宜尔哈心想,满朝文武大臣竟是没一个注意到这点么?她接着往下说,“我在宫中虽与德妃娘娘才见了两次面,但在谈话中我敏锐地察觉到,她提到十四阿哥时言语的温柔及眼中溺爱,而提到四阿哥时…却像在说一个外人,尽管她表面做得极周到,但是您想过四阿哥的内宅么,除了四福晋包括李侧福晋在内的格格侍妾全是汉军旗。”
这下老太太、章佳氏包括凌柱和端海全是一脸的震惊了,都是聪明人,一想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加上去年四阿哥的嫡子弘晖夭折…那么苏宜尔哈会被皇上看中指给四阿哥就不太意外了,且不说苏宜尔哈的品性与怡人的气质,光她圆润的体态就让人觉着是个好生养的…嗯,这个就不必说给苏宜尔哈知道了。
凌柱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脸静谧悠然仿佛事不关已的苏宜尔哈,只道她颇为内秀有慧,却不知她已成长到了这般程度…这德妃能从一个宫女爬到妃位,其心思之深手段之高只怕宫中都难有敌手,她竟也能从她的言语中察觉其心思并推断出其中前因后果…而她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端海看苏宜尔哈的目光更是仿佛第一次认识她般,不,自苏宜尔哈那次掉入池塘病了一场醒来后,他就看着她一日一变,渐渐的从原先的平凡普通到越来越吸引别人的目光,而如今,她好似就要进入那万丈荣光里去!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皇上极为关注这次选秀,特别是关于女儿…但我想,德妃娘娘即使迫于无奈想要指满族出身的秀女给四阿哥,她也不愿意是一个太过得皇上喜欢和关注的…她不可能明着指使丹珠、乌雅氏、及安敏去做什么,可能她只是暗示她们其中一人,而她们却是会错了意或是为着自己打算才弄出了最后那一出…德妃娘娘,这是蚀了把米呢。”
章佳氏满脸的不可思议:“同是身上掉下来的血肉,何至于如此…”
老太太却道:“宫中之人,长期处于争宠及压迫的环境中,心思扭曲的也不鲜见。”
“我的儿,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德妃要是想针对你——”
“额娘,不用担心,女儿只是个侧福晋,以后关紧院门过自己的日子…自保还是可以的。”苏宜尔哈安慰她。
凌柱点了点头,苏宜尔哈憨厚纯善,这点可补慧极必伤之缺。
“倒是阿玛,以后真要如圣旨上说的‘忠于王事、立身持正’了。”转了这么大半天,终于要说到点子上了,苏宜尔哈很是认真,“如今阿玛已是正三品护军参领,在京里在军中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力,眼下太子成了各成年皇子的靶子,他若是个持得住的倒好,若是个持不住的保不准早晚被…到时朝中免不了争储、结党、站队之祸,皇上是位明君,在位这么多年又经历了那么多风浪艰险,谁好谁坏他自心中有数,断断容不得皇子势大威迫皇权…到时,那些皇子阿哥不定有事,而那些结党想要立拥护之功的朝臣却免不了被‘杀鸡给猴看’,就算不如此,恐怕也会成为各位皇子争储的炮灰…”
凌柱等人听得倒抽一口冷气。
“军权向来是皇位的保障,阿玛,您可要小心到时别人的拉拢、威胁、栽赃、陷害哦,大哥也是一个切入点呢!嗯,您也不必因女儿的关系特别支持四阿哥,您只要记得永远忠于皇位上的那个人就好了,若有什么难住您的,您也大可向皇上哭诉,造孽的可是他儿子,他不负责谁负责呢…”
这下是目瞪口呆了,这、这苏宜尔哈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这么说话的…
“你癫了,什么话都能乱说出口的?!”莫忘了她跟那位完颜姑娘的说话就是被皇上听了去的,章佳氏急喝住她。
苏宜尔哈却笑了笑,她早用精神力罩住了整个房屋了,任谁也听不到一丝声响去。
凌柱没有说话,他在想苏宜尔哈的话,越想越惊,越想越觉得有理…他这个女儿了不起啊,身处闺阁却将朝中大势,还有皇上及诸皇子的心理估摸得…至少也有六七成准!他心有戚戚地想着四十二年索额图的倒台及跟着牵连的官员…
再想到她说有困难向皇上哭诉,不由莞尔,小孩子家家的为人臣者怎么能…怎么不能?为人臣者若太完美岂非也是一种忌讳?若为难他的是皇子他不找皇上还能怎么办?他只要表明了自己忠于皇上的态度,谁再拿他开刀岂不也说明了那人要对付的是“皇上”?!果然是好计,妙计,绝佳的自保之道啊!
想到这里看苏宜尔哈的目光自又不同,感慨地想着,若非自己无能了些,这个女儿岂只侧福晋,皇子福晋也是当得的,可惜啊。
端海也正暗暗思忖着自己的未来,看来有了这么一个当了皇子侧福晋的妹妹,自己虽然前途有靠,但也危险得很,万事还得小心。
“不用担心,外面我叫了人守着…”老太太沉淀过后却是一脸的欣慰,在她看来,不管苏宜尔哈说得对与不对,都说明了这个性格宽厚的孙女儿极有心智。有这份心智,她在皇子府邸早晚能熬出头,而有她在,钮祜禄府、淇哥儿、海哥儿的前程也无有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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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家庭会议(下)
()眼见众人脸色凝重,苏宜尔哈抱过一边瞪着乌溜溜眼珠子手直伸向果盘的淇哥儿亲了亲,拿了个苹果给他顽,边说道:“算了,其实这也是我没事猜测着玩儿的…左右不过一个小心谨慎,谦虚做人低调做事…只是阿玛,安敏——姐姐,真的要好好教教才行,她这么容易就被人当枪使,完全不顾虑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