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拿出了三个青花瓷碗,里面各放了一个金灵果的果肉并果核里被磨成粉汁的果仁,在三胞胎玩着水里的“玩水组”玩具时,她一人一口地喂他们吃碗里的果肉果汁。
“额娘,还要吃。”喜欢吃甜的永琏见自己碗里好吃的果肉没了,立即开口要求。云珠将碗放到一边,拿起布巾给他们洗身子,道:“一个就够了,喜欢吃额娘明天再给你们准备。”金灵果也只是吃第一个有效,后面吃再多也不会长出第二个脑袋来,跟一般水果没两样。除了自己的儿子孙子,她并不打算将这种水果拿给别人,当一般的水果吃掉她不心疼,留下的核也可以多种几棵这样果树,毕竟一棵树才结四十九个果子也太少了。
永琏点了点头,额娘说明天就不会骗他。
和敬和徽没什么感觉,她们吃过的好吃的水果太多了,这个没什么稀奇的。
确实没什么稀奇,云珠观察了大半刻钟,并没有出现什么洗髓之类的现象,掺了灵池水的洗澡水还是一样的清澈。
“好了,该起了。”她展开干净的大块棉布,和敬笑嘻嘻地第一个爬出了木桶冲了过来,云珠给她擦拭干净,穿上小袍子,她自己就套上拖鞋吧哒吧哒地往榻上跑去,乖乖坐好。
接着是永琏,再来才是和徽。
“好了,现在我们该睡觉了。”要养成午睡的习惯。
“额娘讲故事。”和徽偎在她身边说道。额娘讲的故事有“乌鸦喝水”“小马过河”之类的,好有趣,那些小动物都好聪明,跟雪团一样,小金小玉就太懒了。
“那我们今天就讲‘猴子打水’的故事吧。”云珠摸了摸和徽的小脸蛋,慢慢地说着:“一天,一只大猴子和一只小猴子上山摘桃子,猴子向路过的小孩借篮子。小孩说:‘送给你吧。’猴子用篮子装苹果、桃子、西瓜…它们很喜欢这个篮子。有一天,大猴子让小猴们用篮子去打水,见它们很久都没回来,就到河边去找它们。大猴子问它们怎么还没打好水。小猴子说篮子装不住水。大猴子就自己去打,可是大猴子累得满头大汗也没能将水打来。你们能不能告诉额娘,为什么他们打不上水?”
“我知道,篮子漏水。”和敬有点得意,“猴子笨笨。”
“雪团不笨。”和徽细眉微蹙地反驳,“不一样。”
“额娘,”永琏看着云珠,“篮子能装水果,不能装水,大猴子小猴子也跟雪团不一样,对不对?”
云珠细心地发现,三胞胎说话、表达意思流利了很多,脑子也转得快了,笑着摸了摸永琏地脑袋瓜子道:“说得对,不是所有的猴子都是一样的,每一样东西它的功能也不同,我们要仔细观察,将它用到合适的地方,像篮子,它能装花装蔬菜水果这些比它的缝隙大的东西,可装水就不行了。”
“好像跟‘小马过河’有点像…”和敬揉了揉眼。
“睡吧。”云珠莞尔地拍了拍他们的小身子,再怎么聪明也是个两岁的娃。
万寿节过后,云珠彻底过上了清静又悠闲地生活,每天除了养包子就是进行各种“种田”生活,日子过得极有滋味。
几天一次的请安活动依旧持续着,高露微除了请安的时候到正院溜一下,其余的时间都安份地窝在自己的金风院里,云珠见她这么乖觉,也不为难她,只是让她抄的《女诫》和佛经并没有减少。
这次高斌回京,因续修范公堤有功,雍正正式授了他江南河道总督之职,至于盐务那块,却另派了人接手。全国河道水利经过了几年的大力修整,还能有什么灾情可以让高斌这个河道总督建功的?吏部尚、军机处行走及文渊阁大学士等称号更是连影都没有。
为了这个女儿,高斌交出了不少东西。雍正和弘历对他的识相很满意,云珠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候给高露微苦头吃,日子还长着呢。
“主子,乌喇那拉侧福晋病重,想见主子一面。”含霖进来禀道。
“见我?”云珠有些诧异,不是应该见弘历然后来一番死前表白吗,不然见落井下石的高露微也行啊,怎么会想见自己这个压在她头上的福晋?难道又想陷害自己?!不会被夏嬷嬷的死刺激大了吧?
“生病了就该好好养着,难道我去见她一面她的病就能好?”她微讽道,“回去告诉她安心静养,别想些有的没有折了福气。”一个女人对自己这么有怨念,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含霖出去了,云珠继续翻看着册子,这是新年往来的出入库礼单分类汇总。不过像家里人,送的年礼当中总有一些是特意给她搜寻的,例如七哥傅玉在澳门给她送的年货里就有几样是她曾经说起过的,例如成套的欧洲古币还有德法英等国的精美银器…还有二哥傅清从西藏带回来的上好玉石料子…看着喜欢的都被她放空间里去了。
明俊的抓周礼就快到了,心里想着,她随意地看了看自己以往送回娘家的礼单。
都是些水果,不然就是锦缎皮子、衣裳首饰、药材和精美摆件…这次换别的吧,这段时间练习炼制的丹丸、药粉、药膏什么的给家里送去,还有,反正空间里有现成的玉石,以自己对阵法和禁制的掌握做些防身保命的玉牌也不难,也做一些吧,三胞胎也一人一个,毕竟有人力不能及的时候,多分保命的机会总是好的。
嗯,还有一些新年留下脐橙没摘,明伊明瑞他们喜欢吃,送一半去,还有和惠她们送来的牛肉干,明仁明亮他们喜欢吃…哎,难怪总送吃的呢,府里孩子多啊。
自从陆续种出了荔枝、龙眼、释迦果、面包树、山竹、火龙果等灌木果树,身边的人已经习惯了有什么稀有的种籽树苗都往她身边送了,这样,种出了新的水果她也不好意思独享,大家都不是吃亏的主。
其实云珠也明白的,这些严格讲究地理气候的果树之所以能在京城的庄子里成功种活是亏了她神魂修炼后的日渐强大,利用精神力与空间的奇妙联系,给它们浇上空间灵池水的原因,一旦她断了给它们浇上空间水,这些果树最多也就撑个两三年。
“主子,乌喇那拉侧福晋身边的珊言跪在外面…”含霖又进了屋里,脸色很不好看。
“太不要脸了!”明心正给暖熏炉里加银丝碳闻言愤愤地将手中钳子递给一边的小宫女,“她这是在要挟主子呢。”
“一开始就该绑了她堵住她的嘴。”素问端了点心进来。
云珠放下手中的册子,“罢了,去看看她有什么话说。”确定了,这乌喇那拉氏肯定又想借着她搞什么阴谋诡计了,如果她前世宫斗小说没白看的话,这话说到一半,弘历就该出现听壁角了。
司绮拿来了白狐大氅给云珠披上,明心又拿了白玉暖炉来。“不用这个,拿个暖手儿就行。”司绮又拿了个白狐皮子做的暖手儿,给她戴上。
一行人安步来到了流湘院,比起一年前这里的雕梁画栋繁花似锦,现在这里似乎萧条了许多,院前的积雪扫得不干净,残枝枯叶也没修剪好,云珠不由得蹙了下眉,看着跪在地上的奴才说道:“是谁负责这里的洒扫、修剪工作的?去找郭嬷嬷领罚。”
流湘院是三间正房,一明两暗,左右两边是四间厢房,正房后头是抱厦并一溜的平房。踏进正间会厅里,软榻、矮几、棋枰、花卉、名家字画,及底下的玫瑰椅和几子,布置得很是清雅贵气。正间左边是乌喇那拉.妮莽衣的卧室,两边用花梨木透雕藤萝松缠枝落地罩做了隔断,出入圆形门用浅红色的珠帘隔着。
珊言撩开珠帘,云珠微顿,司绮这才上前替她解了大氅,退回一边。云珠带着明心走了进去,尚嬷嬷犹豫了一下,跟司绮一样在正间等着。
乌喇那拉.妮莽衣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苍白,不施脂粉,惊人的艳光褪去美丽却还犹存,只是从艳阳下的蔷薇变成了月夜下的优昙。
明心搬来了椅子和垫子,放到床距床边三步远处,云珠安然坐了上去,对一直紧盯着自己的乌喇那拉氏笑了笑:“为什么要见我?”
161、渺渺银河断鹊桥(下)
“有几个问题不问清楚,我会死不瞑目的。”乌喇那拉.妮莽衣虚弱地扯了下唇道。
“太医说你这病是思虑过重,寒邪入侵,只要好好静养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所以别演戏了。
“我静不了,我一闭眼就看到夏嬷嬷头上流血倒在我面前的模样,她好冤枉,妾也冤枉…福晋,你说是不是?”
“你觉得她冤枉?我不觉得,她跟了你这样的主子,死得其所、死得荣幸,你何不下次问问她是不是这样?”
乌喇那拉.妮莽衣见她头戴白狐皮做的抹额,脖上围着攒珠勒子,浅笑模样如明珠生晕,清雅高贵,通明澄澈不染尘埃一般,心中不知怎地生出一股子嫉恨来,“妾、妾要是能问,肯定是要问的,不止问她,也问福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夏嬷嬷的?”
“害死她?此话从何说起。”云珠不悦道,“侧福晋难道至今还没体会到话不可乱说这话的意思么?”
夏嬷嬷这个人她是不可能让她活着继续在乌喇那拉氏身边做事的,不趁她病要她命自己这个福晋也白当了。
“你敢不敢发誓?”她咬牙切齿,“你没有故意让人在她受伤后不好好医治她?照顾好她?”
“我为何要发誓?为了证明我没害一个奴才?”云珠可笑道,“我若要为难她,让她不好过甚至死去有千百种方法,就算我直接杖毙她,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算计她一个无足轻重的嬷嬷,我用得着吗。再说,夏嬷嬷受伤后不都是在你这院子里养着吗,怎么成了我故意的?乌喇那拉侧福晋,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臆测,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没时间跟你浪费。”
真是油盐不进!乌喇那拉.妮莽衣猛咳了几下,想着他也该到了吧,怕他心爱的福晋被她所害…心头一阵发堵发苦,她又咳了两声,惨然道:“我算计不过你,我认了!我总算明白了,御花园之事从始自终都是你跟高氏在联手算计我,甚至后来这谋害永璋的事,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对不对?”
云珠一脸讶然,不过念及正间多了的那个人,也不觉得意外了。“你哪来这样可笑的想法,联手?你当乾西二所是什么了?当王爷是什么了?”
“难道…不是吗?因为我的身份,因为皇额娘对我的看重,你觉得我对你有威胁,我这个侧福晋让你心生不安,所以你想方设法让爷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让我失宠,这样,你的地位就稳固了,是不是?!”
“地位?不安?说的跟战场一样。”云珠起身,淡淡地看着靠躺在床上乌喇那拉氏,“别拿你们的想法来套用到我头上,从一开始,你就错了。首先,乾西二所对我来说是个家,王爷就是我的丈夫,我的儿女也在这里。做为妻子,做为皇子福晋,我没必要争,因为这些都是我的,甚至你们,说句不中听的,我也有一半的使用权,婢妾、侧室,在普通人家里也是要立规矩的,别拿我的宽厚当成理所当然。你们得宠与否,都不碍我对王爷的感情,也不碍王爷对我的信任尊重,明白了吗?”
看着乌喇那拉氏愈发惨白的面色,她愉快地弯了弯唇,清楚了吧,就算你是个侧福晋,在我们眼里也不过是个取乐的玩物,最多,也就加个政治考量。
“再者,做为一个嫡妻只要做好本份就不会有地位不稳固之说,跟你们计较,那不是太跌身份了吗。”
乌喇那拉.妮莽衣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这完全就是不将她们放眼里嘛,外面静立的弘历则听得嘴角微抽,想想云珠素日悠闲自在的生活,对待后院及宫中权利那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模样,那根本就不是计较,而是跟打发麻烦一样了。
“你、你,你根本就不爱王爷!如果你爱他,你就不会这么无动于衷!这么无情!亏王爷对你那么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妒忌你,容貌、才情、出身,我自认不输于你,从第一眼见到王爷开始,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王爷,为他生儿育女,陪他到老…”
“所以呢?”云珠打断她,语气有些冷了,“你对他的爱就是让他丢脸,让他声名有污?”
“我没有——”
“没有?那重阳节那天御花园上演的那一幕是什么?”
乌喇那拉.妮莽衣语塞。
“不要把别人当傻瓜。”云珠讥讽道:“你对他的爱就是当着他的面笑语嫣然温柔体贴纯洁善良,背着他与其她人争风吃醋斗个不停,弄得他的后宅乌烟瘴气,让别人在背地里嘲笑他治家无度。你对他的爱就是不容许其她的女人成为他的妻子,不容许其她的女人给他生儿育女?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我没有,我没有那样做,咳咳咳…”她一阵气喘,珠泪盈眶,“你不能污蔑我。”
“可你确实这样做了,我说过,不要把别人当傻瓜。或许你是爱他的,但你的爱太狭隘了,你有没有替他想过,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需要这样的爱?!如果每个女人都像你这般,打着爱的旗帜,要求他独宠,要求他名份,要求他给儿子,要求庇荫岳家…要求别的女人给真爱的你让路、让位,他一个人该听哪个好呢?!”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奉劝你一句,人的一生并不只有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对家国的大爱,有时间,多想想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兄弟,多想想为了大清在阵前拼杀的战士,多想想操心民生的父母官、夙夜辛劳的皇上还有王爷,你就会觉得个人的爱恨不值一提。”
“你别走!求你,跟王爷讲,我没有害永璋,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我发誓…”
走出屋外,发现弘历背手站在一边,她一怔,“你怎么在这里?”看了看一边的尚嬷嬷和司绮,她们都低着头。
“好了,别看她们了。我是来寻你的…倒是第一次见你训人。”他低笑,替她披上大氅,看着妥当了,才握着她的手,相偕走出门外,也没说他是怎么寻到这儿来的。
云珠叹了口气,“她是故意的吧,引你过来听这些话。”睨他一眼,“有没有感动?”
他握紧她的手,“就像你说的,天底下女人那么多,难道她们爱我我就得回应?”这样充满了算计、贪婪、自私的爱,他不取。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曾想过的,有一个女人,心中眼中只他一个,他是她的天她的神,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她是他的解语花、温柔乡…这才是刚强与阴柔的完美结合。
可当他遇到了自己想给予纯粹的爱时,却发现自己给不了,也给不起。因为爱,所以才会考虑到现实,考虑到对方的幸福,考虑到她所能承受的…这才明白,原来爱,到了深处不是掠夺,不是一味地付出,而是维护。
“臭美吧。”她轻笑。

乌喇那拉.妮莽衣跌跌撞撞地追出了寝屋,手紧紧地抠着雕花红门,双眼迷离地望着渐渐远去的一双人影,心中撕痛,“噗”地一声堵在心头的那口血终于吐了出来。
“主子!”珊言大惊,扑过来扶住她,“您怎么样?奴婢去喊太医!”
“别去!”乌喇那拉.妮莽衣揪住她,“不用去了,我没事。”一番算计终成空,以后这漫漫岁月,年年落花无人见,空逐春泉出御沟,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呢。
“主子,您可要振作点,您还有老爷夫人还有大爷他们呢!您不能这样就认输了,您忘了在府里时的雄心壮志了么,这点打击算什么…”珊言惊惶得语无伦次,她搀着乌喇那拉.妮莽衣回了屋里,扶着她躺到床上,给她盖被子,为她端来温水,“您还年轻,还年轻啊,不能放弃,呜呜,您得想想夏嬷嬷还有珊因啊,您还有奴婢,奴婢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她简直不能想象,主子要是放弃了,自己怎么办?一辈子待冷宫?或者死得莫明其妙?不,不,她不要过这样的生活,不要这样的命运!
不能…放弃吗?
乌喇那拉.妮莽衣泪水从眼角沁出,滚落,手捂着胸口,她是不甘心,她也愿意等待,可他,还会回头看她一眼么?
162、韶光开令序(上)
弘皙极为遗憾,他知道具体经过的时候,重阳节御花园的那一幕已尘埃落定,没有他插手的可能。不过,这不防碍他看戏,不防碍他心里嗤笑弘历的活该!这还只是妻妾争斗呢,哪天也教他尝尝诸子夺嫡的痛苦才好…啊呸呸呸,弘历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这是一个机会!他马上就叫手下去联络被连累了的八旗子弟,如果他们愿意投到自己这边,也是一股势力了。
可接下来的事态就让他出离地愤怒了,他这回什么也没干,可乌喇那拉一族在宫中的势力、高家在内务府的势力被清洗怎么也将他连累上了?!
他父亲当了四十几年的太子,一辈子生活在宫里,明面的暗里的势力也是极为惊人,虽然经过康熙雍正两帝的清洗,势力被打散、清掉了绝大部份,可两人都对他父亲这一脉留有情面,所以一小部份的人还是被保留了下来继续活动着,给搬离了京城的弘皙做耳目。没想到这次遭了鱼池之殃,被清除了一大半。
目前朝野形势与当今初登帝位时已完全不同,弘皙尽管不想承认,但也明白要让宗亲以嫡支血脉的理由或皇帝严酷残暴的理由推举自己即位是不可能的了,唯一坐上龙椅的方法只有夺权篡位。然而这些年他没少在背后给弘历下黑手,相信弘历或者皇帝已有所怀疑,只是没拿到证据,弘皙也不知他们能容忍到什么时候…内心虽然抑制不住地疯狂,表面行事却越发地低调,只在暗地里想方设法攥住兵权人手…
这几年,朝廷也是风生水起的,一会儿西北战事,一会儿整顿水利河道,一会儿研发火器地,一会儿收复澳门地,事儿一桩接一桩,忙着算计其中好处时,宫里就疏忽了。
他没时间再等了,弘历的这次清洗护军营和内务府,未尝不是他们想要向自己下手的信号。不止是弘历,连皇帝,最好也能一举诛杀!
雍正的这一脉绝了,这天底下谁还有资格坐上这帝位?当然只有他弘皙了。正当他打算怎么动用宫中最后的力量时,高氏的胡乱攀咬又让他失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是的,苏氏身边的湘云是他早年用死契买下女童之一,培养训练了几年,准备送入宫中。西北战场趁乱刺杀弘历的计划失败,得知是苏维兴替弘历挡箭的消息,他抢先一步安排湘云潜伏到苏氏的身边。
事情的发展也果如他的预料,熹妃将苏召南的女儿接进宫,安排给了弘历做格格。
后来查出湘云的大姐被卖进了富察府,成了四福晋的贴身大丫环,却不知怎地在四福晋大婚前病死了。这只是一小节,却也足够他用来激起湘云心中的仇恨,作为对付弘历的利器。可惜她没能爬上弘历的床,更找不到机会向他的嫡子嫡女出手,倒是苏氏所出的大格格会早夭大部份要归功于她身上,永璋的身体孱弱也是她动的手脚。
可恶的是高氏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事,眼看自己侧福晋位置难保,为了邀功硬将她栽到了乌喇那拉氏身上…白白坏了自己的好事!
不然这个湘云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个惊喜,真是,白费了那么多年的培养。
在房里走来走去,越想越觉得这些年皇帝对自己的好是在降低自己的戒心,削除自己势力的弘皙烦躁不已,再这么拖下去,自己的人早晚会给折腾没了。
还是先下手为强?
万一失败了呢?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将计就计掐断了两位侧福晋冒头的苗子,熹贵妃又一心防范后宫嫔妃,云珠着实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
一年四时的美景,身边的人也早知道了她的喜好,采集花露,制花茶、做蜜饯、酿美酒…乾西二所的事务又有郭嬷嬷等人管着,宫外的庄子铺子也有素问她们理着,她自己不过总领着最后一关,时不时地做个决定,检对一下账目也没别的事儿。
倒是自吃了金灵果,三胞胎的智力有了飞速的变化,记忆力、学习能力、消化能力明显提高了一大截,本来智商就不低的他们,认字读那是一点就通进步神速,云珠处理日常事务的时候也渐渐地不避着他们,有意无意地让他们接触庶务,知道怎么待人接物…
“额娘,要去,要去。”
十三年的寿辰,弘历想着云珠还没见过圆明园的春景,便提议一家四口到圆明园住几天。她还没回答呢,和敬已经在一旁蹦跶个不停了,永琏和徽亮也是一脸地渴望。想着三胞胎御花园和乾西二所是逛熟了,宫外却没什么机会去,云珠便含笑地点了点头。
“额娘,这里就是圆明园吗?”永琏望着矗立在绿茵中的殿宇问。来圆明园的路上云珠已经给他们讲了圆明园的来由。
“是啊,每年的盛夏你们皇玛法就会来这里避暑、听政、处理军政事务,所以这里也叫夏宫。”
春水绿,绝胜人间。
三天的时间,云珠带着三胞胎着重逛了圆明园的后湖景区。北岸“上下天光”,这里颇有登岳阳楼一览洞庭湖之胜概,垂虹驾湖,婉蜒百尺,修栏夹翼,中为广亭。纹倒影,滉漾楣槛间,凌空俯瞰,一碧万顷。“额娘,那里——”三胞胎指着西面,云珠跟弘历一看,可不是他们曾住过的杏花春馆么,没想到他们还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