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Alen忽然叫了一声,苏辛抬起头,眼前倏然一晃,醉醺醺的苏袖不受控制地靠了过来!
“哎——”苏辛条件反射地要去推她,当手掌触碰到苏袖的腹部时,脑袋里轰然一阵炸响!
掌心触碰到的不是干燥的布料,而是粘稠的液体!像是一个被打开的开关,那液体正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淌!
那是…血!
苏辛第一反应就是瞪向一脸焦急的Alen!
是他!是他干的!
苏袖从喝醉到靠在他身上都还好好的!
怎么忽然就…
苏辛定睛一看,苏袖的腹部赫然插着一把水果刀!这…这下子,她百口莫辩!因为,就在Alen叫出那声“小姐”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看向了这边,而他们所看到的画面里,苏袖是撞到了苏辛之后,才会被刀刺中的!
这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位置转变,哪怕法医过来鉴定,也无法判断出苏袖究竟是在Alen怀里被刺中,还是靠向苏辛时被刺的!
“啊——”
人群立即爆发出尖叫!
“出人命了!”
顷刻之间,身穿统一制服的安保集体出动,一部分负责维持秩序和安抚宾客,一部分则立即将苏辛包围起来!
“苏小姐,请暂时不要走动,否则我们不保证会有什么新的意外发生。”为首一人冷冷地说。
苏辛轻咬下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救护车队的鸣笛声,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这些人员来得格外及时!
“让开!”Alen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苏袖,看也没看苏辛一眼,就大步往外走!几名安保人员也紧紧跟在身后。
不一会儿,宴会负责人从里间出来,几位身份尊贵的客人倒是十分平静,仿佛这种“杀人现场”早就见惯了。
那负责人先是深深看了眼苏辛煞白的脸孔,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随后快步跟上去了解情况。
这样场面看似紧张躁动,实则井然有序!
苏辛终于明白,这才是苏长德安排的陷阱,想让她就此背负“杀人未遂”的罪名?身为苏袖的父亲,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Alen力道控制不对,他唯一的女儿就有可能直接一命呜呼吗?
不愧是大家族里拼出来的,发起狠来,真是六亲不认!
苏辛想笑,最终只是将沾满鲜血的手抬起,递到眼前,盯着若隐若现的掌纹发呆。
“嘿,需要帮忙不?”一道不正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原先那个“调戏”她的年轻人。
苏辛没有理他,而是弯下腰,将裙摆撕下一块,慢悠悠地擦拭着手掌,明艳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任何慌张无措的迹象。
年轻人一阵失望:“喂,好歹我也是先生派来帮你的,你就不能给个面子吗?”
“苍舒派你来的?”
对了,苍舒说过,十分钟之后,她如果还没有出去,就把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他,原来是指这个。
前一刻还灰暗的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苏辛压低声音:“你是夜之门的人?”
“嘻嘻,不然呢?”
“那你现在能帮我什么?”苏辛并不认为自己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开,毕竟,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她将苏袖给刺得浑身是血,她要是逃走,以后少不了又加一个畏罪潜逃的名头。
苏长德这一步棋,真是走得又稳又准。
“别急嘛,我可不轻易救人,但如果是要救的,就一定能救走。”因为身份隐蔽,目前为止,夜之门里真正能认出他的可没几个,要不是最近偷溜回国过年,被先生逮个正着,他才不趟这趟浑水呢。
年轻人神秘地眨眨眼,在苏辛愣神之际,帅气地打了声响指。
全场的灯光忽地全灭!刚刚恢复秩序的人群又一次混乱起来!苏辛以为他是想趁机带自己走,不禁皱眉:“我不能走。”
年轻人却将她往舞台方向一转:“看,上面有好东西。”
只见舞台上方的屏幕上隐隐有灯光映出来,渐渐地,画面慢慢清晰起来——
滞留在厅中的人不约而同地看着那不断加速翻滚的屏幕,终于,滚动的画面停在了苏袖中刀之前的场景!
“这是…”居然是高清的监控画面!还是放慢版的效果!
画面上最引人注意的是相对而立的三个人,正是苏辛、苏袖和另一个看起来高壮的男人。
已经醉得失去知觉的苏袖正浑身无力地瘫软在男人怀里,苏辛大约是在想事情,正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突然,画面一动,男人从袖口滑出一把锋锐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插入苏袖的腹部!
“嘶——”全场倒抽了一口冷气!
“该死!”角落里,静静等候了一晚上准备随时收网的中年男人猛地站了起来,“后台的人呢?去哪儿了!给我关了这些东西!”
但已经来不及了,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苏袖的伤跟苏辛没有关系!明明是那个男人自导自演的结果!至于究竟是谁要置苏袖于死地,就要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了。
精心策划的一切都成了白费力气,苏长德颓然坐回沙发,阴狠的神色死死盯着苏辛的方向。
绝对…绝对不可以让这个死丫头抢走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
“这位先生,我们需要对每一位宾客进行询问,也请你配合一下。”
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苏长德收回视线,转而看着站在面前一脸和善的警察,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语气变得更加恶劣:“我有什么好问的!受伤进医院的是我女儿!我还能害我女儿吗?”
警察呆了呆:“那…你怎么不去医院,还在这里坐着?”
苏长德脸色更加难看了:“滚开!我要去医院!”
第324章你想用美色收买我吗
结束了一场闹剧,苏辛终于可以从宴会厅出来。
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那个年轻人像是生怕被人发现,匆匆在苏辛肩上拍了一下就跑远了。
身后的旋转门不紧不慢地转动着,苏辛站在台阶上,夜风吹动裙摆,露出光滑的小腿,仔细看,还能注意到白皙的肌肤上面也沾染了一点血迹,红白相衬,十分刺目。
她刚接受警察的审问,心神还停留在苏袖身上,孤独的身影和庞大的建筑一比,尤显得单薄娇小。
“在想什么?”回过神来才发现身上多了一件大衣,熟悉的暖意将她从头到脚包裹住,男人低醇的嗓音响在耳侧。
“没什么。”像远航的帆船靠了岸,苏辛依偎着他,摇摇头,疲累地闭上眼。
也没多问,苍舒将她搂紧,几乎半抱着她回到车内。
苏辛犯了困,整个人像只慵懒的小猫儿,懒洋洋地躺在他的腿上,柔软的长发擦过他的手臂,苍舒心下微动,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回家?”
“嗯。”一边应着,脸颊在他腰腹间蹭了蹭。
“阿辛。”头顶落下的声音微微沙哑。
意识到这种行为有可能引发出什么不良后果,苏辛猛地醒神,刚想坐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按了回去。
“乖乖躺着,今晚不动你。”
“这么好?”苏辛诧异地睁开眼,对上苍舒黑深的眸底,里面藏着心疼和怜惜。
他从来能像个未卜先知的神祗,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此时此刻的眼神无疑是告诉她,刚才在宴会厅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了然于心。
“哼,”她有些稚气地捶了他一记,把委屈尽数放在心里,“算你有良心。”
鼻尖被他轻轻一点,无奈的声线里满是笑意,“今晚吓到了么?”
苏辛闷闷地别过脸,半晌,丢给他两个字:“还好。”
轻轻巧巧地省略了全部的过程,苏辛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隐忍聪慧。
苍舒深深地看着她,却见她仰头一笑,如星月拨开云雾,灿烂得无法直视:“有时候我在想,比起和你做恋人,或许做敌人更有意思。”
他攻心,她攻身,利益相冲时,永远都要处于对峙的两端才不算浪费各自的才华。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苍舒静静地看着她愈发灿烂的笑容。
苏辛舔了舔唇,姿态艳丽至极:“知道。我还知道,如果今晚不是苏袖,不是苏长德,哪怕是五大家族剩下的任何一个人来,我都不会觉得这么累。”
“怀疑是我将消息散出去?”男人轻轻抚着她的长发,语气并没有起伏,却让前面开着车的铁三不由替苏辛捏了把汗。
这女人真是疯了,居然怀疑先生,还是这种你侬我侬的时候,连他这个单身狗都觉得太煞风景了。
苏辛歪过头,目露困惑:“难道不是么?”
苍舒清冷的神色一顿,好一会儿,低声道:“是。”
尽管猜到了些许端倪,但亲耳听到他的承认,心口还是不轻不重地缩了一下,疼,但还能忍受。
所以她很平静地问:“理由呢?”
“温美玲份量不够,我需要他露出更多马脚。”
“很好。”苏辛不吝夸奖,笑着为他竖起大拇指,“你不是五大家族的人,但比任何一个都要狠。”
“阿辛…”
“你刚才不是问我在想什么吗?”苏辛打断他。
苍舒眸色倏然一暗:“在想什么?”
她刚才站在台阶上想,活成苏袖那样,被利用而不自知,应该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吧。苏长德哪怕做好了后路的准备,也从未想过一旦出了一丁点意外,苏袖极有可能醒不过来。
但苏辛现在忽然觉得,像她这样,明知道被利用还眷恋他给予的温暖,才是最可悲的。
的确,苍舒也给她铺好了后路,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她的安全,然而,如果苏长德一不做二不休,让Alen连她也一起杀掉呢?
到时候,有谁能救得了她?
是那些守在暗处保证计划万无一失的夜之门的人,还是在门外作壁上观却能操控一切的他?
“苍舒,我觉得我们这样会很累。”
她有些记不得自己在遇到苍舒之前是怎么生活的了,或许得过且过,却从来肆意潇洒,哪怕有心事也总不至于变得殚精竭虑。可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她不知不觉活成了另一种模样,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他安排好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他预测得到的。
她从前总是敬佩他的深谋远虑,今晚竟生出一种恐慌来——原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和他并肩而立的人,最终,竟然也是他所有手段里随时可以推出去的棋子之一。
“阿辛,你只是太累了。”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罕见的思绪,苍舒抿着唇,将她搂得更紧。
苏辛试着挣开他的手,试了几次挣不开,干脆由着他将自己锁在怀里。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其实,我想…唔…”
唇瓣陡然被他封住,深吻伴着惩罚似的力度,将她要说的话通通堵住!
“咳咳…”铁三连忙降下挡板,将身后的春意无边和尴尬的自己隔开。
许久,这一记差点让苏辛憋死的深吻才不依不舍地结束。
她迷迷糊糊地睁着一双晶亮湿润的丹凤眼,看着忽然发脾气的男人:“你想用美色收买我吗?”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嘴啊!而且明明应该生气的人是她,结果这男人反而像个受气包似的过来索要补偿!天地良心,说好的公平呢!
苍舒抬起手指在她湿润的唇边细细抚弄,一笑,眉目更加清雅惑人:“好像还差了点。”
“等一下!唔…”

这一路真是考验意志,铁三总算将车子慢慢地开入老宅外的大道,自动自发地在门口停下,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快速离开了。
都是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再听下去,就要越界了。
车内剩下苏辛和苍舒,谁也没有先动,逼仄的空气让两人尚未平复的呼吸都有些轻喘。
“如果…”苏辛打破沉默,抬手按住眉心,“如果我说,苏家以后由我接手,你会放过苏家吗?”
久久没有听到任何回复,苏辛低垂着眼,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语不发地推门出去。
腰肢被身后的人一把圈住,下一秒,天地旋转,苏辛重新躺会他的怀里。
“阿辛,你想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蓦地勾唇一笑,邪魅得令人浑身发软。
“但现在,我觉得你可能还不够累。”
“喂——”
男人忍了一路的情欲终究得到了纾解,苏辛被迫化成了一滩任由他攻略的潮水,嘤嘤咿咿,好不动人。
身体沉沦的刹那,迷乱的意识有一瞬的清醒——
苏辛忍着羞耻的呻吟,按动戒指,果决地联系了司越之。
第325章做得太狠了
魏岸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半明半暗了,正是深夜接近黎明的光景。
他怔怔地看着窗户方向,那里开了一道小口,有风从外面灌进来,让他原本有些饱胀的脑袋渐渐恢复清明。
“苏辛…”他想到出车祸前的情形,急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带动手臂上的伤,又痛呼了一声重新躺回去。
魏岸低头看着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叹了口气。事实证明,他的道行还是不够,连车子被人做了手脚都没察觉,幸好苏辛那辆车的司机反应够快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挫败地举着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只听有人发出一声痞里痞气的口哨,随后有个声音嬉笑着问:“小子,听说你对我们家阿辛念念不忘?”
一道矫捷的身影从窗外跃进来,戴着面具的年轻男人坐在窗台上,挑眉看向他。
“你是什么人?”魏岸警惕地往后靠,手掌按在身后的传唤铃上。
“别紧张,我这不是代表我们家阿辛来看望一下你嘛。”司越之从窗台上的仙人掌上折了根刺,一边剔着牙,一边笑眯眯地安抚他,“看你还能自己坐起来,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事了,就是手臂受了点伤。”其实身体其他地方也有点疼,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隐瞒了,转而小心翼翼地问,“那苏辛她…”
“那丫头命大得很,你不用操心。”司越之心里有十万个不乐意,但谁让苏辛那丫头用那个女人的消息来跟他交易呢,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他再是游手好闲,也该正正经经做事了。
“那太好了!”还有些稚气的脸上蓦地闪过惊喜。
司越之摇头感慨:“真是…这么纯良的小绵羊,那死丫头怎么下得去手…”
“不过,苏辛让你来干什么?”
见魏岸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司越之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道明来意:“苏辛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魏岸到底不再是从前单纯的少年了,手掌还是死死按在传唤铃上,神情带着谨慎。
“你不是想找顾蒙吗?我帮你找,现在你带着你受伤的手臂先回魏家。”
“为什么?”见对方一下子就猜出他是怎么受的伤,魏岸的戒备心更强了。
司越之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的奶奶已经被人控制起来了,你真不打算去救她?”
“你说什么?”
魏岸猛地坐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踩着拖鞋就要往外冲。
“哎,你还不能下床…”巡床的护士正巧推门进来,见到穿着病号服自行下床的魏岸,急得大叫起来!
“你让开,我要出院!”
“不行!你还没…啊…”
挡路的护士浑身无力地倒了下来,魏岸回头一看,司越之朝他打了声响指:“傻啊,还不走?”
魏岸眼神变了变:“…谢了。”
“还真好骗…”司越之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耸耸肩,翻身跳下楼,随后消失在黎明初绽的晨光里。
老宅。
被折腾了一夜的苏辛沉沉地睡了个饱觉,这会儿刚洗完澡出来,发现手机里躺着一条信息:搞定了。
她眉梢一扬,回了两个字:谢了。
此时距离苏家的家宴还有不到十个小时,掩在风平浪静之下的漩涡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苏辛和往常一样洗好脸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刘叔笑着和她打招呼:“苏小姐醒啦?快下来吃早饭,炖了一点鸡汤,趁热喝。”
“谢谢刘叔。”
“先生一早就出去了,您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四处转转,只要天黑之前回来就好。”刘叔给她盛了汤,又把一旁的报纸递过去,“这是苏家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没了。”
“什么没了?”
“就这个叫苏袖的…”
苏辛握着汤匙的手倏然一颤,还带着热度的汤汁飞了出来,溅到脸颊上,顾不上擦拭,她一把抓过报纸快速扫了几眼,心底蓦地一阵发凉。
苏袖死了。
报道里只写明了是抢救无效身亡,因为Alen那一刀?还是…
“听说她妈妈都哭晕过去了,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苏辛眉头皱得更紧,这么说,温美玲已经出来了?
刘叔把报纸细心折好,见苏辛还发呆,又叮嘱几句:“快趁热喝,您早就和苏家没什么关系了,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别理了,更别说什么回去吃饭了,免得那边的人拿您出气。”
苏辛的眼神渐渐古怪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叔关怀的神色,忽而笑了:“刘叔,你是不是知道我今晚要去苏家赴宴?”
被拆穿了,刘叔也不慌,假装一拍脑袋:“哎,瞧我这记性,厨房里还有菜呢!”
“等等。”苏辛站起来,拿起一旁的纸巾擦着嘴,慢悠悠地提醒道,“刘叔,你叫我一声苏小姐,应该知道我和苏家的关系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断的,他们待我不好,却不代表你们可以不经过我同意拿他们开刀,毕竟…”
刘叔怔住:“毕竟?”
“毕竟,苏家以后是要靠我罩着的。”
她拿起椅子上的挎包,戴好围巾和手套,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朝门口走去。
“苏小姐!”刘叔急忙追上前,“您不是和苏家一直合不来吗?为什么现在要…”
苏辛冷然直视他,那眼神透着清醒与理智,以及一抹一闪而逝的痛意:“我忘了告诉你,我和苏家合不来是一回事,但利用我去摧毁苏家,就是另一回事了。”
任何人以她之名去对付苏家的行为,到头来和利用她有什么区别?没人会记得苏袖到底是怎么死的,但苏家人会记得,他们会记得,苏袖是在和她见过面之后才死的。
因为,苏袖和她有多过不去,只有苏家人最清楚。
她不屑和苏家人为伍,却也最痛恨被这样不负责任的流言中伤。
苍舒可以让她听不到任何想听的消息,可以安排人将要让她听的消息带过来,但那样依然无法改变,她已经成了整个苏家最痛恨的人的事实!
而这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会影响到老太爷的决定——苏家的当家人必须服众,如果苏辛得不到人心,那么她之前的全部努力就白费了。
苍舒做了这么多,无非是让她和苏家彻底划清界限。可他又哪里知道,为了接掌苏家,她走过的路,也从来都是踩着血泪的!
凭什么他可以为自己的复仇步步为营,却要牺牲她的努力和付出?
退一万步讲,苏袖是无辜的。
那个从小就被父母支配着的女孩,除了性格上有些偏执之外,本没有大错,暗地里做的所有小把戏,在她看来也无关痛痒,更别说需要以命相抵了。
苍舒这一次,做得太狠、太决了。
那一点猜中真相的疼,随着她一步步地往外走,开始不断扩散成钻心的疼痛。
她从不知道,真正要和深爱的人为敌,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苏小姐!您冷静点!”刘叔在后面追着,心里急得不行,可还是只能看着苏辛的车绝尘而去!
完了完了,先生好不容易找到了喜爱的姑娘…现在该不会要黄了吧?
第326章保护色
“先生,这是苏长德这些天启用的资金来源和他的主要动向。”
与此同时,唐氏主楼顶层的办公室里也聚集了不少人,气氛虽然十分轻松,却又隐隐能嗅出大战在即的空前紧张。
一群奇装异服的人正在各个角落或蹲或站,人手一台电脑有说有笑地迅疾操作着,看起来并不正经,其实每一个都是计算机方面的高手。
他们是唐氏真正能运营到如今规模的智囊团,其中有几个人直接从夜之门调用,剩下的多是这十年来,机缘巧合跟随苍舒共事的人,平时大家都不暴露真名,全是以代号相称,为的是以后还能有新的生活和开始。
这些人之中,每一个都有擅长分析和临场应变,许多还有别的不常展现的本领。平时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这次,是这么多年来,苍舒第一次全员召集,想来,是所有放下去的网要一一回收了。
说话的是欧胜,他这些天一直在追踪五大家族的资金来源,现在的重心已经集中在苏长德身上:“本月6号,苏长德在苏家棉布生意上签了一笔大订单,买家是中东的新客户,已经收了首款,但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订单上的货品进展;17号,苏长德以老爷子寿辰的名义在苏氏名下的几大酒楼订了二十天的宾客宴席,全是大手笔的山珍海味,来了不少人,有些还是政坛上的熟面孔;本月22号,苏长德和魏家、柳家的几个海外经理都有密切的邮件往来,双方各自输出的部分人事资源都是曾在自家公司内部担任高管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