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一僵,前世今生加起来,苏杭从来没有做过如此亲昵的动作,顶多揉揉她的发顶,已经极为亲近。
明明是最亲近的两个人,现在却同时化做了两座雕像,一个比一个更僵硬。
僵硬感从脚向上延伸,一直到了脸上,苏曼感觉自己整个石化了,连嘴角都动不了了。
苏杭亦是差不多。
他却固执的没有放手,宁愿保持着这种让两个人都很别扭的姿势。
“对不起。”
耳边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突然炸起。
眼睛中的泪水瞬间决堤,苏曼的身体一下柔软下来,放任自己倒在了苏杭的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双手握成拳头,没头没脑的砸了过去,“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走的时候说都不说一声,为什么一走就再也不回来——”
这些问题,从前世到今生,憋了足足十余年,今天,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问出来。
苏杭笨拙的,一下下的拍打着苏曼的后背,人却沉默下来,不再讲话。
苏曼发泄了一通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她抬起头,站直了身体,看向了近在咫尺的苏杭,后者怔怔的看着她,视线却似乎穿透了她,看向了久远时光中的另外一人。
苏曼哭了许久的眼睛红肿,几乎成了一条缝,从这条缝向外看,苏杭的表情却意外的清晰。
那是参杂了迷惘,困惑,痛苦的复杂表情。
苏曼心一惊,尝试着唤道:“喂?”
苏杭一下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苏曼一眼,苦涩的道:“对不起,我似乎不适合和别人一起居住。”
苏曼脸色一变,她扬起头,瞪着苏杭,心中所想,瞬间咆哮而出:“别人?你说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别人吗?我们原来不是一起住的好好的么?!”
看着眼前的少女双眼红肿,鼻尖也泛着红,人却极有精神的咆哮,苏杭低沉的心情一下好转,他吐出一口长气,习惯性的伸出手,揉了揉苏曼的脑袋:“是我想多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苏曼大喜,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噼里啪啦的把问题一股脑的问了出来:“五爪金龙是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一直不跟我联系——”
第307章 揭秘
苏杭叹了口气,站起身,伸手把苏曼掉到额前的一缕碎发顺到了脑后,“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论这些问题?”
苏曼左右扫了扫,士林夜市的摊位十分紧俏,方才忙碌时不觉得,闲下来发现这里由于某人奢侈的放置了一张躺椅的关系,留下的地方只够螃蟹行走。
最让人局促的,还是站在柜台外,一排闪亮的可以媲美超级男模的优质帅哥们,以及帅哥外围,一群拿着手机狂拍的女孩——
苏曼摸了摸鼻子,“那我们回去吧!”
苏杭点点头,父女二人开始麻利的收摊,得益于苏杭从苏曼刚开始学厨就培养她养成的良好习惯,在收摊的时候,就已经把台面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很快收拾完毕,关了铺子,苏曼和苏杭并肩向外走去,小安德鲁抬脚跟了上去,乔治八世紧随其后,只有让,遗憾的看了眼周边不断飘来香味的小吃摊,恋恋不舍的走在了最后。
苏曼没有想到,苏杭在夜市上开着小吃摊子,却和她一样下榻在了希尔顿酒店,这简直就像是国王去当乞丐一样反差强烈。
把一帮吃货都打发走,进了苏杭的房间,苏曼一眼看到了客厅正中的欧式摇椅,苏杭注意到她的视线,哑然失笑:“当初就是看中了这把椅子,才要了这个房间。”
苏曼点点头,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满怀希翼的看着苏杭,所有的话,都凝聚在了一双眼中。
苏杭轻叹一声,泡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苏曼,清新的茶香缓解了苏曼急迫的心情,她的神情也和缓下来。
苏杭自顾的在摇椅上坐了下来,随着他的动作,摇椅微微的摇晃起来,苏曼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在摇椅旁的地毯前跪了下去,苏杭大手伸出,刚好把手搭在了她的发顶,一时间,气氛十分温馨。
苏杭看着半跪在身前的小女儿,心道,这大概就是承欢膝下了吧,他的心瞬间柔软。
苏杭徐徐的开了口:“五爪金龙,其实是个标志。”
苏曼双眼立刻闪亮起来,她语速极快的问道:“是不是一个组织的标志?你和冯师傅,包子陵还有欧阳明媚,都是这个组织的?”
苏杭笑了:“怎么听上去像是黑社会,其实没那么复杂。”
苏曼囧了,不服气的反驳道:“那每次一说这个,冯师傅就顾左右而言他,包子陵也不肯说,搞的神神秘秘的!”
苏杭嗯了一声,“以前大概还是个秘密,不过现在好了。”
苏曼立刻意识到,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让苏杭等人原本保守的态度趋于开放。
苏杭目视远方,悠悠道:“其实就是一群孤独的人,互相抱在一起取暖罢了。”
顿了下,苏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苏曼:“你知道,冯子期,包子陵还有欧阳明媚,和我的共同点么?”
苏曼一怔,迟疑着问道:“都是厨师?”
苏杭苦涩的撇了撇嘴:“我们都是孤儿。”
苏曼一下想起,母亲陶锐曾经对自己讲过,只是当时震撼太过,反倒下意识的遗忘了。
她抿紧了秀气的唇,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苏杭又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和的道:“你知道,孤儿总是对外人充满警戒心的,我们成长的地方,是一座云贵边境的深山,这座山,当地人叫做香山,因为总是有食物的香味从山上飘下来。”
顿了下,苏杭一字一顿的道:“我们自己,却叫这座山为御厨山!”
苏曼睁大了眼睛:“御厨山?”
苏杭轻轻点头:“嗯,在很久以前,大概是明朝中期,我们的祖师爷从皇宫里告老还乡,到了这么个地方,然后他的徒弟,过了几十年,也从宫里回来了,一代一代,这座山,就成了御厨们的养老之地。”
苏曼隐隐明白过来,苏杭口中的御厨,应该是太监一流吧,所以才会师徒相传,代代归隐。
苏杭眉毛挑了挑:“后来清朝倒了,也没有御厨这回事了,老人们不忍心手艺失传,就从山下收了些孤儿上山,性子倒是一脉相传,只知道做饭,不知道旁的事情。”
苏曼彻底的明白过来,这就是一帮狂热烹饪爱好者的集中地啊。
想想冯子期,再想想包子陵,的确都是一副不通世事的样子,苏曼明白过来,“那五爪金龙,也就是代表御厨的意思了?”
想一想,中国古代,和龙有关系的,确实都是和皇宫挂钩,这么一想,也就不难理解了。
苏杭点点头,犹豫着道:“我年少的时候,做错了一件事情,被赶下了山,后来遇到你母亲…再后来看到了那枚牌子…”
苏曼恍然,有点明白苏杭的心理了,他应该是对年少时被驱逐念念不忘,一直惦记着御厨山的同伴们,看到了牌子,便忍不住去调查一番。
关于五爪金龙和苏杭的离开,都有了答案,苏曼忍不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后来明明自由了,为什么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见我了?”
这几句话,才是苏曼心上最深的伤口,说着说着,双眼再次含满了泪,满是委屈的瞪向苏杭。
苏杭苦笑:“我们的习惯是满了十六岁就该独自谋生了,加上你那个时候,在你母亲那里,我不方便见她——”
苏曼垂下了头,父母的恩怨,只能归咎于造化弄人,身为小辈,实在没法置啄,苏杭对于陶锐避而不见,她也可以理解。
可心中依然难以释怀,因为上一世,她并没有投奔母亲陶锐,却依然被抛弃了十余年,苏曼咬了咬下唇,心中实在不甘,忍不住强词夺理的叫道:“你就那么放心把我丢到别人家?自己的女儿,吃别人的,喝别人的,你心里就好受?”
苏杭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我不是给你留了钱了么?”
苏曼一怔,苏杭眉头皱起:“你以前练习颠锅的护腕还在不在?”
苏曼傻傻的道:“在,等一下。”
她快速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苏杭随着她一起,很快找出了那一对始终带在身边的沉重护腕。
苏杭放在掌心里颠了颠,抓住其中的一个线头,狠狠一撕,从护腕里滚出了几块金属,其中两块黑漆发乌的,是铁块,另外一块却金灿灿的,虽然小,却是成色十足的真金。
苏杭把另外一个护腕也拆了,同样有一小块金子,放到一起,像是两锭小小的金元宝。
“这两块金子,加起来接近十万块了,足够你上完大学了。”苏杭不紧不慢的陈述着。
苏曼翻了翻白眼,抱怨道:“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
不待苏杭开口,自己喜滋滋的收了起来,随后反应过来,怎么一下就被两块金子收买了,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苏曼神色不善的盯着苏杭:“老爸,如果这次不是我和你在台湾偶遇,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见我了?!”
实在是有过一世经历,苏杭在她心里的信用度,低的可怜。
苏杭脸上露出了一抹诧异:“怎么会,我准备美食大会结束,就去找你的。”
苏曼定定的看着他,苏杭坦然的看着她,正经道:“其实你妈妈离开后,我就越来越不知道如何和你相处,有时候,我会想,等你十六岁了,给你攒下一番家业,我就到处走走。”
顿了下,苏杭瞥到小女儿阴沉的脸,赶紧补充道:“这个也是我们御厨山下来的人的习惯了,看万本食谱,不如吃千道美食,吃完了,我这不就回去了么——”
面对苏曼清亮的眼,苏杭的声音越来越小,莫名的心虚起来,明明他们御厨山上代代相传,每一代的年轻徒弟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换做自己的亲生女儿,就于心不忍了呢!
苏曼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杭,前因后果终于完整的串联起来,头顶上笼罩了两世的阴云散去,她的嘴角一点点上扬,最终笑出声来。
原来是这样,前世父女关系冷漠,所以苏杭留下大笔家财后逃离,这一次,苏杭意外远离,依然给她留下了足够的金钱,也知道回头找她,沉疴的心结就这么的烟消云散了。
苏曼伸出右手,小指勾起,笑眯眯的看着苏杭:“那好,我们拉钩,以后可不许再丢下我自己跑了!”
苏杭不疑有他,宠溺的伸出大手,和苏曼小巧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却听得女儿清脆的声音叫道:“要是再跑了,就惩罚你再也分辨不出食物的味道!”
苏杭:“…”
父女重归于好,苏杭重新坐到了摇椅上,苏曼依然坐在了地毯上,苏杭询问着苏曼这两年来的经历,虽然从冯子期口里听了不少,可到底不如苏曼亲口讲述来的惊心动魄。
从收到一张意外的请帖开始,一路讲述到了包子陵等人的赌局,她尚未参与就已经惨遭淘汰。
苏杭坐直了身体,一脸笃定,“不要怕,输了也没关系。”
第308章 一个吃货
苏曼一怔,笑道:“我本来也没当回事,难道输赢都是他们说的算?”
苏杭脸色缓和,欣慰的拍了拍她的头,语焉不详的道:“你能这么想,很好,这种心态,一定要保持。”
苏曼仰头看着苏杭一笑,她心中最软弱的地方,如今已经无敌,这世界上,能够伤害到她的,唯有至亲至爱之人,现在,再没有什么会令她害怕。
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会,苏曼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才被苏杭赶去睡觉,第二天,她一睁眼,顾不得洗漱,穿着睡衣直接下楼,奔到了苏杭的房间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敲门。
收拾的一身清爽的苏杭很快来开了门,苏曼一颗心登时放了下来,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道:“我怕你又走了——”
苏杭目光一黯,他伸手揉了揉苏曼的发顶,柔声道:“放心,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苏曼抬眼看他,脸上的笑压也压不下去,轻轻嗯了一声,又赤脚跑了回去。
等洗漱过后,大吃货团业已集合完毕,一行人在苏杭的带领下,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宝岛美食之旅。
苏家父女走在前头,长腿帅哥们紧跟其后,苏杭笑眯眯的介绍道:“台湾的特色你知道了吧,就是各种小吃,但是能够把小吃做的堂而皇之,登上大雅之堂的,却不过两家店子。”
苏曼立刻来了兴趣,她开口问道:“其中有一家是不是欣叶?”
欣叶是一家连锁餐厅,做的规模很大,分店都开到了北京,在招牌上,也公然写上正宗台菜四个字,口气很是不小,苏曼就曾经看到过,记忆十分深刻。
苏杭笑了,“是啊,最有意思的,是这家餐厅,和其他的连锁餐厅每一家分店都如出一辙不同,他的分店,每一家都各有特点。”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小安德鲁拽了拽乔治八世的袖子,一脸恍然:“怪不得SU做菜那么厉害,原来是家学渊源。”
乔治八世立起中指,在唇前比了个嘘声。
苏杭看着众人竖起耳朵专注聆听的样子,不由谈性渐浓,继续道:“一般的游客,都会选择去101大厦的欣叶,85楼的高度,一边观景,一边用餐,很有FEELING。”
苏曼一怔,没想到苏杭还会说英文,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苏杭戏谑的眨了下右眼,“你老爸走遍天下,连两个英文单词都不会说么?”
苏曼讪笑两声,赶紧转过话题:“那我们去哪里?”
苏杭呵呵笑了起来:“我们去双城分店,那边是自助餐,性价比高,吃着也舒服。”
说着,欣叶的招牌已经近在眼前,苏杭率先走了进去,和大部分的自助餐不同,这边的自助餐,居然都是一个个小碟子装的,每个小碟子都装了平平一盘,小安德鲁忍不住低声嘟囔:“真是小气!”
他的话被苏杭听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这可不是小气,一是怕你们浪费,第二,是因为这里大部分食物都是地摊出身,在地摊上吃东西,都是一小份一小份的,哪里有大盘子装的。”
苏曼双眼明亮的看着苏杭,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这就是她家喂,只要是关于美食的,就没有他不懂的!
苏曼寸步不离的跟着苏杭,后面一大串帅哥粽子,苏杭拿什么,她就拿什么,她拿什么,让等人就拿什么。
爆猪肝,没了,酱爆蟹,没了,总之,这就是一群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众人端着满满的食物盘,坐到了大圆桌前,苏曼看着面前的十几个小碟子,异常的有成就感,她想了想,拿起手机对着面前满满的食物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萧凌:姐在吃东西,让你也见识下!
萧凌很快回复:恨你!
苏曼会心一笑,干脆一边吃,一边拍起了照片,同时附加上了自己的解说:
——红色的盐水虾真是个个饱满,好Q好有嚼头额~
——炸柳叶鱼小小一只,可是又香又酥。
——看这个狮子头,漂亮吧?其实是蛋黄肉,用的是鸭蛋黄,超级香!
——来来,看看割包,没听过吧!
萧凌终于忍不住反击:得了得了,你那个是肉夹馍吧!不就是馒头夹五花肉么!
苏曼撇了撇嘴,决定再接再厉,用事实打击萧吃货:看看这个,一小盅,是用三杯鸡的做法,做出来的鱿鱼哦,放了一杯醋,一杯酒,还有一杯酱油,鱿鱼特别软,又很脆,真是想不到,怎么会做的这么美味!
萧凌:不是吧,听上去味道就很怪,谢谢你的讲解,我真心不想吃这玩意了!
苏曼磨了磨牙,轻哼一声,把手机对准了漂亮的麻薯上,所谓的麻薯,其实就是糯米团子,和朝鲜打糕差不多味道,不过做的造型漂亮,所以看着很有食欲。
萧凌的回复又一次犀利而至:不好意思,哥是肉食动物,这玩意你留着自己吃吧!
苏曼终于被激怒了:你怎么回事,吃枪药了?!
她光顾着和萧凌你来我往,没有注意到餐桌上其他人渐渐的停下了动作,一双双眼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她。
萧凌这次沉默的比较久,最后还是回了短信:没什么,就是银屏初吻送出去了。
苏曼胸口一窒,瞬间倒尽了胃口,面前摆放着的各色美味也没了半点吃的欲望。
知道萧凌干的这一行,早晚有这么一天,可真的发生了,她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面对。
走神的苏曼被萧凌的第二条短信拉了回来,她怏怏的打开,里面只有五个字:还是和男的!!
苏曼眨了眨眼,瞬间笑喷。
想到萧凌那般美色被人欺压的样子,配合萧大爷傲娇任性的属性,苏曼只觉得乐不可支。
太,搞笑了。
心情一下飞扬起来,苏曼不厚道的回复了短信:感觉怎么样?
萧凌显然被她气到,半天才回复了一条:坏银,再也不要理你了!
苏杭眉毛挑了挑,看着小女儿对着手机又是皱眉又是傻笑,再看看一桌子的帅哥惊奇的脸,登时有些了然,心情顿时变的无比复杂。
苏曼又调戏了萧凌几句,直到后者哀怨的抱着枕头补眠去,苏曼才重新开始吃起来,有些菜已经凉掉,她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心情好,吃什么都香。
乔治八世神色复杂,小安德鲁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喜欢就去抢,你怕什么!”
阿齐兹不动声色的夹起了一块麻薯,心道,你们要是知道本殿下为什么再也不踏上中国的土地,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接下来的几日,在苏杭的带领下,大吃货团吃遍了台南台北,总是一些并不起眼的小店,就是那种很平民化,看上去很普通,游客绝对不会进的店,却往往带来意外的惊喜。
转眼到了八月底,苏家父女二人和大吃货团分道扬镳,二人要为即将举行的美厨大会做准备,而吃货团成员也各有要事。
小安德鲁狠狠的抱了苏曼一下,“SU,有机会一定要再来意大利,我会好好的跟着你吃遍意大利的餐馆的!”
苏曼大囧,心道,好么,她成职业导游了,还是异地团!
乔治八世轻轻的拥抱着苏曼,“SU,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众人依依惜别,苏曼看着站在人群后沉默的让,提起一兜的食物,塞到了他手里,“这是我买的,松花蛋,臭豆腐,还有两大瓶的醉蟹。”
让嘴角咧开,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特别的孩子气,小安德鲁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指着让,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靠,他居然会笑!”
让的笑容一下终结,阴森森的看着小安德鲁,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裤兜。
看着一帮年轻人打打闹闹的逐渐远去,苏曼呼出一口长气,可算把这帮祖宗打发走了。
作为厨师,带着一个吃货,是幸福,带着一群吃货,那就成了辛苦了!
苏杭和苏曼站在码头前,这是不久前,世界美厨大会的组委会电话通知的集合地点,周围站了几个熟人,天香楼的阿流师傅,还有旺仔,都是上次参加香港年轻厨师竞选时见过的熟面孔。
他们和苏曼打了招呼后,都颇为好奇的看了看苏杭,苏曼此时一肚子的小心思,挽着苏杭的胳膊,就是不给他们介绍!
她家喂好不容易回来了,厨艺又这么厉害,被他们发现了,一定会被请教各种问题的,私心里,苏曼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苏杭的关注。
苏杭看着又两个年轻俊秀的男子和小女儿打过招呼,看着小女儿时的眼睛都下意识的发亮,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家苏曼这桃花,开的也有点旺盛过头了。
苏杭不动声色的侧走两步,带着挂在他手臂上的苏曼也走远了些,方轻声问道:“这几天,一直和你发消息的是谁啊?”
这问题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了,真是不吐不快了!
苏曼一怔,想到萧凌,笑意吟吟的道:“一个吃货!”
苏杭侧目,上一次,对着让,苏曼也给了一个吃货的结论,可感觉,怎么就不一样呢!
第309章 师门聚首
同样的四个字,这次听上去,带着小女儿特有的嗔意,明显是对情人才有的语气。
苏杭默默的点了个蜡,一个吃货,嗯。
望眼欲穿中,一艘快艇乘风破浪的向着众人驶来,苏曼在苏杭严厉的眼神中,老老实实的套上了黄色的救生背心。
阿流和旺仔也同样套上了救生背心,这种快艇很小巧,开的时候前方舢板翘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鲨鱼在海浪之中冲锋,海浪会打在人的脸上,十分刺激。
开着舢板的人十分高大,一张脸被海风吹的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
等四人坐稳了后,他沉默的打开了马达,同时调整了快艇的方向,向着大海深处行去。
国际上公认的领海范围是12海里,快艇的速度为40到60海里/小时,换句话说,当快艇开出去十五分钟后,他们就已经出了台湾海域,到达公海之上了。
快艇一共开了一个小时左右,海水把身上的衣服都打湿,最初的兴奋过去后,取而代之的是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的黏腻感,伴随着无遮无挡的日头暴晒,那滋味真是难过。
幸好,前方的一个黑点逐渐变大,一艘巨型游轮逐渐出现在了苏曼的视野之中。
这艘游轮全身被涂成了海蓝色,几乎和海水融为了一体,却又在船身上用金光闪闪的巨型字母标注了船的名字——F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