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拨拉手指,关秀秀发现自己前半生过的如此精彩,在几个皇帝面前她都进退自如了,一群妇孺,也的确没什么可怕的。
郭志彬一直注意着关秀秀的神色,见她自己想通,自然大是高兴,他纵容关秀秀,不等于让她名声扫地,他要让所有人知道,郭家二奶奶是被宠出来的!
马车一路行到了城门外十里处,二人下了车,跟在后面的管事送了两匹马过来,一匹黑马,一匹枣红马,那枣红马身量娇小,一看就是尚未成年,关秀秀这才呼了一口气。
郭志彬也没有叫关秀秀上马的意思,他一手牵着两匹马的缰绳,慢悠悠的往前晃着,行了没几步,便听到阵阵嘶鸣之声,关秀秀抬头看去,见前方的小树林里十几个少年正在笑闹不休,马匹则被拴在了一旁树上。
远远的看到郭志彬来了,便有人叫道:“郭二爷你可迟到了,晚上得自罚三杯。”
郭志彬笑了笑,喊道:“自当如此。”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近了树林,双方同时看清楚了对方,待看到郭志彬还带了个丫鬟过来,都不由叫了起来:“郭二爷你想什么呢,我们出来是打猎的,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你还真会享福。到深山老林里还带个丫鬟!”
关秀秀抿紧双唇,老老实实的守着丫鬟的本分,连眼皮也没有抬起一下,七嘴八舌中,却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都闭嘴。郭二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以为是你们这帮混球么?”
这个声音响起,旁的声音登时都压了下去。而且他唤郭志彬做郭二,少了那个爷字,却是亲近不少。
关秀秀不由抬头看去,顿时一怔,阳光从稀疏的枝叶中射来,斑驳的映在了对面的俊秀少年身上,他一身白衣,头戴玉冠。宽肩细腰,生得极是俊逸,顾盼神飞间。便仿佛一只白龙从东海升腾而起。
郭志彬笑了笑,唤道:“还是世子看的通透。”
关秀秀一下明白过来,这位。怕就是陈子贤的死对头,武安侯世子,郑能了。
少年显然极是傲慢,视线在关秀秀身上一扫而过,眼中虽然没有厌恶之色,面上却满是不耐,想来他虽然帮郭志彬推脱,对于带个女人打猎,依然觉得麻烦。
郭志彬何等通透,拱了下拳笑道:“还请诸位哥哥稍候,我还有一个朋友未到。”
余下人等尽皆好奇,纷纷插话问他又请了哪一家的公子,郭志彬但笑不语,只抬头向着来时道路望去。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驿道上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众人一起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锦衣少年,耳边簪了朵红花,腰跨绣春刀,纵马行走间,挥洒自如,越发显得他少年英雄。
关秀秀诧异的睁大了眼,旁边那些少年却都露出了厌恶之色,郑能的俊脸阴沉似水,压低了声音恼道:“郭二,你今天抽的哪门子疯,还把锦衣卫叫来了!”
若说让陈子贤等纨绔子弟和这帮勋贵子弟都讨厌的玩意,那真非锦衣卫莫属了。
连他们这些玩起来肆无忌惮的人都承认,锦衣卫那帮人,就是一群没有节操没有下限的家伙。
没事跑别人家里听壁角,连大爷晚上睡在哪个姨娘房里都知道,能不讨人嫌么!
郭志彬却笑了笑,道:“你们不是嫌我带个丫鬟累赘么,我找了个骑术教头,教她骑马。”
那帮勋贵子弟的脸色这才和缓下来,郭志彬则凑到了刚到的少年身旁,把手中枣红马的缰绳递到了他手里,轻声道:“陆大爷,辛苦你了。”
陆棋风微微抬眼,认真的道:“难道你该担心的不是我么?”
郭志彬登时哑然,哪怕他再昧着良心,也得承认,关秀秀确实比陆棋风要凶残多了。
见人齐了,一帮人飞身上马,郭志彬把关秀秀放在了身后,那帮少年又哄笑一阵,扬鞭打马,肆意而行。
关秀秀不期然的想起了幼年时,第一次见到了太子殿下的情景,也是鲜衣怒马,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如何了。
郭志彬到底带了一人,行的自然落在了众人身后,关秀秀眯眼看去,见这帮少年腰背挺直,随着马背的颠簸而自然的弯曲绷直,显然俱都精于骑术。
行了多半个时辰,在一处山坳处停下,众人纷纷下马,郑能从腰间解下了一条汗巾,少年们嘻嘻哈哈的从身上解下饰物,人手一件,纷纷的丢入其中。
关秀秀好奇的看去,郭志彬笑道:“这是彩头,等下谁的猎物最多,就可以拿走这些。”
说着,郭志彬也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丢了进去。
片刻后,收集齐全赌资,郑能把汗巾系好,扫了一眼,随手丢入了关秀秀怀里,命令道:“拿好!”
显然和锦衣卫相比,这个丫鬟还没那么讨厌。
到此关秀秀却是要和少年们分道扬镳了,郭志彬嘱咐陆棋风照顾好自家娘子,飞身上马,和众人一起去了。
关秀秀这才腾出手来和陆棋风打招呼,她笑眯眯的叫道:“陆大爷!”
陆棋风一个激灵,连忙谄笑道:“别啊,在关大爷面前,我顶多也就是个陆二爷。”
他可始终记得,这看上去娇滴滴的小娘子在她年少时,就敢给即将赶考的哥哥们下泻药,还特别阴狠的连自己都没有放过。
这份心机,这份手段,陆棋风坚信,如果关秀秀进了他们锦衣卫,那绝对是如鱼得水。
陆棋风没忘记郭大爷教给他的任务,努嘴笑道:“来吧,我怎么也得在郭大爷回来前教会你骑马。”
关秀秀好奇的到了枣红马身前,轻轻摸了摸马头,兴奋的点了点头,同时她有些担心的道:“那些勋贵子弟们都是自幼练习马术的吧?郭志彬怕是要垫底了吧?”
陆棋风看了眼众人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巴,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他也不点破,只等着郭志彬回来,看关秀秀大吃一惊的样子,那一定有趣至极。
155 小丫鬟作价几何
关秀秀今年也不过一十八岁,身轻体活,练了一个上午棋风就可以松开缰绳,任由她自己骑着马小跑了。
眼见到了晌午,陆棋风拿出两块干饼,又掏出了一包酱牛肉,递了过来,关秀秀摆手笑道:“都到了这荒山野岭了,还不吃点野味?”
陆棋风幼年时就习得一身野外生存的本事,自然没有二话,当下两个人分工明确,陆棋风下河摸鱼,关秀秀进到旁边的林子采摘山菇。
又用了大半个时辰,二人重新聚首,陆棋风已经打了三条大鱼,数条小鱼上来,正挽起袖子就地垒灶。
关秀秀也不闲着,转头又进了林子,捡了些枯枝烂叶回来。
等二人收拾妥当,已经到了哺时。
陆棋风带的东西果然齐备,竟还有个小小的铁锅,当真是意外之喜了。
关秀秀把小鱼弄到锅里煮了一锅鲜汤,又把大鱼收拾妥当,叫陆棋风弄了两块扁平的木板,把鱼下来贴了上去,在炉边细细的炙烤着。
待十几名勋贵子弟从树林中冲出,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炊烟袅袅的景象,鲜鱼汤的香气混合着烤鱼的味道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众人纷纷下马,顾不得清点战利品,直接就围了上来,二话不说,捉起了烤的金黄的鱼争夺起来,片刻功夫,关秀秀准备的那点吃食被抢了个一干二净。
郑能砸吧砸吧嘴,仗着身高体大·他抢了条整鱼,耐不住胃口大,也不过刚填补了牙缝罢了。
郑能右手一指,直接对关秀秀下了命令:“你再弄点吃食出来。”
这些勋贵子弟被勾起了馋虫,原本打算回到城里再吃,此时也耐下了性子,齐刷刷的向着关秀秀看来。
关秀秀却扫向了他们身后,看着一匹匹马上挂着的山鸡野兔,开口问道:“那些都可以做来吃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郑能毫不含糊的应道:“随意!”
关秀秀眨了眨眼,抿嘴一笑,少年们愣了下,这丫鬟长的还挺秀气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关秀秀毫不客气的命令起了这些勋贵子弟:“你们两个去把猎物解下来,你们两个去把这些蘑菇竹笋洗了——”
这些勋贵子弟又是一怔,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支使过,尤其还是个小丫鬟。
关秀秀看着众少年,笑容满面:“想早点吃到东西·就快点动手。”
众少年面面相觑,还是郑能先挪了脚步,余人纷纷跟了上去,猎物解下来后,略一清点,结果完全出乎关秀秀的意料,郭志彬打到的猎物数目居然算是多的,而且这些人里,只有他打到了一匹母鹿,按猎物的质量·他可以稳居第一了。
郑能哼了一声,却是愿赌服输,那一兜的赌资都归了郭志彬。
关秀秀双眼闪亮的捉住了郭志彬的袖子·悄声道:“好厉害。”
郭志彬反手捏了捏她的手,笑道:“侥幸而已,碰巧就遇到了这么一只走丢的鹿。”
他没有压低声音,不远处的郑能神色和缓下来,催促道:“还不叫她快点做饭,要饿死小爷啊!”
关秀秀抿嘴一乐,动起手来,她从陆棋风手里拿了把尖刀′利落的剥皮去毛·洗干净后,把两只山鸡里外抹了盐·又塞了把野葱,外面裹上河泥·挖了个坑埋了下去,上面另烧起了一堆篝火。
又拆解了几只整鸡整兔,用削尖的竹棍穿起,一人分了一串,抹了盐巴,打发这些勋贵子弟自己烤去。
方才切块的时候,就已经削下了几层油脂,拿来炒菜正好,做了个鲜笋炒兔丁,又烧了个野鸡山菇汤。
把方才采摘来的苋菜用冰凉的河水浸了下,拌了个爽口小菜。
有几人还寻了些山鸡蛋,正好做个野葱炒鸡蛋。
郑能和郭志彬并肩坐在篝火边,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里的肉串,一双眼却黏在了关秀秀身上,看着这个丫鬟手脚麻利的在简易的炉灶前忙活,周遭的空气里渐渐弥散开了食物的香气。
郑能吞了口口水,开口道:“郭二,你这丫鬟身契多少?我出百两纹银买下来。”
一干少年原本死死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肉串,闻言俱都抬起头来,一道道火热的视线投射到了灶前忙碌的小丫鬟身上,都不由想到,以后出门游猎,带着这么个丫鬟可真是方便至极啊。
就算都是下人,有一技之长的和只会做粗活的,身价就差了许多,长的标志的,还可以再高上一截。
可百两纹银买个丫鬟,那也是极高的价钱了,娶一个良妾的价格也不过如鲡了。
可这里的十几个公子哥,谁家又差了钱了!
当下纷纷叫了起来,竟是标起了价钱:“我出一百五十两!”“我出两百两!”“三百!”
郑能的脸一下沉了,他阴森森的声音一下把旁人都压了下来:“无论你们出多少,我都出双倍的价钱!”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这位世子爷是势在必得了,一时间俱都悻悻的住了口。
郑能冷哼一声,看向了郭志彬,“你说的事情,小爷答应你了,回去就把那一家五口送回去。”
他这般说,等于是卖了个人情,再加上方才出价最高的五百两银子,翻一番,一千银子足够买回去十个上等丫鬟了,想必郭志彬不会拒绝。
他话罢,却见郭志彬脸上似笑非没有应声的意思,郑能双眼眯起,顺着郭志彬的视线看去,恰好看到那婢子烧完了菜,正在河边净
袖子挽到了手肘下方,露出了一截皓臂,在手腕上绿莹莹的镯子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她肤如凝脂,动人之极。
其他少年也看了过去,齐刷刷的吞了口口水,似是刚刚发现,这小婢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方才放弃喊价的几人登时后悔起来。
郑能却是瞳孔一缩,眼珠子定在了那丫鬟的手腕上,那一对玉镯晶莹剔透,一看就知不是俗物,怕单单这对镯子,就价值千金了。
郭志彬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舍得花费千金打扮的丫鬟,怎会只值个区区千两银子!
郭志彬瞥了郑能一言,悠悠的开了口:“世子也罢,陈五爷也罢,争的不过是个面子,世子想必也知道,那事就算真捅出去了,陈五爷顶多禁足个把月。”
他话锋一转,又道:“可对那户人家却不一样了,世子用完就丢,陈五爷岂会放过他们?不如卖陈五一个好,叫陈五出一笔诊金,也算全了世子的仁义。
郑能愣了下,随即嗤之以鼻:“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仁慈了。”
郭志彬面不改色的道:“我家娘子心善,我也就跟着积点阴德。”
一旁的陆大爷撇了撇嘴,心善?刚才杀鸡宰兔,那手脚可麻利着呢!
郑能不置可否,郭志彬亦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二人间一时沉默下来。
关秀秀拿起锅盖,看了眼山鸡汤,见鸡肉已经炖的糜烂,不由招呼道:“开饭了!”
众人呼啦围了上来,却见地上已经用柴火上摘下的绿叶垫了厚厚一层,鲜笋兔丁,凉拌苋菜,野葱炒鸡蛋,叫花鸡,加上一道野菇山鸡汤,看的人食欲大开。
有人迫不及待的仲出手去,啪的一声,众人俱都一愣,却见那小婢又拿出了个帕子,帕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堆竹筷,还有数把木勺。
关秀秀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笑道:“这可不是我弄的,是陆大爷弄的。”
一帮人又看向了陆棋风,登时都有些别扭,关秀秀却一本正经的数落起来:“烧饭的锅,炒菜的盐巴,垒起的炉灶,也都是陆大爷弄的。”
郑能连咳数声,双脚往旁边挪了挪,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少年皱着眉头,也往一边挪了挪,二人之间现出了一个空当,陆棋风一脸坦然的插了进来。
众人沉默着拿了竹筷和木勺,片刻之后,随着第一口食物入喉,场面混乱起来,拳脚都用上了,只为多抢一块肉。
郭志彬悄然退了出来,纵然这帮小爷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陆棋风,也绝无可能和关秀秀同桌进食。
他到了关秀秀身边,轻声道:“你吃了么?”
关秀秀歪着头,对他嘿嘿一乐,拽着郭志彬又走了几步,从一块大石后端出了个木盘,她笑嘻嘻的道:“我每样菜都留了些呢。”
郭志彬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模样,偷瞄了下左右,见无人注意这里,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嘴上狠狠的了一口,大赞道:“我媳妇真聪明!”
他的视线向着另外一边的少年们扫了一眼,见陆棋风双手纷飞,已然和那群勋贵子弟抢做一团,心内感慨,他费尽心机也没让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接受陆大爷,关秀秀三言两语就迫得他们让步。
二人并肩坐了,关秀秀取出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郭志彬捉住她的手,抢着吃了两口,只觉香气扑鼻,回味余甘,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么一手好手艺?可是在我离开的那两年里学的?”
156 渣渣们的娘子
关秀秀身体一僵,含糊的应了两声,心中却在苦笑,这手艺,还是在前世练出来的,当年家中的银钱都被郭志彬搜刮干净,两个小儿嗷嗷待哺,她无奈到了城外,只想捡些山蘑野菇回去,却不成想阴差阳错下,捉了只田鼠,那田鼠生的肥肥大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料。
她按捺下心中惧怕,把田鼠剥皮洗净,做给了小儿吃,只哄骗两个孩子是山鸡肉。
得了甜头后,关秀秀开始尝试着捉田鼠,更让人惊喜的是田鼠的洞穴里,往往储有粮食,那一年,她一家就靠着挖鼠洞度过了春荒。
野味虽然新鲜,吃起来却往往有些腥臊苦涩,她便变着法子的尝试烹炒灼烤各种手段,若论起处理野味的手段,倒是比她居家的手艺强上许多。
想起往事,口中食物顿时有些难以下咽,关秀秀把盘子往郭志彬手里一塞:“我吃饱了,你吃吧。”
郭志彬不疑有他,拿起关秀秀的筷子,狼吞虎咽的把剩下的饭食一扫而光。
关秀秀看着他大嚼大咽的样子,心中柔软,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唇角,温言劝道:“慢慢吃,不着急。”
又拿了早先放凉的开水,喂着郭志彬吃了两口,郭志彬嘴巴里塞得鼓鼓的,抬起头,对着她一笑。
用罢了饭,关秀秀主动的收拾利落,这次没有再支使那帮子的少爷,她知道,方才是他们有所求,所以才支使的动,剩下这些杂活,还是自己料理了好。
关秀秀到底骑术不精,回去时,依然坐在了郭志彬身后,一干少年照顾她。有意放慢了马速,嘻嘻哈哈的往城里赶去。
因了这么一耽搁,到了城里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众少年便在城门处分道扬镳,郑能下了马。目光炯炯的看了眼关秀秀,再次询问郭志彬:“喂,不就一个丫鬟么,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小爷欠你个人情!”
一旁的陆大爷几乎要笑破肚皮,郭志彬这家伙求了十多年才求来的老婆,怕是用皇位来换都不肯的。
郭志彬似笑非笑的看着郑能。睁眼说着瞎话:“世子,你醉了。”
郑能半天才反应过来,醉你妹啊,小爷今天还滴酒未沾!他一转身,气哼哼的上了马,打定主意,明天叫管家去牙市看看,他就不信。有钱还买不到一个善于处理野味的厨子!
回到了家中,下人早烧好了热水,郭志彬趁着关秀秀疲惫乏力的当。强抱着她一起跳入了澡盆内。
关秀秀在马背上颠簸一天,又操持了十几人的饭食,实在是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无力的靠在郭志彬身旁,任由他玩弄。
关秀秀的里衣被打湿,贴在了身上,半明半透间,身上肌肤若隐若现,比脱光了更引人遐思。
郭志彬如同着了魔一般,干脆的拽下了关秀秀的裤子,又把自己的裤子往下一拽,直接入了进去。
关秀秀被他死死的顶在了木桶壁上,也不知道入了几百下,最后郭志彬一声低吼,泄了出来,两个人俱都大汗淋漓,又叫丫鬟换了桶水,重新洗过,这才抱着关秀秀上了床。
这一觉睡的甚是踏实,等关秀秀醒过来,郭志彬已然出了门,她自行下地穿衣,浑身上下却酸麻不已,待梳洗整齐了,外面传来了玲珑的声音:“奶奶,大奶奶派人叫您了。”
关秀秀这才想起今日还要宴客,不由在心中把郭志彬臭骂了一顿,算他跑的快。
她强撑着身子到了郭大奶奶平日里会见管事的花厅,妯娌二人见过礼后,郭大奶奶递给她一份宴客名单,笑道:“妹妹先看看,这是今天要来的客人,大致有个数,到时候我自会为你引荐。”
关秀秀浅笑着谢过,拿过来随手翻了翻,名字后一串头衔,先说夫家官职,再说娘家来路,一眼望去,无一不是夫家显贵娘家亦是声名赫赫。
郭大奶奶拿了盏热茶,慢条斯理的喝着,看着关秀秀的侧脸微微出神,像是弟媳这样的寒门女嫁入学士府的,只怕是绝无仅有。
也不知道二弟是如何想的,竟然想把弟媳介绍给那帮夫人太太们认识。
关秀秀看完名册,送回到了郭大奶奶手中,笑道:“今天还要大嫂挑大梁了。”
郭大奶奶神色和缓下来,这个弟媳,倒知道进退,这样就好办多了,就怕没本事还一来就要争权的。
二人又说了些宴席的事情,便有婆子来报,说已经有客人到了,郭大奶奶便携了关秀秀一起前往二门迎接。
女客们接二连三的到来,时间却并不分散,对于这种大范围宴客的时间,太太奶奶们早已经有了默契,否则盏茶功夫就来一个人,做主人的自是应接不暇,也难免招待不周。
是以,宾客都会根据自己和主人家的关系远近,选择个时间点前来,越是亲密的,来的越早。
最先到的这位,就是郭大奶奶嫡亲的姐姐,嫁到了国子监祭酒家中的林大奶奶。
郭大奶奶为二人引荐了,林大奶奶立刻牵住了关秀秀的手,笑道:“我这妹子早就盼着你过门了,一直说什么样的人品才配的上二爷,今天可算看到了,真是个拔尖的。”
关秀秀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反手握住了林大奶奶的手,笑道:“我家嫂子一品人才,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也是不俗。”
郭大奶奶暗暗点头,官家内眷往来就是如此,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互相捧着,大家才亲热起来。
把林大奶奶送入了后宅,关秀秀借口查看菜色,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郭大奶奶姐妹二人。
林大奶奶瞄了眼左右,见都是郭大奶奶的亲信,笑道:“先前听了那些谣言,还以为你这弟媳是个不知礼数的,今天见了,还真让人意外。”
郭大奶奶就笑了:“我们二奶奶生了副玲珑心肝,连国公府的老太太也喜欢的不得了呢。”
林大奶奶眉毛扬起,颇有些不信,国公府那边是什么样的人,她妹妹这样的人才去了,也不过是面上情,她不信,这乡下来的二奶奶就能翻出花来。
两个人正说着,又有客人到了,郭大奶奶撇下姐姐,自出去迎客。
忙了一个早上,七七八八的到了二十多个夫人太太,都是平日里和郭府走动多的。
关秀秀始终陪笑着站在郭大奶奶身侧,来人总要对她夸上一夸,一个早上下来,本就疲惫的身子越发站不住脚,脸上的笑也僵掉了。
戏班子早就到了,见客人们来的差不多,郭大奶奶便引着众人去了花园入座,关秀秀则把李氏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