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把韦侯爷的头发抓的离火盆远些,只希望这头发慢一点干,再慢一点干,不不,最好永远都不要干。
韦侯爷半靠在了塌上,却渐渐不耐烦起来,眯着眼睛命令道:“休要管头发了,吹了灯安歇吧。”
侯爷夫人手一颤,垂下头,低低的应道:“是。”
她手一松,任由韦侯爷的头发散乱在塌上,掀开身上的毯子,磨磨蹭蹭地下了地,慢行到了火烛前,一口气却不稳,吹了又吹,三次终于吹灭了火烛。
转身又磨磨蹭蹭地到了榻前,见韦侯爷已经躺好,她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撑在了炕边,缓缓地爬上了炕,探出半个身子,却是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思,使劲一吹,一口气吹熄了床前的火烛。
随后迅速地缩回身子,钻进了被窝,感觉身边的人老老实实地躺着,侯爷夫人登时松了一口大气,暗自庆幸。
她合上眼睛,半睡半醒间,胸前一紧,却是被人捉住了软处,吓得她立刻就要尖叫,却在喊声将要冲出口时及时刹住,一下咬住了舌尖,冒出的一口腥气让她瞬间清醒。
韦侯爷一双手温柔地游移起来,从她的胸前一路摸索到了身下,侯爷夫人身上燥热难耐,人却越来越紧张,待韦侯爷轻轻牵扯着里衣带子,她死死咬住了双唇,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喉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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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二百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二百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侯爷夫人胸前一片清凉,韦侯爷温柔地吻在了她的锁骨之上,轻轻柔柔,像是一只蝴蝶停留在了花朵之上。
侯爷夫人心中的恐惧却达到了最高点,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喉咙深处传出的尖叫,韦侯爷低低地唤道:“阿月,阿月…”
侯爷夫人登时像是一个鼓足了气的气球,骤然被针一扎,瞬间泄了气,当恐惧的东西真正来临时,恐惧反倒消失不见了。
听着这名为夫君的男人在耳边口口声声,深情地唤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安氏整颗心都在发颤,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习惯,她的眼角缓缓地滑出两行清凉,沿着耳边一直落到了枕上。
韦侯爷仿佛察觉了什么,他的动作微微停顿,轻柔地吻上了侯爷夫人的脸,一边吻**的泪水,一边轻柔地哄道:“阿月,莫要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侯爷夫人默不作声,她只不过是一个替身,替身是不需要说话的,她也曾反抗过,第一次她拒绝与韦侯爷同房,第二天,便从外面抬了冯姨娘进来。
第二次她拒绝了韦侯爷的求欢,当天夜里,韦侯爷便宠幸了打小伺候他的李姓丫鬟,这是明摆着告诉她,府里的丫鬟有多少,姨娘就可以有多少。
他的动作很轻柔,每一下碰触都像是抚摸绝世奇珍,仿佛她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如果可以把自己的耳朵堵死,也许她会幸福的许多。
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侯爷夫人无言地睁大眼睛,她的生活就像是这漆黑的夜晚,看不到一线光明。
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来上一回,她很累,每当她心情稍稍平复,又要重复一次这样的折磨,周而复始。白天,她是光鲜亮丽的侯爷夫人,晚上,她却是个行尸走肉,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生活,没有丝毫希望。
有几次,她都在枕头下偷偷地藏了刀子,想要一了百了,可没等她行动,身体开始不适起来,恶心反胃,待请了大夫诊脉,竟是有喜了。整整九个月,他没有再碰她一下,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等到珏姐儿出世,小小的,粉嫩的婴儿在她怀里闭着眼睛,只小嘴巴努动着,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一瞬间,她便再也不是为自己活着了。
只是有些事情,永远也习惯不了。
到了天色微明的时候,一直睁着眼睛的侯爷夫人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困意上涌,她呢喃着低语:“老爷,让妾身服侍你更衣。”
耳边传来了韦侯爷一贯地答话,冷静而平淡,与夜里的柔情万缕判若两人:“不用,夫人继续睡会儿吧。”
两个人的例行公事般的对话对答完毕,侯爷夫人眼睛一闭,安心的睡死过去,下一次,又在半个月以后了。
蔁姐儿感觉身边男人的胳膊又把她紧了一紧,忍不住推他道:“你快起吧,今天不是给老爷办事儿去吗?”
韦祥支吾地应了声,翻身起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再睡会儿吧。”
蔁姐儿媚眼如丝,瞄了他一眼,低声骂道:“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待韦祥出了门,蔁姐儿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开始盘算起来,现在虽然在夫人面前终于排的上号了,却没有什么实惠,那许嬷嬷像是一根钉子,拔了几次都拔不出来,夫人有许多话似乎只跟那老婆子说。
唔,每到了初一十五,她便被早早地打发回来,夫人只留了那老婆子伺候着。
蔁姐儿想着,却是懒得起身,前几次得了教训,初一十五的隔天,夫人都要睡懒觉,她去的早了反而不妥当。下人们私下里都说,韦侯爷当真是老而弥坚呢。
蔁姐儿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想到了韦侯爷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床底之间竟然如此厉害。
转而却又想到了自己,这韦祥却也生的体面,就是私下里不大好用,她嫁过来一年多,肚子还没个动静,韦祥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却对她百依百顺,只是总觉得不那么称心如意。
蔁姐儿这边还在躺着,外面便传来了家里打扫的老婆子路嬷嬷的叫唤声:“奶奶,送信的来了。”
蔁姐儿暗骂一声死老太婆,懒洋洋地应了声:“知道了,叫他等会儿。”人却动也不动,又发了一会儿懒,这才挣扎着坐了起来,随意地套了件夹袄,又把头发松松地挽了一下,这才出了房门。
却见门外一个小厮,生的很是机灵,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她衣衫略有些不整,一张白嫩的脸登时就红了。
蔁姐儿却起了戏弄之心,她伸出手平摊在了小厮面前,带着一丝慵懒地问道:“信呢?”
小厮慌乱地翻找出信来,手忙脚乱地放到了蔁姐儿手上,蔁姐儿小指一勾,在他掌心上轻轻划过,待这少年愣神间,又对他妩媚地一笑,袅袅婷婷地转身进了屋子。
蔁姐儿进到了屋子后,静立半晌,却听得外面传来了路婆子指桑骂槐的声音:“你这半大小子,送了信还不走,赖在我们奶奶门口做甚?快走快走。”
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这死老太婆,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摔倒在了床榻之上,两只脚一甩,绣鞋东一只西一只地飞了出去。
路婆子是韦祥家中破落以前用惯的,据说在他小时候还奶过他几口,整天倚老卖老,说是伺候她的,还不是为了监视她?那个不中用的,就会使这些歪歪道道。
蔁姐儿闷闷地想了半晌,这才把信掏了出来,母亲向来不会有旁的话说,无非是叫韦祥有机会跟侯爷求求情,把父亲调到京城中来。
调到京城中做什么,她现在过的滋润的很,若是母亲来了,指不定要闹什么幺蛾子。
蔁姐儿展信读了起来,片刻之后,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定神再次看去,没有错,白底黑字写的清楚,父亲年终述职,三房全部都要到京城来了。
母亲毫不客气地叫她收拾好客房,又叫她引荐侯爷夫人。
蔁姐儿气的双手一合,愤愤地把信揉成了一团,丢到了地上,母亲当真好算计,泼出的水也要用来浇菜地。
她气恼半晌,突然想起一事,却是光脚下地,把信又拣了起来,重读一遍,忍不住笑了,怪不得她总觉得似乎忘记某事,母亲指明了叫她安排四间屋子,其中一间父母住,一间妹妹,一间小弟,另外一间,却是给了大哥和两个妾室。
一个是她以前的丫鬟韩满娘,另外一个却是顾怜香。
顾,怜,香,不正是候府新进的小姐以前的姐姐么?
蔁姐儿手背掩住嘴巴轻笑了起来,这下,可有趣了。
蔁姐儿立刻洗漱打扮,穿戴整齐后,却是往了侯爷夫人那里去了,她家里的院子虽然不小,若是三老爷全家住进来,却也是放不下的,尤其她那爱排场的母亲,肯定前呼后拥,用惯的下人也要带上几房的。
到了侯爷夫人的院子里,远远便见了许妈妈如同门神一样立在了侯爷夫人门外,蔁姐儿如今却也会见人下菜碟,便是这许妈妈,纵然对方恨她入骨,她却也笑的出来。
就在许妈**怒目圆睁下,蔁姐儿满面笑容一步步接近了侯爷夫人的睡房,不待许妈妈说话,便热情地拉住许妈妈地手,压低了声音道:“嬷嬷今天气色真不错。”
话罢,不带许嬷嬷回答,蔁姐儿一努嘴巴,轻声问:“夫人还没起来吧?”
许嬷嬷冷哼一声,却是不爱搭理蔁姐儿,蔁姐儿却也不恼,依然笑着贴近了许妈妈道:“我今天却是有一事要托嬷嬷帮忙了。”
许嬷嬷狐疑地看着蔁姐儿,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还当鸡不知道啊?
许嬷嬷无声地把胳膊从蔁姐儿怀里抽了出来,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蔁姐儿,两只手默默地把手腕上的一对吉祥如意金镯子往里面撸了撸。
蔁姐儿再好的涵养也不禁脸色一变,这老婆子明摆着骂她是贼啊,当她是个傻子啊,只是她终究心机深沉,转眼又笑靥如花,凑近了许嬷嬷道:“大小姐就要出嫁了,嬷嬷就不想提夫人出口气吗?”
许嬷嬷却是真心为着侯爷夫人的,她本就是侯爷夫人的陪嫁。侯爷夫人的打算向来没有瞒过她,从开始想要把大小姐嫁入安家,到了后来,一道圣旨让夫人的计划彻底报废,昨日里,夫人无奈的叹息仿佛还在耳边。
许妈妈心一紧,却顾不得与虎谋皮,低声问道:“你要如何出气?”
蔁姐儿浅笑道:“我和大小姐本有一番渊源,想必嬷嬷也是知道的。”
许嬷嬷点了点头,她腹诽,若不是因此,夫人怎么会让这韦祥家的蹿红的这么快。
却听得蔁姐儿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原本在养父家中,却还有个义姐,嬷嬷可知道这义姐却是到了何处?”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二百零一章 母女
第二百零一章 母女
许嬷嬷一怔,下意识地问道:“身在何处?”
蔁姐儿婉转一笑,凑近了许嬷嬷,这次许嬷嬷却没有抗拒她,蔁姐儿压低了声音道:“她现在是我哥哥的一个妾室。”
蔁姐儿得意地看着许嬷嬷一脸吃惊,继续低声道:“我哥哥还有一个妾室,却是唤作韩姨娘的,她二人水火不容,很是有趣。”
许嬷嬷一头雾水,不以为然地道:“那又如何?”
蔁姐儿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家父母不日便要入京,到时候请嬷嬷划个院子借住,若是把我哥哥的两个姨娘安顿在那院子里,又离大小姐不远。”
蔁姐儿嘿嘿一笑,悄声道:“嬷嬷说,若是她们闹将起来,大小姐是管还是不管呢?”
许嬷嬷低头不语,蔁姐儿知晓她顾及什么,这总算是个丑闻,若是捅了出去,坏了大小姐的名声,也就等于坏了侯府的名声。
蔁姐儿抿嘴一笑,继续咬着耳朵:“那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就用我母亲府上的下人,她们一个人都不认识,自然不会乱嚼舌根了,再寻个老实本分的每日替她们送饭,平日里,不叫她们出来便是了。”
许嬷嬷抬头看了她半晌,脑海里再度浮现了侯爷夫人默默垂泣的样子,她亦是压低了声音道:“好,不过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要叫夫人知晓。”
蔁姐儿自然满口子应了下来,如今却算是一举数得,母亲不是非要亲近侯爷夫人么?就叫她住到侯府来,到时候能不能说上话,就看她的本事了。
把女眷都迁到这侯府内院,家中只安顿父亲和三个兄弟,只要腾出两间房便可,就不会那么逼仄。
况且父亲根本不理世事,只要伺候好吃喝,万事不管自己的,兄弟更是好拿捏。
就不晓得,顾惜玉看到韦顾盼会是什么脸色,韦顾盼看到顾惜玉又是什么样子,蔁姐儿忍不住捂嘴偷乐,却又马上反应过来,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缓了步子,端庄稳重地回到自己院子里去,提笔给三太太写了封信,却说自己费了不少口舌,终于说动了侯爷夫人,特意在侯府之中辟出一处院落,给家中女眷居住云云。
顾盼这段时日忙的昏天暗地,却是专注绣那一堆嫁妆,她也顾不得藏私了,只求快速完成,又想着给几个妹妹绣些帕子荷包,给两个弟弟绣些鞋子扇坠,却是整日里坐在房中不曾出门。
转眼到了腊月十五,三老爷一家浩浩荡荡地进京了,多亏了蔁姐儿的信,三太太却是铁了心要摆一摆官太太的谱了。
蔁姐儿已经和许嬷嬷两个人,暗地里把淑宁轩隔壁的院子打理妥当,待三太太一落脚,她便带着几个女眷连同丫鬟婆子,一起领到了那院子中,因是清早,侯府里却也没多少下人走动。
三太太带着两个女儿,前后左右看了这两进的院子,正屋且不去论他,便是东西厢房也布置的极为雅致,黄梨木的桌椅,簇新的被垫靠枕,靠墙一溜的百宝阁,上面摆了古董花瓶。
三太太啧啧两声,拉着蔁姐儿的手夸道:“女儿啊,还是你有本事,在侯府能寻个这么大的院子给娘住。”
蔁姐儿亲亲热热地挽着三太太的手臂笑道:“女儿这么做还不是想母亲住的舒服些,何况也方便母亲多亲近亲近侯爷夫人,若是能给父亲个助力,便是再好不过了。”
三太太听蔁姐儿这么一说,心中十分欣慰,这个女儿果然没有白养,再次证明自己的眼光多么正确,从一众青年才俊里挑了个乘龙快婿,她却似乎忘记了,那个乘龙快婿还是媒婆费尽唇舌才说服她的。
蔁姐儿见三太太已经熟悉的如同自家院子,微笑着告辞了,只说夫人那边还有事情吩咐。
三太太待蔁姐儿一走,迫不及待地开始安排房间了,两进的房子,她自然占据了正屋,又把东边厢房给了蕙姐儿,却把西厢房给了顾怜花和韩满娘同住,另外几间屋子便分给了几个丫鬟婆子。
三太太本也带了些摆设过来,见侯府一应俱全,自己的东西却是比不上,便只叫下人整理了衣衫,余下的尽皆封箱不动,待一切妥当,她便按捺不住地要在这侯府逛一逛。
按照蔁姐儿说的,她如今算是侯府的客人,做客么,自然要赏一赏主人家的风景。
自打三太太做了婆婆,人生的乐趣之一便是修理大儿子的两个小老婆,她自然喊上了顾姨娘和韩姨娘,又见蕙姐儿满脸倦容,便心疼地叫小女儿留下休息。
自己带着两个姨娘和几个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踏出了院子。
三太太方才过来之时,便已经看见了隔壁院子的风景,矮墙之中假山林立,又有活水萦绕,处处可见亭台石椅,端的是富贵景象,李府虽然富贵,却也只是衣食之上讲究一些,住的地方宽阔一些,院子里无非种了些花草树木。
三太太一见之下便甚是欢喜,也悄悄拉住蔁姐儿的袖子,低声问她,隔壁住的什么人,蔁姐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亲娘,一口咬定,里面是个空院落罢了,只留了些下人做着日常洒扫。
三太太便恼她不把这么好的院子给亲娘居住,蔁姐儿登时满脸委屈,攥着帕子低泣道:“原本在府里的时候,母亲也晓得人多口杂的道理,像是女儿刚刚得了夫人信赖,又怎能做这树大招风的事情?”
三太太心里骂着蔁姐儿胆子太小,口里却不住地安慰她,蔁姐儿心里只想着,这个狠心的娘亲快快做出些不合体统的事情,惹恼了侯爷夫人,轰她出去便是。
她自己却是不怕的,韦祥深得了侯爷信任,大不了推说母亲是小地方里出来的人物,眼界太小,以后定不叫她在侯爷夫人面前出现就是,至于母亲那边,便说她惹恼了侯爷夫人,为了父亲的仕途着想,叫她以后莫要再来侯府。
只要这个亲娘莫要再来打搅她,叫她做什么都行。
三太太趾高气昂地迈进了淑宁轩的院子,近看之下果然秀丽婉转,却又与隔墙看时景观不同,只可惜此时尚属寒冬腊月,百花凋零,院中未免萧瑟,只有几棵老梅树,光秃秃地伸展着枝干。
三太太信步由缰,却又要韩满娘和顾怜花一左一右搀扶了她,三人行走起来又是别扭又是缓慢,刚走了两步,便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婆子,这么不懂规矩,这院子,也是你随便进得的么?”
三太太一惊,随即想起蔁姐儿说过,这个院子无人居住,只留了些洒扫的丫鬟,登时恼了起来,她抬头望去,见不过是个小丫鬟,约莫八九岁,生的倒是满清秀,此时粉目圆睁,气势汹汹地盯着自己。
三太太仗着客人的身份,倚老卖老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没规矩的东西,好生打扫你的去,休要管奶奶的闲事。”
这帮小丫鬟平日里却是被柳芽和丽娘调教过的,闻言狐疑地打量一番三太太,印象里府上没有这么一位奶奶啊,她立刻回头唤道:“柳芽姐,柳芽姐,快出来看看。”
柳芽正给顾盼打着下手,闻到小丫鬟的喊叫,不悦地皱了下眉头,嗔怒道:“这些没规矩的小蹄子,又该紧紧她们的皮了。”
顾盼头也不抬地道:“她们也不是没分寸的,你出去看看便是了。”
柳芽把手里的活计一放,她实在不愿意出去,这些日子才真正见识到了小姐的绣工,正要好生学习学习的,这小丫头片子,偏来惹是生非。
柳芽一出门,便看见三太太高高扬起下巴,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斜觊着小丫鬟,她却比小丫鬟见识的多些,一眼看出眼前这妇人的衣服款式虽然土了些,料子却是上好的。
柳芽脸上立刻绽了个笑容,迎了上去道:“请问您是哪家的夫人?怎么到了咱们园子里?”
转头又对小丫鬟呵斥道:“怎么看个院子都看不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进得来?”
话罢,柳芽看也不看三太太青红交加的面孔,随意一指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对着小丫鬟训斥道:“那后面有一泡狗屎,还不去清理了?”
小丫鬟掩嘴退了去,柳芽转头对着三太太抱歉地笑道:“这些小蹄子就得看着,您瞧,一个不注意就…实在让您见笑了,不知道您是那府的夫人啊?”
三太太一怔,随即想到,是报上丈夫的官号,还是说女儿的名讳呢?她却也是个聪明人,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女儿如今是侯爷夫人用的上的,便报女儿的名头好了。
三太太微微侧过脑袋,依然斜着眼睛看着柳芽,冷冷的道:“我是你们李管事的娘亲。”
柳芽愣了一下,傻傻地问道:“哪个李管事?”
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那调教丫鬟下人的李嬷嬷的亲娘竟然这么年轻么?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二百零二章 姐妹之争
第二百零二章 姐妹之争
三太太脸彻底转了过去,义正言辞地道:“自然是夫人身边的李管事了。”
三太太却不晓得,侯府之中唤人只唤作夫姓,蔁姐儿平日里却是被唤作韦嫂子的,柳芽皱眉想了半晌,也没想起夫人身边哪个管事姓李,何况就算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许嬷嬷,也不敢叫自己老娘跑到淑宁轩里遛弯
柳芽面色一沉,凝声道:“不管你是哪个管事的亲娘,还是赶紧退出去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三太太脸色大变,眼角瞄到了顾怜花一脸恭顺,只是怎么瞧都觉得带了几分得意的样子,另外一边韩满娘却是义愤填膺地冲了出去,右手掐腰,指着柳芽鼻子骂道:“你这没规矩地东西,怎么跟我们奶奶说话的,等我们家姑娘来了,定要她好生修理你一顿。”
三太太面色依然阴沉,这个韩满娘虽然总是和她同一阵营,却总是让人觉得有些跌份,便如同她和顾怜花间的战争,若不是自己明里暗里的支持着她,只怕韩满娘早就出局了。
这个顾怜花却也是个会套牢男人的,前几月把自己妹子接了来,却叫那唤作顾惜玉的丫头来伺候自己,说是这丫头做事仔细,让她来伺候奶奶最是放心。
背地里,又对着明哥儿话里话外地暗示,等这妹子再长上两年,就成全他姐妹共事一夫的美事。
明哥儿被她挑唆的意动,却是跑来这里几次了,央着她把那小丫鬟赏给他。
三太太哼了一声,她已经打算便遂了儿子的心愿,不就是个小丫鬟么,这顾怜花打得主意当她不晓得么?不就是吃不到的话就叫明哥儿惦记着,吃到了又如何呢?
三太太巴不得早日看到顾怜花的脸色大变了。
那边韩满娘已经和柳芽对上了,韩满娘口齿伶俐,柳芽却是节节败退,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韩满娘得意时,却见柳芽弯身在旁边拣起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奇石,抬手便丢了过来,韩满娘吓得心神俱裂,总算她晓得避让,没等她开口,柳芽的下一块石头又丢了过来。
韩满娘却也是有两把子力气的,每天给三太太做牛做马,端茶倒水,一立就是一天,她反应过来后,猛扑到了柳芽身上,下意识地便把她想象成了顾怜花,伸手便抓住了柳芽的头发,却见柳芽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她。
韩满娘一怔,下一刻顿觉胸前凉飕飕,她低头一看,柳芽两只手一手抓住她一边衣襟,毫不客气地一撕两半,露出了里面翠绿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