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钱的时候把村子修得很漂亮,虽说是村路每家都通着下水铺着水泥板路,最窄的巷道也能容开两辆车并行,家家比着修房子,你家盖了三间砖瓦房,我家就要盖四间,你家盖了四间我家就要盖二层小楼,你家盖了二层小楼我就要把房修得像别墅。
外表花团锦簇——内里嘛…有钱人家装修的像宾馆,没钱的也就把装修这道工序省了,等娶儿媳妇嫁女儿的时候再修。
村里大兴土木那两年正是工厂最好人的时候村民们对前景信心满满,小孩子不用多读书,初中毕业满了十六就能进村办工厂赚钱了,一个月基本工资一千五加上绩效工资小女孩也能拿回来三千多,读完了高中读大学又怎么样?一样找不着工作,赚得还没有留在村里打工的同龄人多呢。
心里盘算着今年赚了这么多,来年只会赚更多,把借高利贷也要把房子好好修修,免得被同村人小看,儿子说亲的时候难看。
自家的孩子读书不好不上学,读书好的男孩子家里重视的考出去闯一闯,女孩子读书再好也不供了,赶紧回家赚钱等长大了替家里赚一票彩礼钱才是正道。
谁知工厂说效益不好就效益不好了呢?而且不是一年效益不好,而是五、六年效益越来越不好,原来一年还能开工半年,现在一年能开工一个月就不错了,家里的债得还,女孩子本来就少,又都出去打工了,回来的越来越少,彩礼越来越高,娶个媳妇像是抄家,也得风风光光给儿子娶回来一个替自家传宗接代。
村里本来地就少,盖了工厂又家家盖房更没剩下什么了,眼看钱来得越来越难,自家子女一不读书,二吃不了种庄稼的苦,只得全村十八到四十八全出去给别人打工。
年纪大的能攒下钱,回家还债继续盖房继续攒钱替儿子娶媳妇,年纪轻的飞了就回不来了,
诺大的洪家庄,外表看起来像城里的别墅区,实际上只剩老幼和懒妇人、闲汉在家。
住在村里第二条巷道第四家的洪海和马美丽夫妻坐在自家的堂屋里唉声叹气,洪海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地砖上满满的都是他丢下的烟头和烟灰,往日最爱干净的妻子马美丽没心思管她,只觉得半边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了一样,拼命的嚼镇痛片喝凉水。
“吃吃吃吃吃!整天吃镇痛片子,连个闺女都看不住!你还能干啥??”洪海骂道。
“我头疼!”
“疼!疼!疼!疼!你都疼了半辈子了还疼!”洪海对病弱的妻子没有了往日的怜惜,只剩下骂了,“还不快赶紧想想宝宝能去哪儿!”
“她能去哪儿?许是心里憋得慌出去溜哒了。”马美丽说道。
“呵呵呵,溜哒有溜哒两天一宿不回家的啊?我都跟人说好了今个晚上要相亲,她也答应的好好的,咋能临时反悔?”
“相亲?相什么亲?不行让咱闺女缓缓啊!咱闺女命苦啊!”
“苦什么苦!全是你惯的!”洪海二十岁跟马美丽结婚,夫妻两个感情很好,一个是搂钱的筢子一个是装钱的匣子,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只有一宗…没孩子!马美丽结婚头一年没孩子还好,到了第三年头上还没孩子,双方的老人都急了,催着他们又是吃药又是打针又是求神拜佛的,可是一直到第七年那肚子就是鼓不起来,最后洪老太太拍板买个儿子给他们续香火。
夫妻两个从镇里的某个能人手里买回来一个漂亮白静的小小子,猜度着孩子约么有两岁的样子,对外就说孩子两岁了,抱来的那天就是孩子的生日,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的难料,夫妻两个有了孩子也熄了求子的心思,那孩子七岁的时候马美丽干呕恶心肚子渐鼓,竟然怀上了亲骨肉。
从那以后买来的孩子就成了草,自家怀的金蛋就成了宝,宝贝疙瘩似的养了起来,买来的孩子成了家里的小保姆,十六岁那年从家里偷了钱跑了,夫妻两个像征性地找了找,没了就没了,只有马美丽干家务干得太累犯了头疼会骂那孩子没良心不知感恩,自家的女儿是丁点舍不得支使的。
洪宝宝长到了十八岁,依旧是横针不拿竖草不沾的,自家的内衣裤都是爸妈洗的,学习成绩糟糕,初中没毕业就不念书了,爸妈又舍不得她出去打工,只是在家里养着,村里暗地里都说是个被宠坏的废柴,可架不住人长得漂亮,十八岁时家里的门槛子差点儿被媒婆踢破,村里人可不讲究那些个到了法定年龄再结婚,孩子要上小学了为了孩子户口两口子再领结婚证挪户口的多得是,洪家挑来捡去的替女儿挑了镇上的殷实人家,那家养着大车还有铺面房,在镇上还有楼呢!光彩礼就给了十二万,两口子拿了五万给女儿置办家电衣服,剩下加点钱凑个整的存在女儿名下立成五年期定期存单,明面上还说给了女儿十万陪嫁,在喜宴上风光了一把。
洪宝宝在娘家受宠,在婆家腰杆也硬,穿金戴银的当少奶奶,家里的老妈子当然是——婆婆。
可惜婆家的人不像娘家的人那么惯着她,夫妻两个初时好得蜜里调油,时间久了两个人就有了些小磨擦,本来呢两口子关上门怎么吵都行,床头吵架床尾和,可洪家心疼闺女啊,婆家心疼独生子啊,两孩子吵完架就打电话回家告状,双方老人也扯了进来,结果小吵变成大吵,各说各的理,各说对方的不是,吵来吵去分分合合,不到半年就离了婚——说是离婚,还没领结婚证呢,无非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洪家不吃亏,结婚时买的家电全拉了回来,连根草棍都没给婆家留,婆家也不干了,娶媳妇彩礼就花了十二万,现在离了婚不说全还,总该还一半吧?
两家人又为了彩礼的事吵架,吵吵嚷嚷的洪家退了一万给婆家就算了结。
现在女孩子精贵,离了婚还能照样再聘一家,没准儿聘礼还要更高,可经历了一次结婚离婚的洪宝宝可不那么想,人家要自由恋爱。
村里头的好小伙子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全是流流氓氓的,见着洪宝宝回来了今个儿勾引着出去喝酒,明个儿勾引着出去跳舞,洪宝宝跟着吃吃喝喝成,再进一步…洪宝宝自己也不干啊。
整天不是坐在电脑前面上网,就是手机不离身,吃饭的时候还跟网友聊微信,这次她失踪的原因马美丽心里明镜似的——会网友去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会网友了,马美丽嘴上说着头疼心里没太当成一回事,女儿多精啊,总归不会吃亏上当,没准儿真从网上钓回个金龟婿回来。
洪海说不出慈母多败儿这样有学问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骂媳妇败家老娘们,宠坏了女儿。
马美丽也有话说,宠孩子是两个人一起宠的,咋能全怪到她一个人身上?
两个人吵来吵去的也没个结果,这个时候洪海的手机响了,电话号码是闺女的,“宝宝!你跑哪儿去了!”
“爸!爸救命!他们要卖了我!”
“跟谁打电话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吼声,“臭女表子!看我不打死你!”接着是一阵的撕打声、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女儿尖叫求饶的声音,洪海在电话这头一个劲儿的喊,可那头依旧声音不停,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谁把电话掐断了。
洪海脸色煞白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停地喘着粗气,指着手机手抖个不停。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老头子?”
“救——救——闺——女!”他喊了一声,眼睛向上一翻晕了过去。
陆天放把租来的路虎车停在村口伸了个懒腰,“这地方看起来挺不错的啊,山青水秀的。”
“呵呵呵。”汪思甜从车上下来,指着岔路那边的工厂,“山是青的水未必秀。”瞧那几个大烟囱就知道这地方污染有多严重。
“工厂停产了。”欧云开也从车上下来了。
三个人正说着,路上跑过来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这些孩子穿得细看不算差,但有一样…卫生条件一般有点脏。
欧云开扯住其中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喂,孩子!老洪家住哪儿?”
孩子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这村子里都姓洪。”
我勒个去…“洪宝宝她们家。”
“洪宝宝家住在第二条街第四家,门口摆着一堆砖。”孩子说完就挣脱了欧云开跑了。
“这地方真不像拐买妇女儿童的穷乡僻壤。”陆天放瞧着四通八达的马路跟不远处的高速公路说道,这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样啊。
“这条路是2006年修的,高速公路是11年通车的。”汪思甜看着手机说道。
好吧,26年前这里算得上是穷乡僻壤。
“咱们进村吗?”陆天放说道。
“进村啊。”汪思甜说道。
“还是先到之前咱们经过的镇上找个干净的旅馆住下再说吧。”陆天放踮起脚尖瞧瞧,这个村子交通虽然发达,但好像也没农家乐之类的…陆大少爷首先关心的是民生问题。
汪思甜回忆着在镇上瞧见的那些个旅馆的牌子…离干净真有很大的距离…“先办事,办完事回之前经过的县城找地方住,左右不过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陆天放点头赞成,两个人讨论这才进了村,欧云开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慢悠悠地跟这两个人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跟着进了村。
他们刚走到村子的第二条街,就见有一户人家门口停着辆警车,再看看门前堆着的砖,哦——是洪家。
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们心里这么想着,脚步没加急也没放缓,依旧慢悠悠的向前溜哒,领头的汪思甜径直走过洪家大门,走到一家村里的小超市,守店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正站在自家门前往洪家那边看,她跟前还有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正在嘀咕着些什么。
“有矿泉水吗?来三瓶。”汪思甜没直接跟他们打听情况,而是买东西。
“好嘞。”一般这种女人看见了生人总要多看两眼的,可这个看店的女人好像只关心洪家的事,眼睛不错眼神地盯着洪家的门口,唯恐少看了一眼错过些什么,快走几步在门口拿了三瓶水递给汪思甜。
刚才在外面的几个老妇人中的一个说道,“出来了出来了!”
看店的女人收了钱看也不看就往兜里塞,眼睛盯着洪家,只见几个穿警服的人从洪家出来了,互相商量了一些什么,又分散开来往村里的各处走了。
“这都来了第三回了,村里的人都问过四、五遍了…”看店的女人说道,“要我说洪宝早没命了,折腾啥啊!”
“是啊!”老妇人甲说道,“听说啊,她往家里打电话,洪海接的,还没说一句整话呢就让人发现了,在电话里就让人给那啥了。”老妇人笑得淫/荡异常,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你懂的眼神。
“我听说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人!”老妇人乙也提供着情报,“让老洪满世界的找有钱姑爷,这回可好几个人排着队给他当姑爷。”
“哈哈哈哈哈…”几个人凑一起就是笑,看店的女人笑得最响,“要依我说这就是报应!当初他们咋对洪涛的?多好的孩子啊!差点儿让他们祸害死!”
“你别说,我听人说啊,是洪涛出来了,找人回来报复洪家。”老妇人甲说道。
“啥?”老妇人乙显然有点情报滞后。
“你不知道啊?洪涛犯了大案子,抢劫!杀人!放火!警察八年前就来村里调查过他,洪海两口子说他是在道上捡的,不认他!”看店的女人显然是村里的情报中心,专门负责提供情报,只是情报的准确性嘛…呵呵哒…但你得承认这些农村妇女自有逻辑和智慧,他们把这事儿跟洪涛(周洋)联系在一起逻辑严丝合缝的,连汪思甜都有些怀疑。
“我不喝这水。”陆天放拎着水忍不住说道,“有可口可乐吗?灌装的!”
这几个人这才注意到这三个外乡人,看店的女人打量着他们,汪思甜穿着雪纺衫搭了件羊羔皮薄外套,陆天放穿着破洞牛仔裤+夹克,夹克口袋上斜插着迪奥的墨镜,欧云开黑皮衣搭牛仔裤又戴着墨镜瞧着有点酷,村里人年纪又比较大不太认识名牌,但能看出来这三个人穿的衣裳漂亮又时尚还透着股子贵,尤其是陆天放公子哥儿味儿隔着一百多米都能闻出来,这样的三个人在这个时刻来到洪家庄…有点巧啊…
看店的女人有着情报人员的敏锐神经,“你等着我进去给你拿可乐…”说完了进屋拿了可乐交给陆天放,嗯…刚才的那个挺好闻的味儿是这小子身上的,“你们是来旅游的还是来探亲的?是哪家的亲戚?”
“我们是来搞环境调查的。”汪思甜想到了进村时看见的大烟囱,“那些工厂真不干了吗?”
“不干了。”看店的女人挥了挥手,“已经五、六年不怎么开工了,没订单!”
“我们想化验一下水质和土…”汪思甜说到一半,刚才那些从洪家出来的警察中的一个已经走过来了。
这个时候躲是作贼心虚,只能做坦然状站在原地。
警察自然也注意到了三个生人,刚才从电话里又听见同事说村口停了辆路虎,让他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还是那句话,刑满释放人员特么的隔着十米警察就能认出来…在村里发生了失踪案还有可能是绑架案甚至有可能是杀人案的现在,来了一个刑满释放人员一个疑似刑满释放人员一个大城市公子哥儿,算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周洋的报复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刑满释放人员会被认出来神马的,真不是杜撰,可能是他们见到警察的反应跟普通人不一样?据说鸡、毒虫、贼也是一样瞒不过擦亮眼睛的警察叔叔。
第74章 我是谁(七)
心里对这三个人的组合有了疑惑,这位三十多岁的警察问话的时候反而比平时还要温和三分,笑眯眯的,“你们三个是来旅游的吗?”
所以这个地方的人问外来客你来干啥坏事了,都是用旅游当借口吗?小山村虽然山青水不秀,空气尚可,可这里一不靠近名山二不靠近大川,也没有什么特色…到底是什么人能来这里旅游呢?陆天放看看见到警察就比平时还要沉默几分的欧云开和一脸假笑就是不想说话的汪思甜,决定还是自己开口,“我们是来…”环境调查没说出来,汪思甜就抢答了。
“我们是来找人的。”汪思甜说道,所谓的环境调查只能做为一时的借口,打听清楚情况就撤,对方就算有疑问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跟警察就不能撒这样不走心的谎了。
警察挑了挑眉,“找谁啊?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我们来找洪涛。”汪思甜说道,所谓成功的谎话就是在八成的真实基础上添上两成的谎言。
警察来了兴趣,“洪涛?”村民能想到的嫌犯,警察自然也想到了,只是洪涛出狱之后就消失了,根据交通部门传过来的资料,连省境都没有入过,也没有什么人见到过他…当然了,以他的犯罪手段,万里之外拐走洪宝宝如探囊取物…可他们没证据,市局的专家把洪宝宝的电脑和她当地的网吧什么的搜了个底朝上,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没想到…线索上门了。
汪思甜指了指欧云开,“我老公跟洪涛是狱友,洪涛出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我老公借钱,我老公瞒着我借给他一大笔钱,我发现之后让我老公找他要回来,可我老公已经联系不上他了,我们想着来他的家乡碰碰运气,没想到…”汪思甜做了个你懂得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警察点了点头,“可据我所知洪涛在监狱里不叫洪涛,叫什么来着?”
“叫孔繁靖。”汪思甜搂着欧云开的胳膊说道,“是吧?亲爱的。”
“嗯。”欧云开点了点头。
“他这个人性格孤僻在监狱里面跟别人都是泛泛之交,跟我老公是铁哥们,你打电话问问监狱那边就知道了。”汪思甜说道。
“嗯。”警察掏出笔记本记了一会儿又抬头问道,“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我老公叫欧云开。”
“他不会说话吗?”警察问道。
“他话少。”汪思甜笑嘻嘻地说道,“我会说话就成啦!”
“哈哈哈哈哈…”警察笑了起来,汪思甜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你们能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吗?我们想了解点情况。”
陆天放对这种很“善意”的说跟警察回局里一趟了解点情况之类的有阴影,直接摇头,“不能。”
“呃?”警察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利落,“只是了解点情况…”
“我们被捕了吗?”欧云开说道。
“当然没有了!”现在是和谐社会啊…哪能随便逮捕人呢,“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们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他话说的温和,但已经带点胁迫的意思了。
“没被捕就不去。”欧云开拒绝的比陆天放还要利落,但还是留下了回转的余地,他们毕竟是外来的,这地方又是农村,未必像大城市那么**律,“想谈事就在这里谈吧,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警察看了看渐渐聚拢起来的围观群众,“这里不太方便吧。”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汪思甜指了指洪海家,“他们家就不错。”
“…好吧。”
几个在村里了解情况的警察聚拢了过来,把他们三个人围在中间半胁迫地把他们“引导”到洪海家。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洪海和马美丽已经知道了警察在村里找到了三个跟洪涛有关的可疑人员,他们刚刚踏入大门,马美丽就冲了出来,她的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眼睛哭得红肿嗓子哑像是破锣。
“洪涛呢?洪涛在哪?他个忘恩负义杀千刀的拐走我闺女!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啊!”
呵呵呵呵,所以他们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别人家的孩子非法拘禁百般虐待是“有恩”于人,他们家的女儿被人绑架是千刀万剐?呵呵呵呵呵!
汪思甜被这神逻辑彻底激怒了,她几乎是带着恶意地欣赏着马美丽如今的狼狈,周洋真是深谙报复之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惜啊…对比张谨,马美丽还不够狼狈!
马美丽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汪思甜脸上竟然还带着恶意的笑,好像她现在的处境是自找一样…“你笑什么?你笑什么?警察同志!她在笑!她在笑!”
“呵呵呵呵呵,笑有罪吗?”汪思甜继续笑,笑得更甜了。
“这位…”警察心道这姑娘也太没同情心了,但确实笑没罪,“洪大哥能给我们找一间清静点的屋子吗?”他知道已经失去理智的马美丽是不能沟通的,洪海还是个明白事理的。
“能!”洪海拉住了想要过去抓咬撕打汪思甜的马美丽,这三个人跟洪涛有关系那他们就得罪不起,女儿还在人家手里呢!
洪海一边捂着马美丽的嘴,一边指引着他们进屋,欧云开打量着这间小楼,堂屋布置得不错,正中间的大桌子上摆着一口看起来有点历史的坐钟,两边是仿古仿实木的椅子,地面上铺着地砖,左边的大屋应该是两口子的卧室,有大床、取暖器、还有一个颇大的电视,洪家的家境是不差的,他们是有能力提供给周洋基本生活的,在他们眼里周洋就是一件买回来的物品吧,当然要物尽其用。
欧云开能看得出这些,是因为他的家境比洪家还要差一些,在陆天放和汪思甜眼里这间小楼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能打七十分,内里连三十分都打不上,肮脏龌龊如同洪家的人一样。
“你们用这间屋子吧,这间是我们夫妻两个的房间。”洪海说道。
“麻烦你了。”警察把这一行三个人带到了房间里关上了门。
马美丽狠狠咬了一口洪海,继续叫骂了起来,她本来就是农村妇女,骂起人来花样百出,洪涛的祖宗八代都倒了霉,被翻过来掉过去的骂。
汪思甜脸上的嘲讽更浓了,她推开了门,“你们知道什么叫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吗?你们知道骂洪涛,洪涛的亲爸妈又要骂谁呢?你们有证据吗就怀疑洪涛?别造口业了,你们够对不起洪涛的了!你们知道什么叫引子吗?洪宝宝是洪涛引来的,你们对洪涛不好,老天就要把洪宝宝收回去!”对付这样的村妇,没什么比天理报应这样的武器更可怕了。
她的话一出口,那些跟着来围观的村民安静了一秒钟,热烈讨论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什么叫引子,也曾经私下议论过洪宝宝学业不成婚姻不幸跟村里的流氓勾勾搭搭,现在又失踪了,是洪家两口子的报应。
这次有人公开当着马美丽的面说了,众人都有一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马美丽愣了一下,继续斥骂了起来,话里话外捎带着骂汪思甜,汪思甜根本不理她了,关上了门笑嘻嘻地看着几个震惊的警察,他们没想到汪思甜竟然摆明车马替洪涛讨公道。
“你们是来催债的,还是…”替洪涛讨债的?“你们对洪宝宝失踪案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