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寒,“卖给我如何?”那妇人听了我的话一愣,我又继续开口道:“把她卖给我如何?”“八两银子。”那精明的妇人反应过来,不忘记敲我竹竿。当初她一两买进去,养了三年,卖八两可以赚很多。“二十两,记得签张卖身契给我。”我道。而后那妇人眉开眼笑的让那小姑娘签了我在临时写的卖身契,收了我的银子让带走了那个小姑娘。我带着那个受伤的小姑娘去了医馆。路上她睁着明亮的眼睛问我:“为什么要给她二十两?我不值那么多银子。”我瞥了她一眼,道:“给那么多钱是想让你明白,你不是只值一两银子。只要肯努力,你会有更大的价值。”“你识字吧?”不然怎么能看的懂书?“嗯,爹爹在世的时候教过。”满儿答道。“他是一个夫子。”“那你怎么会被卖到那家去?”我诧异的问。“爹病死后,我没钱只好将自己卖了将他安葬。”她说起爹爹的时候,眼神一黯。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年几岁了?”“十二岁。”十二?怎么看起来才十岁不到?大概是被那家子虐待了。我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再说话,安静的跟在我身边走。快到医馆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小姐,从今天起无论生死,满儿都是你的人了。”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丫头眼睛瞒厉害的。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进了医馆,让大夫为她看伤势。
亲事
亲事救回满儿后,我在思考下在府里办了个学堂。这府中的下人家的孩子集合起来,也有一二十个,给他们请个夫子教写字,一来,让这些孩子以后都有些知识,二来,他们的家人也会因为这样的厚待而对柳家更加的尽心尽力。当然,府中的丫鬟长工若想学字的,也可以在闲下来的时候去学堂听课。
满儿喜欢读书,所以我让她去府中的学堂上课。而云双,也对读书有了兴趣,不再天天跟在我身边,我也落了个轻松。一个春天就这么过去。我对于云州城的夏日早已经习惯——睡个美好的午觉,弹琴画画,如一个大家闺秀般过日子。云双显然对于我这样的过日子感到高兴,每天都可以看到她像只快乐的鸟儿进进出出的忙。我有的时候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那么活泼的一个小姑娘,却不喜欢往外跑?我在她那样的年纪总想着怎么从家里逃出去玩。这天晌午我还在睡觉,云双就闯了进来,将我自睡梦中摇醒,我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她,发现她神色焦急中带着兴奋。“怎么了这是?”我揉了揉发酸的双眼。云双摇着我的手臂一副出大事的样子,可能是跑的太急了,说起话来,也有些断断续续:“小、小姐,刘、刘媒婆和林媒婆都来啦。”“什么人啊她们?”我没睡醒,勉强睁着双眼,头有些疼,脑袋完全没有转过来。一分钟后脑袋终于消化了云双的话,整个人在瞬间清醒过来。“她们来干什么?为哪家小姐来给少爷提亲?”
“不是,是给小姐提亲的。”云双小丫头兴奋的像是来给她提亲的。我完全清醒,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开始回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还会有人肯来向我提亲?
两年前,我刚到云州,那时的柳家已经在云州闯出了一片天,我这个柳家小姐自然也成了众人眼中的一快肥肉,和柳家结亲除了将女儿嫁给柳彦外,还可以用娶我的方式。对于一个已经没有心的女人来说,情爱已经没有吸引力,我只要以柳家小姐的身份好好的在云州活下去,就足够了,无意在和别的男人有牵扯。所以两年前,媒婆带着那些公子哥来提亲的时候,我便用了些小把戏吓走了他们,从那时候起外面都盛传柳家小姐相貌奇丑无比,也就没什么上门来提亲。只是没想到,今天云州城里的两大金牌媒婆竟然都上门来替别人向我提亲……没有什么让我更意外的了。“云双,除了媒婆,还有什么人也一起来了?”我边换衣裳边问道。云双想了想,朝我摇头。“我好像没有看到别人了。”“云双,给我梳妆。记得将眉画得厚些,脸上的胭脂涂得厚些,最好让我的脸看起来很红,还有,这唇,就点得鲜艳点吧!”我笑着往镜子前坐下去。云双给我梳完妆,我一看,镜子里是一个美人,略带恼怒的瞪了她一眼,瞪得她有些无辜。我没办法,只好自己动起手来给自己化了个丑得要命的妆容,戴上面纱起身离开房间朝大厅走去,不理会焦急的在身后叫着我的云双。大厅中,两个打扮的很妖娆的媒婆正在那儿口沫横飞的不知道说着哪家公子的好,见到我跨进大厅,顿了一下,朝我笑着问好。这两个媒婆,一胖一苗条,一年老一年轻,不难卡看出她们之间的波涛汹涌。我冷淡的瞥了她们一眼,朝柳彦走去。他见到我,笑着上前几步,牵着我的手让我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好。“姐姐,你怎么来了?”他笑着问我。我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这可关系到我的终身,我能不来么?”柳彦目光带着宠溺的望着我,那目光让我有些不自在。当初他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倔强的孩子,而今,高了我一个头的身高和那俊美倜傥的外表让我羞愧。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和他彼此明白,所谓家人,就是我和他这般。“大小姐,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现在你们家是柳少爷做主,您的婚事当然也不例外。”很胖的刘媒婆娇笑着开口,一副教训人的样子。我敛下眸光,起身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看了一会儿后,伸手给了她一巴掌。巴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异常的清脆,我成功的在柳媒婆的脸上看到惊讶,而后那惊讶转为愤怒和不满。她望向柳彦,一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架势,“柳少爷,你可要为老身做主啊。”“我们柳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我冷笑,一副娇纵的样子。很好,我就是需要她怒火高昂。“你、你……”刘媒婆有火无处发,可她能挤身云州城两大媒婆之一,自然也不是什么愚笨的人,转念一想之后,收起怒火,笑道:“大小姐,都是老身的错,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原谅老身。”我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冷哼一声,“马上给我滚出柳家大门。”见刘媒婆被我欺褥,向来和她不对盘的林媒婆也开口嘲笑道:“我说刘姐姐,你毕竟是老了啊!人家大小姐都说让你滚了,依我看哪,你还是早点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刘媒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不再理会方才的难堪,继续开始向柳彦介绍方才说到的那个向我提亲的人,柳彦没说什么,安静的坐在一边,那态度摆明了让我做主,她只好强压下难堪,端出笑脸。“大小姐,这华家少爷无论是样貌还是人品那可都是上上之选啊,他平时听闻您秀丽可人,持家有道,很是满意,这才委托老身上你们家来说媒。华家老爷在朝为官,在这云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好姻缘您可要好好珍惜啊!”“他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难道我们柳家很差吗?拿来配我还是他高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华家少爷是什么货色,人长的丑不说,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觊觎起本小姐的美色来了。哼!”我努力的将自己最粗俗娇纵的一面展现出来。刘媒婆听了我的话,一口茶喝到一半,被呛着,等她的呼吸平顺下来后不死心道:“大小姐,华少爷那相貌在这云州可称得上上选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况且等您嫁过去,他们一官宦人家,自是不会亏待了您——”“闭嘴。官宦人家怎么了?我好好一小姐不当,干什么要去别人家当媳妇受气?况且,我们柳家又不是养不起我。”我掩嘴边笑边走到柳彦身边拉着他的衣服撒娇道:“彦儿,你该不会是嫌弃姐姐,急着将我嫁出去了吧?”柳彦站起身,将位置让给我,让我坐下,“怎么会?这里永远都是姐姐的家。”
我有些感动,在低头间将那些感动的泪花收起,再抬首,换上了方才的娇纵。望了望四周,皱了皱眉头,朝门口畏缩的下人唤道:“你,给我去拿些冰块来。”那下人唯唯诺诺的点头起拿冰块,我则乘着这个时候再次喊热,拉开了脸上的面纱。那两个媒婆看到我的面纱很是惊讶,想笑不敢笑的表情看在我的眼里让我心情舒畅。柳彦见我这模样,则略带无奈的朝我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些什么。“林媒婆,你又是给哪家少爷提亲来着?”我拿出丝怕煽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只见林媒婆轻咳一声,将一副画像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展开画,一个俊美男子翩然出现在画上。出色的眉眼,微微勾起的嘴角,虽然比不上柳彦,却也很是出色。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那林媒婆满意的看着我专注的注视着画像,朝刘媒婆抛去得意的一眼后开口道:“这是城北许家的少爷许仙,他仰慕小姐很久了,所以才让我上门来提亲。可惜他今日没能一起来,少了不个见到小姐花容月貌的好机会。不过没关系,等小姐嫁过去后,天天见面也不差今个儿这一次了。”
我差点没被那口茶呛死。城北许家的那个许仙?画像果然会糊弄人啊!那许仙我见过,个子比我还要矮上一点,更别提那张老气的脸了,最重要的是,他早娶了老婆,虽然老婆在两年前死去,可我也没兴趣去做别人的填房。再说了,就我现在这样子还能看出我花容月貌——她眼睛有问题么?
我看向柳彦,将事情都推给他解决。相信他也对方才和我提亲的那两人有一定的了解,断然不会将我嫁给那样的人。“如果是那两家的少爷,两位可以请回了。”柳彦笑里藏刀,“姐姐有些困了。”
我暗笑,配合着打了个不文雅的哈欠,彻底的将自己的形象破坏光。“不不不,我这还有很多家的公子想向大小姐提亲。”刘媒婆急忙开口道。
一边的林媒婆也不甘示弱,马上道:“柳少爷,先看我这边的画像吧!这些个个都是相貌人品一流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当然先看我这边的。”刘媒婆将自己带来的画像抱在手上朝林媒婆怒道:“一点规矩都不懂。老身入行比你久,要看当然也先看老身的。”“规矩?笑死人了。干我们这一行的,靠的都是嘴皮子,靠规矩有用吗?技不如人就应该认输,还妄想和别人争云州第一媒婆的名号?也不惦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林媒婆不耻的看了刘媒婆一眼后,转身朝柳彦笑的很是谄媚:“柳少爷,怎么说您也先看看我这的画像吧?”
“你、你、你……”刘媒婆被气到,连说话都有些不正常。“我怎么了?怎么了?”林媒婆笑得很得意,两个人就那样在柳家的大厅上吵成了一团,吵得连我都火大了起来。正好这个时候,方才那个下人端着一碟子的冰块走了进来,我抓起那些碎冰快就朝那两个媒婆丢去,她们因此而停下吵架,全都看向我。我扬起一抹笑,她们两个以为我想和她们谈论亲事,却不想我叫来几个下人,在她们的尖叫声中,将两人拖着丢出了大门外。她们被丢出柳家的大门后,面子顿失,开始在柳家门口叫骂了起来。我没有理会,反倒在大厅里悠闲的喝起茶。柳彦有些无奈的看着我,道:“姐姐,这样做,在云州城你怕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我没打算嫁。”我悠哉的开口,“这不正好吗?以后她们都不会上门,省了一些麻烦。”
“她们还会再来的。”柳彦笃定的开口。我眯起眼睛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因为我说了,谁娶到你,就可以得到柳家一般的家产。”柳彦一字一句的开口,那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如晴天霹雳。下一秒,大厅里传出我的怒吼声——“柳彦,你疯啦?”
躲亲
云双和满儿都不解我为什么不愿意嫁人。的确,一个姑娘在我这个年龄早该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而我至今还是小姑独处,她们不免有些为我着急。柳家一般的家产的确非常有诱惑力,短短的十来天,虽然我的恶名已经传遍了整个云州城,却依旧有无数的人上柳家向我提亲。我在极其不耐烦的情况下,一个人去了玉人馆,走的时候警告柳彦将事情给我处理好,否则我就不回柳家了。玉人馆位于云州城最繁华的云水街,无论是外在的装修还是内在的装饰,全都是华美到及至,至少在云州城可以这么说。此时的我,身在玉人馆笑望楼那间属于我的房间里叹气,连续好几个时辰,让和我同处一室的紫苏儿异常的头疼。“大小姐,你没事就让我陪你坐在这儿叹气?”紫苏儿的语气很无奈。我转动那颗放在桌子上的头,“不是坐在这儿叹气,是趴在这儿叹气。”
“我外边还忙着呢。”紫苏儿伸手掐了我的腰一把,“再不出去,我那些客人都要跑光了。”
“放心,他们跑不了的。”我有气无力道。那么辛苦才挤进来显摆一下自己的身份,哪能那么简单就离开?“他们跑不了,但是他们的银子不会自动跑到我的荷包里。”紫苏儿站起身来,不再理会我。
我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只能目送她离开。我认识紫苏儿,是在两年前。那时候,我在一家小客栈里看着她死命的敛财,就觉得这女子很有意思。在无意间听到她的歌声、见识过她的舞艺后,立马有了开间玉人馆的点子。我非常了解造星和捧星的流程,所以在玉人馆开始筹建时就向她抛出了橄榄枝。玉人馆之所以能在短短两年红遍云州乃至附近其他的城镇,完全是因为它独特的魅力。首先,它环境幽雅,很符合一些名人雅士附风雅的心理。其次,它采用贵宾优惠的方式,一年只发出三十张贵宾卡,并且只发给有身份的人,这就引发了许多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拼命的想得到一张卡。第三嘛,当然是因为美色。馆主紫苏儿的美妙嗓音和曼妙的舞蹈,足够让云州城的男人为之疯狂。而她的歌舞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见到。她一个月只表演三场歌舞,而每场只接待一个客人,因为她的歌舞从来都只为一个人表演,且价格之高昂,一般人付不起。看不到的总是心痒,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所以玉人馆红了,紫苏儿也红了,柳家赚进了大把的钞票,而紫苏儿也敛了大笔的财物,双赢。
我跟紫苏儿,更是因为一些共性而结成好友。当然,除了紫苏儿,这里其他姑娘的表演也是及具魅力的。那些歌词大部分都是出自我手,而后交由乐师谱曲,那些曲子风格各异,再加上我对那些姑娘们做了明确的分类,专门为她们定制了一系列的形象,囊括了各种形态的美人,这些美人除了歌舞娱乐外,还能陪客人谈心,这也是玉人馆的姑娘们不像青楼女子那般接客却能够这么赚钱的原因。叹了许久的气,终于踏出了房间。紫苏儿的丫鬟紫儿见我出房门很是高兴,马上就问:“多姑娘,要不要去给您准备些糕点?”“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听到暖玉阁传出歌舞乐声,才想起今天是初十,再过五天紫苏儿会接见一个客人,现在估计是在排歌舞。想了想,便朝暖玉阁走去。暖玉阁是姑娘们排练歌舞的地方,紫苏儿没有因为自己的特殊而分出一个独立的排练场地,反而能够很好的知道其他姑娘,也大方的让她们欣赏自己的歌舞,这是紫苏儿这么红却依旧能很好的管理这些姑娘的原因之一。此时的暖玉阁,就如它的名字一般,暖,在这夏日变得更加的炎热,好在四周放了许多的冰块,走进去以后,整个人冰凉了不少。紫苏儿刚巧练习完舞蹈,见到我很高兴的朝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笑的很谄媚。我看她那样就知道她肯定又想让我给她写歌词了。“你就直说吧。”我一把拍开她的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紫苏儿见我如此,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给我最近新创的舞写词吧!”“你要将你的新舞跳给我看。”这算是我最大的福利。“还有,客人给的赏银你七我三。”
紫苏儿笑得有点僵,她悄悄的掐我的腰,笑着对我咬牙切齿:“大小姐,你居然和我抢银子?这要是传出去,云州城的百姓怕是要看了笑话。”“我也给自己存点私房钱嘛!”我笑得好不得意。紫苏儿爱钱,而我最大的乐趣就是逗逗她,分一分她的银子。“紫苏,我要看你跳舞。”紫苏儿无奈的再掐了我一把,给我跳了新舞,那一舞,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倾倒。那是一个很柔媚的舞,柔媚中却又带着英气,英气中又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即使身为女人也会被迷住。我立刻和她打了招呼后又躲回了屋里,让紫儿给我准备好笔墨后开始准备写词。
到了十五这天,玉人馆内忙成了一片,紫苏儿也忙着排演尔没多大的功夫理我。柳彦见我不愿回家,便让人将我常用的一些东西送到了玉人馆,一天来看我一次,弄得外面都在传言他对紫苏一往情深,非她不娶。不过这也好,顺利打破了上次说他有断袖之癖的传言。我喜欢云州城的夜晚,热闹得几近奢靡。一个人站在笑望楼望着天,天上繁星点点,在窗户那还可以望到玉人馆前院里高挂的大红灯笼。前院内的歌舞乐声顺着清风而来,热闹得让我忍不住也走了下去。走在通往前厅的走道上,依旧会被那些灯笼散发出的朦胧的光线吸引住视线,也许是因为走神太久,居然没发现前面有人朝自己迎面走来,就那样一头撞进了那人的怀里。碰触到脸的是上等的丝绸,由此可以肯定此时和我撞到一起的是一个有钱人,更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男的。我抬头,看到了一张俊美中略带轻佻的脸。和我撞在一起的男人低头,对上了我的视线,因为光线的缘故有些看不清楚,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一抹玩味?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麻烦让一让。”“我以为玉人馆中的姑娘各个都知书答礼。”男人轻笑出口,声音虽然好听,听在我的耳中却分外的刺耳。“麻烦让一让。”我有些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男人有些好笑的看着我,一动不动的挡在我的面前。我伸手去推他,他一个闪身避开,我则因为用力过大收不回来朝前扑过去。就在我以为快要和地板亲密接触的时候,他伸手一捞,将我带进了他的怀里。我看着地板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迎面摔下去可不得了,我的脸蛋可就要毁了。还没从惊吓中回神的我没注意到自己正被“敌人”抱在怀里,还兀自在那庆幸。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自己正被人吃豆腐——他抱着我的姿势非常亲密。“这位公子,可以将我放开了吗?”我想挣开他的怀抱,却不想他越抱越紧。
男人的低头看我,见我脸上带着怒气越笑越开怀,却依旧没想过要将我放开。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叫唤声,我从那个抱着我的男人的嘀咕声知道是在叫他。看来,是他家的下人在找他,而他似乎不大想被找到。我乘着他分心的时候,用了最大的力气推开他,然后朝前厅跑去。回头看了一看,借由昏暗的灯光看出那男人正笑睨着我,却不打算追上来。他的目光让我有如芒刺在背。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确定那道目光已经消失后方松了一口气。快到前厅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似乎是有客人喝醉酒闹事。这样的事情在玉人馆偶尔才会出现一次。玉人馆有自己的规矩,客人喝醉了不能闹事,如果闹事者不听劝的话,将被列为拒绝来往户,这以后就别想再跨进玉人馆一步。因为紫苏儿的八面玲珑,着玉人馆有许多人护着,闹事的人自然也会掂量下自己的有多少斤两。里面吵成了一团却没有人阻止的人,紫苏儿今天有客人要见,自然不在前厅招呼着,而那些姑娘们虽然都有自己的性格,却不是能管事的主,也不大敢得罪那些客人。丫鬟翠儿急忙跑出来,准备去找紫苏儿来救场,没跑几步就看到了我,整个人就扑到了我身上。“多姑娘,你在这真是太好了。”我扶住她,看到她那张快哭出来的脸,知道里面的场面有点不受控制。“放心,这里有我。”我朝她笑了笑,而后看到她松了一口气。我又道:“去给我端碗冰镇酸梅汤,多放些冰块。”翠儿点头,我目送她朝厨房走去,深呼吸了一口气,掏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面纱戴上。在这玉人馆,除了紫苏儿知道我是柳家大小姐外,其他人都只当我是玉人馆的另一个管事多小姐,平时不住在馆内,不定时会露面。一脚才刚跨进前厅,就有一个杯子迎面招呼向我。我惊险的闪过那个杯子,眼里闪过一些不悦,环看四周开始寻找罪魁祸首。那是一个锦衣男子,相貌堂堂,此时已经喝醉,在一边发酒疯,身边的一些人企图劝他,却都被挥开,只听见他在那边叫道:“快叫紫苏儿出来见我。”我第一次见到此人,对于他的底细不是很清楚。身边的一位姑娘靠进身,告诉我那人是城西王家的三少爷,上个月开始出入玉人馆。我避开地上的碎片走向他,在他面前站稳后端出笑脸,道:“王三少,紫苏今天只见一位客人,还望见谅。”“我要见紫苏儿,快叫她出来见我。”王三少推了我一下,幸好旁边一位姑娘及时扶了我一把,才让我免于摔倒在地。接着又听那王三少道:“钱本少爷有的是,快让她出来给本少爷唱个小曲跳个舞助兴。”“三少想听小曲,可以叫名月来唱。我们名月唱的曲儿也是我们玉人馆一绝。”我陪笑,心下忍着怒气。顾客就是上帝,我忍。“名月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少爷面前秀?快去把紫苏儿给我叫出来。”王三少又摔了个精致的酒杯。名月听了他的话哭着跑开,前厅上又躁动了起来,气氛有些压不住,我也渐渐没了耐性。“其一其二,将这人给我丢出去,从今天起,不要让他踏进玉人馆一步。记得将今天的损失算回来,相信王家不缺这点银子。”我话音刚落,玉人馆的保镖其一其二马上上前,抓起那王三少,将他丢了出去。前厅的那些姑娘都在心底叫好,我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各位,今天因为招待不周打扰了大家的雅兴,晚上给大家打五折,当是多多代表玉人馆给大家赔礼了。”我服了服身,道。那些客人听了这话,又开始继续开始喝酒看歌舞。我安静的退场,准备去安慰一下名月。从来别人都跨名月曲子唱的动听,今天王三少的醉话怕也伤了她的心了。离开前厅的时候,隐约听到前厅一些新客人在私下讨论我的身份。“那个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那是玉人馆的另一个主事多多,人称多姑娘,平时很少出来的。”“蒙着面纱,有人见过她的相貌吗?可是能和紫苏儿一比的绝代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