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八应着,拿着脸盆正要出去,蝶衣接过她手中的脸盆。
“你陪着他吧,我去就好。”
小八点点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担忧在站在辰风身后。辰风把着他的脉,神色凝重。
“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肝气郁结,心脉亏损,脉博微弱。我会替他施针,不会让他有事。”
小八松了一口气,蝶衣端着水进来,辰风看了她和流连一眼,转身拿出银针,“初醒,你替他清理身体,我替他施针。”
“是。”
小八接过蝶衣拧好的毛巾,轻轻为他擦拭身体。她记得初闻是极爱干净的,平时的白衣总是一尘不染,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身体,哪怕是师兄弟间的勾肩搭背,他也不愿。这样的他怎么受得了别人的凌辱。小八皱着眉,为他清洗下体。初闻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辰风收回针,小八开始为他清理上半身。她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破损的唇,心缩成一团,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能让别人这么欺负。
“他暂时没有什么事,两个时辰后我会替他再施针。现在我去煎药,初醒,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她淡淡地说,轻轻抓着他的手。
辰风看了她一眼,退出房间。流连和蝶衣互看了一眼,正要离开,小八眼光一沉,“流连,莫家堡其他被抓的人,你去安排。如珠,还有小红,喂她们吃灭情丹。”
“是。”流连应着,暗叹一口气,还真不想看到这样的她。
蝶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流连赶忙追了出去。小八偏了一下头,余光看到自己的蝴蝶,心疼地将它取了出来,放在唇上,目光深深地看着初闻。他的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像是陷入美好的梦境,她忽然疑惑,每一次看到他,他到底在用什么心情对她笑着。他知道她跟司徒风在一起,那晚还笑得轻柔,她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现,像个傻瓜一样等着他放下转爱别人。如果一个人的心被别人占着,要如何放得下。就像她喜欢着师父一样,她从来没想过接受别人,即使那段爱情是无望的,她还是不想放手,直到他离开了,她的心空了下来。其实,她早就准备放下,那样的爱太累了,但是忍不得,想要多坚持一下子,等待奇迹的出现。她等不到,他呢,无法爱上他,她也没有办法呀。她轻皱着眉,为他上好药,替他盖好被子,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停在她唇上的蝴蝶一点点恢复生机,过了许久,它拖着残破的翅膀在她的面前飞舞了几下,落了下来。小八伸手接着,重新将它放在唇上,它完全恢复要花好些时日。辰风端着煮好的药送了进来,小八伸手接过,吹凉手上的药,一勺勺喂到他口中。药汁顺着他的唇滑了下来,她伸手替他擦干净,着急地皱起眉。唇上的蝶放在一边,她俯身轻舔他的嘴角,舌在他嘴边挑逗,他的唇微微张开,小八趁机离开了他的唇,大口喝了一口药,俯身喂进他嘴里。辰风黯然地站在一边,看着昏迷中的初闻,暗叹一口气。喂好了药,辰风再次为他施针,小八坐在一边看着,嘴里的苦味漫延到心里。
“他要过多久才会醒。”
“不一定,”辰风略带无奈地说,“如果他不想醒,可能一辈子都醒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小八目露担忧,不安地看着他。
“他的病情受他心情控制,如果他不想醒,我治好了他的伤也没有用。他好像处在假死状态,发生的一切,他都感受不到,除了,你…”辰风抬眼看向他,“好好陪着他,三个时辰之后,我再替他施针。”
“好。”小八点点头,深深看着初闻。
辰风关上让走了出去,小八握着初闻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为什么不想醒,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你故意的,想让我担心对不对。初闻,初闻,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他的手无力地扬着,小八轻轻推了推他,“初闻,初闻…”
他安静地躺着,听不到她略带哀求的声音。她一气,站了起来,反手劈向房间的桌子,不带任何内力,手上传来的阵痛让她略微平静了一点,她看着红肿的手,叹了一口气,继续坐在初闻身边,握着他的手。流连回到客栈,将初闻的东西放到桌上,深深看了小八一眼,转身出去。她焦虑地坐在他身边,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安静了许久,她俯下身,亲吻着他,没有比行动更好说明的,如果他对她的动作有反应,没道理听不到她的话。她扯开遮着他的被子,吻遍他的全身,细密的吻轻柔地落在他身上,他依旧安静,身体却泛着淡淡的粉红。
“初闻,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能失去,不能看到你有一点不好。”但是,那不是爱情。她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继续亲吻着他的身体。
他的呼吸加重了,她凑到他面前,吻着他的眼睛,“醒过来好不好,我陪你一直疼,陪你一起难过,陪你一起开心。”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应,小八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替他盖好被子,躺在他身边,“我一直都在,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一直都在。”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漠。他不想面对的,不仅是现实,还有醒过来之后,她收回先前的温情。他能感受到她的一切,现在她陪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她一定会离开,他不想失去她。两人相拥地躺在一起,始终不能碰触的心哽得他心痛。施针的时间到了,辰风打开门,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嘴角露出无奈地笑,她们本是最相配的一对,在山上的时候,他们不止一次的这么想,他对她好,她对他关心。但是她并不爱他,她不爱他们的任何一个,她爱上了风。他叹了一口气,她们在一起的画面,干净又美好,就是这种不带情欲的接近,阻了两人的距离。她对他们的情,无关男女。
[正文:第八十五章 初闻的心意]
“初闻,真乖,今天有好好把肉吃掉。”
“初闻,真漂亮,将来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可是你不许让女孩子随便骗走,一定要娶一个像我这么好的女子。”
“初闻,你一定会娶到像我这么好的女子的。”
“初闻,你听过花开的声音吗,花开无声,我却最爱听。”
“初闻,你的琴弹的真好,要是能一直看花听琴就好了。”…
记忆中,笑靥如花的女童陪在清秀的男童身边,稚气地夸赞着他,眼中闪着点点星光。男童总是淡淡笑着,脸上带着羞涩,清澈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是感动,还有爱意。
小八猛地睁开眼,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人,他一直没有醒,身上的伤都恢复了,他却一直不醒,除了她,别人不管对他做什么,他都毫无反应。她心疼地看着他,年纪大的,有些事情总是记不清,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给了他太多的希望。她以成人的心态,盼望他健康成长,将来有好的姻缘,却忘了说这些话的她,拖着比他小的身体。她轻叹一口气,拉着他的手,轻轻吻着,拥有那般清澈笑容的他,怎么能这样长睡不起。
一阵敲门声响起,辰风推开门,深深看了她一眼,手上拿着煎好的药。小八朝他扬唇一笑,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忧色。她接过药,望着苦涩的药汁,轻咬着唇。辰风转过身,“我迟点过来为他施针。”
他是大夫,自然知道她是如何喂的药,除了那样,似乎也没有别的方法。
“等一下,”小八唤住他的脚步,轻吸一口气,“我想过了,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我们还是回苍山替他继续医治。不管他有没有醒,回到苍山后,我要和他成亲。”
“成亲?”辰风转过头盯着她,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管他有没有醒,一回到苍山,我就和他成亲。我天天跟他睡在一起,总要有个名份,这样照顾他也方便些。”
“你不能因为…”
辰风话音未落,门口冷风一闪,司徒风闪进屋内,抓着她的手,“我不准。”
她看了他一眼,几天不见,他憔悴了许多,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让他忍受她跟别人同床实在难为他了。她反复想过,如果初闻一直不醒,她跟他的接触也许要更进一步,既然要做到那一步,成亲大概不可避免地被提到。她不想给了他希望,最后又漠然拒绝。她微皱着眉,平静地看向司徒风。
“放手,药要洒了。”
他紧紧地握着,过了许久,无奈地松开手,“你要照顾他,我不会阻止你。你不和我见面,我会在一边等着你。但是,你不能跟他成亲,如果你成亲了,我要怎么办?”
“抱歉,我和你,有缘无份。”她淡淡地说着,心里一阵发疼。他和初闻之间如果有人要受到伤害的话,她宁可是他。
他还想说什么,小八冷下脸,“辰风,不要让无谓的人进来。药,要凉了。”
辰风点点头,拉住司徒风的手,“出去吧。”
司徒风冷着眼,用力甩开辰风的手,还未及说什么,他的穴道被辰风点住,辰风架着关门离开,小八抬起头,黯然一笑。算了,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爱情怎么比得上亲情重要,她扬着嘴角想着,含了一口药,俯身喂给初闻。苦涩的味道泛滥着,初闻的脸上积着水滴,模糊了的视线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紧咬着唇,狠狠擦干自己的哭,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滴。他的睡容依然平静,她安慰地笑笑,继续喂着剩下的药。她知道他都听到了,她不想正面跟他承诺,和他成亲,并不全是为了让他醒来。爱情到了最后总会变成亲情的,她和他算是直接跳过爱情的部分,这样不是很好,她想着,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心里好难过,她知道他听得见,不敢哭出声来,只能缩到一边,任眼泪打湿她的脸。
她在伤心,他都知道。手指无意识的伸向她,他轻轻握着她的手,像在安抚,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眼睛紧闭着,温暖的手抚向她的脸。她急忙擦干眼泪,开心地看着他笑。
“我不是在哭,是刚刚有沙子吹进眼泪里了。”
他淡淡笑着,点了点头,慢慢睁开眼睛。小八激动地扑到他身上,“初闻,你可算是醒了。”
他轻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她抬起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他心疼地看着,伸手擦去她的泪,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在难过,是太开心了。初闻,你总算醒了呢。”
他点点头,她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想往外跑,“我去找辰风,让他替你把脉。”
他伸手紧抓着小八的手,她回头看到他略带恳求的目光,心头一软,重新在他身边躺下,紧紧搂着他的手臂,“初闻,你醒了就好了,我们回苍山,成亲。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她感觉到他的不舍,轻轻一笑,“初闻,以后我们成亲了,天天都能这样在一起。”
他抱得她更紧了一些,小八扬着唇,安然呆在他的怀里,或许这样也好,如果早一点做这样的决定,他们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了。初闻醒了的事,他们很快都知道,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不适合骑马,如日为他们安排了一辆马车,送她们回去。莫家堡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如珠中的灭情丹,只要情绪起伏或者心生欲念,就会就疼欲裂,解药在辰风手中,没有解药的毒,他们不会乱用。如日知道小八还在生气,解药的事大概要过几年才有希望,堡中的其他男子,有几个是别的门派的人,如日处理这些事还要在莫家堡留一段时间,小八也不想他那么快回去,他的那个活泼的表妹,似乎跟他很相配。蝶衣正要有事要经过苍山,一路和他们同行,小八看得出她和流连有些意思,这对姻缘大约能成。
她坐在马车内,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双手紧紧和初闻握在一起,偶尔传入耳中的马蹄声,勾起她的伤心。司徒风跟在马车后面,没有离开的意思,每一次她们停下来休息,他会远远地守着,目光幽怨地盯着她们。初闻见了他,淡淡地笑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小八一面恼他,一面内疚,他这个样子,让她更没办法安心。过了几日,马车很快到了苍山,天气阴阴的,让人闷得发慌,小八和初闻下了车,看着长长的台阶,脸上扬起笑容,她们总算是回来了。
“初闻,等到了山上,我就宣布我们的婚事,玄夜很快会选好日子…”
小八说着,朝山上走去,初闻拉在她的手,淡然地站在原地,她转头看向他,不解地笑笑,“怎么了,难道是怕累吗,的确是有点高,就算你想让我背你,我也背不了的。”
他淡笑着,将她拉到身边,她疑惑地看着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如我们休息一下再上山。”
他的手慢慢握紧,轻轻地将她拉到身边,紧紧搂进怀里。小八微皱起眉,朝旁边的辰风投去询问的目光,辰风转头看向别处,她还是不明白,他们的心情。初闻用力抱紧她,像要留住她的温暖,她有些不能呼吸,印象中初闻从没如此对待她,他一直是轻柔地,生怕弄疼她。她的心隐隐疼着,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初闻深吸一口气,慢慢放开她,淡淡地笑着,向后退了一步。他的眼神明明是忧伤的,她最怕他这样的笑容,为了牵就她努力撑起的笑容。
“我,不会跟你成亲的。”他用手势说着。
小八皱了一下眉,“初闻,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不想跟我成亲?”
他点点头,“我不想成亲。”
小八牵动着嘴角,不可置信地笑着,“初闻,我是真心要跟你成亲的,我…”好不容易下决心要成亲的。
他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转身朝山上走去。小八呆呆地站在原地,辰风摇头叹气,跟着初闻上了山,流连扬着嘴角,送蝶衣朝别处走去。她歪着头,依旧不明白初闻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一路上不是都好好的,她皱起眉,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手忽然被人紧紧抓住。她皱起眉,看着拉着她的司徒风。
“是不是你跟初闻说了什么?”她冷冷地说,又觉得不可能,她和初闻几乎是形影不离,连晚上都睡在同一张床上,风怎么会有机会跟他说话。
“你不明白吗?”司徒风沉着脸问。
小八眨了眨眼,难道她活了那么久,还是他们明白。
“他最伤心的,不是失去你,而是看到你难过。”
她愣了一下,忽地皱起眉,“是辰风跟你说的,你们都知道他不会勉强我,你们…”
“谁让你那么笨,现在他们都不会娶你的,除了我。”司徒风扬着嘴角说。
“为什么,我又没有在喜欢你。”她白了他一眼,略带心虚地低下头。
“真的没有吗?”他拉近她,痞笑着问。
她懊恼地皱起眉,这笑好像是当初她教他的,她轻咬了一下唇,感觉他的靠近,心里一急,忙挣脱他的手退到一边,“我要回苍山了,你,回天罗教吧。”
他的表情冷了下来,“现在,我们还是不能见面吗?”
“其实,可以。但是,我不要,”她噘着嘴,固执地说着,“总之你回去就对了,我很快会去找你的。”
他失望地站在原地,她迟疑了良久,仍旧转身上了山,走了没几步,她停了下来,转头不甘心地看向他,“喂,司徒风。”
“嗯。”他应着,抬头不解地看着她,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她懊恼万分,郁闷地呼了一口气,“你这个家伙,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司徒风愣在那里,还没有反应,她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他开心地笑着,她连表达都与一般人不同。小八远远地都听得到他的笑,气恼地苦着脸,表白这种事,她最讨厌了,喜欢就做,不是很简单,古人真是麻烦。她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红着的脸,无奈地笑笑,喜欢人还真是复杂的事。
[正文:第八十六章 各自命运]
一切好像跟恢复了以往,初闻的病得到了控制,他和如玉的欢好使郁积在心中的毒素得以排出,只要情绪不要有太大的起伏,他的肝脏就不会有损伤。小八看得出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面对她,他会淡淡的笑,然后转身离开,或者扮演一场擦身而去。他找到了止疼的好办法,饮酒。酒伤肝,辰风却不阻止,说是对他的病情好。小八一面羡慕,一面心疼,她也想要醉一场止止疼,他现在的样子,她可以放心,却放不下。漫步走在苍穹门内,心里略有些落寞,对司徒风的思念,不时袭上心头,她想去见他,他们都知道她会离开,也知她总会回来,她现在是掌门,尽管有些不称职。
不知不觉走进玄夜的院子,他一个人站在院内,用石子排布着阵法,双眉微微皱起,小八扬着嘴角,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想要吓一下他,刚要开口,他转过头,看着小八扬起的手,小八忙背手站好,讪笑着看向天空,“今天天气真好。”
“是呀。”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目光温和地看着小八。
小八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想离开忽然想到什么,“玄夜,如日和流连都遇到不错的女子,他们会不会成?”
玄夜微皱起眉,无奈地看着小八期待的目光,“虽是命中注定,但是还有变数。”
“变数?”小八不解地看向他,见他的目光高深莫测,暗叹一口气,还是不要问的好,不然他又说出一大堆有的没的,“那你们呢,辰风、你、还有初闻,你们的姻缘什么时候到?”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有缘无情,到了又如何。大师兄再过一年,便有消息,我,大约还要三年。初闻,这个孩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为什么会这样?”小八紧张地看向他,心里更加心疼他了。
玄夜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或许这是他心之所愿。”
小八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黯然地告辞离开,心里始终有什么压着,迎面看到厨房里帮忙的弟子手上拿着一坛酒朝初闻的院子走去,微微皱起眉,就算饮酒可以止疼,他也喝得太多了些,连他的琴音也少了往日的灵气,多了一份狂放和黯然。他有意疏远她,她也不敢再靠得太近,这样的距离,不会让彼此为难。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就让她在离开之前,再为他做一件事。
山中日子容易过,门里的弟子都知道小八在闭关,或者是,在偷懒。每天躲在房里,也不知在做什么,别人去找她,她也不让进。辰风他们也由着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他们都会来收拾残局,再说了,她也不会让人担心。
密封的房间,小八坐在椅子上,一口饮下杯中的液体,微一皱眉,她连忙服下瓶中的药丸,安慰似地拍拍胸口。这间房是兵器房,里面放着许多刀剑乐器,前几代的掌门都极爱惜它们,现在小八胡乱将它们放在箱子里,堆到边上的角落。诺大的房间放着许多木桶,她擦着额头的汗水,焦躁地跺着脚,还差一点点,她就完成了。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八应了一声,走出密室,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她伸了一个懒腰,回房换了一身衣服,快步朝厨房走去。她怎么能忘了自己在山中最大的用处。
厨房内,庞飞对她翻着白眼,说什么是她的大弟子,一定要继承她的绝活,他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武功,谁知竟然做菜,她还让他帮忙洗菜切菜。他郁闷地坐在院子里,手上拿着一根竹笋,看到小八进门,原本懊恼的神情,变成了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回来的路上,小八一直嚷着要教训他,他以为她只是说笑,谁知道第一天她就给他下了痒痒粉,在试遍了辰风那些整人的药后,他不得不对她恭敬一些,当然心里还是不服,她哪里像是一个掌门,任何一个师伯都会比她称职。
小八瞥了他一眼,嘴角忍着笑,“小飞,你来门里也有些日子了吧。”
他抬起头,狐疑地看着她,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是,师父。”
“想好以后要学什么了吗?”小八漫不经心地问。
庞飞愣了一下,他知道门中的弟子跟不同的师伯学东西,他一时也在犹豫不知要跟着谁,如日还在莫家堡,跟着他学武好像不错,但是辰风的毒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小八轻轻一笑,千万不能让他跟着辰风,她不想被他祸害。
“你再磨练几天,等你想明白了,我自有安排。”小八高深莫测地笑着,跨步进了厨房。
不到一个时辰,全门的饭菜端上了桌。掌门那一桌,初闻坐在离小八最远的位置,庞飞代替他坐在小八身边,作为她的大弟子,他有这个地位。小八默默吃着饭,头部保持僵硬,她和初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疏的有点尴尬。她不安分地坐在位置上,三两下吃完饭,快步离开。辰风朝她看了一眼,继续吃着饭。初闻微低着头,眼中掩不住担心,他尽管忍着不跟她有任何交集,情绪还是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影响。他想让她安心,他想尽量平静,她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出了如珠的事,他想通了很多,如果痴恋下去,他怕自己会成为另一个如珠,有她那几日的关心,他已经满足了,她说过要嫁他,也尽力关心着他,但是跟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