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爷子选择性的忘记了自己已经快一甲子的岁数了,埋怨儿子手教慢腾腾的,
害的他都喝了几壶茶了,上茅房都来来去去几回了。
罗宝根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红光的来到了罗老爷子所在的茶楼,人未到,声先至,刚刚见着了青丞他们没等到他到跟前,就吆喝开了:“爹,青丞中了,青丞中了解元!”
罗老爷子听了儿子前一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中颇为自得的想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等听到了青丞中了解元时,他激动的站了起来,茶水都被震的泼了一身,罗老爷子这时候也不在意。
等罗宝根好不容易来到罗老爷子面前,刚刚想喝口茶解解渴,就被罗老爷子一把抓,激动的问道:“宝根,你说青丞中了解元,中了举人第一名?”
罗宝根当然知道他爹在激动什么。这举人不一定能考的上进士,可解元考进士那是十拿九稳的,他罗家这次是真的走上了仕途,改换门庭已经成了现实。罗宝根很用力的向罗老爷子点头,肯定的回答:“是中了解元,青丞中了第一名。”
罗老爷子一把年纪的人开心的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嘴里还不停的说道:“中了,解元,我们罗家的祖坟上是冒青烟了,回去要给祖宗拜拜,告诉他们青丞的出息。以后罗家就是上等人家了,再也不是泥腿子了,我曾孙以后也是个小公子哥了。”
当事人青丞反而是最平静的人,只是喝的茶水多了些。严卜源则是眼神亮亮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我就知道你是最好了,每次都能考第一,我以后也要考第一。”
不管罗家人多激动,而这次的主考官也是满意非常,他是宁安的知府,这次监考本是分内之事可却发现了个小天才,爱才心切的他,最后和其他考官商量定了第一,虽然还有些人觉得把一个这么小的少年定做第一怕不能服众,都被他压下去了。
他身后的家族是孟家,而当今皇上喜欢用寒门青年是众所皆知的事情,朝廷各派也在每年的科考中尽量拉拢有潜力的举子们,他这一派自然也不甘落后,现在发现了这个小天才,知府大人惊喜非常。
才十三岁就中了举,看他的文章可见其才华,十五岁中进士是稳稳的,依着当今圣上的性子,以后这个小天才不出意外平步青云应该是不难的。他就趁着这少年没成长起来给与关注和恩德,拉拢拉拢他。
年纪小代表着可塑性强,到时候孟家不就是如虎添翼,多了一位可靠的人脉。而且就算今天没有他的慧眼识英雄,在以后也会有其他人,这样的顺水人情,知府大人是最喜欢做的。
知府大人还想着好人做到底,不仅要让青丞知道这次帮他的功劳,还要再送他一个礼物,务必把青丞拉拢过来。
…63·宴请
罗老爷子一行人神清气爽的回家了,家中的人早就已经等的心急如焚,罗老太太恨不得抱着菩萨得了,等到了罗老爷子回来,罗老太太立马精神了。一马当先的拦下刚刚下车还没站稳的罗宝根。
罗宝根自然知道他娘的心思,也不打马虎眼,大声且透着得意的没等罗老太太问,就自己说了出来:“娘,青丞中了,是解元,就是举人第一名。而且咱家出个官老爷是板上钉钉的,你啊,等着做老封君吧。”
罗老太太一听激动的热泪盈眶,不敢置信的再确定一遍:“根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在做梦啊?青丞中了解元,罗家真是熬出头了。我也对得起罗家的列祖列宗了,以后到了下面他们可得好好谢谢我!”
钱氏也特别高兴,这儿子出息了,以后她就是官太太了,不过对于自己婆婆的表功,钱氏心中不服气,儿子明明是她生的,罗家的列祖列宗要谢她好不好,可碍于是自己婆婆,钱氏也只敢在心中嘀咕嘀咕。
青和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孩子,他知道哥哥中了解元,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可看大家都高兴,也咯咯直笑,起哄道:“哥哥是解元,我也要当解元!”
青丞下车就听到青和的话,他心情着实不错,对着青和这个亲弟弟一般都比较包容,更何况是这个时候,抱起青和,刮刮他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好青和,你可要记着,以后哥哥可等着你中解元。”
罗家喜气洋洋比过年气氛还热了几分,罗老太太兴高采烈的打算回罗家村好好的显摆显摆,她要全村人都知道青丞是个有大出息的,要享受一下众人的羡慕。
为此,罗老太太拉着罗老爷子边准备饭菜,边商量着回乡请客,活脱脱的表现出一股暴发户的感觉,平时的小气劲是见不着分毫。
严卜源则是在自己的小金库中,挑了不少的好东西,为着青丞祝贺,虽然这些东西都是这次顾肃带回来,他本来就打算上交的青丞管理的,可现在以贺礼的名义给青丞也更让青丞用起来方便。
还未等罗家人兴奋过来,罗家门外来了四个下人,看着样子就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来的。罗老爷子让罗宝根去接待,看看有什么事情。
罗宝根很是和那几个人客气了一下,最后才得知,是本地的知府孟大人邀请这次的名列前茅的举子们参加他在家举行的鸣鹿宴,来为这些举子们庆祝一下。
听完来意,青丞知道了,也就是孟知府变相的结识一下这次看着有潜力的举子们,为着以后打下基础,这都是惯例,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青丞接待了孟知府派来的随从,答应晚上去赴宴。那领头的下人应该是个小管家之类的,他还带着一些孟知府送来的贺礼,罗家人推辞不过就收了。
等到人一走,罗老爷子笑着对青丞说道:‘青丞,知府大人来请你赴宴,这么大的官我还是第一打交道,你可要好好表现 ,要是得了他的赏识,以后也好有个靠山。”
说到这儿,罗老爷子有些失落:“也是我们没本事,你如此的聪慧能干,要是托生在富贵官宦人家,说不准以后能封候拜相。可惜我们罗家是个农户,你成了农家子,以后啊,你的路要艰苦些。官场上,我们可是一点也帮不到你。”
青丞原先对着他爷爷让他去和知府讨交情有些排斥,他不是那等趋炎附势之人,可再听听他爷爷后面带着稍稍愧疚和自卑的诉说,青丞喉咙发干,眼泪不由自主的溢满了眼眶,他不敢动,就怕一动眼泪就不争气的流出来。
青丞平息了一下心情,调整好笑容,对着他爷爷说道:“爷爷,你别这样说,要不少你们的教导和关爱,青丞也不会能中了举,青丞从不觉的农家子有何不好。反而是我这些年顾着读书没能为你们做些事情,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爷孙两各自说了一番话,让罗家人欣慰的同时又稍稍有些心酸,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帮不到孩子的忙,这个认知让罗家人心情难受。
好在饭菜这个时候做好了,罗家人好好的为青丞庆祝了一下。
下午要去孟知府那儿去做客肯定不能空手而去的,可青丞也不知道送些什么,最后还是竹嬷嬷看着孟知府送来的贺礼着实的贵重,和青丞说了说,干脆拿上一些上好的文房四宝送过去。文人爱雅,往往自命清高,送金送银不一定能讨到欢心。
青丞去做客自然要稍稍的收拾一下自己,好在这一年中罗老太太拜托竹嬷嬷给青丞做了宁安城中最流行的款式衣服,青丞穿上人显得十分贵气。十三岁的少年郎,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罗家众人看了无不陈赞。
罗宝根驾车把青丞送到了孟知府的家中,他来的时候,已经有部分学子在了。其中还有青丞在书院结交的一位好友,这位好友今年十八,姓高名行,这次中了举。
青丞看见高行很是惊喜,髙行可比青丞长袖善舞多了,他早上知道青丞中了解元,心中一喜,毕竟青丞的资质他是知道的,这次中了榜首他也没多大的意外。
反而是高兴,毕竟他们是同窗还很志趣相投,办了西林文社,青丞前程似锦,自然对他有好处,再说他真把青丞作为之交好友,青丞取得了好成绩也着实为他高兴。
髙行上前对着青丞打招呼说道:“青丞,你来了,好小子,这次可是大展风采啊。不过,我喜欢,我髙行的朋友就是出彩。”
青丞被夸的很是害羞,刚刚想说几句谦虚一下,就听见嗤笑声,屋子里虽然人三三两两,可一听这嗤笑,青丞心中肯定一定是冲着他来的。他抬头往着声音方向看去,没想到见着了老熟人。
邵艺自从三年前遭遇无妄之灾,好好遇到了打劫,他钱财什么的都没被劫去,自己右手却被打的骨折了,本来十拿九稳的科举却不得不中途退出。而他爹娘又在乡人面前夸下海口,他骑虎难下,不愿回去被人嘲笑,所以就干脆在宁安城中住了下来。
而今年的科举考试,邵艺自认为解元非他莫属,可没想到这次他发挥失常,只屈为第三的位置上,而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解元却被他以前看不是的罗青丞得了去,这无疑在他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要是其他人,说不定怕羞看见青丞就应该自动回避了,可邵艺却不这么认为,他自认为自己考试时候没考出自己全部实力,而罗青丞是占了他的便宜,要是再来一次一定是他做解元的。
这不,髙行刚刚这样子一说,邵艺心中就不舒服了,认为青丞这个小人得志就猖狂,而髙行更是半点文人的骨气都没有,看着罗青丞考了解元就去讨好巴结。
于是,邵艺就不服气的嗤笑出来,来表示自己的不屑。这个屋子里都是刚刚出炉的举子们。邵艺这声嗤笑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把原本暗地里的不服气和不甘心都炸了出来。
青丞本来看见邵艺就觉得好笑,他知道邵艺这个人心胸狭窄,偏偏自认为自己智超诸葛,文高八斗,天下文采他第一。要是有人超过他,他就各种借口,反正不会是他不好,而是别人运气罢了。
青丞知道自己年纪小,得了解元,在一些举子眼中就够扎眼了,他不想理会邵艺,毕竟刚刚邵艺虽然嗤笑了,可又没指名道姓,他这样上前问罪,倒是显得有些不依不饶,那些不服气他的人,肯定会认为他得理不饶人,没有容人之量。
读书人名声是第二生命,他犯不着为着这么一个蠢货给自己惹麻烦,贱人有天收,邵艺这样的性子,恐怕好日子在后头呢。
可他不去理人家,可不代表别人不去惹他。邵艺看着青丞无视他,立马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感到青丞目中无人,太不给他面子了。他大声朝中青丞说道:“罗青丞,你何德何能做了解元,不过侥幸得了,可恨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巴结你,真真是侮辱了我们文人之名。”
髙行被人指明了妈趋炎附势,脸就黑下来了,青丞听着也动了怒,邵艺这样子说,不就是自己没有真才实学,这要是认了,以后他还要不要走仕途了。
既然邵艺无理取闹,青丞也不打算息事宁人了,被人欺负到头上不反抗,那不是风度,那是懦弱。他罗青丞可不要做那任何人都能踩上一脚的软包子。
青丞微微一笑,对着邵艺回道:“邵艺公子的意思是这次科举考试不公正,这是在质疑这次的主考官和在座的各位中举的举子吗?”
邵艺被噎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要是承认了,他可就真把这些人得罪了,邵艺赶忙说道:“罗青丞,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说你一个人而已。你能得榜首还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别得意了。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服气的。”
青丞看着邵艺那个狰狞的样子,很反感,淡淡的说道:“是啊,我侥幸得了第一,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读书人中更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好多人都藏拙了,这次让我得了。可就是这样又如何,我至少在这次科举中以实力证明了我自己。而你?以后我不知道怎么样,可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没资格和我谈服不服。”
邵艺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以前软脾气不争的罗青丞这样的撕下自己的面子。他狠狠的看着青丞,好像这样能把青丞给伤害到。
可这世界上就有那么多心胸狭窄的人,在座有位姓何的举人早就看青丞不顺眼了。何举人今年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才堪堪中了举,他一生光考秀才就考到了三十岁,而举人考试这个是第四次,青丞不过十三岁就已经中了举人,还成了榜首,何举人心中嫉妒的要死。
他看着邵艺这个举人没能给青丞难看,自己就站了出来,对着青丞阴阳怪气的说道:“解元的文采我不清楚,而老夫喜欢对对子,这儿老夫有个上联还望解元赐教。”
青丞很无奈,脑抽特别多,今年全碰到,何举人也不给青丞反悔的机会,张口就说了:“少师授老徒,无长无幼!”
青丞就知道来者不善,这姓何的在暗示他年少却成了众位举子的第一名,没有长幼之道,不懂礼数,还暗暗讽刺自己不自量力。
青丞想了想,回道:“长竿锤短钓,能屈能伸!”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能屈能伸才是真君子大丈夫!
何举人气的要死,他一个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来宽宏大量,不予他计较,这真是欺人太甚!
何举人按下心头的火,对着青丞再出一题:“单传孽子孽子传单!”
青和回道:“无双才俊才俊无双!”
何举人再出题:“缺鱼缺羊那样鲜!”
青丞答道:“无舌品甘怎知甜!”
……
青丞和何举人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把一众举子看的津津有味,也渐渐的改变了对青丞的看法,这小解元还有两把刷子。熟知何举人的人都知道,何举人对对子那是非常擅长,青丞和何举人交锋了半天还不落下风,不说其他,这机智和反应是上上的。
青丞有些不耐烦了,这姓何的想拿他做靶子来提高自己的身家,现在还想着借着他的名来展现一下自己的博学多才,青丞自认为不是爱记仇的人,可被人这样利用,他心中也憋着一股气。
刚好,何举人出了:“双木成林,三木成森。森林木茂,木茂林化森!”
青丞心中暗自打量,看着何举人年岁也大了,脑中闪过下联:“下钩为考,上钩为老。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此下联一出,全场哗然。
…64·拉拢
然后一阵哄笑,文人有时候最为的刻薄,何举人不惑之年中举,而知道他的人也知道他考秀才考了十几年,青丞这对联虽然咄咄逼人了些,可不得不人说一句形象真实。
何举人没想到自己被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奚落,原本他是不服气青丞这个小少年得解元,反衬的他这个老举人尴尬。在出来对对联时,他看着是冲动也是破费了一番心思的。
他知道对着青丞中举也有很多人不服气,所以他出头教训一下青丞,给他一个下马威可以为他树立威信,同样也展示一下他的才学。
当然要是青丞是真才实学的也不怕,他们只是切磋文采,他自认为对联这块无人能出他左右,青丞越有才华越能衬出他的出众。反正是他出上联,主动权在他。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青丞是个冷淡的性子,也不讲究今日留一线,明日好相见的温和做法,直接以对联奚落他。
何举人听了下联又听了众人的哄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底会被这样以他最骄傲的对联揭示出来,气的直喘气。
他眼神一转,计上心来,装作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晕倒在椅子上,心中恨恨的想逼着前辈气晕了,就是解元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看以后还有谁和你来往。
青丞看着何举人直接晕了过去,嘴角抽了抽,难道姓何的真以为他是弱智女流还是病秧子,这样就晕了,他快一甲子岁数的奶奶都不玩这招,这好歹是个举人智商真这样?
青丞邪邪的笑了一下,然后高行就觉得何举人要倒霉了,他以前也以为青丞是个书呆子没什么行动力,为此他深深的被坑了,现在看着地上的何举人,他兴奋了,想到有人要被青丞整了,他怎么这样暗爽呢?
青丞对着院中的小厮说道:“兄台,麻烦请给我借一支针来,最大的那种。我从小习过歧黄之术,既然是我不慎闯了祸,自然要弥补一二。”
那个小厮也不敢怠慢这群老爷请的贵客,立马找来了针。青丞看着那支有铁钉长的细针,青丞嘴角扯出了满意的笑容。眼睛寒光闪闪,他确实跟竹嬷嬷学过一些医疗皮毛,虽然没有三妞精,可看个真晕假晕还是没问题的。
髙行也配合着青丞,夸张的说道:“是啊,青丞的医术当年在书院那是有名的.”
邵艺终于抓住机会打击青丞了,赶紧跳出来大声说道:“罗青丞,你太张狂了,把何举人都气晕了,这样的目无尊长如何能做解元,我劝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些。”
说来说去,邵艺对着解元之名那是在意的很,抓住机会就要说一下,好像这样说了,这个解元就让给他了。
青丞看都不看他,只当没他这个人。拿起那根看着就有些吓人的针往何举人身边走,旁边的学子们看着纷纷下意识的退开几步,就怕青丞一个失手扎了他们。
何举人虽然看不见,毕竟现在他还在“晕倒”之中,可听着身边渐渐没下去的声音,他有些不安,在听见旁边往后的脚步声,他直觉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青丞走到何举人身边,对着高行说道:“哎,也不知道我这几年没动手,有没有生疏,这要是一个不在意就^…。”
青丞慢慢的把针往下拿,髙行语气特认真的对着青丞说道:“青丞,我看还是不要了吧,这么大的针,要是你真手一抖伤了何举人,虽然他大人大量肯定不会和你计较,可你心里可不是得过意不去。”
何举人一听,本来就不安多疑的心就怕了,这小娃好狠的心啊,这是要趁他病要他命,借着给他治疗的幌子来整他,这一针扎一下,不说穴位那么重要的地方稍有差池就能要命,就是那一针的疼痛他也受不住啊。
何举人感到那根针正往下动,马上就要扎到他了,一想到自己会被青丞害了,哪还顾忌先去准备装晕陷害青丞,立马睁开了眼睛绷直了身子,恶狠狠的看着青丞:“你个谋害人命的混蛋,想趁着我晕就对我下黑手,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青丞眼中闪过嘲讽,对着何举人拱手道:“何举人好眼力,闭着眼睛,不省人事还能知道我要为你施针,真真令晚辈佩服!何举人此等功力真是令晚辈拍马都不及啊。”
周围人不知道是那个书呆子发出笑声,好像是打开看阀门的那只手,接着铺天盖地的哄笑接踵而来。能考上举子的情商不一定都高,可智商绝对没问题,现在青丞揭穿了何举人装晕来陷害自己,在被青丞这么反讽,那还能不乐。
这时候来了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对着众人拱手道:“各位举人老爷们,我家大人已经在客厅摆好了酒席,还请各位老爷们入席吧。”
青丞突然涌现了一种警察都在事后赶来的错觉,这孟知府恐怕对这个屋子里的事情知道是清清楚楚吧,现在事情结束了,才掐着点来,要不然何举人被这么下了面子,再没个台阶下,说不准能闹起来。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经过刚刚的事情,大家看青丞也不在不屑中夹杂这嫉妒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座位上吃酒聊天,倒是让青丞意外了些。
孟知府其实对于刚刚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看着何举人为难青丞也没出手,一是想看看青丞到底值不值得他另眼相待;而是看看青丞的品行如何;可不要让他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结果是让他满意的,所以他才派人去请人入席,毕竟再闹下去,青丞虽然不吃亏,可也失了风度。同时,看着规矩礼仪无一丝差错,行动间还颇为的大气自如,要不是知道青丞是农家出生,孟知府还真以为这又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越看青丞,孟知府越满意,喝了口酒,脑中想过早上接到老宅中的信,他心情阴暗了些,心中暗暗想到:这小子看着就是个恩怨分明的,自己也不算亏。
酒席间举子们和孟知府相互敬酒,青丞也不例外,对着坐在上首的孟知府举杯示意,孟知府很快举杯,两人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酒席过后,青丞随着众人准备离席,没想到先前那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来到他身边,对着青丞恭敬的说道:“罗解元,我家老爷有事请你过去相商,还请罗解元和老奴来。”
青丞受宠若惊,他没想到在席上看着对着任何人都客气有礼的孟知府会对他另外相邀。他没有迟疑多久,就跟着管家走了。
孟知府在后院的凉亭中摆好了茶具,慢慢的在等茶壶中的水烧开,院子中飘来桂花的香味,凉亭的景色很是不错,加上今天天气不是太热,小风不时的吹过,孟知府的眼不知不觉的就闭上了。
青丞来时,看见的就是孟知府坐在凉亭中舒适放松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孟知府,青丞稍稍的改了改自己给孟知府老狐狸加官油条的标签,那还不够准确,现在还要再添个还有些真性情的标签。
孟知府看见青丞来了,起身相迎,两人寒暄了片刻,青丞落座。孟知府的茶水也烧开了,提了茶壶,对着青丞说道:“罗解元,试试看今年的雨前龙井,虽然是乡野小茶,可本官对它却情有独钟。”
青丞听了赶紧说道:“知府大人过谦了,晚生不才,这侥幸得了解元,您太过奖了。要是大人不嫌弃,不如唤晚生青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