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话音刚落,江若水第一个提出反对:“方经理,你不了解之前的事情,光靠一次面试是无法准确判断一个人的能力的。夏夕颜就是因为能力不行,才从采购部门被转到了行政部门,如果将她从总台一下子提到助理经理的位置,恐怕她不能胜任。”
“我之前有跟她在其他公司共过事,所以不是仅凭了一次面试,而是对她的能力有充分的了解后我才提出这个晋升建议的。”
“原来你们原来认识啊,但是方经理,我们PMS的企业文化是不认同拉帮结派的,呵呵。”江若水笑的很寒冷。这句话放在这样的会议上说出来其实已经很不妥当,何况她和这个行政部经理还是刚刚见面,但对于夏夕颜,哪怕不是在她采购部里得到晋升她都不想让她得逞,所以她未经考虑就脱口而出这样的恶语了。
方卓刚想反驳,Tom也站到江若水的一边说:“方经理,将夏夕颜降为总台也是由人事部门处理的一个人事调动,当时确实是因为夏夕颜不符合经理职位的要求才这么做的,所以你一下子将她连升几级,恐怕不太合适。”
方卓虽然对于这样的人际对抗也经历过不少,以他的经验和行事作风原本可以处理的更为婉转,但是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自己对夏夕颜说过的那句话:“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弥补你了,希望能在事业上为你做些事。”他将这句话当成了一种承诺,他从没有这么想实现一次对夏夕颜的承诺。
于是方卓一方,和江若水Tom一方进行了几个回合的辩论,最后也未能达成一致。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所有会议室内的成员都将目光转向郑墨寒,等待他的决定。
郑墨寒始终安静地听着这三个人说话,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转头对方卓说:“我也不同意让夏夕颜当你的助理。”
方卓沉着脸没有作声。江若水和Tom互望了一眼,眼中尽是得意和欣喜。
郑墨寒将目光从方卓的身上移开,又看了一眼江若水,然后面向大家说:“其实对于夏夕颜的职位变动我也一直有些疑问,所以我查了她的档案,在她当采购经理和影音产品采购的这段时间,所负责的部门业绩都相当不错,另外我也询问了防损部经理Philip,他回答我至今为止夏夕颜没有任何不良行为的投诉,所以我对采购总监和人事总监将她从采购经理职位调到前台感觉非常奇怪,于是我在几天前自己对她做了一次面试,结果让我很满意。我做面试的原因是因为采购部的这个新架构让采购经理人才紧缺,所以Ada,我刚才忘记跟你说,全国家电采购经理的职位上请你写上夏夕颜的名字。方经理,你的助理还是麻烦Tom帮你招一个进来。好了,所有部门都已经讲解完毕,修改版本明天中午前全部发到我的邮箱。散会。”

职场江湖:绕指柔剑

方卓把夏夕颜叫进房间说:“对不起,夕颜,你当我助理的事情没有被通过。”夏夕颜看到方卓很失望的样子,立刻用不在乎的口气安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尽力了。”
方卓继续说:“我是很失望,不过你不需要,因为你被Joe钦点为全国家电采购经理了。”
“什么?”夏夕颜“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你说我被Joe钦点是什么意思?”
“我提出让你做助理经理,遭到Ada和Tom的反对,最后Joe说他也不同意你做这个职位,因为他要升你为全国家电采购经理,并且让Ada在采购架构图上立刻添上去。”
这个结果在方卓进会议室前,夏夕颜真的没有想到,事实比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还要好很多。她一离开方卓的办公室立刻去找郑墨寒。
她站在郑墨寒面前由衷地说:“谢谢你。”
他微微一笑道:“是不是你想要的?”
“是。”
“那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什么?”她很讶异,不知道怎么回答。自从他来到这里,他们的关系一直处于冰点,她无法对他提要求,她明白自己没有这个权利。
他看她无法回答的样子,又笑了笑道:“这个问题就把你难住了,那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会让你觉得更难回答。为什么骗我说和方卓不认识?”
夏夕颜果然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显现出更多的惊讶还有困难,她似乎看到那个定时炸弹的液晶屏幕正在不断地倒计时。
她想了想勉强作答道:“我怕你认为我们会拉帮结派的。”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当我问你们是不是认识,而你回答不认识时的语气还有表情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有一次我从香港回到御翠豪庭看到一房间的陌生人在那里吵架,当你的老板问我们是不是认识时,你也是那样回答的。所以我知道你和方卓不仅认识,而且认识很久。”
夏夕颜立刻想起了那是因为郑墨寒后来的那个女佣黄燕投诉古北店,自己和苏淡云一起前去处理时发生过的事。被郑墨寒看出了端倪,让她变的心绪不宁,她不能告诉他关于方卓的那个故事,那是她一生中最引以为耻的经历,而对于可耻的事,她最不愿意泄露给的人正是她最爱的郑墨寒。橘 潆心陌默 园
郑墨寒预料到她的沉默,但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问:“你是因为方卓才失业,然后不得不去我那里做女佣的,对吗?”
他始终用没有波澜的目光注视着她,她觉得自己已经沉默太久,无法不说话,于是她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地说了一个字:“是。”
她没有看他,所以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的后面这句话:“那替我谢谢他。”
她因为这句话所受到的震撼无法用言语形容,她刚想抬起头对他说些什么,郑墨寒桌上的分机响了起来,郑墨寒按了免提,只听到Niki的声音在说:“Joe,采购经理们都在门外,可以进来了吗?”
“可以,请他们进来。”郑墨寒挂掉电话,对夏夕颜说:“我让Niki通知所有采购经理开会,也包括你,所以你不用出去,拿张凳子过来坐在我身边。”
“好啊。”她终于对他露出微笑,而他也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当夏夕颜看到他的笑容时,心里的压力一下子消失不见,她感觉郑墨寒什么都已明白,但什么都没有深究。
门打开后,江若水第一个走进来,手中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她看到站在郑墨寒身边的夏夕颜时,楞了一下,随即掩饰住那数秒里泄露出来的强烈妒意,带着和鲜花一样灿烂的笑容对郑墨寒说:“Joe,这花放在你这里吧。”
郑墨寒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没有说话,江若水已经将花插入她同时带来的一个宝蓝色玻璃瓶内,她将花和花瓶一起放到了郑墨寒的老板桌上,做完这些事后,她的笑容更为灿烂,她说:“这样放着感觉你这里气氛活泼很多,你找我们谈话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太紧张了,你们说对不对啊?”
江若水身后的几位采购经理纷纷对江若水的话表示着赞同,江若水得意地看了一眼夏夕颜,夏夕颜一边接收着她的注视,一边说:“Ada,你最好还是把花放到总台去。”
江若水将脸转向她,带着攻击性的口吻说:“你是不是总台时间呆久了,对那个地方比较有感情啊。那里每天都有人换花的,不用你太操心。”
夏夕颜的笑容很轻很淡,但明显的带着一抹嘲讽,还有一丝蔑视:“我不是为总台的景观操心。是因为Joe对花粉过敏,他从不在房间里放鲜花的。”
江若水听完这句话后脸部表情僵硬下来,她一时分不清真伪,转向郑墨寒迟疑地问道:“是真的吗?”
郑墨寒微微点点头说:“是,麻烦让Niki拿到总台去吧。”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我马上拿走。”江若水拿着花瓶开门出去时的样子有点狼狈,但她在离去前还是不忘记给了夏夕颜一个恶毒的注视,夏夕颜高昂着头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着她笑了笑。
这时她听到身边的郑墨寒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你不用笑的那么高调吧?”
她转头看着他,还是一脸笑意,她也学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谢谢总裁给我面子。”他也笑了起来。
这个会议结束后不久,Tom的最新人事架构也发了出来,有不少助理采购经理晋升到了采购经理,不过变化最大的依然是夏夕颜,她由总台接待职位转到了全国采购经理。在发出邮件后几分钟,Tom就过来请夏夕颜搬办公位置了。浅浅和梧桐一边说着不舍,一边也很为她高兴。
搬完办公室,夏夕颜正式和几名下属采购见了面,原来华东区的采购中有三名被江若水分到了全国采购部,他们是Kay,余冰冰和小丽,Kay和余冰冰都已晋升为资深采购,小丽的级别也由助理升到了采购主管,另外还有两名是刚招募进来的新人,虽然是初进PMS,但之前也有好几年的其他卖场采购经验,所以她对这个团队还是很满意的。

职场江湖:五毒掌

夏夕颜自从回到采购经理职位后,立刻忙的昏天黑地。全国采购部和华东区采购部分离后,又有了一些新的工作职责,另外也设立了新的部门,所以夏夕颜几乎天天加班。这种情形下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和江若水的约定,但江若水却没有忘记,一月期限刚到,她就打电话过来请她去总监办公室。
江若水比她想象中的更沉着老练,她用很稳定的目光看着她走进来。江若水在失利情况下的主动邀约让夏夕颜有些奇怪,只是那一丝疑虑在她的大胜局面中完全不值一提,夏夕颜看她的目光变的很嚣张。
夏夕颜问:“我们之间还需要有这个形式吗?结果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
“你说的结果指的是什么?”
“原来你的个性是死不认账啊。”
“当然不是。我找你来只是想对那些不明白的地方问个明白。你提出跟我打赌的时候说如果你用一个月的时间得到Joe的欢心,然后让他把你调回家电经理的职位,那样你就算赢了,是不是这样?”
“是啊,怎么了?”橘 潆心陌默 园
“你确实很厉害,从结果看我承认你赢了,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若水,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谦虚了,勾引老板不是你的专长吗,还用得着向我请教?”
“这么说你这一个月在做的事就是在勾引Joe,你都做了些什么?”
“没错,我就是在勾引他,不过我的那些创意都是从你这里得到的灵感,只不过我青出于蓝了一次而已。”夏夕颜露出一种胜仗之后的畅快淋漓的笑容。

江若水并没有失败者专属的胆怯或者羞愧,这让夏夕颜不得不这样高调地去刺激她,她希望看到一次她愿意承认的失败,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感叹,那样她会感到很满足。不过夏夕颜并没能如愿,因为江若水忽然将目光从她脸上转向了更远一些的地方,然后看着那个地方说:“Joe,很抱歉让你听到你亲手提拔的采购经理说这样的话,你心里一定很难过。”
夏夕颜的笑容顿时停止,脸色在顷刻间变的煞白,她带着恐惧到极点的心情快速地转过身去,眼前的画面却没能让她的恐惧消除哪怕一点点,因为她看到郑墨寒就站在她的面前,同样惨白着脸,所不同的是他的眼中没有恐惧,而是她从没见过的寒冷,她和他近在咫尺,所以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从他眼中传递过来的低温,让她同时冷到肺腑。
她呆呆地看着他,根本无法思考应该如何圆场,郑墨寒也没有打算给她时间,他不再看她,而是向着江若水用和眼神一样冰冷的口吻说:“Ada,你是不是认为我和你一样空闲,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让我知道吗?”
“对不起。”江若水似乎被郑墨寒的态度吓住了,这同样也是夏夕颜第一次看到郑墨寒对下属发火的样子。
郑墨寒没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江若水的办公室。
郑墨寒一走,夏夕颜就象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她的咒语,她完全清醒了过来,也完全看明白了自己犯的低级错误。她被自己的一次胜利弄的失去了警惕性和判断力,继而忽视了江若水这个强敌的反击和挽回欲望。职场如股市,没有撤出就没有最后的胜利,起落常常是在一夜间发生的,一夜后你已将之前所赚到的通通还了回去。
夏夕颜气愤到极点,她对着江若水大声说道:“江若水,你真卑鄙,这样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
“我什么都没有做呀,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说话,你不能说是我强迫你说的吧,何况你说的都是实情,让老板知道实情,总比被人家诬陷好啊。”江若水微笑着说。橘 潆心陌默 园
夏夕颜不愿意再跟她多说,转身去追赶郑墨寒,虽然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他解释。江若水其实说的没错,她刚才所说的都是实情,所以她根本找不到方法解释,真实如果是一种错误,那比正确的假象更让人悲哀。
她飞奔着进了郑墨寒的办公室,甚至没有按规定问一下秘书座位上的Niki里面是否有人。幸好她进去的时候只有郑墨寒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她困难地首先开口说道:“我是为了气江若水才那么说的,你,不要相信。”
“你是在跟我解释吗?”郑墨寒的目光依然那么寒冷刺骨,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是的。”她情绪紊乱,对自己做的事毫无把握。
“你的意思是说你刚才对江若水说的都是谎言,现在对我说的才是真话。”
“是的吧。”她的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那好,我想知道你休假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去了香港,有没有去还愿?”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在如此近又如此严密的审视中,她只一秒的迟疑都收入了他的眼底,她的谎言终于没有变成真话。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你根本没有去香港,你也从来没有许过那个愿望。你过去说的和你现在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还要继续解释吗?”他依然冷漠,也依然严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从这句话中听到了他的软弱,还有沉重的哀伤。
“夏夕颜,谢谢你今天让我终于可以不再为我们的分手感到遗憾,我爱过的夏夕颜已经不存在了,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夏夕颜只是让我感到非常失望。你可以出去了,我不希望工作时间和下属谈这些无聊的事,那对我而言,是种极大的浪费。”他说的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她只能一步步地离他远去,但每走一步,她就留下一滴泪。她想起了美人鱼的故事,原来走在刀尖上的感觉并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指的心情。
夏夕颜伸手拉住门把,但却迟迟不愿意打开门。她看到心里那堵日夜加固的围墙象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圈又一圈地向下倒去,自己却束手无策。她试图让自己相信她现在所感受到的痛苦如此深重是因为看到努力都化为了灰烬,却又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事实是她某些特别珍视又不愿示人的东西被从藏匿的土堆里用力挖掘出来后又被错误地丢弃。
夏夕颜将手从门上放了下来,她已无力承重,只想崩溃一次,她满脸泪水地看着前方的郑墨寒,大声地叫道:“没错,我是没有去香港还愿,因为我当时许的愿望是我要和我身边的那个人永远在一起,这个愿望已经不可能实现了,所以我永远都不需要去还愿。”
说完她转身飞快地开门跑了出去。
改了背景音乐地址,少了几个字节,所以加句废话。

番外-墨寒(1)

我没有想到我会对一个女佣产生那么浓厚的兴趣,那源于她在我房内留的一张纸条。
事情的起源是我发现她插在废弃的矿泉水瓶中的一种廉价的花,让我原本有些发作的过敏症变的更加严重,这使我的心情也变的很恶劣。
其实我是有些明白的,我心情的改变并不真正因为那种花或是我的过敏症,而是因为Mendy。
Mendy的父亲桑荣生是亚太财团的主席,亚太是我们PMS集团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桑荣生也是爸爸最大的投资人。在目前全球经济危机最严重时期,亚太对PMS的影响力无疑又增加了许多。
在妈妈的坚持下,我和Mendy一直处于那种类似交往的状态,说是类似,是因为我对她并没有正常恋人之间会产生的那种感觉,但妈妈和Mendy都将之归结为因为Mendy在纽约读书,而我起初在香港,后又来到上海工作,这样的距离让我们俩的相聚时刻也显得十分拘谨,根本没有情人相见时的浪漫心情。
在这个黄金周即将到来前夕,妈妈每天都从香港打电话给我,让我趁这个长假去纽约,正式向Mendy求婚,因为我们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已经让她感觉到了危机,其实这种危机从我们开始交往的第一天起就从没中断过,只不过时间越久,危机也越发明显。
我知道妈妈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和Mendy的婚姻抱着这么急切完成的态度,那是因为我已正式离开PMS集团总部-香港,选择来上海的一家音乐学院当教师,这个决定意味着我完全退出了家族生意,成为PMS家族的边缘人。这是我自己一直向往的自由的身份和自由的生活,但却让妈妈备受煎熬,她希望我能为她在家族中争得全盘胜利的梦想就此破灭,她无时不刻地感受着一无所有的压力,所以她转而将这个梦想寄予了我和Mendy的婚姻。
妈妈再次在那天对我强调了她的担忧,她恳求我做一个能让她安享晚年的决定,她的话让我异常烦躁,而那个叫夏夕颜的女佣放在桌子上的花无疑加剧了我的烦躁。其实以我当时的情绪,我恨不得将整瓶花扔进垃圾桶,幸好作为我从小被训练的成果,我及时调整好了我的心情,仅仅给夏夕颜留了张带有火药味的便条。
我写道:
夏阿姨:
请不要用那种烂瓶子来装我叫不出名字的花,以后如果你要买生活品以外的东西麻烦先经过我同意。另外从明天开始一个星期内不用做饭。
我以为夏夕颜看到这样的便条一定会诚惶诚恐地让花立刻从我房间内消失,事实也确实如此,第二天也就是在我去美国的前一天深夜,我回到公寓,我果然没有再看到那个花瓶和瓶内那种白色的小花,但夏夕颜却给了我一个意外,那就是她在我昨天的留言条下又写了一段义正言辞的话,居然隐射我是个内心不美好的人。但奇怪的是我看到她的话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非常有趣,让我连续多天阴沉的心情都似乎变得晴朗起来。我对着这张字条傻傻地笑着,并在同时对这个叫夏夕颜的女佣充满了探究的兴趣,因为从她的文字中我发现她是个富有个性且有文化底蕴的女子,这两者相加让她的独特魅力从字里行间不断地散发开来。
我当时就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等我从美国回来后我一定要见见这个夏夕颜。橘 潆心陌默 园
只是这个简单的愿望在一周后就宣告破灭了,当我结束长假,回到上海的公寓时,还在上海度假的妈妈告诉我夏夕颜就在我去美国的那一天向她辞职了,并且说那天她不知道我已去了美国,一直在我的房间里等我,希望能向我当面辞职。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竟然让我心中大动,我错过了和她相见的最好机会,但这样的错过并没有让我止于遗憾,反而更激起我想见到她的欲望,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这个理由终于在夏夕颜离开一个月后被我找到了。那天下午没课,我中午就回到了家里,吃着前一天晚上女佣做的菜,很突然的就再次想到了夏夕颜,于是我很冲动地拨通了她的手机,那个号码是她第一次来我这里时给我留的便条上写着的,后来我把它存在了我的手机上。
电话一接通,这个夏夕颜居然又给了我一个意外,她竟然莽撞地把我当成了一个老色鬼,一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她说:“我说了,我对你没有兴趣,你听不懂吗?你以为我找不到工作就可以对我落井下石了,我告诉你,我夏夕颜就是饿死也不会让你这个肮脏的老头子泡。”话筒里一阵沉默。夏夕颜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方法,于是她继续骂道:“你这个死变态的,以为自己很有钱吗?告诉你我很快就能进世界500强企业了,你这种垃圾公司我根本看不上。你不敢说话了吗?不说话你打什么电话?”
我边在话筒这边微笑,边耐心地等待着她说完,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因为你还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她听到我的声音似乎非常吃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连忙道歉道:“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
在我说了自己的名字后,她似乎已经想不起来我是谁了,犹豫着问我我们是不是认识,这让我的自尊有些受打击,所以我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提示性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认识,夏阿姨?”
在我说出“夏阿姨”三个字后,我忍不住偷笑起来,因为我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也许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我这么叫过她,所以她对我的记忆被完全唤醒了。
我对她说了在拨通她的手机号前已经在心里想好的话,我说因为不喜欢她之后来的女佣做的菜,所以想问她是否愿意再回来为我工作,其实直到这时我还是没有确定她现在是怎样的状况,是否会愿意再次做女佣,但她的回答让我很满意,她说她愿意,并问我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