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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儿,我们归隐山林什么都不管了,那戌儿怎么办?!”
沈氏身子陡然一僵。
容戌…
她方才在关键的时候脑海中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
她以为容厉云答应了她的提议,只是担心容戌的安危,她眼睛不由得一亮,抓住容厉云的胳膊,急声道,“咱们可以让他假死,他假死了之后可以跟我们一起生活,或者…或者他不喜欢我的话可以给他银子,让他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寰儿,你要让自己的儿子假死,让他一辈子隐姓埋名过一个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生活吗!”容厉云陡然打断沈寰,寰儿对戌儿没有一点感情他知道,可是他一直都知道容戌是他的孩子,从小是看着长大的,他和戌儿父子情深,他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过这样的生活!他反手握住沈氏的手,深深的看着她,“寰儿,你对戌儿公平一点好不好,他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容恒…容恒他就算以前把你当做母亲,现在知道真相了,你以为他不会恨我们吗,以后我们和他只能是两条路上的人,你赶紧的收拢自己的心!”
“还不都是你害的吗!”沈氏用力甩开他的手,愤恨的瞪着他,“如果不是你换了孩子,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们只是把亏欠恒儿的东西还给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容戌的事情,既然是你做的,那你就注定亏欠他一辈子,我也跟你说了,我沈寰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容恒,只有容恒!”
容厉云咬紧了牙,满目伤痕。
他知道寰儿会排斥这个结果,但是却不知道她竟然完全不把戌儿放在眼里。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这些年不知道已经后悔了多少次,每一次和寰儿的争吵之后他都后悔,可是事情已经做了,难道还要把孩子给换回来吗?
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啊。
“寰儿,就算是一条道走到黑,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戌儿是咱们的儿子,如果不成功,他就会死,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容厉云的骨肉。而且你以为他会想跟咱们归隐山林吗?你大错特错了!”容戌的性子别人不了解,他这个亲生父亲又怎么会不了解,他有野心,有抱负,宁可放手一搏,万万人之上,也不愿意碌碌无为的做一个普通人。“寰儿,你别说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如此!今天你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要挟让我放了容恒,也算是偿还了他一条命,你从此对他再无亏欠,以后我们就只能是仇人,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不!”
“寰儿你清醒一点!难道你没有听到容恒的话吗,他这五年全都是装傻,他故意骗了我们,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你看到了没有,王府里被他安插了他的人。还有今天的事情,今天冯氏和温婉的事情,你以为没有容恒和秦惜的推波助澜吗?他早就想对付我们了,你知不知道!”
“那也是你们逼的!”沈氏怒目而视,“你想要他的性命,他怎么会不反击,我只要一想着他明明是清醒的却不得不装疯卖傻,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沈氏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哭道,“他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派人去杀他,不但如此,还给自己的身体里下药,你让他怎么办?换了别人这五年多来有多少可以害我的机会,可是恒儿没有,他一直都把我当成他的亲娘,从来也没有想过对我不利!这二十三年来,但凡你对他有那么一丁点的情分,他也不会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她的恒儿那么善良,那么乖巧懂事,唯独缺了父亲对他的喜爱,如果容厉云肯对他好,哪怕恒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相信恒儿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事情之所以发展到今天这样,全都是容厉云一步一步的逼出来的!
沈氏想着这五年多来恒儿装疯卖傻的点点滴滴,心痛的无以复加,她的孩子,明明是个好孩子,却不敢对任何人透露,甚至她这个亲娘的面前,都必须做戏。
这孩子的心该有多苦!
“寰儿,你别说了,事已至此,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沈寰浑身颤抖,她把脸埋在被子里,她只恨自己的力量太小,完全阻止不了容厉云。
恒儿,恒儿!
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沈氏却也不敢再伤害自己,她知道,现在她就是两座桥梁之间唯一的独木桥,她不知道恒儿的势力有多少,但是恒儿的身份…毕竟暴露不了,不管是明着暗着,肯定是要吃亏的。
她阻止不了容厉云,但是容厉云也阻止不了她。她留着自己的性命,等着…等到下一次容厉云再对恒儿下杀手的时候,再来威胁他!她不知道自己这法子能用多少次,但是只要能护住她的恒儿,她就是现在就死,她也毫不犹豫!
…
容戌带着十多个黑衣人出了王府,一共十二个黑衣人,加上容戌一共十三人,个个都是武功好手。容戌料定容恒一定会回定安侯府,所以带人抄了近路,挡在了路中间。
容恒一行人有老弱病残,还有两具尸体,速度怎么也不可能有他们快。
果然…
容戌等人拦在了小巷子里,没多少时间就看到容恒一行人不急不慢的来了。
容恒瞧见容戌拦路,半点都不意外,甚至说是有备而来。在简亲王府他的人手不多,但是出了王府,他可完全不怕容戌。
这十多人的武功虽然高,但是他出了王府之后,鹰羽卫的六人便赶到了府邸旁边接应,他们进不了王府,但是出府之后,谁有能奈何的了他们!暗卫是百里挑一,可他身后的鹰羽卫却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再加上他和韩子玉还有青翎三个高手,对付容戌,他有必胜的把握!
容戌也看出来了,容恒身后的人又增加了许多。他先前没有出现,自然不知道容恒已经召集了人马,只想着把容恒给灭了,彻底消除后患,可此时看来…他的面色微微发冷!
窄窄的小巷子中,容恒嘱咐青翎还有王府中的暗桩,“保护好少夫人和孙少爷!”
“主子爷尽管放心!”青翎拔出长剑,和暗桩们把秦惜和孙远扬护在中间,她磨磨牙,舔舔被雨水浸湿的嘴唇,“主子爷放手的杀人吧,灭一个是一个!”
容恒点头,身后的韩子玉和五个鹰羽卫中的好手全都拔出了长剑,其中一人身子不动,他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玄铁的东西,透着微弱的光芒,瞄准对面的十多人。
“小心!”容戌冷声道,“要灭口!”
“是!”
几人话音刚落,鹰羽卫的男子就握住那玄铁,他也不知道按住了哪个按钮,小小的玄铁之中竟然爆射出数百根黑色的针,密密麻麻,从上到下,密不透风,带着凌厉的锋芒,针尖泛黑,顶端却泛着异样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被淬了剧毒的。
容戌瞳孔一缩,瞧着密密麻麻射过来的黑针,面色一变,“那针有毒,小心!”
说着就拔出长剑,用长剑去挡那黑针。
可是那针实在是太多,而且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射出来的,每一根都带着破空之声,威力之大让人咋舌!容戌的武功算是高强,虽然和容恒不是一个等级的,也不是韩子玉的对手,但是和青翎还是可以有一拼之力的。但是这密密麻麻的针阵即使是青翎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都躲不开,更别说是这些人!
暗卫的武功虽然很高,可是单打独斗,却没有一个是青翎的对手。
不止如此,毒针射出去之后,容恒和韩子玉还有五个鹰羽卫的好手便冲了过去,五个人动作之快,连雨滴都被横切成了许多的水滴!
黑暗的巷子中,谁都不知道一场杀戮正在悄然进行。
十二个黑衣人,却有三个中了毒针的扫射,当即就毙了命!
剩下九人,外加容戌也不过是十个人而已,容恒和韩子玉等人冲进了黑衣人的人群之中,冰冷着脸色,提着长剑就毫不留情的刺杀起来。
在王府里还有一个武功和容恒想抵抗的容厉云,但是出了王府…没有人牵制容恒,场面几乎是一面倒!
容恒的剑法不花哨,每一招只要一出手便是手起剑落,一出手必然见血!鹰羽卫每个人对付一个黑衣人,韩子玉对付三个黑衣人,容恒专门负责对付容戌。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手!
容恒目光凌冽,轻喝一声,长剑直刺容戌咽喉,容戌感受到容恒手法的凌厉,面色一变,身子一矮,伸开双臂,直直的往后滑行十数米,想躲开容恒这一剑,然而他往后滑行,容恒却也往前滑行,容戌的速度自然比不上容恒,眼看着容恒的长剑就要刺过来,他面色大变,顾不上那么多,双膝跪地,猛然仰头,狼狈的避开容恒这一剑。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就听到容恒冷哼一声,容戌背后的鸡皮疙瘩和汗毛同时倒竖起来,一股子危险的气息就是不回头也能感受的到。
凭借着多年被容誉刺杀的直觉,容戌身子还未直起来,立马就地一滚,再次避开了容恒的剑身,可剑身是避开了,凌冽的剑气却没这么幸运能避开,他只觉得肩膀一凉,那剑气竟然划伤了他的肩头,明黄色的太子服被划出一道口子,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肩头一直滑到背后的腋下,豆大的雨滴砸在伤口上,他的面色顿时一白。
容戌惊出了一身冷汗,万万没有想到容恒的武功竟然这么高,单单是
剑气便能有这样的威力,他顾不上受伤的背脊,暗自后悔不该这样莽撞的冲上来,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大雨磅礴,几乎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方才那一下他若不是躲的快,一定会被容恒的长剑划成残废!
“保护殿下!”
一个黑衣人眼看事情不对,立马就要从韩子玉的手中脱身来保护容戌。可韩子玉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当即冷笑一声,手中折扇上十四枚柳叶飞刀寒光奕奕,他手腕一扫,整个人腾空跃起,躲开两个黑衣人的攻击,手中的折扇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带着凌冽的风声“唰唰唰”的刺入那黑衣人的后脑。
几乎是瞬间,十几枚锋利无比的柳叶飞刀立马就把那黑衣人的脑袋刺成了马蜂窝。韩子玉在半空中大喝一声,张开手掌用内力一吸,那折扇便从黑衣人的后脑中飞射回来,再次落在韩子玉的手中。磅礴的大雨立马把飞刀上的血迹冲的干干净净!
他从半空中飘然落下,再没了逗人的兴趣,下了狠手,在黑衣人攻过来的瞬间,他“唰”的一下翻转起来,两条腿交错成剪刀状,用力一错,只听到“咔擦”一声巨响,黑衣人便在他的脚下没了性命。另外一个黑衣人见此,提了长剑就要来刺韩子玉的空门,哪里知道这是韩子玉故意留出来的破绽,韩子玉身子在半空中飞速的旋转起来,那黑衣人还未接近,就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脖子上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也丢了性命。
一刻钟的功夫,韩子玉便解决了三个黑衣人。
与此同时,另外五个鹰羽卫的人也解决了六个黑衣人,鹰羽卫的人半点损伤都没有。地上多了九具尸体,眼看五个鹰羽卫的人要围上去,韩子玉竖起了手掌,轻声道,“他们两个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不要插手!”
几人闻言微微一愣,不过没说什么,立马就围到了身后的少夫人身边,韩子玉没有动,靠在身后的巷子的墙壁上,尽管浑身湿透,可还是难掩妖孽的气质和模样。墙壁的阴影遮住他的眸子,看不清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容戌见带来的所有人都死于非命,面色不由得一变,他只想着趁他病,要他命,却根本不知道出了王府的容恒立马就从伪装的猫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雄狮。
并且还是随时能让他丧命的雄狮!
他靠在墙壁上,背后的伤口疼的厉害,他握紧长剑,眼睛的余光却在找最利于逃跑的路线,眼看着容恒一步步的握着长剑逼过来,他面色发白,“容恒,你要杀我?!”
容恒在他跟前停住脚步,目光森冷的盯住他,“容戌,五年前的那一场刺杀,我记得同样有你一份!”
“你知道?”
他先前没有听到容恒承认五年多的痴傻是伪装的,此时听到他的话,面色微微一变,他目光扫了扫韩子玉还有一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顿时明了!
“容恒,这五年多来你竟然一直在韬光养晦!”
“要不然你们能放过我的性命吗!”容恒冷笑,握住长剑抵住容戌的咽喉,“这五年多,我每一天都在幻想今天,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你要杀我?”容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面无表情,“我是当今太子,你杀了我,你以为你逃的掉!就算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在场的人都知道了又如何?他们都是你的至亲之人,有谁会相信你们说的话!在大远朝,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你杀了我,就是灭门之罪!”
“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容恒剑身微微一送,容戌的脖子上立马就有血色出现,瞧着容戌骤然紧缩的瞳孔,容恒哈哈一笑,“容戌,五年前的仇,我今天非抱不可,当初你刺杀我的时候可想到会有今天!”
容戌抿紧嘴唇,没错,当年的刺杀不仅有他一份,而且还是他提议在路上截杀容恒的,同样,也是他出的主意,让人伪装成大景朝的人。这样所有的麻烦都落不到他和爹爹的身上,自然再好不过!
可是他竟然没死!
他就告诉爹爹,这人留不得留不得,可爹爹就是被沈氏给迷晕了头,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容恒,如若不然,今天他怎么可能被容恒逼迫的这样狼狈!
容戌心里完全没底,不知道容恒究竟会不会杀他,如果换成他是容恒,他肯定是要毫不犹豫的除掉心头大患的。容戌额头冷汗冒出来,大雨砸在头上,完全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脖子生痛,他不敢动,生怕锋利的剑尖会划破他的咽喉。
“容恒!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别废话!”
“我不杀你!”容恒瞧见容戌目光陡然一松,他讥诮道,“不是我不敢杀你,而是看在娘的面子上,既然你是娘的亲生儿子,我今日便饶你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五年前我身上的伤痕,要一剑一剑全都奉还给你!”
容戌瞪大眼睛刚要说话却觉得身上蓦然一疼,容恒一剑已经从他的左肩滑到了他右腰之处,他疼的面色惨白。容恒却没有停手,现在她身上还残留着当年未曾痊愈的伤痕!他自己下手知道分寸,绝对不会要了容戌的性命,但是每一剑却也不留情,当初他身上的剑痕有多深,今日他刺在容戌身上的剑痕就有多深。
足足十六道剑痕!
容恒的长剑在半空中飞舞着,动作快如闪电,偏偏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完全不像是在折磨人!他低垂着眸子,瞧着容戌明黄色的太子服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而他的脸上也已经惨白的不见一丝人色,他手中的长剑才“唰”的一声入了鞘。
“容戌,今日我不杀你,但是以后别被我碰到,否则,我绝对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容戌惨白着脸色瘫软在墙壁上,身下的雨水全都变成了血水。
容恒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容戌目光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用最后一丝力气,掷出长剑,直刺容恒背心,那边人群中的秦惜看的心惊肉跳,刚要张嘴提醒容恒小心,就看到容恒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他头也不回,足下用力一踢,直直的踢中剑柄,剑尖立马一百八十度的转身,转身硬生生的把容戌钉在了墙壁上!
容戌脸色骤然一白,“噗”的喷出一口血,再也动不了分毫。
容恒这才转身面无表情的瞧着容戌,讥诮道,“自作孽不可活!”
韩子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瞧着半死不活的容戌,挑眉瞧着容恒,“真不杀?!”
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平日中的容戌都是明着有护卫暗中有暗卫,要想杀他十分困难,今天估计是从密道中从太子府去了简亲王府,所以才会一个人都没带,今天若是不杀了他,今后再找机会就难了。
容恒摇摇头,他不是妇人之仁,娘亲把他养了二十三年,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娘虽然疼他爱他,但是现在娘已经知道容戌才是她的儿子,娘养了他二十三年,他总不可能当真把她的亲生儿子给杀了。
想到方才娘亲为了让他们离开王府不惜自残,容恒抿紧了嘴唇。
但是放过容戌也仅此一次,今后他们就各凭本事了!他大步走到秦惜的身边,吩咐一众人等,“走吧,回家!”
这次是真的回家,在简亲王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容恒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自后再也没有把简亲王府当成家过。
秦惜握住容恒的手,渐渐收紧,大雨迷蒙,小巷昏暗,哪怕离的这样近,秦惜也看不清容恒面容,她也十分赞同容恒的做法,就如同容戌说的,现在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如果他死了,延昌帝明面上就只剩下三皇子一个成年皇子,容恒又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到时候三皇子必然势大,到那个时候再公布了容恒的身份,恐怕三皇子就要剿灭容恒了。
倒不如这样,给容戌一个教训,让他重伤,太子遇刺,出了容厉云和容戌没有人知道是容恒干的,太子党的人只会把这件事算在三皇子容誉的头上,容戌根本没办法和手底下的人解释。
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吧!
她对容恒点点头,“好,回家!”
众人从容戌身边走开,孙远扬落在最后,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从容戌身侧走过的时候,他眼睛直视小路,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容恒,却在和容戌擦肩而过的时候,一脚却踩在容戌的手指上,他用足跟踩住他的手掌,旋动脚跟,用力的碾了碾,再碾了碾!
在容戌痛到五官扭曲的时候,他若无其事的大步跟上去。
所有的人唯独韩子玉看到了孙远扬的小动作,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突然发现孙远扬特别特别的合眼缘!
…
容厉云怎么劝都劝不好沈寰,生怕她会哭的伤了身子,无奈之下只有再次点了她的睡穴。
昏睡过去之后他还不放心,今天的寰儿情绪波动的太厉害,他想了想,走出房间,吩咐院子里的丫鬟,“请个大夫回来!”
今天冯氏被执行梳洗之形还历历在目,小丫鬟半点不敢怠慢,福了一礼,连伞都没打就冲进大雨之中去找大夫了。
容厉云再次进了内室,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沙漏,心中有些不安,戌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容厉云想了想,十个暗卫应该能控制住容恒和韩子玉,戌儿武功不弱,可以带着两个暗卫,两个暗卫牵制住青翎,戌儿一个人能空出来抓住秦惜或者孙远扬逼迫他们就范。
所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算计着,所以容厉云才同意容戌去追容恒,容恒身边的暗桩武功并不高,这一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应当已经解决了他们回来了才对啊。
怎么到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容厉云心中越发的不安,难不成…容恒他还有后招?不会不会!容厉云立马否定了这个念头,如果还有后招,方才在王府那样危机的关头,他不会不用。
别的不说,容厉云还是了解容恒一些的,他对他这个“父王”兴许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绝对不会明明有底牌却不用,反而让寰儿自残身体来让他们离去的。
容恒对寰儿的感情毋庸置疑,必然不会这样做。
因此容厉云没有多少担心,他心想,兴许是暂时被缠住了,容恒的武功毕竟有这么高,但是他的人也不弱,十个人围攻他和韩子玉也足够他们两个手忙脚乱一阵子了。
就算戌儿带着人打不过他们,逃命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容厉云这样一想,便放下了心。
他浑身湿透,不敢坐在床边担心弄湿了被褥,因此找了个凳子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沈寰,她即使是在昏睡中眉头也依旧紧蹙着,眼角隐隐约约可以瞧见泪痕。
他叹口气,心中微微酸涩。
他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寰儿,可是这件事,从头到尾,好像伤害最深的人也是寰儿。他默默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他轻轻的摩擦着,“寰儿,都是我的错,当年…我应该直接换了孩子之后就一掌拍死容恒的,如果那个时候就直接告诉你容恒是个死胎,当时兴许你会难受一阵子,但是到现在心头的伤口应该早就愈合了吧…”
他十分憎恨自己当年一时的妇人之仁,当时为了掉包他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戌儿比容恒大了两天,他把寰儿下了药,弄的昏迷了过去,当时瞧着容恒刚刚出生的模样,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刚刚出生,心里就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恻隐之心。
所以就错过了杀掉容恒的最佳时机。
现在…悔之晚矣。
想到容恒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装傻充愣了五年多,而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完全被容恒玩弄在鼓掌之中,更甚者,这五年多来,也不知道容恒究竟创建了多少的势力,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全都是未知的。而容恒又知道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还有韩子玉这样一个巨大的帮手。现如今,孙远扬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恐怕也会理所当然的支持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