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然后下床掀起帷幔之后就把被子叠了起来。双腿着地的时候她双腿一软,轻晃了一下,还是萧凌夜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望着风轻云眼睑下方的青黑,萧凌夜好心的没有再去调侃,她在风轻云恨不得剿灭她的目光中坦然把她按到竹椅上,然后把他方才端进来的粥递给了她。
“喝一点吧,雪儿姑娘一片心意。”
萧凌夜把盅揭开,甜香的味道四溢,温热的白烟随之飘起,粥呈浓稠的白色,衬着那大红的红枣让人看起来便食欲大开。风轻云昨天吃的东西早就消化了,此时看到这色香味俱全的银耳粥,肚子也应景的叫了一声。
萧凌夜抿唇一笑,端起盅子,用瓷勺舀了一勺吹凉,凑到风轻云的唇边,“尝尝看…”
风轻云其实没有虚弱到吃过饭还需要喂的地步,但是看着萧凌夜那般专注的眼神和略带期待的神情,她抿抿唇就喝光了瓷勺里的粥。
银耳粥入口浓稠,因为加了红枣便多了些甜腻,味道很是鲜美,甜而不腻。她点点头,“很好喝。”
两个人一个人喂一个人喝,气氛温馨又甜蜜,很快便把一盅的红枣银耳粥喝的一滴不剩。
萧凌夜把碗勺收拾了一下放在竹桌上,暖暖的阳光洒了进来,许久不见阳光的风轻云被温暖的阳光包裹起来,懒懒的斜倚在椅子上。
她叹息,“天终于放晴了…”
“是啊,终于晴了。”萧凌夜重复着她的话,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略略深沉了些,随即便隐去。
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到院子里晒太阳,地上有些潮湿,屋檐上厚厚的积雪被阳光融化成水,滴滴答答的顺着凹处的瓦片向下滴水。
大雪刚化道路太滑,所以没有了粮食的莫言歌去了山里挖一些野菜和冬笋,萧凌夜在厨房里洗完,院子里只剩下窝在躺椅中的风轻云和拿了一把竹椅坐在院里晒太阳的云飘雪。
不知为何,风轻云总觉得今天的云飘雪情绪很是低落,面色微微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她直起身子,“雪儿?”
云飘雪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般,她低下头脚下踢着地上的小石头,语气微微羡慕也很是黯然,“轻云,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
“嗯?”她不明所以。
地上时不时有小鸡和小鸭从脚边跑过,宁静中带着几分安逸,不远处用两棵树上拴着一根挂衣裳的绳子,有青色的床单晾在上面。
云飘雪指了指那还在滴水的床单,落寞一笑,“那床单是萧大哥今天早上起来洗的。”
风轻云顺着云飘雪的手指看过去,一张小脸顿时红的能滴出血来,那个床单正是昨夜她和萧凌夜睡过的床单。
她今天早上起来便发现床单被换过,本来打算找出来趁别人不注意去河边清洗的,没想到萧凌夜已经洗过了。不过真的没有想到萧凌夜竟然也会洗东西…尤其她分明记得那上面有她的处子落红…
“萧大哥对你真的很好!”云飘雪感慨万千。
那一丝丝的落寞被风轻云看在眼里,风轻云知道她定然是想起了她爱的那个男子,轻叹一声,缓步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却什么都没有说。
安慰的话她也听得多了吧…
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伤感气息,突然,风轻云耳中一动,眉心陡然一凝,双眸似电的望向院子外。
有轻缓的脚步声缓缓走近,而且不止一人。
风轻云和突然从厨房中冲出来的萧凌夜对视一眼,眸光中皆绽放出绚烂的色彩…

第一章 大结局(一)
睿王府
潇洒温雅的萧和此时面色有些难看,望着对面刚刚来通知消息的魏知,大惊失色,“魏先生,您方才说什么?”
魏知面色亦是有些凝重,他加快语速。
“王爷,太子一行人已经快到王府了,再晚就来不及了。”此时萧凌夜踪迹全无,而萧烁此次前来睿王府,很明显是受了皇后的指示前来打探虚实的,若是被皇后知道了王爷此时的下落,再派人去追杀王爷,那必然会给王爷带来杀身之祸的。
萧和大惊之下立刻恢复冷静,“太子之尊铁了心的想要见一个人,哪里是我们能阻止的了的,为今之计不是想办法阻挡他的脚步,而是快想办法找人装扮五哥。”
魏知赞同的点点头,却低下头和萧和一起沉吟了起来,这个关键的时刻所有的人都在萧烁的监视范围之内。
原本萧和是最熟悉萧凌夜的人,由他来装扮萧凌夜最合适不过,但是萧烁必然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目光一定会牢牢的锁住萧和不放。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想到一个在王府中赖了许久都不走的男子。
“只能去拜托江南王世子爷了。”魏知眉心微凝,他也不敢确定以萧朗那般天真烂漫的性子能不能骗过萧烁,但是不可否认他已经是如今最适合的人选了。
萧凌夜身处高位,难免有些傲气和高贵的气势偶尔会流露出来,这种气质不是能演戏演得出来的,只有同样养尊处优长大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气势。
而萧朗正是这样长大的人。
“那容貌…”
“这个交给老朽负责便是。”魏知吩咐手下的人立刻去萧朗所居住的院落把萧朗叫到五哥的卧室,然后快速的打断萧和的话,“萧朗世子和王爷本就有几分相像,简单的易容术老朽还是能做出来的,我们快点前去准备。”
萧和点点头,望着天边已经升起的暖阳,微微一叹,“成了万事好说,但是万一失败便是欺君之罪,到时候恐怕正是给了皇后一个最为有利的机会啊…”
一行人急匆匆的奔向萧凌夜的主卧,这两天萧凌夜没有上朝都是萧和为他请假,理由最简单也最普遍——身子不适。
而多疑的皇后早就忍不住了,她派出的死士一个都没有能回去,而萧凌夜身在王府的事情她也就不敢肯定了。所以必须有一个人去试探深浅,皇后一身明黄色的凤袍脚步沉重的走到龙床边,望着闭着眼睛不搭理她的乾和帝,她眸光中杀意一闪而过。
她蹲下身子,纤细的手指卡在乾和帝的脖颈上,脸上浮现出疯狂之色,“萧临,你告诉我,玉玺和兵符究竟在哪里?”
若是她得到了玉玺和兵符,她哪里需要眼睁睁的看着萧凌夜慢慢壮大?如果她有玉玺和兵符她便拥有了大颂二分之一的兵马,再加上萧峰和事老的姿态,她早就能把萧凌夜和萧和一网打尽,她哪里需要强忍着看着他们一点点的吞噬她的势力。
“萧临,我告诉你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挟天子以令诸侯,本宫就不信了,有你这个王牌在手中,有谁敢反抗我!”
明黄色的帷幔和龙床映的乾和帝脸色也带着几分不正常的蜡黄,他浑浊的双眼微微睁开,冷嘲的看着沈念初。
“那我期待你赶紧的挟天子!”
他打定主意沈念初不敢这样做,这样做对于手中只有四分之一大颂兵权的她来说太过冒险,若她真的那般做了对夜儿还有和儿来说反倒是好事,他们可以以“清君侧”的名气起兵。
但是萧临却不希望沈念初那般做,现在不是盛世而是乱世,天漠如豺狼一般在边关伺机而动,若是此时大颂出现了大规模的战争,到最后坐收渔人之利的就是天漠了。大颂毕竟是他祖祖辈辈留下的心血,若是毁在了他的手中,他就是死都无颜去见大颂皇室的列祖列宗。
“啪——”
乾和帝被沈念初一巴掌把脸打的偏了过去,沈念初的力道很大,他的脸上几乎是立刻的便红肿了起来。然而他却笑了起来,笑容带着几分冷嘲和讥讽。
他知道沈念初是急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失态。
“沈念初,你死了心吧,我就算是把大颂拱手相让给天漠,也绝对不会让萧烁坐上皇位。”
萧烁的性子他太了解了,为人瑕疵必报狠辣有余却聪慧不足,让他登上高坐只可能让百姓遭受流离之苦。
而他的调查结果告诉他,天漠的太子宇默奕为人亲和,乃大贤大智之人。乾和帝想,若不是大颂有个夜儿,那今后的天下局势如何,真的没有人敢说。
“萧临!”沈念初受不了他那样讥嘲的笑声,她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眼睛充血,“你别惹恼了我,否则我真的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烁儿以大颂储君的身份也照样能登基,所以…”她手下微微用力,手指上戴着的指套划破乾和帝脖颈上的肌肤,流出鲜红的血液。她见到血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手指微松,望着乾和帝由红转白的脸,阴鸷道,“所以你别逼我杀你!”
乾和帝身体无法动作,一张褶皱的脸咳得通红。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沈念初,狂肆一笑。
“沈念初,你真的因为朕没有留有后招?你真的以为朕就这样躺在龙床上任你想杀便杀想刮便刮?”
“你什么意思!”
乾和帝却再不说话,闭上的眼睛隐隐有嘲讽之意一闪而过。
沈念初却是大惊失色,一张保养的很好的白皙脸颊由红转青,她死死的卡住乾和帝的肩头,手上的指套带着重重的力道狠狠的插进他的肩头。
乾和帝疼的冷汗涔涔却也不求饶,唇角的嘲讽之意更加的明显了些。
“萧临!”
沈念初双眸通红,她怒不可遏,愤怒的咆哮几乎要掀翻整个寝宫,殿内殿外的侍女太监们皆满脸惊惧的跪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遭受鱼池之灾。
沈念初惊慌了,她真的惊慌了!她太了解萧临这个男人,他年轻的时候虽然无心朝政这才导致了大颂和天漠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每次大颂一旦出现天灾**,他必然是第一个知晓,并且立马和大臣们商议出最完美的方案来解决问题。
萧临不喜欢朝政不代表他没有那个从政的头脑,相对的,他还很聪明,凡事必然留有余地而且也必然不会把自己逼到进退维谷的境地。
所以当沈念初知道萧临有后招的时候,她真的开始慌了。
她娘家的势力虽然盘根错节,但是对于兵权这部分却毫无涉及,一群文官在沈念初眼里可以说什么都不算,因为到了打仗的时候谁的枪杆子硬谁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手上沾满了他肩头渗出的鲜血,看着他越来越白的面容,沈念初终于松了手,在不知道萧临后招的情况下…他还不能死…
而萧临唇角的讥讽之意更甚了…

天漠
宇默奕静静在俯身站在府中的亭子里画画,他白皙的手掌捏着一根狼毛毫笔,笔下淡色的色彩在砚台下的宣纸上淡淡的描绘。
亭子的选址比较背风,再加上亭中四角摆放的火盆,因此便是大冬天的也不会觉得寒冷。偶尔有鹅毛般的雪花顺着风飘进亭子,落在洁白的宣纸上便是一个深色的痕迹。
石桌上,五颜六色的颜料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他白皙有力的手掌下毫笔轻动,那跳跃的色彩便被印在了宣纸上。
远处松柏翠色葱葱,在厚厚的大雪下不服输的冒着青翠的色彩,他眺望着南方的方向,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忽然,他眉峰一动,顿下了手中的动作。
亭子的长廊处,一袭简单的青色映入眼中,那青衣男子和他笔下画中之人有五六分的相似,他愣愣的看着那个身影,神色渐渐恍惚…
“殿下?!”风轻尘推了推宇默奕的肩头,眉心微微一凝,“在想什么,这样出神?”言罢他无意间便瞥到了他笔下的那一抹身影,他微微一愣,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宇默奕对云儿的心意,但是他只能摇头叹息,云儿对承天皇的恨除非他死,否则绝不可能消弭。而云儿对宇默奕虽然谈不上恨,但是若是让他们论起婚嫁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云儿都已经嫁给了萧凌夜,缘分天注定,这场相遇相知相爱的缘分里,那些曲折的感情路早就已经被规划好了啊。
轻轻的叹息一声,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头,风轻尘望着天际飘散的大雪,想着,大颂现在也该落雪了吧!
“我前段时间收到了云儿的飞鸽传书。”
“嗯?”宇默奕的笔在半空中猛然一顿,低垂的俊脸有激动之色划过,却瞬间变为落寞,他淡淡的问道,“她…还好吗?”
“她很好!”风轻尘提到这个妹妹,一向淡雅的眸子间也涌起了淡淡的暖意,想起那天收到云儿的传书,他唇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她说她很好,在大颂适应的很好,而且…”他看了一眼继续作画的宇默奕,狠狠心道,“她信里说,凌夜待她极好,让我放宽心。”
他手中的动作猛然一顿,一滴盈绿的色彩便滴在了宣纸上。
宇默奕连忙搁笔补救,用白色的色彩把那一抹盈绿晕开,绽开在白色的衣裙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绿色的薄纱,少了几分飘渺和虚幻,看上去更加的唯美动人了些。
他补救完毕便放下了毫笔,把画好的画放在通风的地方吹干,然后才淡淡的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你这又是何必?”风轻尘拂开亭子边缘座椅上的雪花,也不顾上面有未干的湿痕便撩袍坐下,他耳中蓦然一动,听到了不远处花园里传来轻轻的响动,知道是景之的妹妹刘若前来探望宇默奕而被侍女拦下,他发出悠悠的轻叹,望着面色微凝的宇默奕,劝慰道,“云儿和你再无可能,你何苦来哉?景之的妹妹刘若虽然算不上天香国色也算是清秀佳人,而且还是刘大将军之女。”看着宇默奕眉心越发的凝滞,他为他分析利害关系,“我知道刘虞刘大将军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但是你得了人家的支持也该给点甜头给别人,不说这个刘若对你一片痴心,你也该表示表示。”他微微一顿,在宇默奕反驳之前微微凝重的沉声道,“而且我听说最近宇默染一直在想办法获取刘若的欢心,你何不让他死了招揽刘大将军的心?”
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且诱之以利动之以情,若是换了别人也许真的就被风轻尘给说动了,但是宇默奕则还是那一副淡淡的样子,甚至连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下,竟然是丝毫不为所动。
那边,侍女这一次并未拦下刘若,只见刘若一身月白色的大裘恍若一只银色的蝴蝶纵身飞来,她落在亭子的外面没有进来,漫天的大雪都成了她的陪衬,那一片片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她的肩头发梢,很快便下白了一片。
她却只是愣愣的站在亭子外面,仿佛是感受不到外面的寒气和冷冽,愣愣的望着亭中优雅自若风度翩翩的宇默奕,眼中含着一抹淡色的晶莹,面容受伤。
“太子殿下,你当真便如此厌烦刘若吗?”
一抹淡淡的晶莹滑下脸颊为她不甚出色的容颜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她像是寒冬中的一棵傲然白梅,背脊挺的笔直,下颌倔强的扬起,她狠狠的擦去脸上的那一串晶莹,那倔强的神情竟然和记忆中的那抹身影有几分相似!
宇默奕微微失神,却也只是瞬间。他几乎是立刻的便回过神来,望着她那般的倔强微微一叹。
“刘小姐这是何必?!本宫对刘小姐并不厌恶,只是…”
“只是什么?”她倔强的要一个答案。
“只是在下已经有心爱的女子了…”
他的话无奈又绝情,却偏偏又含着一丝丝的怜意。
闻言,刘若的面色在一瞬间变的煞白,一阵寒风吹来,晾在石桌上的画被寒风吹起,宇默奕面色猛然一变,焦急的神色由此可见。恰好不好的,那幅画刚好落在了亭外刘若的手中。
刘若也只是下意识的接住了那幅画,脚步移动了一下,想还画的时候却不经意的看到了上面的人物。
她的脸白如金纸,双眸震惊的瞪得大睁,却又像是在预料之中,震惊过后便是满满的落寞。
只见那洁白的宣纸上一个身着纯白色襦裙的女子迎风而立,那女子面容倾城偏偏又带着几分勾魂夺魄的魅惑姿态,一身简单的广袖百褶裙,裙子上绣着蓝色妖冶的曼珠沙华,外罩一件白色的轻纱,整个人如妖精般妖娆魅惑又似仙子一般灵透脱俗。
她静静的站在一棵粗壮的槐树下,似乎有风吹过,片片的落叶洒了她一身,她发丝上蓝色的绸带也迎风飞舞,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微微侧首,像是看到了什么人或物,侧首间回眸一笑百媚生。
那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便被定格在了宣纸上。
刘若双手颤抖的抚上画中女子的眉眼,嗓音干涩落寞的让人心疼,她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却苦涩的仿若黄连。
“很…美呢!”
心里是有预感的,大概的也能猜到他心里藏着的人是风轻云,却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摊开在她的眼前,她轻叹一声,缓步走到亭中把宣纸放下,动作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动了那画中人,这般的她让淡薄的宇默奕和风轻尘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刘若忽然抬起头坚定不移的看着宇默奕,一字一句倔强的道,“殿下,我知道你有心爱的女子,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感情,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却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她含着眼泪微微一顿,“这段时间来给殿下带来麻烦刘若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以后…再也不会了,刘若告辞!”
她福福身,站直身体,头也不回的离去,只是在侧首间却没能抑制住眼角那一串晶莹的滑落…
“这样的女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挥去身上的落雪,风轻尘略带惋惜的问道。
想刘若这样的女子真的很少了,见到心上人心有所属不会嫉妒还在坚持,这般的女子放弃了着实可惜了。
把晾干的画小心翼翼的收起来,宇默奕缓缓道,“除非我忘了云儿,否则和任何女子在一起都是对我们两人的不负责。”
风轻尘微微一愣吗,半晌后微微一叹。
便在此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带着凌冽的寒气直冲过来。
“景之?”见到那黑影,宇默奕和风轻尘均是大吃一惊,他现在不是还在大颂回天漠的路上,可是此时怎么满脸焦急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太子府?
刘景之一路策马从大颂狂奔到天漠,原本两个月的行程他生生的十多天就跑到了,路上也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他此时一路寒风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身体早就冻得僵硬的没有半点直觉,唇色发白,抖抖索索的奔到亭子里就再无半点力气,倒在火盆便起不来。
“景之!”宇默奕和风轻尘连忙奔过去扶起他的身体,入手的肌肤冰冷僵硬竟然比寒冰还要寒气冷冽。
两人几乎是立刻的便单手贴上刘景之的背脊,把源源不断的暖流输入他的身体,融化了他满头满身的寒气。
有袅袅的白烟自发顶盘旋不断,半晌之后两人收手,刘景之的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也有了几分血色。
“究竟怎么回事?”
刘景之双手还在颤抖,唇色发白的说不出话,他已经是寒气入体已久,尽管两人给他渡了内力通了经脉一时之间也换不过来。
颤抖的双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纸条然后递给了风轻尘。
宇默奕微微诧异,他本来以为那信刘景之是会给他的,他认得那信,是他在大颂的暗卫发来的,他曾经交代过,让他们密切关注风轻云和萧凌夜的动向,此时,终于来信了吗…
风轻尘皱着眉头展开纸条,微微潮湿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几个简单的字,却足以让风轻尘和宇默奕大惊失色。
风轻云和萧凌夜在大年初二失踪…
大年初二,按照大颂的算法今天已经是大年初六,足足失踪四天…两人面色顿时煞白,四天之间可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这信是哪里来的?”
这会儿刘景之已经缓过来了些,他解释,“这信是我在接近天漠的边境时,殿下在大颂的探子送来的,当时那探子为了送这信累的几乎丢了性命,而我刚好从那里经过,那探子认识我,所以就把信交给了我,而他当时便累死了…我紧赶慢赶骑着千里骊马行了一昼一夜这才险险此时赶了回来。”
宇默奕神色阴郁,薄唇紧抿,一张俊脸阴鸷的几乎让人不能把他和方才那个优雅从容的太子殿下所连在一起。
他手指收紧,纸条立刻变成了细碎的粉末从指间滑落。
“传本宫的命令,所有暗卫停下手中一切事由,快马加鞭去大颂寻找两人踪迹…不惜一切代价!”

而此时云罗山悬崖底部的一个小院子里蓝瑾紧紧的抱住一身碧色衣裳的风轻云,他的手臂勒的那样紧,仿佛害怕一松手风轻云便会再次消失不见,起初被抱住的风轻云微微一愣,手臂僵硬的放在蓝瑾身体的两侧,而感觉到脖劲处传来的湿润时,她微微一叹,随即也伸手紧紧的抱住风蓝瑾。
手在他的背后安慰性的拍打着,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带着浅浅的怜惜和心疼,“别担心,我好好的…”
风无邪站在风蓝瑾的身后,他把风轻云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发现风轻云确实没有什么伤痕之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疲惫渐渐的转变成淡淡的笑意和欣慰。
风蓝瑾第一次这般的失态,四天的时间说长不上说短也不短,但是对于他来说每天都是宛若置身地狱一般,绝望,窒息,害怕,担忧,伤心…随着时间的渐渐拉长,每种负面情绪都爆发出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四天的时间足够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和无邪寻找他们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去想象,不敢想象他们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