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的事情不是宇默奕的错,宇默奕不用为宇默临天做错的事情负责。”风轻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在哥哥面前给宇默奕开脱,她心里无奈的苦笑着,想起宇默奕多次放过她,还有宇默奕对哥哥情同手足,她缓缓的笑开,“哥,宇默奕和宇默临天是两个分开的个体,我们没有必要把恨加注在他的身上,而且我上次去见过娘亲了,娘亲她…很好,她只希望我们两个能过的开心。不希望我们陷在仇恨中无法自拔,而且我当时夜闯皇宫宇默奕明明知道那人是我,却还是放过了我,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他和宇默临天不一样!”
“哥哥如果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面对宇默奕,那可以远远的走开,我知道哥哥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带着我和娘亲归隐山林,我可以给哥哥找好地方,然后哥哥等我几年,等我把娘亲接出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风轻尘身子却是一震,他轻轻的把风轻云拥在怀里,眼中带着几分晶莹。
“哥哥不能!”
他不能这么自私,云儿已经背负仇恨十多年,但是他却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他怎么能让云儿继续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黑暗中行走。
他不能,更做不到!
风轻云轻轻一叹,她抱紧了风轻尘这几天便略显消瘦的腰身,她和宇默奕仅仅是片面之缘,所以对他能狠得下心,但是哥哥好他情同手足,让哥哥和他作对甚至是以命相搏那太残忍了。
“哥哥,你只管做风轻尘就好,云儿可以做修罗可以变罗刹,云儿置身黑暗中,总是希望身边的人还是明朗爽快的,这样才能让云儿以后不至于变的无情无性。哥哥以后在我将要迷途的时候引导我走向正确的方向,这才是云儿最希望的。”
风轻尘眨去眼中的晶莹,唇角露出风轻云熟悉的温和笑容,“好!”
既然是她期望的,那他就做那般的人。
风轻尘陪着风轻云喝掉了一锅的鸡汤,看到风轻云满足的眯起眼睛,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也许云儿说的对,只有看到身边的人开心,她才是最开心最满足的。
收拾好碗筷放在托盘上,风轻尘凑近风轻云坐在她床沿上。
“你今天伤口又裂开了,伤药了没有?”
风轻云点点头。“上过了!”
提到药,风轻云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瓷瓶,面色也郑重了起来。
“我走之后宇默临天和风莫离肯定会用你的身体要挟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哥,你身体里的蛊毒我暂时没有办法清除,以后每月十五风莫离若是不给你药物压制蛊毒,你便吃下一枚药丸,这些药都是我找人配制出来的,能压制住蛊毒的发作。”
“两年的药都在这里,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我走之后会想办法找到血人参给你解蛊,哥哥一定要万事保重,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飞鸽传书通知我,我在你身边留了几个暗卫,他们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哥哥可不要把他们当成奸细给杀掉了。”
风轻云的话说到最后又轻松起来,面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风轻尘的心再次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打开瓷瓶看到瓷瓶中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药丸,几乎是立马明了。
这跟本就不是云儿口中别人陪的药,而是风莫离每月的十五分给他们兄妹的药丸,整整两年的剂量,也就意味着整整两年云儿都没有服用压制蛊毒发作的药。
他上次宫宴的时候蛊毒发作过一次,他明白那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感官都在叫痛,如万虫噬心一般,若不是云儿给他输了寒气,他定当是撑不过来的。
他蓦然想起当时云儿的反应,她出了桂花园回来之后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蛊毒发作时的痛苦,心脏一阵阵的收缩,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当时云儿的异样呢?
她那明显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啊,一想到这两年来她都是这样过来,而他这个哥哥却没有发现半点的蛛丝马迹他就恨不得杀死自己。
“你这个…傻瓜…”
风轻尘狠狠的抱住风轻云,她很瘦,身上几乎没有重量,肩膀瘦弱,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瘦小的肩膀却给他撑起了一片天地,让他远离了那些仇恨和痛苦。
风轻尘又把瓷瓶塞到风轻云的手里,“这药丸你拿着,以后你在大颂风莫离不一定会给你按时送药,你可以备不时之需。”
风轻云看到哥哥面色转换不定就知道他猜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她却没有收下药丸,“我有控制蛊毒发作的办法,无邪这些年来一直在给我配药,配的药能压制住蛊毒的发作,哥,你是我这里唯一的牵挂,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的走!”
看到风轻尘面色犹豫,风轻云又道,“我得到消息,大颂的皇宫有血人参,我会想办法让萧凌夜给我弄出来,到时候配成了解蛊的药丸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风轻尘犹豫了半晌,后来见风轻云态度坚决,为了安她的心只能将瓷瓶小心的收起!

与此同时!
宛城中的裕王府亦是被大雨所覆盖住,漫天的大雨毫不留情的砸在黑暗中行走之人的身上,狂风暴雨的声音掩盖住黑暗中黑衣人行动的声响,带着冷彻心扉的寒意。
树枝拼命的摇晃着,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提醒巡夜的侍卫,哗啦啦的声响却让巡逻的侍卫们皱紧了眉。
裕王府已经不复先前的门庭若市,冷冷清清的房屋都陷入一片黑暗,看上去有种一瞬间衰败枯萎之感。
两个侍卫身着侍卫衣裳,房檐下滴水成珠的雨水溅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冻得浑身有些发抖,脚在地上狠狠的跺了几下取暖,却发现没有任何的用处。
一个侍卫将手中的兵器放在腰间,望着一旁一个房间中众多侍卫们饮酒聚餐的热闹劲儿,再看看自己和身边的兄弟冻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抱怨道。
“他们都去逍遥快活了,却让我们两个在这里挨冻守着!”
“哎哎哎,你小声点,被队长听到了我们少不了一顿胖揍,他们都是队长的尾巴,天天拍队长马屁,当然待遇好。”
两个人在房檐下小声的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几条黑色的身影在他们身后仅仅一米左右的地方一闪而过。
几条黑影极为熟悉裕王府的地形,躲开了一众的侍卫来到了裕王府的主院,也就是宇默御风的御风院,主卧中一片寂静,昏黄的灯光透过纸窗照出来,领头的黑衣人忽然想起以前的裕王府夜间亦是灯火通明宛若白昼,何时见过这般凄凉的情景,她心中不禁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承天皇虽然查出宇默御风通敌卖国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一直都没有处置他,只在朝堂中削了他的王爵,将他软禁在王府中。
郁唯神色凝重的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他们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门边,郁唯想要不惊动他们而进入房间中,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着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身后之人立马点点头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之后,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动,这响动便是在雨夜中亦显得格外的刺耳,两个侍卫立刻精神一震,相视一眼之后便跟了过去。
见此。郁唯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她猫着脚步小心翼翼的迎着雨走进了房间中。
然而,刚进房间就有一柄森凉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御风哥哥…”
郁唯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之人熟悉至极的气息,她眼中含着温热的泪水,想着他身份尊贵却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心中一片怜惜和酸楚。
“我是唯儿!我来救你了。”
长剑缓缓的放下。
宇默御风一袭淡白色长袍面色憔悴胡子邋遢,仅仅是一个多月不见,便瘦的皮包骨头,长长的袍服穿在他的身上略显宽松,颓废而绝望。
他缓缓的掀起冰冷而嘲讽的唇角,冷冷的收回长剑,“连你也来看本王的笑话吗?”
“我没有!”郁唯眸中因为怜惜而带上了泪光,点点的晶莹顺着她白皙柔滑的脸颊滑下,她一把拉住宇默御风瘦弱的手腕把他往门外拉,“我带你离开这里,现在皇上和众位大臣们都在死亡森林狩猎,没有个三五天肯定回不来,今天是最好的逃跑机会,御风哥哥,你赶紧离开这里,以后隐姓埋名生活,再也不要回来了。”
“别天真了,你以为你真的能带那几个人救我离开这里?”宇默御风嘲讽的扬起唇角,看到郁唯时脸上却带上了淡淡的怜惜和愧疚,他颓废的摇摇头,“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你以为父皇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处置我,他不过是想要将我的势力一扫而尽而已,等待的这些天也只是为了让我的死忠部下前来自投罗网。可是他们没有来,你却来了!”
宇默御风不相信以郁唯的聪明会想不到这一层的意思,但是她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来了,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他几乎众叛亲离的情况下,她却能够挺身而出。
以前他以为郁唯对他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喜欢,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此刻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忍不住想,若是当初他直接娶了唯儿不去想那么多,现在会不会还是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他轻叹一声,他这一生算是毁了,不想亦不能再挣扎,挣扎的后果不过是连累舅舅一家和母妃罢了。
“唯儿,你快走吧,我不想连累你,等一下侍卫们便会发现不对,到时候就走不成了,我不能陪着你离开。”
“难道你要在这里等死吗?”郁唯满脸的焦急,“皇上最不能容忍的便是通敌卖国,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可是便是我逃了又能如何?我能逃到哪里去,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父皇定然能查出是你帮了我,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宇默御风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经过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已经全部都看透了,他轻叹一声,“我不想连累你们一家人,唯儿不要再任性了,赶紧回去!”
“我不!”郁唯双眸含泪,她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宇默御风的手腕,“我没有办法!”
她没有办法看着他要死却不去营救,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砍了他的脑袋。便是他通敌卖国了又如何,他永远都是她心底那个最善良最无暇最疼爱关心她的宇默御风。
“你这个…傻丫头…”
郁唯却笑了起来,这一刻她觉得以前的那个熟悉的御风哥哥又回来了,他脸上暖暖的笑容让她倍感温暖和窝心。
“好,我便陪你疯一回。”
宇默御风忽然不再挣扎,两个人相视一笑,均带了些许的悲凉,手拉手的小心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两个侍卫还没有回来。两人小心的避开巡逻的侍卫,猫着步子缓缓的走在大雨中,冰冷的雨水很快就淋湿了两个人的衣服,彻骨的冷意让两个人均打了个寒颤。
郁唯拉着宇默御风走向她和属下们约好的地方,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原地等她,她心底顿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念头刚落,森严的脚步声便回应了她的不安,她双手紧紧的攥起来,不安的躲到身后的花丛里,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只是普通巡逻的侍卫。
然而当脚步声越靠越近,她侥幸的心理终于被完全打灭,她近乎绝望的听着外面传来的响动。
“殿下,属下知道您在这里,请您自行出来,属下奉皇命看管殿下,希望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郁唯死死的拉住宇默御风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不要出去!
这一次妥协,等皇上围猎回来,他肯定会没命的!
宇默御风唇角牵起一抹无奈至极的笑容,他缓缓站起身,眼神平静的看着众多侍卫,缓缓道,“本王只是出来散散心,诸位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是不是出门散心只有殿下自己清楚。”那侍卫口气不甚恭敬,看着被雨水淋得浑身湿透的宇默御风,眼中有复杂的光芒闪过,“郁姑娘胆子倒是大得很,带着几个属下就想来劫走殿下,未免也太过小看我等了,郁姑娘还是赶紧出来吧,雨水淋多了会生病的,到时候属下可没法和郁尚书交代…”

第六十二章 和亲
九月二十三日
雨仍在淅沥沥的下着,这天承天皇便接收到裕王府传来的消息,他震怒之下不顾还下着瓢泼大雨便下令即刻回宛城。
众人一行冒着大雨在略微泥泞的路上行走,马车的车轮深陷在泥土里半晌都拔不出来,王公大臣和贵族子弟们还好,可以坐在马车上不用淋雨,但是一众的侍卫和士兵们就不太乐观了,盔甲上的雨水和脚下几乎难以拔起的深陷在泥水里的脚却是拔不出来,走起路来亦是格外的困难。
往日三四个时辰的路程,一行人生生从早上辰时开始一直走到晚上戌时,竟然整整的走了六个时辰之久。
到了宛城之后承天皇便下令众大臣们各自回府,并且派遣了侍卫们护送,而他自己却没有回皇宫,而是直接带着侍卫们去了裕王府。
风轻云回到风府直奔柳絮院,留下欲言又止的风莫离,还有从马车上被府中的侍女搀扶出来的风南晚,上次风南晚想谋杀她被风莫离持家法鞭责了一百鞭,谁曾想竟然没有死,此刻正在用恨之入骨的眼神看着她。
风轻云也不甚在意,唤了蝶儿拿了油纸伞便回了柳絮院。
刚进屋中就换下了沾满湿气的衣裳,风轻云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染得寒气去掉,然后换了赶紧清爽的衣裳便坐在了房间中。
风翎已经把屋子里染上了手臂粗的蜡烛,柔和的烛光将整间屋子都照的温馨起来,风轻云不禁感叹,“还是有你们在的地方好啊!”
风蝶抿唇一笑,拿披风给风轻云披上,“小姐还记得我们啊,我和翎儿还以为小姐早就忘了我们呢。”
斜睨了一眼风蝶,“还在记恨这次我没有带你们参加这次的围猎?”
风蝶轻轻的哼了一声,“蝶儿可不敢记恨小姐,但是翎儿好几天都生小姐的气没有说话倒是真的。”
风轻云本来就觉得哪里奇怪呢,此刻听了风蝶的提醒忙看向风翎,果然这个一向活泼的家伙自她到屋子就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试探的叫一句,“翎儿?”
风翎点上屋里的两个火盆连眼角都没有给风轻云一个。
风轻云不禁讪讪,侧首求助性的看着风蝶。
这一次的刺杀太过危险,风轻云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让风蝶和风翎两个人去,她们两个的武功不算高,去了不过是送死,两个人是她的心腹更是她不可缺失的左右手,她自然是不会让两个人去冒险。
风蝶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她因为经常扮成风轻云,所以不管是气质还是各方面和风轻云都有几分相似,若单单看风蝶的气质和容貌,绝对没有人会把她当成丫鬟。
风蝶似不经意般的瞥了风翎一眼,看着她冷这个小脸,大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明显是赌气的样子,不禁惊呼一声。
“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一阵风快速的飘来,风翎着急的小跑到风轻云面前,焦急的也顾不得赌气,慌慌张张的道,“小姐哪里受伤了啊?上药了没有?小姐的武功这么高谁打伤你的?”
风轻云心中一暖,捂住因为马车颠簸而渗血的腹部,安慰道,“没事,小伤而已。”
“呜呜呜…”风翎终于爆发出来,她猛地一下扑到风轻云的怀里,眼泪鼻涕都往风轻云雪白的衣裳上擦拭,“臭小姐,人家和蝶姐姐成天担心你,你却还受伤回来,呜呜呜呜,混蛋大哥他们是怎么保护你的…”
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风轻云颇有些哭笑不得,风翎比她和蝶儿的年岁都小,连带着七兄弟也把她当做小孩儿看待,因此她便比他们这些个在刀尖浪口打转的人多了几分单纯和天真。
说到底是他们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不过风轻云喜欢她这份洁净,让她每每看到都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份温和之心的。
“好啦好啦,这么大的姑娘了怎的还如此爱撒娇。”风轻云看着泪流不止的风翎,自己的心也跟着酸了起来,她眨去眸光中的晶莹,摸摸肚子叹道,“哎呀,你们家小姐我从辰时就开始赶路到现在都还没有用膳,好饿啊。”
风翎猛地从她怀里跳出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泪水,“我去让厨房给小姐做晚饭去。”说完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风轻云看着自己还保持着安抚动作的手,唇角微微一抽,放下了手臂。这翎儿何时能学到蝶儿的半分稳妥?
微微摇头,风轻云不再去思索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侧首看着正在往火盆里加碳的风蝶,风轻云的面色凝重了下来,她沉声问道,“蝶儿,事情发展的怎么样?”
“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风蝶停下手中的工作,缓缓道,“郁唯已经被侍卫们控制住了,承天皇应该不会对她如何,但是承天皇近两日应该会处置了宇默御风。”
风轻云回想着今天承天皇不顾大雨亦要回宛城,冷笑道,“恐怕不是今日便是明日了。”
风蝶沉吟了一下,片刻后问道,“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风轻云靠在软椅上,手指抚了抚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沉声道,“恐怕郁唯不会就此甘心,她去营救宇默御风便是失败也应该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应该还会有后手。”
“那我们的人要继续跟着她吗?”
“自然是要跟着的。”
风轻云略一沉吟,缓声道,“承天皇万万不会把宇默御风给砍头了,他最是爱面子胜过一切的男人,恐怕顶多便是赐毒酒,郁唯应该会在这个上面大做文章。”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郁唯定然会想办法换毒酒,她在暗中也有自己的势力,虽然做这件事费力些,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她必定会想办法把喝下毒酒的宇默御风给弄出府去,承天皇也不会对一具‘尸身’这般苛刻,你们就等着郁唯动手,然后你们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到承天皇的耳中,让他自行处理。”说完仍旧不放心的叮嘱一句,“别露出马脚被承天皇或者郁唯发现了。”
“是,小姐!”风蝶点头应下,她一转眼又想到什么,皱眉道,“小姐,你为何对郁唯如此看重?”
风轻云眸光转至窗外仍旧噼里啪啦下个不停的秋雨,感受着窗口涌进来的寒气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身边是沉默着等待答案的风蝶。
她思索了一下,随即缓缓道,“郁唯绝不是这般简单的人物。”风轻云对郁唯着重调查多,她自小的生活环境到现在她全部都了如指掌,因此她更加不能小觑,因为郁唯所身处的环境让她时时刻刻都提高警惕,她有自己的暗部力量,但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发展所以赶不上她的暗中力量,但是在这般困难艰苦的环境中她能发展到如此已经不可小觑了,看到郁唯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她,所以风轻云对她是一种骨子里的忌惮,“她的谋略心机都不能小觑,不是我小题大做,她这般人物以后绝对会大放异彩,而且这一次不过是我在暗中她在明处,她一直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否则我们哪里会如此轻松?”
“小姐对她的评价很高!”风蝶中肯的说道。
“这一次因为我算计她在前,她才着了道,若是哪一天我们两个正面交锋,谁输谁赢还是未知之数。”风轻云面色微沉,“所以以后一定要派人时时刻刻的盯着郁唯,她一旦有动静就立马通知我。”
“我会吩咐下去的。”
“嗯!”风轻云缓了缓脸色。
今天一大早羽潇就给她消息,他们六兄弟已经和萧凌夜在归途的路上,风轻云不禁有些忧虑,“羽潇他们遂萧凌夜回了大颂,他们可有再多派人手?”
“他们带的人足够回到大颂,小姐就不用担心了。”
“蓝瑾呢?他没有和羽潇他们离开,现在人在哪里?”风轻云想起那个容颜倾城绝世但是同时也是苍白羸弱的男子,心中划过淡淡的怜惜,她从软榻上缓缓起身,有些担忧的道,“他住的地方可安全?”
风蝶抿唇一笑,“七哥就在柳絮院里呢,小姐你说安不安全?”
“什么?”风轻云惊讶的转头看着风蝶,“你说蓝瑾在这里?”
“就在隔壁的房间里。”风蝶难得看到风轻云如此失态的模样,不禁揶揄的笑道,“当时七哥说要住在外面,但是大哥他们都不放心所以就让七哥住到了这里,反正我们院子里除了大少爷其他人很少进来,加上七哥身体也不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也能多加照拂。”
风轻云赞赏的拍拍风蝶的肩,“做的好!你在这里等翎儿,让她等一下直接把膳食端到隔壁房间里,嗯,顺便再吩咐厨房做一碗药膳。”说完风轻云还从自己的衣橱里拿出意见雪白的貂皮披风,这件披风是去年她在乾元山脉猎到的十九只白貂制成的,衣领处都是貂尾毛,没有半点杂色。当时她让人将披风赶制出来的时候可把翎儿给酸了一段时间。
许久未见,也没有时间单独相处,风轻云此刻终于找到机会拿出披风来,撑起油纸伞,“我去看看蓝瑾。”
“去吧,我现在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