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一直匀速的呼吸声突然变的急促,伴随着轻微的金属摩擦声,我猜昔拉应该是觉察到异样,他在调整狙击枪支架重新搜寻目标。
景承手中的红酒杯举起,扬起的嘴角充满胜利者的微笑:“敬死神!”
砰!
苏锦稳健的扣动扳机,她的身体在后坐力下轻微抖动,但整个人像是猎人一动不动保持着标准的射击姿势,手机里传来一声闷响,像什么东西重重倒在地上。
苏锦按住耳朵:“疑犯位置第三栋大楼32层靠右边第四间房,疑犯中弹,警员封锁大楼出口逐层搜索抓捕。”
景承似乎对结果并不意外,喝了一口红酒又看向我:“能不能起来,你这样跪着我心里挺别扭。”
我捂着头感觉思绪如同短路,看见从地上站起身的苏锦,她握着狙击枪的样子英姿飒爽,我这才发现她耳朵里有耳麦:“派救护人员到空中餐厅,有两名伤者中弹没有生命迹象。”
“你,你们有谁能,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呆滞的站在原地来回看着景承和苏锦。
“厂房凶案发生后,景承就制定了对凶手的歼灭计划,计划的内容……”
“等会,厂房凶案是一个星期前,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个计划?”我打断苏锦。
“景承不让告诉你,说你知道了就不逼真了。”苏锦不以为然的笑。
“你们瞒着我制定计划,就是为了让我逼真。”我开始有些抓狂,指着自己脸问。“你们看我现在逼真吗?逼真吗?”
“挺好的,你再一次把一名英雄警察在生死攸关时刻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展现的淋漓尽致。”景承指着苏锦风衣纽扣。“上面按照了微型摄像头,你的卓越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微,微型摄像头?”我嘴张的更大,支吾了半天才问出声。“大,大家指的是谁?”
“微型摄像头连接指挥部,所有警局参与行动的警员都看见了。”
“……”我捂住头更加呆滞。“那,那我刚才做的那些事,也,也都被,被看见了?”
苏锦抿着嘴低头不敢笑,景承摊摊手一脸痞笑:“谁知道你居然会突然向我求婚,是,是挺尴尬的。”
我突然很遗憾自己没能被凶手开枪打死在这里,那样的话我至少还能落一个烈士,如今我却变成了向一个男人求婚的笑话。
“别这样啊,如果不这样你今天就躺这儿了,我还不是为了救你啊。”景承似笑非笑。
“救我,救我!”我越想越气。
“文彬,你别生气啊。”苏锦过来劝我。
“你居然和他合伙瞒着我。”
“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别生气。”苏锦拉着我手浅笑。“要不我给你道歉。”
“干嘛这么矫情,你现在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应该谢谢苏锦才对,要不是她击中昔拉,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景承白我一眼。
我偏头正要发作,瞟见满满一桌的菜头瞬间大了。
“我他妈今天是打算把命撂这儿,才会点这么多菜,你知道这些菜要多少钱吗?我一年工资都不够给。”我从景承手里一把夺过红酒仰头一饮而尽,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渍,将账单丢在他身上。“这钱我不给,你的计划反正也没有我,自己把账付了。”
说完我丢下他们两人气冲冲上电梯。
“你不能因为我没答应你求婚就恼羞成怒啊。”景承在身后没心没肺笑。“你刚才还说你爱我的,没道理让我付钱啊,回来,我真没钱。”
第三十一章 本色出演
我到楼下就看见陆雨晴,她正在有条不紊指挥警员向对面大楼布控搜索,和我对视后心虚的偏过头,但我还是看见她嘴角无法抑制的笑,四周的警员全都很尴尬的避开我视线。
“你,你也知道?”我走到陆雨晴身边吃惊问。
陆雨晴连忙摇头一本正经说:“不关我的事,都是景承的主意。”
“敢情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是傻的。”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雨晴极力想撇清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你的好同类算账去。”
景承和苏锦跟了下来,三人都偏着头一言不发,不过明显他们在强忍笑意。
“很好笑吗?”我来回看看他们。“有谁能不能先给我一个解释?”
“文彬,事情是这……”
“没你的事,你充其量就是协助的从犯,交代该主犯自己说。”我打断苏锦。
景承抽笑一声,见我瞪他硬生生把笑收了回去说,厂房凶案后他意识到昔拉在开始为拿回《理想国》行动,要从警方手中拿走重要的证物比杀人难的多。
手机是留给苏锦的,说明昔拉的目标也是她,景承按照昔拉的心理侧写分析他的行为逻辑,判断昔拉会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拿回《理想国》,要对付一个狙击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另一个狙击手,而苏锦在警校的射击成绩名列前茅,因此景承让苏锦抓紧时间练习狙击射击。
昔拉在行动前一定会密切注警方的动向,为了迷惑昔拉,景承将m99狙击枪拆解后装在改造的小提琴盒中,这一点甚至连陆雨晴都不知道,苏锦每天的小提琴课其实就是射击训练,她要面对的是一名身经百战并且杀人如麻的专业狙击手,她只有一枪的机会,一旦失手就会被反杀。
剩下的事就是等待,昔拉打电话来时要求苏锦带上去离开,但并没有提及不允许调派警力,说明昔拉有办法隔断警方和苏锦之间的联系,所以我跟出去的时候景承并没有一起,他知道前面都是昔拉虚张声势,他只需要时刻注意装在小提琴盒中的gps定位信号便可。
我和苏锦从游乐园南门离开驾车行驶在玉兰大道时,景承一直跟着我们后面,当得知昔拉让我们到中海大厦顶层,景承立刻就猜到昔拉的意图,他在利用高楼之间的距离准备射杀我和苏锦。
景承跟着我们到达空中餐厅,在昔拉开枪杀人引起混乱时,他通过耳麦让苏锦把《理想国》撕成两半,目的是通过无人机探查昔拉躲藏的位置并且拖延时间。
在苏锦从露台返回的时候,景承和她调换了身份,这原本就是计划中早就安排好的步骤,所以景承一直穿着和苏锦一样的衣服,昔拉的注意力在苏锦的身上,当景承背对玻璃坐回到座位时,苏锦快速组装狙击枪,提前锁定了昔拉的位置。
“剩下的,剩下的你都知道了。”景承一口气说完。
“我不是问你这些,为什么,为什么你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设定好的计划要一直瞒着我?”我不依不饶问。
“看看她。”景承把陆雨晴拉了过来。“她一直都在幕后负责调度和协调,她不在昔拉的注意范围之内,她有完美型人格,任何事都会追求极致的完美,所以她知道计划的步骤便于掌控事态变化。”
“然后是她。”景承又指向苏锦一本正经说。“她是典型的忠诚型人格,做事小心谨慎,相信权威并且跟随权威的引导行事,有很强的团体意识很强,把这些简化就是她的性格标签,忠诚、警觉、谨慎、守规、纪律维持者。”
“你,你这是在夸我吗?”苏锦有些不确定。
“当然是夸你。”景承笑了笑继续对我说。“你就没发现苏锦的性格其实和疯狗很像吗?你不需要告诉她有多少敌人,只需要让她知道战场在那里,布置任务后她会尽全力执行,所以她知道计划的细节是必须的。”
“我,我又是什么人格?”
“你是付出型人格,说白了就是随时可以牺牲自己的意思,你追求的是无条件的奉献,包括你这条命。”景承淡淡一笑回答。“可我们是在和一名麻木的变态杀人怪物博弈,我们的目的是抓到这个怪物,而不是需要你去送死。”
我眉头一皱回味景承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这和你瞒着我有什么关系?”
“这样给你说吧,在这个计划中,我需要一名演员,一名可以麻痹昔拉的演员,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演员?”
“昔拉不是一般的怪物,他习惯在瞄准镜中观察自己的猎物,直到确定有完全把握才会出击,也就是说你的一举一动都时刻被他注意,苏锦能按照我的要求完成计划的每一步甚至任何细节,但你不能,你太过刚正不懂变通,最麻烦的是你不会撒谎,如果你提前知道诱捕计划,会表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景承靠在车门边浅笑。“你有任何细微的异常都会被昔拉捕捉到,一旦他认为自己有危险会立刻撤离。”
“我懂了,你瞒着我就是为了让昔拉看见我有多惶恐,有多不安和紧张。”我仰头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我后背现在全是湿的,我他妈也是人,我也怕死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游乐场那场戏,你一边要考虑引发骚乱会对游客产生的危害,一边又要面对昔拉杀人的胁迫,你在开不开枪的抉择中,把一名两难困境中警察的犹豫、焦躁、愤怒和彷徨展现的淋漓尽致。”景承拍怕我肩膀越说越起劲。“还有后来在空中餐厅那场和昔拉正面较量的戏堪称经典,你完美的刻画出英勇无畏的英雄气概,那种坚定、果断、张力还有勇敢真不是一般人能演出来的。”
“我没演。”我大声说。
“对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就是要你本色出演,你扪心自问如果你提前知道计划还能做到吗?”景承手一摊露出痞笑。“昔拉完全被你的演技所迷惑,他看见一个在绝望中无力挣扎反抗的男人,越是这样他越认为自己安全,因此会忽略掉苏锦和我,你是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如果没有你精彩的表演,也不可能有后来苏锦能成功锁定昔拉的位置。”
我听着感觉好像没什么地方不对,景承瞒着我也不是没有道理。
“下,下一次能不能事先提醒一下,我真的,真的以为今天自己会死在上面。”我嘀咕着抱怨。
“这还不是最经典的。”景承拉开警车门,让负责技术的警员调出监控片段,指着最后我下跪求婚的画面。“这一段,这一段戏才是你才华横溢演技的巅峰代表,在这场戏里你已经不是一名英勇无畏的警察,你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死亡来临之前那种对生命的珍惜以及对爱人的深情,你表现的丝丝入扣入木三分,特别是最后下跪这个动作,更加体现了生命尽头对爱情的执着和渴望。”
我表情凌乱的盯着被景承反复播放的画面,旁边陆雨晴没忍住笑出声,苏锦脸红的像熟透苹果埋头不语,就连技术警员都知趣的下车。
景承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对我说:“你当警察真是可惜了,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为,为什么视频,在车里?”我语无伦次。
“小提琴盒里按照了微型摄像头,整个过程全都拍摄下来了。”景承回答。
“删掉,马上给我删掉。”
我被景承拉了回来:“能删吗?这是物证啊,你擅自损毁物证是妨碍司法公正,你可是警察算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我,我以后还有脸去局里吗?”
“这有什么,求婚多正常事,而且还是这样浪漫的求婚。”陆雨晴不以为然从苏锦笑。“文彬可是对你情深意重,你就答应他吧。”
“他又不是向我求婚。”苏锦一脸羞涩。
“文彬,来,就趁现在再求一次。”陆雨晴在旁边撺掇。
“你们不认为这样对一个生理和心理严重受创的人很残忍吗?”
景承白我一眼:“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你们不是说我是演员吗,既然是演员就应该有演出报酬。”我指着他们三人说。“顶楼那桌菜加红酒的钱你们三个分摊了。”
这时一名警员急匆匆跑过来汇报:“楼层搜索完毕,在目标位置发现大滩血迹以及一把g3狙击枪,但没发现疑犯踪迹,警员带着警犬正在扩大抓捕范围。”
景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昔拉被m99狙击枪子弹击中走不远,封锁附近区域,以大楼为中心地毯式搜索务必要抓到他,如果让昔拉逃脱就再难抓到他。”
“派出警犬扩大搜捕范围。”苏锦冷静下达命令。
“你……”警员离开后景承看了苏锦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苏锦一脸茫然。
景承摇头叹息一声。“没什么,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先回警局。”
我看景承反应就不对劲,跟他一起上了车,一路上他一直沉默不语,我忍不住问:“你刚才到底想对苏锦说什么?”
“我千算万算结果算漏了苏锦。”景承的声音透着遗憾。
“算漏了什么?”
“她在警校接触到的是警用狙击枪,主要用途是造成疑犯失去行动力。”
我顿时反应过来:“你的计划里是要击毙昔拉!”
“苏锦会本能的选择击伤昔拉,可她没有想过这一次的对手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如何在围捕中逃脱是狙击手最重要的训练环境,最好祈祷他会被抓到。”景承一边开车一边表情凝重。“否则一头被激怒的怪物会向我们发起疯狂的反扑。”
第三十二章 瑕疵
第二天我收到搜捕报告时,听见小提琴独奏的《致爱丽丝》从警局传来,悠扬动听的曲调低沉而忧伤,回荡在警局让进出的人都驻步聆听。
我追随琴声来到办公室,看见站在窗边拉奏的景承,没有了我熟悉的不羁和高傲的自负,他像一名落寞的艺术家演奏着自己的心声,我听的入迷没有去打扰他,甚至都没发现陆雨晴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她眼里充满了崇拜和毫不掩饰的爱恋。
可那不是我熟知的景承,他的忧郁一直都被掩饰的很好,上一次我看见他这样还是四年前,他站在航站楼凝望顾宛如远去的航班。
曲终景承还是矗立不动,直到陆雨晴的鼓掌让他回过神。
我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把报告递给他:“抓捕任务失败,疑犯血迹在第二个街口消失,附近刚好是监控盲区,暂时还不清楚疑犯逃跑的方法。”
景承都没有看报告,好像他早就猜到结果:“狙击手在执行任务时为了应付突发情况,会提前准备多套撤离方案和路线,向昔拉这样顶级的狙击手一定会考虑到任何细节。”
“从现场提取的血液正在做dna检测,希望能在dna库中找到匹配的人。”陆雨晴表情要轻松些。“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从鉴证科那边了解到,现场没发现弹头遗留血迹中有腿部肌肉软组织,因此确定苏锦击中昔拉的腿部,短时间内他无法再作案。”
“不能让这个怪物舔舐好伤口。”景承收起小提琴神情严峻。
“先不和你们说了,今天我事情太多。”陆雨晴把报告交给我们后就急匆匆要离开。
我问:“这几起凶案又不需要你尸检,忙什么?”
“我自己的私事,算了,你们这里已经够心烦了,我还是自己解决吧。”
陆雨晴走了之后我看景承还是沉默不语:“凡是不要太悲观,倒计时器显示还剩下20天,昔拉身受重伤一时半会估计动都动不了,至少在倒计时结束前他不能兴风作浪。”
景承搓揉指头疑惑不解说:“这次狙击昔拉的事后我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
“你发现什么?”
“苏锦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布警方介入对《理想国》的调查,这本书对昔拉如此重要,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行动呢?”
“你对他的心理侧写显示昔拉是极其谨慎的怪物,没有完全的把握会不出击,他需要时间来计划。”
“既然需要时间,为什么要去厂房杀人?”
“警告……”景承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不合理。“对啊,他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通过留下的杀人视频让我们知道不按照他要求做的后果。”
“传递杀人的视频可看成昔拉在向我们展示他的力量,但这和他的心理特质完全不吻合,他应该是隐忍、冷静并且沉寂。”景承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说。“作为狙击手他不应该展现出高调的张狂。”
“厂房凶案那天是下雪的,昔拉有明显的心理创伤,可能是特殊的环境刺激了他。”
“厂房凶案中有三名死者,按照时间顺序第一名死者郭城是被枪杀,昔拉用了他最为熟悉和擅长的方式杀掉他,但在对胡阳初和吴云珠的时候他选择的凶器是刀。”景承深思熟虑说。“用枪符合昔拉麻木冷血的心理特征,快速直接的致命杀戮,用刀却是另一种心理,他接触到受害者的身体,感受匕首进入死者身体的过程。”
“他在享受剥夺生命的乐趣。”
“不,刚好相反,这是一种厌恶的情绪,他在释放自己的无法宣泄的厌恶,这个过程其实是痛苦的,昔拉的匕首是刺入死者的心脏,他在传递自己承受的痛苦。”景承慢慢放下手平静说。“心痛的感觉是难以描述的,他体会过心碎的悲痛,他无法平息这种痛苦因此才会转移到死者的身上,一起凶案中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行凶心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说真的,我有些看不懂这个昔拉。”
“我在空中餐厅时和昔拉有直接对话,我也感觉他很老成,不像是容易犯错的人。”
“说到空中餐厅,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如果说昔拉在新闻发布会后迟迟没动手是因为他在部署计划,那么在他的计划中每一环都应该是无懈可击的,这一点从昔拉即便身受重伤也能逃脱就能看出来,但在他的计划里却有一处瑕疵。”
“瑕疵?”
“中海大厦对面一共有五栋大楼,当时的时间是下午4点,而中海大厦面西,外墙采用反光玻璃外挂,下午4点的阳光刚好照射在反光玻璃上。”景承点点头说。
我立刻明白过来:“昔拉选择的狙击位会受到反射阳光的干扰。”
“昔拉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狙击手绝对不会把狙击位选在如此不利的地方。”景承再一次点头。“正是因为玻璃的反光掩护了苏锦,否则以昔拉的经验他会发现苏锦瞄准镜镜面的折射光,如果这是在战场他这个失误足以让他送命。”
“你是想说昔拉把狙击位选在对面大楼并不是失误?”我听出景承弦外之音。
“我不相信一名身经百战的杀人狂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景承指头敲击桌面目光深沉。“除非他选择的狙击位有其他重要的原因,以至于能让他忽略不利因素。”
我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刚好苏锦走进来,一整天都没看见她:“我们再去一趟空中餐厅,我想重新勘察现场。”
“今天不行,事情太多快把我忙坏了。”苏锦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让景承和你去啊。”
“我今天有些累,想早点回去。”景承心不在焉说。
“今天是怎么了全都这么忙,刚才陆雨晴忙的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我苦笑一声问苏锦。“你忙什么呢?”
“宫文心的事。”
“宫文心?”
“她是我移交到监室的,现在司法流程走完要对她提起诉讼,她今天要转押到看守所,我是经办人好多手续需要我签字。”
我一愣下意识看向景承,显然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难怪刚才他会拉奏那首《致爱丽丝》,他是用这首曲子在送别她。
“什么时候转押?”我问。
“下午4点。”苏锦回答。
我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我下达的命令不允许景承再单独见宫文心,现在看见他如此落寞的样子于心不忍:“你可以去看看她。”
“不用了。”景承摇头浅笑。“我先回去。”
我叫住走到门口的景承:“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吧。”
景承转头和我对视,然后看看苏锦:“要不今天大家聚聚,我好久没做菜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一直忙案子的事好久没聚了,今天天大的事都不管。”我连忙打断苏锦不住点头。“你去把陆雨晴叫上。”
苏锦想想高兴的点头,她因为昔拉的事这段时间一直住我那儿,好久没回家因此苏锦把聚会地点安排在她家。
聚完一直持续到晚上10点,离开苏锦家送走陆雨晴后,景承心情似乎很好,他开车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说:“很漫长的一天。”
“有吗?”
“要寸步不离跟着我,又不能让我看出来,真是难为你了。”景承淡淡一笑。
我笑的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宫文心下午4点转押看守所,你估计从知道这个消息后就如坐针毡吧,宁可放下工作还拖上苏锦和陆雨晴也要留住我。”景承偏头瞟我一眼,嘴角是意味深长的微笑。“晚上10点你才敢放我出来,你就那么怕我会去把宫文心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