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吴云珠一边恐惧的环顾四周一边问。
“不,不知道。”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胡阳初还是摇头。
“我,我怎么穿着婚纱?”婚纱拥有让任何女人都无法抗拒的魔力,可如今落在吴云珠的眼里变成恐惧的源头。
“云珠,别害怕,你好好想想来这里之前最后记得的是什么?”胡阳初毕竟是男人,可以看出他在尽量控制自己的害怕。
“我们,我们去民政局取结婚证,然后一起去吃饭庆祝,接着打算开车回家,然后,然后……”吴云珠表情很艰难,似乎在吃力的回想。“我记不起后面发生什么事。”
“我也是,我也只记得我们开车回家。”
在地上喘息的郭城又开始挣扎,把胡阳初和吴云珠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胡阳初惊慌失措问。
换来的只有含糊不清的支吾声。
视频中突然传来缓慢而苍凉的声音,像是亡魂的独白。
什么是爱?
爱就是笼罩在晨雾中一颗星。
没有你,
天堂也变成地狱。
……
“德国浪漫主义诗人海涅的诗。”景承一边看着视频一边说。“这首诗收录在他的诗集《罗曼采罗》中,也是他生前完成的最后一首诗。”
画面中三个不知所措的人同时惊恐的望向角落的黑暗。
“爱情的美妙在于能让两个人一见钟情,如痴如醉,山盟海誓,这样的爱情固然让人动容,但注定不能持久,只有领悟到爱情的真谛才会永恒。”男人的声音深沉而犹豫。
“你,你是谁?”胡阳初战战兢兢问。
“我是准备让你们领悟爱情真谛的人。”
“放我们走,我不要留在这里。”吴云珠一边挣扎一边恐慌的喊叫。
“我会放你们走,到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问什么?”
“告诉我,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怎么样的?”
胡阳初和吴云珠面面相觑对视,最后吴云珠怯生生回答:“无时无刻心里都想着对方,只想和对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你呢?你的理解又是什么?”那声音在问胡阳初。
“保护爱的人,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予爱人幸福。”
画面中胡阳初和吴云珠对视的目光即便充满惊恐,但依旧能看出对彼此坚定不移的爱恋,他们望向角落等待回复,很长一段时间画面里死一般寂静。
“你们所说的爱情太热烈,也太虚幻,真爱是平静的,是伟大的悲悯,而不是一时的冲动和激情。”声音略显失望和遗憾,但依旧平和。“你们既然认为深爱着彼此,那么今晚你们需要向我证明对彼此的忠贞。”
“我们为什么要向你证明,放我们走,我要回家。”吴云珠情绪有些失控。
胡阳初要冷静很多:“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会追究今晚的事,我们还有点钱,只要你放我们走,我都给你。”
“我们现在谈的是关于爱情的真谛,你居然和我谈钱,你在玷污最纯洁和神圣的事。”声音不为所动缓缓说。
“你他妈神经病吧。”胡阳初拼命挣扎大声咆哮。“书看多了把你脑子看傻了?你要什么真谛自己找个女人问去。”
视频里又是一段沉寂,我看见墙角的影子在向前延伸,推测坐在角落中的男人站起身。
“尊重是相互的,为了尊重这次交流,我特意为你们换上结婚的礼服,但你的反应有些过激,我想你还没明白现在的处境。”影子继续向前蔓延,声音也随之冰冷。“为了今晚我们能完成沟通,在正式探讨前我希望你们能遵守以下要求。”
第一、只能由我来提问,你们没有提问的权力。
第二、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要试图拒绝和反抗。
第三、如果违反以上要求……
影子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在郭城身上,一只手抓住他凌乱花白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起来,直至郭城抖动着身体跪在地上,一把带有消声器的枪抵在他太阳穴上。
啾!
身后的人扣动了扳机,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郭城头重重一偏倒在地上,头上喷涌的鲜血在地上汇成血泊,惊恐的吴云珠和愤怒的胡阳初瞬间震惊的安静下来。
随着郭城的倒下,那个穿着黑衣脸被口罩遮掩,一双冰冷而嗜血的灰色瞳孔男人出现在画面中,视频里的死寂让吴云珠牙齿磕碰的声音格外清晰。
昔拉坐在两人的旁边,他的沉静和对死亡的习以为常与噤若寒蝉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他把枪放在腿上,手指敲击在扳机上,来回看看桌子左右两边身体僵硬的两人:“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交流了吗?”
早已吓傻的两人瞟向地上郭城的尸体机械般的点头。
看到这里我们才明白为什么捡垃圾的郭城会出现在凶案现场,在昔拉眼里他只不过是用来威慑胡阳初和吴云珠的道具,他开枪的时候简单的如同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看得出昔拉对生命已经失去任何敬畏。
第二十七章 血色婚礼
昔拉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所以在视频画面中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急切,他保持的平静反而更显得令人畏惧。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今晚交流的基本要求,今天下午你们刚领取了结婚证,说明你们已经做好和对方彼此共度余生的准备,所以我决定亲自见证你们的爱情。”昔拉很有礼貌的询问。“今晚这里就是你们婚礼的现场,请问,我能当你们的证婚人吗?”
画面中两人迟疑了一下,相互惶恐对视后颤抖的点头。
“胡阳初,你愿意承认接纳吴云珠成为你的合法妻子吗?”昔拉很认真问,这场诡异的婚礼笼罩在死亡的气息中。“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胡阳初蠕动喉结:“我,我愿意。”
“吴云珠,你愿意承认接纳胡阳初成为你的合法丈夫吗?”昔拉偏头看向花容失色的女人,声音依旧平缓的让人不寒而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吴云珠用哽咽的声音回答。
“你们自愿接受对方成为生命的另一部分,那么请跟我宣读誓言。”
昔拉的举止没有任何做作,他仿佛一个虔诚的主婚人在见证两位新人的爱情,亦如他宣读的誓言透着真诚和尊重。
我将珍惜我们的爱情,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
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
两人在惊恐中跟着昔拉呆滞的读诵。
“现在你们可以交换戒指了。”
胡阳初和吴云珠一愣,两人不知所措望向昔拉,视频中胡阳初不停蠕动嘴唇但始终不敢发出声音,他应该还谨记这场婚礼的要求,他们没有提问的权利。
“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们没有戒指,作为主婚人我打算送你们一件礼物。”昔拉起身退到角落,过了片刻他推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到桌前,样子有些像天平,其中一端悬挂着精致的锦盒,但高度是胡阳初他们够不到的位置,昔拉指着锦盒说。“里面装着一对婚戒,只要你们把戒指戴到对方的手指上,你们的婚礼就算圆满结束,我会真心的祝福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同时也会放你们走。”
昔拉的话音一落,视频中胡阳初立刻拼命伸手去拿,但他和吴云珠的身体被捆绑在凳子上,根本无法站起身,任凭他们如何努力也是徒劳。
两人欲言又止怯生生看向昔拉。
“我允许你们说话。”昔拉点头示意。
“我们被绑着根本拿不到戒指。”胡阳初鼓起勇气说。
“爱情的道路从来都不是平坦的。”昔拉望了一眼悬挂在半空中的锦盒说。“你们需要付出努力、包容以及持之以恒的坚持才能相互扶持的走下去,那么你们首先就从婚戒开始。”
昔拉停顿了片刻后不慌不忙告诉两人,锦盒的另一端被一个木块牵扯放在玻璃器皿中,需要让木块升起才能让锦盒放下。
“其实很简单,把水注入器皿中木块便会浮起来。”昔拉提示。
“我,我们不能动,而且这里也没有水。”吴云珠一脸惊恐说。
“爱情是弥足珍贵的,所以你们必须用另一样珍贵的东西去交换。”昔拉把什么东西放在两人面前,等他手移开时我们从画面中看见两把锋利的匕首。
“什,什么东西?”
“你们没有水,但你们有血!”
画面中两人顿时惊骇的张开嘴,我们也明白昔拉是让他们用生命交换戒指。
“你们旁边各有一个容器,血会顺着容器流入玻璃器皿中,你们现在要做的事很简单,就如同我最开始所说,在今晚你们须要通过这场婚礼来领悟爱情的真谛。”昔拉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手指依旧有节律的敲击着扳机,只是他的身体被黑暗吞噬,如同恶灵般享受死亡的前奏曲。
两人惊恐万分的不知所措,面前的匕首在烛光下映射出夺人心魄的寒光,我留意到那个装置后面的玻璃容器,要让木块浮起来至少需要两千毫升,但正常人短时间失血超过一千毫升便有生命危险。
“爱情的真谛是付出,为对方无条件的付出一切,你们既然彼此相爱,那么为对方付出就是对爱情忠贞的表现,来吧,来向我证明你们的爱情。”昔拉取出弹夹,一颗颗慢慢退出子弹。“当弹夹里只剩下两颗子弹的时候,你们还没为对方戴上戒指,你们会和地上的这个人一样。”
昔拉枪杀郭城时太干脆利落,我猜想他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在告诉胡阳初和吴云珠,他所说的话毋容置疑没有任何的侥幸。
我看见胡阳初一咬牙,拿起匕首割开手腕,顿时血如泉涌般滴落在容器中,昔拉那双灰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满足,他仿佛很享受这场血色的婚礼,但手并没有停歇匀速的退出弹夹中子弹。
胡阳初心急如焚注视鲜血流入后面的玻璃容器,木块在慢慢上升,悬挂的锦盒也随之下降了一点,但以这样的速度,不足以在昔拉的限定时间内拿到戒指。
胡阳初大口喘息,视频中他因为快速失血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但他竟然又是一刀割开另只手腕,对面的吴云珠早已崩溃的大声哭泣,看得出她的害怕和胆怯。
锦盒距离他们能触及的位置越来越近,但大量的失血已经让胡阳初神志模糊,在画面中他连呼吸都变的没有气力,吴云珠喊着他的名字,但已经没有什么反应,胡阳初的手慢慢低垂,整个人最终倒在桌上。
不断涌出的鲜血注满了容器,溢出流淌在地上,锦盒终于被吴云珠拿到,她撕心裂肺哭喊着将戒指戴着已经不动的胡阳初手指上,任凭她怎么摇晃胡阳初都没有反应。
昔拉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又重新把子弹装进弹夹,视频里充斥着吴云珠的无助而绝望的哭声,昔拉把枪收起来慢慢走到吴云珠的身后,似乎是怜惜的抚摸她的头发。
“放,放我们走。”吴云珠举起手,无名指上是那枚血染的婚戒,歇斯底里的喊叫。“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嘘。
昔拉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安静,在她身后说:“爱情的真谛除了付出以外还有忠诚和信任。”
吴云珠身体抖动的像筛子,一直蠕动的嘴角什么也说不出来。
昔拉轻轻抚摸她的肩膀,样子好像是在让她平复。
“这个容器只需要两千五百毫升血液就能让木块浮起来,如果你也愿意向你伴侣那样为彼此付出,那么你们不但能得到婚戒也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可惜……”昔拉的声音透着失望和遗憾。“可惜你背叛了自己的爱情,你选择了逃避,同时你也辜负了他对你的忠诚和信任。”
昔拉慢慢伸手拿起桌上的匕首,放在吴云珠肩膀上的手已经捂住她的嘴,吴云珠拼命的挣扎但根本没用,匕首锋利的刀尖慢慢没入她的胸口。
“你背弃了自己选择的爱情,那么你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亦如之前你跟我一起诵读的誓言。”匕首一点点刺入,吴云珠的身体在痛苦的抖动,她被捂住的嘴发不出声音,视频中只有昔拉渐渐冰冷的低语。“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
昔拉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匕首已经完全刺入吴云珠的身体,她瞪大的眼睛里光泽在快速的消失,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婚纱,视频的画面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昔拉把什么东西放在吴云珠的身上,很平静的转身注视着画面,他应该是在看手机拍摄的地方,那双灰色的瞳孔让人感觉异常的阴冷,他应该知道我们会发现拍摄的手机,他是在和我们对视,亦如景承之前所说,狂妄的傲慢与自负显露无疑。
最后他吹灭了桌上蜡烛,视频画面定格在一片漆黑之中。
等景承放下手机,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凶案现场和视频中一模一样,我们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发生在这里的杀戮。
忽然有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中令人压抑的沉寂,鉴证科的警员四处查找,最终在吴云珠身上发现手机,我这才想起视频中最后昔拉把一样东西放在吴云珠的身上,想必就是这部手机。
“喂……”警员接通电话,很快看向我们这边,表情有些吃惊。“苏队,找,找你的。”
苏锦接过电话按下免提,里面短暂的静默后传来声音。
“把手机带在身上,你必须确保能随时接到我的电话,否则我会杀更多的人。”昔拉的声音和视频中一样平静。“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第二十八章 被羁绊的怪物
厂房凶案后我每天寸步不离跟着苏锦,为了妥善起见我甚至让她晚上住到我家,但昔拉留给她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过。
早上起来我照例帮苏锦穿上防弹衣。
“没用的。”苏锦举着手苦笑。
“没用也要穿。”我停顿了一下,心里清楚面对一个冷血的狙击杀手,任何防弹衣都形同虚设,但这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办法。“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不怕。”苏锦安慰我。
我抬头和她对视,突然有一种生离死别的伤感:“我怕。”
很难去想象如果有一天我身边没有她会怎么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的人成为我难以割舍的羁绊,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一眼客房整洁的床。
“你最近见过景承吗?”算起来已经有三天没看见他了,确切来说苏锦搬过来后他就离奇的消失了,连同一起不见的还有他那个夸张的泰迪熊公仔。
我打过他电话也一直关机,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完失踪,我在心里不知道已经咒骂过他多少遍,但心里却空荡荡的,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就如同在镜子前看不见自己时一样慌乱。
“不知道,他可能有自己的事吧。”苏锦从房间出来时手里提着小提琴盒。“我上午有课,下午局里见。”
我不知道苏锦什么时候开始迷上小提琴,像她这样的工作狂居然会每天抽半天去练习小提琴,用她的话说这叫情绪调节,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压根就不是学音乐的料,最让我诧异的是,苏锦的小提琴居然还是景承送她的礼物。
回到警局我看见景承,他捧着那本《理想国》坐在窗边,看见我进去竟然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你去什么地方了?”我话出口又后悔,感觉自己像独守空房的怨妇在质问夜不归家的男人,语气硬生生变的无所谓。“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我这个房东,就算要退房总要大声招呼吧。”
陆雨晴进来时候刚好听到我们的谈话:“退什么房?”
“他,他这几天没和你在一起?”我一愣。
陆雨晴比我还茫然:“他,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那你这几天都睡在什么地方?”我好奇问。
“你把苏锦带回家,孤男寡女的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我在家里多不方便,我替你着想怎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景承一本正经回答。
“我和苏锦能发生什么事……”我白了景承一眼没好气说。“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凶手都找上门了,她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让她去家里是为了保护她,你不辞而别和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
“对啊,我不像你,我一直都是用脑子的。”景承收起《理想国》没心没肺的笑。“昔拉在厂房杀人是为了警告,真正让他在乎的是我手里这本书,在书没被拿到之前他是不会动手的。”
“问题是凶手的目标是苏锦,他随时都有可能行凶。”
“所以我才坐在这里看书。”景承一边说一边望向窗外。“如果我是他会时刻留意我们的一举一动,相信现在他就在看着我们,只要书还在苏锦就是安全的。”
“等等。”陆雨晴打断我和景承的对话,站到景承面前很认真问。“你还没回答,这几天晚上你睡在哪儿?”
“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警局啊。”景承在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这里挺安静的,指不定能让我破译这本书里的秘密。”
“这么冷的天你就睡这里。”陆雨晴一副心疼的样子。“要不,要不你晚上暂时去我家吧。”
景承竟然没有婉拒的意思,笑着点头:“好的。”
认识景承这么久,其他的没学会但鉴别一个人微表情倒是收获颇多,所以我很肯定景承在说谎,倒不是他的谎言有多拙劣,而是在陆雨晴面前他连都懒得刻意去掩饰,因为陆雨晴在任何时候都会无条件相信他。
等陆雨晴去拿尸检报告的空隙,我坐到景承身边:“说谎,没有羞惭感的说谎,这是反社会人格典型的特点,我知道你没道德底线,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陆检,好歹你身上还留着人家的血,你骗她的时候就没有一点愧疚。”
景承一脸无辜:“我真睡在警局。”
我一怔,他居然没有说谎,这反而让我更加震惊,景承并不喜欢警局,能让他晚上留着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这里还有一个妖精:“你,你这几天晚上睡在监室里?!”
景承在座椅下提了我一脚,像一个被揭穿谎言的孩子,慌张的望向门口似乎害怕被陆雨晴知道:“你声音能不能小点,我还不是想早点破译书里的秘密,所以找一个人探讨,你看,你最近为了苏锦的事焦头烂额,所以,所以我就……”
“你这是在玩火!”我瞪了他一眼。“宫文心到底哪儿好了?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危险的罪犯这么感兴趣?我给你讲,陆雨晴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做人能不能有点良心。”
“我只是想找一个人研究这本书而已,你至于上纲上线嘛?”景承像一个叛逆的孩子。
“那么多人你不找,非要找一个妖精?”
“问题是我找不到第二个有她这么聪明的人。”景承摊着手回答。
“你和她秉烛夜谈几个晚上有什么结果?”我无奈的长叹一声。
景承摇头:“没有。”
“我会告诉值班警员不允许你单独前往监室。”我揉了揉脸压低声音说。“你要是不回我那儿,就去陆雨晴家,总之不准你再接触宫文心。”
“哦。”
“哦?”我没想到景承回答的这么干脆,毕竟他不是那种会妥协的人,他越是这样随意我反而心里越没底。“哦是什么意思?”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按照自己的方式你不同意,按照你的方式你又不相信。”景承把手里的《理想国》丢给我。“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我被景承反问的无言以对,刚好陆雨晴拿尸检报告返回:“格咔什警方对藏尸现场清理已接近尾声,目前没有新的进展和发现,但通过收集的骨灰推断,受害人数至少超过六十名。”
“能确定受害人身份吗?”我问。
“骨灰检测显示受害时间跨度八年之内,因此我请各地公安机关协查最近八年来的失踪人口,范围锁定没有固定社会关系以及低收入人群,目前符合甄选条件的有十二名,调查证实这些人在失踪前都有不明收入来源。”
景承接过报告恢复冷静:“距离现在最近的受害者是什么时候遇害?”
“四年前。”
“四年前刚好是严漠生被杀的时间,就是说那个顶替严漠生的人被关押在平南监狱后,凶手就停止了行凶。”我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一个靠杀戮来满足自己欲望的怪物,为什么会突然销声敛迹呢?”景承也微皱眉头疑惑不解。“这完全不符合昔拉的心理特质,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抑制住他的杀戮?”
“还记得凶手在湿地森林公园以及厂房凶案中,为女死者化妆的行为吗?”陆雨晴双手环抱认真说。“凶手的举动看上去很变态,但作为女人的视角,他在化妆的过程中是充满爱意的,我认为昔拉停止杀戮很有可能和女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