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和身高呢?”之前景承对凶手进行心理侧写都会很全面,但这一次却有遗漏。
“这些就需要你来告诉他了。”景承看向陆雨晴。
“我?”陆雨晴不知所措。“尸检无法提供这些信息。”
“凶手有超乎常人的耐心和忍受力,他的行为一直受到军事训练的影响,伏击的时候要求军人保持姿势,所以凶手坐在这里时是不会动的。”景承蹲在雪地上轻轻抹去积雪,下面泥泞潮湿的土壤中出现一双清晰的脚印。“凶手太过专注自己的猎物,以至于他忽略了这个细节,提取在双脚印化验就可以得到凶手的信息。”
“要我抓一般的杀人凶手没问题,可这一次……”梁定国摸了摸下巴上疯长的胡渣欲言又止,或许是经过杜织云凶案的缘故,他现在对普通凶犯和怪物也有了重新的定义。“能不能请你们协助调查这起案件。”
“我没兴趣。”还没等我开口,景承已经漠然的拒绝。
梁定国一脸失望叹息,我知道对于景承来说除了凯撒任何事都不会让他在意,他能心甘情愿留下进入专案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知道该向梁定国如何解释。
“梁队,我们手里还有一件案子没有进展,实在没时间分心协助,要不这样,这起凶案有什么进展你多和我们沟通,能帮到你的地方一定会帮。”陆雨晴说。
第六章 Sariel
宫文心的事过去一个多星期,景承每天只重复两件事。
玩魔方和看那本《理想国》。
或许是因为他输给宫文心的缘故,挫败感让他对这个女人尤为感兴趣。
陆雨晴走进来时景承头也没抬一下,我还惦记着梁定国手里那件案子:“有进展了吗?”
“尸检结果显示陈兴国是被一枪毙命,另外两名男女死者胸部有致命刀伤一处,创口两端细窄平滑,手法干净利落。”陆雨晴疲劳的扭动肩膀回答。
“凶器是战术匕首?!”苏锦从陆雨晴手里接过尸检报告大吃一惊。“刀刃细长便于穿过肋骨,一刀致命说明受过专门的格斗训练,看来景承说的没错,凶手受过长时间的军事训练。”
“凶手不是国内的军人,目前国内部队装备的匕首都是单刃,为了便于在格斗中对敌人造成最大程度的伤害,所以匕首上设计有血槽,可凶案现场并没有鲜血喷溅的痕迹,创口两端平滑说明是双刃,这是用于刺杀的匕首,只有国外特种部队才会装备。”我眉头一皱说。
“我得把这事给记下来,至少能帮梁队缩小排查范围。”陆雨晴说。
我摇摇头:“特种部队服役的军人档案都是保密的,凶手如今和正常人一样,至于他的过去没有人会知晓。”
“我在尸检过程中特意检测了女死者脸上的化妆品,居然发现里面有兰花成分,据我所知化妆品有兰花成分的只有兰钻肌因再造白金萃。”
“这么奢侈!”苏锦瞪大眼睛说。“兰钻小小一瓶就要1万多,凶手杀人的成本也太高了吧。”
“凶手是在重复他之前经常做的事,他为死者化妆用这么贵的化妆品说明他爱慕的那个女人一直都用兰钻,由此可见这个女人是高收入人群,这一点倒是可以帮梁对缩小调查范围。”我说。
“从凶案现场提取到的脚印经过检测分析,凶手身高在1.80-1.85,体重70-75公斤,年纪30岁-35岁之间,加之之前景承对凶手的侧写,这名凶犯的大致轮廓已经清晰,就是不知道梁队什么时候能把凶手绳之以法。”
“凶手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掌握着娴熟的杀人技术属于高度危险人员,而且还是连环杀人狂,梁队在调查时可有发现类似凶案?”我问。
陆雨晴摇头:“梁队按照景承的思路去调查,可奇怪的是查阅之前的凶案并没有发现行凶手法相似的。”
“凶手难道是第一次犯案?”苏锦眉头一皱。
“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陆雨晴端起水杯像是想到什么。“尸检的时候,我在两名死者的喉咙里发现凶手留下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和苏锦异口同声问。
陆雨晴把证物带推到我们面前,里面是一幅很潦草的画,一个男人拿着刀站立在荒原,诡异的是这个男人的头里还有一个拿刀的人。
“这画是什么意思?”苏锦很是茫然。
陆雨晴摇摇头下意识看向景承,他似乎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专心致志看着手里的《理想国》。
“除了这幅画外还有更奇怪的东西。”
“还有什么?”
“画里面包裹着一只蝴蝶。”
“蝴蝶?”
陆雨晴点点头:“我仔细检查过,蝴蝶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不知道凶手把蝴蝶放在死者嘴里有什么含义。”
“凶手会不会是模仿作案啊?”苏锦突然认真说。
我疑惑问:“模仿谁?”
“电影,有一部电影叫《沉默的羔羊》,里面的凶手因为从小受继母的虐待,产生了一种变态的心理导致凶手想要变成女人,他尝试去做变性却被拒绝,所以专门猎杀和他继母身形相似的女人,并且在死者喉咙里放一枚蝴蝶的茧,蛾的特征是变,由虫变成蛹,又由蛹变成蛾,凶手也想像蝴蝶一样蜕变,直至自己成为女人。”苏锦一本正经对我们说。“凶手明显在情感上受到刺激,导致他心理扭曲,从他对女死者化妆的举动可见那个伤害他的女人对他很重要,你们说凶手会不会因为失去她所以模仿《沉默的羔羊》行凶。”
“凶手也想变成女人?”
“你正经点好不好,我是认真的。”苏锦白了我一眼。“凶手因为失去了那个女人所以愤恨,因此开始猎杀和她长相或者体型相似的女人。”
“凶手对女死者化妆是一种怀念的行为,他对那个女人的爱慕并没有因为这段关系的结束而演变成憎恨,相反凶手表现出来的是留恋和不舍,这和你的假设完全不吻合。”我摇头冷静说。
“你刚才说的这部电影里,凶手在受害者喉咙里放的是什么蝴蝶?”陆雨晴好奇问。
“鬼脸天蛾,身体的背面有骷髅形斑纹。”
“那应该不是模仿作案,因为我在死者喉咙里发现的是蝴蝶,而你说的电影里的鬼脸天蛾是蛾类,而且只是一个虫茧。”
“你发现的蝴蝶叫什么名字?”声音从窗台那边传来,我们转头看见景承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让同事找专家辨认过,是很普通的蝴蝶,叫蓝蝶。”
景承涣散的目光瞬间变的锋利,他合上手里的书走过来,从尸检报告中找到陆雨晴发现的蝴蝶照片,他的沉默房间的空气仿佛在凝固。
“怎么了?”我问。
“有一个传说。”景承放下照片坐到椅子上。“有一位很古老的神,在创世之前就存在,神拥有强大而且近乎完美的神力,但这位神对世界却充满了厌恶和绝望,神养了一只宠物留在身旁陪伴,宠物的名字sariel。”
“你,你是打算给我们讲神话故事吗?”苏锦一头雾水。
我被景承的传说吸引到:“然后呢?”
“然后sariel后来死了,至此神彻底的绝望,为了纪念自己的宠物神给自己取名也叫sariel,并且因为绝望开始了杀戮,众神都因为sariel强大的力量而怜悯受害者,到最后sariel成为杀手的化身。”
“这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因为sariel的宠物就是一只蓝蝶。”景承回答。
“这么说凶手也听过这个传说,他在死者喉咙里放蓝蝶是暗示自己是sariel了。”苏锦恍然大悟。
“通知梁定国立刻停止对中州湿地森林公园凶案的调查,这起案件现在由我们负责接手。”景承声音低缓。
我们全都一愣:“你不是对这起凶案不感兴趣嘛,何况赫部长指示我们全力追查凯撒,专案组不调查其他凶案。”
“我对凶手的侧写是错误的,凶手真正的杀人动机是绝望,这也是梁定国没有查到凶手之间犯案的原因,凶手从未停止过杀戮,但这些凶案都被凶手精心的掩藏,警方连受害者都没有找到过,是绝望让凶手改变了杀戮模式,没有什么比一个绝望的怪物更危险。”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决定调查这起案子?”景承的道德标准不是用死多少人去衡量的,相信除了凯撒之外根本没有能触动到他的事。
“还记得我们在杜织云画室里看见的羽翼吗?”
“杜织云幻想自己成为六翼天使路西法,我当然记得她用被害者人皮做成的翅膀。”我点头。
“杜织云自始至终只是恶魔的傀儡,你才是恶魔想要蛊惑成为路西法的人,但是最后堕入地狱的并非只有路西法,宗教中称之为堕天使,其中最著名的当然是路西法,但还有一个连路西法听到其名字都会畏惧。”
“sariel,sar……”陆雨晴在嘴里重复这个名字,突然吃惊的愣住。“昔拉!九大堕落天使中最危险的杀戮天使!”
我吃惊的瞪大眼睛:“凶,凶手和凯撒有关?!”
“路西法是恶魔最满意的杰作,因为那是恶魔成功战胜光明的标志,但昔拉才是恶魔最强大的武器,他的杀戮一旦被唤醒,我们将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景承点点头神情严峻。
“但不能因为一只蝴蝶就断定和凯撒有关啊,或许只是巧合而已,凶手留下蝴蝶也有可能是其他含义。”苏锦说。
景承拿起装有画的证物袋:“我之前也没看懂这幅画,直到雨晴说出蓝蝶后我才知道画的含义。”
我表情凝重问:“画是什么意思?”
“你永远无法打败自己脑海中的敌人。”景承脱口而出,停顿了片刻后深吸一口气。“这是凯撒的名言!”
我们三人顿时怔住,房间里气氛瞬间变的压抑,我一直在期待和凯撒的对决,把凯撒绳之以法是我在秦沈峰墓碑前的承诺和悼词,我转身声音坚定对苏锦说:“向赫部长汇报,发现凯撒踪迹专案组开始追踪!”
“恶魔会不断去蛊惑你,直至你成为他希望见到的那个人,这个过程注定遍布荆棘,会充满死亡和杀戮,他会不惜一切摧毁你的人性和信仰。”景承没有我那样兴奋,把尸检报告中的凶案现场照片摆在我面前。“你做好准备了吗?”
一年的沉寂和等待终于结束,我望向窗外飘飞的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犹如银装素裹的钢铁森林。
我记得景承说过,冬季是狩猎的季节……
第七章 旧地重游
中州湿地森林公园占地面积庞大,因为是开放性公园因此进出不需要门票,公园里除了大门其他地方没有架设监控设备,想必这也是凶手选择在这里行凶的原因。
但凶案现场距离公园出口距离有十来公里,我推测凶手要达到伏击地点需要交通工具,因此苏锦和陆雨晴通过公园大门的监控排查在案发时间前后出入的每一辆车辆。
问景承带我去了另一个地方,当我站在歌山镇矿坡51号时,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景承的地方,我还记得当时所有的点滴,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很怀念。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被当成疯子关了两年吗?”
“因为你本来就是疯子。”我嘲讽的冲他一笑,但事实上景承的确引起了我的好奇,除非他愿意否则没人能把他关在精神病院,我猜这里一定有什么让他在乎的东西。
走进精神病院景承让我向院长出示证件,开门见山要求见6号房间的病人。
穿过病房时那些精神病患者用空洞涣散的目光注视着我们,仿佛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惨白的墙壁和他们身上条纹的病服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座被遗忘的监狱。
我跟在景承的身后来到病房第三层,在长廊最深处的房间停下,那是一间和警局一样装有双面镜的病室,景承一言不发矗立在镜前,我站到他身边看见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房间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我们在外面能清楚听见房间中男女的交谈,我注意力在左边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身上,干净的白大褂和一丝不乱的头发给人成熟渊博的感觉,他脸上始终带着谦逊的微笑,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亲和力很容易让别人敞开心扉。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显得有些疲惫的倦怠,凌乱的头发随意低垂,淡黑色的眼圈加剧她的颓废,无精打采的精神和对面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需要休息,彻底的放松自己。”男人用轻柔的声音去安慰她。
女人搓揉自己长发:“我睡不着。”
女人表现出焦躁,手在衣兜里摸索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放在嘴角却忘记了带打火机,她愈发的躁动不安,男人的手就是在这个时候伸了过去,很温柔的捧住她的脸。
“尼古丁帮助不了你。”男人的笑容似乎舒缓了女人的紧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女人放下嘴角的烟和男人直视,情绪好像平复了一些。
“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困扰着你?”
“声音,一到晚上只要我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声音,我根本无法入睡。”
“你能听见那些声音在说什么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一直这样重复。”
男人停顿了一下,用手抚摸女人的长发试图让她平静:“那些声音其实是你的幻听。”
“不,不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女人摇头,情绪又开始波动。
“看着我。”男人按摩着女人的太阳穴,动作和他声音一样舒缓。“如果你坚信那些声音的存在,为什么不试图去阻止。”
“怎么阻止?”
“让你放了谁?”
“我不知道。”女人揉揉额头长叹一声。
“这就是你的心结,你把很重要的记忆遗忘了,但潜意识里又迫使想让你记起,因为你一直在选择逃避,所以无法正视这段被你压制的记忆,因此才会产生那些幻听试图提醒你记起过去的事。”男人的神情变的认真,循循善诱开导着女人。
看到这里我大致已经明白作为医生的男人在治疗一名有精神创伤的女病人,只是不清楚景承为什么会带我来看这些,他站在镜前双目如刀一言不发。
“过去?过去的记忆?”女人有些茫然。
“尝试去回想一下,不用太勉强自己,就从你听到的声音开始。”男人不断引导她。
女人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似乎是按照男人的帮助去回想,但还是失望的摇头:“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们一步一步来。”男人捧着她的脸声音温柔。
女人点头。
“你听到的声音是让你放什么东西出去,说明你隐藏了什么,既然你选择隐藏可见这些东西对你很重要,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藏在一处很安全的地方,你尝试回想一下,什么地方会让你感觉到安全?”
女人涣散的眼神慢慢在变的专注,嘴里说出一堆不连贯的词:“鲜花、零星的树木、河流、狮子……”
女人回想到一半神色开始不安,不断摇着头抓狂:“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声音!”女人惶恐的看着房间四周,仿佛看见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东西。“我又听见在对我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管男人如何再去安慰和引导,他已经无法再控制女人的情绪,这显然是一次失败的治疗。
景承看到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反应,而是转身去了二楼的病房,长长的病房走廊里我听见撕心裂肺的吼叫以及从敲击铁门的声响,这些精神严重失常的病人让我很是紧张。
等景承停下脚步我才发现,这竟然是他曾经住过的病房,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但景承转身时我才看见他病房的对面就是6号病室。
景承走进病室坐在单人床上,停顿了良久深吸一口气:“我在追查凯撒的时候发现一起另外的凶案,因为无法确定和凯撒有关,因此这起凶案并没有收录在c档案中。”
我没有打断他,在这个时候景承突然带我来这里,应该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六年前我发现姜谨就是我要追捕的凯撒后,我独自去了他的家,是的,我承认自己打算亲自向姜谨复仇,等我见到姜谨的时候,他的反应很平静像是在等我。”景承对于这段回忆很吃力,或许是他不愿意去面对的原因,因此在他讲述的时候语速很缓慢。“在去的路上我脑子里一直在设想复仇的过程,每一步都很详细,我要把自己承受的痛苦无以复加的偿还在他身上。”
关于这段往事我从疯狗口中得知过,我想到c档案中那份被密封的信封,据疯狗的回忆那晚他们找到景承时,在姜谨的家里还发现三具烧焦的身体,经过核实确认是姜谨妻子和儿女。
“你,你……”我相信自己认识的景承不会是想黑暗屈服的人,但关于那晚的真相景承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
“你是想问我有那晚到底做了什么。”他再一次看透我的心思。
我沉默的点头。
“我闻到汽油的味道,发现整个房间里全是汽油,我第一个本能的反应是认为姜谨知道事情败露打算畏罪自杀,他变态的自负不允许自己接受失败的事实,直到我看见摆放在桌上的五副碗筷,那是他最后的晚餐,其中一幅碗筷是为我准备的,剩下还有三副是留给他家人,我意识到他的妻子和儿女也在家中。”
“我就知道不是你……”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景承神情凝重打断我。“我在卧室看见了已经死亡的她们。”
“姜谨在你去之前先杀了自己妻女?!”我大吃一惊。
“三人的死因都是窒息性身亡,妻子在床的中间,两个孩子在两侧,不同的是两个孩子被精心打扮过,女孩穿着美丽的长裙,身上戴着一套玩具首饰像一个熟睡的公主,男孩穿着大小合适的礼服,双手抱着万花筒,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安详而诡异的场面。”
“姜谨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追查了他七年,虽然到最后才知道他一直就在我身边,但这七年里我不断完善对他的心理画像,可以说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客观分析他是一个严谨、睿智、沉稳以及老练的变态杀人狂,但在他的所有特质里并没有妥协,这意味着姜谨不是那种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凶徒。”
“他如果没打算妥协的话,就不该让你抓住,更不该杀掉自己妻儿,这和他的心理行为不吻合啊。”我眉头一皱。
“当时我并不知道姜谨并不是凯撒,他只是凯撒众多虔诚门徒之一而已,凯撒利用他来混淆警方终止调查,姜谨是被凯撒舍弃的棋子,要让这颗棋子心无旁骛的完成他的使命,就必须先割断所有和棋子有关的牵绊。”
“杀掉姜谨的家人,这样姜谨就没有任何牵挂!”我一怔瞪大眼睛。“在你赶到姜谨家之前,有另一个人杀掉了姜谨家人!”
第八章 白蚁
景承用沉默代替了回答,我很快意识到这起凶案更深的用意,姜谨故意引导景承发现他,所有人都知道景承对凯撒的仇恨,即便连疯狗也承认,如果他是景承在面对姜谨时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那么姜谨一家三口被烧焦的尸体就顺理成章归结在景承的身上,可偏偏景承不会去解释,因为他清楚除非找到真凶,否则自己说什么也无法洗脱众人心里的质疑。
“是凯撒安排的这一切,他太了解你,知道你不会为自己辩解,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姜谨案中还有一名没有被绳之以法的凶徒。”
“行凶手法可以反应出凶手的心理状态,房间的三具尸体中,妻子的尸体被处理的很随意,身上还穿着家居服,颈部有明显的淤痕,说明凶手是直接将其掐死,过程简单粗暴,但对于两名孩子凶手却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方式。”
“什么方式?”
“他们在被杀之前被精心打扮过,而且整个过程并不急促,甚至为他们梳理过头发,凶手仿佛很享受和孩童相处的过程。”
“凶手有恋童癖。”
景承点头冷静说,凶手杀害妻子时表现出的暴戾说明厌恶女人,对孩童的关注反应凶手缺乏安全感,可见凶手性格胆怯、懦弱,无法和成年人建立正常的社交关系。
对女性的仇视说明凶手在童年曾经遭受过来自女性的重大精神打击,导致凶手没有应付危机的能力,不敢面对现实希望退回到童年,把注意力转移到孩童身上,在凶手心目中,把孩童幻化成给其造成心理阴影的女人形象,从而通过对孩童的杀戮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这是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对凶手做出的心理侧写,如果凶手满足以上特质的画,那么凶手为两名孩子换衣服这个举动就有更深的含义。”
“性快感!为孩童换衣服的时候会触摸到她们的身体,这可以让凶手得到心理上的性快感和性满足。”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