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对毒品这么感慨?”
“我是对人性感慨。”
“谁?”
“双头犬。”
我一愣,还是没明白景承话里的含义。
“凌闻天对你提及过双头犬,我猜他真正想要提醒你的是,双头犬代表着正义和邪恶,正如同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两面。”
“你认为我身上还有邪恶的一面?”我大吃一惊。
“你就算了。”景承笑的尴尬。
“那你说的是谁?”
“你认为何涛是一个怎样的人?”景承一本正经问。
“抛开其他的不说,至少他对自己的使命还是尽责的……”我说到一半停住。“你在暗示什么?”
“何涛没死之间打掉了市面上所有贩毒团伙,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不折不扣的缉毒英雄,但为什么金顺在三年时间内都无法接触到毒贩的核心层呢?”
“你以为当卧底那么简单啊,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毒品早就销声敛迹了。”我白了景承一眼说。“首先得提防被毒贩发现,然后要一步一步取得毒贩的信任,这是想要时间的,如果中间有任何一步行差踏错,可不是重来那么简单,缉毒战线上牺牲的卧底警员有很多。”
“是啊,金顺才真正是在缉毒第一线,他都无法掌握确切的毒贩信息,那么何涛又是如何得到这些情报的呢?”
“你没听王见成说,何涛有一个秘密的线人,所有的情报都是由这个线人提供。”
“但这个线人并非是卧底警员,你试想一下,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掌握所有贩毒组织的机密呢?”景承反问。
我一愣突然回答不上这个问题,细想一下的确说不通,如果是普通线人不可能知道毒贩这么重要的情报。
“能掌握这些信息的只有团伙核心成员,为什么一名贩毒核心成员会向警方透露情报呢?从利益和心理行为上,这都是不符合正常逻辑的事。”
“也有可能是毒贩幡然醒悟,想要戴罪立功。”
“你自己认为这个解释牵强吗?”景承淡笑。
我也认为自己这个想法荒谬,能进入贩毒组织核心的人又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这是一群执迷不悟的亡命徒,根本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事实上这群人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何涛打掉所有贩毒团伙,可高纯度的冰毒却很快泛滥,我记得王见成说过,几乎是一夜之间,这些冰毒就占领市场成为主流毒品,要建立一条安全的毒品销售网络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刚被警方清剿干净,制造冰毒的人又是从何铺设销售网络呢?”
“漏网之鱼。”我思索了半天才想到合理的解释。
“这个漏网之鱼也未免太大胆了,根本没把警方放在眼里,或者说此人并不需要去担心警方。”景承意味深长说。
“我,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这是整个毒品市场的蛋糕。”景承在纸上画了一个圈。“这个蛋糕被不同的毒贩分食,因为长时间的经营各自占有的比例是稳定的,那么作为新一代毒品的冰毒就很难插足,如果分食这个蛋糕的秩序被更改,只剩下一个人独享蛋糕呢?”
“清理掉所有毒贩,当市面上只剩下冰毒,那么就能一夜之间占领整个市场。”我恍然大悟。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重新制定秩序?”景承继续问。
“警方!”我大吃一惊。“你,你是说向何警司提供情报的就是那条漏网之鱼。”
“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合作模式,警察和毒贩的合作,何涛借助毒贩成功扫清了市面上的毒品,但作为交换漏网之鱼会独享蛋糕。”景承点点头平静说。“其实从我的角度来看,何涛的做法并没有错,他重新缔造了一种新的秩序,一种可以由他完全掌控的秩序,打击毒品在全世界都是屡禁不止的难题,想要彻底禁毒根本不可能,只能控制和减缓。”
“可现在冰毒比以前还要泛滥啊。”
“因为何涛没有遵守合作,他同样也有两面性,他怎么会满足和毒贩合作从而暂时的风平浪静,何涛想要一网打尽。”景承心平气和说。“你真认为何涛是个人英雄主义?他真的会因为荣誉而不惜生死?”
“难道有其他的原因?”
“他不能让警方抓到吴松平,他担心吴松平会说出自己和毒贩合作的事,所以他必须确保吴松平不能活着,所以他才选择在桥上布控,目的就是为了逼迫吴松平负隅顽抗,从而当场击毙吴松平。”
“吴松平就是那条漏网之鱼!”我一脸惊愕。
“何涛也是这样认为,至少他以为前去交易的会是和他合作的那个人,但没想到会是吴松平,结果何涛棋错一着自己死在桥上。”
“何涛可能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成就了另一个大毒枭。”
“凌闻天给你的名单中有乔阡陌,她只是一个引子,但引出的并不是何涛,而是与何涛合作的毒贩,一个能说服警察合作的人一定不简单。”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难怪你要参与这次卧底任务,你想找出这条漏网之鱼。”
第十八章 反客为主
按照约定的时间,在酒店门口接我们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简单介绍后得知他叫曹连伟,话不多但给人感觉很警觉,眼睛一直四周张望,在路边叫了一辆出租车说出地址后再没和我们交谈。
王见成已经安排了周密的计划,并且在交警部门协助下全程监控,景承很镇定上车后就闭目养神,金顺长期卧底经验丰富,估计知道说的越少越安全,因此他和景承一样安静,只有我心里惴惴不安。
虽然抓毒贩和凶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毕竟第一次接触到缉毒任务,何况这一次出于对任务的考虑,我没有携带配枪。
我留意到曹连伟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后视镜,他应该长期从事贩毒,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倘若同一辆车跟在后面时间过长就会引起他的警觉,好在王见成安排了不同车辆轮流跟踪。
到达目的地后,曹连伟带我们穿过几个小区,在街边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同样说出一个地址后便一言不发,这样反反复复很多次,在城里绕了大约两个小时,我瞟了一眼后视镜,王见成安排的跟踪车辆已经全被甩掉。
出租车停在一座大型商场旁边,曹连伟下车后领着我们去了三楼厕所,他从背着的包里拿出几件衣服让我们换上,然后轻车熟路从侧门离开,出门前还专门叮嘱一句。
别抬头。
我意识到他是想避开监控摄像头,最后的目的地是一处洗浴中心,曹连伟办好手牌带我们去更衣室,就站在我们面前。
“各位舟车劳顿,泡泡澡轻松一下,我们边泡边聊。”
景承二话没说就开始脱衣服,我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后怕,出发前王见成让我们携带监听设备便于取证,是景承坚持不答应,否则现在当着曹连伟脱精光就会被暴露。
他此举的目的正是要避免我们身上携带任何东西,曹连伟确保万无一失后安排我们去澡堂,泡了一个多小时才又看见他。
在澡堂三楼的包间一个精干的男人起身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警察盯得紧还是稳妥点好,希望各位不要介意。”男人满脸堆笑语气客气。
“怎么称呼?”我问。
“杨,杨树的杨,杨舟。”杨舟说完来回打量我们三人。“还不知道那位是胡先生?”
“我是。”一直默不作声的景承回答。
胡家俊就是被警方已经抓获的香港毒贩,现在景承顶替了他的身份。
“听胡先生的口音不像是香港人?”杨舟眉头微微一皱,露出狡黠的疑惑。
“我祖籍是潮州人,后来移民到的香港,在内地有生意往来,打交道多了自然口音也就杂乱。”景承用一口地道的粤语回答,我对此并不惊讶,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到底会多少语言,至于各地方言他也轻车熟路。
杨舟一听打消顾虑,一边沏茶一边说:“这行是提着脑袋赚钱,难免会疑神疑鬼,胡先生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骗你。”景承面无表情回答。
杨舟一愣,端着茶壶的手硬生生悬停在半空中。
“我是哪里的人,有什么口音关你什么事?你自己也说这行是提着脑袋赚钱,你都知道用一个假名字,为什么就一定要我说实话,我是来和你谈事,不是拉家常,前前后后你让人带着我们转了几个小时,你要觉得可以谈,我们现在开始,不能谈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景承反客为主态度强势。
凝固在扬舟脸上的笑容又迸发出来,把倒好的茶递到我们面前。
“胡先生是痛快人,那我们就开门见山谈生意。”
杨舟向站在身旁的曹连伟递眼神,没过多久曹连伟那进来一个小包,当着我们面打开后,里面是一小袋蓝色透明晶体状的东西,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冰毒。
杨舟递过来一个玻璃器皿的吸管:“先验验货,咱们再谈后面的事。”
我一怔,对于毒品的了解我仅仅停留在教官和书本的层面,根本不知道如何区分毒品的纯度和好坏,作为前来交易的毒贩,如果不会验货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这时金顺摸出打火机走上前。
“干什么?”杨舟面无表情盯着金顺,一把手枪被他按在桌上。
“杨哥,我帮胡先生验货。”金顺处变不惊。
“我认识你,以前卖散货的。”杨舟冷冷说。
“警察断了财路,运气好搭上胡先生这条线,以后还仰仗杨哥混口饭吃。”金顺镇定自若。
“那你运气还真的很好,能搭上胡先生这样的大老板,不过就算你现在有了靠山,但我这里的规矩由我说了算,我请胡先生验货,你站一边去。”
杨舟还是在试探我们,如果再有迟疑就会暴露,景承就在这时从金顺手里拿过打火机,取下一小块冰毒动作熟练吸食一口。
看着他吞云吐雾,捂着嘴精神亢奋的样子,如果不认识他,我还真会认为他经常吸毒。
“蓝冰。”景承精神极度兴奋,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第一次遇到纯度这么高的货,而且还在里面加入了高浓度激素和维他命,口感很好。”
“识货。”杨舟这一次笑出声,连同手枪一起被收起的还有他的怀疑。“没看出来胡先生还是行家,之前多有冒犯。”
我在旁边好不诧异,景承怎么会知道冰毒里的成分。
“胡先生既然对货满意,我们就谈谈交易,只要价格合适,胡先生要多少我们都能按时供货。”
“货是好货,不过我们之间好像有些分歧,我不是来向你买冰毒的。”景承漫不经心回答。
杨舟的笑容瞬间凝固,一脸茫然和景承对视:“我不太明白胡先生的意思。”
“我是卖家。”景承指了指杨舟。“你才是买家,你需要从我这里买东西。”
“我要买什么?”
我去储物柜拿来携带的手提箱,景承打开后转到杨舟面前。
“我这个人一向很保守,而且不太习惯接受新鲜事物,所以我对冰毒没有什么兴趣。”景承一边说一边割开隔层,将一包白色粉末递给他。
杨舟面带疑惑挑开后沾染点粉末放到嘴里,眉头随之皱的更深:“五号?!”
海洛因按照纯度被分为一至五号,其中五号为纯度最高的等级。
“你现在需要买的就是这个。”景承翘起腿。
“胡先生怕是找错人了,我只做冰毒不碰海洛因。”
“我们现在谈的是生意,既然有利润为什么不能碰,何况冰毒吸食的周期很长,不像海洛因每天都必须吸食,你有渠道我有货,冰毒你照样卖,海洛因只会让你赚的更多。”
“利润……”杨舟笑了笑不以为然回答。“胡先生恐怕还清楚状况,如今市面上只有我一家供货,利润我说多少就多少,海洛因这东西过时了,而且被抓住难逃一死,我干嘛要碰这东西。”
“你好不容易才清理干净其他竞争对手,如今你一家独大,只有维持下去你才能赚更多的钱,可如果你手里没我的货,现在的局面怕是维系不了多长时间。”景承轻描淡写说。
“胡先生什么意思?”
“海洛因不像冰毒,一旦吸食几乎无法停止,现在市面上没有货,你说说下面那么多毒瘾发作的人会怎么样?”
“不知道。”
“他们会想方设法去找货,你这里没有他们就会去别的地方找,用不了多长时间,其他手里有货的人就会盯上你的蛋糕,这么大一块蛋糕谁不想分一杯羹,届时这个市场会前所未有的混乱,直到你根本无法掌控。”
杨舟端起茶杯默不作声,身体微微偏向一侧,显然他是被景承的话触动,还在犹豫不决。
“我不是来和你商量,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和我合作,从我这里拿货吗,在最快的时间满足市场对海洛因的需求,第二,我另外再找一家合作,不过结果是,你无法再独自掌控整个市场。”景承趁火打铁。
杨舟似乎心不在焉,端着茶一言不发,过了片刻他手机响起,杨舟低头看了一眼后仿佛又镇定下来。
“胡先生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不过这么大的事而且风险不小,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不是你要考虑,而是我该好好考虑一下。”
“胡先生还要考虑什么?”
“我并不清楚你们的实力,要短占一个庞大的市场需要周密的运转。”景承指了指手提箱中的毒品。“这些算是我的见面礼,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在一天之内这些货不能出现在市场上,那么我会找另外的人合作。”
杨舟犹豫了良久最终还是收起手提箱。
“一天时间。”景承竖起一根指头,并且指向金顺。“他会帮我盯着市面上,如果一天后这些货没出现,很遗憾,我们不能合作。”
第十九章 蓝冰
杨舟和曹连伟离开后,金顺也跟着出去监控毒品流向,我和景承留在包间,按照计划我们此行的目的是确定毒贩身份后实施抓捕,可景承一直没有给出行动的暗示。
而且他的做法和计划截然不同,我一头雾水问:“你在做什么?”
“找出那条漏网之鱼。”景承解开衣领,拿起面前那袋蓝色的冰毒。“纯度竟然这么高。”
“难道杨舟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他,他和曹连伟一样,都只是跑腿的而已。”景承大口喝水。“这个冰毒劲太大了。”
“你,你怎么会分辨冰毒的纯度?”我好奇问。
“我也不知道,感觉我好心吸过这玩意。”
“你吸过冰毒?!”我大吃一惊。
“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景承指了指自己头。“我连自己过去都忘了,之前干过什么怎么想的起来。”
“你之前本来就是一个疯子,你吸食冰毒我一点都不奇怪。”我苦笑一声,很快又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杨舟不是那条漏网之鱼?”
“他身材消瘦疲惫,说明体力消耗巨大,而且他瞳孔异于常人扩散,加之手背上的皮肤褶皱,说明他自己本身也在吸食冰毒。”
“一个毒贩吸毒有什么好奇怪的。”
“何涛把所有贩毒网络一网打尽后,高纯度的冰毒大量出现,说明这批冰毒并不是从外地运送进来,制毒的地方就在本地,冰毒的制造不难,可想要制造出纯度如此之高的冰毒,需要严格把控每一个制毒环节,杨舟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是无法制作出蓝冰的。”
“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漏网之鱼是制作蓝冰的人?”
“毒贩铤而走险是为了钱,我这个人的眼界却更远,想要垄断整个毒品网络,借警察的手铲除异己从而一家独大,此人在创造一个全新的毒品秩序,在这个秩序中成为唯一的国王。”景承若有所思说。“杨舟绝对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为什么不直接抓获杨舟,从他口里审出这个人的下落。”
“杨舟只是负责冰毒的销售,以这个人的谨慎是不会和杨舟接触的,抓到杨舟也于事无补反而会打草惊蛇。”景承看向我一本正经问。“你刚才有留意到我向杨舟提出条件时,他的反应了吗?”
“他好像心不在焉。”
“不是心不在焉,是他没有权力做出决定,直到他接到那个电话,有人向他发送了信息,从而他才答应我的要求。”
“这么说,漏网之鱼同意了你的提议。”
“我提出的条件是这个人无法回绝的,只有在稳定的秩序下才能确保安全,此人不希望苦心经营的毒品网络出现混乱,这足以说明此人心思缜密,但这都不是关键。”景承意味深长笑了笑。
“关键是什么?”我问。
“你就不好奇,我们在包间里的谈话内容,为什么漏网之鱼会知道吗?”景承反问。
景承这么一问我还真疑惑住,在澡堂大家都穿着浴袍,我们不能携带窃听设备,杨舟他们也不能,房间里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漏网之鱼又是如何及时掌握谈话内容。
“因为这个人就在我们的隔壁。”景承脱口而出。
景承的目光望向旁边的隔间,我快步走过去拉开门,里面并没有人,只是桌上还剩下一杯温茶。
景承坐在放茶杯的位置,端起茶放在鼻尖良久。
“漏网之鱼是一个男人,四十五至五十岁之间,有正常的社会关系,性格内向友善不引入注意,学历不高不会上过大学,心智健全有极高的判断逻辑能力,他的大脑中枢神经元有轻度损毁,导致生理性头痛,还有神经递质紊乱等症状。”景承不慌不忙说。
我摊着手一言不发看着他。
“干嘛?”
“一般在你显摆完后是会给我解释的。”
“这不是显摆而是观察。”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那样的智商。”我苦笑一声。
景承居然对我露出歉意的微笑,指着面前的茶桌说,在桌上只有茶杯却没有茶壶,说明之前坐在这里的人自己带着水杯,通过茶水的温度可以推断是保温杯。
桌上留下一圈圆形的水渍,由此可以判断保温杯的大小,不是女人会选用的杯形,可见此人是一个男人,随时在身上带着保温杯的男人年纪大致在四十五岁左右。
喝热水的习惯和他的工作性质有关,有良好的生活习惯说明社会关系稳定,有健全的家庭。
茶水是普通的绿茶,看茶叶并不是顶级绿茶,此人如今坐拥整个毒品网络一家独大,他每日的进账超乎想象,却喝着最普通的茶,说明他从事制毒的事家人并不知晓,而且对自己的行为极其自律,并没有因为赚取大量毒资而膨胀,这和他的性格有关,小心谨慎不显山露水。
性格不会因为环境而改变,由此可见他在平常生活中就极为克制内向,属于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被注意的类型,他不相信任何人,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但这种判断力来源于他的亲身验证,说明他在平日每天都会接触到很多不同的人,在长时间的摸索中练就一套独特的识人办法。
“这些我都能理解,但你是怎么判断他学历低的?”
“他制造的蓝冰纯度太高,近乎于专业的化工成品,具备这样的专业技术势必受过顶级化学知识深造,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应该清楚,在冰毒中加入维他命和激素,虽然会增加冰毒的口感,但这两样物质会促使中枢神经元受损,真正接受过专业化工知识的人绝对不会这样做,因为在制毒的过程中他会受到严重神经损伤。”
“这么说他是自学的制毒技术。”我恍然大悟。
“而且制毒的时间还不断。”景承又指着桌上几次凌乱的水渍。“这是他手肘在桌上留下的痕迹,他当时在揉自己的头,长时间制毒导致他神经性头痛。”
我连忙找来塑料袋把茶杯装好:“他在这上面留下了指纹和dna,或许能从罪犯档案库中匹对到他。”
“没有这个可能。”景承摇头肯定说。“他是一个背景很干净的人,不会有任何前科,正因为如此他才想缔造全新的毒品秩序,一个警方无从追查的毒品国王。”
“按照你的分析,只要他不露面我们根本找不出这个人。”我忧心忡忡说。
“他会联系我们的,因为我提出条件是他不能回绝的,我的做法在破坏他的秩序,他可以选择铲除我,但他应该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这么大的蛋糕,即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来抢夺,和我合作是他唯一维持现有秩序的办法。”
“还有21天。”我看看时间神情凝重。“凌闻天留下的期限越来越短,如今牵扯进这件缉毒案,在没抓到这个人之前,我们还得继续冒充毒贩。”
“他应该就是凌闻天的目标,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凌闻天选择他的原因,剩下的事不是还有苏锦和陆雨晴,你要对她们有信心。”景承宽慰我。
回到酒店后,我把情报告之王见成,让他暂时不要实施行动,晚上金顺回来,把一小袋海洛因交给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