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威不威风。”我大声问宫爵和田鸡。
“你穿着蟒袍坐在龙椅上,搞不搞笑。”宫爵摇头苦笑。
“要不你们都来坐坐,这可是龙椅,天下就一个人能做,多大造化才能登九五至尊的宝座,都来沾沾贵气。”我笑着说。
“没兴趣,那玩意硬邦邦的,坐着膈应也不舒服,这么大的椅子,躺也不是,睡也不是,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惦记,也没瞧见哪儿好。”田鸡又蹲在凹槽边开始往包里装金银珠宝。
“瞧你那点出息,坐上这椅子,天下都是你家的,你还至于拿那点陪葬品。”我白了田鸡一眼。“再说,我就没搞懂,你装这些金银珠宝干嘛啊?”
“看你口气大的,这里的东西带出去,那还不是天价啊,我累死累活不就图这个。”田鸡拧过头一本正经的说。“我跟着你们可是出生入死,就没遇到过一个正常的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算是天开眼了,你们说我能放过这里的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呢?”宫爵靠着墓壁坐在地上漫不经心的问。
“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等我收拾好了,我们再找出路,这么多人在了,还怕出不去。”田鸡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就只有一句话说对了,就是这里是正常的墓,这儿可和咱们之前找到的那些地方不一样,陆乔也挺正常,所以他死了就没打算再爬起来,既然是正常的墓,你认为陆乔还会留其他的出口吗?”我坐在龙椅上苦笑着问。
田鸡一愣,猛然拍了一下脑门,焦头烂额看着面前的金银珠宝:“我跟着你们怎么就没遇到一件顺心的事,我不管,就算出不去,我死也得死在这金银珠宝上。”
田鸡边说边把凹槽里的财宝全刨出来铺满一地,整个人往上一躺,看着他爱财如命的样子,我和宫爵无言以对的苦笑。
“你这么贪财,我给你说一个好地,知道什么叫金井玉葬吗?”我笑着对田鸡说。
田鸡睡在财宝上无精打采问:“什么叫金井玉葬?”
陵寝地宫中,设棺椁,最中央的位置有一个长型方孔,中间填的是黄土,也就是选择墓穴时的第一铲黄土,叫做金井。
在棺椁内死者口中含有玉石,称为玉葬。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古人认为金井可以沟通阴阳,交流生气,而玉葬能够保持尸体不腐烂。
金井玉葬在明代是最高等级的葬礼。
“刚才我翻陆乔尸骸,见他嘴里有玉石,以他的身份应该也用了金井玉葬,你把他棺椁推开,下面肯定有金井,那里面装的才是陆乔最看重的宝贝。”我笑着说。
田鸡估计是听到宝贝,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招呼我们帮忙,憋一口气硬生生把棺椁推开,在下面果然有一个长方形的孔。
他把手伸进去摸出一截纯金的圆筒,上刻蟠龙出云纹,田鸡拿在手里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摇晃一下听见你们有响动,拧开圆筒里面有一长条干瘪的软绵绵的东西。
田鸡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然后一脸茫然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陆乔的宝贝,这样给你说,整个墓室里所有的金银珠宝,在陆乔眼里都比不了你手里拿着的这东西。”
“这么金贵?”田鸡皱着眉头放在鼻前闻了闻。“不金不银的,像肉干一样,这东西能吃?”
“你可以吃吃看。”宫爵已经忍不住笑出声。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凌芷寒也抿嘴而笑。
“应该可以吃吧,反正都是肉。”我点头强忍没笑。
“别欺负我不懂,赶紧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田鸡有些着急。
“都说了,陆乔的宝贝啊。”我翘着嘴忍俊不已。“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又不是没有。”
“我有?”田鸡一愣满脸疑惑。“陆乔的宝贝我怎么会有。”
“你也有宝贝啊,和陆乔的一样,不过你在身上,他的在你手里。”我指着田鸡两腿之间,噗嗤一口笑出声。
田鸡憨憨的想了半天,突然脸色一白,慌乱的把手里东西向我砸过来,手不停在身上擦拭:“有你这样捉弄人的嘛,我居然还闻了一下。”
“谁捉弄你了,我都给你说了,是陆乔的宝贝,哈哈哈。”我笑的前仰后合,凌芷寒捂着嘴最终也还是笑出声。
“你自己说这东西对陆乔来说是不是宝贝,整个墓室的东西都抵不过吧。”宫爵乐呵的眼泪快流出来。
田鸡白了我们一眼,蹲在金井边,看样子心有不甘,还想摸点东西出来:“这里面有个铁环,像是可以拉动……”
轰!
田鸡刚一拉动,我们就听见旁边的墓壁一声轰鸣,一道暗门应声开启,我脸上的笑瞬间凝固,没想到这墓室里陆乔竟然还设置了暗室,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想要捉弄田鸡,真还不容易发现。
“这太监怎么神叨叨的,死都死了也不消退,还弄暗室,走,瞧瞧去,指不定里面还藏着什么宝贝呢。”
我说完刚想从龙椅上起身,转头发现凌芷寒和宫爵还有田鸡瞠目结舌看着我,瞧他们这表情,我下意识蠕动喉结,他们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每一次他们脸上浮现这样的神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我舔舐一下嘴唇,慢慢转过身去,发现龙椅的背后,随着暗门开启,一幅隐蔽的画像悬挂在墓壁上,原来是画像,我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可往画像上看了一眼后,顿时嘴慢慢张大,那画像上一个穿蟒袍手握绣春刀,气宇轩昂威风凛凛的男子端坐在龙椅上,就和我现在穿着一模一样,甚至连龙椅都一样。
我站到龙椅上,仔细看向画像中的人,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画像中坐在龙椅上的人,不但穿着打扮和我现在一样,就连样子也是一模一样。
第127章 东厂提督
这就是陆乔一直毕恭毕敬在供奉的人,看穿着的确是一个锦衣卫,我惊愕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其他人,他们的目光来回在画像和我脸上游弋,很显然他们一眼就看出,我和画像上的人实在太像。
我从龙椅上下来,慢慢向后退,看着画像中的人,就感觉自己在看自己,只是很陌生为什么我会穿着锦衣卫的服饰,而且还坐着龙椅上。
“长得是挺像啊,晃眼看上去根不分不清,我当时都吓了一条,这也太巧合了吧。”田鸡一边说还一边反复看着我和画像中的人。
“巧合……”宫爵冷冷一笑,望着画像意味深长的说。“咱们遇到这么多事,哪一件是巧合,好好想想我们为什么来姑苏,这或许不是巧合那么简单的事。”
“一个松瓶让花惜双不惜惊动叶九卿和姑苏凌家,这个女人在圈里能立足应该对各路人马了如指掌,她应该知道叶九卿和凌然之间的芥蒂,何况凌汐忌日,就是天塌下来叶九卿也不会离开,所以……”我深吸一口气看着画像。“所以花惜双算准叶九卿不会来,四方当铺能探墓的就只剩下我。”
“这么说从一开始花惜双就知道接这事的会是你,可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田鸡疑惑不解。
“不是什么松瓶!”宫爵抬手指着画像。“这才是花惜双让我们来找陆乔墓真正的原因,这个女人想让我们看见这幅画像。”
“我和花惜双并无交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她处心积虑安排这一切意欲何为?”我皱眉喃喃自语。
“或许连花惜双都未必知道,我看的出花惜双似乎关注的只有松瓶,她或许并不知道陆乔墓里有什么,引我们到这里来的人,应该是花惜双口中那个我们谁都招惹不起的人。”宫爵一脸冷峻。
“陆乔一个太监,而且死了几百年,和我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墓里怎么会供奉着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我眉头皱的更紧。“而且又是谁想让我们来这里?”
“也许答案都在陆乔修建的暗室里。”宫爵的目光看向被田鸡无意中开启的暗室。
我把凌芷寒抱起来,田鸡和宫爵举着火把小心翼翼走进暗室,里面是一个宽敞的石室,门口有一尊耸立的龟驮石碑,上面用魏体刻满了文字,这还是我们在墓室中第一次见到文字。
我把凌芷寒小心的放在一边,接过田鸡手里的火把站到石碑前,看了几行后发现这是陆乔的生平,上面记载陆乔从入宫以后的事,前面倒是和我们了解的差不多,可看到后面石碑上记载的内容,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天启七年,先帝龙御归天,宦臣受后主命,入墓随葬,幸得主公怜悯保宦臣性命,再造之恩没齿难忘,庙堂纷乱天下堪忧,主公平定魏阉之乱,本有坐拥天下大才,宦臣本愿身先士卒助主公一匡天下,主公志不在江山,宦臣肝脑涂地一心追随。
崇祯三年,宦臣受主公命,入东厂任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
后面的石碑因为年久斑驳,已经无法分辨上面的文字,可上面的内容足以让我们震惊。
“文史记载陆乔一直是二十四衙门中印绶监的掌印太监,看来记载有误,天启七年,明熹宗驾崩,当时继位的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陆乔本该陪葬才对,竟然有人救了他。”宫爵惊愕不已。
“这要谁陪葬可是皇帝点头,不是说君无戏言,说过的话不能反悔,谁有这么大能耐,能救陆乔?”田鸡也惊讶万分。
“主公……”我转头看向石室外面的那副画像。“被陆乔称为主公的人,应该就是画像中供奉的人,这人看身份应该是一个锦衣卫,按理说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天启七年后,崇祯继位,没过多久就把魏忠贤势力一网打尽,那个时候说到权利,最大的莫过于魏忠贤,看陆乔的记载,这个主公竟然是平定魏忠贤的人,可文献中这事都算到崇祯头上,没有记载还有这号人物。”我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这几句话里,最重要是中间几句,这个被陆乔敬为主公的人,原本有机会坐拥天下,可竟然对江山没兴趣。”宫爵深吸一口气声音疑惑。“江山都没兴趣,那对什么有兴趣?”
“崇祯三年,陆乔从印绶监的掌印太监被调职到东厂出任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就是东厂的督主,也是掌握东厂最高权力的提督东厂,按理说算是升官才对,可陆乔的记载中,却是受主公的命令,也就是说调派他到东厂的人是主公。”我揉了揉额头思索半天。“这个主公明明是一个锦衣卫,撑破天也就指挥使,可在当时东厂的权力远远超出锦衣卫,即便是指挥使也不可能调动东厂的人,更别说是指派东厂的督主。”
“不管怎么说,这个主公都不可能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凌芷寒突然在我们身后声音婉转的说。“凌家经历几百年,官场上的事多少都接触过,明末东厂的权力到了巅峰,那个时候锦衣卫指挥使见了东厂厂主甚至要下跪叩头,而且调派东厂督主这事只有皇帝能做到。”
“整个碑文中,对崇祯只提到两字,就是后主,可见在陆乔心中对这个皇帝远不及对主公恭敬,甚至透着一股不屑一顾的意思,当时的皇帝是崇祯,如果下令调派的事崇祯,那碑文中为什么要写受主公命,可见下达调派指令的并非皇帝。”宫爵指着石碑说。
“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不过凌芷寒说的倒是没错,这个主公应该不是指挥使,否则陆乔不会用主公来称呼,明显是想避讳,并不想别人知道主公的来历。”我来回走了几步停在石碑面前。“陆乔说主公有坐拥天下之才,看来所言非虚,你们想想,一个身份不明的锦衣卫,居然可以操控当时权利最大的两个机构,甚至能调派东厂督主,可见这人虽不是皇帝,但权利或许已经超过了帝王。”
“陆乔说这个主公志不在江山,手里握着这么大权利的人,江山都不要,到底在图什么?”宫爵还是纠结这个想不通的问题。
“而且文献中关于陆乔的记载也是错的,这说明有人更改了陆乔的经历,就是不想别人知道陆乔的生平。”凌芷寒把身体我上撑了一下。“看起来这个陆乔身上隐藏了很多秘密。”
可惜石碑残缺,很多重要的内容已经无法控制,我们绕过石碑,看见石室里摆放着很多竹架,上面整整齐齐堆满了文书,我把凌芷寒抱到靠墙的位置,转身去查看这些文书,上面覆盖一层厚厚的尘埃,这些文书已经有几百年没被翻阅过。
看得出陆乔是很严谨的人,所有的竹架都有编号,这些文书分门别类的归类摆放,从最开始的竹架翻阅,我发现全都是陆乔出任东厂提督后的记载。
这些文书都是东厂番子呈上的简报,里面记载的全是在追查一些人的进展,我联系翻阅了好几本,结果都如出一辙,直到我翻查到最后一个竹架,上面的文书记载的内容依旧是同一件事。
可往来的文书中并没有提及追查的人姓名和身份,但从进展看已经有了眉目,我诧异的抬头环顾整个石室里上千本文书,看来记载的都是同一件事。
陆乔出任东厂提督,位高权重居然一直都在处理一件看似寻常的小事,从文书上的批示看,陆乔不遗余力没有丝毫怠慢,堂堂东厂提督居然把所有精力都耗费在一件事上,这让我大为疑惑。
“这或许就是主公调派陆乔出任东厂提督的原因,东厂眼线众多,而且权利极大,这个主公是想让陆乔帮他追查一件事。”宫爵合起手里的文书,也发现其中的端倪。
“江山都没看在眼里,动用东厂,估计锦衣卫也应该出动,当时权利最大的两个机构,都听从这个主公,相当于举国之力,仅仅是为追查几个人,这说不过去啊。”我深吸一口气满脸焦虑。
“凌无尘……”田鸡在竹架中拿着一份文书念出声,然后蹲到凌芷寒面前。“凌无尘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当然认识,凌无尘是凌家传人之一。”凌芷寒想了想掐指一算肯定点头。“他刚好是天启年时候凌家的宗主,怎么了?”
“你们过来,这文书里有关于凌家的记载。”田鸡兴奋的招呼我们过去。“文书里说,陆乔到苏州监察,曾指派东厂从凌家带走凌无尘……经过严刑拷问?”
田鸡挠挠头看向凌芷寒不解的问:“不是说你们凌家连帝王都不敢得罪,东厂的人怎么敢抓你们凌家的人去拷问?”
我和宫爵对视一眼,隐约感觉这事蹊跷,居然还和凌家有关,连忙走过去。
“我看看。”凌芷寒慌乱的从田鸡手里把文书抢过去。
“这墓还是不正常。”田鸡站起身一脸无语的苦笑。“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正常的死人墓啊,我是盗墓的,不是解密的,这墓盗的,我头都大了。”
“文书后面什么也没有了。”凌芷寒翻看几下,坐在地上把文书递给我们。
我接过手翻阅到后,发现后面的纸页不全,明显是被人撕掉……
第128章 血纹身
我和宫爵把整个墓室挨着查看一遍,和我想的一样,陆乔不可能在这里留下其他的出口,我们下来的地方是唯一的入口,不过想要千龙坠机关出去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道在墓室里停留了多久,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呆在暗室中翻阅那些保存完好的书卷,这些书卷里再没有提及过关于主公的事,等我看完所有书卷,发现陆乔从担任东厂督主开始,一直在做的只有一件事。
直到他死之前都在举东厂之力追查几个未提名字的人下落,这应该不是陆乔在意的人,我想到那个神秘的主公,抬头看向墓室中画卷上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按照碑文中的记载,这个主公志不在天下,也就是说,这几个被追查的人在这个主公心里的分量居然比坐拥天下还重要。
原本想着探一个太监墓,用不了多长时间,从凌家出发的时候只带了少许干粮和食物,最麻烦的是我们身上就剩一壶水,还有一瓶田鸡从凌然那儿要的花雕。
“都留给她吧,再不退烧,就是能活着出去,估计也得烧成傻子。”田鸡把水壶递给我。
凌芷寒的伤口终究还是感染,腿肿的吓人,而且还持续高烧不退,我蹲在她面前伸手摸摸额头,感觉烫手。
凌芷寒的神志有些不清晰,剩下的食物不多,宫爵看看手里的干粮,也递给我:“好歹让她吃点东西,再这样下去估计要出事。”
我们带来的食物原本只够维持三天,可我们被困在这里远远不止这个数,所剩无几的食物大家都忍饥挨饿留下来,我把干粮掰碎喂到凌芷寒嘴边,她迷糊的连吃东西气力都没有,我把水送到她嘴边,凌芷寒有气无力的摇头:“别浪费了,留着你们还能多坚持几天。”
“别说丧气话,咱们一直没回去,你爸肯定猜到我们遇到意外,你能找到这里,相信你爸同样也可以。”我宽慰的对凌芷寒说。“再熬几天,应该会有人来救我们。”
凌然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虚弱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疼,我把水壶送到她嘴边,凌芷寒吃力的慢慢张开嘴。
“别动!”我手悬停住,突然一脸惊慌的说。
凌芷寒开在竹架上,我目光落在她身后,一条头呈三角吐着信子,身体灰白色,尾尖棕黑的蛇悄然无息从竹架中探出头,那是短尾蝮,在江苏这边被叫黑坨灰,这是一种含有剧毒的毒蛇,它还有一个名字,白花七步倒,这名字一点也不夸张,如果被这种蛇咬到,没嫩及时处理的话,蛇毒基本上是见血封喉。
这种蛇一把都栖息在坟墓之中,将军教我挖墓的时候再三叮嘱过,见到这种蛇千万要小心。
黑坨灰的身体盘起,头竖立起来距离凌芷寒仅仅不到半米,看架势黑坨灰是被激怒,凌芷寒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转头向后去看,她一动,黑坨灰立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发起攻击。
我心中大惊,想要把凌芷寒推开已经来不及,猛然伸出手挡在她和黑坨灰之间,只感觉两颗毒牙深深的刺入我手背,我反手一把扣住黑坨灰的七寸,用力砸落在地上,田鸡和宫爵听见动静,见到地上的蛇,田鸡操起探铲把蛇头拍成肉酱。
啊!
凌芷寒的虚弱的惨叫传来,我看她表情异常痛苦,将她从竹架旁抱开,竟然发现还有两条黑坨灰,宫爵似乎对蛇怕的要命,不敢上前,田鸡冲过去边踹边拍,把剩下两条也打死。
凌芷寒呼吸开始变的急促,我在她手臂上看见毒蛇的牙印,整个手臂顷刻间乌黑,我连忙将撕开她的衣袖,用嘴拼命往外吸毒血,这要是处理不及时,用不了十分钟蛇毒攻心,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等到凌芷寒手臂上的黑血慢慢变的鲜红,我长松一口气,可凌芷寒的呼吸却越来越困难,浑身在轻微的抽搐,这是典型蛇毒发作的迹象。
“还有一道伤口。”宫爵蹲下身翻转凌芷寒神情惊慌。
那两条我未觉察到的黑坨灰,一条咬在凌芷寒手臂上,另一条咬在她后腰,我让田鸡把刀递给我,挑开凌芷寒的衣衫,腰间赫然两个牙孔,四周淤黑肿胀,毒血已经蔓延满背。
我把凌芷寒翻转在地上,撕开她衣服整个后背裸露在我眼前,现在帮她吸毒已经来不及,必须帮她放血,我伸手向田鸡:“把酒给我。”
好半天没瞧见动静,转头看见田鸡把头偏向一边,手里的花雕酒递的老远。
“你干嘛?”我心急如焚的问。
“人家大姑娘,咱们这样瞧着不合适吧……”田鸡耳根连同脖子都红了。
“这他妈是救人。”我一把从田鸡手里夺过酒,好在宫爵没那么多讲究,帮凌芷寒往伤口外推毒血。
我把酒倒在凌芷寒腰间的伤口上,用刀仔细割开血管,从里面流淌出来的全是凝固的血块,而且蛇毒蔓延极快,放血根本无济于事。
“再不想办法,蛇毒流到了心脏,她就没救了。”宫爵一边用力挤压伤口一边焦急万分,忽然停住疑惑的看向我。“你不也被毒蛇咬到,为什么你没事?”
之前一直着急救凌芷寒,我都忘了这事,看向手背上被咬伤的地方,除了有些疼痛外,没有丝毫其他的反应。
“你到底是有多毒啊,被剧毒的毒蛇咬了都没事。”宫爵盯着我伤口一脸惊愕。
“对了,咱们在神殿的事我不记得,可你说过,当时我们被虫子攻击全身麻痹,你也没反应,而且还救了我们。”田鸡背对着我和宫爵说。“会不会是你血里面有什么,让你百毒不侵啊。”
“我又不是怪物,怎么可能百毒不侵。”
“那你为什么被毒蛇咬了会没事?”宫爵问。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在神殿中为什么那些虫子攻击对我没用,看着凌芷寒命悬一线,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刀割破手腕,把血滴落在她腰间的伤口上。
令人震惊的是,我的血刚滴落上去,那些凝固的血块瞬间融化,而且从凌芷寒伤口里不断向外涌出黑血,似乎我的血真的可以化解蛇毒。
可凌芷寒腰间的伤口蛇毒蔓延太久,只有伤口周围的蛇毒并清理干净,已经随着她血液蔓延的蛇毒无法被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