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紫东眼带喜拉长了音调,有吊胃口之嫌,“你拜我为师,我便告诉你后边,然后再教你炼器,如何?”
萧瑶瞪眼望着他片刻,知道此人劣根性又犯了,遂丢下一句:“爱说不说。”干脆的扭过头,继续铸坯。
“哎,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了?”紫东见她瞬间便豁然放下,连说几句哄骗自己的好话都不肯说,当下是倍受打击。
萧瑶倒也不是特意针对他或是置气,只是对不同的人她的态度亦有不同,若是像金记炼器铺那位师傅,她心怀崇敬,怎么讨好都不足为过,换成紫东嘛…,她扯了扯唇角:“你既不愿说,我自是不愿勉强。”
“你怎么如此死板,你多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我就会说了啊。”紫东郁闷之极,她一句爱说不说,直接把他酝酿好的说辞都给憋到了肚子里,。
萧瑶才不信他,若真开口讨好,这人恐怕会蹬鼻子上脸吧,那还不如就此将话题打住,顺便绝了自己走捷径的念头。
都说无欲则刚,萧瑶这做法还真是让紫东没辙。一时两人无声,静默中只剩下清脆的打器声。
紫东微眯起眼,看着萧瑶那专注的背影,两道视线恨不得在其身上灼出个洞。半响,他忽然唇角处绽出一抹笑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副无所谓模样,不紧不慢道:“罢了,既然要收徒弟,多少得拿出点师父的诚意和气度,亦不妨告诉你:炉炼时凝炼元气也不是不可以,但却难以成功,一般炼器师都不会去用此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作为一个炼器前辈,我奉劝你还是选择在铸坯或是打磨步骤凝炼,当然像你这般光用蛮力可不行,还需用脑。你自己好好琢磨吧,当然若是实在琢磨不出,也可以找我拜师,届时我可以交给你几套凝炼方法,嘿嘿,绝不逊于那些所谓名师。”
洋洋洒洒一大段下来,见人依旧不曾理会他,紫东亦无所谓笑笑,转身便离开了洞府。而萧瑶待确认人真的已经离开,她才放下重锤,转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洞室,长吁口气:总算是走了。
至于紫东后边那一段话,她有仔细在听,但却只信半分。自己在炉炼时凝炼入元气时成坯上那种流畅感绝不是幻觉,于是比起紫东这位“前辈”的告诫,她更信自己所感受到的真实!若能突破凝炼难这个难关,成器品质肯定会比通过其他步骤凝炼的法器更好。
关键是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萧瑶把坯材丢到一旁,不由思索起来:这段时间她凝炼时的确是靠蛮力将高浓度元力封锁在炼炉之中,可无论她怎么积压这些元力,甚至直接将元力注入成坯,成坯都难以汲取,有时还会从成坯内部产生一股抗力。
不可光用蛮力,还需用脑。这是紫东给的提示,他到底是指自己需要好好思考,还是暗指其它?
萧瑶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翻起她从白玉阁园拓印的一些炼器相关玉简,看看能否从中得到些启发。
这铜黄阶以上高阶法器与低阶法器不同,它就像仙器一样若非外界强力摧毁,则永不破损,不会因灵气殆尽而生锈变废。这应该是与高阶法器在炼器过程需要凝炼入元气有着莫大关系,可以猜出元气沿着法器内器纹流动时时滋养着法器内部,便如同经常使用,故而不似宝器,道器,灵器等低阶法器,只靠一时的灵气、元气激发,存不得长久。
只是玉简中并未有清楚记载凝炼方法,只说做法因人而异,一笔简略带过。 既然不可只用蛮力凝炼,莫不是还需要借助其他助力?就算有,这个助力一定不会是什么复杂之物,应该就是平素炼器时所能用到的,比如火灵?
不对!凝炼在四个步骤皆可进行,除了炉炼,其它三步可不需要用到火灵。那她还漏掉了什么?必须好好想想,用脑…,神识?!
萧瑶忽然一个激灵:难道这凝炼的过程还需要有神识的引导?!
神识虽然经常在用,但却也是最容易忽略的东西,毕竟炉炼时必须要靠神识来掌控火候,自然便不会想到同时还要用神识引导凝炼。
这世间由天地孕育而生的矿材内皆有着自己独特的天然纹路,类似阵纹,俗称:矿纹。越是逆天的矿材其内部的矿纹便越是复杂,就算将矿材熔炼重新铸形,其矿纹亦不会消失,跟着其它炼材一起锻造便可以将矿纹重新排列生成更复杂的纹路,甚至拥有阵法的效果,这便是:器阵,亦是为何有些法器锻造出来便会自带法术的原因。但低阶法器锻造的矿材矿纹简单,所以能生成器阵便存在着机缘运气成分。而到了高阶法器每件法器内必有器阵,也就是说铜黄品阶之上的法器自身定带有法术!
或许她应该试一试,炉炼时用神识引导元气沿着器阵绘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章也算是过渡吧,关于炼器的,
五十刘兰蔻
锻造靠的是实践,有了想法便要去印证。萧瑶微微闭眼养了会神,再睁眼后便手脚利索的准备起来,待凤火预热好炉子,她便将成坯放入炼炉,用神识操控着火焰同时并分出部分进而牵引导着体内元气缓缓注入成坯。
初始之时,元气依旧难以凝炼入成坯,每次注入的元气可以用发丝来形容,可当她在同一个点上坚持了两个时辰后,那些发丝般元气在神识引导下拧成了股,开始沿着器纹游走,一切便豁然开阔!便如同被攻破大门的要塞,不用她花费什么力气,元气便在神识牵引下流畅涌入。
真成了!萧瑶先是一阵激动,随后看到元气忽然变得不稳,这才按捺下喜悦的心情,重新集中精神操控着神识与元气,随着元气涌入越来越多,她发现自己的神识竟也进入到了成坯之内,错综复杂的器纹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笼罩而下,而她现下唯一要做的便是带领这些元气绘制完整座迷宫地图。
在单一枯燥的绘制中,时间流逝,日升日落,整整一日下来,萧瑶衣衫尽湿,浑身已是大汗淋漓,别看这凝炼只是在引导元气做简单临摹绘制,可神识消耗却是巨大!炉炼本就需要神识操控,这会还需神识凝炼,精神上的负担可谓翻倍。就算她神识因为与豹子同体要比一般修士强大,如此凝炼一日下来也生出些疲劳,要是再继续高强度神识操控,最多自己还能撑个三日,这已是极限。而眼下她甚至还未绘制完成器纹五分之一,三日后真能在神识枯竭前凝炼完成一件成坯吗?!
答案显而易见,三日后,萧瑶就因神识耗尽不得不半途而废,睨着炼炉内凝炼完成大半的成坯,她知道自己还是失败了,但却并不气馁,至少方向是找对了,但在方法上还有待改善,看来还要多凝炼几次从中揣摩出正确的门道。不过这会她神识耗空,已不可能继续锻造,还需休养几日再重头开始。
几日闲暇,萧瑶也没闲着,三年后梅山浮岛内就要开始选拔参加炼器大赛的炼器师,从这几日开始便但凡炼器师都可到白玉别苑处报名。这两日,她正好与刘倩碧有约,故而赴约前便先把名报了,领到一块参赛玉牌,上边刻着“四十四”,乃是参赛者牌号,三年后凭牌参赛。
将此事办妥后,她便来到与刘倩碧事先约好的“福缘茶楼”。这间茶楼便是刘倩碧所言茶水不亚于“观音灵茶”的西街茶铺。
入了二楼雅间,刘倩碧已经在雅间内等她,桌上已经泡好一壶灵茶,屋内茶香萦绕。
刘倩碧见她进来,替她斟上一杯,笑道:“我就猜重柔快到了,这茶沏得正正好好。”
萧瑶三两步来到桌前,坐下后便将面前茶水一口饮尽,回她一笑:“有劳千湮了,我正好口渴。”
看她一口喝下,怕是什么味道都不知吗,刘倩碧扑哧一声,不由笑了出来,“你还真是牛饮,既然不喜喝茶,以后就不要约在茶铺,改约酒坊如何?”
“可我也不讨厌就是,”萧瑶又给自己斟满一杯,“况且千湮喜欢,我愿意作陪。”
刘倩碧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心中也欢喜,不过嘴上仍旧调侃一两句道:“初见重柔时,只觉周身和气,应该是个亲切温和女子,如今接触下来没想却是个会油嘴滑舌的,骨子里还不知藏了多少坏水。”
萧瑶不可置否,面上一派温和,笑着替她斟满茶水道:“说这么多也不怕口渴,来,多喝些。”
“得,我权当重柔孝敬的。”刘倩碧举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又道:“不是要参加那炼器大赛么,眼下已经开始报名,你准备何时去报?”
“我来之前已经报好了,”萧瑶说着将领到的玉牌放到桌上,“关于梅山浮岛的资格选拔,定在三年后,据说是由你刘家及白玉别苑共同出题裁判。”
刘倩碧将玉牌拿上手轻轻摩挲,方笑道:“是了,这段时间族中几个老家伙,经常聚在一起商讨此事,每次都弄得神神秘秘,除了当事几人,商讨内容旁人都不得而知,族中也一律不许族人打探,否则重罚,口风甚严。只知道星主十分看重此事,说不定选拔之时还会亲自观赛。”
“若真是如此倒是不错,比赛也算公平。”萧瑶说着便看到刘倩碧将玉牌放回桌上,正欲收回,便听得外边一阵吵杂,隐约辨出其中一道女音乃是来自刘倩碧让守在门口处的婢女。
“二小姐,大小姐吩咐过,不许人任何人…”
“闭嘴,你是什么身份,竟敢阻拦小姐?!”另一个女音则带着几分刁蛮。
“我…小姐她…”
“如玉。”接着,一个略带慵懒的女音插话道: “这是你的不对,既然是姐姐的意思,这丫头不过是尽自己职责罢了,亦无可厚非。秋晴,你且退下,若是姐姐怪罪下来,一切由我来承担。”
屋内刘倩碧脸色微沉,当即撤下屋内禁制,并对着萧瑶道:“啧,是个麻烦的,今日恐怕这茶要喝得扫兴了,重柔,改日我再请回你作为赔礼。”
话音方落,萧瑶还来不及问为何,便听得有人推门而入。抬眼一看,来者乃是两名妙龄女修,从穿着打扮上可以看出乃是一仆一主,撇开那女婢不谈,进来这名小姐,容姿可谓秀丽,仪态大方,五官与刘倩碧有五分相似,虽不及刘倩碧貌美,但胜在气质清幽,如同空谷幽兰,一颦一笑都是大家风范,端庄有礼。
“兰蔻见过倩碧姐姐,见姐姐在此,便擅自过来打个招呼,希望不曾扰了姐姐的雅兴。”
刘倩碧先是露出一副意外的色,接着便柔柔一笑道:“兰蔻妹妹见外了,没想会在这儿遇上,妹妹可也是来此喝茶的?”
看她眨眼间变得低眉顺眼,娇柔羞涩,萧瑶不由咋舌:这一前一后,变脸比翻还快,这姑娘也太能装了!
作者有话要说:完全不在状态,某又卡文了,郁闷。
五十一卡文中
大伯命我招待诸葛先生,先生好茶,听闻此处‘香’乃是一绝,故而带先生来此尝鲜。看到秋晴,我还以为花了眼,没想真是姐姐在此宴请客人,”说着,刘兰蔻将目光落到萧瑶身上,温温婉婉道:“姐姐,这位道友是…”
“在下重柔,”萧瑶简单的报了名号,并澄清道:“今日闲来无事,便请千湮来此品茗闲聊,打发时间。”
刘倩碧亦绞着衣尾,羞涩替她介绍道:“重柔,这位是我族妹,刘兰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不是亲姐妹亦更胜亲姐妹。”
刘兰蔻听到这后一句,在瞅着刘倩碧那美若娇花的容颜,眼中一抹暗光闪过,但很快便用微笑掩饰而过,“原来是重柔道友客请姐姐,方才鲁莽闯入,倒是我失礼了。”她嘴上说着失礼,面上却无半分歉意,态度不冷不热,如同睥睨一切的上位者,将目光挪开后,便也不再理会萧瑶,而是笑吟吟看着刘倩碧道:“姐姐也真是任性,大伯昨日才发的传令符,愿意是让姐姐招待诸葛先生,没想姐姐一大早便出去了,最后只得让我替上,若被大伯知晓姐姐是去会外边朋友,姐姐恐怕又要被责罚了。”
“哎?爹爹什么时候发的传令符,”刘倩碧露出一副又惊又怕又委屈的神情,“我,我什么都没收到啊?”
“姐姐没收到传令符?”刘兰蔻亦满脸讶异,“我可是亲眼看到大伯将令符交给兰芝,让她交予姐姐的。”
“可是兰芝妹妹昨日根本就不曾来过,”刘倩碧瞬间微了眼眶,“兰芝妹妹她…”
“姐姐莫急,虽不知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说不定只是芝妹妹疏忽了,”刘兰蔻轻声抚慰道:“待回去后,我自会替姐姐像大伯作证,姐姐无需担心。”
刘倩碧这下才由悲转喜,展露笑颜,“我就知道兰蔻妹妹对我最好,此事便劳烦妹妹了。”
“姐姐见外了不是,都说我俩更似亲姐妹,兰蔻又怎能弃亲姐姐于不顾,”刘兰蔻笑得和煦,目光微微一转瞥见了桌上的玉牌,不由微讶,“姐姐这是要参加炼器大赛?”
刘倩碧摇了摇头,“妹妹说笑呢,我哪里有这本事,这玉牌是重柔道友的。”
“重柔道友要参加炼器大赛?”刘兰蔻再次将目光落到萧瑶身上,看此女身着打扮乃是一名道修,素来女子学炼器便是世间少有,更何况还是道修,以柔弱的血肉之躯安能举起大锤?她原本只以为此女只是想借刘倩碧攀上刘家,如今再看恐怕还是个没有自知之明,不自量力者。当下不由对其多看轻了几分。
“是,”就算听出对方口气中的轻视,萧瑶依旧坦然回答,她从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亦在这时,一低沉男音忽然插话道:“是谁欲参加炼器大赛?”随着话音落下,一身着明黄色长袍,头戴金冠,留着山羊胡,身材精瘦的男修步入。
看着来人,萧瑶与刘倩碧面面相觑,刘兰蔻则客气道:“诸葛先生。”
这名姓诸葛的男修下颚微抬,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看也不看刘兰蔻,只盯着桌上玉牌,再次问道:“方才说是谁要参加大赛?”
萧瑶眉毛微挑,觉得此人甚是无礼,不过看在刘倩碧面子上还是回道:“正是在下,这位道友有何指教?”
诸葛先生下颚依旧高抬,只是眼珠微微下移,看到出声的乃是一名女修,当即怒斥道:“一介女道修竟妄想炼器成名,真是荒谬之极!你将炼器当做什么?!如此神圣的工艺,又岂是尔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子能够摆弄得来?!枉我还以为是哪位高人,欲进来讨教一番,没想却是大失所望!”说着竟是佛而去。
萧瑶诧异,这人先是不请自来不过两句话功夫又气呼呼拂而去,自说自话的,到底是打哪来的活宝啊?
刘倩碧面上娇羞着,眼里却也含了几许莫名,倒是刘兰蔻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道:“这位诸葛先生乃是我地俊星区炼器第一宗师‘望山仙君’门下高徒,就在前几日应邀为我族门客。先生为人耿直,说话直来直往,却并无恶意,还请重柔道友莫怪。”
说着,她又行至刘倩碧身旁,“倩碧姐姐,我且先行一步,剩下的话,待姐姐回府再谈。姐姐,交友还需慎重,妹妹告辞了。”
这最后一句,她乃是微微压低了身之,在刘倩碧耳畔低语,言毕,欠了欠身,看都不曾看萧瑶一眼,便摆足了气势离去。
虽说是低语,但修士五感灵敏,又怎么会听不见,这就像是刻意说给旁人听一般,萧瑶眨了眨眼,目送二女离开,门关上后,方道:“你这妹妹说话总是这样话里藏针么?明明对你不待见,却偏要装作姊妹情深。”
刘倩碧此时也恢复了常态,非半点也不介意的编排着自己族人,“不光是她,我们一家子女眷都差不多,说话喜欢绕来绕去,毕竟不带着面具在那座宅子里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大家都知根知底,面子上却也还是得假惺惺的维护。”
看她话中虽是带着几分无所谓的自嘲之意,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落寞,萧瑶便转移话题道:“方才她说的事要不要紧?”
“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能处理,重柔不必担心,”刘倩碧亦听得出她关心之意,遂朝她露齿一笑道:“来,我们聊些其它的。”
之后,两人都没再提起此事,但有了这样插曲,便如刘倩碧先前所言,多少扫了些兴致,于是没过多久两人便提前散去。
萧瑶在分别前,告诉刘倩碧,自己要钻研炼器造诣,准备闭关两年。刘倩碧听完笑道:“也好,磨练磨练自己,到时千万别输给方才那怪人,希望你能入选。”
将两件事情办妥,萧瑶便心无旁骛,打起十二分精神,专心投入到法器凝炼中。
作者有话要说:哎,写过渡段时总是很没激情,还容易卡文…
五十二继续卡
几日修养下来,萧瑶神识再度恢复饱满。这次,她尝试着切入两个点凝炼入元气,最初之时,神识的消耗的确比从一处入手要大,不过一旦顺畅后,在神识消耗上要较之单点时少,只是在神识掌控方面会增加不少难度。
如此,又过了两日,萧瑶神识再度耗空,虽然进度比第一次时略有精进,奈何还是没能凝炼出一把成器,但她并不气馁,在无名师指点,自己亦无惊人悟性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一两次便找到诀窍,好在她有不厌其烦亦不怕失败的耐心,既然找准了方向,剩下的便是不断反复实践,试一两次不行,便试三四次,再不行便凝炼四五次,甚至更多,她坚信总会有成功的一日!
看时间日复一日流逝,两年的日子里,萧瑶每天都是在高强度锻造中度过,凝炼直至耗空神识,修养期间打造器坯至神识恢复,反复循环,总共凝炼了一百零五次!这段日子除了必要的炼材采购,她基本足不出户。
这一百零五次凝炼,只有最后三次凝炼勉强算是成功,不过从前一百零二次失败中还是让她发现了不少问题,并总结出了许多实用的经验,比如器纹犹如阵纹,但凡阵法都会有阵眼,阵眼乃是整个阵法的脉门,同理,器纹中亦存在着类似阵眼的器门,若是通过器门凝炼方可事半功倍,又比如在反复凝炼过程中,亦是对神识的一种锻炼,每次神识消耗殆尽极限都会有所增长,如同修行。
眼瞅着梅山浮岛名额选拔之日在即,萧瑶考虑良久,决定还是再做一次凝炼。毕竟这后三次凝炼虽然成功,但却不是最佳凝炼,主要是靠通过法器的器门进行凝炼,这样的凝炼法,神识只需引导约莫三分之二器纹绘制,剩下的元气便会自动充盈凝炼,这样的成器她总觉得萦绕的元气不足,不够灵动。
但凡工匠,对造诣方面要求永远都是精益求精,甚至苛刻。成器上的欠缺让萧瑶觉得光是两三次成功并不能代表什么,她有种预感:便要真正从头至尾引导元气将器纹绘制过,或许才能真正领悟出凝炼的精髓。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凝炼时,耗光神识亦只不过引导完成五分之三的器纹。而今次从器门入手,再加上神识在两年内亦有所扩充,值得她再做尝试!
成坯,炼材,炼炉,凤火,一切都准备就绪,萧瑶便又开始凝炼。
而在炼器房门前,豹子则无所事事趴在地上,时不时瞅两眼器房内,打从心里希望里边的女人能够快些结束,自从能够在外边露脸以来,它便对被拘役在狭小空间更为反感,若非必要绝对不会再入其丹田,它渴望要更多的自由及无所顾忌。
这两年间,它听从萧瑶吩咐在此看守洞府,防止除紫东之外其他人或兽闯入。可这里除了紫东那混蛋心血来潮过来转过一两次,哪里还会有人硬闯?害它这两年可谓无聊之极,还兼受紫东的气,要不是萧瑶三令五申以大道要挟不许其暴露法术在紫东眼前,它早就扑上去与那厮斗个你死我活方肯罢休!
“小家伙,好久不见,你怎么还在这守门?”
豹子略掀了掀眼皮,心中愤恨道:丫的又来了!以极快的速度跃起对着他伸出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待得齿间血腥气弥漫,方罢了口,又趴了下去不再理会他。
紫东望着瞬间鲜血淋漓的手掌,只笑笑道:“小家伙,牙口还是那么好,也不知我那乖徒儿是怎么养的,竟把灵宠养得脾气比她这主人还大。”
豹子抬头呲牙,不过也没再跳起咬他,只是盯着他一举一动,眼中杀意腾腾。
紫东来此虽不是专程逗弄宠兽,但无论多少次,只要他对上这只凶悍灵宠带着杀意的目光,便会产生一种直面毁天灭地的洪荒凶兽错觉,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一次次的挑衅,只是几次下来这小家伙对自己不是扑便是咬,不曾施展过半点法术,他可记得那日划开虚空的便是这小家伙,当然此兽身上虽然有着诸多疑点,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各种拥有离奇神通的异兽也不是没见过,便也见怪不怪了,或者该说眼下他对那个死都不愿认自己为师的倔徒弟要更为上心。
想着,他又看向里边凝神专注的身影,唇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炉炼时凝炼,她终究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坚持下来了。
两年前,他曾有意误导,想让其走趟弯路,借以惩戒她的不知好歹。只是没想对自己这名师的点拨,她却并未盲目信从,要知这世间大部分修士相当赖以此道,找到名典秘笈或是得名师指点无一不是依葫芦画瓢盲从修炼,不曾疑它,像这般有自己独到见解不为表象所迷惑,善于思考却是难得。